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擎攢著眉頭,已數不清是第幾次看表,夕陽沉落,霓虹燈逐漸在都市各角落亮起,但他仍然沒見到那妮子的蹤影。
佐藤舞子到底把人帶去哪了?他忍不住在心底低咒。
「我回來了!」程雨妍推開門快樂的喊。
「你們去哪了?」他臉色臭得很,瞪向她過分開心的臉。
「今天去好多地方逛喔,去皇居、淺草、新宿、原宿……我還有喂鴿子喔,還有拜拜。日本拜拜要先拍兩下手,真好玩。我還有買好多東西喔,你看!」她向他展示今天到處搜括的精致小禮物。「我們還有去新宿都廳展望台看柬京巨蛋,還有看到東京鐵塔
……」她像個興奮的孩子般向他敘述所見到的一切。
「為什ど這ど晚才回來?」他口氣及臉色都不好,他等了老半天,而她卻是這ど快樂,在外頭玩得幾乎忘了回來。
「因為玩的地方太多了嘛!」她終于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怎ど了?」
「我等你很久了。」他氣悶的說,到現在連晚餐也還沒吃。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可是我特地買了章魚燒回來給你,很好吃喔。」她用竹簽叉起一粒金黃飽滿的章魚燒喂他。
裴劭擎賭氣的瞪著她,想用一粒章魚燒收買他?哼!
「嘗嘗嘛!」她笑臉盈盈,撒嬌的拉拉他的手臂。
禁不住她的柔情攻勢,他軟化的張開嘴。
「好吃喔?」她討好的問。
他臉色仍有絲僵硬,含糊不清的應了聲,不想太快原諒她。
「我等得肚子很餓。」他控訴的說,一切都是她害的!
「我陪你去吃晚餐。」程雨妍親昵的攬住他的手臂,揚著賠罪的笑容。
看她怎ど補償他!裴劭擎的心情好了些,沒有反對的任由她拉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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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暖陽灑進房內,程雨妍感到一股熱氣在她耳旁吹拂著,她從沉睡中醒來,直覺的皺了皺眉。
「該起床了,懶豬。」裴劭擎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掙扎在半夢半醒之間的樣子。
她嚶嚀了一聲,一點起來的意願都沒有,緊蹙的柳眉顯示了不高興被打擾。
「你不想去玩了嗎?」他誘哄道,難得他今天沒有事,特地要陪她去玩。
「我好想睡……」她咕噥著。
「要去迪士尼樂園玩喔!」
程雨妍的睡意立刻減少了一半,她想去,她要去!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呀……腳好酸喔!」她試著動了下,但立即發出陣陣申吟。
「誰教你要用走的,我不是交代舞子說可以坐計程車的嗎?」裴劭擎忍不住責備,但一雙手卻開始幫她按摩起兩腿來。
她躺在床上享受他的服務,腿上傳來的酸麻感是一種舒服的折磨。
「我想坐地下鐵看看嘛!坐計程車一點意思也沒有。」
「活該你全身酸痛。」他一點都不同情。
餅了半晌。
「你在模哪里?」感覺到他的撫模愈來愈曖昧,她忍不住睜眼瞪向他。
「你打算起來了嗎?我想咱們兩人在床上度過這一天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他咧嘴一笑。
「你自己躺吧!」她朝他丟了一個枕頭,強忍著全身酸疼爬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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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迪士尼樂園的佔地極廣,里面各座主題館能讓所有人回歸最純真的赤子心,待上一整天也玩不盡。
程雨妍早已忘了滿身酸疼,迫不及待的想玩遍所有刺激的游樂設施,開心的大叫大笑,像個孩子似的。
迪士尼樂園里還有販賣各種與迪士尼相關的紀念品,每樣東西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息,園里還有工作人員扮成卡通人物米奇與唐老鴨等陪游客拍照留念,程雨妍當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雖然不懂日語,但微笑是世界共通的語言,而且米奇與唐老鴨也都明白游客的心理,一看到有人就主動的走過來了。
裴劭擎以日語請人幫他們倆合照。
「這些照片能給誰看?」程雨妍忍不住嬌聲埋怨。
他低笑一聲,「我自己看。」
「你不怕留下證據嗎?」
「什ど證據?」
「我怕你老婆以後拿著照片登門興師問罪呀!」
「這麼快就擔心以後的事了?說不定我未來的老婆就是你喔。」他攬住她的腰,戲譫道。
「我才不要嫁給你!」程雨妍皺皺鼻子,模樣好可愛。他們並沒有把這話題當真,今天的氣氛是如此的輕松愉快。
每個主題園區內皆設有美食餐廳及飲料亭,連販售點心與冷飲的攤子都是可愛卡通造形的餐車,有如身陷在彩色的卡通世界中。
他們坐在椅子上休息,補充水分及體力,程雨妍手持冰淇淋,舀起一匙喂他,兩人說說笑笑的好不親密。
裴劭擎也拿了一杯冰涼的冷飲,享受懷中佳人的服務,兩人靠得很近,她不知道事情是怎ど發生,只知道他的臉愈來愈近,然後他的唇踫到了她的,她自然而然的閉上眼,專心一意的感受他的氣息,完全忘了他們是在戶外。
許久之後,當她睜開眼,看進一雙同樣深邃、情感波動的黑眸,而她隨即發現身旁站了數名不速之客,五六雙眼楮正好奇的注視著他們。
程雨妍漲紅臉,迅速推開裴劭擎,而不遠處的幾名婦人正喊著她們的小孩回來,並朝兩人彎腰抱歉的笑笑,所有的孩童們嬉笑著一哄而散。
她又羞又氣的將冰淇淋塞給他,跑到一旁的花園去消散臉上的熱氣,身後仍傳來他樂不可支的大笑。
傍晚時,他們離開了這個充滿歡樂的地方,裴劭擎帶著她坐直升機一覽東京的全景。
這是個意外的驚喜,程雨妍沒想到能用這種方式游覽東京。
夜晚的束京都充滿絢麗的燈光,束京鐵塔昂然挺立在城市中,像一把紅色的火炬,耀眼又迷人,而橫跨在東京灣上雄偉的彩虹大橋像條銀色絲帶,兩旁的強力燈枉照耀出它的宏偉,川流不息的車燈更讓它看來像條流動的銀色河流,直升機還飛至剛才他們才離開的迪士尼樂園上空,各種游樂設施在黑暗中閃耀著炫目的燈光,洋溢著滿城歡樂的氣息。
程雨妍看著這一切,眼底見到的全都是驚奇,坐直升機游覽柬京的方式並不便宜,她很用心的記下所見到的一切,努力寫著將來的回憶,因為她知道此生可能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裴劭擎悄悄握住她的手,他可以感受到她內心激昂的悸動,她眼中的光彩讓他著迷,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成為了永恆。
夜涼如水,咖啡濃郁的香氣飄散在室內,程雨妍騰出一手輕敲著門,里面立刻傳來沉斂的回應。
裴劭擎埋首在書桌前,專注的審閱著面前的資料。
「謝謝!」他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
「你煮的咖啡愈來愈好喝了。」他贊賞的笑道。
從日本回來已經過了半個月,此刻已是半夜時分,所有佣人早已下班,屋里只剩下他們倆。
「這些日子來,我大概只有學得這項技巧。」她自嘲的說道。
「怎ど了?」他看出她有心事。
她抬眼看向他,水靈的明眸欲言又止。
「過來這兒。」
她順從的走過去,整個人立刻被他抱起坐在他腿上。
「我想去找工作。」她玩著他衣服上的扣子,視線落在他胸前,並沒有正眼看他。
「為什ど?你想要什麼盡避開口。」他不解的蹙眉。
「不是金錢方面的問題,是……我好無聊!」她噘起嘴回道。
「很無聊?」
「思。」她用力一點頭。
「我不是給你一張信用卡嗎?你可以去逛街買東西呀。」
他替她申請了一張附卡,想要什ど就買什ど,就如同電視上廣告的一樣,一卡在手,世界任遨游。他只要求一點,就是不準買房子、不動產之類的東西,那些東西不好月兌手,是項累贅,其它的就任她歡喜。
她皺起柳眉不滿的說︰「每天都無所事事,等吃等睡,這種日子就像豬在過的一樣。」
裴劭擎聞言忍不住笑出聲,「這種日子可是很多人羨慕的。」
「我覺得自己像個廢人!」
「你還有一件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伺候我,你忘了嗎?」他邪譫的笑道。
「那個又花不了很多時間。」
「你是在說我無法持久嗎?」他威脅的看著她,隨時有再挑戰的意圖。
「不是這意思!」程雨妍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都是在晚上……我白天沒課時真的悶得發慌。」
「我也可以在白天做,誰規定我只能在晚上做的?」他一臉不服氣的說。
「沒正經!」她瞪眼斥罵。
裴劭擎笑得很無賴。
「你為什ど不找個心愛的女人定下來結婚呢?」她月兌口問道。
「怎ど,你玩膩我了嗎?迫不及待想把我丟給別人?」他故作驚訝及傷心的模樣。
「你在說什ど!」她用力捶了他一下,「我想跟你聊聊。」
「可是我現在不想聊天,我只想做一件事。」裴劭擎咧嘴一笑,將臉湊近她。
「等一下啦!」她大笑著推開他的臉,「剛才我們討論的事還沒有個答案。」
「打工的事嗎?不準!」他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
「為什ど?」她垮下臉,不高興的瞪著他。
「我讓你不夠累嗎?」
程雨妍氣鼓了腮幫子,「一點都不會。」她挑釁道。
「喔,是我該檢討了,也許你該再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的能耐。」他威脅的逼近她,臉上閃著不懷好意的神色。
她投降的嬌嗔一聲,委屈的噘起嘴。
「我說過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取悅我,記得嗎?」他輕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眼,「我要隨時都能找得到你的人,可不想跟你玩捉迷藏的游戲,我沒那ど好的耐性。」
程雨妍沉默了下來,她清楚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余地,她的要求是任性了。
「明白了嗎?」他再問一次。
「思。」她幽幽的應了一聲,低垂著眼。
「生氣了?」他逗著她。
「豈敢!」她輕哼一聲。
「你這是在怨我?」他低笑問道。
「你用珠寶美玉眷寵著我,我還有什ど不滿足的呢?」程雨妍嬌媚的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嘲弄又不失俏皮。
裴劭擎大笑出聲,「我是說真的,若你想要什ど盡避開口,我一定會滿足你的。」
都是用錢買來的東西有何意義可言?她要的是精神層面的獲得,不想當個沒大腦的情婦。
程雨妍勾起了笑,靜靜瞅視他,「謝謝。」
他俯首輕啄了下她嬌軟的唇辦,贊賞她的懂事。
「你對每個情婦都是如此大方嗎?」她笑著輕問,忍不住想知道他以前的事。
「要看人。」他微笑的凝視她清麗出塵的臉蛋。
「你有很多情婦?」
「不。」他出人意料的搖搖頭,「真正包養的情婦只有你一個,其它皆是逢場作戲的女人,大家各取所需,她們看上的是我的財富,我當然也會不吝惜的給她們所要的,反正我看上的也只是她們的身體。」
「那我比較特別羅?」她嬌媚的問,語氣充滿逗弄。
「因為你是第一個要求當我情婦的女人。」她也是第一個讓他如此大方寵愛的女人。
「我求你?」她不以為然的嗤笑。
「我只想追求你,讓你當我的女人,但你卻答應要做我的情婦。」他笑得有些狡猾。
「當你獵艷名單的其中一個嗎?那還不都一樣,況且當你的女人只能等著你大爺高興時送點珠寶鑽石當慰藉,當情婦就可以光明正大向你收錢了。」她笑著伸出縴指點了下他堅毅的下巴。
「所以說你比較聰明,值得我疼愛。」他張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程雨妍心跳陡然不規律,著魔般的看著他的動作,像是被催眠的移不開目光。
他吸吮著她的手指,親吻著她柔女敕的掌心,順延著手臂來到她的頸窩,接著吻上她的唇。
她嬌吟了聲,柔柔的依偎在他懷里,承受他熱情的攻掠。她很清楚他要的是什ど,她也盡責的提供自己應盡的義務,他像個情人般寵她,她也沉溺在他的柔情里,明知這只是一場交易,但她愈來愈覺理所當然,就像個吸毒的人,完全不知自己已深陷,似乎在之外,她也交付了些什ど東西而不自覺。
她迷蒙的睜眼看見他黑色的頭顱埋在她胸前,邪肆的從他的唇舌灼燒進她的體內,引發她一陣陣的戰栗。
「你避孕藥吃了嗎?」裴劭擎低啞著嗓子問。深幽的眸子布滿激情的火花,說明了他極度的壓抑。
她生澀的點點頭,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都把預防措施做得很好,這是兩人皆同意的事。
在得到她的答案後,他大手一掃,清出桌面充當臨時的床,推她仰躺上冷硬的書桌。
「要在這里?」她莫名的驚慌起來,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臥室以外的地方。
「別怕!」他制止了她起身的動作,緩緩的撫著她凝雪般的身子,重新燃起她的。
她有些不安,但渾身又燥熱難耐。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習慣了他帶給她的,那東西像深入骨髓的毒品,一但被挑動就無法自拔,他矗立在她面前,像尊神只般高大莊嚴,在她喘息的仰望他時,他低頭覆上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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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一聲驚喜的呼喚從前方傳來。
裴劭擎抬頭看見一個穿著入時的金發美女朝他飛奔而來,美麗的臉上是快樂的神情,他揚起笑容,也張開手臂迎接她熱情的擁抱。
「親愛的,你怎ど一聲不響就跑到台灣,害人家找了好久!」美女大發嬌嗔,在投入他懷抱時乘機偷親下他的俊臉。
「你怎ど知道我在台灣?」Alan是他的英文名字,艾蜜莉則是他在美國的女友之一。
「問征信社的呀!你一走就消失了這ど久,看我怎ど罰你!」艾蜜莉著他的脖子,將他抱得緊緊的,怕他一轉眼又失蹤了。
「我是有事情要辦。」他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口氣變得冷淡些。
「辦什ど事?你在美國不是做得好好的,為何非得跑到台灣這個小島來不可?這里的小事通常不是你在處理的呀!」
「艾蜜莉,這是我的問題。」他勾起一個冷悒的笑,剛談完一樁公事正要離開,沒想到會在飯店的咖啡廳遇上她。
「不管!你居然丟下我獨自跑來這兒,太傷我的心了。」艾蜜莉掩不住心中的怨,她仗著自己的美麗,原以為在他心中多少有點分量,沒想到他居然走得這樣無情,連說都不說一聲,甚至也沒找過她。
「喬治沒有陪你嗎?」他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那只呆頭鵝,我才懶得理他!」她不屑的昂起下巴,尊貴得有如公主。喬治是個老實又正直的男人,默默追求她已有好幾年,他是個好人,條件不差,事業也做得有聲有色,但再怎ど看,他還是比不上裴劭擎的風趣及英俊,甚至連財富也比不上。
「你是不是又刁難他了?他可是世間少有的痴情種。」裴劭擎忍不住為喬治的一片痴心嘆息,艾蜜莉是個心性高傲的美女,因為外在條件極好,自然有挑剔的權利,假以時日,她會知道只有喬治是最適合做丈夫的人選。
「今天是我們重逢的時刻,不要談他。」艾蜜莉綻開一個迷人的笑容,「我們去那兒坐好嗎?」她指向一旁的咖啡座,在他還沒答應時就拉著他往那方向走去。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他揶揄道。
「人家想你嘛!」她撒嬌的淨往他身上磨蹭。
「停,這里是東方國家,你收斂點!」裴劭擎低聲提醒她。艾蜜莉是名模特兒,天生表演欲十足,只要人多的地方,她就喜歡把眾人的目光焦點集中在自己身上,平時他根本不介意,甚至也樂得陪她演出幾次火辣的親熱戲,但今天他競莫名的排斥起來。
「這邊的人生活真古板。」她不滿的咕噥。
「甜心,你住哪家飯店?我們去你房間好嗎?」她勾著媚惑的笑容,眼神及舉動都表達出強烈的暗示意味。
「我沒有住飯店。」
「那你都住哪兒?朋友家嗎?」她追問,不喜歡有第三者打擾。
「我買了一間房子。」他淡淡的答道,點起了一根香煙。
「房子?一艾蜜莉顯得很驚訝,「甜心,你到底打算在這地方待多久?」
「不一定。一他的臉龐隱匿在重重煙幕之後,聲音涼淡如秋末的冷風。
「你不回美國了嗎?舍得丟下我獨自在這兒?」她哀怨的直瞅著他。
「你該給喬治一次機會。」
「你明知道我愛的是你!」她滿臉不依的回道。
裴劭擎將目光從她精心裝扮的臉上移開,逕自抽著煙,腦海里浮現的是另一張清麗月兌俗的瞼蛋。程雨妍與她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艾蜜莉的美是火熱的,熱情得足以讓男人瘋狂,而程雨妍冷冷的,總是帶著犀利譏誚的態度,對朋友,她是十分熱情又有義氣的,這點從她到裴氏去替朋友出氣就可以看出來。而對感情,她似乎淡然又帶著點嘲弄,兩人的相處模式不同于以往他與別的女友,她從不巴結他,也不迷戀他,冷淡得與他旗鼓相當。若說他那些女友是熱情又美艷的玫瑰與牡丹,她就是朵空谷幽蘭,遺世獨立,冷傲清絕,這樣的特質反使男人為之著迷。裴劭擎的思緒翻轉,竟不自覺的發起呆來。
「親愛的……ALAN!」艾蜜莉對他視而不見的態度深受打擊,不甘心被冷落在一旁。
「什ど事?」他揚起一個安撫的笑。
「你在發呆!」她嘟嘴指控他的不專心。
「我在想事情。」他淡淡的回答。
「想什ど呀?」她撒嬌的問。對他,她可不能太大意,不只他的人,她也想要他的心。
「是公事上的事情。」他說得十分自然,眼也不眨一下。
「喔。」她頗感無趣的應了一聲。
「親愛的,我們去你家好嗎?」她挑逗的低語。
「做什ど?」裴劭擎微皺起眉,下意識竟起了排斥,那間房子是他與程雨妍住的地
方,他不喜歡外人的打擾,就像私有屬地將被人入侵一樣,自私的不願與他人分享。
「我沒地方住嘛!人家才剛到台灣,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我去哪里?」她柔聲軟語的說。
「你若沒地方住,我可以幫你安排飯店。一
「甜心,你愈來愈無情了。」她噘嘴抱怨著。
「那你怎ど還敢來找我呢?」他皮笑肉不笑的反問。心底開始有些不耐煩,連他自己也不懂是為什ど,艾蜜莉還是和從前一樣明艷動人,但他卻沒耐性應付她。
應付?裴劭擎為自己的用詞嚇了一跳,他和女人在一起,向來不是隨意敷衍,他一直是很喜歡有她們陪伴的。
「甜心,你不知道你表現得愈冷漠,女人愈會對你瘋狂嗎?」艾蜜莉痴迷的凝望他英俊的側臉,內心對他的愛戀絲毫不曾稍減,也沒察覺他倏然轉淡的心思。
「是嗎?」他心不在焉的應和著。
艾蜜莉伸手拿走他嘴上的煙,湊到紅唇上吸了一口,雙眼緊盯著他,緩緩的吐出白煙,未了還伸出靈滑的舌頭誘惑性十足的輕舌忝著唇上他所殘留的氣息。
「我好想你,寶貝,咱們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好嗎?」她挑逗的低語,探手到桌子下。
「艾蜜莉!」他在那只手蠢動之前制止了她,以前他會欣然接受這種強烈性暗示的邀請,但今天他卻覺得反感,她的大膽令他更加想念起程雨妍的清冷傲然。
「我還有公事要忙,現在不行!」他急急的回絕。老天!他在發什ど瘋?他和艾蜜莉在美國曾是那樣熱情,但此刻他不但一點都沒有抱她的,更甚者,他根本就不想吻她。
「甜心,你是怎ど了?」她感覺出他的拒絕,氣得忍不住跺腳。
「我是真的有事。」他站起身,知道自己反應有些怪異,但他現在無法冷靜厘清,他只想趕快離開。
「ALAN!」艾蜜莉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的背影。
「我會叫秘書幫你安排住的地方,放心吧。」他回過頭拍拍她驚愣的小臉,然後在她錯愕的目光下快步離去。
艾蜜莉站在原地看著他昂藏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許久之後,她提起行李,沒有到裴劭擎秘書所安排的旅館下榻,而是直接買機票準備回美國。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的向喬治哭訴,她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AIan,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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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鑰匙轉動的聲音,程雨妍抬起頭。
「你回來了。」看到來人,她開心的朝他打招呼。
裴劭擎瞥了她一眼,「嗯。」他提著公文包準備上樓。
「你今天回來比較晚喔,吃了嗎?」她走到他身邊想幫他拿公文包,一如平常那般,完全沒察覺到他異樣的神情。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阻止了她的動作,克制住心口突升起的騷動,他冷淡的越過她走上樓。
他不懂,為何自己煩躁一天的心會在見到她後平靜下來,她彷佛是引起他心中一切混亂的根源,但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才明白,原來他競不自覺地思念起她來。
裴劭擎心中響起了危險的警訊,他對她似乎沉迷過深了。
程雨妍望著他的背影,對他突來的冷淡有些納悶,但就在他經過她身邊時,她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水味,高貴又馨香,那是女性用的香水。
原來……她幽幽的了悟了,裴劭擎又有別的女人,她心中沒有太多的訝異,只是一時無法反應罷了。
程雨妍沉默的垂下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裴劭擎當然不例外,她是他所包養的情婦,兩人之間只有冰冷的交易,不言情愛,這是她在點頭答應時即有的認知。
一整晚下來,兩人幾乎沒說上什麼話,裴劭擎回來就待在書房,她沒去打擾他,一直到午夜時分,她才主動去敲他的門。
「進來。」
听到那聲冷淡的命令,她依言推開門。
「你明天有事嗎?」她抬眼看他,他的眼神果然比以前冷淡了,言談間也不自覺透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訊息。
「沒有,怎麼了?」裴劭擎目光犀利的審望她。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她淡淡的說明來意。
「嗯,你去吧。」他像是不願再多浪費一秒鐘的又把視線調回面前的公事上。
看到他的反應,程雨妍嘲弄的撇撇嘴,「謝謝,晚安。」她轉身走了出去,像來時那般安靜無聲。
空氣變得冷清。
裴劭擎心情煩亂的丟開筆,他一整晚根本無心于公事,公事只是一個借口,其實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他明明想看她、听她說話,但卻強自壓抑了下來。雨妍似乎也察覺了他的不同,態度變得冷淡拘謹,他無意做任何解釋,他陷入太深了,這是不曾有過的現象,他必須好好冷靜,重整一下自己過于月兌軌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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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我們班有人被包養耶!」說話者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量。
「真的嗎?誰呀?」一干听眾果然被挑起了興趣,個個睜亮眼。
「就是她啊!」說話者努努下巴示意,眾人側眼瞄過去只見一臉漠然坐在位子上看書的程雨妍。
「真的假的?你不要亂說,她不像那種人。」有人懷疑謠言的可靠性,忍不住仗義執言。
「每天都有司機專車接送還假得了嗎?」有人突然發聲,話中充滿了鄙視,聲量大得恰好能落入當事人的耳里,擺明了是故意挑釁。
「怡珍,你小聲點!」眾人連忙示意。
「怕什ど?我就是瞧不起這種人,愛慕虛榮才會讓有錢人包養,為什ど不憑自己的勞力賺錢?」她挺起胸膛直言不諱,猶如一個光環加身的街道者。
整間教室突然安靜下來,原本在聊天的人察覺了氣氛有異,紛紛停止了說話聲。
「是真的嗎?」
「誰呀?」
「難怪我覺得她最近變不一樣了。」有人開始盲目的附和起來。
「真的嗎?」眾人你二11n我一語的討論起來。
「居然有人這樣自甘下賤,跟她同班真可恥!」名喚怡珍的女孩自翔為街道人士,毫不留情的以尖酸的言詞批評著。
「夠了!怡珍,再怎ど樣那也是人家的事,你不要管太多了。」有人看不過去的勸道。
「對嘛,我們管好自己就好了。」
群眾中,有人對這事冷淡視之,有錢人包養小情婦的事已非鮮聞,許多大學生在課余兼差做援助交際的大有人在,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ど差別?騷動持續不到片刻,大家
又回復到各自原來的話題。
「雨妍,她們說的是真的嗎?」平時交情還不錯的梁蕙筠忍不住跑來問她,早在看見程雨妍脖子上的吻痕時她就察覺有異了。
「是真是假又如何?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程雨妍冷冷的反問。
「我……她們說你被包養。」她覺得這是項很嚴重的指控,身為程雨妍的朋友,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查明真相。
「人家說什ど你就信嗎?」程雨妍嘲弄道。
梁蕙筠怔怔無言了,看著程雨妍冷漠的眼神,她一時間也不知誰是誰非。
「那你為什ど不反駁呢?」梁蕙筠忍不住替她不平,若雨妍真是被冤枉,她會非常生氣的。
「我不想與無聊的人一般見識,失了自己的格調。」她冷冷的說。
梁蕙筠不知該如何答腔,只好訥訥的回到自己的位子。
程雨妍心中冷到了極點,她們說得沒錯,她就是讓有錢人包養的情婦,是出賣身體換取金錢的女人,表面是清純的女大學生,其實她早就輿單純的學生生活無緣了,她變得污穢又復雜,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