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春锁 第五章

宗玉锦带着春锁回到宗家。

他的妹妹宗玉芝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马上飞奔至大厅来见他。

“大哥,你总算愿意回来了?你害我们都担心死了。”

宗玉芝赖在宗玉锦身上撒娇,她这个大哥可是她最崇拜的对象,没有人比她大哥更好了。

但是几个月前,他跟爹娘吵了一架,率性的离家出走了,她好害怕他永远都不回家,现在回来,她可是安心多了。

爹娘也会很高兴的,大哥一回来,他们就不会再把焦点集中在她身上,害她得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春锁躲在宗玉锦的背后,好奇的观察宗玉芝,这个女人是谁?好好喔,可以赖在好人身上,她也可以这样做吗?

好羡慕这个女人喔!

宗玉芝注意到春锁的存在,“大哥,你带什么人回来?她怎么一直看着我?”她不由得往自己身上看,想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自己没注意到。

对于宗玉芝的问题,宗玉锦带点结巴的回答:“她……是……不是……应该会留在家里。”

“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话变得吞吞吐吐?我好不习惯……”她从来没见过宗玉锦这么笨拙过,发生什么事大哥处理不了吗?

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对女人,大哥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绝不可能自找麻烦的,难道是这女人不知羞的赖上大哥?

一想到有人如此不知廉耻,宗玉芝对春锁的好感一扫而光,到最后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春锁是坏女人了。

解释不清,宗玉锦闭了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春锁已经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安顿好她,所以不得不把她带回家。

没人理的春锁站在一旁,表情显得既可怜又无辜,处在陌生的地方,她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挨着宗玉锦。

宗玉芝不悦春锁紧靠着她大哥,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耻心啊?竟然敢在她面前占她大哥的便宜,她实在看不下去,“喂,你离我大哥远一点,不要靠近我大哥。”一个女人家厚颜无耻的巴着她大哥,简直不可原谅!

她大哥玉树临风、卓尔不群、英俊潇洒,跟个又俗气又不入流的乡下村姑在一起,有损他的名声。

“你离他远一点。”

宗玉芝动手拉春锁,要她离开宗玉锦。

“玉芝,不可以没有礼貌。”

“是她靠你靠得太近。”

宗玉锦替春锁解释,“春锁她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只认识我,所以才会站在我身边。”

“那她还是不该靠一个男人那么近。”

“她不是故意的。”

“那样子也不行。”

“玉芝,不要无理取闹。”

“你为她骂我?”宗玉芝觉得委屈。

“来者是客,你至少得对人家客气点。”

宗玉芝气结,瞥春锁一眼,但还是乖乖听宗玉锦的话,不再无礼。

当她想尽尽主人之责,招待春锁时,春锁已经找到事情做了。

在他们争执之时,春锁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两个身上,双眼东转西绕环视四周,她在椅子下发现一个从没见过的东西,不知不觉的离开宗玉锦,往那个方向走去,把它拖出来。

这到是什么呢?

看起来圆圆的,模起来滑滑的,敲一敲还有声音,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

春锁捧着那东西跑回来找宗玉锦,“好人,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她一脸好奇,还不停摇来晃去。

“春锁!那是南北朝的骨董痰盂,千万不要打坏了。”宗玉锦真是欲哭无泪,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惹麻烦,但都已经误上贼船,他也离不开、放不下她了。

说什么都太迟,他已经付出感情,不管那称为什么,都收不回来了。

宗玉芝发现春锁不对劲,“大哥,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不然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痰盂,太古怪了吧?”

宗玉锦睨她一眼,怪宗玉芝不该这样说,“她没问题,春锁的环境不需要痰盂,她当然不知道这是痰盂。春锁只要对某件事好奇,就会克制不了的想弄明白,不会去注意现在是什么场合、旁边有什么人,可不可以做她也不会去在乎。”所以才会经常搞出一些令人喷饭的行为。

“那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

宗玉芝不苟同宗玉锦的论点,自行演绎她的想法,一定是这个没家教的女人设计缠上他大哥,大哥于心不忍,所以才收留她;而她得寸进尺,不顾大哥的面子,大演可怜的戏码,要宗家收留她。这么有心机的女人怎么可以留在宗家?太危险了,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大问题,否则等到家破人亡就来不及了。

宗玉锦将春锁拉回来,把她手中的东西放回原处。“这只是痰盂,没什么特别的。不要玩了。”他正在介绍他的家人给她认识,她这样是没办法在他亲人眼中留下好印象的,要是他的家人不喜欢她,她待在这里会受到冷落。

春锁恋恋不舍,她难得看见这么棒的东西,想知道它是用什么做成的、用什么方式雕刻、是从哪里来的?她有好多事想知道,但是好人却阻止她,她要不要继续听他的话呢?

宗玉锦加强语气,“春锁,听话,乖乖的,不可以再乱动其他东西。”这次会面太重要,容不得春锁破坏,他得让春锁给他的家人好印象,不然他还真怕他们会强力反对她留下,真是那样,他不晓得该不该为了她对抗他的家人?

在外面,一定有人会欺负她,他不放心,带回家,至少他偶尔还看得见她,有什么事他也可以就近帮忙,尽到照顾她的责任。

春锁点点头,好吧,她暂时听好人的话,好人叫她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她的眼睛还是不死心的往痰盂飘去。

宗玉锦听到保证,安下心继续向宗玉芝说明春锁的处境,但春锁忍耐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挣月兑他的大手,又在痰盂前蹲下去。

宗玉锦下意识的急喊:“春锁,不可以把手伸进去,知不知道?”他怕她会生病。

春锁点点头,眼神还是离不开她觉得奇怪的痰盂。

“大哥!”宗玉芝骇,她没见过大哥这样护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行为怪异的陌生人。

这太糟糕了,她的大哥竟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迷住。

宗玉芝转身跑出去,马上大叫:“爹、娘,你们快来,大事不好了,大哥他出事了!”

宗玉锦叹气,他就知道事情没有他之前想得那么好,连他妹妹也失了规矩,春锁的传染力还真是无远弗届,那么说来,他的行为怪异也属正常。

“爹、娘,大哥生病了,你们快一点。”宗玉芝拉着宗父进来,“爹,你们一定要把这女人赶出去,不然大哥一定会死掉的。”

宗玉锦皱眉,敢情他妹妹把春锁当成狐狸精了?他觑着春锁,怎么也不觉得春锁构得上“狐狸精”这种称号。

“玉芝,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毛毛躁躁,不成体统?以后怎么嫁人?”宗父斥喝她的行为。

宗玉芝不管,生气的指着春锁,“爹,都是这个女人不好,她迷住大哥,让大哥变得好奇怪。”

“玉锦,这是怎么回事?”宗家老爷审视过蹲在一角的春锁,转而质问自己的独子,玉锦最好不要随便带个女人回来,否则他一块儿把他们赶出去!

“爹、娘,她是春锁。”宗玉锦恭敬的说,内心翻转着复杂的情绪,他是家中独子,备受宠爱,却也备受期待,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之前,他们还为了他的婚事争吵,他不愿当父母的傀儡,愤而离家出走,如今即使在外面滚得一身泥,他仍然坚持选择自己最想走的路、做自己生命的主人!

“玉锦,这位姑娘是哪一家的千金?”宗家夫人拧眉,对春锁的第一印象停留在粗野、低下、不合宗家的礼数上。

“爹、娘,春锁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个月前她唯一的亲人去世了,只剩下我能照顾她,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宗玉锦不想让他们看低春锁,再怎样都要先保春锁能进宗家才行。

“救命恩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宗家两老惊讶,对儿子的宣告显得措手不及。他们原本以为这女人只不过是儿子善心大发的结果,想不到还有这层恩情,这下子很难教儿子不管这女人的死活了。

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玉锦,这位小泵娘是怎么救了你这个大男人啊?”宗老爷再问,想弄清楚是不是儿子为了要他们收留那个女人,所以才说谎。

宗玉锦指着自己的腿,“我被蛇咬了,她帮我吸毒,及时救了我一命。”虽然她只吸了一口,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什么?你被蛇咬了?”宗玉芝惊叫。

“玉锦,你要不要紧?”宗夫人急得上下审视他,她唯一的儿子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哥,你中了蛇毒以后没有后遗症吧?”宗玉芝担心极了,怕他中了毒精神错乱,才会带春锁回家。

“我没事。娘,我要是有事,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宗玉锦好笑的说,他们的紧张根本无济于事。

“呸、呸,少乌鸦嘴。”宗母紧张的斥骂,他可是宗家唯一的血脉,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是,娘。春锁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她有难,我总不能对救命恩人弃之不顾吧?你们一直教导我,身不修不能齐家,所以我是绝对不能对我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那是违背家训的对不对?”

“喔。”宗家父母脸色难看,望向还蹲在痰盂前的春锁,看样子他们不想接受春锁都不行了。

宗玉锦当然知道父母心里在盘算什么,他可是当了他们二十多年的儿子,有得是办法对忖他们,在他挟以恩义的说服下,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春锁住进宗家来。

“可是她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她无父无母了。”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也跟她断绝关系了。

“那你是从哪里把人捡到的?”

宗玉锦一笑,“河边的竹林里,我不小心被蛇咬,她刚好去采药救了我。她一直跟她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她母亲去世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听到宗玉锦的说明,宗家其他三人心情复杂,他们再不悦,但看在春锁曾救过宗玉锦的份上,也没办法跟宗玉锦唱反调了,否则他再离家出走,他们的心又要挂在半空中放不下来。

“爹、娘、玉芝,春锁就麻烦大家多照顾了。”

宗玉锦如愿的让春锁住进宗家。

“春锁,你过来。”宗玉锦把还在研究痰盂的春锁叫回来,在宗玉芝面前对她说:“春锁,这是我妹妹,你以后也要听她的话喔,她会代替我照顾你的。”

宗玉芝看了春锁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回宗玉锦身上,“大哥,你很久没回家了,爹娘很想念你,你多陪陪他们。春锁,你跟我来吧,我找房间安排你住。”

宗玉芝往内院走去,她得想办法让这个女人主动要求离开宗家,这样的话,大哥就没话说了。

春锁望着宗玉锦,她不想离开他,好似离开他,就再也看不见他了,她的脚迈不开。

宗玉锦推推她,“去吧,待会儿我会去看你。”

春锁摇头。

“怎么了?”宗玉锦问。

“不……见?”

宗玉锦温柔的保证:“不会的,我保证待会儿你一定看得见我,我会去看看你住得习不习惯呢!”

春锁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转身跟着宗玉芝离去,再待下去,好人一定会为难,她不能替他惹麻烦,他已经帮了她好多事。

宗家父母等她们离开,开口问儿子:“玉锦,你什么时候才要准备去科考,定下心,好好光宗耀祖?”他苦口婆心讲了很多次,这个孽子老是对他敷衍了事。

对于父亲的再次要求,宗玉锦面无表情,整个好心情霎时一空,“爹,我对科举没兴趣。”他已经说了很多遍,可是他们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那么成家呢?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宗玉锦脑海中浮上春锁的脸,他甩甩头,“我不急。”

“我们急,我们想抱孙子。”

处在父母的压力下,宗玉锦好想逃跑,但他已经跑了一次,那解决不了问题,如今他只能采取拖延战术。“爹、娘,这件事以后再说,我还年轻,你们就不要逼我了。”他往后退。

宗父洞悉他的想法,冷喝住他,“玉锦,你给我站住。你已经拖了多久?你自己说,这一次再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帮你决定成亲的对象。”

逼不得已,宗玉锦只好先行让步,逼急自家老父,他可是会狗急跳墙。“爹,我想先立业再成家。”

“家里不缺你赚钱。”摆在跟前的福不会享,他这个儿子难道真想当个劳碌命吗?

宗玉锦正式宣告自己的决定,不管父母同不同意,他都要走从商的路,“爹,我只想做生意。”

“生意我来做,你给我去考试,考上科举不仅可以当官,对我们宗家是多么荣耀的事,不管考多少次,你都要给我考去。”

“爹,我不想去科考,那不是我想做的事。”他只有这一句话说,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再改变志向。

“你不去科考,那就马上给我娶妻生子。”宗老爷认为宗玉锦只要心定了,就会照他的话做,所以才紧逼宗玉锦成亲。

“爹,我还不想娶妻生子。”他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不够了,怎么能再拖个人一块儿受苦?

宗老爷气得满脸通红,“那么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爹一样做个大商人。”问题又回到原点。

“我不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下去,他们父子又要走上决裂之路,于事无补,还破坏感情。

“你这个不孝子!”

“爹,是你不让我做个孝子。”也有满肚子委屈。

“宗家赚那么多钱做什么?”他们不缺钱用。

“爹,哪有人嫌钱多?”

“不然你得先成家,再来。”至少得先捞到一个。

“爹,你不要老调重弹,你不让我学做生意,我也不要娶妻,就继续做个浪荡子,什么事都不管,以后一事无成,看你怎么跟宗家列祖列宗交代,他们定会责备你教出了一个不成材的子孙。”

“你打算气死我吗?”

“爹,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深吸口气,警告自己不要乱了章法,宗老爷面容严肃,再问一次,“你什么都不会改变心意?”

“不改变。”

“那你……你就什么事都不要做!家里的生意也不准你插手。”他才不会如了儿子的意,等玉锦懂了如何做生意,他光宗耀的美梦不就破灭了?

“老爷,玉锦有想做生意的心也很好啊,至少有儿承衣钵。”宗夫人为儿子说话,她不觉得一定要参加科考不可,行行出状元。

“你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我说了算。”他要宗玉锦帮他完成遗憾,他要他儿子完成他做不到的梦想。

宗玉锦也不打算再争取,争取下去只会打坏亲情,对他的目的一点帮助都没有。“是,爹,那我就如你的意做个无用的人,一辈子花你们的钱,你说好不好?”

“你……”宗老爷气得脸色发白。

“爹、娘,你们没事的话,我就去看看春锁安置妥当了没。”

他转身走人,他爹不愿意同意他的决定,他顶多来个阳奉阴违罢了,他还不想气死他爹呢!

“不孝子,不孝子!”

宗父抱怨的话飘散在空气中,宗玉锦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春锁。”

“好人,你……怎……么了?我……给……你惹麻烦了吗?”春锁关心他,他的表情显得好悲伤,一点都没有之前的生气,变得憔悴。

宗玉锦模模她的头,“没事。”

春锁不满的暗忖:唉!他也像其他人一样,认为她不懂事、不能分担别人的心事吗?那样子的话他就太小看她了。

“你住得舒服吗?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喔!”宗玉锦没注意到她神情上的不同,一样当她是个小女孩。

春锁点头,笑开嘴的形容自己住的地方,“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宗玉锦第一次清楚的告诫她,“春锁,诗词不能乱念,会惹是生非的。以后跟不识字的人相处,人家会认为你瞧不起他;跟懂诗词的人在一起,他会在心里瞧不起你。”

春锁红了眼眶,“好人,骂……我……嫌我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她愈说愈伤心,心中的自卑漫天来。

她还以为他不一样,原来是她在痴心妄想。

“春锁,不要随便误会我,宗家世代为商,家教比官家为松,但自有一套处世规矩,你要是惹人讨厌,在这个家会待得不舒服,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说话结巴没关系,但不可以在外人面前乱说话。”宗玉锦抬起她的脸,梨花带泪的娇颜脆弱不已。

春锁抿着嘴,倔强的神色使得宗玉锦心生不忍。

他又解释:“有些事需要我说破,你才会懂,不要怪我凶,我只是为了你好。”

春锁吐气如兰,“春天……到了,有何不对?”

宗玉锦慢慢解释给她听,“那两句话还有别的意思,不只是指春天来了而已。”她要学得还很多。

春锁皱眉,她双眼内蕴的情感勾动他的怜惜,宗玉锦大手抚掉她挂在眼角的泪,轻柔的举动充满温情不带轻薄。

春锁不自觉的微启双唇,等待有心人的撷取,宗玉锦一震,退离她一步,他是怎么了?真的动了心?

他稳住啊动的心,沉声说道:“春锁,答应我,在我还没把诗词再教一遍之前,不要再用它们来表演。慢慢说,我会听的。”

春锁泪眼蒙胧的点头。

宗玉锦模模她的头,“别又哭了。”

春锁抹掉泪,绽开美丽的笑颜以对。

“这才对。”宗玉锦放下心,他知道春锁会遵守与他的约定。“在这里,你还缺什么吗?”

春锁摇头。

宗玉锦要求她,“说话,你的声音很好听,不要吝于开口,也不用介意别人说你讲话结巴,有机会就多练习,这对你有好处的。”

“好人……是好人啊……”春锁有太多次惨痛的经验,不是宗玉锦一个人的赞美就能抚平。

“别这样,沮丧一点都不适合你。”宗玉锦安慰她。

“好人,跟父母吵架了吗?”她突如其来的问。

宗玉锦僵了脸,她怎么猜到的?

“说话,好人,鼓励我。”春锁抿着嘴,她也想替他做点事啊,可他总是报喜不报忧。

“我跟我爹娘的事已是老问题,我自己会解决的,你别担心。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宗玉锦的双眼望向远方,此次回来,他早有心理准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能帮他的人,尽量利用家里有的资源,厚植自己的能力,不然他定会一事无成,如了父亲的意。

春锁好想好想帮他,可她还是不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好人,独力……辛苦……不要……我……帮忙。”

“谢谢你,不过这是我的问题啊。”宗玉锦没发现春锁想帮他的心意坚定,渴望能像他帮助自己那样的帮助他。

春锁噘嘴,她讨厌好人,讨厌他这样!不要把她排斥在外,她也有能力,不只是他的负担啊!

“好人,什么都不懂!”

春锁悲伤的觑他,他的温柔让她好挫折。

宗玉锦倒抽一口气,他是做了什么,让她的粉颊如此苍白,宛若厌世的病人?“你到底怎么了?”

春锁低下头,她该怎么做?问他,他都不说,当她是三岁孩儿的敷衍了事。

“我,十八。”

宗玉锦怀疑她的目的,“对啊,十八姑娘一朵花,然后呢?”

“我,不是姑娘。”春锁强凋,她已经是大人了,才不是小泵娘。

“不是姑娘,是……”宗玉锦的眼光不由得瞄过她身体的曲线,胸部饱满浑圆、身材窈窕动人、五官艳丽娇媚,他几乎无法呼吸。

对他而言,她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只是个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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