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少爷没有回来?那林芝娘呢?\"一拍桌,邵老爷暴跳如雷的吼叫声,响遍整个邵府,\"也一样?两人都没有回来?你们这群饭桶!
我不是要你们好好跟着,你们这么多人竟也能跟丢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手脚慢的姑娘家,你们拿什么脸回来跟我复命的?!\"
\"小的跟着老爷的马车后头离开时,是注意到另一辆马车的影子不见了,我们只以为是少爷和她搭的马车稍微慢了点,也没有发现到他们并未跟上来。等我们觉得情况不对,再回庙里去找,就已经不见少爷和林芝娘的人影了。\"车夫和家丁领班惶恐地说着。
\"也就是说,你们甚至连何时失去他们俩的行踪,或是他们由哪个方向离开,也都不知道了?\"
\"……是的……老爷。\"
饭桶、饭桶,个个都是没用的饭桶!
但现在骂人也于事无补,邵老爷子在厅上来回踱步,他不信青耘真会离开邵家。这只是年轻人一时的意乱情迷,人的一生中就是有那么一两回会因为感情用事而犯错,就连他自己也难以避免。
等青耘从激情中清醒,并发觉自己犯下多大的过错后,就会回到邵家。
邵老爷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是啊,他差点就老糊涂了,孩子们爱胡闹,自己岂能跟着瞎起舞呢?他是一时被吓慌了手脚,而忘记狡兔有三窟,青耘的每一\"窟\"都被自己模得一清二楚,根本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老……老爷……我们这就去找少爷和林芝娘。\"企图以行动弥补的家丁们说着,\"我们一定会找到少爷,并把少爷带回来的。\"
\"且慢。\"
家丁们不懂前一刻还暴跳如雷的老爷,何以这一刻已经能露出悠哉的微笑。\"老爷?您还有其它吩咐吗?\"
邵老爷子捻捻胡须说:\"对外就当少爷带着芝娘是去度假散心,所以暂时不在家,不可让人认为他们是一起失踪的。一走出这道门,要是让我听见\'失踪\'两字,你们的饭碗就别想再捧下去。\"
\"是,我们会小心的。\"
\"另外,不必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找。你们少爷会去的地方、能投靠的朋友,我都已经特别记下,只要派人锁定这些地方就好了。别再犯下和今日一样的错误了,领班。记住要\'牢牢\'地守住,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也绝不放过,少爷一出现在你们面前,立刻把他\'请\'回家中,知道吗?\"
\"是,老爷。\"
镑家大钱庄那边也派人严密监控的话,就万无一失了。毕竟身五分文,他就不相信青耘能带着林芝娘逃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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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枚翡翠指环换得一匹好马,青耘带着芝娘往京城郊外直去,一路上她紧抱着他的后腰,贴着他温厚可靠的后背,既不问他要去何方,也不在乎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明知道这么做是在逃避现实,想要真正月兑离背后的追兵根本就是梦想,可是她依然想沉溺在这一时的梦幻中,暂且闭上双眼,暂且忘记身份的枷锁,暂且把所有痛苦的、悲伤的,心碎的现实摒除在外,车有这自由的甜蜜空气。
连夜兼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也没休息,她不知马儿跑了多远,惟独四周的景物由繁华热闹的大街,转为僻静深幽的林间小道,被郁郁苍苍的绿林所拥抱,渐往山行。
\"芝娘,就在那里,看到了吗?在林子里隐约可以见到的屋檐,我们就先在那儿住一阵子,等风声过去再说。\"
似乎是间很别致的乡间小屋,层层迭迭的浓深树阴里,随着摇晃而若隐若现的屋子,有着朴素原始的外观……芝娘不由得联想起以前的乡下老家,和这间屋子有几分神似呢!当然,老家还要更小,更旧、更残破些,可是那竹篱和泥砖土瓦堆起的墙是没有两样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拉停了马儿,青耘先眺下马背,接着再伸长双臂将她抱下。\"一位好友不久前才买下的产业、因为买下这儿时,我也陪他来解决过一点小纠纷,所以我知道这儿目前是空的,可供我们小住没问题。\"
\"这样不好吧?没有通知一声,就擅自住进来……\"芝娘嘴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因为惊喜而大张,不住打量着屋子的眼神,早巳泄漏了她有多么中意这个地方的秘密。
青耘站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腰,愉快地笑说:\"不打紧,他欠我一份人情,恰巧用这次的事来抵账,要是我先知会过他,万一他在爹爹面前不小心漏了风声,反而会让事情变糟。\"
\"这片地好大啊……\"
不禁赞叹起屋前这片宽敞的院子,眼一亮,她还看到了角落的棚架上栽种着各式各样眼熟的--
\"你看!那儿是丝瓜棚,还有菜圃!好可惜,因为没人照料都被杂草给盖过了,不过只要整理整理,理应可以收成的。\"
\"方圆半里内都是这户人家的地,原先住在这儿的是位独居怪婆婆,养了一群山野犬不让人靠近,婆婆去世后,继承这块地的远房亲戚也不想住下来,便把它转手给友人顺便抵债。这片产业还算值钱,可惜就是有那群山野犬在……它们不知婆婆已经往生,还照样替婆婆守着地,任何人想接近这儿就是一阵狂吠、攻击……弄得这附近的人不愿靠近,反而成了友人手中的烫手山芋呢!\"
\"咦?可是我们刚刚并没有看见……\"听到\"野犬\"二字,脸色发白的芝娘,不动声色地悄悄贴近了青耘:
城里的人也许不知道害怕,可是自幼生在农家的芝娘,对于饥饿的野犬能夺走人命的危险性,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帮他解决这问题的正是我。\"
仗着\"安慰\"之名,名正言顺地青耘环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一眨眼说:\"皇城内的武校场,正喜欢这纯种的凶猛山野犬,他们苦于占地辽阔没有办法一一巡逻,有了这些猛犬可省下他们不少的力气呢!我只是居中穿针引线,双方就一拍即合,武校场派了大队人马前来诱捕那些野狗,一只不剩全都捉走。这块地也终于不再乏人间津,解决友人的苦恼。\"
\"咦?这块地已经有买主了吗?\"芝娘好生遗憾地说。
\"听说有人出价,但不会这么快成交的。\"青耘扯扯唇角说,\"那位友人可是非常精打细算的,没有把价格出到他满意为止,他会一直哄抬下去。\"
\"听起来,好像是蛮执着于金钱,颇斤斤计较的人。我们借住在这儿,真的没关系吗?\"
\"呵呵,你也认识他吧,芝娘。\"
\"我也认识?\"她缓缓地松开唇角,恍然大悟地说:\"啊!是相公子?\"
\"没错-\"
\"所以你大可放心地和我住在这里,懂了吧?\"
\"嗯,相公子是个慷慨的好人,应该不会介意才是,那我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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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自家铺子里雳里啪啦快速拨打着算盘的相茗樵,顿感一阵寒气蹿身而过,猛打了好几个喷嚏。
\"少爷,您着凉啦?\"一旁的伙计啧啧称奇地问,想不到嗜钱如命的主子,最舍不得的就是浪费药钱,连生病都能节省的人,居然也会有打喷嚏的一天,天该不会要降下红雨了吧?
\"没,就觉得鼻子痒痒的。\"
\"哈哈,那我知道,肯定是有人暗地在称赞少爷!这是我们家乡的说法,被人偷偷赞美的时候,你的鼻子头一个知道。\"
相茗樵拱起英挺的眉宇说:\"赞美?!但这股寒气倒让我觉得比较像有人在背后对我诅咒、挖我墙角之类的呢!\"
\"说的也是,以爷儿平日吝啬的为人作风……
哎哟,痛、痛,爷儿别拧我的耳朵嘛!小的不好,是小的说错话了。\"
松开手,相茗樵抬起头看向铺子的对街。\"不过我的确是在怀疑对街那两名黑衣人,从昨天中午就一直寸步不离地监视着我。奇怪了,照理说近日我手边没什么买卖会特别引起别人的觊觎呀!\"
\"原来主子也发现啦?\"哈哈地笑着,伙计这才大胆地说:\"我昨儿个起就想告诉您这件事,又怕您骂我多心多疑、其实那黑衣人的其中一个,我有印象曾在邵府中见过几次,是那里的家丁呢!\"
\"有这回事?\"邵老爷子有何理由派人来跟踪他?相茗樵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他喃喃自语地说:\"我一直以为他没那勇气对芝娘负起责任呢。
难道他终于想开了?\"
\"爷儿,您说谁想开了?\"
\"不关你的事,去做你的工吧!不要想偷懒。\"
打发伙计离开,相茗樵看看暗下来的天色,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不过邵青耘若真的带林芝娘离开邵府的话,那可真是勇气可嘉、要不被邵父下的天罗地网给擒住,他们需要的不是一点好运气,而是许多许多的好运气。
想必邵青耘也早就领悟到这一点才是。
不,说不定恰好相反,他完全没有仔细考虑过前因后果,只是顺着冲动就这么做的可能性还比较高。因为那家伙和我不一样,对于细水长流、从长计议这两句好话的价值在哪儿,一点都不了解。
罢了,不管哪一边,他也只能祈祷好友的运气能持续下去,毕竟这年头要私奔,没有运气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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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少爷,快点,往你那边去了,快点拦住不要让它给溜了!\"
绿水青山,好不惬意的绝尘美景在前,过去的邵青耘可是会优雅地摇着纸扇,站立溪畔,任由清澈见底的溪水,映照他玉树临风的飒爽俊貌,一边吟诗作对,写意畅快地游山玩水。
可现在的他笨手笨脚地,一分优雅都找不到,死命地在水中扑捉一条眼看就要由他指缝间轻松溜走的肥美鱼儿。至于那身昂贵的衣袍也已经彻底地泡水,精美刺绣的袍边上布满绿藻,布扣也在努力当中扯飞了数颗……
真让人看不下去了!
撩起裙脚,耐不住焦急的芝娘,干脆自己跳进冰冷冻人的溪水中,对他说:\"少爷,您让开,让我来,\"
\"不行,我不是要你乖乖在岸上等的,你下来做什么,小心被溪水冲走。\"青耘颇感没面子地咆哮回去。
\"谁教爷儿一副笨拙,老被鱼儿戏弄的样子。\"芝娘努努嘴,\"瞧,连鱼儿都在笑您……净往您的脚边游去,一点都不怕您。\"
脸微红,他哼地说道:\"他们若瞧不起我,那铁定更会瞧不起你,凭你那双细小手腕,你以为自己就能捉得到吗?\"
卷起袖子,芝娘这会儿可得意了,她竖起拇指头撇撇鼻端说:\"不要小看我,在林家村,我可是人称\'头号捕鱼手\'的喔!从我三岁就在溪里玩耍,捉鱼这种雕虫小技算什么,我马上让您见识我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没长眼的鱼儿大胆地穿越过芝娘的双腿间,想趁其不备地溜走,她眼明手更快地下手一捞--利用水的浮力,把弹出水面的鱼身轻轻一拨--看似容易,实则相当不简单的一招,准确地把鱼送上岸。
啪刷、啪刷,在地面上挣扎了两三下,活跳跳的鱼儿也不得不认命地成为芝娘的手下败将,看得青耘不得不服气,拍着手说:\"精彩,我认输了,就算被骂笨拙,我也无话可说。\"
\"其实就一个诀窍,只要捉住它,凭少爷你天生的反应,一定也能手到擒来的。\"涉过水,芝娘来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腕亲自指导说:\"喏,就是这样,对、对,模模看,鱼肚这边鼓起的地方,往这边拍打的话……\"
\"这样吗?\"她全心全意地教导自己的模样,是那样可爱而不设防,让人不由得想逗弄。青耘故意在她耳边吹气,沙哑地说。
\"呀!\"她抬起眼,杏眼微怒地上扬,\"少爷,您正经一点,我可是很认真地要教会您。\"
\"还喊我少爷吗?这儿不是邵府,我不是你主子,你不是我奴才,你还是坚持要喊我少爷吗?\"他戏谑地笑说。
\"可是我喊惯了,不知道还可以喊您什么……\"
被他魅惑的眼所捕获,心儿骤跳数下,熟悉的热度再次自体内蔓延开来。
\"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莫非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芝娘口干舌燥,被自身的不知检点所打败。爹爹才走没多久,一身丧服还未褪下,自己竟又满脑子的婬邪思绪,这实在太,太,太不知自重了。
\"少爷,行行好,要是您不想捉鱼,那咱们就回屋里去,生火烧水,好煮点东西来吃。您也该饿了吧?\"回避闪躲,总之只要没接触到他的危险眼神,自己就可以维持些许的理智。
\"我要你喊我的名字,芝芝。\"
不……不行了……她没有自信能继续抵抗他的诱惑,一转身,芝娘宛如拍翅欲飞的鸟儿,啪沙、啪沙,越过半条溪水,逃往岸上……啪沙、啪沙,身后也传来同样的涉水声。
一个逃、一个追,溪水溅起阵阵涟漪,仿佛要拦下飞离自己手中的轻盈鸟儿般,一旦到手就得紧紧地抱住不放,青耘的双手由后向前地拥抱着她,像一把火焰笼罩着她。
\"喊我的名字,芝芝,好让我知道你的的确确抛弃了身份,不再把自己当成奴才,也不把我当成主子,没有拘谨,没有客套,也不再需要用到尊称,只是和\'我\'在一起!\"转过她的身,以掌心万般呵护地捧起她的小脸,青耘声音中有股绝望的请求,是那样谦卑与热烈,无法不打动她的心。
原来他也一直在乎的……
一直以为在乎这个的,只有她而已,原来他们同样都被拘禁于这个名为\"地位\"的囚房中。
她为了不想被冠上\"攀权附贵\"的名。
他则不想被套为\"仗势欺人\"的号。
一体两面,说的不过是他们都被身份与地位所束缚,而不能自由自在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吧?
那么为了释放他也为了释放自己,假使这点小动作就能解除他的心牢的话……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青……耘……\"
\"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清楚。\"他赖皮地说。
蹦胀着双颊,芝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青耘、青耘、青耘,这样你听够了没?\"
\"那我也回敬你,芝……芝,芝--芝,芝--芝--听得出我真心真意的叫喊了吗?\"
\"噗\"的爆出格格笑声,她没听过比这三种叫法更肉麻、更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音调了,要不是这么叫的人是他,她一定会当场把那人给踹飞出去。
\"好哇,你这笑声已经侮辱到我了,我要你赔偿我受创的精神。\"他假惺惺地横眉瞠目怒道。
\"哪有这种事?\"她不满。
\"抗辩无用。\"他狡诈地低下头,说道:\"来吧,乖乖受我的千吻之刑!\"
\"等……\"
\"我不等。\"
\"唔……\"
滑溜的鱼儿也不及她退缩的舌尖难缠,青耘耐着性子再三诱引,终于听到她软化地发出低吟……
他迫不及待地,仿佛已经隔了一千载那么久,未曾汲取饼她的香甜,饥渴而略带粗暴地辗转吸吮。
\"啊……\"甜腻得要化人的喘息,由她的口中逸出。
冰冷的溪水也要被他们之间的热度给烫得沸腾,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明知道这样和发情的野兽没什么两样,他还是忍不住想在这里要了她,在这自由的天地间,以天为篷,以大地为席,伴着斜阳,初月,用两人最原始而赤果的面貌,缔结同心。
没有双亲的祝福也无所谓,他们有天地为证就足够了。老祖宗们不也是这样吗?
忽地,地抵着他胸口的小手,抗拒地推着。
然后他也及时想起,对了,芝娘还在服丧之中,自己竟忘了这最起码的体贴。
他马上松开手愧疚地说:\"抱歉,我该注意到才是、有你爹爹的事在前,你不想……也是应该的,我竟没想到。\"
双颊微红的,她摇着头说:\"不是的。\"
\"不是?\"不是什么?青耘一愣。
脸更火红,但芝娘抬起脚跟,在他耳边细声说:\"我们上岸去好吗?这水冰得我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就这样?\"难道她无所谓吗?
\"就这样。\"
肯定的口气没有推托,更无闪闪躲躲的婉拒,反过来,她凝视着他说:\"不该吗?\"\"……你该不会在勉强自己吧?\"
青耘晓得这句话听起来有多么矫情,过去自己不知勉强过她多少次,事到如今才装君子也没啥意义。但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强迫心中仍有着丧父之痛的她;也不希望她明明不想,却配合自己的渴望。
取代言语,芝娘主动地贴上他的身子,献上一吻以为回答。
落日余晖将大地染上一层薄金纱……
芝娘挥去了心头的阴影,环着心爱男子的双臂,再无怀疑。
当他体恤地想起她身怀丧父之痛,而打消之际,她却主动地引诱了他,因为她突然想起了爹爹曾经说过的:每个人都会有面临选择的时候,什么事在自己心中将永远放置在第一位……
她已经作出了选择,也知道自己心中的第一位是什么,生平头一次,她能理解爹所说的话了。
为了这双怀抱自己的双臂,曾经为了得到他、留住他,她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如今她再一次地献出,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心,她义无反顾地要把过去紧紧封闭的心扉为他敞开。
哪怕给了他身、给了他心,自己的手中已经一无所有了--
即使如此,我知道自己也不会后悔。
就像爹爹临终前曾经说过的,他不后悔这样度过此生,一旦有了最重要的东西,为贯彻自己的心意而献出一切,也不会感到后悔才是。
从青耘跟她说\"我们一起走\"的那句话起,她便觉得未来无论要吃多少的苦头,要受多少折磨,她都可以熬得下去,因为他已经给了她最宝贵的一句话,一句往后能让她无怨无悔的话。
所以她更想在这一刻让他拥抱,她想让尚未离自己太远的爹爹看到,她已经有了寄托的目标,手中握著名为爱的坚强武器,她不会因为失去了爹爹而成为孤单的人,她会过得很好。
就算这样的举止看在他人眼中是不孝至极的,也没关系了。
爹,您看到了吗?女儿或许违背了您的心意,可是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不管您要叹息或摇头,我都跟定这个男人了。
您安心地走吧,我会很坚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