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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秘辛 第7章(1)

对卞珏来说,现在应母亲的召唤离开伦敦到美国,跟母亲表演母女情深戏码,变成了一件不让人讨厌的事情。

“这个夏天,你一定要来我们在汉普顿的海滨别墅度假,我很喜欢我的别墅,相信你也会喜欢的。”

“汤森夫人,你的邀请是我的荣幸。”卞珏抿了一口香槟,微笑的模样端庄秀丽,态度温和、进退得宜,完美的社交礼仪让她在名媛聚集的场合,游刃有余。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女儿跟你相同年纪,你们一定合得来。”

卞珏笑着点头,认真迎合的模样看不出敷衍意味。

是的,敷衍,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离开宴会大厅,避人耳目,好让她可以……忽地,人群中,一双深蓝色双瞳与她视线交错,仅仅零点五秒的交会,没有让人发现。

“那件事情真令人意外,表现出深情、互相扶持模样,让他得以获得选民支持的是他患了癌症的妻子,想不到他竟背着妻子出轨生子!这是政坛上的丑闻……”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卞珏把未喝完的香槟交给侍者,向身边的名媛告了声罪,拎起长长的裙摆走向女宾使用的化妆间,没去理会近来火红的政治丑闻。

进了化妆间确定里头没人,小心绕过阻挡视线的巨型盆栽,再次确定没有人看见她的行动——尤其是母亲后,她脚跟一旋,持起裙摆,往户外走去。

经过灯光朦胧的花园时,一双长臂冒出,将纤细的她揽进花园迷宫里。

“来这里。”

卞珏没有反射性地将近身的人摔出去,因她的身体熟悉这个人的触碰,尽避他的动作太粗鲁,跟绑匪没两样。

“诺顿,你轻点。”可她仍忍不住喊出声,要他别这么粗鲁,他把她的手臂勒得很痛。

“抱歉。”诺顿放轻力道,但还是半挟持着她,快速绕着花园迷宫走。

在花园迷宫的中间,有一株顶天立地的大树,大树上则有一个木屋。

“到了。”诺顿站在树屋底下,对她说。

疑问的眼神不禁瞟向他。“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间树崖,还对这里这么熟?”

“因为我从小就跟汤森家的孩子一起长大,”诺顿手脚利落的先行上了树屋,点亮小灯,再下来协助她爬上去。“上来吧。”

“原来如此。”

卞珏爬上树屋后眼睛一亮,赞叹这间木屋盖得结实精致,树屋这种地方是小孩子的秘密基地,可卞珏从小就被母亲禁止玩这种野孩子才会玩的幼稚游戏。

带着好奇的心,她探索起来。

“感觉脚下空空的,是因为做了暗格吗?底下有东西——欸,你做什么?”正当卞珏好奇地东模西模时,却被拦腰抱起,高跟鞋顺势掉落。

诺顿把她抱起来,强迫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然后认真地道:“我两个月没见你了。”

卞珏想维持脸上的表情,要微笑,就像平时一样,但是在他面前实在太难了。

她不能克制的脸红起来。这有什么办法呢?谁教她是热恋中的少女。

每当母亲要卞珏来美国,她就会通知诺顿,并告知会出席哪一场宴会、哪一个饭局,或者看哪一场音乐会,而诺顿就会想办法去弄张邀请函,让他们会面。

年轻贪欢,加上避人耳目偷情的刺激,让两人一见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很想让你继续探险,不过我觉得,我们见面的时间有限,应该要把握时间,你说呢?”说完,诺顿将她放下来,深蓝色双睡中闪着两簇火焰,不安分的大掌在她身后顺着她纤细的曲线游移,大胆地试图拉下她礼服的拉炼。

“烦死了。”卞珏懊恼地说,接着却投入他怀抱,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上。

诺顿低低地笑了,将纤细的她揽入怀里,加深了吻。

在外人眼里,卞珏是个端庄的公主,其实在他面前,卞珏就只是卞珏,不是公主,也一点都不温柔,脾气不仅有点小暴躁,而且,还非常的急性子。

“甜心,你慢点月兑衣服这种事情我来就好……啊喔!”诺顿呼吸急促地劝道,结果话讲没几句,嘴唇就被咬了一口,让他不禁痛叫。

“你闭嘴,不要废话。”

诺顿笑出来。“是,女王陛下。”他动手拉下她背后的礼服拉炼,精致的礼服落在她脚边成圈。

身上仅剩贴身马甲的卞珏,踢开了碍事的礼服,朝他走去,热切地亲吻,并让自己在他面前果裎,任凭诺顿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让他将她放置在柔软的毛毯上,让他分开她的双腿,进入她的身体——

交缠的四肢、急促的呼吸、压抑的申吟,一点也不温和的。

自始至终,两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耳边听着对方动情的嗓音,即使快感逼得人发疯,想闭上眼睛,他们仍睁开双眼看着彼此,直到极致来临那一刻,都没有移开视线。

他们看着对方,感觉既甜蜜,又有着一种诡谲气氛。

当一切平息,他们各自打理自己,整装后要分别,自然是离情依依,万分不舍。

他们会碰面、会亲吻、会,却不会在人前手牵着手,像一般情侣那样正大光明,会对彼此说想念、说爱、说喜欢,但没有人去讨论,家族敌对的两人该怎么有未来?

只享受当下,危险的爱。

*****

卞珏在回到宴会厅前,去了一趟洗手间,再一次打理自己的妆容,不让人看见一丝不对劲。

“你离开太久了。”母亲走了进来,身上穿的礼服与卞珏相似,她翩转过身,以优雅的动作将女厕门反锁,然后从容地朝卞珏走去。

“里头空气让我不舒服。”卞珏目不斜视,对着镜子描绘唇型。

“我听说了。”母亲站到她身后。“你让费南德兹家少爷伤透脑筋。”

卞珏透过镜子看见镜中的身影,母亲和自己,没有人可以否认,她们母女俩有多相像。不只是五官,连高贵优雅的气质、沉着从容的态度,都像极了。

可如果她能选择,她不要这么尚似母亲!无论是外貌、个性,还是其它的一切。

“我听得很清楚,但我不是很明白。”卞珏慢条斯理地将唇蜜丢回手拿包。

“母亲的意思是?”她转过身来面对母亲,礼貌地询问。

“费南德兹不久将会成为美国势力最庞大的政治家族,珏,你会不明白我要你来美国的用意?”

“罗南,你选的人就是他?”卞珏笑出声,对母亲的眼光没有半点赞赏之意。

“为什么选他呢?只因为他是费南德兹最疼爱的孙子,就这样?妈咪,这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怎么会以为费南德兹家的未来会交到他手中?”

卞珏笑看母亲,没有言明,但母女两人都很清楚,罗南·费南德兹是个什么德行的男孩,是外表光鲜的世家子弟、一个被宠坏的男孩,男女关系复杂,这个家世傲人的家伙,暧昧的对象不只卞珏一人而已。

母亲却愚蠢的要她主动送上门,成为那位少爷的猎艳名单之一。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母亲皱眉,似乎被她说服了。“接下来,费南德兹家会有一连串的动作,我们必须在他们得势之前占得优势。”

一连串动作——这几个字敲醒了卞珏,思及方才听见的,以爱妻形象深植人心获得选票,却在妻子罹癌期间在外生子的议员,正是伊莱斯家族的成员!

一连串动作,指的就是这个吧?让对手垮台失势,失去民心的丑闻——她在脑中快速的思索一番,母亲想要拉拢费南德兹家族的急切,就像是对打压伊莱斯家族这件事情胸有成竹!

斗垮一个人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丑闻爆发?

“你最终目的,就是要卞家成为费南德兹家的左膀右臂。”卞珏直截了当的说出母亲的意图。

从小到大她看得多了,母亲为了目的,可以利用任何可利用的人,她相信为了得到费南德兹家的信任,母亲会不惜使出不少肮脏的手段。

虽然卞珏一点也不相信,一个势力庞大的政治世家手段会有多干净,她又想起了费南德兹家最深恶痛绝、最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叫约翰逊?伊莱斯,这人以揭发不法闻名,嫉恶如仇,不知有多少政坛新星的前途断送在他手上,是伊莱斯家族中生代中最有望二路前往白宫的议员,他不闻绯闻、爱妻、爱子——这人,正是诺顿的父亲。

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层层相关的计谋,在卞珏脑中理出一条清晰的道路。

“不需要靠罗南对我的好感,我就得到费南德兹家的重视。”卞珏朗声说,口吻充满自信。

脑中不再有模糊地带,清晰的,让她从甜蜜的爱情中清醒。

她跟诺顿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未来,因为两人的家族有利益冲突,就算诺顿的母亲认同她,他那个嫉恶如仇的父亲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喔?”母亲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双手环胸。“说说看,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看着母亲优雅的姿态,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一样,可卞珏知道,母亲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可以有多脏,母亲永远都可以昧着良心说谎,一点也不会心虚。

不想这么了解母亲,但很可悲的,卞珏知道自己跟母亲没有两样——同样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们来谈个交易。”卞珏对母亲绽放温柔笑意,却说着一点也不温柔的话语。“我可以让费南德兹家族重视我这里的东西。”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卞家会成为费南德兹不可或缺的智囊团,从此,我再也不用接近罗南赢得他的好感——不用接近任何一个你认为可以靠女人拉拢的男人,我愿意提供一点小计策,好完成你的目的。”

母亲看着她的眼神,摆明了不信任。“你能办到?”

“你不记得加州的事了?”卞珏美丽的眼睛闪着恶意,才提起加州,母亲就脸色一变,看来,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母亲敛起失态,高傲地问。

“那要看你能给我多少有用的讯息。”

一来一往的条件谈判,就像是生意场上的互相较劲,而不是母女之间的温馨对话。

母亲最后松了口,告诉卞珏她所知道的,有关费南德兹家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卞珏知道母亲不会告诉她所有事情,仅会挑几个小事来说,除了手中想要留点王牌,另一方面,也是恶意的,想看她在这么少的讯息之中,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卞珏不怪母亲,因为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

然而那些小事拼凑下来,卞珏不禁心头一惊——果然如她所料,费南德兹针对的对象正是诺顿的父亲,要弄到他失势。

要是诺顿的父亲因为丑闻失去选民,进而选举失败,失去议员身分,那些曾经被打压、无法反抗的政敌、富商,绝不会放过这个打落水狗的机会。

只有更糟,没有最糟。

她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诺顿呢?到时候诺顿怎么办?

他大好的人生,会断送在这些肮脏政客手中,到时他能去哪里?他还能做什么?他还能完成大学学业吗?他会不会冲动的中了别人的挑衅,因而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刑?

诺顿将失去光彩,最后堕落在不知名地方的想象,紧掐住卞珏的心——她不能容忍她所爱的人遭受那种待遇,她得做些什么。

“等我好消息。”卞珏表情未变,依然笑得美美的,连她都很佩服自己,演技竟如此高竿,但其实她内心慌乱,生平头一回,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完成母亲的要求,同时可以挽救诺顿。

只要几个月的时间就好,让他远离这些政治风暴,只要几个月就好……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无法接触外界,让她把他藏着,等到一切落幕后再把他放出来……

有了,她想到了,一个安全的,却让诺顿无法自由离开的地方,只是将诺顿送进那个地方需要一点手段。

翩转出洗手间,卞珏控制自己不要像落水狗般颤抖,她是卞珏,她该优雅美丽、从容不迫,于是,她从珍珠手拿包中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等待那一头的人接听。

“Hello。”冷淡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响起,那是兄长卞珒的声音。

卞珏眼睛闭了闭,安慰自己,由她对诺顿残忍,总比别人对他残忍要好!

“我之前帮过你的忙,现在,我需要你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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