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桀的眼扫过眼前的几人,塔娜神色未动,但那几名男子却神色激愤地道:“禀报族长,我们几人只不过是瞧中了那女人,想不到却被莫塔娜横加干扰。”
斛律桀看向缩在塔娜身后的女人,语气淡定:“军中女人本来就少,你们要了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巴雅尔的脸色突地变得刷白,浑身颤抖地紧揪住塔娜不放。
“你答应过我不对她下手的,难道堂堂的铁勒部族长竟然言而无信吗?”塔娜不悦地质问。
“是吗?”斛律桀有趣地笑了起来,“我只不过允诺你不杀她,除此之外可没再同意过什么了吧?”
塔娜不由语塞,斛律桀的确允诺过不杀巴雅尔,但同时也说过她要活下去只能靠她自己的话。
扫了眼不语的莫塔娜,斛律桀转身便走,贡布神情怪异地看了看她,也一语不发地同莫日根一起尾随着离开。
几名男子得意而不屑地瞄了瞄呆立的女人,真是不自量力,只不过是个为族长暖床的下贱女人而已,竟然就想管起他们的事来了,族长有过的女人也不算少,就没见过会为了哪一个女人而忽视过属下的。
“塔娜,救我!”看着得意地狞笑着走过来的数名男人,巴雅尔死死地抓住塔娜的衣襟不住地颤抖着。
“我需要一个婢女。”塔娜几乎是咬牙说完这句话的,她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后果是不是自取其辱,会不会引来更大的侮蔑。但是,她咬牙抬首直瞪着那已停下脚步的背影,她今生所受的最大的侮辱便是拜这男人所赐,她不认为还有什么样的耻辱能大过他对她做过的一切。
斛律桀缓缓地回身看她,眼里有着奇怪的笑意。
握紧拳头,一任指尖刺入掌心,她抿紧唇瞪视着他,她不知道他将会说出些什么不堪的话来,他向来都是一个不懂得为别人留下丝毫情面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他一双带着莫名笑意的眼在塔娜和巴雅尔的面上来回打转,“你,要收巴雅尔做婢女?”
“是。”塔娜咬紧牙关,她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不要退缩,她发现自己不仅不自量力、更是其蠢如牛。只是为了救人,那话却不经思虑地冲口而出。她从不懂得退缩,决定了的事情,哪怕是错了,也会坦然面对。
斛律桀缓缓扫过她紧握的拳头,复又看住她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这一刻的空气几乎是凝固的,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你们几个去找其他的女人。”斛律桀对着几名部属挥挥手。
抱敬地等待着决定的几名男子惊愕地抬头看他,满面的震惊与怀疑。
“有疑问?”他淡淡地扫过呆滞的几人。
“没有!”呆愣的数人忽地回神,慌忙垂下头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随我来。”他扫了塔娜一眼,不再理会其他的人,径自转身离去。
努力地眨眼,她还未曾完全消化脑海里的信息。“怎么,你想要让我改变主意吗?”突来的声音震醒她的心神,看着不悦地停下脚步的男人,她急忙跟了过去。身后的众人仍是怔怔地呆立着,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莫日根,推了呆愣的贡布一把,他急忙跟上已走远的两人……
塔娜怔怔地坐于大帐内,对面的斛律桀仍是不发一语,姿态闲散地一腿伸直,一腿屈起地坐着,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塔娜只觉得快要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了,斛律桀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寂静。
“只有我的妻妾才有资格向我索要奴婢。那么,你刚才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对我提出要求的?”他的眼里满是玩味,不经意的坐姿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掠夺。
塔娜正不停地猜测着斛律桀的意图,此时被他这样一番质问,竟觉无语以对,一片哑然。当接触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戏谑时,一抹红潮竟莫名地浮现在微垂的脸上。
斛律桀俯低身子逼近面前一脸窘迫的女人,眼里闪烁着笑意,“或者你愿意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妾?”
“纳一名低贱的俘虏为妾,你不怕降低了你堂堂族长的声望吗?”塔娜有些嘲弄地问。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斛律桀单手抚弄着下颌青色的胡碴子,一双锐目在她的脸上扫过,“我只做想做的事,旁人的意见又与我何干?”他满身满眼的狂傲,一副十足的唯我独尊的霸气,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值得让他萦绕于心。
塔娜侧过头,不愿同他狂傲的眼对视。斛律桀并不如她所愿地扳正她的脸,如鹰的锐目直盯着她,“我允许让你做我的妾,从今往后,你只须服伺我一人即可。”
那样可恨的狂傲与如施恩般的语气让塔娜脸上的红潮蓦地散去,她冷冷地看他,吐出的字亦冷若冰霜,“我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妾,我只对你的命感兴趣!”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斛律桀的表情不变,眼眸深深地看住她,仿佛想要探究到她的灵魂深处,“我既然如你所愿地饶了巴雅尔,是不是也该索取点回报呢?”他收住探索的眼,抬起她的下颌,低头攫住眼前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