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花飛精靈 第四章

急忙的振著翅膀,花飛左右來回的穿梭在花叢間,天色已經暗了,月娘懶懶的掛在天的一角,花飛向螢火蟲朋友借光,靠著他們的幫忙,她小心謹慎的一一檢查每株花,並且給予花朵們需要的生長精力。

而甘露不知何時就坐在樹上,晃著雙腳閑閑的看著她。

「難得你還記得你的工作。」他突然出聲說。

花飛嚇了一跳,緊張的回頭尋找聲音來源,待看清原來是甘露坐在樹上,她才松了口氣道︰「是你呀,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長老咧。」

「做了什麼虧心事,要怕長老啊!」甘露納涼的說著。

「哪有什麼虧心事,你別亂說,我不過今天遲一點工作,還好沒誤到事。」她很仔細的巡視完自己負責的花叢後,向螢火蟲朋友道謝,便飛到大樹的頂端坐著。

笆露也跟上。

「啊!終于忙完了。」花飛伸伸腰、擺擺手腳,吐了口氣,她仰頭看著烏黑又閃爍的熱鬧夜空,對于今天的結束有種特別不一樣的心情,因為今天是第一天當人的日子,而她的確有著和以往不同的生活。

「你今天好嗎?」她問甘露。

「如果精靈可以永遠是精靈,那麼我會過得更好。」他惆悵的說。

「你在說什麼呀?我們本來就是精靈呀,雖然我們有了人的身體,可是我們還是精靈啊,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花飛輕巧的轉動身體,在茂密的樹梢上坐下。

「今天的夜空很美,對不?」她乘著夜風陶醉的說著。

「沒錯,很美,它們一直是這麼美的,月亮和星斗從來都沒變過,他們相依相偎,千萬年來不曾改變,只是,夜空下的人是否也能一直這樣,千年不變。」甘露對著夜空感嘆著。

「可以吧!人們不是常說愛情是可以不管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的嗎?我想夜空下的人也可以有這樣千年不變的情,將他們緊緊的系在一起。」看著繁星燦爛的夜空,浮現的是彭偉的臉,花飛心想,她跟人魚公主一樣愛上了第一眼看到的男子,她已經找到自己的愛情。

「我們會一直永遠這樣並肩看著夜空嗎?」甘露看著臉上洋溢幸福之色的花飛,他不確定她那樣的神采是什麼原因,或者說是因為誰,那樣的神色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他真的很害怕。

「什麼?」在想彭偉的花飛沒听清楚甘露的問題。

「我是說我們……我們曾經擁有的一切,會因為誰而有所改變嗎?」他惴惴不安的問著。

「我們的一切……」她想了一下,然後開懷地笑道︰「三八啦,當然不會,我們是家人、是好朋友啊,是好得不得了的精靈,我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改變?」她大而化之的回答,還連帶的拍了他一下。

她的回答並沒有讓甘露安心,相反的,他更惶恐了,因為花飛只把他當家人、朋友,他怎麼也變不成她愛情城堡里的王子。

「花飛,你那麼確定你的王子不是精靈而是人類?」

「沒錯,本來我是有點疑惑的,不過現在我再確定不過了,我知道我找到愛情,找到我的王子了。」頓時花飛的眼底閃著異樣的光彩。

「你就這麼確定?」

「嗯,甘露,我常常有種很縹緲、很夢幻卻又很真實的感覺,我听見有人在遠處呼喚我的聲音,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這聲音的來源,不過我卻知道倘若有一天我遇上了這個人,我一定會清清楚楚的知道是他,就是他。」

「甘露,你能了解我說的嗎?這是一種看不見的磁場吸引,一種心靈相通的默契,今天我找到聲音的主人了,我很確定就是他,百分之百,或許這就是人類說的緣份了。」花飛確定自己尋尋覓覓的感情已經浮現眼前。

听見她如此堅定的回答,甘露心都碎了,原本以為她對人類的憧憬,不過是做做白日夢罷了,沒想到她是這般認真,難道她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對了,我答應彭彭去幫他的忙,以後我會到他那邊上班。」她忽然想起這件事。

「什麼?!你要去他那里上班?你瘋了!」

「放心,不過白天去幫幫忙而已,我日落前會回來的。」

「花飛,你不要讓愛情沖昏頭了,要是你這次感覺錯誤,王子不是他呢?」甘露怵惕道。

「那就更需要相處呀,瞧你緊張的,我知道你為我好,不過,我很確定是他。」

哦,老天!要怎樣才能讓她回心轉意?她簡直就像吃了煉法的藥丸,無藥可救了。

「花飛,若是精靈中也有人喜歡你,那你怎麼辦?」甘露試探道。

「喜歡就喜歡呀,這跟我愛彭彭沒有沖突。」

哦!他又說錯話了,好想給自己掌嘴。

「花飛,不是啦,我的意思是精靈里有人愛你呀。」

花飛蹙眉問︰「愛我?愛情的愛?」

「對,愛情的愛。」

「怎麼可能?我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別鬧了。」她一點都不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

「花飛,我是說真的,你難道不想知道對方是誰嗎?」

「不想。」花飛干脆的回絕。

「啊,這麼無情?」

「不是嘛,反正我已心有所屬了,不會再對別的精靈有愛情的,如果你讓我知道他是誰,那我以後跟他見面,豈不是尷尬嗎?所以還是算了。」她心里真的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了。

「你……你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甘露落拓憂悒的顫著聲音問。

「甘露,咱們是好朋友,你就幫我去暗示對方,請他別再浪費精神了,我會很感激你的。」

轟然一聲,他听到自己崩潰的聲音,他對她長久以來所堆砌的愛,換來的竟是她如此殘忍的回答。

「我不要……你……的感激。」他顫著聲音說。

「別這樣嘛,你就幫幫忙嘛。」花飛撒嬌道。

笆露忍著眼眶里打轉的兩泓熱淚,他顫巍巍的起身,淒愴的飛離她。

「甘露?怎麼了?」花飛看著一語不發就要離開的他。

「我會替你轉達的。」甘露顫著唇勉強的回了一句,然後他飛快的逃離現場。

唉,愛傷人,情傷人,這樣情何以堪的苦戀,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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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腳步輕快的踩在泥巴小路上,開心的下山要迎向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在到達昨天她和彭偉分手的相思樹下,她遇到了彭偉。

「早。」他早就到這等她了。

「你怎麼在這?」花飛慶幸自己不是用飛的,否則就解釋不清了。

「來接你呀!」他們雖然才認識一天,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和她之間有種心靈相通的默契,他相信花飛跟他一樣都被愛情的箭射中了。

在昨天初次相見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靈魂和她的撞擊在一塊,而且擦出強烈的火花。

他相信自己對花飛是比一見鐘情還鐘情,這雖荒謬,但卻是事實。

「你不用這麼辛苦的。」花飛雖然很高興他的體貼,可是卻又心疼他的勞心費力。

「不辛苦,看到你就不辛苦了。」彭偉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的心意,很明白的說著。

「真的,你喜歡看到我?」她也不拐彎抹角,同他一般明白的問。

「喜歡。」

听到他的回答,就像是中了特獎般的高興,她甜甜的回應,「謝謝。」

「謝什麼?」他好笑的問著她。

謝謝你喜歡我,花飛在心里暗忖著。

「謝所有的事物。」她改口說了個讓人模不著頭緒的回答,然後聳著肩將手背在身後,一蹬一蹬的跳下山。

「什麼意思?」彭偉跟上她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開心你也開心這就好了,世界和平啊!」也許感恩的人特別容易開心吧!所以她謝謝緣份帶領她找到彭偉、謝謝上帝讓她可以擁有精靈的能力、謝謝上帝讓她也能體會人類的可愛、謝謝愛情的降臨,她可以得到人魚公主夢寐以求的王子,總之,謝謝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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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綠景館的餐廳里,大伙都有氣無力的往餐桌方向移動。

花飛正和彭偉在用餐,她看到大家精神不濟的樣子,覺得很奇怪。

「他們怎麼了,都生病了嗎?」

「他們沒生病,只是太少運動了。」彭偉見怪不怪的說著,然後又為她的杯子添滿牛女乃。

「太少運動會這樣?」

「是呀,過幾天就好了,他們平常都坐在辦公室,忙得沒時間運動,昨天讓他們模仿動、植物除了是學習聆听自然的脈動外,也無形中拉開他們的筋骨,所以等他們的身體習慣就好了。」

「這樣呀,可是他們看來好痛苦。」花飛看著大家撫腰捶背一副快死掉的模樣,她心想不知道自己的能力除了治花之外,能不能也治人?

試試看吧!

「我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她起身走向剛坐下的林昱恩。

「早。」

「噯,早早早!」本來一臉苦瓜相的他一見到可愛的花飛,立刻換上一張親切又迷人的笑容。

而花飛這時也偷偷的將手指頭對準他,悄悄的把魔法從指頭中傳送出去。

「還不知道怎麼叫你。」

「我叫林昱恩。」

「你好。」

「花飛,你的名字好特別,跟你的人一樣可愛。」林昱恩認真又仔細的重復一遍她的名字,「花飛。」

「謝謝,那你呢,你怎麼稱呼?」花飛綻著燦如桃花的笑靨轉向同桌的另一個人問候。

「我叫趙仕靖,你可以叫我小趙。」趙仕靖也趕忙陪上笑臉,試圖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花飛也同樣在談話中偷偷的把魔法傳送到他身上,她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反正有益無害。

完成之後,她離開他們繼續同別人打招呼,直到結束她才回到彭偉身邊。

「哇,跟她說話好舒服,我覺得整個人都舒暢起來。」林昱恩目不轉楮的隨著花飛的身影打轉。

「是啊,本來我一身腰酸背痛的,可是跟她說話之後,整個人精神好多了,一點也不覺得痛。」趙仕靖也睇凝著她不放。

「原來如沐春風就是這種感覺。」李家勛也陶醉的說著。

彭偉看著每個人跟花飛談過話後,都一改病態,顯得神采奕奕,他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以為是花飛太吸引人的結果。

看來,在營會結束前他得特別小心才是,這個營會有太多「蒼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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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的忙碌,及別人刻意的打擾,彭偉總算找了一個下午的空檔和花飛一同獨處。

「蒙蒙山上有寶,你知不知道?」他望著窗外層層山嶺說著,想起山上的不明亮光。

「有寶?什麼寶,我怎麼不知道?」她也興趣十足的望著窗外。

彭偉隨口說道︰「也許是精靈吧!」

「精靈!」花飛叫了出來。

「怎麼,你不相信這世上有精靈?」他誤會她的詫異。

「啊?沒……沒有呀!」她又開始擔心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難道他現在是在試探她?

「我一向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不過我卻覺得應該有小精靈的存在。」彭偉望著遠方說。

花飛看他認真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小心的接話,「你為什麼相信那里會有精靈?」她有些微顫的吐著句子。

他看到她的恐懼以為嚇到她了,他趕緊安慰道︰「別怕別怕,精靈是可愛善良的,它們不會害人。」

慘了,他怎麼知道精靈是可愛善良的?他是真知道精靈的存在,是她自己泄了秘密嗎?怎麼辦?她回去要怎麼跟長老交代?花飛的心更亂了。

「花飛?」彭偉看她慘白的臉色,他知道自己是愈描愈黑了。

「跟你開玩笑的啦,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你別怕,這世上根本就沒什麼精靈。」他拍著她的手安慰道。他沒想到在山里生活的她膽子這麼小,而且女孩子不都很會想象嗎?精靈不就是屬于浪漫又夢幻的靈界物嗎?「開玩笑?」她瞪大了眼。

「是啊,開玩笑而已,那座山沒什麼的,你放心。」彭偉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心想花飛就住在那座山上,他要是胡說那座山有個什麼,那豈不是嚇得她住得不安心嗎?他真是混蛋一個,連這點也沒注意到。

花飛一臉問號的看著他,懷疑他反復不定的話,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你的。」彭偉很認真的對她承諾道。

「你為什麼會覺得那座山有精靈?」花飛問。

「沒有,沒精靈,是我亂說的,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花飛繼續逼問︰「可是你剛才的話說的很肯定呀。」

「沒有的事,是我自己瞎猜的,既然你會怕,咱們就不談這個了。」

「怕?」好一會兒,花飛才完全弄懂他的意思,原來他誤會了。

不過,誤會的好,不然她也得不到他的承諾,不自覺的,她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你在笑什麼?」

花飛定定的望著彭偉深邃的眸子說︰「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件高興的事。」

「什麼事,可以跟我分享嗎?」

「這是秘密。」

「這麼神秘啊?不能透露一點嗎?」

「不行。」她搖搖頭。

彭偉提議道︰「那……不然我們來交換秘密,好不好?」

「交換秘密,好啊,那你先。」

「好,我小時候常做一個夢,夢到我娶了一個有翅膀會發光的女孩,我們的婚禮是在滿是鮮花綴點的山坡上舉行,可是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女孩的長相,因為每當我想要仔細看清楚女孩的臉,夢就會醒來。所以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對有翅膀的昆蟲特別喜愛,尤其是螢火蟲,因為它有翅膀又會發光。」

「好了,這就是我的秘密,現在也變成你的了,因為這輩子你是唯一知道我這秘密的人,換你了。」

有翅膀會發光的女孩,在滿是鮮花的山坡上……花飛痴痴的把意識停格在他的夢中,久久無法回神,因為——太震撼了。

「花飛?花飛?」彭偉的手在她眼前左右揮動著。

「你的夢好美。」她回過神來說道。

「的確,不過這世上是不可能會有長翅膀發光的女孩,那只是夢。」他凝睇著她,知道自己生命中的女孩已經出現,雖然她沒有翅膀不會發光,可是他還是喜歡她。

「如果有一天有個長翅膀發光的女孩出現在你面前呢?」花飛試探性的問。

「不,不會的,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非常確定,所以我的愛不會再分給別人。」彭偉舉起她的手輕啄了一下。

「你說的人是我嗎?」花飛明知故問。

「是的,難道你不明白嗎?」

「可是……我沒有翅膀也不會發光。」

「那不重要,真正的愛是不用言語也能心靈相通的,你雖沒翅膀也不會發光,但是你有比天使、精靈更迷人的氣質。」

「哦,瞧你說得這麼傳神,也許我哪一天一覺醒來突然長出翅膀,身上散發螢光,到時你可別嚇到了。」花飛調皮的說著。

「沒關系,不管你變成什麼,我都一樣愛你。」

「彭彭,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也許真有那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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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喝茶。」

「花飛,我們去散步好不好?」

「花飛,熱不熱?我幫你煽風。」

「花飛,今天晚點回去好不好?」

「花飛,你喜歡吃什麼?」

「花飛,這手帕給你擦汗。」

一伙人剛結束活動回到綠景館,大家都搶著對花飛獻殷勤,彭偉不是滋味的看在眼里,心中著實一把火在燒。

「你們這是干什麼?都太閑了是不是?」他撥開人群,站在花飛旁邊大聲的斥責著。

「喂,彭彭,你的合約里可沒規定不能追你的助理。」一連幾天,已經跟彭偉混得較熟的林昱恩反駁說。

「沒錯,我的合約是沒規定這一條,不過我可以加重你們的活動量,讓你們累得沒時間當煩人的蒼蠅!」彭偉威脅的說。

「怎麼這麼小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天經地義的事啊。」趙仕靖說。

「我不認為奪人所愛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彭偉攬著花飛說,而這動作無異是一種宣示加警告。

「什麼,你們……怎麼可能?!」之前他們已經找小六探听過了,確定花飛是新來的員工,和彭偉沒關系,怎麼現在他們卻……

「騙人,一定是你又用強迫的伎倆逼迫花飛屈服在你的婬威之下。花飛,你勇敢的說,他是不是強迫你做什麼?」

「是啊,你盡避說,他強迫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本來對彭偉敢怒不敢言的大伙,現在卻指著他叫罵。

彭偉看著這些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逞英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他讓他們太閑了。

嗯,得想辦法再操操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本來彭偉該生氣的,但他卻反而冷靜了許多,因為他心里在盤算著如何加重接下來的活動。

「彭彭,看來他們對你的印象不太好哦。」花飛調侃著說。

「沒關系,我有你就好了,管他們怎麼說我。」彭偉不顧一堆電燈泡在場,給花飛一個吻。

結果驚訝聲四起,而花飛則是帶著羞澀的笑容向大家解釋他們相愛的事實。

結果現場出現的是一陣心碎的聲音。

看著大家失望的表情,彭偉滿意的帶著花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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