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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斂財女 第十章

風馳電掣,隨著風聲呼嘯,叫囂的人聲逐漸被狂風淹沒。

「跑到這應該夠了吧?」金銀芝被朱昊赤摟著跑,在听不到後面追兵的聲音後,她氣喘吁吁的道。

朱昊赤停下腳步,回望幽靜的山徑,見已無人影,他點頭,「嗯,還好那些人沒再追來。」

「那你還不快放我下來?」金銀芝咬牙切齒的道,忍不住使勁捶了下他厚實的胸膛,他顯得不痛不癢,她的小手卻被震得一陣痛。

她被他抱在懷里跑了那麼大一段路,他施展輕功乘風而行,臉不紅氣不喘的,反倒是她頭暈目眩,心跳急促,全身骨頭像快散了一樣。

「抱歉。」朱昊赤意識到失禮,趕緊放下她,只見她蓮足一落地整個人就彎下腰蹲在地上,而且臉色看起來蒼白無血色,他不禁擔憂的問︰「銀芝,你還好吧?」

蹲在地上的金銀芝低喘一會兒,勉強抬起頭,橫了他一眼。「都是你啦,害我金子銀子都掉光了。」

朱昊赤嘴巴張大,哭笑不得。原來她蹲在地上是為了撿逃難時掉落一地的金銀!

「啊,我的銅錢……」她將抓滿金銀的雙手塞進袖袋里,冷下防一枚銅錢從手指縫溜走,她急忙撲向滾動的銅錢。「好險。」及時抓住銅錢,她坐起身抬頭,剎那,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淙淙溪流,不遠處還有座熟悉的深潭,時光流轉,記憶在腦海中翻騰……

「小姐,你沒事吧?」一旁的小鈺連忙攙扶起出糗的小姐,對眾人尷尬的一笑。汗顏呀!豈料這時金銀芝突然掙月兌開她,跑到朱昊赤身邊對他拉拉扯扯,大家閨秀的形象蕩然無存。她忍不住拍了下額,好想裝昏過去。

「昊赤,你過來看,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金銀芝興奮得像個發現寶藏的小孩,拉著朱昊赤到不遠處,那座徜佯在陽光中的深潭旁。

靜謐的天空下,紅色的霞衣披上山林,倒映在深潭上,將綠色的湖面染成一片璀璨金黃,景物依舊。

朱昊赤淡掃了一眼,未了視線停在她沁著薄汗的粉女敕嬌顏,他沙啞的低喃,「你是說我被你誘騙,人財兩失的地方嗎?」

金銀芝放開他,一手擦腰,一手戳著他的胸口,微嗔道︰「什麼誘騙,我這是姜太公釣魚,你自願上鉤。」

朱昊赤不覺莞爾,大掌裹住她縴細的手指,掬至唇邊蜻蜓點水的一啄,「是、是,我自願被你套牢一生一世。」

金銀芝感覺指尖傳來一陣酥麻,耳根子泛起熱浪,她忙不迭的抽回手,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別胡說。」

「難道之前客棧里發生的一切你都忘了?我可是記憶猶新,你的大膽告白,還有吻……」

「別說了。」金銀芝羞窘的捂住發燙臉頰。天哪,她居然在眾目睽睽下大膽獻吻,她沒臉見人了。

「要我喚起你的記憶嗎?」他輕柔的勾起她的下顎,漾著柔情的深邃眸子緊緊鎖著她。

金銀芝悄悄的栘開手,小心翼翼的窺看,不期然與他四目相接,他熾熱的黑瞳簇著危險之光,直勾勾的,直達她的靈魂深處,她發現呼吸變得急促,整個人像著了火,只听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和他濁重的呼吸聲,他沙啞充滿磁性的嗓音勾去她的心神,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朱昊赤目光灼灼,眼中只有她嬌美的臉蛋,瘩癥的低喃,「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想吻你……」雖然他是有這個企圖,但沒忘記還有旁人在,而且正有腳步聲接近中……

「咳咳。」上官弘毅輕咳了兩聲,「抱歉,打個岔,時候不早了。」

金銀芝一驚回過神,連忙跳開,背過身面對潭水,撫著熱辣的臉頰。她居然差點跟他在荒郊野嶺……差一點就……天哪!想起剛剛險些發生的親熱畫面,她腿軟的蹲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潭面,上頭竟浮現他深情款款的英俊臉龐,她眨了下眼,猛地回頭,發現他並未站在她身後,她再次回頭,水里仍是他溫柔凝視的倒影……天哪,她肯定中毒太深,居然滿腦子都是他!

「我們今晚就先在這里打尖好了。」斜瞪了眼程咬金上官弘毅,朱昊赤指示道︰「王忠、小安子。」

王忠隨即就地取材,準備打野食,小安子則以竹和石當爐具,生火煮水,並把四周雜草清除,整理出一片大空地。

「我也來幫忙,小鈺。」金銀芝開口。忙碌一點,至少不會想入非非。

夜涼沁水,蟲鳴蛙叫聲此起彼落,近得像在耳際熱絡的交頭接耳,與木材燃燒的劈哩啪啦聲響交織成夜的樂章。

「弘毅。」趁著夜深人靜,大家都熟睡了,朱昊赤以彼此听得見的音量叫道,先比出了個噤聲手勢,再瞟了眼相擁熟睡的金銀芝主僕兩人,為了避免驚擾熟睡的她們,他指了指有點距離的潭邊。

上官弘毅點頭,朝守夜的小安子使個眼色,小安子騰身去四周偵查,以防有不肖份子接近。

兩人步履輕巧的來到潭邊,只聞寂靜中潺潺流水清脆吟唱著安詳的夜歌。

「朱兄,你打算怎麼辦?」站在潭邊的兩人面對而立,上官弘毅壓低嗓音,還以眼神瞟了眼遠處熟睡的金銀芝主僕。

「帶她回京。」朱昊赤篤定的道。

「你沒想過這一路上我們可能遭遇的危險嗎?那些貪官肯定還會在沿途埋伏兵馬攻擊我們。」上官弘毅神情凝重。他們有武藝自保是不成問題,但若帶著她們,不消說她們會成為歹徒下手的目標,甚至可能牽連到他們的行動。

「我不能置她於危險之中,只有把她帶回京我才能安心。」朱昊赤濃眉緊鎖,爬了爬一頭亂發。

這段日子,他實在太反常,老被情感牽著走,明知若讓狗賊們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性,將為她帶來莫大的危機,他卻——

上官弘毅深深注視著眉眼間不自覺流露出柔情的朱昊赤,長嘆了口氣。「你真的愛上她了,你忘了你跟她之間身分的差距嗎?你貴為皇親國戚,而她只是一介民女。」

「那又如何?」朱昊赤狂妄的道。

上官弘毅一笑,「這倒是。如果我的話你听得進去,你就不是昊王——什麼人?」

兩人快如閃電的出手,揪出藏身於大拭瘁的人,他們居然讓人欺近身旁而毫無警覺,負責守夜的小安子和王忠到底在干什麼?

「別動手!」大拭瘁踱出一個穿著錦袍的貴公子,面對兩人凌厲的攻勢,他驚慌的側身,再一個驢打滾,險險地避過危機。

「你?」朱昊赤眯起一雙利眼。好像在哪見過這風流倜儻、吊兒郎當的紈褲公子哥。

「別來無恙,小王爺。」俊俏男子從容不迫的起身,甩甩袖,輕拂身上的塵埃草屑。

「你是……金銀芝的堂哥,掌握大明大半航運的金翔!」上官弘毅率先認出他來。

「你們太過獎了,小小生意,糊口而已。」金翔微笑的拱手一揖。

「你來干麼?」朱昊赤口氣不善,冷冷的瞅著笑咪咪的金翔。就是這家伙害他暍了一大缸子的醋。

「你們不是想要搜集罪證?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金翔漫不經心的道,仿佛在談論天氣。

「你?!」朱昊赤眉頭擰起一個死結。他實在看不出這肩不能挑、手下能提的瘦弱公子哥有何能耐?光想到金銀芝對她堂哥的景仰,甚至在危急的時候都還念念不忘,他就滿肚子酸液。

「朱兄,這位金公子可是跟江湖人熟得很,特別是江湖第一大幫——丐幫。」對江湖事略知二一的上官弘毅深深的注視著金翔。要是有消息靈通、弟子滿天下的丐幫協助,對他們而言不啻如虎添翼。

「哪里,是江湖朋友的多多幫忙、多多照顧,還有叫我金翔就好了。」金翔自若的一笑。

「你打算怎麼做?」朱昊赤雙手抱胸,仍是不太相信他的本領,看他剛剛驚慌的閃躲他們連袂的攻擊似乎沒什麼武功。

「據我得到的消息,龐國舅和杭州知府通敵的罪證的確藏在杭州知府府內,而且是在知府的書房內。」

「你怎麼知道?」朱昊赤微微驚詫。他們夜探知府府不知多少回,書房就是最早搜的,卻是一無所獲。

「我自有我可靠消息的來源。」金翔好整以暇的道。

「朱兄,看來我們似乎太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了,所以遺漏了書房的某些地方。」上官弘毅沉吟著。早先他們就派人搜過主臥房和書房無數次,正因為都無功而返才決定親自下江南,甚至不放過任何知府名下的產業商行,沒想到東西還在他的書房。

「那我們就再去一次。」朱昊赤滿不在乎的道。憑他們的功夫要到知府府去就像逛自家庭院,來去自如,只是一直不知道東西放哪,才會跟無頭蒼蠅似的,這下有了線索,找起來應當順利許多。「希望你不是誆我們的。」眯起眼楮,危險的目光進射向氣定神閑的金翔。

金翔神態自若,無視於他的殺氣騰騰。「卯時一刻,城西城門口附近有棵老樹,樹下會有輛馬車在那邊等你們……」冷不防一道嬌斥聲插入。

「我也要去!」

「銀芝?!」朱昊赤轉頭,只見原本熟睡的她不知何時從拭瘁冒出。

「你沒睡?」金翔挑了下眉,眸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狡黠之光。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金銀芝瞪了眼笑得不懷好意的堂哥,「大老遠就聞到堂哥你身上的銅臭味了。」

別的不靈,對於錢,她的鼻子特別靈,他都忘了他堂妹這項天賦異稟。

金翔不以為忤的笑了笑,「好吧,我先走一步了,記得卯時一刻城西老樹下的馬車,後會有期了。」轉身離去。

「謝謝你,堂哥。」金銀芝對著他的背影喊。

金翔沒回頭的擺擺手。

一旁的朱昊赤看了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金翔是她堂哥,也知道她愛的是他而不是她堂哥,他不應該為這一點小事吃醋,可是看她目送金翔離去的溫柔表情,他胸口仍忍不住竄燃起嫉妒的火花。

壓下胸口的妒火,朱昊赤沉聲道︰「弘毅,你回京城與皇上稟明這里的狀況。小安子,你帶我的手諭去找巡撫大人並借兵,王忠,你保護銀芝主僕。」

「那你呢?」上官弘毅心里有數,朱昊赤大概想只身前往知府府。

「我去知府府探風聲。」

「我也要去,你不讓我去我也會偷偷跟去。」金銀芝抬起不馴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散發著堅定的光彩。

「你!」朱昊赤嚴峻的下巴繃緊,咬了咬牙。「你不知道潛入知府府有多危險嗎?我們對目前的狀況都還不是很清楚,而且回杭州城的路上,還得躲避那些追緝我們的官兵,可說是危機重重。」

「知道呀,那又如何?」金銀芝聳了聳肩,笑靨如花。「而且你也不想想,對於杭州城周遭的地形和山路小徑,你會有我這地頭蛇熟嗎?」

朱昊赤低咒一聲。

瞧他懊惱的表情,看樣子他是答應了。金銀芝掩袖輕笑,眼中閃過得逞光芒。

杭州城內,江洋大盜闖入城內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人心動蕩不安,還外傳金家大小姐已被江洋大盜給挾持,生死未卜。金府內外都布滿官兵,美其名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

金銀芝不知道神通廣大的堂哥是用什麼方法啦,總之順利地搭上一輛被黑布罩上的黑色馬車後,他們就連車帶人被迎進知府府。

馬車上還有預先準備好的兩套小廝衣服,不禁讓她佩服堂哥的處事周詳。在路程中,金銀芝和朱昊赤就把小廝衣服換上,並戴上帽子。

「到了。」車停了。

金銀芝迫不及待的掀開馬車布簾,步出馬車外。「哇,想不到一個四品官,居然那麼有錢。」

映入眼簾的雕梁畫棟、琉璃玉瓦在陽光下顯得璀璨刺眼;勾欄繞砌,湖光亭影,小橋臥波,假山瀑布,庭院之寬敞遼闊,建築之金碧輝煌,宛若帝王宅第。

「這些都是民脂民膏、百姓的血汗。」金銀芝低聲嗤之以鼻。

耳尖的听到腳步聲接近,朱昊赤使了個眼色,「噓,有人來了。」

兩人旋即機警的垂首低眉,避免被人識破。

「這些人是新來的?」一個身材福態的中年男子走到他們面前,打量了下他們,似乎沒有起疑。

馬車車夫點了下頭,「莫總管,他們就交給你了。」

莫總管方正的臉龐不苟言笑,冷冷的睨著兩人。「嗯,你們兩個跟我來。」說完轉身離去,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跟上。

朱昊赤和金銀芝面面相覷,心想著都已經進入知府府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於是連忙跟上。

穿過回廊、拱門,沿路遇到不少巡邏的官兵,不過令人訝異的是,他們只對莫總管打聲招呼就放他們過去。

最後來到一座雅致的庭院。

站在綠蔭扶疏的庭院小徑中,朱昊赤將吃驚隱藏在深邃眸底,而金銀芝卻感受到他身子輕顫,不禁低問。

「怎麼了?」

「噓,等會再同你說。」朱昊赤壓低嗓音。

莫總管慢條斯理的道︰「以後你們負責打掃的地方就是這里,打掃用具在書房後頭有個小門進入後往左側找去,每天每隔半刻,都會有守衛來巡邏,你們自個兒小心一點,出了什麼事我也救不了你們,今天一整日知府大人都在府衙坐鎮,你們打掃的時候注意一點,別踫壞什麼東西,知道嗎?」言外有意的瞟了他們一眼。「我就帶你們帶到這了,上工吧。」

「多謝。」朱昊赤一揖。

莫總管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昊赤,你干麼跟他道謝?」

朱昊赤瞟見一班巡邏經過後才低聲道︰「我猜想這位總管應該就是你堂哥派來接應我們的。」

「怎麼說?」

他指著眼前守備森嚴的門扉,「這里就是杭州知府的書房。」

照著莫總管的暗中指示,朱昊赤躡手躡足的避開書房正門前的守衛,帶著金銀芝繞至書房後方,由小門順利進入書房。

一進入書房,金銀芝驚嘆聲連連,雙眸閃爍著光輝,不停地東模模西。「哇!這個血玉驂馬是整塊血玉雕刻而成的,哇!這櫃子上的南海珊瑚好大喔,應該值不少錢,哇!這是商周的青銅器,還有這幅畫……」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朱昊赤專注於找尋罪證,小心翻找著櫃篋。「這里我們已經查探過很多次,到處都翻遍了,仍找不到杭州知府和龐國舅勾結貪污的罪證。」眼一暗,「銀芝,你在干麼?快放回去。」她居然在拿牆上的字畫。

「我只是拿下來欣賞一下嘛,名人真跡很少見耶。」雖然很想模回去,可是身上無處可藏。

「那也不能拿,萬一踫壞了……有人來了!」練武之人的敏銳耳識讓朱昊赤听見屋外遠遠朝這走來的腳步聲,趕緊抓住正倉皇把字畫掛回牆上的金銀芝。「往這邊,我記得這書房後的小房間有藏身的地方。」

「啊!」驚慌中,金銀芝不小心踫到書桌後方矮幾上的花瓶,她反射性的抱住那半人高的花瓶,還來不及把花瓶放回幾上,人就被朱昊赤拖著走。

「走這!」朱昊赤撥開布簾由側門進入,是問休憩的房間,里頭有個巨大衣櫃、一張雙人睡榻,整齊而乾淨。

朱昊赤迅速拉開衣櫃,把金銀芝推進去後,自己也跟著躲進去,並用衣物遮住身形。

心髒卜通卜通狂跳,金銀芝的背貼在朱昊赤的胸膛上,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呼氣就吹在她耳鬢熨燙著她的肌膚,點燃她體內的火焰,她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心跳急促,全身像是著了火。

「你別抱著我啦!」她害臊地嗔道。

「噓,別亂動,有人來了。」

听到咿呀的推門聲和人聲,她僵直著身軀,大氣下敢喘一下。

「該死的,有人進來過。」伴隨著猛力的拍桌聲,揚起蒼老的嗓音充滿怒意。

「大人,府內戒備森嚴,那賊廝應該走不遠。」開口這人是杭州知府的狗頭軍師。

「嗯,傳令下去封鎖全府。」

旋即腳步聲快速離去。

「人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金銀芝咬著下唇沉聲道,試圖冷卻體內的燥熱。

「這地方挺不錯的。」狹窄的空間內,鼻端彌漫著她的發香,懷中柔軟誘人的嬌軀正對他散發致命的吸引力,引得他情難自禁的舌忝上她後耳根,大掌毫不客氣的上栘……

「啊——」被魔掌突如其來的侵犯,金銀芝尖叫一聲,往前一沖,跌出衣櫃,懷中的花瓶飛了出去,鏘的一聲,碎成兩半,登時愁雲飄上她頭頂,她眼底更是浮現對銀子飛了的不舍。「完了,你看啦,都是你!」

「等等,先別急著發火。」朱昊赤踏出衣櫥,突然蹲下,撿起碎瓶中那顯然被焚燒過卻未燒盡的紙片,上頭有著潦草的字跡,還有指印……「你摔得好。」他興奮得連眸子都發亮。

「這些碎紙片能干麼?」金銀芝挑了下眉。

「這些就是我們苦尋不到的罪證!」朱昊赤撿起散落的紙片,慢慢拼湊成一張紙,上面清楚記載知府大人和龐國舅如何私通,還有數張疊在一起而沒燒到的帳冊,他難以置信的一張張看完,大手激動的攬過她,用力的親啄著她的嫣紅小嘴。「這次你幫了個大忙,你真是我的福星。」

金銀芝赧紅著臉,慌忙的以小手擋住他的嘴。「別亂踫我,你不是說我水性楊花?」

朱昊赤擺出討好的嘴臉,「對不起,我是一時被嫉護沖昏了頭。」另一手把罪證藏入懷中,再神不知鬼不覺的繞到正氣嘟嘟的金銀芝背後箍著她的腰,不讓她有機會逃離他的懷抱。

她開始數落他的罪狀,「你還嫌棄我貪婪愛錢、嘲笑我愛慕虛榮……還有,見利忘義、毫無廉恥!」兩手則拚命阻止他那張越來越靠近的臉龐。

朱昊赤嘴角彎起性感的弧度,溫柔的凝視她。「每個人都有喜歡的嗜好,你喜歡收集銀子,我家多得是金山銀礦,任你搬,只要你搬得動,更何況……」頓了下,他露出個神秘的笑容,笑得她頭皮發麻。「淮水為患,百萬饑民等不到官銀賑災,卻來了個神秘的救難菩薩,大發糧食飲水,濟世救民,沒有人知道她的身分,只能把她的容貌雕刻成觀音像供奉著。」

「你、你怎麼知道?」這回換她震驚,張口結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上官弘毅一陣當頭棒暍後,他就開始調查關於她的一切,卻意外發現驚人的內幕。趁她呆愕之際,他為所欲為的吻上她甜美芳唇,沙啞的在她耳邊低語。「嫁給我。」

「嫁……不、不,我不能嫁給你。」開玩笑,她又不是不想活了。

「為何?還是說你喜歡你的堂哥?」臉色丕變,他眯起一雙冷厲眼眸,散發危險的氣息。

金銀芝翻翻白眼,「拜托,我干麼喜歡他,他那種笑面狐狸,瘋了的女人才會去送死。」

「那為何?我哪一點不好?你愛錢,我多得是。」他緊揪的眉舒緩,仍不停逼問。

說得害她亂心動,但……「你尊貴為小王爺,我們身分懸殊。」雙手抗拒的想推開他厚實的胸膛,卻是文風不動,她赫然發現自己整個人被他摟入臂彎里,他炯亮的黑瞳正堅決的盯著她。

「那不成問題,等這事完結我請皇上封你個公主或郡主。」

什麼?!他當這是兒戲,想封就封。「這跟那沒關系好嗎?」

「那是什麼問題?」

這時猖狂的笑聲在他們頭頂冒出,「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下走,地獄無門你們闖進來!」

「閉嘴。」朱昊赤惱火的吼斷打岔的笑聲。「給我個理由。」

「敢叫我閉嘴,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吵死了。」金銀芝也不顧形象的大吼,在他灼熱的注視下背脊竄過陣陣戰栗,「你到底有沒有听懂我的意思,你是小王爺,我只是一介民女,我們根本不適合,你要妻妾成群也不成問題,又何須執意於我?」

「喔,你在吃醋。」一把刀偷襲而來,朱昊赤反射的單拳揮出,命中偷襲者的門面,偷襲者倒飛出去,撞到壁昏了過去。

眾人見狀,不禁膽寒的不敢貿然進攻。

「誰、誰說我吃醋了,我才沒有。」

「那你干麼臉紅,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金銀芝驚慌的捂住發燙的臉。什麼叫欲蓋彌彰就是她這副德行。

「嫁給我。」

「來人,拿下這對男女,我重重有賞。」重賞一出,眾人才蠢蠢欲動的掄刀上前。

「啊,行蹤被發現了。」金銀芝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周圍出現一波又一波的官兵,窘迫的縮在朱昊赤懷中。沒臉見人了。

「是你呀,巫大人。」朱昊赤緩緩起身,高大威猛的身軀令眾官兵忌憚的退後三步。

知府大人陰騖的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敢闖進來。」

「沒什麼不敢的,就連皇宮禁苑我都來去自如了,何況是你這小小的書房。」朱昊赤睥睨著他。

「今天就叫你來得,去不得。來人啊!」知府大人一揮手,眾官兵再度一擁而上。「給我拿下。」

朱昊赤雖然身材壯碩,武功高強,但勢單力薄,何況他還得保護沒有武功的金銀芝,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聖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鑒察杭州知府與當朝權貴勾結,貪贓枉法,謀害忠良,今證據確鑿,免除官職,家產充公,並交由刑部大人審判罪行,而杭州民女金銀芝協助昊王與刑部辦案有功,論功行賞,特冊封為鳳陽公主。另查在辦案期間,昊王與之兩情相許,朕有鑒於昊王心意,決定為媒賜婚,特令擇期完婚。欽此!

看著手中的聖旨,金銀芝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從杭州知府突然被上官弘毅帶大批官兵逮捕下獄到今天,她仍感覺不太真實,不由得長聲嘆了一口氣。

「娘子,嘆什麼氣,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

「你、你……來干麼?」他居然爬窗進來,這里是二樓耶!

「想你嘍。」冷不防地,他長臂一撈,金銀芝驚覺想逃已是來不及,整個人被他鋼鐵般的臂膀圈緊。

「你、你快放開我,樓下有人,會被發現的。」金銀芝羞窘的被困在他陽剛的懷抱里,漲紅了臉,扭動身軀掙扎。

也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的傳統,婚禮之前男女雙方嚴禁見面,不過狂妄自大的朱昊赤一向視禮教於無物,又怎麼會將這事看在眼里?

他猛抽了口氣,她不經意的磨蹭點燃了他下月復的火苗。「該死的你別亂動,再動下去我可不敢保證……該死!」

「朱昊赤……唔。」掙扎的呼叫比不上他快如閃電的吻,炙熱帶著懲罰性的吻瞬間佔據她的嘴。

他的唇溫暖而濕熱,堅定的以舌撬開她驚愕的唇辦,金銀芝感覺心髒猛烈的跳動像要撞出胸口,全身力氣仿佛被他的吻給抽盡。

「你、你不能再吻我了,你有那麼多女人……」到京城後,她听了下少他的風流史,光想到他曾經擁有一堆的女人,她就很不是滋味。

「我哪來的女人?光你一個就夠我頭大了。」

「嫌我麻煩,現在退婚還來得及,明天早朝就去提報皇上義兄。」

「你敢?」朱昊赤威脅的雙眼眯成一道細縫,「我不介意今晚就讓你成為我的人。」瞟了眼經過布置的喜房,處處貼滿囍字,而她的朱唇比牆上的紅字更加嬌紅,抱著她涼涼軟軟的嬌軀他感覺渾身舒暢,他很想把這柔女敕芳馥的身子揉入自己體內澆息焚身的烈焰。但,礙於煩人的習俗和八股的禮教,害他只能抱不能動,只能看不能吃。

金銀芝心髒卜通的猛跳了下,嗔道︰「那些鶯鶯燕燕呢?」高興於他的尊重,以及她居然能撩撥這位高高在上,尊貴的昊王的。

「我只會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你。」朱昊赤嘆息的將額抵著她的頭,在她唇上偷香聊勝於無。

她滿意的點點頭,「那你的錢呢?」

「我的就是你的。」

笑意在她眸底漾開,「包括北方你擁有的銀礦山都任我處置?」

「還有我也任你擺布。」朱昊赤吻上她唇邊的笑花,將她擁人懷中,今晚他很不想回去。

「那……今晚就別回去了。」金銀芝羞澀的低語。月兌口而出的大膽邀請差點讓她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她在說什麼?狂喜的火花在朱昊赤深邃黑瞳中閃爍,他幾乎忍不住要大聲歡呼,勉強壓抑竄至喉間的興奮,他溫柔的將她打橫抱起拋上床。

「你確定?」大手停在她的盤扣上,他克制住下月復蠢蠢欲動的,再問一次。

靶動他的體貼,金銀芝螓首微點了下,羞窘得連頭都不敢抬。

隨著紅帳落下掩去她的窘迫,房內春意無限,她心頭暖呼呼的,從頭到腳洋溢著幸福的暖意。

她釣到一個跟銀子一樣有價值的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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