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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要养我 第四章

邝茵茵发现自己的体重正在直线下降,才两个星期而已,竟然就瘦了五公斤,这让她慌得不知所措,最糟糕的是,她前两天竟然开始吐出血来!

她吓死了,害怕得不得了,但却没办法跟展又翼说,不仅是怕他对她发火,更因为自从他们俩吵架之后,他就一直冷着脸,露出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表情,晚上睡觉时,更是一上床就背对她而睡,连碰都不曾再碰她一下。

所以比起胃痛,其实她的心更痛。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哪对夫妻不吵架,为什么他们结婚半年来第一次吵架,结果就变成相敬如冰,甚至是形同陌路,为什么会这样?俗话不是说床头吵床尾和,又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吗?

“呕~”

又吐出血来了,胃好痛。

看样子她真的不能再拖了,医生说吐血是胃出血的关系,黑色的血便是最好的证明,既然一般的胃药已无法舒缓她的疼痛,她最好及早住院治疗,否则再拖下去,说不定会导致胃穿孔,甚至是月复膜炎,严重的话还会死人的。

所以,今天晚上不管如何她都得跟他说医生要她住院治疗这件事,即使会被他骂到臭头,她也得说。

“呕~呕~”

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光后,邝茵茵将带血的呕吐物冲掉,然后漱了漱口走出洗手间,却被不知何时回来、靠在走廊墙上的老公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们离婚吧。”展又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邝茵茵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住了。

“什……什么?”她结巴的问,脑袋因震惊而变成一片空白,无法理解他刚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离婚,因为我再也受不了妳了。”展又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语气仍然平静,态度仍然沉着,但脸上表情却是冷漠无情的。

邝茵茵脸上血色尽失,身子因这严重打击而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一步。

离婚?他是真的说了离婚这两个字吗?

是的,他连说了两次,第一次也许她太过震惊没听懂,第二次即使她又没听清楚,也听懂了他那句“再也受不了妳了”。只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妳已经不是当初我爱的那个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为什么问出口,直到他这么回答她,她才回神发现。可是——

“我并没有变——”她摇头开口解释,却被他打断。

“不,你已经变了,变得让我无法忍受。所以我们离婚吧,这栋房子给妳,离婚协议书我放在客厅桌上,妳签一签吧,我会回来拿。”说完,他迳自转身就走,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好像迫不及待想离她愈远愈好似的。

砰地一声,客厅里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走了。

邝茵茵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被这消息震慑得完全动弹不得。

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场恶梦,但她的胃是那么的痛,心也好痛,都已经那么痛了,她应该要被痛醒了才对呀,为什么她还呆站在这里,觉得震惊、愤怒、难以置信,活像有一把利刃直挺挺地插进她心中的感觉?

强迫自己移动脚步,扶着走廊墙壁走到客厅,她一看摊在茶几桌面上的那一纸已经签了名、盖了章的离婚协议书,一双腿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就这样?他真的想和她离婚,甚至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把离婚协议书签好备妥了?

他是不是早就想和她离婚了?吵架只是一个藉口,一个托辞,一个能让他顺理成章提分手的理由?

原来这就是他们没办法和别的夫妻一样床头吵床尾和的理由,原来这就是他晚上不再碰她的理由,原来一切都是其来有自,他早就想和她离婚了。

身子不寒而栗的抖了一下又一下,她伸手抱住自己,却无法阻止那一阵强过一阵的颤抖。

这就是心寒的感觉吗?

茶几上除了他留下的离婚协议书外,还有她昨天下午去医院看医生拿的药,而他却连问都没问一下。是没看见呢?还是他根本早已不再关心她了?答案显而易见是后者,不是吗?

泪,不知何时流了满面,心痛得难以接受。

他真的要和她离婚吗?是真的吗?如果她拒绝签字,他是否愿意再给他们的婚姻一次机会?

不行,她必须找他谈一谈,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他离婚,绝对不行,因为她是那么的爱他呀!

擦去脸上的泪水,她扶着茶几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回房拿皮包,出门找他。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好好的和他谈一谈才行。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家,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想应该可以在公司找到他才对。所以,在打电给他,他却始终没接后,她毅然决然的搭上计程车到他公司楼下。只是计程车才刚停妥,她便看见他和一个留着大波浪卷发的大美女,状似亲密的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他的手勾着美女的肩,怀里的美女则不时抬起头对他灿笑,两人紧紧地依靠着,就像是对连体婴般的愈走愈远。

“小姐,已经到了,妳还不下车吗?”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计程车司机开口问她。

“不用了。”她缓慢地转头看向前方,眼神空洞的回答,“麻烦你往回开,我想回家。”

已经没什么好谈了,当一个人变了心,说再多都是多余的。只是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们的婚姻、他们的爱恋、他所谓的一辈子,竟然只有短短的半年而已。

炳哈哈哈……她还真是悲哀,太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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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是一种触模不到伤口,又无药可医的病症,要缓和它所带来的痛楚,只有让自己麻木。

从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字,展又翼带着行礼走出家门后,时间不知往前走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天,也许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邝茵茵一点也不能确定。

只知道她浑噩度日,终于某日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灼热的绞痛,像是在抗议她再不给它喂食,它就要造反似的。

所以她拿了钱包,走出家门觅食,然后记忆的再度衔接处,却是她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护士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告诉她,她必须立刻开刀,问她要怎么联络她的家人?

她似乎喃喃地回答了一句“她没有家人”,之后再有记忆时已跳到了病房,以及伴随着永无止境的疼痛。

医生跟她说,她得了月复膜炎,再迟些被送进医院,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她想,也许回天乏术比较好。

护士问她,“需要我帮妳通知家人或朋友吗?身边总需要有个人照顾才行。“

可是,她却想不到一个可以而且愿意照顾她的人,于是只能摇头,听取护士的建议,请一个临时看护来照顾她。

反正她有的是钱,因为展又翼除了将房子留给她之外,还给了她一百万现金,直接汇进她存折里。

他对她真的很好,婚姻还在时,宠她、爱她,婚姻结束时又给了她这么多,有房子还有现金,这些统统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几千万吧?他对她真好。

懊笑的,她却笑不出来。

不该哭的,她即使闭了眼睛,却仍关不住泪水。

开刀的伤口痛得她连呼吸都痛。心上的伤口,却连不呼吸也在痛。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这么痛,只有让自己麻木吧?

医院里的安静、白色的墙、止痛剂和暂时的禁食,都是很好的工具,帮助她麻痹自己。

发现她不爱开口说话后,临时看护也不再尝试和她聊天,只是尽责的负责她的看护工作,帮她拍背咳痰,回答医生、护士来巡房时的提问,等她尿管拔除再扶她如厕,帮她净身。

她愈来愈沉默了,可以进食时,却吃不下东西,吃下去不一会儿又吐了出来,来回几次,伤口迸裂,又被推进了手术房。

隐约中,她似乎曾听见了护士们在讨论她的病症,不知何时,她的病症竟从月复膜炎成了厌食症+忧郁症。

厌食症+忧郁症?

是指她吗?

她只是让自己变得麻木而已,并没有厌食,也没有忧郁呀。

她想对她们说,却不知为何好像忘了要怎么开口说话。

棒壁床的病患,早上有人出院,下午马上又有人住了进来,来来去去。而她这床却始终被她占据着,床头边营养针的点滴也始终没有停止过。

医院里是安静的,因为病人需要静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天的病房内总是闹烘烘的,要说热闹也行。

棒壁床似乎来了一个人缘很好的病人,三不五时总是有人来探病,还有家人二十四小时的陪伴,热闹得让她的看护都和他们混熟了,总是可以听见她和他们讲话的声音。

看护大概被她这个不说话的雇主闷坏了吧?

棒绝在她与隔壁床的布帘始终没被拉开过,她仿佛遗世独立,迳自麻木度日,直到有一天,布帘突然被人轻轻地拉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年轻俏丽、浑身充满生气的女生踏进她孤独的世界,改变了这一切——

“嗨。”

女生向她挥手打招呼,被麻木侵蚀了知觉的她,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是谁,直到她不请自来的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着一些勾动她记忆的话,她才慢慢地有了感觉。

“妳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同学名叫邝茵茵耶,跟妳的名字一模一样。”女生说。

这声音很熟悉,像是隔壁病床患者的女儿。

“不过长相却完全不一样,因为她长得福福态态的,有一点小胖,但是却有开朗乐观、从不与人计较的个性,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她。不过从学校毕业,各自步入社会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同学会也不见她来参加,害我有点失望。”女生迳自的对她说个不停。

不知为何,随着她所说的话,有些画面不断地从她脑袋里浮现出来。

邝茵茵,妳参加了什么社团?园艺社吗?

邝茵茵,妳在这里做什么?妳这么喜欢花呀?

嘿,邝茵茵,我们要去看电影,妳要不要一起去?有男生要请客喔。

茵茵,明天我要去比赛,妳帮我收作业交给助教好不好?喂,你们明天最好给我乖乖地把作业交出来,明天敢让茵茵为难的话,看我后天来了不好好教训你们,我就不叫符洁!

符洁?

对了,她是符洁,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是她的同班同学,连续做了四年的班代,一直都对她很好,在大家遗忘了她的存在时,会扬声叫唤她的名字;在她独来独往快要变成独行侠时,会突然跳出来勾住她的手,将她带入人群之中。

第一个发现她双手温暖的人也是她,所以一到了冬天,她总爱缩到她身边用她的手来取暖。

符洁……

好久不见。

“前一阵子我突然听见她的消息喔,听说她结婚了,还嫁给了一个大帅哥!那女人真是过分,我又没有搬家,家里电话也没有换,就不会通知一下呀?没听过‘看帅哥顾眼睛’吗,我又不会跟她抢老公,还会包上一个大红包祝她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说!真是不够意思,妳说对不对?

“其实茵茵她呀……我是说我那个同学,并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开朗乐观,只是学会了接受不可抗拒的事实,学会了逆来顺受而已,我一直都知道。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该说软弱或坚强,还是勇敢?因为换成是我,如果我妈敢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抛弃我,甚至不认我的话,我一定会跑去她婚礼上大闹特闹一声,然后崩溃的大哭,咒天怨地,或者是干脆变坏报复她,就是没办法一笑置之,靠自己一个人活下来。

“她总是说我好勇敢,其实她比我更勇敢,也更坚强,总有勇气面对一切、接受一切,而且从不退缩——”

“不……”邝茵茵终于蠕动嘴唇,发出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什么?”符洁看见了,倾身向前问。

“不是的……”她再度开口,这回吐出了三个字。

“不是什么?”符洁又靠近她一些。

“我不勇敢……也不坚强……”她又多说了两句。

符洁的眼眶遏制不住的泛红。

“不,你很勇敢也很坚强,是我见过最勇敢也最坚强的女生了,所以妳一定能够打败病魔,也能克服心魔好起来的,我相信妳一定做得到的,茵茵。”她握住她皮包骨般冰冷的手,滴下泪来。

邝茵茵怔怔的看着她,这才恍然大悟其实符洁早已认出她,知道她是谁了。

“符洁……”她虚弱的叫道。

“是,我在这里。”

她迅速答道,握紧她的手,眼泪一直滴。

“符洁……符洁……”她不由自主的叫着,缓缓地移动吊着点滴那只瘦骨嶙峋的手,盖在她手上,死命的想握住她的手,却没有力气。

“符洁……符洁……”她依然轻唤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一滴、两滴、三滴……不停的滑落。

符洁泪如雨下的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心疼不已。

开口说话了就好,哭出来了就好。

太好了。

“把所有不开心的、难过的、悲伤的事全都哭出来吧,不要压抑,不要隐藏,全部都哭出来,告诉我。”她沙哑的对邝茵茵说,轻轻拍抚着她只剩皮包骨的背,“我会听妳说,我会陪着妳,我会安慰妳,不管任何事我都会帮妳,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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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后

一觉醒来,脑袋一片空白,邝茵茵发呆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到枕头边附近模索小闹钟,将它拿到眼前来看。

八点零五分。

懊起床了,但是好冷,她一点也不想从被窝里爬起来,因为爬起来不到十分钟,她就会手脚冰冷。

可是不起来也不行呀,她还得去花店开门上班,虽然说开了门也不见得就一定有生意上门,但是不开门却是永远不会有生意。而没有生意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没钱付房租,没有钱付房租她就没地方住,更没有温暖的被窝可以窝了。

所以,唉!虽然一点也不想起床,她还是伸出一只手,先把放在床边的大外套拉过来,又挣扎了一下才迅速的坐起身来穿上外套,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下床打理门面,准备出门上班。

一踏出出租公寓,迎面而来的冷风让邝茵茵瞬间打了一个寒颤,冷到咬紧牙关,缩紧脖子。

好冷,怎么会这么冷呢?连同外套她都已经穿了五件衣服了耶,真不敢相信,以前的冬天不管寒流再怎么低温,她都只穿两件或三件衣服就可以度过,而且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原来胖子也有身为胖子的好处,她以前真是太不知足了。

摇摇头,淡笑一下,她又将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点,然后才迎着冷风往前走向两条街外的“茵茵花店”,她的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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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吃饭喽!”

听见符洁的声音,邝茵茵从蹲在地上整理花材的姿势中站起身来找人,店里却还是只有她一人,直到下一秒,她这位“人未到声先到”的好友才踏进店里,手里还高高地提了两个便当。

她先是露出欢迎的微笑,接着讶然的问:“妳怎么这时候来,吃完便当再赶回公司上班来得及吗?”

符洁上班的公司离这儿有点远,没塞车的话,也要花十几分钟的车程才到得了,而现在——她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经十二点四十分了。

“放心,我下午放假。”符洁一脸不在乎的挥手道。

“怎么了?”她蹙眉关心问。

“我就知道瞒不过妳,不过瞒不过妳总比瞒不过我妈要好,所以看在便当的份上,下午就让我在妳店里面混吧。”符洁朝她眨了眨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妳又闯祸了吗?”她担心的问。

“别说的我好像老是在闯祸的样子。”符洁皱眉为自己辩驳。

“但妳的确是,不是吗?”

“我只是教训了一些该教训的混蛋和禽兽而已。”符洁咬牙切齿的说。

来别人公司谈生意,竟然还敢调戏女职员,最混蛋的是,上头的人明知道那家伙在对公司女职员上下其手,却装作视而不见,让她火大的直接把咖啡往那混蛋家伙身上泼。

当然,结果就是她被斥责了一顿,还要她对那混蛋鞠躬道歉,所以心情极度不爽的她,皮包背了就直接离开公司,早退了。

看她义愤填膺的模样,邝茵茵不用问,也猜得出来她大概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算了,天气冷,便当凉得快,我们快点吃饭吧。”她清了清桌子,好让两人有地方坐下来吃便当。

“我买了妳最喜欢吃的鸡排便当喔,饮料隔壁买吧。我请吃便当,妳请喝饮料。”符洁咧嘴道,将便当从袋子里拿出来,鸡排的那个放到她面前,自己的则是排骨。

“妳要现在喝,还是吃饱后再喝?”邝茵茵微笑的点头问道。

“吃饱再喝。”

“不过说真的,妳冲动的脾气是不是应该要稍微改一下,或者遏制一下?”邝茵茵边吃边说。

“好端端的干么突然说起教来,妳都快变成我妈第二了。”符洁看了她一眼,撇嘴道。

“最近看新闻,好像失业率愈来愈高了,好多公司都在裁员。”

“所以妳担心我会被裁员?”

“是有点担心,如果妳再这么冲动多管闲事的话。”邝茵茵老实的点头道。

“如果真因此而被裁员的话,那我也认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多管闲事而失去工作,最重要的是,我住在家里,即使失业了,也还有父母养,饿不死的啦!”符洁笑嘻嘻的回应,丝毫不在意。

“妳真的是……”邝茵茵失笑的摇了摇头,完全败给她。

“说到饿不死……”符洁将皮包拿过来,在里头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信封袋塞进她手里。“这个给妳!”她说。

“这是什么?”邝茵茵怀疑的问,然后将信封袋打开来看,只见里头有一叠千元大钞,金额至少超过两万块。“妳给我钱干么?”她抬起头来,一脸讶异不解的表情。

“投资。”

“投资什么?”

“妳的花店呀。我一直很羡慕妳可以当老板,所以有福同享,妳就让我花点钱入股,也享受一下当老板的快感吧。”符洁微笑解释。

邝茵茵感动到差点眼眶泛红滴下泪来。原来符洁知道因为经济不景气的关系,她的花店经营得愈来愈困难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拿钱帮她纾困。

她欠她的,不,应该说欠符洁他们这一家人的恩情,这辈子大概想还也还不完了吧。

“谢谢妳,符洁。钱,我会还妳的。”她哑声道谢。

“还什么?难道妳不愿意让我入股,成为妳的合伙人?”符洁挑高眉头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这么说定了。”符洁迅速的打断她,“不过妳也知道我没什么钱,所以就让我按月给一点,然后再积少成多可以吧?”

“符洁……”

“好了,快吃、快吃,饭都冷了。真是讨人厌的冬天,妳说对不对?”

“嗯。”压下喉间升起的哽咽与眼眶中的灼热感,邝茵茵低下头来,轻轻地应了一声。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却觉得好温暖,真的……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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