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總管的秘密 第七章

「冰總管。」劉富喚住了正想出去辦事的冰霧。

冰霧停下腳步,微挑著眉,看向劉富。

「不知冰總管對于那些妓女還滿意嗎?」他听那幾個妓女說了,事情還沒辦完她們就被一個女人趕了出來,他當然要問問事情是不是有了變量。

原來是劉富稿的鬼!

冰霧不動聲色,但在心里早就罵光他祖宗十八代。

那天他只是不想激怒劉富,所以才會留下那些曖昧的話語;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劉富的動作會這麼快,而且連他的模樣也沒向那些女人交代清楚,害他的寶貝子夜被嚇得花容失色!

「那天實在有點可惜,你知道的嘛……女人就是喜歡爭風吃醋。」

聞言,劉富哈哈大笑,「那是因為冰總管生得風流倜儻呀,所以才會讓這群女人為您爭風吃醋。」他頓了一下,眼中露出算計的目光,「要是冰總管真的當上了凌門的門主,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會得不到?」

冰霧佯裝考慮地看著他,許久後才接話︰「劉老爺,有件事我不明白。」

「有話您就直說吧!」

劉富帶冰霧來到他引以為傲的湖中小亭。

「你為什麼要這麼熱心地幫我呢?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吧?」冰霧坐了下來,臉上盡是不解。

「我也不瞞您了,凌雲那小子日前竟在我的壽筵上書我丟盡顏面,這口氣說什麼我也咽不下來!」

一想到這件事,他就怒火中燒,凌雲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害他丟臉!不過也多虧凌雲那個傻小子,讓他有借口找他麻煩。

「可是……我也不怕潑您冷水,這件事若只憑你我之力,恐怕是不可能成功的。」

終于,大魚要上鉤了!

劉富小心翼翼地望向四周,確定沒有外人後,他才在冰霧的耳旁輕聲道︰「這就要看冰總管有沒有心了,若您有這個心,奪取凌門門主之位這件事,我早已擬好周全的計畫;不瞞您說,朝廷里也多的是想助您一臂之力的達官顯要。」

冰霧驚呼一聲,「您是說……」

劉富壓低聲音︰「對!我可以幫您引見。」他停了一下,「不過有件事就得先麻煩冰總管了。」

「什麼事?」冰霧不解地問。

「就是凌門的布陣圖。您總要給我們一點時間,好好地研究,畢竟凌門也不是說攻就攻得進去的。」

「這是當然的。」冰霧表示同意地點點頭,「要不然你替我引見那些人時,我就把圖拿給你。」

「好、好。」劉富笑得很邪氣,呵呵!冰霧,屆時就是你的死期了。「冰總管,既然我們都已經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劉富露出充滿希冀的目光,壓抑不住心中的色欲。

「劉老爺,有事您就直說吧。」冰霧漫不經心地應話,心中所想的盡是凌子夜的小臉蛋。

不知道子夜有沒有乖乖地在等他,他真的好想欺侮子夜喔!他想要看子夜羞紅了臉、難以自己的模樣,只可惜他現在要陪一個死老頭在這里鉤心斗角。

「就是您末過門的妻子……」

「他怎樣了?」一提到凌子夜,冰霧的精神又回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應付。

「冰總管,您是到哪兒去找來這麼一位美如天仙的歌妓呀?我看到她時,三魂都只剩下一魂在自個兒身上了呢!」

這些話讓冰霧的臉色微變,他也不質問劉富是從哪里听來凌子夜是個歌妓的事,依舊不動聲色地問︰「您的意思是?」

劉富笑得很婬賤,「我們都是男人,我也不瞞您了,女人玩膩了就可以丟了,不知道冰總管願不願意割愛,讓老弟也來玩玩。」

冰霧緊握拳頭,強迫自己別太沖動,「既然您都開口了,我怎會不答應,我改天就把他送來。」

這些話冰霧講得咬牙切齒,是他們逼他這麼早就出手的!

「呵呵!冰總管果然爽快。」劉富哈哈大笑,開始幻想起來。

看著他猥瑣的模樣,冰霧立即告辭,不願意听劉富沾沾自喜地用言語猥褻他最寶貝的凌子夜。

###※※※###

冰霧還沒回到房里,便听見一陣陣的喧鬧聲,增添了他心中的不安;孰料,一打開房門他就听見某人鄭重的宣告——

「冰霧是我一個人的,妳才沒有資格跟我搶!」

乍听之下,他還以為又是那個黏人的劉家大小姐在大放厥辭,卻沒想到這話是從含蓄的凌子夜口中說出。

「妳!」劉芳苑的臉色已經鐵青得不能再鐵青了。

沒想到這女人這麼不知好歹,她听爹說了,這女人不過是個妓女,竟敢在自己的面前這麼囂張!她也不想想,以後她可是要在她爹的床上滾呢!

「若沒有別的事,就請你快點滾!」凌子夜的口氣很冷。

「妳!我警告……」劉芳苑的臉色極為難看,滿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

「怎麼這麼吵呀?」

凌子夜方才的宣言,令冰霧笑得很燦爛,而凌子夜卻羞得紅了雙頰,他知道自己的話一定破冰霧听見了。

「冰大哥。」

劉芳苑正想靠近冰霧,卻被他給閃過。

冰霧抱起身子軟綿綿的凌子夜,輕嘆了幾聲;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夜兒,你有沒有乖乖地用膳?」他現在最大的興趣就是把子夜養得壯一點,這樣子夜被欺負時才有力氣反撲,玩起來才有樂趣。

「不要這麼惡心地叫我!」他狠狠地瞪了冰霧一眼,又捏了一下他的大腿,趁他喊痛時,從他的腿上溜了下來。

「討厭!你傷了我的心。」冰霧低聲埋怨,從進門到現在都不曾理會那個多出來的人。

「冰大哥!」

劉芳苑氣急敗壞地喊了他一聲,卻依舊得不到冰霧的響應,她雖然生氣,卻知道此時不宜發怒,只好佯裝高傲地離去。

「你生氣了?」凌子夜興味盎然地看著冰霧,語氣依舊是幸災樂禍,沒有半點同情心。

在他的印象中,冰霧就是一個爛好人,成天只會被人欺侮或是逗人開心,很少發脾氣。

「對!」冰霧捏了捏他細致的小臉蛋,「我好生氣喔。」

一想到那個老不休想要染指他的子夜,他就會非常生氣,好象要把這十幾年來在凌門作牛作馬所累積的怨氣,一口氣發泄出來一樣。

「也就是說……有人要倒霉?」冰若雪神情自若地坐了下來。

「皇姊,麻煩你要進來前先敲個門好嗎?」冰霧沒好氣地道。

「我們這麼親密,你還跟我計較這種小事?」她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快告訴我,是哪個笨蛋惹火了你?」

呵呵!她好久沒看見冰霧生氣了,記得上一個惹他生氣的人,他墳上的雜草已經長得比她還要高了。

「過幾日妳就知道了。」本來還有興致慢慢玩的冰霧,得知劉富下流的想法後,就決定要速戰速決。

雖說他一向懶得動腦筋、不喜歡爭權奪利,但這不代表他是個傻瓜,可以被人爬到頭頂上!

此時,冰霧心中已有了決定。

###※※※###

闃黑的夜里,劉富獨自離開劉府,來到一座比劉府更加金碧輝煌的宅子里,像條听話的小狽一般,乖乖地等著主人出現。

一見到對方,他再也忍不住地走向前去,沾沾自喜的夸耀著自己的功勞。

「冰公子,這件事我可以算是幫您辦成了,冰霧那小子已經上當了,就等著改口,您帶著幾位高手闖進我家大廳,在混亂中乘機殺了他!」

「是嗎?」風度翩翩的年輕人不屑地道︰「沒想到冰霧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可不是嗎?這下子不論是凌門,還是您亟欲除去的冰霧,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

見對方微揚唇角,劉富也得意地露出一口白牙。

「對了!冰公子,您要殺冰霧沒關系,不過您可別忘了,千萬則傷了那小子美若天仙的妻子,事成之後我一定要嘗嘗她的味道!」劉富貪婪地一笑。

「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男子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他當初為何要跟這種人合作?要不是他還有利用價值,他早就一劍殺了他,這麼猥瑣的家伙只會弄髒他的眼。

「冰公子,有件事小的不明白。」

劉富想試探他,雖然知道眼前這男人已經跟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說吧!」他懶懶地喝了口茶,態度傲慢。

「小的不明白,為什麼冰公子對冰霧那小子會這麼厭惡……他跟您有什麼過節嗎?」

聞言,他譏笑道︰「怎麼,到現在還不信任我?」

「不是!小的……」一听,劉富急得滿頭大汗,知道眼前的人他可惹不起。

「沒關系。」他揮揮手,「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是當今大理國的黎王爺,也就是大理先皇的第三個皇子。」

「皇、皇子!」劉富吃驚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對付冰霧?」凌門的勢力再怎麼大,可冰霧也只是個小小的總管,怎麼會意得起一個皇子?

「所以我才會說你見識淺薄。」他輕蔑地一笑,「你以為冰霧的身分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總管?」

「您的意思是……」

「他可是我們大理國未登基的新王,也是我父王最寵愛的皇子。」他目露殺機,恨不得能將冰霧除之而後快。

「這怎麼可能!」

「的確很難讓人相信,不過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他陰狠地道︰「所以我要他永遠都沒有辦法登基!那個龍位只有我能坐!」

劉富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似乎惹上了不該惹的事。

「你若不信,我可以給你看看這個。」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他將玉佩交給劉富,「這是象征我身分的玉佩。」

劉富一看,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果然沒錯!難怪這男子能拿出這麼多銀兩來幫忙他們謀反,因為這些銀兩對他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

「總之,你們只要能幫我除掉冰霧,還有什麼條件盡避開。」黎王爺收起玉佩,冷冷地看著他,「但若是失敗了,你們誰也別想活!」

劉富的冷汗涔涔流下,支支吾吾地道︰「放、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語畢,他再也不敢停留地快步離去,而黎王爺只是哈哈大笑,高傲地看著劉富狼狽的模樣。

他的眸子熠熠發亮,嘴角微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該有個結果了,他就要好好地欣賞那蠢貨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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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總管,這位是當朝宰相之子。」

沒幾日,劉富就找來了馮書奇,想盡快了結此事。

「久仰。」

「哪里。」馮書奇的口氣雖然很客氣,但眼神仍十分高傲。

劉富看著冰霧不知死活的模樣,心中越來越得意;昨天他想了一整晚,事情也到了要收尾的地步了,尤其當他一想到黎王爺那冷冰冰的表情,他就會嚇出滿身冷汗。一個連親兄弟都下得了手的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他真是越想越心驚;從黎王爺的眼神中,他知道他快要沒有耐心了,所以他今日才會將馮書奇介紹結冰霧認識,繼而一步步引冰霧進入陷阱,趕緊擺月兌那個可怕的男人。

「這次要行助冰總管奪下凌門全是馮公子的意思,而他也是您最大的支持者,冰總管,您懂我的意思吧?」

懂!他怎麼會不懂呢?

他的意思就是,當他成功時,這個姓馮的小子也要分一杯羹!這馮書奇還真是不長進,有這麼好的家世還想挑釁凌門?對他,他實在是有萬分的同情,也許他該找個機會告訴成天苦追著美人跑的孟曇,偶爾也該好好地清理朝上的廢物。

「我們的計畫就是,入冬後會同武林高手殺入凌門。」馮書奇搖著羽扇,自以為瀟灑地道︰「屆時還希望冰總管跟我們里應外合。」

嗄?就這樣嗎?冰霧差點問出口,他們就想用這樣簡單的方法殺入凌門?他該不該為他們的愚蠢先上一炷香?

看來這次若不是凌雲高估了這群蠢蛋,就是凌雲另有目的,才會要他帶著子夜出門。

「我會記得的。」冰霧佯裝謙卑。

「對了,不知上次跟您提過的那件事,您……」

「布陣圖是吧?我有帶。」

冰霧從懷中不慌不忙地拿出布陣圖,交給了劉富。

劉富欣喜的接下,快速地看過一遍後,他興奮地道︰「果然沒錯!」雖然他不曾去過凌門,但這張圖上畫的,與那些因誤闖凌門而只剩一口氣回來的人說得差不多。

「當然不會錯。」冰霧笑了笑,他根本不怕這群人有本事泄露出去,當然願意好心地拿份真正的布陣圖給他,「不過……有件事忘了提醒您。」

「什麼事?」劉富狐疑地問,手中的布陣圖抓得很緊。

「就是……凡是看過這張布陣圖的人可能都活不成!」

冰霧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口氣如往常般的不正經,卻讓人不敢輕忽。

終于發現有果的劉富哈哈大笑,「我才在想,堂堂一個凌門總管,怎麼會這麼容易上當?原來你也是不安好心!」他看著冰霧胸有成竹的模樣,譏笑道︰「可惜你沒想到,這次你就得認栽了!」

幸好他早有準備,這次他就要讓冰霧死無葬身之地!

劉富難掩得意地揮揮手,要外頭埋伏的人進來,沒想到竟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馮書奇顫抖著身子,神色慌亂地開口︰「你、你不是說那個人很想殺冰霧嗎?」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願意出面引冰霧上鉤。

兩老謀深算的劉富也傻眼了,那晚他們明明商議好一切細節了,不是嗎?

「這麼看來,你們的人還沒到嘛……」他冷冷地續道︰「那麼就我們先來好了,末言!」

此話一出,一道紅色影子立即從門外閃了進來,快得連來者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只見快如勁風的紅色影子停止移動後,現場的氣氛都為之僵凝,因為一把亮晃晃的寶劍已經架在劉富的額上,而馮書奇則早已被嚇得連想逃的念頭都不敢有。

現場一片靜默,因為末言如鬼魅般的身手令眾人連發顫也不敢,四周只有令人無法呼吸的窒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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