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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情挑 第八章

從那一天開始,炎皓對彤靜于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再是寵溺加無奈的,他看她的目光好冷,言語不經意的嫌惡幾乎讓彤靜于難過得想哭。她不懂炎皓為何就是不肯接受她,他常說她是個一無是處的千金小姐,為了證明他是錯的,她努力的想讓自己融人他的生活,習慣他們黑道分子特異的處事方式,但常換來他的冷嘲熱諷。炎皓並不贊賞她的所作所為,反而對她和煜焰盟弟兄走得近而暴跳如雷,結果現在她在煜焰盟里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了,炎皓蓄意的孤立了她。

「靜于小姐,不要等了吧!已經這麼晚了,大哥不會希望看到你睡眠不足的模樣的。」小王神情戒備的端了杯熱茶給她,緊張的朝門外張望著,希望炎皓不會突然出現才好。最後只要有人利彤靜于多說上幾句話,隔天都會被整得很慘,所以煜焰盟內人心惶惶,沒人敢靠近她一步。

但他實在不懂大哥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彤靜于是那麼的漂亮,個性又是那麼的甜美,他真的不懂老大怎麼能如此無情的傷她的心,誰都看得出來她很愛炎皓的。

彤靜于接過小王好心送來的熱茶,感激的道謝。人秋了,天氣也漸漸的轉涼,空蕩蕩的大廳實在讓人抵不住那股由外侵人寒意。

「你還要繼續等下去嗎?老大又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你還是先回房去睡吧!」小王看不過去的勸著,這樣漫無目的等門實在很沒有意義。

彤靜于苦笑,「是炎皓叫我叫我等他的。」

小王不解的搔了搔頭,「老大說的啊?」

彤靜于低頭望著杯里的倒影,似乎在里頭看到了一個傻子。她怎會不知道炎皓是故意刁難她,他想讓她知難而退,前幾天炎皓還故意喝醉酒,藉酒裝瘋的說了一大堆難听的話,但她忍不住假裝沒听見,不讓炎皓看見她的脆弱。

大門被人用力時踢開,門撞到牆上再反彈回來的巨大聲響驚醒了沙發上的兩人,彤靜于猛抬頭即看到炎皓那雙陰暗的黑眸中,她沉默的站起身,走到炎皓的身旁想為他拿外套,他雙眼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小王則手足無措的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炎皓看著她一到身前,冷然的臉上毫無表情,在她伸手想接過衣服時,他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對上她驚惶的眼,雙唇即蠻橫的覆了下來。

他並不是在接吻,冰冷無情的嘴幾乎咬破她的唇,炎皓似乎想藉著親吻的動作來羞辱她,彤靜于忍著痛,順從的偎在他懷里。

發覺她並沒有抵抗後,炎皓放開了她的嘴,抵著她的雙唇緩緩吐出熱氣。彤靜于睜眼迎上他陰郁的冷眸。

「我以為你耐不住寂寞,找上別的男人了。」他低哺著,濃重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

彤靜于噗他話里強烈的鄙夷瞪大眼,「你怎能暗示我……炎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小王嚇得「咚」一聲跪在地上,舉起右手顫聲發誓,「老大,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我和靜于小姐真的什麼都沒有,我可以發誓!」

炎皓轉頭看著她憤恨的神情,被怒火染紅的雙頰、煙煙生輝的美目,她連生氣都是如此動人。

「算了。」他惱怒的推開了她,闊步走上摟。

彤靜于難過的瞪著他的背影,憤怒過後的空虛讓她有想掉淚的沖動,她眨了眨眼,將淚水吞回去。

姚浚將一切看在眼底,他搖頭嘆了口氣,真傻!兩個人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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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皓並沒有惡聲惡氣的趕她走,他只是用很冷很冷的態度,一點一滴凍結彤靜于對他的愛,這比怒罵她更讓她難受,以往她還可以黏到他身上撒撒嬌,但她現在根本不敢踫炎皓,因為怕自己會在他冰冷的無情的眸光下凍傷。

經過多天的不聞不問後,彤靜于發現炎皓改變了作法,而那情況已然超出她所能忍受的範圍了。

他帶了女人回來。

彤靜于驚愕的站在原地,無法置信的看著那掛在炎皓身上的女人。

煜焰盟今天聚集了不少的弟兄,但彤靜于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男人。他摟著妖燒的女人進門,嬉鬧調笑的暖昧言語回蕩在整個大廳中,炎皓一點也不在意此舉是否會在手下面前失了形象。

筆作冷靜的面孔消失了,彤靜于壓抑著滿腔怒火沖到他面前,質問道︰「她是誰?」

炎皓居高臨下的脾睨她,似乎沒有打算解釋,倒是他身邊那濃妝艷抹、胸部大得快從緊身衣中彈出來的妖女開口了,「她是誰呀」妖女嗲聲看向身旁的男人,「皓,她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說煜焰盟從不讓女人進來的嗎?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

彤靜于為她嘔心做作的樣子掉了滿身疙瘩,她抬頭瞪向炎皓,「她是誰?」不容回避的畫硬語氣堅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炎皓瞥了渾身凝滿怒火的人兒一眼,嘲弄著反問道︰「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你不過是個情婦罷了。」

彤靜于慘白著一張臉,炎皓居然當眾羞辱她,她當然知道情婦是何等不受尊敬的地位,但她天真的以為炎皓不會這麼對她,她雖然時常戲稱要做他的情婦,但那並不是真的,她最終的目的只是想擄獲他的心罷了!如今炎皓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看得她幾乎發狂,炎皓想宣告情婦地位低下,讓她受委屈。事實是如此不堪,親眼看到才知她根本無法和別的女人分享他。

妖女顯然把當炎皓情婦這種身多,看成是份殊榮,她滿臉訝異,「炎皓,你從不養女人的不是嗎?」正因為沒有人能拴住他,所以她們那群姊妹們才不致心理失衡,因為每個女人都有機會得到他的「臨幸」。

炎皓勾起她的臉輕笑,但笑意卻未達他的黑眸,「因為她半夜老是爬進我的房間求我收留她,我也不能太不通情理。你擔心個什麼勁兒?我還不是讓你欲仙欲死的,你怕我不夠用嗎?」

她被炎皓充滿暗示性的話逗得咯咯笑,看在彤靜于眼底簡直像有人拿刀刺進她胸口一般,她不甘示弱的瞪著炎皓,想看出他緊鎖的黑瞳中可有一絲憐惜?

看向那幾乎是掛在炎皓身上的妖女,彤靜于氣憤的拍開她緊纏的手,粗魯的推開她。

「你干什麼呀?」妖女被她拉扯得很不爽,她也不甘示弱的推了回去。

彤靜于被她尖銳的五爪推得倒退好幾步,她難過于炎皓居然沒有伸手幫她,還眼睜睜的看著她任那妖女欺負。

「炎皓,你到底想說明什麼?你說清楚!」她幾乎心碎的朝他吼道,他正在扼殺她的感情,他知不知道?

炎皓的唇蠕動著,但終究沒有說出口,無形的高牆瞬間隔開了他們彤靜于在對岸遙望著他剛硬的臉龐,一可心瞬間碎成兩半。

「這里豈容你大呼小叫的?」妖女簡直將自己當成了女主人,盛氣凌人地指責彤靜于。

強烈的自尊使彤靜于不甘屈居弱勢,她凝起臉,

「你是憑什麼身分說話?這里還輪不到你開口。」

女人臉上掛不住了,遂老羞成怒,「少故作清高了,你也不過是個讓人睡的免錢的賤貨——」她的話被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妖女撫著臉,發狂的瞪著彤靜于。

「你這個賤女人敢打我?」她張牙舞爪的就要沖上去,舉手即要回敬彤靜于一巴掌,一股強硬的力道攫住了她的手,幾乎捏碎她的手腕。

「誰準你踫她的?」炎皓陰狠的警告隨即響起,用力扯下她的手。

妖女見風轉舵,隨即放柔了聲調,嗲聲嗲氣的偎在他胸前,「皓,你也看到了,是她先打我的,人家氣不過嘛!」

彤靜于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她走到緊黏在一塊兒的兩人面前,眼楮只盯著炎皓,完全漠視那妖嬈女子的存在。

「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我要听到解釋。」她受不了別的女人踫他,炎皓可以大聲吵、盡情罵,但就是不要踫其他的女人,她會受不了。

「我做什麼事還要向你報告嗎?」他臉上依舊毫無表情︰「我對你沒興趣,想換換口味也不行嗎?如果你寂寞難耐,大可去找齊桓宇或別的男人,我不介意。」

「我說過我跟他沒什麼,你不要再提了!」憤怒的反駁後,彤靜于幾乎哭了出來,炎皓三天兩頭就拿這件事來嘲諷她,令她好後悔拿齊桓字來氣他、引他吃醋。簡直是作繭自縛。

炎皓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舍,但他硬是狠下心來羞辱她,「隨便你怎麼說,我目前對你沒興趣,我現在的新歡是她。」他健臂一摟,將身旁的女人攬進了懷中。

彤靜一心痛的看著那一臉得意的女人與炎皓無一絲溫情的眸子,她深吸一口氣,企圖挽回最後一點希望,「你騙我的對不對?她也是來幫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們之間根本什麼也沒有。」

女人無可抑止的放聲大笑,「少天真了,小妹妹,勸你還是乖乖回家,這種游戲你玩不起的。」

「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她還小,你成熟多了,技巧也高明多了……」炎皓捏捏她多肉的臀,故作下流樣的親了親她打了厚粉的臉頰,當場和那女人打情罵俏起來。

彤靜于氣得一把拉開了她,站上前用袖子猛擦炎皓的雙唇,「不準你親她!不準……」她淚流滿面。

炎皓無情的推開她,「不要鬧了!」

彤靜于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無法置信的雙眸直瞅著炎皓,他竟然推她?

他眼里瞬間升起一抹愧疚,他不是故意傷她的,炎皓握緊了雙拳克制她的沖動,硬是撇過頭去。

彤靜于坐在地上嗚咽出聲,炎皓一點兒也沒有扶她的意思,他真的這麼狠心?他怎能這樣對她?

這一幕看在眾人眼底,雖然替彤靜于打抱不平,但因對方是炎皓,他們誰也不敢插手。

倒是姚浚看不過去了,他牽起了彤靜于,不滿的看炎皓,「她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禁得起你這樣粗魯的對待?」

「不必你來多嘴!」炎皓老羞成怒的吼回去。「跌倒了自己爬起來不會嗎?干嘛像個小孩子似的耍脾氣!」他氣自己傷害了她,卻又不禁語出嘲諷。

滿懷的委屈加上他傷人的話,彤靜于忍不住放聲大哭。「炎皓,你這個混蛋!」

她抹去淚水,哭著跑上樓去,在她身後,炎皓不經大腦伸出手只徒然抓到了一團空氣……

沒人敢說話,炎皓的臉瞬間變成慘白一片。

「哼!這樣就哭,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我就不會笨得去惹你生氣。」得勝的妖女嬌聲地偎進炎皓懷中,現在看還有誰來跟她搶?

「滾出去!」炎皓咆哮著扯下她的手。

她被炎皓狂怒的神情嚇到了,「是你找我來的,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呀?你把老娘當什麼了?」

「阿德,攆她走!」炎皓頭也不回的命令道。

「是!」阿德巴不得趕這女人走,都是她害靜于小姐哭的。

不一會兒,空蕩的大廳只剩下炎皓一人,滿室的孤寂映照在他痛苦煎熬的身影上。這回終于逼走她了,他的目的達成了,他悲哀的幾乎有想放聲大笑的沖動,看看他做了什麼好事,這下她肯定恨死他了。

炎皓覺得全身仿佛被掏空般好累!這樣也好……這樣她好……這樣就行了……他在心底嘲弄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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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彌漫的花世界是,幾只采花蜂埋在女人胸前,嬉鬧著很難听的話語,惹得女人們笑得花枝亂顫,而男人們則拼命吹鼓著自己的能力,希望能引得女人甘願和他共度一夜。

這其中只有一個坐在角落猛灌烈酒的男人未加入他們的行列,他拒絕了女人的服侍,自虐似的猛灌酒為麻痹所有的神經。

「炎老大,別只顧著喝酒,會傷姑娘的心喔!」一旁有人鼓噪著,女人們曖昧的掩嘴偷笑。

炎皓似沒听到的繼續喝酒的動作。

「方老,人家小伙子沒把你放在眼底喔!」有人惡意的挑撥離間。使那被稱為方老的男人臉上掛不住,老臉漲得一片通紅。

「炎皓,我看你年輕不懂事,不跟你計較,但你一整個晚上只顧著喝酒,似乎沒有談這筆生意的誠意。」

炎皓醉意甚濃的瞥了那只會鬼叫的男人一眼,「談不好就不要談了!」他倒在沙發里,覺得今晚喝夠了,應該可以得個好眠。

「媽的!你說什麼?」方老身邊的護衛拍桌而起,盡責的扮演他忠犬的角色,汪汪亂叫。

姚浚銳眼一掃,以眼神制止了所有人的動作,「炎皓最近心情不好,如果有冒犯,請方老海涵,但如果你還想和我們合作,就等明天炎皓清醒點再來找他談吧!」

姚浚一彈指,手下兄弟立刻進來把喝得爛醉的炎皓給架了出去。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人計較。」有人搭起了梯子,他當然得順著台階下,他們還得仰仗煜焰盟的勢力吃飯呢。

姚浚拎笑一聲,瀟灑的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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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沙發說法好。」姚浚指揮著手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將炎皓放在長沙發上。他揮退了弟兄,逞自坐在另一張單人椅上,從口袋里掏出了煙點上。

棒著煙霧,他看到了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

「煜焰盟的老大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變成一個酒鬼了。」姚浚淡淡的譏諷,滿臉不贊同的神色。

「閉上你的嘴!」炎皓動也不動,眼皮未掀,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甭獨的狂潮幾乎淹沒了他,多少次午夜夢回,他腦海里總是浮現彤靜于傷心欲絕的臉龐,他渴望用自己的雙臂緊緊擁住好,告訴她他不是故意要傷她的心的,但夢中他總是無情的拂袖而去,任他絕望的哭倒在地……

她現在過得好嗎?她離開也有一個多月了.他不敢去看她,因為怕自己努力的心血會毀于一旦,他會克制不住內心的渴望,不顧一切去奪回她。

炎皓告訴自己,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她好,她不是屬于他的,她屬于另一個更好、更疼她的男人,一個家世背景都足以匹配她的男人,早在一開始他就不該痴心妄想能擁有她,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該有這份認知的……但,騙誰呀!他愛她愛得心都痛了,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那會令他嫉妒得發狂,他都沒踫她了,別的男人怎麼可以踫她?他會拿槍轟掉那人的頭。

懊死!炎皓暴躁的坐起身,爬梳著頭發,翻出酒櫃中的酒繼續猛灌,一手煙一手酒,他簡直到了嚴重自虐的地步。

「既然這麼想她,去把她帶回來不就好了?」姚浚挖苦道。

炎皓狠瞪他一眼,「叫我放她走的不是你嗎?」

「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嗎?」姚浚忍不住取笑。

炎皓氣憤的朝他砸杯子,玻璃酒杯摔到地上立刻分尸,姚浚偏過頭,哀嘆它生命的短暫。

「你還在擔一些不必要的心嗎?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你還不能肯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

「你想說什麼?」蒙上一層冰冷惱勢的黑眸直瞪向那老愛耍嘴皮子的姚浚,炎皓不知道姚浚竟是這麼的羅唆,而且熱衷猜迷游戲。

「我說可以收起你那不必要的自卑情結了。」姚浚淡笑道,「千金嫁流氓根本沒人在意,你何必耿耿于懷?」

炎皓的眸子斂去一切溫度,冷然的目光說明了他的不悅,他的感情世界不需要姚浚來批判。

「別生氣,我只是看不慣你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你自己導演的那場戲成功的逼走了彤靜于,再在還來後悔做什麼?你傷害自己來贖罪,她又看不見。」

「多嘴!」這回他連酒瓶都砸了過去,不知是酒精的關系使他失了準頭,還是姚浚身手了得,炎皓連著兩次都沒能砸碎姚浚的頭,

看著炎皓謀殺的行為,姚浚只略微挑了挑眉,繼續揭他的瘡疤。

「冥焰盟總堂主的位置不是平空得來的,當年你有能力打這下片江山,怎麼會保護不了一個女人,你以為還有誰敢向煜焰盟的大哥挑戰?如果你真愛彤靜于應該盡一切能力去保護她,而不是將她推得遠遠的,連試都不敢試就落荒而逃。」

炎皓被他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真的做錯了咕?他以為這麼做是在保護她,但卻只是將兩人都推進痛苦的境地,在情感的戰場上,他真的連開始都還沒有即掛白布投降了?

姚浚捻熄了煙,施施然走了出去,化膿的傷口他替炎皓割開了,雖然很痛,但他會痊愈的。

抬頭看向暗暗的天幕,星子布滿天空,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姚浚嘆口氣,希望炎皓的前途也能像這樣一片光明。回頭瞥了眼身後的男人,唉!還在發呆,看來打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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