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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袭女管家 第四章 游湖出事

站在山坡上的莫向与望着连绵不绝铺展在眼前的绿色以及绿色与绿色之间拎着裙摆跑得如过眼云烟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希望这个笨蛋回来的时候能变聪明一点,叫她跑她就跑,竟连停在山坡下的自行车都不去骑。

唉,莫怪他爱欺负她,实在是她很好欺负,她那副明明生气却拼命忍耐的样子,实在是,百看不厌。

待君莫惜拎着一瓶酒从老宅冲出来,时间已过去了十五分钟。好在最后关头,她瞅到了园丁用的小电车,立刻跳上去以最快的速度飙了出去。

到达湖边的时候,正正好二十分钟。

莫大少爷懒懒地朝她勾勾手指,她忙低眉顺目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瓶伸到他面前。

癌身时,闻到她发颈间熏蒸的薄汗味,一丝愠怒就不可抑制地蹿上了心头。

这个笨蛋,为了不相干的人,总是心甘情愿自我牺牲,待轮到要为他做点什么事,却又老是不甘不愿一脸闪躲,不平衡,很不平衡。她仍想和他划清界线?呵,岂是那么容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除非他放手,她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垂着眼,莫向与又朝她勾勾手指。

君莫惜迟疑了一下才上前,躬身问:“少爷,您还有何吩咐?”

他转转瓶颈,微笑,“这酒是好酒,可惜,我不喜欢。”

言毕,他手一扬,酒瓶就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咚”一声坠入了星星湖。

“你!”扑救不及的君莫惜立刻条件反射地跳下水。

败家子啊,这瓶酒可是花了五千八百美元拍卖来的,他个大少爷说扔就扔连个招呼也不打,不喜欢就不要喝嘛,又没人能强迫得了他,败家,败家!

君莫惜一边闭气寻瓶,一边恨恨咒骂。

当她举着酒瓶浮出水面,面对她的,是莫向与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就那样看着她,分不清是喜是怒,君莫惜僵着手臂举着酒瓶,抬高也不是,落下也不是。

当他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识就将酒瓶递了过去,紧接着,她就发现,她犯了个大错误。

因为,那个恶魔,竟然再度将它扔了出去,这一次,它远远地落进了湖心,远得几乎听不到落水时发出的“咚”声。

在她怒瞪他时,他蹲,用手撩起一捧水,任水顺着指尖缓缓滴到她脸上,“几年没见,你泳技见长啊,既然你这么爱玩水,那就去把酒瓶找回来,十分钟够不够?唔,瞧你这表情,似乎不太够?那,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分上,就给你半小时好了。快去,晚一分钟,那个什么灿就永远无法在厨师界留名,计时开始。”

君莫惜缓缓抹去脸上的水,皮笑肉不笑,“请少爷放心,不把酒瓶捞上来我决不上岸。”

说完,她一扭身,像一条美人鱼滑入水中。

美人鱼在水中时潜时浮,湖心深处水草蔓生淤泥深厚,想要从中找出酒瓶,并非易事。

莫向与抿着唇站在湖边,身若雕塑,一动不动。

离她最后一次浮出水面,已过去了三分钟,她到底在水底磨蹭什么!

一——二——三……

又一分钟过去之后,莫向于低咒一声,踢掉鞋甩掉外套,跳下了水。

他划着手臂快速向湖心靠近,那里水面平静,连个细微的涟漪也没有,他一头扎进水,拨拉着水草,寻找那个令他恼恨的身影。

死心眼儿的笨蛋,从小到大都不愿服输,吃再多的亏也不向他低头,稍微对他示点弱服点软有那么难?她要是敢为了一个破酒瓶子出什么差错,他绝不饶她!

可是,可是最后,他连酒瓶都找到了,就是没找到她。

他开始以湖心为圆心,一圈圈往外扩大搜寻范围,可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除了找到她的一只鞋,什么也没发现。

啊在水中,望着开阔无澜的水面,莫向与一掌拍下去,溅起的水花落了一头一脸,他却浑不在意,张望一番后再次扎进水,继续搜寻。

当他的头再次出现在湖心,一块石片如离弦之箭从岸边飞了出去,在湖面激起七八个水花后,沉入他身侧的湖水。

“瘦皮猴儿,你在游泳练月复肌吗?”

岸边传来的熟悉女声,语气讥诮引人恼恨,可是同时,却又如同天籁。

一身干爽,潜回老宅换了衣服又折返回来的君莫惜一边玩着水漂,一边得意地看向那个老是欺负他的恶魔。吼吼,这一次终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爽啊,大爽!啊,什么叫关心则乱,她终于知道了,原来就是他刚才那副张皇失措的样儿,哈哈,看来他还是挺关心她的嘛,爽,爽!

远远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开始划水往回游,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岸时,他似耗尽了所有力气,两臂几次用力都没能撑上岸,最后一次尝试未果后,他身子往后一仰,人就沉了下去,水面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水泡。

原本还打算等他上岸后好好嘲弄他一番的君莫惜再也没了好心情,她看着水面愣了两三秒,不敢相信地伸出手在水中抓了两下,什么也没抓住后,这才慌张地跳下水,手忙脚乱地把他托起来推上了岸。

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浓密黝黑的头发如海藻般贴在颊上,显得脸色越发苍白。

“喂,向与,你醒醒,你别吓我!”

拍着他的脸,君莫惜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从小,他身子骨就弱,三天两头打针吃药,抵抗力又极差,一丁点儿的风吹到他身上都可能引起他长达十天半月的伤风感冒,有好几次差点就从鬼门关拉不回来。后来经过名医的精心调养,他的身体虽然大有改善,可像这样在凉水中泡一两个钟头,还是很有可能发生意外。她怎么能忘怎么能忘,当年他虽害她划船捞他捞了一宵,可之后他也发烧烧了三天三夜,他又哪里占到她什么便宜。那一次,差一点点,他就再也醒不过来,她怎么能忘,怎么能忘!猪,君莫惜,你果然是猪!猪!猪!猪!

拍完他的脸,君莫惜气得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力道之大,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立刻将之前学过的急救措施逐一运用到他身上,做完人工呼吸后,他终于忽闪着睫毛,睁开了眼。

看到他重新“活”过来,君莫惜软软跪坐在他身边,眼泪如瀑布,一泻三千尺。

“笨蛋,我才该为我失去的人工呼吸而掉泪,你哭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就像浸了黑宝石的一汪清水,水面泛起一层层莹润的柔波。

谁关心谁,谁在意谁,在这场落水之争中,他们都瞧得清清楚楚。可是,越是清楚,她越是难受,眼泪擦了还有,擦了还有,怎么止都止不住。

“笨蛋,我还没死,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一掌拍过去,打掉他前来拭泪的手,然后粗鲁地抓起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头,把他弄上小电车,快速向老宅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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