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天作不合 第二章

台灣

「卓遙,你別想不開了!雖然你老爸當眾把你賣掉的確過分了一點,可是這種事遲早要發生,我們都要有心理準備。」孟書圻坐在沙發上喝著酒,仍不忘勸著好友。

方卓遙沉默,沒有回答。

「其實我覺得那個蘇冉冉不錯嘛,外表不用說了,光是她沒那種千金小姐做作夸張的性格就該慶賀了。我見多所謂的名門閨秀,天啊,真夠我吐一天的。」孟書圻聳聳肩,「真希望我老爸和我的看法一樣。」

見方卓仍舊遙悶不吭聲,他無奈地說︰「喂,你也說說話,別一直悶悶不樂的啊!」

方卓遙看了好友一眼,語氣卻出奇平靜的說︰「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只不過是莫名其妙有了未婚妻,不過書圻……你不要光是勸我,我和你不同,你不要再這樣過一天算一天︰畢竟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擁有真愛。」

「怎麼說起我了?」孟書圻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嘻皮笑臉地說︰「什麼真愛,真老土。你不要讓我惡心啦!」

「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方卓遙無奈地說。

「喂,你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要提。」孟書圻的臉沉了下來。

突然,門鈴響了,管家全叔去開門;不一會兒,只見全叔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走進大廳。

「少爺,是……是蘇小姐。」

蘇小姐?哪個蘇小姐?方卓遙一時沒听明白。

一個女孩閃身出來,雪白的滾邊襯衫、女敕黃色的背帶褲、米色球鞋,那頭俏麗的短發和大大的眼楮,襯得那臉龐更顯潔淨,更別提她薄薄的嘴角上揚,那一抹調皮的微笑分外誘人。

「嗨!」她笑得開心。

「妳來干什麼?」她的出現完全出乎方卓遙的意料之外,而且……他看到她腳邊的行李箱,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不可以來嗎?」她似乎沒有听出他的不悅,笑著反問。

孟書圻好笑地說︰「妳不是這麼夸張吧?離家出走跑到未婚夫家,來反抗父母的政策婚姻?」

「你胡說什麼?誰要反抗?」蘇冉冉把行李箱拉進客廳,梭巡四周,隨即向方卓遙微笑道︰「你家客廳布置得滿好的,大方素雅,比我家好多了。」

全叔神情已經恢復正常,盡避方新華已讓所有下人看過蘇冉冉的相片,所以他識得蘇冉冉的︰但是听到她的贊美,仍是忍不住得意。

「謝謝蘇小姐,這是我布置的。」

「全叔,你怎麼還不去倒茶!」方卓遙看了他一眼。

「我不喝茶,全叔,我想喝柳橙汁。」

「是,我這就去拿。」

孟書圻同情地望向方卓遙,一副「你完蛋了,連管家都被收買了。」的表情。

蘇冉冉走到方卓遙面前,紅著臉直視著他,反背著雙手,神情像是個等待夸獎的孩子。「你不歡迎我嗎?」

懊歡迎嗎?方卓遙僅是冷冷地看著她。

「我來看你,你干嘛冷著臉啊?」她噘著嘴,失望地低下頭,「未婚夫看見未婚妻不是應該很開心嗎?至少你也應該裝一下嘛,真不給人面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冷淡地問。

她抿了抿嘴,「我跟我爸吵架了,我媽也不幫我。我一氣之下,就跑到這兒來了。」

孟書圻看了她半天,「就這樣?」

「就這樣啊!」蘇冉冉看著他,「還不夠嗎?要知道他們可把我給氣壞了!」

方卓遙冷淡地說︰「那好吧,妳今天在這兒住一晚,明天就回去吧!」

「不行!」抗議聲不只一個人發出。

「你太無情了吧,比我還無情。」孟書圻自認最會為女士著想,「人家千里迢迢跑來找你,你一點都不感動嗎?連我這個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全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幫腔道︰「少爺,蘇小姐大老遠地跑來,而你只讓蘇小姐住一晚就回家的話,老爺知道會不高興的。」

方卓遙固執地緊閉著嘴。

蘇冉冉目光熱切地看著他,看得他把眼光調開。

「隨便你們,如果我再反對,倒成了眾矢之的了。」他自嘲一笑,「那妳留下來吧!」

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等到哪天氣消了再回去。這句話卻因為見到蘇冉冉的雙眸而沒說出口,或許他是過分了一些,再怎麼樣,那都是長輩的錯,而她和他都是無辜的犧牲品。

只是一想到從此生活中就多了一個人,這讓習慣獨來獨往的方卓遙,心里有一絲絲地悵然。

「今天你要上哪兒去?」一大早,蘇冉冉露出一副隨君到天涯海角的樣子。

「我要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方卓遙揚著眉,「妳千萬別來,那兒一點也不好玩。台灣有一萬個地方適合妳去,就是別來我公司惹事。」

「你不陪我去玩嗎?」

「我這個人無趣得很,只會破壞別人的好心情,而且我也沒空。」方卓遙一邊說一邊起身,準備出門。

蘇冉冉喊住他︰「你打個電話給我爸好嗎?就說我要在你家住一段時間。」

「妳自己打好了。」

「我不要!那不表示我屈服了嗎?」她坐在餐桌前晃著雙腿。

「隨便妳。」話落,他的身影立即消失在門口。

方卓遙的冷漠言語讓一旁的全叔十分過意不去,連忙安慰她。

「蘇小姐,妳別介意,其實少爺是非常好的人,只是你們現在還不熟,等過幾天,妳就會知道他對人很好的。以前有個女孩子很喜歡孟少爺,但孟少爺就是不理她,少爺就一直幫著那位小姐,差點和孟少爺翻臉,也一心希望他們能夠和好。少爺其實是很重情意的。」

蘇冉冉沉默一會兒,笑道︰「全叔,我沒有生氣啊,我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不過,全叔,如果你能告訴我你家少爺的公司地址,那我會更高興哦!」

不讓她去,她偏要去,反正他是甩也甩不掉她了。

來到方卓遙的公司,蘇冉冉鑽進電梯想按下十六樓,才發現十六樓的按鍵已經亮了,電梯中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目光不經意地瞥到那人,蘇冉冉不由得一怔。

哇,這麼高大魁梧,一副很酷的樣子。雕刻般的臉、冷硬的線條,眼神更是隱約透著瘋狂。那人緊緊地盯著電梯上閃動的亮光,眼角余光還瞟了她一眼,令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

這人也是方卓遙的客戶嗎?

電梯門才一開,蘇冉冉步出去,便發現自己置身在大廳中,清一色的白領俊男美女向她投來注目禮,但在看到她身後的「惡人」之後,都不再當她存在。

癟台小姐站起來,有禮貌又戒備地問︰「請問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方卓遙在嗎?」

「對不起,請問您有預約嗎?」

那人眉毛一掀,粗聲道︰「見一個毛頭小子也要預約?架子夠大的嘛!快叫他出來!」那人干脆坐到服務台上,嚇得那小姐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要干什麼?」

「不干什麼,快叫方卓遙出來!」

蘇冉冉只見電梯門打開,登時幾名保全馬上沖到他身後,那人竟然笑了一下。

「怎麼?想打架?這就是你們環宇企業的待客之道?方卓遙呢?為什麼還不滾出來?原來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縮頭烏龜!」

「對不起,方先生有事出去了,請你改天再來吧!」

「是嗎?這麼巧啊!」那人笑了一下,「反正他烏龜是做定了,連班也不敢上。」

「你是誰?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蘇冉冉鼓起勇氣走上前。

「小丫頭,別多管閑事,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我是方卓遙的未婚妻,可以代表他。你有什麼事盡避和我說好了。」

在一片吸氣聲中,那人總算正眼看向蘇冉冉。

「看不出來嘛,姓方的眼光不錯。可惜妳總有一天會做寡婦的,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蘇冉冉的手肘一下子被那人反扭到背後,頓時感到一陣刺心的疼痛。

「先生請你自重,請不要傷害這位小姐,方先生真的不在這兒,如果你不想說明來因,也可以留下名片或紙條,我們會轉告他的。」保全人員緊張地勸戒。

「沒關系,我有耐心,我等著好了。」

那人的手稍稍用力,蘇冉冉忍痛申吟了一聲。

「你這個王八蛋!快放開我!」

「妳的嘴巴怎麼還這麼硬,不簡單嘛,妳還是多祈禱老公快出現吧,就可以少受點苦了。」

「請你放了這位小姐,這樣子不太好吧,大家都是文明人。」

「文明人!」那人哈哈大笑起來,「去問問你們的老板,他這個文明人手上沾了多少血腥,有多少野蠻人的冤魂!」

蘇冉冉大喊︰「你胡說,卓遙從來不害人!」

那人湊到她耳邊,「老文明人這樣,小文明人不會差到哪兒去的。妳放心,妳的準老公離那個境界也不遠了。」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方卓遙一進來便看到大廳中的情形。

一個保全人員連忙上前請示。「方先生,這位先生來找您,還有……這位小姐自稱是您的未婚妻……」

方卓遙上前兩步,直視來人,「岳鐘!你是岳鐘嗎?」

那人略微訝異地揚了揚眉,「原來你竟然知道我。」

方卓遙臉上有不屑的表情,「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你大哥岳鋒。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請你放開她,咱們進去談好嗎?」

岳鐘看了一眼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的蘇冉冉,又看向方卓遙,「她真的是你未婚妻?」

方卓遙面無表情地回答︰「是。」

「你認為我會輕易地放開她嗎?她對我來說可是一張王牌呢。」

怒氣頓時涌上方卓遙的臉,連聲音都變重了,「你真卑鄙!」

「卑鄙!誰更卑鄙?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岳鐘氣得紅了眼,「回去問問你那偉大的老爸,我想他足以榮登卑鄙之王的寶座。」

「商場競爭本來就是各憑本事。你大哥決策不力,把偌大的產業輸光,他吞槍自殺是他無能,不關我們方家的事。你怎麼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不用腦子多想一想呢。」方卓遙冷冷地望向蘇冉冉。

叫她不要來偏要來,只會給他添亂子,早知道留下她是個錯誤了,只是沒想到後果來得如此迅速。

「我大哥會無緣無故自殺嗎?要不是你父親方新華一點余地也不留,他會走絕路嗎?你大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講大道理,反正你們方家有的是錢,什麼樣的事擺不平?然後再套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月兌罪。原來你們就是樣做生意的,真是讓人佩服啊!」

方卓遙不理會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岳鐘滿意地看了看手中的蘇冉冉,她的雙手被反扭在身後,稍一掙扎便痛徹心扉,難得的是她竟一滴眼淚也沒落,只是用一雙濕潤的大眼楮忿然地盯著他。

「這女人相當勇敢,你小子還真有福氣。」他右手稍一用力,「我並不想怎麼樣,請你立即把五千萬轉入我的戶頭里,這只是把本屬于岳家的一切還給我,不算過分吧。」

方卓遙見蘇冉冉的嘴唇因為忍痛而咬得隱約浮現血絲︰心里不禁暗罵著。

這個自不量力的笨蛋!什麼事都要強出頭,沒看到對方用一根小手指就可以掐死她嗎?

「這我可做不了主,這樣吧,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如果他答應,那我也無話可說。」

岳鐘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方卓遙拿起手機,忍不住地說︰「不管怎樣,你現在總可以放了她吧,我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等你打完電話再說。」

方卓遙沒有辦法,只能打電話請示。

此時電梯門突然打開,一個高大豐壯的婦人出現在廳中央,從她的穿著上看,明顯是才從醫院跑出來的。

「鐘兒,鐘兒!」婦人大叫著,她花白著頭發,約莫五十歲左右,目光渙散,一名保全人員上前想制住她,卻被她反手推了開去,上來另一名保全人員,才牢牢地把她扣住。

岳鐘狂吼一聲︰「別動我媽!」

那婦人掙扎哭喊著︰「鐘兒,別離開媽,媽什麼也沒有,只有你了。別跟他們斗,他們都是一群魔鬼,他們會吃了你!媽好怕,你大哥已經不在了,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媽會死的!鐘兒,沒了你,媽真的會死的!」

「媽……」岳鐘手一松,放開了蘇冉冉。

方卓遙及時地上前一把抱住她。

岳鐘沖過去兩腳把兩名保全人員踢翻,他母親立即撲上來將他緊緊抱住,像個小孩子似的不放手。

「鐘兒!不要丟下媽,咱們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媽好怕啊!」

保全人員把他們都圍了起來,方卓遙卻揮了揮手。

「讓他們走吧,你們都回自己的崗位去,不要再讓莫名其妙的人上來了。」

岳鐘被母親拖著往外走,仍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太多的仇恨與無奈。

「姓方的,回去告訴你老子,叫他晚上少出門,總有一天他會遇到鬼的。」

方卓遙不答,他懷里的蘇冉冉卻怔怔地落下淚來。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麼不幸呢?為什麼每個人都那麼不快樂呢?」

她的話引得岳鐘再次回頭,他那凶惡的神情似乎在一瞬間放柔了。

「對不起蘇小姐,剛才弄痛妳了。妳真的非常的勇敢,真是對不起。」岳鐘誠懇地言語表達著他萬分的歉意,然後護著母親頭也不回地走了。

保全人員都一聲不吭地退下去,這次他們明顯的失職,方卓遙並沒有說一句話,反而比責備更讓人慚愧。

方卓遙這才低頭看蘇冉冉的傷勢,發現她兩條手臂泛紅,忍不住輕觸一下,她立即慘叫一聲,淚如泉涌。

「Lisa,妳幫我推掉等會兒與陳董事的會談,我要送她去醫院。」

「是,方先生。」

「我不去醫院。」蘇冉冉從他懷里抬起頭來,臉上掛著淚痕,口氣堅決地說︰「事情已經鬧得夠大了,如果再去醫院,好像很嚴重一樣。萬一被我爸知道,他會要了那人的命。我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不等他回話,她立刻接著說︰「你也不用推掉什麼會談,我可不想耽誤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妳已經耽誤我了,妳一個人回去?妳以為妳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是不是準備在馬路上讓人抬到醫院?」他強壓著怒氣,又吩咐Lisa道︰「妳叫人買一些治扭傷的藥送上來,要快!」

「我有藥。」一位女職員立刻捧上一大堆瓶瓶罐罐。

蘇冉冉向她展開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妳。」

「蘇小姐剛才好厲害。」那女職員由衷地說︰「大家都很佩服妳呢。」

「真的嗎?其實我怕得很呢!」蘇冉冉伸伸舌頭,恢復了調皮的個性。

Lisa也在笑,「妳剛才向那壞人報上妳是方先生未婚妻的時候,可把我們大伙兒都嚇到了。」

蘇冉冉看了看她,「妳是卓遙的秘書嗎?妳好漂亮哦!」蘇冉冉向方卓遙做個鬼臉,「你公司有這麼多漂亮的女職員,真讓我不放心!」

在場的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有方卓遙冷冷地看著她。

「妳不痛了嗎?這麼快就好了。」

「痛啊!難道你沒听過笑能治療一切病癥嗎?」

Lisa幫他們開了門,把藥放到桌上,方卓遙朝她點點頭。

「妳出去做事吧,叫大家好好做事,別再議論了。」

Lisa輕輕帶上了門。

方卓遙把蘇冉冉抱到沙發上,幫她輕輕地月兌下外套,才發現她從肩膀到手腕幾乎全紅了,甚至隱隱發紫,岳鐘那小子真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

「你在生氣嗎?」蘇冉冉怯生生的問。

「妳覺得我應該高興嗎?」他反問,把藥輕輕地抹到她手臂上,「叫妳不要來偏要來,妳為什麼不去淡水河、不去西門町?卻跑到這兒來,很好玩嗎?」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剛才其實我也挺害怕的,那個岳鐘的手勁真的好大,我這輩子沒這麼痛過。」

「痛為什麼不哭?」他記得她從剛才沒掉一滴眼淚。

「不知道啊,就是不想哭,想忍著,沒想到我真的沒哭,可是你一救下我,我就忍不住了,因為真的好痛。」她眨眨眼楮,稍稍靠上前,問道︰「方伯伯真的害了那個叫岳鋒的人嗎?」

「沒有誰害誰,那只是商場上的弱肉強食。岳鋒的公司股票被我父親全部收購了,他一夜之間一無所有,一時想不開自殺。」

「商場好可怕啊!我爸也是這樣嗎?」

「妳爸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不是任何事都如妳所想的。」

她再問︰「你的公司也是這樣嗎?」

他抬頭,坦然地迎著她的目光,「目前還沒有,將來……或許會吧,我不知道。」

雖然傷處疼得要命,她仍然笑了出來,「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很誠實的人,這一次,還有一次就是岳鐘向你證明我的身分時,你都可以說謊的,可是你卻沒有。你知道嗎?孟書圻嘴巴很甜,他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可是我卻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因為他不夠誠實,所以……」

她停住了,看他為自己上好藥,穿好衣服,才低低地說︰「我只喜歡你。」

方卓遙愕然,迅速避開她的目光,悶悶地說︰「別這麼說,妳根本不了解我。」

「為什麼我不能這麼說,我們是未婚夫妻,互相喜歡是很正常的啊!難道你不喜歡我?」

他別過頭不回答,她說得對,他是不善于說謊。

蘇冉冉立即笑了起來,想伸手撫模他,卻忘了自己正受傷,痛得倒抽了一口氣,輕松地說︰「算了,我也真是的,干嘛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不過,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上,你可不可以為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給家里打電話啊。其實這本來就是你的事,今天早上你才拒絕的。但現在我手不會動了,又受了傷,鐵定要在你這兒待上一段時間,你好歹也向我爸說一聲吧。」

這個要求的確不過分,懷著一份莫名的歉疚,他馬上拿起電話。「電話號碼是多少?」

她報上號碼。

听見他低沉的聲音說︰「是蘇伯伯嗎?我是卓遙,對,冉冉在我這兒,她……很好,可能會在台灣好好玩一玩,住一段時間……不,一點也不麻煩,您太客氣了,伯父,我會照顧她的,您放心,是,好,再見。」

她輕輕把頭靠在沙發上,心情有一些復雜,手臂好痛,但嘴角卻上揚著。

岳鐘的手勁雖然大,卻沒有真正傷到筋骨,蘇冉冉的手基本上是可以動的,只是還有一點紅腫,卻被方卓遙禁足了兩天,簡直快把她給悶壞了。

「這家PUB很不錯的,我們常到這兒來喝酒。」孟書圻殷勤地往蘇冉冉杯子里加冰塊,「這兒的氣氛很好。」

「謝謝。」蘇冉冉喝了一口,皺著眉,「真辣,不好喝。」

一旁正好有一個身材惹火、穿著迷你裙的女孩走過來,她有一雙嫵媚無比的眼楮,正猛盯著孟書圻瞧。

「這不是孟家少爺嗎?你還記得我嗎?我是Eva啊!」

「當然,這樣的美女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孟書圻連忙站起來,一臉迷人的笑,「好久不見,最近真想妳!」

「你壞死了,都不來找人家。」

「乖,我是太忙了。來,我們去那邊說。」孟書圻摟著她的腰,女孩整個人都貼到他的身上。

蘇冉冉睜大眼楮看著他們走遠,「孟書圻真是女人的克星啊!」

方卓遙沒有回答,他似乎有些不滿地掃了孟書圻一眼,但也只是把蘇冉冉手里的酒拿下來,換上一杯水,淡然地說︰「別喝那個,對身體不好,明天手再腫起來,我可不管。」

「哦!」蘇冉冉仍然好奇地問。

「我听全叔說孟書圻以前有女朋友的,你們一起在澳州讀書,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是不是有這回事?」

方卓遙又是驚訝又是不快,「全叔怎麼跟妳說這些?」

「他無意間說漏了嘴嘛,那個小姐現在在哪里?一定是個大美女吧?」

「很久以前的事情,妳別問了。」

「為什麼我不能問?」蘇冉冉不服氣。

方卓遙避開她的目光,「書圻不願意提起這件事,他寧可混沌地過日子。」

「可這樣是不對的。」蘇冉冉熱心地問︰「孟書圻是不是在逃避?他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我叫妳不要問,妳沒听到嗎?」方卓遙突然板起臉責備她,「幾天前在公司挨的教訓不夠嗎?那麼愛管閑事!是不是手還不夠疼?」

她很是委屈地閉了嘴,雖然方卓遙一向對她很冷淡,但也很少翻臉。奇怪,他為什麼這麼激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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