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回家换了衣服,又到公司一趟。
“看样子你今天是没到学校去了。”玛小姐抱苦胸,一脸严肃。
“别开玩笑了,我又没有分身,哪能够照顾伊尔还去上课的。”凡妮摆摆手,埋在案前签署几份重要文件。
昨晚和伊尔发生的事,她已大略跟玛小姐说了一下,但隐瞒了有人要暗杀她这一部分。玛小姐一向容易紧张,说出来不把她吓死才怪。
起码她知道话一出口她就别想出门了,玛小姐会搬出一大堆理由把她锁在家里,她才没那么笨呢!
“你好像忘了自己还是学生,三天两头跷课像什么样子。”
“我成绩好、学分够,不在乎﹃病假﹄多。”往来公司、学校,不常常请假,她哪受得了呀。
在学校,她是公认的“病猫”。不用说,这病假证明自然是列恩院长亲自开的,而他之所以答应帮这个忙,纯粹为了体恤她为公司劳碌。
“你干脆别读算了。”玛小姐摇摇头,端了茶过来。
“那可不成,我总得有借口丢掉这董事长的头衔呀,否则以后布里斯看我没事做,肯定把这担子丢回给我。”凡妮头也不抬地说。
设计了芮丝、布里斯,又把祎祺拖下水,现在又设计伊尔,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把普特企业名正言顺的“过继”给布里斯管理,自己好落个清心,就连借口她都找好了。
“等布里斯当真接收了去,你再来考虑不迟。”玛小姐睇了她一眼,把茶杯往她桌上摆去。
凡妮抬起头,“看样子你是对我的计画没有信心了?”
“本来还有那么一点,但是现在没有了。”玛小姐老实地承认。
“为什么?”凡妮端起茶靠向椅背,表情可不悦了。居然质疑她完美的计画,分明看不起她嘛!
“你和伊尔搭上线了,如果因此被他迷了去,计画岂不是泡汤了吗?”玛小姐瞅著她。
凡妮藉著喝茶掩去了一丝羞意。
“他算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去看上一个公子,无稽!”她心虚地嚷嚷。
“不会吗?那是谁忙著把公事办完好赶去约会呀?连约好的重要客户都推掉了。”
玛小姐揶揄的口气里含有那么一丝丝不赞同。
“那才不是约会!我跟你说了是去医院照顾病人嘛。”打死凡妮也不承认她赶著去看伊尔。
“是是,你的爱心终于在十九年后的今天找回来了,恭喜恭喜。”说什么玛小姐也不相信她对伊尔没有感情。
“我本来就很有爱心嘛,只是没有机会表现而已。”凡妮灵眸一转,拿她的嘲讽当赞美,说得好大言不惭。
玛小姐上下瞧了她一眼。
“我看你不只脸皮厚,全身上下的皮肉都厚。”她摇著头坐回自己位子。
凡妮噘著嘴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如果她不是没什么时间,肯定教玛小姐尝尝她的舌灿莲花。
跋著把公事办完了,她把签好的文件丢给玛小姐。
“我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吧,拜拜!”说完像阵风似的飞出了大门。
玛小姐盯著砰一声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
※※※
“……她走进医院了,接下来你自己看著她吧,我没空再当保母了。”
在医院外面,祎祺用传讯机和伊尔联络。
“看你这么急,是不是查到那批杀手的线索了?”伊尔满意地弯起嘴角。
凡妮的平安给了他愉快的心情。
“你给了我时间去调查吗?”祎祺不悦地撇撇嘴角,“是伐尔斯王子找我,在你那位朋夜斐斯.格瑞特的宅邸。”看来也准没好事,明天再去找他。
“你怎么会知道斐斯是我的朋友?”他不记得对祎祺提过。
“包括他帮你﹃拉皮条﹄我也知道。你想听更多吗?”祎祺那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他本来就很“关心”他的事一样。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你的万能社是名副其实的万能了。”伊尔不掩嘲讽的语气。
“连伐尔斯王子你也认识,看不出你生意做得挺大的嘛。”
“你想说什么吗?”祎祺当然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
“我不会管你接谁的生意,只要把我的事情摆在第一位就行了。”伊尔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却透著任何人都不敢不从的莫大魄力。
“你以为我会拿人命开玩笑吗?”祎祺颇不甘心被看成重利商人,怎么说他和凡妮也算有“交情”。
“那就行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伊尔满意地收了线。
凡妮这时候开门进来。
“在跟谁通话?”她只是打开话题,不是想探人隐私。
“祎祺。”伊尔盯著她一身米白、剪裁大方简单的裙装,衬著她棕色的短发和澄澈的棕眸,极欣赏地勾起嘴角。
“我知道医院供应晚餐,所以帮你买了水果,另外我带了几本书——”凡妮说到一半突然刹住,把东西往桌上一搁,审问的眼神调转向伊尔,“为什么跟祎祺联络?你瞒著我叫他去调查那批想暗杀我的人?”
“你就不会想到我们兄弟俩感情好吗?”伊尔无辜地说,对于她的敏锐打心底佩服。
“等祎祺去变性了再来说服我。”凡妮讥刺他,倒是没有特别生气。
“你真了解我啊!”伊尔哈哈大笑,必须承认凡妮是愈来愈教他著迷了。
对他的自作主张她当然会不高兴,不过相较于他对自己安危的关心,他的作法倒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凡妮只是不想让心里滋生的一丝丝甜意更形扩张而已。
“我的事情不要你多管,我自己有情报站为我调查。”她是有情报站,不过一整天担心他、急著来看他,她倒把自己的安危给忘了。当然,这种糗事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有情报站?听说研究学区新建的大楼无故倒塌了,你有办法查出是谁在恶作剧吗?”伊尔一脸微笑。
凡妮睨他一眼。
会看哪个蠢蛋去调查自己的吗?别开玩笑了!
“别人的事我没兴趣管。你这么好奇做什么?”学校不会这么快就通知他别去上课了吧?
没道理,伊尔住院的消息是封锁的。
“我是很爱校的学生。”伊尔打趣。
“是爱学校的﹃花﹄吧?”少不了又是一瞪眼。
“凡妮,你真是深得我心!”伊尔实在喜欢看她吃醋却不自知的模样。
“多谢抬爱。”凡妮当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移开视线,突然留意到病房里多出了不少东西,有水果、饮料、书籍、杂志等等,要什么都有。
“有谁来过吗?”凡妮狐疑,不相信祎祺会这么体贴,帮他准备这些东西。
“没有。”伊尔尾随她的视线,微笑著解释,“都是医院里的护士拿来的。”
虽然凡妮是有为他请了“特别护士”,可是有啥办法,谁教他长得帅,护士们争先恐后想给他特别服务,他想不要都难。
“我好像来得很多余嘛。”凡妮眯细了棕眸。
“你不必担心,我的心只属于你,谁也抢不走。”伊尔向她提出保证。
“你还有信用可言吗?”凡妮懒得睬他。
恩归恩,情归情,她不会因为他救了自己,而胡里胡涂地相信了他所有的甜言蜜语。她可还清楚记得他和校花卿卿我我的画面,也永远无法忘记芮纱是怎么死的!
“你是特别的。”伊尔湛蓝的眸子深情款款地凝视她,语调里有著一丝平时所没有的认真。
“因为我是唯一拒绝你的人,所以特别?这点我倒是可以相信。”凡妮坐进床边的椅子里,拿起一盘别人削好的水果来吃。
既然有人服务了,就不需要客气,正好拿来先当她的晚餐。
“为什么拒绝我?”伊尔挑眉。他是不认为自己被拒绝啦,不过既然当事人硬是不肯承诅受他诱惑,那就姑且依她好了。
凡妮睨他一眼,视线落回盘中的水果,拿起一块塞进他嘴里。
“人家是拿来孝敬你的,我一个人吃光了不好意思。”
“凡妮——”
“你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锦上添花。”凡妮认真吃著水果,对他的问题并不怎么有兴趣回答。
“那是说你对我很有感觉?”他有把握答案绝对是肯定的,不管她是否承认。
凡妮停止咀嚼,拿犀利的棕眸瞪他。
“我对你的感觉是反多于正,这样你满意了吗?”自大的家伙!
“凡妮,你真像个叛逆的孩子,坦白说你喜欢我有这么困难吗?”这时候他倒像个辅导老师。
凡妮像是被看穿了心事,脸上掠过尴尬,但很快就掩饰掉。
“应该说是你喜欢我吧?从头到尾追著我不放的可是你。”她反驳。
“我是很喜欢你啊。”伊尔笑嘻嘻地承认,眸底闪著促狭的光芒。
凡妮一阵脸红,深觉自己上了当。
“不吃了!”她用力放下水果盘站起身,“看来你已经好得不需要人照顾,那我就不必留下来了。”
“你应该还记得我昨天才被送进医院吧?”她以为他这身体有快速复原能力吗?真看得起他。
“就算没有我,也有一大群白衣天使等著给你温柔呵护,你绝不会是孤单可怜的病人。”
看得出来凡妮是真的打算弃他而去。
“我以为我拚死保护的人是你,而不是一群白衣天使。”他开始怀疑了。
摆明了就是拿恩情打压她嘛,这家伙还有没有更下沉的招数呀?凡妮拿怨妒的眼神睇他,重重地坐回椅子里。
“早知道被你救了绝对没好事!”声音由牙缝里挤出来,她心中有多懊悔可想而知。
“别这么说嘛,我没有救你,你会有机会知道吗?”伊尔极满意地微笑道。
“以我的冰雪聪明还怕避不过那一劫吗?”现在没有机会证实了,再自大的话她也敢说,就是看不惯他一个人自鸣得意。
“哪有人跨自己冰雪聪明的,这种话应该别人来说吧?像我这样的天才也不会夸自己聪明绝顶。”伊尔不苟同地摇头。
凡妮翻起白眼,“天才,你再说下去我要吐了。”
“为什么?你吃得太撑了吗?”还当真一副关怀的表情,只有眸底一抹促狭的光芒闪烁著趣意。
“是你的话让我反胃——每一句语!”最后一句回答了他下一个问题。
“对了,你喜欢沉默的男人。不过我不是告诉你要试著改变吗?你怎么把我的话全当成耳边风。”他抬手挑起她的下颚。
不简单,昨晚那种状况下说的话,他居然还记得。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凡妮很轻地移开他的手,避免震动他的伤口。
“乖乖当个病人,不要自讨苦吃。”凡妮提出警告。
不必怀疑,有凡妮在一旁当看护,若说要对伊尔的伤口有帮助,也只是会帮忙他伤势恶化。
※※※
威克格勒王宫“哎唷!好痛啊!我好痛啊!”日宫突然传出连声哀叫。
“不好了!快开门呀,王子妃摔倒了!快开门呀!”门板被急促的拍打作响。
两名奉王子之命坚守在门外的侍卫连忙打开门。
“王子妃怎么了?”看见海莉儿抱著肚子半倒在地上,两名侍卫吓得脸发白地赶进来。
“快快,你去请御医,你去请王后来,王子妃摔倒了,肚子疼得厉害呀!”雅纹纹一手指派一个,口气听起来十分紧张。
“哎唷!好痛啊!我的孩子……”海莉儿扭曲著一张脸申吟。
“你们还不快去!出了事谁负责呀!”雅纹纹扶著海莉儿,命令愣在一旁的两名侍卫。
“哦!快,快走!”一个如大梦初醒的侍卫拉著另一名侍卫慌乱的跑出日宫。
望著敞开的大门和两个跌撞出去的侍卫,雅纹纹放开了海莉儿。
“起来吧,人走远了。”
海莉儿赶忙站起来,脸上愉快的表情夹著得意与神气,看起来刚才是“无病申吟”。
“纹纹,没想到你的演技愈来愈好了。”令她刮目相看。
“近墨者黑嘛,有什么办法。”雅纹纹哀怨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著了什么魔,居然会帮你。”
任何人一旦听海莉儿像念经似唠叨上一天,任谁都会不计后果,只求尽快解月兑的。
“别这么说嘛,我好心带你出去玩o也!”海莉儿拉著雅纹纹偷偷模模地溜出日宫。
“被王子知道我就死定了,一个死刑犯在临死前会有心情玩吗?”真是爱说笑。
“安啦,伐尔斯判你死刑前我会先找他算帐,让我来对付他就够了。”海莉儿自信满满,与雅纹纹蹑手蹑脚、东躲西闪,好不容易避开了宫里来来往往的人。
两个人走到西恻的宫门就停住了,海莉儿藏到隐匿处,雅纹纹白了她一眼,回收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只能大叹自己“遇主不淑”,偏偏伺候了一个不安于室的王子妃,累得自己劳碌。
她叹了口气,装出匆忙的模样跑近看守宫门的侍卫。
“你们几个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呀!王子妃方才扮成宫女溜出宫了都没有到吗?还不快去找回来!”她气急败坏地吼著无辜的侍卫,心里一边直念著对不起。
“有吗?”侍卫紧张了。
“我……我没看到啊。”一名侍卫不确定。
“我也没看到……”大伙慌了,平常这西门就是宫女较常出入的地方,对于入宫的人有严密的检查,但出宫通常只要要行迹正常都自由放行。
目前宫里唯一禁止出宫的只有海莉儿王子妃,谁想到王子妃居然会扮成宫女溜出宫?!
“你们快点去找呀!王子妃是有身孕的弱女子,万一在外面发生了什么,王子会砍了你们的!快去呀!”
雅纹纹一叫,几名侍卫全慌张地跑出去找人。
海莉儿见状赶紧跑出来,和雅纹纹一起大大方方地走出宫门。
“你怎么可以把伐尔斯说得像暴君嘛,很坡坏他的形象o也。”海莉儿不禁抱怨。
“平常你自己是怎么在我面前诋毁王子的,说他霸道、专制、不讲道理,不都是你说的吗?”不念她帮忙向恩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怪起她来。
“是我说的啊,虽然这都是事实,可是你也不能敲锣打鼓的告诉那些侍卫呀,伐尔斯的人缘已经很不好了。”海莉儿一出宫,就把伐尔斯囚楚她的“恶行”全给忘到脑后了。
“王子的人缘不好是拜谁所赐呀?”雅纹纹故意睨她一眼。
“他自己爱摆酷,不关我的事。”海莉儿抗议雅纹纹用眼色污蔑她。
“你一天到晚找王子吵——”
“夫妻难免会吵架。”
“宫里的人全只看见王子对王子妃摆一张冷面孔——”
“伐尔斯就是这样讨厌。”海莉儿频点头。
“像这次你被楚足,大伙全都同情你——”
“那是当然的,我人缘好嘛。”海莉儿可神气了。
“没有人明白王子的用心良苦,因为他从来不对人解释。他的沉默,你的扮可怜,使宫里人全往你这边倒,所以众人对王子的误解,你要负很大的责任。”雅纹纹分析后,归纳结论。
“我哪有扮可怜呀?我本来就很可怜嘛,你冤枉我!”海莉儿噘起嘴。
“被误会的王子才可怜呢!”雅纹纹当真是王子的死忠派。
海莉儿瞅著她,眼光上下左右溜了一遍,露出一个神经兮兮的笑容。
“纹纹,莫非你——”
“我怎么样?”雅纹纹接下她拉长不说的尾音,觉得莫名其妙。
“你一直为伐尔斯说话,莫非你喜欢他?”海莉儿像逮著了雅纹纹的心事,两眼闪闪发光,一时间似乎忘了伐尔斯是自己的老公。
雅纹纹不曾乱了一丝气息,似已习惯海莉儿的惊人之语。
“我为王子说话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她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海莉儿不解。
雅纹纹睇她一眼,“不明白就算了,这种感觉只有必须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才能体会,你是当事人自然无法了解。”
“臭纹纹,你敢拐著弯消遣我!”海莉儿恍然大悟,叫骂著拍了她一臂。
“是谁先调侃人的?连我喜欢王子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真会瞎说!”雅纹纹立刻一眼瞪回去。
海莉儿灵眸一转,想到一件她早该问雅纹纹的事。
“那你喜欢谁?为什么我不曾听你提起过?”
雅纹纹一愣,心底自然地浮起一条人影。
“我喜欢的人高不可攀,提了也没用啊。”她低下头喃喃自语。
“高不可攀?那不是比伐尔斯更冷漠的人了。他是谁啊?”海莉儿好奇极了。
“你干嘛偷听人家说话?”雅纹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说漏了嘴,脸上一片热红,对著海莉儿满是责怪。
“我干嘛偷听啊,你又没掩住嘴巴。”海莉儿觉得很委屈。“你快说啦,他是谁?”这雅纹纹有了意中人居然也没向她通报,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你真想知道?”雅纹纹斜睨她。
“少说废话,快说啦!”都不知道她有多好奇。
“要我说也行,跟我回宫就告诉你。”雅纹纹扬起嘴角。
海莉儿闻言,对这个人名的好奇度立刻降到零点,马上摇头,丝毫不用考虑。
“不要!”斩钉截铁拒绝。
“那就算了。”雅纹纹无所谓地耸肩,“现在呢?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逛街了,还要吃东西,也要玩!”海莉儿兴高采烈的模样完全拷贝自牢里放出来的囚犯。
“先说好了,我们逛一会儿就得回宫里去,不能玩太久,你也不能够活蹦乱跳的,老忘了自己是孕妇。”雅纹纹耳提面命,可以想见她的责任有多重了。
“纹纹,我看你会未老先衰。”海莉儿不敢恭维的猛摇头。
“这我还得谢谢你的﹃恩赐﹄呢。”雅纹纹面无表情地冷讽回去。
“哎呀,我全听你的话,这总行了吧?”海莉儿吐了吐舌,对自己老是给雅纹纹惹麻烦倒是挺有自觉的。
“这是我们出来的条件之一,别说得像自己很委屈似的。”雅纹纹可不会因此大意,随便她放牛吃草。
“知道啦!”海莉儿摆摆手,然后便拉著雅纹纹往人多的闹区闯去。
※※※
榜瑞特宅邸“这个名字……”
祎祺凝目瞅著名单上的一个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
“有你认识的人吗?”伐尔斯依然是一号表情。
史维跟斐斯同时靠过来。
祎祺抬起头,“没什么,可能只是同名。”
“祎祺,依你的经验判断,我们多久可以得到消息?”史维心急地问。
或许他是有那么一丝不信任祎祺的能力吧,虽然他是伐尔斯大力推荐的人,但看著那张秀气而漂亮的脸孔,他实在很难生出信心。
“最迟两个礼拜吧。我另有要事,不过会尽快帮你调查。”祎祺若有所思。
“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伐尔斯曾经欠他一个人情,一直没看机会还他。
“我在找一批杀手,前几天我的朋友遭到追杀……”祎祺灵光一闪,眼睛微微眯起,“你们要找的公主真的是金发吗?”
“当然,这是我母后说的,绝对错不了。”史维肯定地保证。
“家祖父也是这么说。”斐斯点点头。
“是吗?”祎祺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不敢轻忽了他们提供的线索。
“祎祺,你想到谁了吗?”在伐尔斯敏锐的注视下,很少有人能够逃过观测。
“是我被追杀的朋友,不过依你们提供的线索应该不是她。”祎祺深思后说道。
对不确定的事情,他一向三缄其口。
“你的朋友是女的?你的女朋友吗?”有伊尔那样的哥哥,斐斯倒不意外外表漂亮却严肃的祎祺也有女朋友。
祎祺睇他一眼,早看穿他在想什么。
“我不是伊尔,顺便免费提供你一则新闻,那个女孩是伊尔目前猛烈追求的对象。”祎祺不疾不徐地说。
“你是说伊尔被猛烈追求?”平常都是这种模式,斐斯比较相信自己的记忆下所做的判断。
“是伊尔陷入苦恋,不必怀疑自己所听到的。”祎祺对斐斯的质疑完全可以了解。
斐斯一脸的不可思议,下巴起码掉了十秒钟才恢复过来。
“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最好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伊尔连著两天没露脸,身为他的“经纪人”,他正急著找他哩,何况现在又听到了一则旷世奇闻。
“斐斯.格瑞特先生,对侦探提出﹃寻人﹄是得付费的,你最好考虑。”祎祺不介直提醒他。
可以想见他那则免费新闻给得有多卑鄙了。
斐斯瞪起眼睛,“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最多给你九折,这是伊尔都没有的折扣。”祎祺无所谓地耸肩。
“你连自己兄弟也收费?!”他倒是忘了先问伊尔为什么也需要他这侦探了。
“不止收费,还得先付款。当然你是不必的。”祎祺面对客户一向多一份“温柔”。
斐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庆幸自己是独子了。
“我同意付费,顺便告诉我他雇请你这大侦探做什么。”语气难免嘲讽。
“没问题,待会儿告诉你。”又多了一桩生意。
“追杀你的朋友那批杀手有下落吗?”伐尔斯倒愿意提供协助。
“目前已经掌握到线索了,多谢王子关心。”祎祺谢绝了他想帮忙的好意。
“那么你应该可以尽快寻找平儿了。”史维始终只挂意这件事。
“我愿意尽力,不过有时候还是得凭运气、靠天帮忙,毕究你们已经找了十九年都没有找到。”不是说他们笨,只是别把他当成有求必应的神明。
“史维,这件事情交洽祎祺,你别心急——”
“王子!不好了,王子妃出宫,下落不明!”伐尔斯的护卫长急闯进来通报,打断了他的话。
只要事关王子妃,就算伐尔斯正在密商国家军机,他们也必须冒著被杀头的危险通报,否则一旦王子妃有个万一,以伐尔斯重视王子妃的程度,他们毫不怀疑自己会连累老父、老母及所有血亲。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伐尔斯蹙眉,湛蓝的瞳眸一下子转黯。
“宫里传报,王子妃……诈病骗走侍卫,又与贴身侍女骗过宫门警卫队,一起出宫。”护卫长细报,心里一边为守门的侍卫祈求平安。
听到雅纹纹也一起出宫,伐尔斯不怒反而安心。
“汤克,告诉那些侍卫,立刻找到王子妃,保护她回宫。”伐尔斯深沉的神色中隐含了不悦。
“是,王子。”护卫长连忙下去传讯。
斐斯瞅著伐尔斯打被冰冷的面孔微现愠怒,像是发现面具在流泪一样的惊奇。
“伐尔斯,你不回去一趟吗?”在宫中住了几日,史维倒是很清楚海莉儿对他的重要性。
“不用了,她不会有事。”伐尔斯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担心。
听他这么说,史维反而狐疑。
“你确定?”
“表哥,王子妃出宫会有什么危险吗?”斐斯真不明白史维干嘛大惊小敝,尤其在听到伐尔斯的回答后,还露出一脸匪夷所思。
甚至祎祺也发觉了史维这个人的爱管闲事。身为老公的伐尔斯都不急了,他这和王子妃完全打不上干系的局外人穷紧张个什么劲!
史维很难解释他在宫中的所见所闻,海莉儿本身就是危险的根源,还有伐尔斯对她的特别反应,这必须是亲眼目睹的人才有办法理解。
“王子妃有了身孕,总得事事小心。”史维轻描淡写地带过。
“原来如此。那要恭喜王子了。”斐斯连忙向伐尔斯恭贺。
“谢谢。”
“恭喜。”祎祺简单说道。
伐尔斯点点头表示谢意。
“那么,我还有事,斐斯,我们另外谈——”
祎祺话还没说完,门又砰地被推开,一样是那位护卫长。
“王子,刚才王子妃的贴身侍女和宫里联络,说她和王子妃走散,王子妃失踪了!”护卫长急急忙忙冲进来,传讯机都还拿在手上未关。
伐尔斯神色乍变,铁青著脸夺过传讯机。
“她在哪里失踪?”
面对伐尔斯王子的低吼,小萤幕上的雅纹纹吓得脸都发白了。
“闹……闹区……”牙齿不停打战,只能勉强说出这两个字,然后便被由萤幕上消除。
“立刻召集护卫队到闹区来见我!”伐尔斯把传讯机丢回给护卫长,下完命令人已经飞出大门。
“是……是!”护卫长赶忙跟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斐斯完全不明白伐尔斯为什么乍然色变,更教他惊愕的是,他崇拜的偶像居然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连祎祺都怀疑伐尔斯是不是突然被附身了。
倒是史维这才一脸恍然,解开方才心中的迷惑。
原来伐尔斯不是对海莉儿放心,而是信任她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