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实在是大没志气了,纵使骂他千百回,拚命排斥他,可是只要脑子一闪过修罗劫的名字,眼睛扫到修罗劫的脸孔,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躁热的骚动来,然后神经就会被热麻,脑袋也会被蒸乱,整个人就彷佛中了暑似的,有被热量的危险。
不仅如此,她还彷佛被烙了印似的,成为修罗劫掌控的“奴隶”,没有主人的吩咐,就不敢随便离开半步。而她,竟然也真的乖乖听话。就比如最近这段时间,她明明就帮不上忙,可是修罗劫却非要把她留在办公室里陪他加班不可,还不许她离开半步,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好无聊呀!孟偷欢打了个呵欠,留她在这地方到底能干些什么?
“累了的话就趴着休息一下。”修罗劫的安抚就这么传了过来,孟偷欢的瞌睡虫立刻被他的声音给吓跑掉,立刻正襟危坐。唉,怎么每次她做出不雅的举动时,就会好死不死地被他逮个正着。
倒霉。
修罗劫已用惊人的速度在批公文、下决策了,奈何一个大企业的沈阖弊病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解决掉。
“再忍耐几天,等我把德川企业的基础稳固好,再移交给专业经理人,你就可以自由了。”他说道。
“啥?”孟偷欢大吃一惊。“你准备要把德川企业交给别人经营?”“奇怪吗?”
他淡淡道。“德川企业虽然是我拓展的一个新版图,不过还没有资格把我留在这地方。”
她当然明白,修罗劫可是堂堂邪神岛之主耶,又岂会把小小的德川企业放在眼中,她所在乎的是他接着下来的决定。
孟偷欢的胸口无缘无故的沉重起来。“呃,换句话说,你把德川企业打点好了之后,就要离开台湾喽?”“我已经离开邪神岛一段时间。”“也对,你是该回去了。”这样一来不就代表她可以重获自由啦,从此和他分道扬镖,不用再有瓜葛。
为此,她该高兴的欢呼,开心的大笑,可是……可是爬上胸口的却是怅然若失的惶恐,对于自己即将重获自由的胜利居然没有任何的喜悦。
“你在想什么?”她强作镇静是什么意思?
“没想什么。”孟偷欢无力地回道。
修罗劫扫了她一眼,随即说着:“你不用高兴得太早,你一样得跟我回去!”“什么?”她被震得眼冒金星。“我也要跟你一块去邪神岛?”她声音拖得好长。“你……
你不是说真的吧?“询问的声音微微发颤。
“等你跟我回到邪神岛之后就知道我是不是说真的了。”他邪魅的眼漾起难以言喻的吊诡。
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可是在他脸上又找不到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这话似乎真的出于他的肺腑之言?
可以跟他一块回邪神岛。
若是,若是真的这样……一道疯狂涌来的喜悦像千军万马般地强烈撞击她的神经,她无法言语,只能怔仲地任由自己迷醉不醒。
这种美梦成真的太痛快美妙了,孟偷欢当场变成鸵鸟消极得不愿再去触及那一直困扰她的不安。此时此刻,她愿意闷着头相信修罗劫不是为了莫羽翼才撒下这篇谎言哄她的。
电话内线突然亮起来,虽然沉醉在喜悦中,不过孟偷欢还是听到修罹劫吩咐请访客入内的命令。
“谁呀?”地压抑激动的情绪,都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照理说这个时候不该有访客到来。
“是辉宏集团的总经理,过来跟我签约。”修罗劫回退。
“哦。”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对方也真勤快,连下班时间都还分秒把握。
叩、叩。
敲门声响,门扇随即被推开。当一条窈窕身影挪移到孟偷欢的眼瞳内时,她的寒毛竟然全竖了起来,杏眼瞪大地望着长相美丽如画的女访客。
“修罗先生。”气质非凡的姚诗蓉走进办公室,纯然浅笑,那股充满灵性美感的优雅足以挑起所有男人的目光,修罗劫也不会例外。
“抱歉,打扰您了。”站定后,她吐气如兰说着。
“请坐。”修罹劫起身迎客,吩咐随同加班的助理倒咖啡过来,直接在姚诗蓉对面沙发落座。
“谢谢。”她含颔淡笑。
修罗劫飞快地评估她,尔后直接转进主题。“合约书带过来了?”而姚诗蓉也没有像寻常女人一样,看见修罗劫就当场蜕变成花痴,维持着端庄且精明的仪态和修罹劫过招。
“带过来了,而且希望您立即过目,家父交代我,若是修罗先生对于合约内容有觉得不妥当的地方,可以商议,立刻修正。”她不卑不亢,姚诗蓉冷静又精明地陈述着。
“看来令尊非常相信你的能力,才会把这么庞大的一笔交易全权由你处理。”修罗劫不免多给她一些印象分数,辉宏集团的规模不输德川企业,而准备接棒的继承人竟然是姚诗蓉这位年轻女性;能在激烈的商场竞争环境中月兑颖而出,想见在她美丽的表相下必然潜藏不容小虚的力量。
她微笑道:“家父的确深信我的本事,而我由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底限,所以修罗先生不必顾忌太多,有意见的话可以直接与我讨论。”姚诗蓉自信地说明她可以全权处理。
修罗劫点头,接过合约书逐条细看。
姚诗蓉明媚的容颜从头到尾就维持着令人激赏的魅力。
坐在一旁被当成是隐形人的孟偷欢就冷冷瞧着。
怎么说呢,就算姚诗蓉如何维持矜持,但凭女人的直觉,她就是感受到她对修罗劫一样有着企图,只不过她维持相当得体的姿态,并不让人生厌;这样聪慧的女子天生就该受人注目,也会散发独特的吸引力。
“有三条条文必须修正。”修罹劫不愧是王者,本事高超,对合约内容的陷阱一眼就看穿。
姚诗容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修罗劫的要求不慌不忙,合宜的接招、琢磨,很难得看得到一个女人可以在他面前如此自然且毫不造作,姚诗蓉是特别的。
冷眼旁观的孟偷欢瞧得清清楚楚,虽然两人谈的是公事,不过修罗劫对姚诗蓉的评价肯定相当高。
而两个人谈得相当投契,压根儿忘了办公室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当合约完全搞定,已经是两个钟头之后的事了。姚诗蓉准备告辞,临别前,她浅笑地对修罗劫发出邀请。
“明天晚上六点我将在凯悦设宴款待您,请修罗先生务必赏光。”她期待地凝望他。
“我会准时抵达。”修罗劫应允。
姚诗蓉开心一笑,满意地踏出德川企业。
送走了娇客,孟偷欢的脸色已经寒得跟冰块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偷欢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就问,当着她的面答应赴女人的邀宴,把她置于何地,亏他刚才还对她频送秋波。
“不过是场庆功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值得大惊小敝吗?
“我知道。”“那你还给她机会?”“她是个不错的女孩。”这话击中了她的脆弱。
“没错,她的条件好得不得了,气质不仅端庄大方、脑袋更是聪明得不得了,随便一比较,就知道她最适合坐上‘邪后’的位置。”她心伤地呢喃着。“只要有脑子的人一看就知道姚诗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生来就是当凤凰的命。不像我,有梁处长那种有为青年会看上我,就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该谢天谢地了,‘邪后’,嗟,我疯了才去痴心妄想。”明明知道真相会伤害人,却阻止不了自己作白日梦。“谁让你又提起梁敬崇这个名字。”他早就警告过她,但她居然还拿个无名小卒的名字来跟他比较,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他不成。
孟偷欢脸色铁青,最真实的灵魂被清楚地掀开来,缺点再也隐藏不住,她觉得自己很失败,这算不算是自卑感在作祟,她不明白,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奔腾的情绪。
“你不许我提梁敬崇,那你就可以觊觎别的女人吗?”她不平地高声反驳。
修罗劫深吸一口气。“你是在跟我谈条件?”“我不敢,你高高在上的嘛。”修罗劫根本就是自私,而且并不是真心想对她好。“我算什么东西,连灰姑娘都不如,灰姑娘还能变成皇后,而我呢,只配让你指挥来、指挥去,做你的奴隶、供你玩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谁让你这么说自己?”“就是你!”“我?”在她心中,他是这么恶劣的一个男人?
“对,就是你。”她再也不想接受这种羞辱似的安抚,不给承诺、不给公平,只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扰乱她的情绪,让她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害得她只能胡乱猜测,抓不到他真正的心意。“至少……至少……至少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的话,更遑论‘我爱你’这三个字了。你只会高兴时色诱我一下,误导我的情绪,让我以为你对我有心,害我天天做白日梦,还有,当我是游戏,耍着我玩而已!我只是你口中所谓的游戏,游戏!”愤懑疯狂宣泄出来,也把所有的不满与不安都说了开来。这样也好,至少划下道来,从此以后她不必在臆测中受尽折磨了。
“偷……”“我不要听。”孟偷欢没有勇气继续站在他面前,转身就冲出去。
“偷欢……”修罗劫蹙眉望着她的身影飞快消失在门外。
有这么严重吗?他不明白,可是她的指责又不断在他耳畔回荡,就像一根根的刺,不断扎进他的胸口。
得承认他是从来没说过喜欢她、或者爱上她的话,不过这有必要说出来吗?以他的身分,都主动前来找她,这难道还表示得不够清楚?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只要想到她方才的痛楚,愧疚就会涌出……
愧疚?
好陌生的感觉。
却真真实实困住了他。
叹口气,修罗劫尾随出去。
奔出德川企业的大门后,胸口剧烈起伏的孟偷欢再也支持不住地弯下腰来平复气喘咻咻的呼吸。一直紧盯地面不放的大眼睛罩上一层水雾,但就是不愿让它凝聚成泪掉下来。
挑明了,清清楚楚地跟他划清界线了。接下来的修罗劫一定会撇下她独自返回邪神岛。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早知道他是沾不得的人物。”孟偷欢吸吸鼻、揉揉眼,挺直身子后就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离开德川企业,以后她再也不会来公司,要断就要断得干干挣净,不要牵扯不清。
包别作不切实际的梦。
她低着头默默转过街角,落寞的在阴郁天空下飘移,才转弯——“偷欢……,不,孟小姐。”梁敬崇讶异地叫了声,随即又改口,才从会议室下楼来,没想到转个弯居然就碰上她。虽然有点讶异,不过他还记得要机警地与她保持距离,否则被她男朋友听见!他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孟偷欢抬头,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自从那天他被吓走后,她就被修罗劫控制行动,害她连通道歉的电话都不能打。
“梁处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来他还不知道那天吓跑他的人是德川企业的新任总裁,否则谅他没那个胆子继续留在德川企业。
这样也好,否则公司会损失一名人才。
“我下午参加总公司的会议,刚刚才散会。”梁敬崇边说,一对眼珠子还不断左看右瞄。
孟偷欢一脸莫名。“你在找什么?”“呃……”他不好意思地搔播脑袋,有些涩怯地笑了笑。“没找什么。”“是吗?”孟偷欢突然想到,不过小脸也跟着垮下来。“你放心吧,不用紧张了,修罗劫没有跟在我身边。”“他没跟着你?”梁敬崇不太相信。
“他为什么要跟着我?我跟他本来就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天是你误会了。”“怎么可能?”梁敬崇才不相信,看她强装的笑脸带着悲凉,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没吵架,我说的也不是气话,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狠的一跺脚。
“可是他……他眼里只有你一个呀,他的独占欲表现得那么强烈,我不以为他会轻易放开你。”“胡说!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哪来什么独占欲?”“没喜欢你会跟你同居。”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分,不过很明显的一定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种精彩男人若非对她倾心,又岂会守在她身旁,甚至看到他还会严厉地警告他。
她俏脸一片窘红,就知道跟他住在一起是最不智的蠢事;同居,她的名声全毁了。
“你别乱说呀,我跟他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同居,我们……我们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各自睡各自的床,根本就没怎样……啊!”她一顿,干么跟他解释这些,而且就算她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掉被烙印了的污点。“总之,我跟修罗劫就是没有关系啦!”“偷……孟小姐。”唉,他就是没勇气喊她的名字。“我看……”他话还没讲完,脸色忽然一白。“我看……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话才讲完,他立刻逃得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有鬼在追他吗?
才想着,焦距突然强烈摆晃起来,她惊呼一声,定睛一瞧。“修罗劫?”他神情绷紧地把她抱起来,丢进车内,门锁一落,整个身体就欺压过来。
“你干么……你抱我上车想做什么?”她惊慌地喊,但名车玻璃的隔音效果极好,孟偷欢的声音与狼狈外头根本感觉不到。
他锐利的双目就像蜂针,狠狠地刺进她体内,她竟然犯起疼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一副丈夫捉到偷情的老婆一样。
“你刚刚跟梁敬崇在谈论什么?”才一会儿工夫,她真去跟梁敬崇攀交情,她非得气死他不可吗?
“我跟他谈什么,不必告诉你。”“不说?”他黝黑的眼珠射出诡谲的奇光。
她打了个颤,就是不求饶。“反正你又不喜欢我,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不喜欢你?”“不是吗?”修罗劫邪魅的双眼居然开始大剌剌地流泄浓浓的。孟偷欢大吃一惊!又来了,他又想对她……
“我似乎必须让你明确地认定我的存在才可以。”他扣住她的腰,魅眼染上激狂色彩。
孟偷欢抖颤得更厉害。“你别这样……我可是……可是……”“可是什么?”一步一步逼近的脸庞布满风雨欲来的贪恋,是很美,但大过惊心了!
她吞吐半天,只知道他又准备利用他的魅力来羞辱她,打算让她控制不住,然后臣服,接着再狠狠打击她。
修罗劫扣住她的下颚。“可是什么?我洗耳恭听呢!”“你……你讨厌、你最讨厌、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玩我啦!”气一塞,她哽咽地嚷出声。
修罗劫的动作因为突来的啜泣而停止。他咬住牙,申吟了一声,双眼一闭,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在她前额印上一吻,退了开去。
车内因为无语而陷入晦暗的沉默中,只有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好半晌过后,他替她扣上安全带,移回驾驶座,油门一踩,座车奔驰着。
“你要带我去哪?”她轻轻问。
“回家。”他喃语如叹息。
孟偷欢低着小脸不敢抬起,这算不算是逃过一劫?忍不住偷偷地瞄去,却看见一张泛着铁青的面孔,修罗劫似乎在忍受极为难过的痛楚。
本来应该骂他活该的,可是……可是他明显表现出对她的怜惜,再度让她觉得心窝暖烘烘。
“回家。”她无声反复品味这两个字,升起了一种归属的感觉。
***“后天就回邪神岛。”一返回住处,修罗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毅然的决定。
“那……再见!”孟偷欢逃避似的往自己的卧室钻。
“站住!”他闪到她面前。
“你又想干什么?”她惊慌地退。“你又准备霸王硬上弓了吗?刚刚在车上你才……”她说不下去,只得提醒他。“你停止了。”“我不应该停下来。”看着她的抗拒,他有些后悔。“如果你认为得这样做才可以安心的话,我该成全你。”“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什么我认为这样可以安心的话,我给过你这种性暗示了吗?”她脸红得一塌糊涂。
“你有。”她不是一直在怀疑他吗?
“‘邪神’。”她气恼地喊!怎么他就有本事颠倒是非,反过来指责她是浪女,“邪神”不愧是“邪神”,有本事把邪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修罗劫凝睇她的怒颜。
大大的杏眼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就靠得这么近,却偏偏有个无形的距离硬是横跨在两人中间,怎样也跨不过去。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更遑论“你爱我”这三个字了……
就为了这些一话,他跟她之间的僵局硬是无法解开。
就为这些话……
修罗劫蹙起眉。
孟偷欢别过脸去,再次凝滞的气息教她跟着无所适从,情不自禁地绞扭起手指头。
未久,他重新凝视她,气流也立即起了变化,更是成功诱引她的回头。
两人视线交接,纠缠的对峙几乎快把空气烧起来,片刻过后,修罗劫总算缓缓?开了唇。
“偷欢。”徐缓的叫唤像极酝酿宣告的前奏曲。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好快!快得让她几乎要站不住,她有预感她的世界又要改变了。
“也许,我应该让你安心才对……”“安心?”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偷欢!”倏地,第三道音波毫无预警地劈过来,不仅打断修罗劫未完的话,也把孟偷欢的心跳激化到最高速度。
“莫…莫羽翼……”她傻眼,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他不是离开台湾了吗?怎么……
怎么跑回来了?而且还选在这个要命的时刻现身,让修罗劫撞个正着。
“大好了,你们两个都在。”莫羽翼笑咪咪地进屋子,对孟偷欢的惊愕视若无睹。
“莫……莫大哥……”她紧张地直犯口吃,莫羽翼的出现会掀起狂涛巨浪这是无庸置疑的,可是他居然还……“莫大哥……”妈呀,他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虎口。
莫羽翼大剌剌地站在修罗劫面前,还跟他说:“我很开心你能出现在这里。”孟偷欢冲过去抓住莫羽翼的手,拚命拉他。
“莫大哥,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怏逃,你难道没有看见他在这里吗?修罗劫就站在你面前呀!”她一边提醒莫羽翼快跑,一边注视着修罗劫的表情,摊牌的时刻似乎已经来到了。
莫羽翼拍拍她颤抖的手臂。“我的眼睛好得很,当然看得见修罗劫就站在我面前。”
“那你还不逃!”“逃?”他笑着摇头。“我特地回到台湾,目的就是要见他一面,事情都还没有办妥当!我怎么可以走呢!”他转而瞅着修罗劫。“幸好你追过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新仇旧很一旦加起来,你往后的日子肯定会很难捱。”看来修罗劫是喜爱偷欢的,否则也不会有种种破例的举动,如此一来他可以安心了。
“你所谓的旧恨是指柳絮。”一直没说话的修罗劫总算开了口,古井不波的声音带着询问。
莫羽翼讶异。“你查出来了。”“是费了一番工夫。”语气里有着对莫羽翼的钦佩。
对于修罗劫的称赞他不予置评,对于他极力保护的秘密最后仍然被挖掘出来,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柳絮是谁?”孟偷欢插话。
“一个已经去世的女孩。”莫羽翼淡淡地回话,只可惜任凭他表现得如何云淡风情,那股哀愁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个能够占据莫羽翼心扉的名字,想必在他心目中一定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既然你知道柳絮,那么她的死因你也明白。”莫羽翼突然射出冷冽。
孟偷欢脸色骤变,快一步喊出。“难不成修罗劫是杀人凶手?”懂了,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莫羽翼要找他报仇,而修罗劫为了保命当然要把杀他的人给毁掉。“原来这就是真相……”“别自己编故事。”两个男人居然同时喊出,孟偷欢的脸色太难看了。
“可是……”要是修罗劫真的伤害了莫羽翼最在乎的人,她受莫羽翼许多的恩惠,理该跟他站在同一阵线上,那么她就必须把修罗劫当作是敌人。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严格算起来,修罗劫不过是间接参与罢了。”莫羽翼不忍孟偷欢受到太多惊吓,语气平和极了,而且还替修罗劫解释。“他没有杀人,修罗劫的错误不过是他太过狂妄。”说他狂妄,孟偷欢百分之百同意。
“可是……你不报仇了吗?”“我会报仇,而且我早就把我的‘复仇’送给他了。”
莫羽翼有抹恶作剧之后的快感。
“你教训他了。”孟偷欢睨了眼七情不动的修罗劫,不怀好意地问:“快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教训他的?”看修罗劫吃鳖,她才能吐吐冤气。
莫羽翼笑而不答。
“告诉我嘛。”孟偷欢好奇极了,真想看看让修罗劫吃鳖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莫羽翼依然笑而不答,不过和孟偷欢极为相似眼瞳却写着解答——那个“鳖”就是你呀,偷欢,你很本事地整到修罗劫了。
“为什么不说?有这么神秘吗?”孟偷欢因为体会不出而显得懊恼极了。
孟偷欢看不明白,修罗劫可是清清楚楚,不仅清楚,甚至早知道他布下这陷阱却还闭着眼睛跳下去,“你的‘复仇’我接下了。并且呢……”修罗劫顿了顿,突然邪门地笑了起来。“还要好好谢谢你。”话才撂下,拳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往莫羽翼的鼻梁方位重重招呼去。
莫羽翼眼明手快地格开他的拳,退了一步后,也凝起力气狠狠回击!
打起来了?
孟偷欢目瞪口呆地醋湃?霸谒?矍吧晾瓷寥ァ?
“怎么……怎么打起来了呢?”连腿都用上了,两个男人打得可激烈,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对决。
不成呀,一个是照顾她,跟嫡亲哥哥一样的莫羽翼;一个是地恋恋不舍的男人,谁死了都不成的。
“别打、别打了。”她大喊,冲过去想劝架,但心急的她脚尖不意勾到桌脚,惨呼一声,直直往桌角倒下。
修罗劫见着,顾不得莫羽翼挥来的重拳,飞怏掠向孟偷欢,结果那一拳就硬生生的招呼在修罗劫的胸口上,砰一响!他承受住,还忍痛救下孟偷欢。
“啊……”所有的动作仅在眨眼间完成,两人平安跌在软地毯上。孟偷欢赶紧滑下他的胸膛,紧张地往他惨白的俊脸贴过去。“你被莫大哥打中了,要不要紧呀?”哇!
脸色惨白,是不是被捶死的症兆:“很痛是不?我去叫医生。”她仓皇地爬起来,急着想冲去打电话。
修罗劫抓住她,对她摇摇头。
“可是……”“别担心,他挺得住。”莫羽翼上前安慰她,嘴角眉宇也露出柔和的线条。“看这情况我可以安心了,想来修罗劫的确出于真心的接下我的‘复仇’。”他们两个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孟偷欢仍是听得一头雾水。
莫羽翼微笑。“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接下来我也应该退场。”“莫大哥,你去哪?”
孟偷欢喊。
他回头笑笑。“别管我去哪,你只要好好跟着修罗劫就可以了。”一眨眼,莫羽翼像阵风似地从她眼前消失。孟偷欢怔怔呆看,莫羽翼总是像个神仙般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手指一点,改变她的人生,功成后又无法捉模地神秘消失,她从来就不明白他的行为轨迹。
“好奇怪,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孟偷欢困在迷惑中。
“我也觉得很奇怪。”修罗劫不怀好意地抱起她,往卧室走去,而她居然没有任何反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百思不解。咦?谁压住她?
修罗劫把她放在软床上,跟着也贴上去,孟偷欢一直到身体承受突来的重量才回过神。
“你……”弄清楚后,体内的热浪蓦然贲起,她脸上漆着艳丽的酡红。“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在这里?”他灼热的唇片亲密地抵住她耳畔,低沉沙哑地说着,嘴唇一张一合间,也含吮着她白贝般的小耳垂。
“因为你要去追……追莫羽翼呀,他跑了,你……你不是千方百计的要找到他吗?”
怎么他还有心情在这里跟她厮磨,不去追拿敌人。
“噢。”他不怎么专心地应,舌尖不断舌忝吻地纤巧的耳垂,一股接一股的触电感自耳间晕开来,孟偷欢头晕了。
“我的话……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她倒抽一口气。“莫羽翼……
唔……莫羽翼他……他跑了……你还不快追……“”我没有追求男人的兴趣。“边说,他一边挑开她的衣扣,柔软的胸脯吸引着他的唇不断在上面焚烧。
她开始嘤咛,一股接一股的兴奋电流随着地唇瓣的调戏传遍她身上每一颗细胞。她觉得自己快炸开来了!
“住……住手!停止……呃……快停止……”她乱挥的手被他攫住,他的唇则继续贪婪地掠取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用行动表示他的决定。
她真的比莫羽翼还有吸引力吗?
“你……你真的不去追莫羽翼?”她郁积许久的结、她害怕的困惑,在这一刻都得以解开来了是不是?
“我只对你有兴趣。”“可是……”他褪掉她的衣衫,大掌在她细女敕的肌肤上摩掌游移。“听清楚了没有,我只对你有兴趣。”“但……嗯……”那声声的宣告不断蛊惑她。
“没有怀疑、你不可以再怀疑我的话。”“我……”“别再提莫羽翼!”他说真的?
蓦地,修罗劫扳住她双肩,脸与脸相对,注视着她的眼,黑色瞳仁闪着烁亮又明白的光彩,传达他的郑重。
“方才一进门我就准备跟你说清楚,谁晓得会跑来一个不速之客搅局。”“是吗?”
她紧张地喘息。
“是的。现在,我就把刚刚被打断的话重新告诉你。”他纠缠着她的眼,慢慢地,唇间轻吐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食指还在她毫无遮掩的果背写下“我爱你”这三个字。
她战栗着,震撼地凝视他——安心了,孟偷欢总算可以用力地吐叹出淤塞在胸口的怀疑。小手抬起,修罗劫接握,十指与十指紧紧交缠,的火花为之焚起、射散、美丽的旋律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