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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 第10章(2)

當今皇上年紀輕輕,又不貪戀美色,不會一得空閑,就往後宮嬪妃的懷里汲取溫柔,因此除了處理國事,微服出巡就成了君王的最愛,說好听點,借機了解民情,傾听民聲,可事實上,是想趁機走出皇宮那個沉悶的大牢籠。

祈儒風早就習慣皇上突然微服來訪,可是九五至尊如此任性而為,總是不太妥當。他突然有種領悟,「任性」是皇家共有的特質,莫怪心上人老是搞得身邊的人人仰馬翻。

「皇上有事召見,小民自會立刻進宮謁見,皇上不應該老是微服私訪,以免教有心人士逮著了機會,對皇上不利。」

「從以前你就一直教導朕,不要坐井觀天,不要坐在富麗宏偉的皇宮觀看社稷黎民,朕樂于親近百姓,走進民間,你這個帝師應該感到欣慰。」

「是,可是皇上的安危最為重要……」

「朕已經听過某人的嘮叨,你別跟著湊熱鬧。」冷聲打斷他的話。

「皇上想微服出巡,至少多帶幾名護衛。」

「你是要朕走到哪都被人家盯著嗎?這豈不是更危險?」端天穆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沒好氣的道︰「你管好那位喜歡惹麻煩的王爺……公主就好了。」

聞言,祈儒風立刻撩起衣袍跪下叩謝。「小民謝皇上成全。」

端天穆故作不悅的皺眉。「你的反應還真快!」

「小民要伺候皇上,怎能不機靈呢?」

「起來,你別開心得太早,朕的話可還沒說完。」

他站起身,拱手一揖。「請皇上明示。」

「朕同意他們回歸原本身份,但誠王爺必須娶妻消除皇城越來越不像話的流言,可還沒有答應你和德和公主的婚事。」

這會他怔住了,沒想到皇上會來這一招。

「雖然你透過那些企圖謀害誠王爺的黑衣人掌握到禮王爺的罪證,可是朕很清楚,禮爺沒有這樣的本領,背後肯定另有高人指點,朕要你找出這個借膽給禮王爺的人是誰。」

「小民明白了。」

「朕明日就會傳口諭讓誠王爺和德和公主回歸原位,同時教誠王爺準備娶妻,朕想問你,應該給城王爺挑選哪家姑娘?」

又來了,皇上怎麼老是找他麻煩?「皇上應該早有定見。」

「朕知道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朕給你看過的名冊,相信你應該還有印象。你認為哪家姑娘比較適合誠王爺?」

皇上想要答案,他有可能逃得掉嗎?與其想方設法避免卷入他們之間的紛爭,不如借此機會來個一石二鳥之計,好能如願迎娶美嬌娘。「小民心中有一名人選,不過,此女並不在皇上的名冊上。」

「說說看。」

「此女乃是工部侍郎的千金,小民以為她是最適合誠王爺的人選。」

略一思忖,端天穆實在想不透他在打什麼算盤。「朕還記得你上回挑選的是右相大人的千金,這回為何會選堡部侍郎的干金?「

「右相大人的千金只怕不適合今後的誠王爺,而工部侍郎的干金就不同了。傳聞這位姑娘刁鑽難纏,連工部侍郎都被這個女兒搞得頭疼死了,相信誠王爺娶了她之後,日子必定忙碌又有趣,如此一來,也省得皇上為誠王爺費太多心思。」

皇上兩眼頓時一亮。這個人選實在是太妙了!「誠王爺應該喜歡日子忙碌又有趣吧。」

「過去誠王爺只能待在暗處,日子無聊又無趣,如今還他自由了,皇上若能稍稍補償他,豈不是更能顯出皇上的寬厚仁德?更要緊的是,工部侍郎的千金乃是禮王爺心儀的對象。」寬厚仁德?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

「是嗎?」端天穆饒富興味的笑了。「那真是太有趣了!」

「不過,不知道誠王爺心目中是否有更合適的對象?」

「過去他只能待在暗處,那些官家千金他只怕一個也沒見過。只要姿色才情足以匹配三弟,他對朕的賜婚應該不會不滿意。」

「這一點皇上倒是可以放心,近來工部侍郎的千金被封為皇城第一美人,若非太過刁鑽難纏,以至于拖延至今還未婚配,只怕早就許人了。」

「好吧,朕就將她許配給誠王爺,但願他們可以成就一段佳話。」

「皇上,小民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皇上晚幾天再下旨賜婚?」

「這是為何?」

「小民想借工部侍郎的千金幫點小忙。」

端天穆了然的點點頭。「朕會先給三弟提個醒,三天後再下旨賜婚。」

終于盼到這一天了,她可以換上女裝,穿上漂亮的絲綢薄紗。可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錯?不管從頭、從腳、從左、從右,她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再瞧仔細一點,亮澄澄的銅鏡都變成霧蒙蒙的,她還是覺得怪里怪氣,究竟哪出問題呢?

側頭看著坐在臥榻上享受貢茶的雙生哥哥,雖然還沒有認真的對他品頭論足一番,卻已經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逼人的英氣,見他這模樣,絕對不會有人再說他是個姑娘家,她已經可以預見他會迷死皇城的姑娘……

啊!她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如今的誠王爺是個尊貴的王爺,可是德和公主卻變成一個不男不女的公主……怎麼會差那麼多?

「我以為你期待這一天很久了,怎麼不開心呢?」端正曜好笑的看著她那副仿佛天塌下來的樣。

唇角抽動了一下。她開心得起來嗎?扭攪著手指,她清了清嗓子,別扭的問︰「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可笑?」

「在我眼中,不管德和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最美的姑娘。」德和的美是從內在散發出來,那張純摯的笑靨任何美貌都無法超越,祈儒風那個小子真是撿到寶了!

「可是,你在笑我。」她又不是傻了,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有笑你嗎?」他無辜的眨眼楮。

「我都看見了,你還不承認。」

「我不是笑你的樣子,而是笑你像個木頭人。」

「我是個公主,總不能像只蟲兒扭來扭去。」她像木頭人嗎?好吧。銅鏡中的她確實挺像木頭雕刻而成的玩偶。

「你也知道自今兒老是像只蟲兒扭來扭去。」他差點爆笑出聲。

「我是不是應該繼續當誠王爺比較適合?」她垂頭喪氣的走到臥榻坐下。

「你只是還不習慣扮成女兒身,過幾天就會自在多了。」

斜睨著他,她覺得很郁悶、很不服氣。「為何你這麼快就習慣了?」

「我不曾當自個兒是德和公主,所以沒有什麼不習慣。」

這會端意寧的自信更是跌落到谷底。他不曾當自個兒是德和公主,卻比她更像公主……這該怎麼說呢?他們兩個根本上的差異在于天資一一她天資駑鈍,而他天資聰穎……這種領悟真是令人悲哀!

「王爺……呃,公主,左相大人來了。」李妍急匆匆的跑進來。公主有令,左相大人一踏進德和居,就要立刻進來通風報信。

跳下臥榻,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會逃竄到這,一會逃竄到那。「我要躲在哪比較好……這不行……這也不好……不行不行,我還是先回澄湖軒,換掉這身農裳……」

「德和……」端正曜還來不及伸出手,端意寧已經竄到窗邊,然後翻身一跳,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又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時候她早忘了自個兒是姑娘家,行事應該端正有禮。

「王爺,卑職先告退了。」主子都走了,李妍當然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

端正曜擺了擺手,繼續優雅的品茗。

半晌,祈儒風步入內房,見到臥榻上的端正曜,拱身一揖。「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听說過幾天皇上就會下旨賜婚,迎娶的可是皇城第一美人,這真是王爺的福氣。」

「福氣是嗎?那本王是不是應該設宴款待左相大人,以表達誠意呢?听說,這可是托左相大人的福。」端正曜一臉皮笑肉不笑,直覺告訴他,此事絕對不單純。

「王爺看起來好像不太滿意?」

「怎麼會不滿意呢?」原本他是想娶個不太引人注意的小角色,過些日子再找個理由休妻,豈知,這小子給他弄了一個大角色,這麼一來,他想休妻可要費很多心思了。

「王爺滿意就好,我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得罪王爺。」

這個小子會擔心得罪人?這是本王听過最滑稽的笑話。他真正擔心得罪的應該是他的德和吧!「你得罪的人不是本王,而是工部侍郎。」

祈儒風不解的揚眉。

嘿嘿一笑,端正曜一副不懷好意的道︰「你應該很清楚本王陰晴不定,萬一本王鬧脾氣,決定休妻,這筆帳工部侍郎不是應該算到你頭上嗎?」

「原來王爺打算休妻來擺平這門親事。」

「難道你以為本王會乖乖任人擺布,娶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姑娘嗎?」

「王爺得到自由,這點小犧牲又何妨。」

「本王教你不要娶德和,你願意嗎?」端正曜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王爺此時跟德和公主還真是一個樣,不過,他為何如此固執?「王爺對皇城第一美女有何不滿?還是說,王爺早就有心上人?」

「你不用關心這麼多,倒是本王想問你,為何挑上工部侍郎的千金?」

「因為她是皇城第一美女,匹配得上王爺。」

端正曜冷冷一笑。「你別想拿這種表面話掂塞本王,真正原因是什麼?」

「好吧,確實還有一個原因,據說禮王爺仰慕她已久,可是近來他忙于干大事,一直沒機會請求皇上賜婚。」

他就知道這個家伙不安好心眼,這根本是借機清舊帳!「因為我狠心將德和推到刀口下,致使德和受傷,你就借機整我,是嗎?」

「王爺誤會了,我不是在整王爺,而是想借機逼禮王爺采取行動。我不希望德和公主再遭受生命威脅,王爺應該也同意小民的做法。」

「她已經擺月兌誠王爺了,往後禮王爺想危害的人是本王,不是她。」

「王爺不了解公主嗎?她不會乖乖當個公主。」

眼楮微眯,端正曜一點也不喜歡他透露出來的訊息。「你是說,往後她還會繼續假裝誠王爺到處制造麻煩?」

「她不會刻意制造麻煩,可是不小心惹出麻煩,那是免不了的事。」

「你去警告她,不準亂來,本王的名聲不想砸在她手上。」

「王爺的名聲早就砸在她手上了。」他好意提醒,誠王爺在皇城的名聲實在不堪入耳。

端正曜忍不住申吟,雖然知道她將誠王爺變成一個沒出息又愛听閑言閑語的麻煩人物,卻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誠王爺。「……你只要管好她,別放任她再亂來,本王會挽回自個兒的名聲。」

小寧兒若是可以管得住的人,就不會三番兩次遇到危險,此刻他還是別潑王爺冷水。「我會盡全力約束公主,可是防不勝防,我希望可以盡快解除她可能遭遇的危險。」

「你手上不是已經有禮王爺的罪證了嗎?」

「我確實已經透過醫館掌握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份,隨時可以教禮王爺俯首認罪,可是皇上真正想逮住的是禮王爺背後的人。」

「你想利用禮王爺逮到此人,所以將他的心上人硬塞給本王?」

「王爺何必說得那麼難听?對方好歹是皇城第一美人……王爺別動怒,這是我能想到的法子。」王爺瞪人的樣子真像個姑娘家。

「你認為禮王爺會為了一個女人干出愚蠢至極的事嗎?」

「這就要靠王爺幫點小忙。」

「你要本王做什麼?」

「不急,王爺願意幫忙,事情就好辦了,接下來就等皇上的聖旨下來,再采取下一步行動,這兒可以請王爺告訴我,德和公主此刻在哪嗎?」

端正曜戲譫的揚眉,借此機會逗弄他。「你不用擔心,她就是有兩雙腳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王爺最好告訴我,免得公主又變成誠王爺溜出去。」

得意的嘴臉瞬間一沉,端正曜差點失控的尖叫。「她在澄湖軒。」

「多謝王爺,我告辭了。」躬身一揖,祈儒風快步離開。

罷踏出房門準備溜之大吉,找個更隱密的地方躲藏,就被逮個正著,然後又被逼著回房更衣,端意寧一個時辰內從男變女,再從女變成男,又變回女……今兒個她是不是太忙了?

祈儒風看到她的女裝打扮,會不會取笑她?萬一,他覺得很可笑,認為她還是恢復男兒身的好,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只要想到他失望的樣子,就心情沉重,不行不行,她實在沒有勇氣以這副模樣見他,寧可在他面前繼續當個不男不女的誠王爺……

「公主再不出來,天就暗了。」祈儒風終于按捺不住開口。

端意寧好笑的翻了個白眼,這會不會太夸張了?天剛亮不到一個時辰,怎麼就暗了?

「若是公主再不出來,我只好失禮了。」

「別急,我好了,可是你先答應我,不可以取笑我哦!」她一邊回話,一邊東拉西扯,偶爾再回頭檢視銅鏡中的自己,手忙腳亂得很。

「我為何要取笑你?」

「因為我看起來很好笑啊。」

她真的很沮喪,實在想不通,同一張臉,為何裝扮起來竟然天壤之別?

「我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取笑公主,公主是否可以現身了?」

「我來了。」

深呼吸,她垂著螓首緩緩的從內房來到外廳,別扭的在他面前站定,因為很不安,干脆把眼楮閉上,靜待他的批判,可是好一會都沒听見他的聲音,她忍不住睜開眼楮,悄悄抬頭看他,她的心瞬間陷落在兩道深情的目光中,原本混亂的思緒全部淨空,天地之間只有他。

「我想過無數遍,可是皆不及此時親眼所見,我的小寧兒好美!」過去白公子現身時,也是以男子扮相,他不曾見過德和公主的打扮,總是情不自禁的猜想她變成女兒身的樣子。真的好美!雖然同一張面孔,但換成女兒裝就是特別的嬌艷動人。

她嬌羞的紅了臉,嗔道︰「左相大人今兒個是不是吃了糖葫蘆?」

「公主想吃糖葫蘆嗎?」

「我好久沒上街了,真想念糖葫蘆的滋味。」

雖然她變成德和公主,可以放膽走在街上,不必擔心有人會危害她,可是皇上有令,若非要緊之事,她和曜哥哥一個月內不能走出王府一步。

這一個月內曜哥哥必須接受皇上派來的護衛訓練,當誠王爺再一次出現在群臣面前,才不至于教人起疑。

皇上的擔憂不無道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兩個實在差太大了,想蒙騙那些比狐狸還精明的大臣,怎麼可能?不過曜哥哥聰明過人,有辦法自圓其說,倒是她,短期之內只怕無法擺月兌誠王爺的習慣,容易引來猜疑的目光。

可她已經悶得夠久了,還要再悶上一個月,怎麼受得了?可是皇上仁慈的讓他們恢復自個兒的真實身份,她總不能扯皇上後腿,再難受,也得忍下來。

「公主想吃糖葫蘆很簡單。」

「左相大人可以變出糖葫蘆嗎?」

「公主跟我來就知道了。」

他拉著她的手走出澄湖軒,然後從王府後門搭上他事先預備的馬車,約莫一刻鐘馬車停了,他要她待在車上,自個兒下了車,過了一會回來時,他手上多了一串糖葫蘆。

「公主這會可以吃糖葫蘆了。」

她接過糖葫蘆,看著,整個人已沉浸在香甜的滋味中。

「公主怎麼不吃?」

「這種感覺好像在作夢,不但找回自己的身份,還可以跟祈哥哥……」她嬌羞甜美的看著他,這種被他寵愛的滋味太幸福了。

「你不是在作夢,吃吧。」

她開心的舌忝著糖葫蘆,這種甜蜜的滋味教人吃了,心情也跟著飛揚,仿佛化成一只繽紛的彩蝶翩翩起舞,眼前一景一物都幻化成一株株美麗綻放的花朵。

「我們要上哪?」

「我們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他就可以盡情的將她摟進懷里,放縱的親吻她,真希望可以盡快將她娶進門,夜夜擁她入眠,同她一起迎接晨曦。

「我知道了,梅樹林。」雖然姑娘家應該矜持,可是她就是想窩在他懷里耍賴撒嬌,而唯有在梅樹林,她可以盡情的撲倒他……真是好害羞哦!

他點了點頭,情難自抑的靠過去親吻她紅潤飽滿的小嘴,她口中那股香甜的滋味隨即在他唇齒之開散發開來,她嬌羞的臉更紅了,像是抹上了困脂。

「以後你想上哪,我都會陪在身邊,你可別自個兒胡來,尤其不可以扮成誠王爺的樣子,畢竟德和公主長年臥病在床,大伙早忘了誠王爺利德和公主是雙生子,禮王爺當然也搞不清楚。」

她激動的跳起,腦袋瓜撞到車頂,立即哎呀一聲,祈儒風連忙將她按在懷里,可是她沒心思管頭頂上撞出來的腫塊,急忙問︰「萬一曜哥哥遇到危險,怎麼辦?」

「你不必擔心誠王爺,他比任何人更懂得保護自己。」

「曜哥哥體弱多病……」

「誠王爺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軟弱,多年的調養,如今他是個健健康康的人,說不定還可以上馬馳馳沙場,拉弓射下天上飛鷹。」

一頓,她困惑的看著他。

「你對曜哥哥好像很清楚?」

「你忘了嗎?當初救了誠王爺的人就是我師叔,師叔的醫術在丹鳳王朝無人能及、既然可以救誠王爺,當然有法子還他健康的身子,相信經過這麼多年的調養,誠王爺早與一般人無異。」誠王爺兩年前第一次找上他時,他還真嚇了一跳。

仔細想想他說的話,她點頭同意。

「是啊,這麼多年來好像未曾見過哥哥染上風寒,嚷著哪不舒服,只是見他蒼白嬌柔,終日待在德和居,我總以為他還像過去一樣體弱多病。」

「再過不久皇上就會下旨賜婚,誠王爺要娶妻了,以後他自有嬌妻掛念,而你唯一該掛念的就是我。」

「好,以後我只掛念祈哥哥。」

她伸出手,就像十四年前的小德和。「我們來拉勾,這次絕對不能忘記。」

「好,絕對不能忘記。」這一次是一輩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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