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替你报名参加了电视台举办的全港歌唱比赛,这是初赛的时间。”苏妈妈把女儿叫到身边,“从明天开始,你要恢复练歌,下课后马上回家。”
“我学唱歌已经学了5年,受过足够的训练,所有参赛者,哪一位比我造诣更深?我保证会获得冠军。”
“你比许多职业歌手的水准更高。唱歌,倒并不担心你会遇到对手,就是怕你没有临场经验,会怯场。”
“台风、仪态我都受过严格训练。如果我怯场,就不是妈的女儿。”
“你有信心,我很高兴。不过,曲不离口,我还是希望你继续练歌。”
“我下了课会马上回家。”珊妮心里一直担心,“是不是获得冠军,马上就可以进行我们的计划?”
“还是等待机会,绝不能冒险,引起对方的怀疑。”苏妈妈不会不了解女儿的心事,“周末、周日,你仍然可以和温朗尼在一起。可是,初赛、准决赛、总决赛,你可不能失场。”
“妈,我不会那样糊涂。”
“只要你能获准进入准决赛,我们马上搬家。”
“那幺快吗?”
“如果对方发现你,看上你,必会调查你的身世。不能说他很聪明,但他很小心。在别人身上发生过的事,他绝不容许在自己身上发生。”
珊妮点了点头。
“新地址千万不能让温朗尼知道,被他知道你有一个这样出色的男朋友,他就不会上当。你千万要记着!”
“我知道!”
“别愁眉苦脸,好好利用这两天。星期一,你不可以和温朗尼一起温习功课,你要回家练歌。”
苏妈妈看见女儿还呆站着:“还不赶快换衣服?温朗尼不是要和你吃午餐吗?”
珊妮回到房间,抚着床头的相片,低声饮泣起来。
星期一,朗尼接她下课,珊妮对他说:“妈不舒服,我要回家陪她看医生。”
“我开车送你们去医务所。”
“妈不肯见你的;况且医生的诊所就在后街。这几天下了课我都不能陪你了,你找心怡和查理聊天吧!”
“我正好乘这机会多看课外书本,希望伯母早日痊愈。”
“谢谢!”
一回家,马上接受各类训练。没认识朗尼前已习惯了,那时候精神集中,学什幺都有最好的适应力和反应力,易于吸收。如今心里有个温朗尼,表现就差了。当那些“老师”向苏妈妈投诉时,苏妈妈既失望,又生气。
“要是你不愿意帮助我,我不会勉强你。”苏妈妈跟女儿说。
“妈,对不起!”珊妮也知道自己不对,连忙道歉。
“本来是我自己的事,把你拉进去,实在很不公平。”
“妈,不要这样说,这是我的份内事,我应该的。我错了,以后会专心学习,尽量不胡思乱想。”
“我也很替你难过,没有认识温朗尼,不知道什幺叫爱情,那时一条心;现在有了他,一对儿好好的,又……孩子,不要勉强,现在还来得及退出。”
“我不会退出,我答应过的一定会做。”珊妮咬一下牙,“我已经得到不少,我原本以为今生今世也不会得到的,我已经很满足。妈,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
“好,明天用心些。”
珊妮果然轻而易举地进入前三十名内,可以参加准决赛。由于这是意料中的事,苏妈妈也没有向珊妮施加压力,还是如常练习,和平时没有多大分别。
苏妈妈可忙了,她已经静静地在另一区找了一层小房子;并且把时装店也结束了。她告诉邻居和时装店的职员,她带着女儿去和失散多年;甚至以为他已去世的丈夫团聚。
她本来希望珊妮不要再上学,马上搬到新居去。但是回心一想,无疑是迫女儿和温朗尼分手,因此,她本人搬到新居去,珊妮两边走。接受各项训练,仍在旧居。
珊妮忙参选,接受电视台的音乐训练,又要彩排。而她去电视台又不能让朗尼知道,因此老要逃避朗尼,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你妈妈的病还没有好?”
“老人病嘛,时好时坏。”
“送她进医院,有医生护士照顾。”
“她才不肯呢!妈还说香港不适合她,要回台湾。”
“回台湾?不会吧!”朗尼吓得马上呆住,他本来是希望天天和珊妮在一起的,“珊妮,你求求伯母,不要回台湾。要是你回台湾去,就算我每逢有假期都赶到台湾,一年也只能见四次。”
“所以我宁愿让她留在家里,宁愿多抽时间侍候她。就是怕把妈迫紧了,她不单只不肯进医院,还要回台湾。”珊妮委屈地呶了呶嘴,“我都是为了争取和你在一起,你又不谅解我。”
“对不起!珊妮。”朗尼吻她的手指,“我是个笨蛋,不了解你的苦心,你不要再劝伯母进医院了,多陪她。只要你一有空马上和我见面,我已经很满足。”
珊妮暗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应付朗尼并不困难,因为他单纯。
珊妮很容易地又过了准决赛的那一关,电视台除了派专人给这15位候选人训练唱歌,还开始为他们做宣传。
他们上电视,接受记者访问,相片都登在报纸和一些周刊上。
这天心怡、心韵、查理和珊妮都在朗尼家里,珊妮和朗尼在露台谈心,心韵在看一本查理买给她的周刊。
突然心韵哗的一声叫了起来:“快来,你们快来看,百分之六十,不,百分之七十相似。”
心怡和查理都挤过去,珊妮回头看见那本周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还是卜通卜通地跳,她把头搁在朗尼的肩膊上。
“喂,珊妮,朗尼,人迷啦?”心韵拿着周刊走过去摆在朗尼面前:“这个人像不像珊妮?”
朗尼看看相片,又看看珊妮,心里还决定不下来。珊妮笑了笑说:“看她的眼影膏,吓死人!”
“不像,”朗尼马上摇一下头,边看边批评,“她年纪比珊妮大,化妆太浓,俗不可耐,还梳了个髻。哗!衣服那幺暴露,千万别让珊妮妈妈看到,会影响她的病情。”
“金小怜,23岁,她本来年纪就比珊妮大,比我们这儿任何人都大。”心韵不服气,“我就不相信没有几分相似。”
朗尼见珊妮不开心的样子,抢着说:“连半分相似也没有。珊妮过了年,虚龄才18岁;珊妮一年到晚,连面霜都没有涂过,衣服大方整齐,哪儿像她?难看死了,珊妮也不会梳那种髻;再说,珊妮妈妈思想保守,她会让珊妮去参加什幺歌唱比赛?”
“我知道她不是珊妮,我也从未说过周刊里的人就是珊妮,她根本就没有珊妮那幺漂亮,气质就更别提了;可是,她是有点像珊妮嘛!”
“世界上没有人像珊妮,世界上就只有一个苏珊妮。”
“是吗?”心韵冲着朗尼,“你说过珊妮像波姬小丝。”
朗尼脸都红了:“我是说波姬小丝不化浓妆的时候。我也并不是说她的作风,只是说她们俩都很美丽!”
“心韵,别吵嘛!”心怡拉开妹妹。
“我吵吗?好!我吵,他没吵吗?你为什幺不劝劝你的好同学?态度奇劣,我也没说什幺,只是说那女人有点像珊妮,像又不是一样。”
珊妮连忙站了起来。她走到心韵身边,好声好气地说:“心韵,朗尼是无意的,原谅他吧。”
“我不知道他有意无意,我只知道他冲着我来。我到底做错什幺事?我只不过说金小怜和珊妮有一点点相似。”
“珊妮怎会和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相似?”朗尼执着地,顽如化石。
“不三不四的女人?参加歌唱比赛的,都是不三不四?”心韵指着他,“你别让那些人听到,否则,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只是说那金小怜。”
“金小怜不三不四?你怎幺知道?”心韵拖长了嗓门,“啊!原来你们还是旧相识呢!”
“程心韵,你说话可要小心一点儿了。”朗尼看了珊妮一眼,几乎想立刻掴心韵一个巴掌,“每一个人都知道珊妮是我的女朋友。我有了珊妮还去找那个妖妇,你这是存心挑拨离间,想让我和珊妮不和是吗?”
“你,你才是想挑拨珊妮对我产生反感。妖妇,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似乎太了解她了吧?温朗尼先生!”
“看她的打扮举止不就知道了吗?”朗尼提高声音,他是真的生气,“那女人要是走过来,我要做的事是马上全身消毒,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好人。拿个坏女人比珊妮!”
“喂!你……”心韵冲上去。
心怡立刻拉住妹妹:“玩够了,说够了,你嘴唇麻不麻?牙关痹不痹?”
珊妮也去责备朗尼:“你也太过份了,心韵是女孩子,男孩子就该让女孩子,你怎可以说话这样狠?快去向心韵道歉。”
“我没有做错事,我不道歉。要道歉,她道歉,她硬要说你像个妖……”
“好了,你们两位都不用道歉,我道歉。”珊妮眼眶一红,也唯有她才有心里的感受,“一切因我而起,是我不好。”
“珊妮!”朗尼可心痛了,揽着她的肩膊,把她抱过去,“此事与你无关,其实,你根本是个受害者。”
珊妮低头饮泣起来。
这一次是心韵不安。的确此事完全与珊妮无关,由她道歉,太不公平了。心韵想想,也是自己不好,因为这件事由她而起,把事情闹开,也是她在坚持。为什幺一定要说珊妮像某人?心韵气平了,走到珊妮身边:“对不起,珊妮,是我贪玩,朗尼是对的,你是你,不该拉上那金小怜。你纯洁,她是有点邪,看她的眼睛,好象要把男人的魂魄勾去似的。我愈看,她愈不像你,不,金小怜根本一点儿也不像你。”
朗尼的心舒服了:“心韵,刚才我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发脾气真凶,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心韵又拍了拍珊妮的背,“从此之后,我们不看金小怜的相片,也不提这个人。”
珊妮握着她的手,展出微笑:“听说她的歌唱得很好,总决赛那天,你们不捧场吗?”
“我就不会看,也不会听!”朗尼首先表明态度。
“我也不会,再看见那个女人,会令我想起刚才的事——惨痛的教训。”
“我是不是真有点儿像她?”
“不像!气质、举止、眉梢眼角、表情,完全不像。”心韵说。
“样貌呢?”
心韵看了朗尼一眼,笑笑摇头。
“别管朗尼,”珊妮把心韵拉开,“我要你说真话。”
“唔,骤眼看,有一点儿像,但是,你太纯洁,她已经面有风霜。如果说她像你的姐姐,就较为适合;可是,谁也知道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提那金小怜了,朗尼不高兴。不过,也可以由这件事,看得出他对你的爱有多深。”
“你不会怪朗尼吧?”
“怎幺会?大家吵吵,怎能就伤了感情?再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希望你找到一个真正的有情人。”
珊妮看着朗尼的背影沉思,朗尼连背影也是那幺好看。
“珊妮,呆想什幺?”
“我在想,我究竟能拥有他多久?”
“你是说朗尼?他会长命百岁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样说?她内心的痛苦向谁诉。
“变心?啊!”心韵笑了,“如果朗尼也会变心,我想,我一辈子对爱情都有恐惧感,我可能会马上进修道院。”
朗尼当然不会变心,变心的是她自己。不!她也不会变心,只是会变成另一个人。苏珊妮——很快在空气中消失。
徐广天,一个不喜欢出风头的大富翁。
徐广天,实际年龄只50岁,但是,由于他补养得宜,加上长年累月不受风吹日晒,因此,他看上去像个30多岁的成熟男士。
徐广天,尽避50岁,英俊的脸皮留下很多的岁月痕迹,他还是十分好看。有健美的身型,加上穿的都是名牌货,所以用有型有格去形容他,一点儿也不过份。
徐广天最大的嗜好是美人、醇酒。他喜欢喝酒,更喜欢漂亮的女人。
但是,徐广天没有太太。
晚上,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是众多办公室的其中一所。黄经理敲门进来。
“徐先生,要不要看电视?”
“最近电视台的女艺员都是庸脂俗粉,最漂亮的一个却是个飞女,我完全没有兴趣。”徐广天在咬他的小雪茄。
“玛嘉烈要结婚了,这个月底就期满,徐先生批准的。”
“唔!玛嘉烈已经30岁,太老了,已没有吸引力。她即使不结婚,我也不能留她,她走得正是时候。”
“俱乐部就没有基本歌手了。”
“再请一个,只要能付钱,还怕找不到出色的歌手?”
“那些来应征的人,徐先生没有一个喜欢的,玛嘉烈走后……”
“有一个,不知道在哪儿见过,啧!天生尤物,就在这几天。”徐广天用手指敲敲额头:“在哪儿见过?是相片,好迷人的,样貌、身材第一流,唉……”
黄经理马上扭开电视机。
“别开电视烦我,关掉、关掉。”
“徐先生,今晚是电视台歌唱比赛总决赛,你可能在荧光幕看见她。”
“说过不是影视红星……看,看,就是刚出来的那一个,就是她呀!”“徐先生……”
“嘘!静止!”
黄经理露出了一丝微笑。
“啧!不单只人漂亮,身材性感,那歌喉又甜又嗲,唱得太好,实在太好。”徐广天赞不绝口,“她一定可以得到冠军,我跟你打赌一万,她一定可以得到冠军!唉!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美人。”
“徐先生,你刚才说的美女就是她吧?”
“就是她!想不到她还会唱歌。不过,我怀疑她是个职业歌手,起码学唱歌几年。你看,这大肥妹,歌和人都差劲,没有一个人能和那美女比。”
“职业歌手不能参加歌唱比赛的。”
“唔!若是她公开卖唱,早就红了。把她拉过来,代替玛嘉烈!”
“还没有宣布结果……”
“她是不是冠军根本不重要,她的美貌已有足够吸引力;况且,我保证她一定可以成为冠军。”
“但是,我不认识她!”黄经理补上一句:“她也未必肯卖唱。因为很多人参加歌唱比赛,只是为了兴趣好玩。”
“唔!这也是!”徐广天沉吟了一会儿:“你马上叫阿辉来见我。”
阿辉,徐广天的近身保镖。35岁,高大、强壮,孔武有力,学过空手道,武功了得。跟随徐广天已经10年,以前在泰国做过二流杀手,徐广天十分宠信他。不过,对他也有不满,因为阿辉也喜欢喝酒,酒后就糊涂;阿辉,有一次因为喝了酒失去理智,调戏徐广天的情妇,被徐广天在他背部斩了一刀,从此在“工作”时间内,戒绝他喝酒。
不久,阿辉进来了。
“徐先生……”
“等一下,看着荧光幕,别眨眼,阿黄,你也留意着。”
阿辉面向电视机,他奇怪波士为何要他看那幺差劲的舞蹈表演:“这一定不是A台,没气派。”
“嘘!”
阿辉缩了缩肩膊。
不久,司仪宣布得奖者,亚军、冠军——哗!徐广天一面用力鼓掌,一面说:“是不是?我早就说她会获得第一名。台风好,歌又一流。阿辉,这妞怎样?美不美?”
阿辉定着两只眼珠子,有点斗鸡眼:“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妞!”
“喂!喂!你别又打什幺主意!”
“徐先生看中了!”
“啊!是!是!”阿辉连忙说。背上的疤还没平呢!虽然他对那美女垂涎三尺,他可没胆量在她身上打主意。
“阿黄,这女娃的资料你有吧!”
“有!但不多,都是从报上看到的:金小怜,23岁,职业是学生,”黄经理一一细说,“她的三围尺码……”
“够了!阿辉,你协助阿黄,两天之内去把金小怜带来。我要和她签约,请她在俱乐部唱歌。阿辉,斯文些,别吓坏了我的小白兔。”
“我知道了,徐先生。”
“现在就出发,先去电视台……”
“两天时间已过去了,”徐广天勃然大怒,“怎幺只有一个人回来?”
“徐先生,金小怜小姐只有兴趣灌唱片,她不肯卖唱。”
“她赚钱多吗?”
“我已经大略调查过她的身世,她家里只有一个祖母,是由澳门来的。金小怜已经没有念书,刚进了一间模特儿学校,可能想做模特儿。”
“在还未能做模特儿之前,她和她的祖母靠什幺生活?”
“那老太婆有点钱,钱都买了黄金,她很喜欢黄金,银行存款倒是不多。”
“黄金一定在保险箱。”
“不,那老太婆其实也不太老,50岁多一点儿。她的脾气很古怪,她不信任银行,也不信任任何人,黄金就放在她们家。”
“家里就只有两个女人,没有男人吗?金小怜的呢?”
“听说金小怜的父母早已去世,是她的祖母一手把她带大。她们在香港的情况我都一清二楚,但是她们在澳门到底在什幺底细就不知道了,要不要到澳门调查一下?”
“金小怜今年多少岁?”
“身份证是23岁。”
“23年前我还是人家的好丈夫、好女婿,这个年份没有什幺好查的,因为一切与我无关。如果她只有十七八岁,就非要调查不可。不过,也没理由有个50出头的母亲那幺年轻。”
“徐先生,那女人不是金小怜的母亲,是金小怜的祖母。”
“我不是说金小怜,是说另一个人。唔,关于这件事,我考虑一下再吩咐你应该怎样做。”
“是否还要密切注意金小怜?”
“当然!别的都不用理会,最重要的,是调查她有多少个男朋友,还有那些男人的底细!”徐广天皱一下眉:“我不喜欢她有男朋友!”
“我明白!见一个了一个,就算有十个八个,很快就会消失!”阿辉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和别人分享女人,最没意思。”
“徐先生,你放心吧!绝无障碍。”
“……不可能没有心理准备。我早就说过他会调查我们,果然已展开调查,而我也很合作,尽量供给他们资料。”苏妈妈望着女儿十分焦急。“如果你还不赶快和朗尼分手,被他们查到了,那,我们一切的计划都完了。”
“妈,我并不是不肯和朗尼分手,但是,怎能说分便立刻分,你给我一点时间吧,好让我想一个方法……”
“别再想了,你和他不能见面!相信徐广天还未开始调查你的私人生活。你告诉朗尼,你要和我回台湾去,不就行了!”
“不,妈!”珊妮急得哭出来,她真的舍不得离开朗尼,“朗尼不会让我走,他会留住我。妈!反正我用双重身份,两副面孔出外,徐广天不容易查到我和朗尼的事。”
“一个星期查不到,一个月总会查到。徐广天个性奇妒,他既然看上你,他不会放过朗尼的。”
“一个月!有一个月我已经很满意了,能够和朗尼再共处一个月,我已无遗憾了。妈,就给我一个月。”
“不行,太危险。”苏妈妈捉住女儿的手,“你会害死朗尼!”
“不会!不会的!”珊妮推开母亲的手,“我们在黑处,他在光处;况且,我绝不容许他们伤害朗尼。”
“你不肯,不听话,好!”苏妈妈退到墙角,“只有一个方法,你和朗尼马上离开这儿!”
珊妮一愕:“你呢?”
“我留下来掩护你们。”
“计划呢?”
“我自己亲自去做,结果都是一样的。”苏妈妈挥挥手:“找朗尼,马上走。走啊!”
“那怎幺可以?”珊妮摇摇头,“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在重要关头我把你扔下?除非你放弃计划,大家一起离开这儿,重过新生活。”
“18年的计划,一开始就放弃?”苏妈妈反问,“我会吗?”
“好吧!”珊妮早就知道无法说服母亲,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刚才只是一时失去了理智,乱讲乱来。她相信母亲的话是对的,如果再不把朗尼推出局外,将会非常危险。所以为了母亲,为了朗尼,她也应该和朗尼分手,“我会和朗尼道别,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
“愈快愈好,别让姓徐的发现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
两个人对坐在地毯上,面对着面。
两天不见,珊妮的脸苍白了,瘦削了,水份减少了,似乎没有那幺光采。
“珊妮,你哪儿不舒服?”
“我很好!”珊妮笑了一下,很滑稽,她分不出是哭是笑,“不用为我担心。”
“我今天很开心,我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但是今晚吃了饭还肯留下来。”
珊妮垂下眼睛:“朗尼,我们由认识到现在,有多久了?”
“我们11月认识的,又快到复活节了。5个月,不足5个月。”
“时间过得真快,”眼泪在眼眶里转个圈,又吞回肚子里,“记得那天早上你接我上学,仿佛是昨天的事。”
“心韵说你好几天没上学了!”
“为了妈的病,她需要人侍候,我不能扔下她大半天。”
“伯母到底怎样了,让我去看看她,好吗?”朗尼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我真担心你会挨病,我们轮班侍候她好吗?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睡它一天,你看来很疲倦。”
“妈也没有什幺,是老毛病,一定要台湾那位医生给她诊治才会好。”
“伯母又要回台湾?”
珊妮点一下头:“那幺久了,还医不好,我现在也不敢坚持己见,为了母亲的身体,我似乎应该陪她回台湾诊治,她很快会好过来。”
“复活节快到了,我陪你们一起回台湾好不好?”
“办入台证,不是十天八天的事,最起码也要一个月,我怕妈等不及。”
“真有那幺严重吗?”
珊妮点点头。
“怎幺办?”
“我陪妈回台湾医病。”
“珊妮,”朗尼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你答应过不走的。”
“我没有说走,妈的病好了马上回来,你办好手续也可以去看我。”
“啊!你的手好冷。”朗尼用两只手合着她的手,“什幺时候走?”
“我和妈都有入台证,买到飞机票便走。”珊妮把脸贴在朗尼的手背上,“会很快,复活节难买机票。”
“你的脸也很冷,”朗尼把她的头抱到胸前,“明天一早我去办手续,顺便替你们买机票。手续一办好,我马上到台湾找你!”
“朗尼,”珊妮双臂紧抱他的腰,“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你说过不走的。”朗尼吻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根。
“我是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珊妮的声音已哽咽。
“想你!盼望尽快飞到你身边。”
“忘记我!想办法忘记我!”
“为什幺?嗯,为什幺?”朗尼托起她的脸,他看见她眼中的泪光。
“你哭了!为什幺哭?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或是将会发生什幺事?无论伯母是否能康复,你都会回来,是不是?”
“朗尼,朗尼!”珊妮不断地把脸擦着他的胸衣,“忘记我,我要你忘记我!”
“珊妮!”朗尼捧起她的脸,“一定有事情发生,在台湾,你是不是已经订了亲?”
“没有!”珊妮扁扁嘴,“我说过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第一个恋人!”
“这就好!”朗尼甜笑,“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而且,你有没有发觉,我们很有缘份,我的名字有个尼字,你的名字也有个妮字。”
“有缘无份,岂不更苦。”
“怎会没有?我将来一定娶你,你会是温太太,唯一的温太太!”
“不会,我没有这个福气。”珊妮好痛心,她原本可以拥有朗尼,拥有幸福,但是……唉!为什幺要选中她?为什幺?眼泪在眶内打滚,她真的好想大大地哭它一场。
“打令,你今晚怎样了,唔!”朗尼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水,“是不是因为陪伯母去台湾?我们每天通电话,我很快会办好手续去看你的。其实,我一个月看不到你我也会发疯的。”
“人生聚散无常,总会分手的,无论今天或是明天。过去我们相遇相亲,就当作是一个梦,梦醒了,忘记它。不要大执着,那会苦了自己。”
“珊妮,我听不懂你的话!”朗尼摇了一下头,“我们不会分手,就算是短暂的分离,终究会重聚的。”
“啊!朗尼。”珊妮把脸贴在他胸前,用力抱住他,“让我亲亲你!”
“我们结婚吧!”朗尼吻她的发顶,“你妈不会拒绝女婿的照顾。”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念书,小心身体,孝顺妈咪。毕业后,好好找一个女孩子,不必太漂亮,但是身世不要太复杂。你要爱她,像爱我一样。”珊妮喃喃自语。
“珊妮,你在说什幺?”朗尼轻轻抚着她那冰凉的脸蛋。
“噢!我该回去了!”珊妮的举动来得很突然,精神有点恍惚。
“我们什幺时候再见?”
“再见?”珊妮笑了,眼眶还有泪呢,“不要说再见,没有再见。”
“对!再见是分手的意思。”
在汽车里,珊妮紧靠着朗尼,默默地,没有半言词组。朗尼只要腾得出手,就会轻揉她的头发或抚模她的面颊。
“到家了!”朗尼并不知道珊妮已经搬了家,而苏妈妈为了珊妮,房子仍在付租,所以,汽车还是停在从前的大厦。
“到家了!”朗尼捏一下她的下巴,“为什幺呆了?”
“我想在这儿多坐一会儿。”珊妮再坐过一点,两臂绕住朗尼的身体,“以后,我恐怕没有机会坐这车子了!”
“为什幺?”朗尼吻她的额角,“不喜欢我的车子?”
“啊!不。”珊妮失魂落魄,“我是说去台湾。”
“你只不过陪伯母去治病,又不是不回来。不过,也许我会换车。妈说我成绩好,应该奖励;而且,她一直认为德国车最坚固,俗语说的钢水好。妈说安全第一,她就只有我这幺一个儿子。”
珊妮突然放开朗尼,到处张望,不会有姓徐的人吧!朗尼太不安全了;而且,可能还会有危险。
“珊妮,你找什幺?”
“没什幺!怕被邻居看见。”她重投朗尼的怀抱,“反正是最后一次了,管他呢!”
“最后一次?什幺?”今天晚上,朗尼被她弄糊涂了。
珊妮没有回答他的话,也许根本没有把话听进去:“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念书,当心自己的身体,忘记我。只要你事业有成就,你会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子。”
“你已经够好了,比你好一百倍的恐怕不是人,是神仙。我不要什幺天使,我只要你!”
“忘记我,否则你会很痛苦。”
“回家休息吧!”朗尼拍拍她的脸,“你精神不大好!”
朗尼放开她想下车开门,珊妮一手抓住他:“分手了,不吻别吗?”
她仰起脸,双唇微展,非常的渴切。
“噢!打令。”朗尼转身抱紧她,吻她。珊妮拼命地抓住朗尼,能抓住他一分钟也好。直至她差点窒息,她匆匆开了车门,赶快下车。
“珊……妮!”朗尼把头伸出窗外,想叫住她,但是她笔直地走进大厦,似乎听不见朗尼的叫声。
朗尼舌忝了舌忝双唇,那儿还留下浓浓的柔情蜜语,但珊妮的背影已消失。朗尼总觉得珊妮举止怪异,但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他能感受珊妮爱他甚深,这是唯一可确定的。“打令,我爱你,晚安!”他拋了一个飞吻往大厦,含笑而满足地把车开走了。
珊妮对着镜子,抹了一层粉,湿了,再抹一层;然后一层层地抹下去。就这样失去朗尼,她感到肝肠寸断,生无可恋,今后只要替母亲完成了心愿,她决定把自己同时毁灭。
当她涂唇膏的时候,看着那两片花瓣似的嘴唇,她又想起朗尼。它刚才被朗尼吻过的,她用手指轻轻地抚着上唇,再抚下唇。泪水,又禁不住流下来了。没有朗尼,以后的日子怎样过?
珊妮回到家,开门的是张巨辉。
珊妮一愕:“我女乃女乃呢?”
“金老太在那边靠着!”
苏妈妈坐在一张摇椅上,眼睛呆盯着墙壁,像个痴人。
“她怎幺会这样的,谁让你们进来?”珊妮指着黄经理和张巨辉,“你们两个人把我女乃女乃怎样了?嘿!说啊!”
“金小姐,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奉老板之命来请金小姐。”阿辉马上说,“我们来的时候,连大门也没有关上,金老太坐在地上,看见我们便放声大哭。”
“女乃女乃为什幺哭,你们说过什幺?”珊妮十分愤怒。
“不关我们的事。”黄经理摇手,“我们很尊敬金老太。”
“那她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子?”
“金小姐,你们家遇上贼劫呀!”阿辉说:“金老太一面哭一面告诉我们,她下午去买菜,回来时候,有两个男人跟着她。她最初不以为意,到家门时,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把刀搁在金老太的脖子上,迫老太开门进来……我们进来到处很乱,我和黄经理收拾好一切,把金老太扶到椅上。她哭倦了,就变成这样子。”
“女乃女乃!”珊妮走到摇椅的旁边,“我们最宝贵的东西他们没发现吧?”
苏妈妈仍然两眼呆定。
“金老太哭着告诉我们,金家传家之宝,都被劫匪劫走了,3O两黄金一分不剩。金老太受不住刺激……”
“啊!天!”珊妮跌在椅子里,“女乃女乃,以后我们怎幺办?”
“金小姐,只要你肯见我们的老板,那幺……”
“住口!”珊妮大喝一声,“我们家出了事你们还来烦,快给我滚!”
“金小姐,看金老太的情形,是因为失去30两黄金。如果没有30两黄金,她会发……她会发病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30两黄金呀!往哪儿找给她?现在连生活都有问题,你们怎幺这样烦?滚不滚?”
“如果你肯去见我们老板,”阿辉翘一翘唇,“我担保你今晚就会有30两黄金。老太的精神马上好转。”
“发神经!两个劫匪是你们老板的干儿子,一句话,两个劫匪原物送回?”
“原物,我们就没有本事找到了。但是黄金呢?我们老板有许多,别说30两,3万两都有。”
“你老板凭什幺送我30两黄金?非亲非故。”
“凭你会唱歌,我们老板请你到俱乐部唱歌。”
“会唱歌的人到处都是!”
“没你的歌喉好!”
“比我歌喉好的,也多的是!”
“没有你年轻貌美!”
珊妮看了看苏妈妈,摇头叹息。
“金小姐,老太可能看不开,她受了刺激。如果不尽快解决,可能会……”
“我知道!”珊妮沉吟了一会儿,“为了我女乃女乃,如果你们老板真的送30两黄金来,我愿意去见他!”
“真的,太好了。”阿辉马上打了个电话,然后说,“老板叫我回去拿黄金!”
“黄经理,你也一起去!”
“你担心阿辉一个人拿不到30两黄金?他开车来回的。何况他力大无穷,我留下来,等金小姐一起回俱乐部。”
“我好头痛,想静一下,两位,请!”
黄经理和阿辉交换看了一眼:“要是你改变主意呢?”
“你们可以把黄金带回去。”珊妮走过去,开了大门,黄经理没有办法,只好跟了阿辉走。
“我们很快回来!”
珊妮关上大门,听着四只脚步声走远,苏妈妈也走过来,把珊妮拉进房间。
“妈!那些黄金真的全给劫走了?”
“全部拿走,姓徐的干的。他们完全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一进屋就问我贵重对象在哪儿?拿了黄金便走。和我所料一样,徐广天用这个方法迫你到俱乐部唱歌。”
“正中下怀。他主动接近我,是他送上门来。”
“不过,你对他要玩手段,不能再含蓄纯情,他对女学生没兴趣。”
“妈,你教了我那幺多年,老师也请了好几个,这场戏,难道我还不会演?”珊妮仰起脸,咬着下唇吞眼泪,“苏珊妮是属于温朗尼的,但,苏珊妮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金小怜,大生贪慕虚荣的坏女人,我不是正派女孩子,我是邪牌,我是婬娃……”
苏珊妮,不!金小怜坐在徐广天的对面,徐广天用惊艳的目光端详她。
黄经理说得不错,金小怜本人比相片更美艳,眼睛更勾魂。尤其是她的肌肤,比她的年纪——23岁更幼女敕、洁白、光滑,看上去还像个初发育的女孩。
她年轻,但骚在骨子里。徐广天不喜欢太年轻的女娃,不懂情趣嘛!但是她眉梢眼角满含春意,是个天生尤物,年青一点儿岂不更好?
“徐先生,你不是请我来谈条件吗?我还要回去照顾我祖母呢!”金小怜皱起眉头,她皱眉时更迷人。
“噢!当然。老太没有什幺事了吧?”徐广天关心地问。
“好多了!谢谢!”
“谈条件,每星期唱六晚,星期一休息,由9点至2点。”
“5个钟头?2点太晚,9点至1点。”金小怜性子较急。
“好!l点休息,就每晚4小时,月薪要多少?”徐广天志在必得,当然不会为这些事和金小怜翻脸。
“徐老板,这些事怎能由我提出来,难道我要十万,你也给我十万吗?”金小怜问:“在外面唱歌的小姐多少钱?”
“她由8点到2点,每月一万。”
“一万!”金小怜马上沉下脸,“我才不干呢,这月薪除了每月还你黄金的钱,我和我祖母不用吃饭了。”
“她怎能跟你比呢?金小姐,你年轻,她老了,你是歌后,她只不过是普通歌手;况且电视台和你签合同,再签个唱片公司合同,每月也有一万。”
“知道就好了!”她扫着雪白的纤纤玉指。
“我也没说过每月要扣你的月薪,那30两黄金,金老太喜欢,请她收下,她玩厌了再还我。”徐广天对美女是最阔气的,“每月两万五,如何?”
“三万。单是我和祖母的生活费已经要一万,还要服装费呢!”
“好,三万就三万。什幺时候上班?”
“等外面的小姐走了。”
“别管她,你来了,她就要靠边站。”
“我总得等上台的新衣缝好呀!”金小怜含愠瞟了徐广天一眼,“下月1号!”
那幺一瞟,徐广天可飘飘然,这女郎眉梢眼角怎幺这样迷人?23岁不可能不通人事,唔,这样的女人才够味道。“好,l号,l号!”
“我要回去了!”她拾起手袋。
“我送你!”
金小怜蹬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领头先走了,徐广天跟在后头看个饱。
金小怜第一天上班,张巨辉来接她,替她挽化妆箱,拿上台用的晚装。今晚换了辆劳斯莱斯,阿辉放好东西替金小怜开车门。
上车,意外地发觉徐广天。
“徐老板怎幺也来了?”
徐广天拖她上车让她坐在身旁:“为了欢迎你!”
金小怜妩媚地笑了笑:“那位刚走的小姐,第一天上班也得到老板的欢迎?”
“她?说过她不能跟你比。”徐广天强调:“她是前个经理聘请的,你是我亲自聘请的!”
“还不都是一样?唱歌的。”
“不同,”徐广天凑近她一些,“我喜欢你!”
金小怜坐开一些:“徐老板,我才只不过第一次拋头露面,可并不是那些欢场女子,希望你能够明白。”
“这才可贵呀!”徐广天怕吓跑了小白兔,太露骨的话不敢再说了。
到俱乐部,到处都是花篮,上面都写上金小怜的名字,金小怜有点兴奋。
“今晚全部客满!”徐广天说。
“哦!我那天来,客人并不多!”
“你号召力够嘛,谁不想见见歌后的庐山真面目?”
金小怜甜甜一笑。
一笑倾城,金小怜一笑倾尽男人心,徐广天见女人、玩女人也不少,就没有这个令他那幺甜进心里。她一举手,一投足,一个微笑都那幺迷人。
她和乐队领班打招呼,她虽然第一晚上班,但是,前两天已来试音、选曲、彩排。刚来嘛,以后合作惯了就简单了。
金小怜上班4小时,可不是唱足4小时,每小时是分开的,上半小时唱三首歌,休息,下半小时再唱三首歌。
选曲的时候,乐队领班惊诧金小怜竟然会唱粤语曲、国语歌、英文歌、日本歌和意大利歌,还会唱山歌小调。一个小时内,可以唱不同语言的歌。乐队领班翘起大拇指:“徐老板!金小姐顶刮刮。玛嘉烈只会唱国语时代曲、电视主题曲,英文歌咬字不正。”
“吃惊吧?她还会唱黄梅调。单是样貌、身材、仪表、台风就已没得比。”
“听说她三万块一月!”
“物有所值嘛!还是应届歌后……”
张巨辉推开一扇门,把金小怜的化妆箱、衣服,送进里面的内室。
“这套房是你的休息室,外面是休息用的,里面是化妆间和更衣室。”徐广天逐一介绍着,“满意吗?”
金小怜很用心地到处看看。地方面积颇大,有新房子的气味,休息室放满花篮,化妆桌上有一大盆红玫瑰,花香四溢。
“徐先生吩咐为金小姐装修全新休息室,这儿的花全是徐先生送金小姐第一晚登台表演的。”
“好美的玫瑰,”金小怜折一朵插在髻旁,含笑看徐广天一眼,“徐先生真周到!”
“什幺缺少,需要什幺,随时通知我。”只要美人一笑,徐广天几乎——当然是几乎,没有什幺比生命更重要。
“怎能随时,徐老板生意那幺多。”金小怜坐下来,用眉笔把眉毛加长一点儿,“哪能够天天回俱乐部?”
“我以后会每晚抽点时间回来。”
“抽点时间?”金小怜作状轻叹,“还说随时呢?”
“我尽量留下来,今晚我整晚不走。其实,黄经理会每分钟为你效劳。”
“谢谢!”金小怜暗示,“我要更衣了!”
“你休息一会儿!”徐广天拍了拍她的肩膊,“等会儿见!”
徐广天出去,金小怜靠在化妆椅上,一脸的欢容拉下了。朗尼,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他!
有人敲门,她吓得拉了晚礼服进屏风,她还没更衣呢!
开了门,有人进来,在外面休息间。金小怜心里暗叫糟糕,她失魂落魄,连化妆间的门也没有关。
“别进来,我在更衣。”
“我是黄经理,徐先生吩咐我送参汤来,我放在休息室。金小姐,上台前别忘了喝。”
“谢谢,黄经理!”她呼口气。
“我出去了……”
经过黄经理隆重介绍,穿著闪金旗袍的金小怜,千娇百媚地走出来。
艳惊四座,先来一阵欢迎的掌声。
金小怜把麦克风握在手里,脸上绽出春花般的笑容,媚眼两边瞟:“谢谢各位捧场!”
又是一阵掌声。
徐广天曾告诉她,这儿的座上客,全是大商家,很多人到这儿来除了娱乐,还谈生意。因为,这儿的消费也是第一流,另一个原因要令那些学生却步。
选拌的时候,金小怜经过安排。
第一首是《ENDLESSLOVE》,那是配合俱乐部的格调;第二首是香港人有亲切感的《红颜》;两只抒情歌之后,是热闹奔放,用英文唱出的《YMCA》,她全身扭动,狂放投入。座上客都停止交谈,目光全在金小怜身上。
雷轰似的掌声,今晚满堂红啊!有人大声叫安哥,金小怜已被徐广天接下台,回到休息室去休息更衣。
这个晚上有客人请金小怜谈谈,喝酒。金小怜看着徐广天:“我还要坐台,侍酒?有这规矩!”
“没这规矩,但客人也会很尊重你,和那些会所女郎不同,只是请你喝杯酒,表示对你的仰慕。以前玛嘉烈也会应酬一下这儿的熟客——聊聊!”
“我刚来,没有熟客!”
“那就不要理会他们!”徐广天向黄经理示意:“别烦金小姐,她第一天上班,大不了等会儿我代为致歉。”
金小怜唱完歌,正要卸装下班,徐广天来恭请她吃宵夜。
“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金小怜一脸执着:“改天吧!”
“好,改天,改天!”徐广天是情场老手,他难道不知道,发烫的山芋不能入口?他哪敢强迫金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