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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緣深處 第三章

從進公司的第一天開始,幼嵐就有忙不完的工作,很多實務上的事情她沒接觸過,突然要她馬上了解,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幸而她反應快,又有點小聰明,加上她的會計底子好,雖然很多報表和傳票在第一次接觸時有些不明白,但多看個兩、三次之後,她已經很能駕輕就熟。

像現在,她甚至有時問離開辦公室,跑去趴助理室里的小妹打哈哈,順便探听一下公司的八卦。

\"凌小姐,你這樣溜來助理室,不怕二副董罵人啊!他凶起來可是很恐怖的,我們這里上至主管、下至小嘍嘍,大都吃過他的排頭。\"

\"很恐怖?有多恐怖?\"她挑了挑眉,看成吳天平常倒是對她和和氣氣的,還真想看他發起脾氣是什麼樣子。

因為,她自己的脾氣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次她發起火來,身旁的人都得退避三舍,所以她對成昊天生氣的模樣倒是挺好奇的。

\"二副董呀,曾經因為一個主管惹毛了他,他當場一拳打破了辦公室里的玻璃桌,還有啊……听他的管家蓉蓉也說,有一次兩個小孩惹他生氣,後來他氣得把一台電視機從五樓摔了下來,真恐怖啊!\"

\"這麼暴力?\"

\"對啊!我們都怕死他了,平常他要是來我們助理室,大家都緊張兮兮的,不敢犯半點錯,怕一不小心就得回家吃自己了。\"另一個同事在一旁搭腔。

\"這麼無情?\"

\"嗯嗯!而且他常常面無表情的在公司里走來走去,讓人看了忍不住冒冷汗。\"打單的小妹跟著猛點頭。

\"噢!那我好像太混了點。\"幼嵐吐了吐舌尖。

雖然她跟這些同事混得很熟,不過怎麼說她都是台灣特別派來的主管助理,相處之間還是得拿捏一下分寸。

其來這里幾個星期了,她到現在還搞不太懂自己的職位究竟是什麼,但是似乎就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了!

鮑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經由她過目處理,她覺得自己其實是總公司派來這里監視他們的人,尤其是成昊天不在公司的時候,她所要負的責任就更大了。

就在她默默的想著那些同事所說的話時,所有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而在她身旁打單的小妹則是對她猛打PASS、擠眉弄眼的,讓她也覺得氣氛怪怪的,好像有些凝重。

\"凌小姐,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嗎?我還有一份報告要交給你打,找了你半小時,也沒看見你的人。\"

成昊天冷硬的聲音抖地出現,讓幼嵐也不禁嚇了一跳,真是說人人到!而且,他還出現的真是時候,淨挑人家說他壞話時出現。

嘖嘖,她低頭看了一跟身旁的打單小妹,果然額邊冒出了兩顆細細的汗珠,看樣子,她還是快點把成昊天帶離這里,免得嚇到了大家。

\"噢!我馬上去打,要報告是不是?十分鐘之後就給你。\"

她走到成昊天面前,看著他繃緊的臉龐,她咋了咋舌,然後門外走去。

走的時候,當然不會忘記要拯救大伙逃離水深火熱,\"二副董,你說要打什麼報告?你總要把資料給我吧?\"

就這樣,成昊天扳著張臉跟著凌幼嵐的步伐走回了辦公室,瞧她舉步輕盈的走在他的面前,真不明白這個小女生到底有沒有把他當作老板來看待?

一進了辦公室,凌幼嵐立刻假認真的拿著桌上的資料,坐到電腦前馬上就開始輸入,但是成昊天卻將資料拿了起來,不讓她裝模作樣下去。

\"那份資料沒什麼好打的,我自己看就看得懂了。\"

\"噢!\"她乖乖的停下動作。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上來嗎?\"他坐到她的面前。

\"……\"她聳了聳肩。

\"你別跟那些員工混得太熟,有些人心思不太單純,你又是他們的主管,別讓他們對你了解太多,免得以後吃虧的人是你。\"

\"我沒跟他們說什麼啊!\"她無辜的說著。

整天要她悶在辦公室里,除了看看傳票和公司出的帳之外,就是處理成吳天桌上的公文,但是最近又剛好是淡季,事情都忙完了,她當然得替自己找事情做,所以就決定跟公司里的員工打打關系,免得大家不認得她這號人物。

\"我不喜歡你沒事就跑到助理室里。\"他干脆的說出自己的不滿。

\"好啊,那我以後就少去。\"

她無所謂的說著,心里卻暗暗覺得成昊天愛管閑事,又太不懂得員工心理,看看剛才打單小妹一看到他就怕成那樣,就可以知道他這位老板實在很沒人緣。

\"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飯。\"

\"啊?什麼?\"她瞪大了跟。

\"有一個應酬。\"成吳天看見她夸張的表情,又解釋道。

\"嗯!好啊。\"她忍不住抿了抿唇瓣。

原來只是應酬而已!怎麼听他這麼說,反而心里感到有些失落?

其實從她正式到公司上班之後,她就很少有機會再和他說話,平常就是隔著一片玻璃,看著辦公室里的他忙碌的工作,下了班回家之後,他就直接上了五樓,讓她對成吳天覺得愈來愈陌生。

看著她的表情,成吳天忍不住哼笑丁一聲,然後轉過身去。

\"晚上打扮漂亮一點,別像在公司一樣,老是穿著牛仔褲跑來跑去。\"

必上房門時,成吳天又撂下這麼一句話。

听他這麼說,凌幼嵐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簡單的套頭毛衣、加上低腰牛仔褲,這樣的穿著他還不滿意啊?

看著成昊天走出去的背影,凌幼嵐悶悶的嘆了口氣。

唉!誰叫他是老板呢?看來,她以後還是小心點說話、仔細點打扮吧?

七點一到,成昊天走下了五樓,準時到達幼嵐的房間門口。

他敲了敲她的房門,里頭先是安靜了幾秒,之後透過房門便傳來她咕噥的聲音,他也听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只好在門外等待。

他不時的看著手表,秒針一格格的走著,從未等過人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愈來愈不耐。

當他忍不住再舉起手欲敲門時,房門驟然開啟,他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中,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幼嵐的身上,一時間竟無法確定自己眼中所看見的。

平常素淨的臉龐在此刻抹上了淡淡的妝彩,原本就清麗的五官,經過彩妝的襯月兌,讓她整個人似乎明亮了起來,而她身上則穿著連身雪紡長裙,露出白皙的頸子和修長的手臂,加上細跟的高跟鞋,這讓她的身材顯得濃縴合度而氣質更是高雅動人。

當房門打開時,她似乎還忙著翻找東西,一時沒注意到成昊天已顯得有些呆愣住的神情。

\"找到了,就差這個。\"她拎起了一個黑色的小羊皮皮包,勾在細瘦的手腕上,算是完成了全套的裝扮。

\"對不起喔!讓你在門外等我,雖然我真的很努力在掌控時間了,但是對化妝我就是不在行,每次一化妝。都要浪費我不少時間。\"她涂抹的性感的粉女敕唇瓣在這時不開心的微微一噘,讓人看了都不忍心呵責她。

當然,成昊天也因為看見她出眾的打扮而消了氣。

\"沒關系,遲到幾分鐘並不要緊。\"他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接過了幼嵐,讓她的柔荑勾住了他的臂彎。

當她走到他的身旁,他聞到了一抹淡淡的清香,那熟悉的氣味——讓他有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真的不要緊嗎?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出發吧!第一次跟你出去應酬就害你遲到,早知道我應該早點回來才對。\"

她嘀咕著,她這身行頭,還是剛才一下班之後,沖去百貨公司買來的,當初來這里工作,也沒想到要帶一些正式的衣服過來,否則也不會搞得這麼狼狽。

\"你剛才跑去哪了?\"

\"去買這件衣服啊,你不是不喜歡我老是穿牛仔褲?\"她笑了笑,\"現在要跟你去應酬,當然不能給你丟臉羅!\"

\"嗯,\"听她這麼說,成昊天點了點頭,看樣子,她不是沒在听他說話,\"你這身打扮很漂亮。\"他由衷的贊美。

\"真的嗎?我很少穿這種衣服,還怕穿起來會怪模怪樣的,雖然那個專櫃小姐一直說好看,但是我自己還是不太習慣。\"

听見成昊天的夸贊,當時刷卡買下這件衣服的心疼在這一瞬間消失,她開心的對著他露出了笑容。

\"很好看,如果你以後上班也都能化個淡妝,看起來更讓人賞心悅目。\"他又補道。

\"哇!那我每天都要早半個小時起床了耶!\"她忍不住睜大了眼。

看著她杏跟圓睜的模樣,成昊天忍不住掐了掐她粉女敕的臉蛋,而她卻嚇了一跳的模著臉、低下頭。

\"我只是給你建議,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我也無所謂。\"

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似平有些輕浮,成昊天試著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稀松平常,但眼角卻瞥見幼嵐因為他剛才的舉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讓他的心也感到隱隱的悸動。

一切似乎有些不對勁了,但他卻試著去忽略那樣的感受——

\"上車吧!\"到了車庫,他為她開了車門。

她小心翼翼的坐上車之後,他們一路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對話,氣氛雖然寧靜卻又令人感到詭譎不安。

成昊天心煩意亂的坐在一旁,看著凌幼嵐拿著百威啤酒,一瓶瓶的往肚子里猛灌,而身旁的這些香港商人看著她海派的模樣,也就不停的開著啤酒,一瓶瓶的塞到她的手中。

\"嗝,好像不行了,我的頭有點昏昏的。\"

她放下手里的啤酒罐,忍不住搖頭晃腦,好像真的有點醉了。

而成昊天這時候終于適時的伸出了援手,扶住她,讓她倚靠在他的肩上,淡淡的香水味被酒香蓋過,這個丫頭,她以為自己是在喝飲料嗎?一喝就是五瓶!也不先惦惦自己的酒量。

\"讓她喝嘛!剛才她說自己可以喝十瓶的,成老板,反正有你陪著,也不怕她喝醉回不了家,對不對?\"

一個香港商人又將酒瓶塞到了幼嵐的手中。

她像是喝傻了似的,也不管醉不醉,拿到了酒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還喝!你要是在這醉死了,就自己回家去。\"成昊天警告著,然後搶下她手中的啤酒罐,放回桌上。

本來是要帶她來談生意的,沒想到卻變成了她個人的拼酒大賽,看她愈喝愈凶,成昊天反而變得滴酒不沾,深怕自己要是也跟著醉了,會害得幼嵐被這群香港商人給吃豆腐,到時候看他怎麼跟小曼交代?

\"我口渴嘛!不過那個百威啤酒真的蠻好喝的……我以前都沒喝過……\"她咕噥的說著,然後盯著成昊天的臉不自主的發笑。

拍了拍腦袋,幼嵐覺得自己的意識還算清醒,只是有些昏昏欲睡罷了,不曉得成吳天于嘛繃著張臉,不停的搶走她手上的啤酒瓶。

\"是啊是啊!凌小姐都這麼說了,成老板就讓她喝個夠吧!哈哈——\"幾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對啊!沒那麼快醉,繼續。\"

而凌幼嵐听見他們的笑聲,也跟著大笑,這讓成昊天的眉頭愈擰愈緊,就像打了死結一樣,怎麼扳也扳不開。

還說沒醉?現在笑得像傻瓜一樣,待會是不是會笑得像個蕩婦……嘖!輪到他在胡思亂想了!

\"好,你想喝就繼續喝!我看你能撐多久。\"

成昊天放棄的說,而此活一出,幼嵐又開了一瓶百威啤酒,往喉嚨里灌,看樣子,他要有心里準備,今晚恐怕得多扛著一個人回家了。

她愈喝愈起勁,在場的大老板們人人都開心,只有成昊天坐在一旁,只是不停的搖頭,不過除了搖頭之外,他似乎也沒其他的事可做了。

直到第十瓶啤酒打開,幼嵐突然停下了動作,然後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臂,力氣大的驚人,她轉過頭、瞪著眼看他,害成吳天嚇得忍不住站起來趕忙為她拍背。

\"我不行了!!嘔——\"她干嘔了一聲。

\"去化妝室。\"听她這麼說,成昊天當機立斷的就扶起她,快速的往化妝室跑去。

當然,還沒沖到化妝室,她就已經忍不住吐了一地了!

而今晚的生意也就談到此為止,成昊天向其他幾位老板道了再見之後,便匆匆地抱著幼嵐走出包廂,免得她吐完了之後,又繼續像個酒國女英豪一樣陪那些老板們喝個沒完?

昏昏沉沉的靠在成昊天身上、昏昏沉沉的走出了車廂、昏昏沉沉的上了電梯,看見了熟悉的環境後,她才緩緩的睜開了跟楮。

當成昊天拿著冰涼的毛巾往她的臉上一擦,她的意識似乎比方才又清醒了許多,只是她的胃不停的翻攪著,好像火在燒一樣。

\"嗝……嘔……\"她反胃的又嘔了一聲。

\"忍著別吐!否則明天蓉蓉就要刷沙發了。\"成昊天捂住了她的唇。

蘇子蓉站在一旁不停的遞上干淨的毛巾交到成昊天的手中,臉上則努力的強忍著不悅的表情。

她真嫉妒成老板對凌小姐這麼好,抱著她一上樓,又親自替她擦拭,如果她真敢吐出來的話!她一定會把那些穢物抹到凌幼嵐的臉上。

\"嗝——不會!我不會再吐,剛才在酒店里已經吐完了——\"只是她就是反胃,讓她不停的干嘔著。

\"叫你別喝那麼多了,你就是不听話。\"

\"我怎麼知道嘛……可是那個百威啤酒真的很好喝……\"她噘著唇咕噥著。

\"成先生不是最討厭女人喝酒了嗎?怎麼會讓凌小姐喝成這樣?\"蘇子蓉又換了條毛巾,忍不住在旁煽風點火。

\"那我不就要讓你討厭了?\"

听蓉蓉這麼說,幼嵐抬起含著水波的跟眸,柔柔的對著成昊天詢問,語調中帶著淡淡的哽噎,讓成昊天感到有些不忍。

\"沒那回事,你以後少喝點就好了——\"成昊天輕撫著她因酒醉而駝紅的臉蛋,溫柔的對她說道。

\"可是蓉蓉這麼說——\"縴縴玉指指向站在一旁多事的蘇子蓉。

\"她不知道,亂說的。\"成昊天轉過頭看著蘇子蓉,給了她一個臉色,\"你回房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就夠了。\"

\"老板,我可以幫你……\"她急急的說。

\"這麼晚,你也累了,去睡吧!\"成吳天揮了揮手。

凌幼嵐眨了眨眼,看著蘇子蓉苦著張臉、又氣又急的跺腳離去,她忍不住抱著肚子,呵聲一笑。

\"你笑什麼,這麼開心?\"他忍不住撥開她掉落在額邊的發絲,指尖輕觸到她腮邊白皙柔軟的皮膚。

\"討厭的人走了,當然開心——\"大概是喝了酒,她沒心思去掩飾自己好惡,就這麼直言不諱的說出口。

\"拿你沒辦法!\"成昊天知道她指的是蓉蓉,只是搖頭一笑。

\"怎麼辦,我好想睡了……\"她揉了揉眼,對著成吳天這麼說。

\"我送你到樓下去。\"

\"可是我沒力氣站起來了,我躺在沙發上睡好當了?呃……明天早上,我一醒來就下樓去……\"

抱著一旁的小枕頭,她累得眼皮都快合上了。

\"你懶得走,我抱你下樓。\"說著,他扶她起身,拉著她的手勾住了他的頸子。

誰知,當他將幼嵐抱起之後,腳邊卻去踢到了剛才蘇子蓉留下的臉盆,這一踉蹌不穩,他又將幼嵐摔回了沙發上,而他整個人也順勢伏到了她的身上。

他們兩人的臉龐只有幾寸的距離,淡淡的呼吸吐吶傳人彼此的心肺,讓他們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怔愕的看著彼此,任由心跳不停的加速、血液放肆的加速流竄著……

\"我……你……\"

幼嵐努力的吸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得腦袋好像要缺氧了,成昊天這樣直瞅瞅的盯著她不放,讓她整個人在這一刻清醒了過來。

\"幼嵐——\"

\"你……你不起來嗎?我好像不能呼吸了——\"

她的手貼靠在他的胸膛上,當他撼動不已的心跳速度透過襯杉傳人她的掌心時,她嚇得又收回手,只能僵直的躺在他的身下,傻傻的看著他。

\"噓,別說話。\"

他輕應了一聲後,在她尚無法反應時,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顎,看著她美麗迷蒙的雙眼,他低下頭,忍不住吻住了她。

當他嘗到她口中的酒香時,意亂情迷的感受侵襲了他所有的知覺,他只能放縱自己的感覺,不停的吸吮著她的唇瓣,那柔軟如絲緞般的小口,讓他反復品嘗著,再也舍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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