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都是黑眼圈的錯 第五章

在餐廳里,孫佑筠早就發現,他對面的女孩從剛才一路上就沉默不語、悶悶不樂的樣子,和她平常的模樣大相逕庭。凝肅的氣氛,從車內一直延續到餐廳。

朵朵拿起刀叉,在牛排上隨便劃了兩刀,又開始發起呆來。

「怎麼了,和我吃飯不高興?」孫佑筠拿起水晶杯,飲一口紅酒。

「啊?」她回過神看著他,再低頭望著整盤未動過的食物。「不是啦……」

「那是怎麼回事?在這種情緒下吃飯,會消化不良的喔。」孫佑筠逗著她。

「告訴我,為什麼心情不好?嗯?」

他像哄一個鬧別扭的小女孩似的,他是關心她的,不願意看到她愁眉苦臉。她有櫻桃般紅潤的雙唇,應該盡情地展開笑顏,那明亮動人的雙眸,不適合憂郁。

「我……」朵朵猶豫了好久,支支吾吾了好久,終于把想問的話說出口。「你……真的覺得我適合當秘書嗎?」

原來,剛才林莎的話一直回繞在朵朵耳邊。

「哦?有人覺得你不適合嗎?」孫佑筠笑問。

「哼,別說別人了,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勝任這份工作……」她低看頭,話語里盡是惹人心疼的委屈。

她怎麼會這麼想呢?孫佑筠搖搖頭。

「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我,難道你以為我會隨便找個漂亮的女人來當秘書嗎?」孫佑筠放下杯子,認真地說著。

「可是……我有那個能力嗎?」朵朵皺著眉。「全公司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比我有經驗,能力好的人一定很多,為什麼選我呢?」

「能力和經驗固然重要,但那都是可以培養的,對我而言,有一項待質是更重要的,那就是──忠誠。」

「忠誠?」朵朵的大眼楮一眨一眨,似乎完全沒想過這個名詞會落在她頭上。

「嗯。」他面帶微笑地點點頭。「我對你一直有種……很特別、很熟悉的感覺,總覺得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朵朵的眼楮睜得更大了,心跳也漸漸加快,他說他對她有很特別、很熟悉的感覺?

那就叫一見如故、再見鐘情吧?這種感覺其實她也有耶……

「你的朋友?誰啊?」她羞怯地問。

孫佑筠笑得很神秘。「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你跟Rock很像──」

「等等!」朵朵錯愕地叫道。「你說誰呀?Rock,你該不會是說黑眼圈吧──」事情的發展應該不是這樣。

有沒有搞錯啊?他竟然說她跟一只牛頭犬很像?這是什麼意思啊?!

朵朵緊握著拳頭,手里的刀叉微微地顫抖……

「你先冷靜一點,千萬別沖動!」孫佑筠發現她好像不喜歡這種玩笑。「我不是說你們長得像喔……而是……你不覺得Rock是只很特別、很可愛的狗嗎?」

「它是很特別也很可愛,但是沒有一個女生願意自己被形容成跟狗很像吧?」刀叉仍緊握在她手里。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你知道牛頭犬的個性嗎?它們雖然很頑皮、很好強、活動力旺盛又經常闖禍,但是它們對主人非常忠誠,它們平時很愛玩,但只要主人遇到侵犯,牛頭犬會不顧一切保護它的主人。」孫佑筠的眼神彷佛在回想很久以前的事。「Rock是我在英國念書時,祖父送給我的一個玩伴。一開始,我只把它當作一般的寵物,有一年暑假,我到一座深山里野營,當我在森林里打獵時,忽然沖出一只野山豬,它把我撞倒在地,當時獵槍摔到地上,又離我好遠……」

「呼──」朵朵掩著嘴,倒抽了一口氣。「然、然後呢?」

「是Rock救了我,它沖出來咬住那只山豬的腳,拚命咬著不肯放,我才有機會爬起來撿回獵槍。不過它全身被山豬的利齒咬傷好幾處,尤其是脖子上的傷口最深,疤痕到現在都還在……」想起Rock當時受傷的情形,孫佑筠的表情仍舊有著心疼。「所以我總是讓它戴著項圈。」而且還是名牌的喔!

「真沒想到,黑眼圈的體型這麼小,居然能打退山豬?」朵朵突然對黑眼圈充滿了敬佩。

「就像好一樣,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對原則卻這麼固執,生氣起來連陳秘書都不敢回嘴。」

「你到底是在贊美我還是諷刺我啊?」他笑起來時,眼神特別深邃……

「听著,能力是可以訓練和培養,任何人也都是從沒有經驗開始的,總之我對你有信心。」

「嗯。」他堅定的眼神給她好強烈的信心和力量。她用力點頭,剛才不愉快的心情忽然間全都消散了。低頭看著整盤未動的美食,忽然食欲倍增。「哇,我覺得好餓喔!」

看她終于又展開笑顏,孫佑筠也跟著開心起來。說也奇怪,這女孩的笑容像有一股神奇的感染力,竟能教他隨著她的笑顏而跟著開心。

孫佑筠沒想太多,和她在一起,就像一個熟悉的朋友,輕松、愉快,而又安心。不知不覺間,他的心情竟已被她如此牽動著……

※※※

用完愉快的晚餐,朵朵很榮幸地讓她的新老板送她回家,浪漫愉快的晚餐氣氛一直蔓延到車內小小的空間。

一路上,他們開心地聊著,沒有大老板和小職員之間的隔閡,也沒有剛認識的陌生,卻像是一對剛剛陷入情網中的情侶,彼此間流動著一股特殊、曖昧,又充滿各種可能性的氣氛──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朵朵的笑容里有著不尋常的快樂,那是屬于初戀少女的嬌羞。

「是啊、是啊,真沒想到黑眼圈的力氣這麼大,難怪它可以把我的高跟鞋跟咬斷耶!呵呵∼∼」朵朵笑得好燦爛。淺淺的酒窩,染著幸福的粉紅色。

「皮鞋算什麼,它還啃壞過我一只LOUISVUITTION的皮箱呢。」孫佑筠也笑

得好開朗。

他的聲音,像春風拂面,好舒服;他的笑容,像夜里的月光,照在她回家的路上,只不過,此刻朵朵忽然好希望這段路能夠再長一點,貪心地想讓這種幸福的感覺持續下去。

可惜,家門口那盞路燈已出現在眼前。

「啊,我家到了,就在前面……」朵朵猶豫地伸出手指著前面,表情有些見腆,因為她的心情是依依不舍的。「今天,謝謝你喔。」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陪我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他微笑著,眼中閃爍著星子般的光芒。

黑夜中,兩人的眼眸交會著,車內空間忽然變得非常靜謐,只剩下凝重的呼吸聲。

彷佛,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他輕輕向她靠近,強壯的胸膛就要貼近她的臉頰,她屏住呼吸,按捺著幾乎要狂跳而出的一顆心,朵朵閉上了眼楮──

「你的頭發亂了。」他的聲音听來平穩溫和,與朵朵的紛亂緊張和期待完全不同。

他只是淡淡笑著,伸出手幫她撥了撥頭發。「這麼晚了,頭發凌亂地回家會被懷疑的。」

「喔,謝謝。」她心虛地掩飾著自己的失望,好像把跳到喉嚨的心髒硬是給吞了回去。

「早點睡,Bye。」

「再見。」她低著頭道別,急急跳下車,連忙躍上五個階梯,回過頭再對他揮揮手。「Bye。」然後便埋頭沖進家門。

哎喲∼∼我在想什麼呀?朵朵關上門,整個人靠在門後。

她在期待什麼?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雙頰像被太陽灼傷似的猛發燙?天啊,難道……她喜歡上他了?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他是她的老板耶,高高在上的星光集團副總裁,而她只是個小小的百貨公司服務台小姐,今天才剛剛變成他的秘書,她、她怎麼可以喜歡上他呢?

※※※

「怎麼不可以?」雪兒不以為然的嗓音在休息室里回蕩著。「愛情是沒有條件的,只要是真心喜歡對方,身家不是問題,職位不是距離,財富不是壓力,你懂嗎?」

休息時間,朵朵買了草莓蛋糕,和雪兒相約在休息室里一起分享。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看到雪兒,她忍不住把自己的心事對雪兒傾訴。

「是嗎?」就算對她而言不是問題,但這並不表示孫佑筠對她也有相同的感覺。何況這些日子來,他對她總是體貼有余、熱情不足,擺明只想保持同事的分際。

她愈來愈相信,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何況,他說過公司員工不能談戀愛的,他怎麼可能破壞自己立下的規定呢?

「朵朵,你不能這麼快就放棄啊!或許……你可以試著向他表明你的心意嘛。」雪兒是她永遠的支持者。

「不,我已經決定,我只要偷偷喜歡著他就好了。」還是把這份心意藏在心底吧。

「朵朵啊,相信我,暗戀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不如鼓起勇氣為自己追求一次吧!」雪兒不死心地勸說著,或許,這是唯一能打破員工不能談戀愛的規則的方法

「哎呀,不跟你說了。」她怎能了解朵朵怕破壞了現狀的心情呢?「我得回辦公室了。」

「才幾分鐘沒見到他就受不了了?這麼快就要回去?」雪兒嘟著嘴,自從朵朵調去副總裁辦公室後,她們見面的機會愈來愈少了。

「你別亂說,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啦!」朵朵像被人猜出心事似的,跺了跺腳,跑出休息室。

這一個多月來的朝夕相處,讓她對孫佑筠的感覺愈來愈深,卻又始終不敢表示自己的心意。她認真地工作,努力學習自己原本不會的事情,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而現在,她已經是一位非常稱職的秘書了。

「朵朵,上次我交給你的資料……」孫佑筠正在辦公,頭還沒抬起來,他要的文件已經遞到他桌上。

「我已經整理好了。」朵朵穿著淡藍色的合身襯衫,鐵灰色的窄裙,整個人顯得優雅而俐落。

「哦,謝謝。」他抬頭,帶著些許驚訝地望著她。這些日子多虧了她的幫忙,否則他不知道每天要熬夜到幾點。「對了,這里有一份各家百貨上個月的業績分析……」

「交給我吧。」她總是在他還沒開口前,就能知道他要說什麼。

朵朵接過他手中的一疊報表,轉身走回她的座位。

孫佑筠不由自主的望著她工作的背影,其實從那天晚上,他就已經感覺到朵朵對他的情意,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刻意保持著一種很微妙的距離,不太遠,也不那麼近。

太遠,他舍不得;太近,怕擦出火花。

他對她不是沒有感覺,不是沒受到這可愛熱情女子的吸引,只是,他絕不會觸犯自己定下的守則。

「咦?這個數字好像有點問題耶……」朵朵咬著唇,蹙起眉頭,疑惑地看著資料自言自語。

「哪里有問題?」他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身後,把她嚇了一跳。

「啊──這、這里……」呼!朵朵深呼吸一口氣,心跳得厲害,這一切只因為他靠得好近。

她開始責怪自己的心髒太沒用,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心就開始不听話的狂跳,可知道這樣對一個每天必須面對面一起工作的人來說,是多麼痛苦的負擔……真是甜蜜的折磨呀。

「是這個嗎?」孫佑筠站在她身後,一手握著她的椅背,傾子看著她的電腦螢幕,再對照桌上的資料。「嗯,是有點奇怪,應該是打錯了吧……」

「是這一行嗎?」朵朵的聲音有些顫抖,還透著一絲期待。

「不是,」他身子向前傾,指著螢幕上出錯的那一行,一股甜蜜的清香卻沁入他的嗅覺,瞬間教人悸動不已。「是這里。」嗯……她的頭發好香,讓他情不自禁地更往她靠近了一些。

孫佑筠仔細地看著她,感受她柔細的發絲輕飄過他臉頰時所帶來的奇妙感受,那白皙干淨的耳朵讓人有種想輕嚙的沖動,細長的頸項更讓他忍不住地想要親吻。天啊,他怎能對她有如此遐想?他怎麼會將一個如此誘人的尤物放在身邊,擾亂自己辦公的思緒?

哦!她感覺他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頸畔,這奇特的感覺幾乎要令她全身激起一陣戰栗,而放在鍵盤上的雙手,正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結實的胸膛輕觸到她的背部,她聞到了他身上屬于男人的淡淡白麝香,她的腦筋一片混亂,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像著被那雙強壯的臂膀擁抱,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昏倒的。

她必須找出錯誤,不能讓自己再這麼地靠近他。

「沒關系,我自己解決就可以了──」她慌張地回過頭,沒想到他正低下頭,這一轉身,剛好輕輕觸踫到他的唇。

四片柔軟的唇辦,頓時擦槍走火。朵朵感覺到自己全身彷佛通過一陣電流,一顆心不安于室地跳動著。

那一瞬間,她幾乎忘了呼吸,她就像不小心觸電的小孩趕緊收回手,而他卻始終像一座冰冷的雕像,眼神望著前方,表情平靜而淡漠。

「我、對不起……」她努力把頭垂到最低的角度,覺得好難為情,天啊!怎麼會發生這麼尷尬的意外?感覺好像是她偷吻了他似的。

「這個數字應該是少了一個零,你查一下上個月的紀錄就知道了。」他的表情文風不動,專心平靜地看著電腦,彷佛完全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謝謝,我自己處理就好了。」她匆匆回頭,把眼神定在電腦上。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跳會這麼狂亂,而他的反應卻是如此淡漠?為什麼她都已經為他如此著迷,而他卻能如此毫無所動?為什麼他總是雍容平靜,而她卻像個傻子似的……

「那你先忙吧,我去巡樓。」孫佑筠的嗓音變得低沉,即使他再怎麼強作鎮定,聲音卻還是泄漏了他的心情;當然,朵朵是不會發覺的。

他關上門,深呼一口氣,表面上文風不動,內心其實翻騰不已。天知道拒絕一個如此吸引自己的女人是需要多大的克制力?

孫佑筠獨自走在長廊上,像一座岑寂的火山。迎面不時走來向他打招呼的員工,他點頭示意。最後走入客用電梯,他決定別再胡思亂想,專心巡樓去。

※※※

「副總裁?!」這部電梯的服務小姐正好是林莎。

她又驚又喜地望著眼前這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哈哈哈!守株待兔了一個月,終于讓她等到這一天了!這是上天給她的大好機會,再怎麼說,她都要好好把握。

「副總裁要到哪一樓?」林莎使著嬌嗲的嗓音,對他拋著媚眼。

「嗯,一樓好了。」他一向習慣從一樓開始巡起。

林莎戴著白色手套,按下數字一的按鍵。

電梯小姐的制服是一襲合身的紅色套裝,窄裙高度正好能展現她修長的美腿。

「副總裁又要巡樓啦?」林莎極盡所能地擺出媚態,可惜從一進電梯後就低著頭沉思的孫佑筠,完全無視于美女對他的搔首弄姿。

「嗯。」他腦里仍舊想著剛才的情景,朵朵唇畔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他的唇上,不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卻已被電梯小姐的濃郁香水味佔了去。

「公事這麼繁忙,您還要抽空巡樓,真的好辛苦喔!」林莎自認她的聲音迷人又性感,偏偏這男人就是連頭都不抬。

不看她是吧?沒關系,她自有辦法,這里可是她的地盤耶!林莎伸出手,偷偷按下一個紅色按鈕──

「匡∼∼」

電梯間忽然傳出一聲巨響,一陣搖晃後,突然停止運作。

「怎麼了?」他終于抬起頭,看著門上指示板的燈正不斷閃爍。

這時,連電梯內的燈光也熄滅了,只剩下緊急照明的暈黃光線。

「呀──我也不知道啊,好可怕噢……」林莎驚慌失措地靠在他的身邊,雙手緊抓住他的手臂。

哦!扁是觸模到他手臂結實的肌肉,就可以知道這男人的體格是有鍛練過的喔!

「副總裁∼∼我好害怕噢∼∼」林莎卯足全力,將自己豐滿的身軀硬往他懷里送。

「咳!你是電梯小姐,發生狀況時你是這樣處理的嗎?」孫佑筠試圖推開她,並開始機會教育。「你應該要保持專業和鎮定,這樣客人才不會害怕……懂嗎?」

「可是,人家從來沒有踫過這種狀況嘛,人家真的好害怕喔!」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麼可以放手?林莎就是不肯離開他的懷抱。「而且人家心髒不好,不能受驚嚇的。」

「心髒有問題就不應該擔任電梯服務員的工作啊!」一听到她心髒不好,孫佑筠就不好意思再推開她了。「你放心吧,馬上就會有人來處理了。」

「唉……不做電梯服務員,我能做什麼呢?我又沒‘人家’那麼好的運氣,能從服務台小姐搖身一變,做到副總裁秘書……」林莎哀怨地嘆了一口氣。

幽暗燈光下的孫佑筠,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你是指紀朵朵?」他當然听出了她的話中有話。「她不是運氣好,是我要求她擔任這個職位的。」

「所以我說她運氣好啊,做了違反公司規定的事卻還能得到副總裁的青睞,她運氣不好,還有誰運氣好?」林莎緊偎在他的胸前,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她做了什麼違反公司規定的事嗎?」他冷冷地問道。

「啊,難道副總裁不知道嗎?」林莎故作吃驚的樣子。「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啊,她們服務台的女生簡直太亂來了,紀朵朵和雪兒跟警衛室的人有一腿……哦,不,我是說他們交往‘過從甚密’,而組長蓮秀不但不阻止,反而還替她們掩護……根本就沒把副總裁的命令放在眼里嘛!」

「是嗎?」孫佑筠冷笑,他完全不相信林莎說的話。「不過,依我對紀朵朵的認識,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副總裁──我可不是撥弄是非的人喔∼∼」林莎發現他不是耳根子軟的人,既然嚼舌根不成,只好轉而發動媚功,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人家只是關心您嘛!您為人正直、做事剛正不阿、紀律嚴明,身邊卻有個破壞公司規定的人,這樣容易讓人家說閑話的,我可是為您著想啊──」

林莎伸出她美麗的魔爪,撫平他胸前襯衫的縐痕,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有多麼冷峻。

人就是這樣,無論你再怎麼信任一個人,只要听到了謠言,就像在自己心里養了一條蛇,很難不受到它的撩撥,很難不動搖。

「你還是別靠得那麼近,免得待會兒被人誤會。」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修理電梯了吧,這樣的速度未免太沒有效率了。

哦,她多麼希望被人誤會啊!「副總裁,其實,我一直對您……」林莎撲上前,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嬌軀緊貼著他的身體。

「匡∼∼」此時,電梯又是一陣強烈的震動,孫佑筠一個失衡,跌坐在地板上,林莎正好整個人落在他身上,兩人肢體糾纏的姿勢有夠曖昧。

這次的強烈震動該不會是林莎剛才的大動作所引起的吧?兩人還沒搞清楚狀況,電梯的門已經「嘎──」一聲被打開來。

門外一陣強烈的光線照得他睜不開眼,只听到門外一片喧鬧吵雜。

「副總裁!你們沒事吧?」幾位面色緊張的電梯維修人員,一群看熱鬧的專櫃小姐,他的助理曾冠軍也來了,當然,還有一旁本來很緊張,但看到電梯內正上演電影時,便綠著臉在旁邊冷眼旁觀的紀朵朵。

當然沒事嘍,看他們正打得火熱──是這些維修人員好像滅火隊似的破壞了他們的好事吧!

哼!在確定孫佑筠安然無事後,朵朵轉身用力踩著高跟鞋,答答答的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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