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何豆豆和柳湘君鬼鬼祟祟地站在位於天母的一栋大宅子前面。
“哇!这栋房子比我家还大,还有庭院耶!”柳湘君看著眼前的大房子,惊呼一声。
“小声点!”何豆豆捣住她的嘴,小声地说。“要不然鹊桥还没搭成,我们两个就先被当成小偷,送到警察局了!”
“我们两个这样子,的确很像小偷啊!”柳湘君果然把声音压低了些,看了眼豆豆和自己身上的装扮,忍不住问:“豆豆,为什么我们来帮『小毛』会『佳狗』,还要穿披风、戴面罩呢?”
“不这样穿戴,怎么会像怪盗亚森·罗苹呢?”她一脸理所当然,眼中闪著兴奋的光芒,滔滔不绝地说。“我看了这套侦探小说几十遍,书里头的亚森·罗苹就是这副打扮的。嘻!幸好我事先准备了这些道具,你瞧,我们两个像不像怪盗少女组啊?”
“是、是有那么一点点像啦!”柳湘君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披风,觉得真是“拙”到了极点,忍不住本哝一声。“不过,好像更像超人耶!如果你是超人,那我就是蝙蝠侠……”
“呿!你还真是一点美感也没有。这么帅的打扮怎么会像蝙蝠侠?”何豆豆打断她的话,压低了声音说。“别废话了。对表,一点整开始行动。”
柳湘君看了眼手腕处,小小声地说:“我没带表耶!”
何豆豆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你的表呢?”
“放、放在屋里了。”她的声音更小了。“人家的钻表很漂亮耶!配这身装扮,真的、真的很奇怪嘛!所以、所以……”
“气死我了,我这个『怪盗少女』怎么会有你这种助手?”何豆豆重重地坐在地上,没好气地说。“这下『偷心计划』要怎么进行下去?”
柳湘君也跟著坐到地上,好奇地问:“偷心计划?这是什么东东啊?”
“咦?我还没告诉你啊?”
柳湘君摇了摇头,嘟嘟嚷嚷地说:“吃完剉冰,回屋里穿好披风面罩后,你就把人家拖到这里来了,什么都没跟人家说。”
“那你怎么也不问我?”何豆豆脸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经过我的明察暗访,『小毛』的『意中狗』就住在这栋大房子里头,它的名字叫『雪丽』……”
柳湘君兴奋地说:“『雪丽』?那不就和灵犬『雪丽』同一个名字?”
“对啦!对啦!你别插话行不行?要不然我们今晚就泡在这里说故事就好了,还要不要做正事啊?”何豆豆白了她一眼,这才继续说:“我发现『小毛』看上了人家,第二天就登门拜访,希望让『雪丽』和『小毛』做好朋友。谁知道那个死老头……”
“死老头?谁啊?”
“就是『雪丽』的饲主,这栋房子的主人啦!”何豆豆提到这个人,眼睛像是要冒出火花一般,气愤愤地说。“那死老头居然说『小毛』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狗,怎么配得上他家高贵大方的『雪丽』小姐;还叫我赶快把『小毛』带走,免得『小毛』身上的跳蚤跳到他家里『雪丽』身上。”
“可恶!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小毛』?”柳湘君也生气了,模了模趴在一旁睡觉的“小毛”,义愤填膺地说:“『小毛』放心,姊姊一定帮你达成心愿。豆豆,我们这就去把『雪丽』偷出来……”
“谁说要偷『雪丽』的?”
柳湘君一旁。“可、可是,你刚刚说的什么『偷心计划』,难道不是去把『雪丽』偷出来吗?”
“偷东西是犯法的耶!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做这种事?”何豆豆揭了掐她的脸颊,笑说。“我只是打算把『小毛』带进去,让它和『雪丽』见见面,一解相思之苦;若是两只狗狗彼此看对眼了,还可以顺便、顺便……”
“顺便什么啊?”她眨著大眼睛,好奇地问。
何豆豆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小、小孩子不用懂这么多啦!你既然没戴表,只好在这里帮我把风,我一个人带『小毛』进去就好。”
“不要!我也要进去。”柳湘君见四周黑蒙蒙的,心里怕怕,紧紧拉著豆豆的袖子,小小声地说:“这里这么暗,人家不敢一个人待这里啦!我、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进去。”
“你还真是『爱哭又爱跟路』耶!”何豆豆无奈,点了点头,和柳湘君两人七手八脚地翻过围墙,溜了进去;至於“小毛”,看起来虽然笨头笨脑,手脚倒不含糊,轻轻一纵,也跟著跃过了围墙。
柳湘君紧紧地拉著豆豆的衣服,心惊胆战地说:“『小毛』倒乖,居然没有鬼吼鬼叫的?”
“它知道这趟是要去见它的女朋友,自然乖喽!”何豆豆模了模“小毛”的头,意示嘉许,跟著压低了声音说:“这栋房子虽然大,人却不多;白天的时候,通常只有那个老头子和三个女佣在家,到了晚上就更冷清了。我连续观察了一个礼拜,好像都只有老头子在而已,所以我们只要小心点,”定可以顺利帮『小毛』完成『偷心计划』。”
“难怪你这几天都那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都跑到这里来了?”柳湘君恍然大厝。
“那是当然喽!”何豆豆得意一笑。“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一流的侦探和怪盗,都会事先准备周全的。”
“豆豆真棒!如果是我就不敢晚上一个人模黑到这里来。”她看了看四周,灯火俱熄,一片漆黑寂寥,心里害怕,将豆豆的手抓得更紧了。“这栋房子的主人还真抠耶!连盏灯都舍不得点。乌漆抹黑的,还、还真有点像鬼屋……”
“别自己吓自己了,本来没鬼,都给你说出鬼来了。”何豆豆看了眼四周,心里也开始毛毛的,忍不住白了柳湘君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本来还没想到什么鬼不鬼的,你一说,现在也觉得到处都是鬼了。”
柳湘君噘著嘴,不服气地说:“人家才说一个鬼字,你却接连说了好几个鬼,就算有鬼,也是你引来的,你还怪人家?”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行不行?”何豆豆苦笑,可不想继续“鬼扯”下去。“『雪丽』的狗屋就在院子右侧秋千架的旁边,你带『小毛』过去会佳人,我到主屋那边留意老头子的动静。”
“可是,要是『雪丽』叫起来怎么办?”
“不会啦!『雪丽』也很喜欢『小毛』的,它不会害『小毛』的。”何豆豆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何况狗屋离主屋还有段距离,老头子又有些耳背,『雪丽』就算叫了起来,老头子也听不到啦!”
柳湘君听了这话,心情笃定了些,小心翼翼地带著“小毛”离开;何豆豆则踮起了脚尖,模黑走到主屋旁的窗户下,拉长了耳朵细听屋内动静。
几声犬吠声响起,但旋即又归於平静,何豆豆悬著的一颗、心终於放下,得意洋洋地自一言自语起来。“哈!大功告成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大功告成了?”一阵冷冰冰的话声在何豆豆上方响起。
何豆豆一惊抬头,黑夜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屋顶上,黑衣黑裤,势若雄鹰。“你、你是谁?”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黑衣人冷若冰霜的话声再度响起,语调中却不带丝毫感情。“这里可是南宫家的地方,南宫家财雄势大,横跨政商两界,黑白两道从来没人敢对他下手,你的胆子可还真是不小……”
“我胆子不小,你胆子不也挺大的?”何豆豆脸上阵育阵白,瞄了眼他身上穿著的黑衣服,压低了声音说:“大、大家都是来做贼的,大哥别笑二哥。喂!你讲话声音这么大,你自己被抓了不打紧,可别连累本小姐跟著遭殃!”
黑衣人一愣,身形一展,如同一只大鹰般自屋顶落下;只见他左手一翻一转,瞬间已搭在何豆一旦肩头,冷冰冰地说:“别装蒜了!说!是谁派你来的……”
话声未断,只听见“ㄎㄡ”的一声,一个花盆从黑衣人头顶砸下;黑衣人张大了眼睛,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君君,你怎么会过来?”何豆豆惊呼出声。
“人家在那边等不到你,心里怕怕,才跑过来嘛!”柳湘君又拿起了一个花盆,打算给黑衣人再来一下。
“喂!你这是干么?想打死人啊?”何豆豆吓了一跳,忙拿走她手中花盆。
“人家怕他会醒过来嘛!”柳湘君吐了吐舌头,小声地问:“他是谁啊?”
“真不知道你的胆子究竟是大是小?也不怕把人给砸死了?”何豆豆回想刚才的情景,仍然心有馀悸,赶紧拍了拍心口。“他大概是小偷吧!被我撞破了他的好事,所以想对我不利啦-.”
“那、那他不就是坏人了?”柳湘君反应还真是慢半拍,这才开始害怕起来。
“我、我们快点走啦!他要是醒过来,说不定会把我们杀了灭口。”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没做。”她忽然从衣服口袋拿出纸笔来,写上“怪盗少女留”五个字,才又小小声地说:“小说里的怪盗做案完毕,都会留下字条。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那人家也要留言!”柳湘君抢过纸笔,侧著头想了想,忽然兴奋地说:“我写『我踏月色而来』,既罗曼蒂克又有诗意,你说好不好?”
“那你再帮我加上几句。”何豆豆玩心一起,也兴冲冲地说。“就写『借贵拘一用,帮阁下抓贼,两不相欠也』,你看怎样?”
“好好好,妙极了。”柳湘君笑嘻嘻地写下这些话,开开心心地说。“纸条要放哪里啊?”
“就放在小偷头上吧!”何豆豆接过纸条,想也不想,就直接把纸条放在黑衣人头上。
“嘻!我们两个真了不起,既帮『小毛』作红娘,又帮屋主抓小偷,真棒!”
“是啊!『怪盗少女』这下可出名了……”
声音渐去渐远,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坐了起来,伸手拨掉头上残留的花盆碎片。
一个老头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黑衣人面前,必恭必敬地问:“少爷,就这样让她们走好吗?”
“她们似乎不是我老妈派来『暖床』的,我不想节外生枝。”黑衣人正是南宫家的少主人南宫天,他手上拿著刚才那张纸条,似笑非笑地说。“这两个活宝良心倒好,还帮屋主抓贼呢!”
陈继儒一楞,面有愧色。“是我不好,没将这地方管理妥善,让少爷住进来的头一天就遇到了小偷,还受到攻击……”
“我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两个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小偷。”月亮渐渐从云层后钻了出来;南宫天抬头望著月色,喃喃自语。“这月亮迟不迟、早不早,偏偏这时候才露脸。唉!就不知这两个『怪盗少女』长得什么模样?”
“可是她们明明白白称是『怪盗少女』啊!不是小偷的话又是什么?”
“那她们有偷走什么吗?”
陈继儒这可被问住了,从南宫天手中接过纸条,端详了一阵,忽然惊呼出声。
“借贵狗一用?该、该不会是打算把『雪丽』给偷走吧?”
“不可能!『雪丽』聪明机警,是第一流的看门犬,这两个活宝想偷走它,只怕还没这本事吧?”南宫天说著,脚步却已经住“雪丽”所在的狗屋方向移动。
“雪丽”是南宫天来台湾以后所饲养的一条秋田犬,平常对主人忠心耿耿,只要南宫天一接近,它就会立刻摇著尾巴跑出来迎接;可是此刻南宫天已经走到了狗屋前面,“雪丽”却是头也不抬一下,懒洋洋地趴著休息。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雪丽』怎么累成这副德行?”陈继儒跟在南宫天后头,见了“雪丽”这副模样,忍不住叫了起来。
“『雪丽』不是累,好像、好像是很『满足』的样子。”南宫天也是张大了眼睛,口中不住喃喃自语。“借贵狗一用?这、这两个『怪盗少女』究竟是对『雪丽』做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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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顷刻间已是万家灯火,台北的夜生活也悄悄展开了。
柳湘君趁何豆豆不注意,拦了辆计程车就钻了进去,还笑嘻嘻地对著何豆豆招了招手;何豆豆无奈,只得也跟著坐了进去。
“不是说好坐公车的吗?坐计程车很贵耶!”何豆豆一坐上车就开始抱怨。“坐公车两个人只要三十块,但是坐计程车少说也要一、两百块,这些钱都是『推理研究社』的成立基金耶!你、你居然还敢给我叫计程车?真是气死我了。”
柳湘君偷偷瞄了豆豆一眼,缩著头,小小声地说:“人家穿著这么漂亮的小礼服耶!坐公车会把衣服弄绉……”
“所以我才讨厌穿这种衣服啊!”一听到小礼服,何豆豆忍不住看了眼自己身上所穿的那袭月白色连身小礼服,没好气地说。“你看看我身上这件『乞丐装』!
又露肩膀又露背,能看吗?又不是菜市场卖肉的,丢脸死了!”
“豆豆,你太敏感了啦!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的。”柳湘君对著何豆豆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羡慕地说。“这套小礼服的质料和剪裁都是最上等的耶!人家全部衣服里头,还没一套比得上呢!”
“你要喜欢,送你!”
“真的?”柳湘君喜出望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何豆豆穿著这袭小礼服,浑身都不对劲起来。“这衣服又不实用!既不能穿去打工,也不能穿去看棒球,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这种衣服。”
“好耶!你可不能反悔喔!”柳湘君大喜,一把抱住了何豆豆,用力亲了一下。
何豆豆吓了一跳,笑骂:“你同性恋啊?疯疯癫癫的,口红都沾到我脸上了。”
柳湘君却又突然松开手,死盯著何豆豆的胸部,突然冒出一句话。“豆豆,你的胸部比人家大耶!”
“你、你发什么神经啊?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何豆豆一听,满脸躁得通红,不自觉地将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人家没乱说啦!”柳湘君上下打量何豆豆,沮丧地说。“你平常包得像个肉粽似的,人家都不知道你的身材原来这么好。你长得比人家高,腰比人家细,胸部又比人家还大,你的小礼服人家根本就穿不下嘛!”
何豆豆脸更红了,看了驾驶座的司机一眼,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地说:“你小声一点啦!衣服穿不下,再改过不就好了?”
“没办法改啦!”柳湘君摇了摇头,仍是一脸沮丧。“这件小礼服完全按你的身形剪裁设计,合身得不得了,别人既没办法改、也没办法穿……咦?真奇怪耶!
『擎天科技』的人怎么知道你的身材尺寸啊?”
何豆豆也楞住了。“对喔!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还特地派人送这件衣服过来?”
“豆豆,你想他们会不会是变态啊?我、我听说很多有钱人都满变态的耶!”她愈想愈害怕,紧紧地握著何豆豆的手,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不要去参加酒会了好不好?说不定我们一去就会被他们绑起来先奸后杀耶!”
“不、不会啦!『擎天科技』所办的酒会是在大饭店的宴客厅举行,他们、他们不敢乱来啦!”何豆豆一听,心里也有些怕怕,自已安慰自已说。“我想他们一定是知道我没有参加酒会的衣服,才送我一套啦!斑科技公司做事,还真是一丝不苟。哈、哈哈……”
“是这样吗?”
“一定是这样没错啦!我可是名侦探柯南耶!我怎么会说错?”
“可是,我觉得你现在比较像毛利小五郎耶!”柳湘君瞥了她一眼,满脸狐疑,小小声地说。“信心满满地寄了上百封募款信,结果只有『擎天科技』一家公司回信捐钱,而且还说要捐十万,难怪你会想钱想疯了。”
“谁、谁说我想钱想疯了?”何豆豆白了她一眼,胀红了脸说。“我可是经过严谨的推理和缜密的思考,才做出参加酒会的决定耶!你居然这么不相信我?”
“是是是,人家相信你总行了吧!?”柳湘君知道她一拗起来,简直比小孩子还“番”,只得耸了耸肩,无奈地说。“不过很奇怪耶!他们既然答应捐钱,那就痛痛快快的把钱捐出来就好了,为什么还硬要我们出席他们所办的酒会,才肯捐钱给我们的『推理研究社』?”
“哈!这个我也想过了,道理其实很简单。”何豆豆刚好想过这个问题,登时得意了起来。
“喔?”柳湘君眨著大眼睛,楞愣地看著豆豆。
“这很简单嘛!”她清了清喉咙,得意洋洋地说。“你想想看,这些大企业为什么要捐钱给慈善团体或赞助一些活动?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做公关、提升企业形象!?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捐钱的时候,当然也希望记者在场喽!因此这场酒会,肯定就是一场记者招待会,到时候一定会有大批的记者云集!”何豆豆愈想愈有道理,开开心心地说。“既然有很多记者,他们绝对就不敢做坏事;他们既然不敢做坏事,我们两个
到那里去参加酒会,岂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对喔!我怎么都没想到?”柳湘君用力点了点头,一脸崇拜地看著何豆豆。
“豆豆真的好聪明喔!”
“这没什么啦!逻辑性的推理思考本来就是一个侦探的基本条件。”何豆豆听到称赞,全身都轻飘飘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你出门是不是都会带一些防身器材啊?”
“对啊!我妈说现在坏人很多,叫人家出门一定要带著。”她打开包包,看著里头的防身器材,滔滔不绝地说:“豆豆你看,人家准备了很多喔!有电击棒、防狼喷雾剂、还有还有……”
何豆豆小小声地说:“借一样给我。”
“咦?什么?”
“我说借一样给我啦!”何豆豆小脸已经有些发红,咳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有、有备无患嘛!这也是做一个优秀侦探的必备条件耶!”
柳湘君一听,登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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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科技”收购“南华半导体”签约仪式酒会酒会上冠盖云集,人声笑语不断;南宫天却隐身在角落里,冷眼旁观,淡漠的脸上瞧不出任何喜怒之色。
“原来你人在这里,我可找你老半天了。”穆清晨手上端著两杯鸡尾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南宫天,轻叹一声。“应付这些人还真是累人,明明没多少交情,却硬拉著我称兄道弟,真是受不了。”
“你成功购并『南华半导体』,跻身亚洲科技公司前三强,朋友自然会多了起来。”南宫天淡淡一笑,浅尝了一口杯中的鸡尾酒。
穆清晨一楞,摇头苦笑。“我终於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在公司挂名了。”
“应酬交际这种事无聊得很,我本来就没有多大兴趣。”南宫天摇了摇杯中残酒,意兴阑珊地说。“更何况树大招风,也容易招忌,这种麻烦事我也受不了。”
“所以你永远只在幕后操纵一切,绝不亲自露面?”穆清晨看著他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与你相识多年,却始终不明白你。你既不好名,也不贪利,更不会去争逐声色,为什么还要工作得这么辛苦?”
“责任。”
“责任?”
南宫天笑了笑,笑容却显得有些寂寞。“谁教我是南宫家的一员呢?”
穆清晨看著他,心情莫名地沈重起来;他勉强一笑,转过话题。“听说你搬家头一天就遭小偷了,有没有这回事?”
“是陈叔告诉你的吧!?”南宫天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始终淡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虽说是小偷,却什么东西也没偷走,反而留下一张奇怪的纸条,成了悬案一桩。何豆豆既然是『推理研究社』的社长,待会儿倒是可以问她这个问题,考考她的本事。”
穆清晨看著他,忽然笑了起来。“我本来还在奇怪,你今天怎么会愿意出席签约仪式的酒会?原来是迫不及待想见『未婚妻』啊!”
南宫天没好气地应道:“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是迫不及待想取回玉珮,好挽救我下半生的幸福!”
“是吗?可是自从有了何豆豆的消息以后,每次一提到她,你好像都挺开心的。”
“废话!终於等到机会可以报当年落海之仇,我当然开心了。”南宫天瞪了他一眼。
这简直和小孩子斗气没两样嘛!什么时候南宫少爷变得这么幼稚了?穆清晨闷哼一声,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僵著脸说:“不过,你偷偷派人去打听何豆豆的身材尺寸,还请米兰的名设计师替她量身制作一套晚礼服,实在是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南宫天脸上微红,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女大十八变,我却认为冬瓜就是冬瓜,绝对变不了西瓜。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当然得将小豆子好好打扮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让冬瓜变成西瓜喽!”
这什么歪理啊!还小豆子咧!叫得这么亲热……穆清晨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说:“不过我想那个『小豆子』大概不会来了。”
“为什么?”
“一个女孩子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送来的量身订作小礼服,你想想看,她会不会被吓到?还有没有胆子来?”穆清晨忽然觉得这个只手掌握世界经济的传奇人物,真是白痴到了极点。
“这……”南宫天一楞,发呆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说:“没问题啦,小豆子从小就呆头呆脑的,她不会想到这么多啦!”
穆清晨还想再说,一个服务生突然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又退下。
“怎么了?”南宫天随口问了声。
穆清晨一脸不可置信,许久,才苦笑说:“这颗小豆子果然呆,她人已经到了会场了。”
南宫天喜出望外,视线往会场入口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女子身穿月白色小礼服,娇颜似花、体态婀娜,和另一名女子娉娉婷婷走了进来。
“这、这样的大美女会是那颗小豆子?”南宫天打死也不敢相信,手中的玻璃杯也跟著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