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城中學。
星期六的下午,教室空蕩蕩的,刺眼燦爛的陽光斜斜照映著長長走廊,少了學生嬉鬧吵雜的聲音,顯得安靜異常。
「可梨,妳怎麼還沒走啊!」
一個束著馬尾的美少女,背著運動袋,扛著竹劍,手肘靠在窗欞上,困惑地對著教室里低頭抄寫的人兒發問。
「學姐!我在做班聯會的會議記錄,不過快好了,剩幾個字。」听見學姐的聲音,一張粉女敕甜美的臉蛋抬起,露出小小的虎牙,笑得可愛。「忻然學姐,妳不是要去劍道社做練習賽嗎?」
「打完啦!都是一堆笨蛋,沒用。」
美少女聳聳肩,嘩啦一聲拉開窗戶,俐落從窗台跳進去,毫不淑女的跨過幾排椅子,走到她面前,大剌剌坐上桌,雙腳踏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瞄著她桌上的紀錄本和她拿在手上的小錄音機,不以為然的皺起眉。
「黎詠蓓又叫妳做苦工喔?莫名其妙,明明她才是班聯會的文書,干嘛老是叫妳替她做。」
「沒有啦!是我自己說要幫學姐的。」切掉小錄音機,江可梨把最後幾個字補齊,開始收拾東西。「我好了,要一起去回家嗎?」
「好啊。」
紀忻然從背包里拿出黑色居合帶將竹劍綁負在背後,英氣的鳳眸看著小學妹抽出錄音帶,小心翼翼放進書包里,十分不解。
「真奇怪,妳喜歡谷修深干嘛不去跟他講啊!老是要透過黎詠蓓偷偷替他做事,他又不會知道,黎詠蓓也不會告訴他。」
「學姐,噓!噓!小聲一點!」雖然教室空無一人,江可梨還是尷尬得臉都紅了。「我只是暗戀谷學長,就算他不知道也沒有關系,只要這樣看著他,我就覺得很好了。」
「都三年了,谷修深今年就要畢業,妳再這樣下去,不會後悔嗎?」紀忻然對這種奧妙的少女情懷完全無法理解。
對她來說,遇到喜歡的人就跟他講,討厭的人就踹他,世界就這麼簡單,黑白分明,完全不懂這小學妹從國中部開始,就喜歡谷修深三年到底是在憋什麼。
暗戀也就算了,還得被黎詠蓓當佣人使喚,她看了就火大。
黎詠蓓是谷修深的青梅竹馬,平常喜歡裝裝可愛什麼的,原本也礙不著她,可是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當黎詠蓓無意得知可梨暗戀谷修深後,就開始假借幫可梨接近谷修深之名,使喚可梨做東做西,然後拿著可梨做好的東西去跟谷修深邀功。
這種事情,還真是只有可梨這種笨蛋才會被利用。
「真的耶,學長再過九個月就畢業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江可梨倒是大驚失色的發現來日已經不長。「剩下九個月……」
從第一次看到谷學長,她就開始偷偷喜歡著學長、看著學長、想著學長,過了一年又一年,總以為時間會這樣永恆下去,卻沒認真想過,學長就要畢業了。
「怎麼辦?」
走出教室,準備把記錄本拿去給黎學姐,江可梨沮喪了起來。
「還有怎麼辦?表白啊!」紀忻然聳聳肩。「反正也該跟他講,拖那麼久,該做個了結吧!」
「可是我不想被學長拒絕,我會哭死。」
她根本沒跟學長講過話,學長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喜歡她。江可梨嘆了口氣。
「也對,要是真的被谷修深那種貨色拒絕,的確會造成一輩子的傷害。」紀忻然毫不留情的嘲笑那位在她眼里不太優秀的班聯會主席,那家伙根本也配不上這可愛的小學妹,真不懂學妹干嘛這麼怕。「這種笨蛋為什麼會是班聯會主席?真是莫名其妙……」
「因為谷學長很優秀嘛。」江可梨勉強找出一句話替心上人反駁。
比學長除了品學兼優,還是籃球隊隊長跟班聯會主席,聰明爽朗,待人又親切有禮,沒架子,真的很優秀。
心里還想著學長,高三部的大樓已經到了。「學姐,高三部到了,妳要跟我過去嗎?」
「不用了,我不想看到黎詠蓓,我在這等妳。」
江可梨也不勉強她,獨自走到三年四班,才站在教室門口,就听見了一個熟悉的爽朗笑聲,抬起長睫,挺拔的背影映入了瞳眸。
學長怎麼會在這里!沒去練球?
江可梨傻愣愣地看著那個挺拔熟悉的背影,心跳克制不住悄悄亂了拍。
「學妹,妳來了啊。」
正對著門的方向,黎詠蓓率先看見那個粉女敕身影,站起身,有些撒嬌地打了谷修深一下。
「好了,別鬧了啦!學妹來了。」
「我、我是來送會議記錄,」
看著學姐走過來,江可梨努力目不斜視,感覺到學長回過頭,那雙明亮的黑眸正爍爍地望著她,原本的緊張加深了好幾分。
「詠蓓,妳還叫小學妹幫妳做會議記錄啊?」
坐得遠遠的學長開口了,嗓音有些沈,有些溫文,和在錄音帶里開學生會議的嚴肅嗓音不太一樣。江可梨熱著臉,低頭想著。
「沒有啊!哪有。」黎詠蓓大方笑著否認,拿過會議記錄本。「我是忘在社團教室了。對吧!學妹?」
「喔,對。」江可梨連忙點頭,她答應過學姐,不把這件事情傳出去,不然學姐會被學生會的人責怪。
「妳該不會威脅人家吧?」
看小學妹如受驚小鹿的模樣,線條柔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谷修深拿著空罐子到教室後頭的垃圾桶丟,順便朝門邊走過來。
「哪有……對了,學妹,謝謝妳幫我送來。」見谷修深走來,黎詠蓓很快地跟她道謝,還像大姊姊似地順手模模她的頭。「社團活動再見。」
「嗯。學姐再見。」
察覺學長越來越靠近的挺拔身影,江可梨並沒有留意到黎詠蓓的刻意驅趕,只是緊張地道謝,準備離開。
雖然暗戀了學長這麼久,可是她還沒做好跟學長說話的心理準備啊。
「等等,學妹。」
才要走,那溫和的嗓音喚住了她,一轉身,俊朗的面容帶著陽光般耀眼的笑容,險些奪走她的呼吸心跳。
「修深,你要干嘛?不要嚇到人家小學妹喔。」黎詠蓓警告的嗓音顯得太過尖銳。
比修深沒搭理她,倚靠著門框,微微傾身,含笑的黑眸瞅著她低垂紅潤的臉蛋。
「我很可怕嗎?江可梨學妹?」谷修深慢條斯理地問。
她近看好可愛,晶瑩剔透的肌膚彷佛吹彈可破,臉蛋偏圓,甜甜的,嘴角抿著的時候也有微揚的弧度,彷佛總是帶著笑。
沒料到學長居然記得她的名字,江可梨驚訝又困惑地抬起長睫,圓亮的水眸看著極近的俊臉。
「喂喂!比修深,你不要對我的小學妹下手喔。」
黎詠蓓一副捍衛小雞的模樣,心里卻忍不住慌張,從沒想過谷修深居然會記得她的名字。
比修深連對班上同學都還會出現︰「那個誰誰,長得矮矮,有帶眼鏡、還有鼻子的那個誰……」這種爛記憶,居然會費神去記一個學妹的名字,讓她有點酸酸的,不是滋味。
「妳終于上高中了。」谷修深依舊沒搭理青梅竹馬的警告,伸手揉揉學妹的短發,嗓音接近溫柔。「我還真怕妳想考其他高中。」
「我、我沒有。」緊張得沒將學長話語中的意思听明白,江可梨只能結結巴巴地回答。
「學妹。」看她羞怯的模樣,谷修深的笑意更深了。「妳知道我是誰嗎?」
江可梨慌亂看了他一眼,垂下眸點點頭。
「誰?名字是什麼?」
明知道全校沒人不認識他,谷修深還是忍不住逗她,想听見她用軟軟的聲音喊自己。
「谷、谷修深。」江可梨紅著臉回答。
「谷只要一次就好了。」果然比「學長」好听多了。谷修深笑了。
「喔。」江可梨點點頭。
「我們班聯會一直沒有專屬美工,妳可不可以來幫忙?」
比修深的要求一出口,不只江可梨訝然抬眸,一旁的黎詠蓓也發出了抽氣聲。
修深怎麼回事?居然連江可梨的專長都模得一清二楚。
「就這麼說定,星期一放學後到學生會議室報到。」也不等她回答,谷修深徑自下了決定,大掌握住她的肩頭,將她轉身往外推。「快回家吧!」
江可梨還處于震驚中,愣愣地往外走,耳邊還听見學長跟學姐的聲音。
「修深!你怎麼這麼隨便決定?」黎詠蓓不平地喊著。「班聯會的組織怎麼能說進來就進來。」
「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組織,妳不也進來了。」谷修深不以為然地答著,頗有深意地看了她手上的紀錄本一眼。「而且我覺得她非常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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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由于學校大部分的學生都住宿,因此盡避已經晚上,校園里仍十分熱鬧。
此刻,行政大樓里的學生會議室也還亮著燈,江可梨正一面听著隨身听,一面安安靜靜地拿麥克筆在海報上寫字。
距離谷學長推薦她進班聯會,已經過了兩個多月,她也習慣了處理學生會對外各項海報的設計,並十分樂在其中。
除了她本身對設計有興趣之外,能夠常常看見學長也是原因之一。
雖然進了班聯會後,學長就再也沒有單獨跟她說過話,只是偶爾在會議上指派工作時會跟她講幾句,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可惡、該死!」
一陣熟悉的咕噥聲穿過原本音量就不大的耳機,引起江可梨的注意,一抬頭,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微跛的走了進來。
「學長……」看清來人正是谷修深,江可梨嚇了一跳,傻傻開口,心跳速速變了頻率。
「妳還沒走?」發覺自己的咒罵被小學妹听見,俊朗的面容顯得有些尷尬,一跳一跳的進了會議室。「剛剛就當沒听見,好不好?」
比修深也沒等她回答,在她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極自然的靠過去看桌案上的海報,絲毫沒察覺身邊的小學妹緊張得動也不敢動。
「這是聖誕募款的海報啊。妳畫得真漂亮,比以前我們做的好多了,以前光一張海報一群人就弄得人仰馬翻。」
自己講了一串,沒听到回應,黑眸困惑地掃了過去,發覺學妹白晰圓甜的臉蛋染著微微的暈紅,一雙水亮的眸子正傻傻盯著他看,直到察覺了他的目光,小扇般的長睫才迅速掩下。
好可愛!好想模模看。
比修深覺得這小學妹像極了某種小動物,大概是小狽吧。
「妳在听隨身听,根本沒听我講話啊?」對著粉粉女敕女敕的可愛學妹,谷修深笑得帥氣。「在听什麼這麼出神?借我听听看?」
比修深還是持續一切自動化,伸長手摘下了她一邊的耳機,湊近放在耳邊,甜美憂傷的女聲輕輕從耳機里傳出。
「就把你深深藏在我心中,一輩子再也不對別人說……說我曾經愛過你,我曾經為你笑過哭過……」
愣愣看著學長靠得極近的俊臉,江可梨覺得自己快心髒麻痹了,心跳加速,呼吸紊亂,臉頰發燙。
或許這是這輩子她和學長間所能擁有的最短的距離。
看著學長濃密的黑發,飛揚俊朗的劍眉,漂亮溫和的黑眸,挺直的鼻梁,和帶著瀟灑笑意的薄唇,她稟住氣息,眼楮一瞬也不瞬,想把學長的模樣清楚記下來。
永遠不要忘記。
「這歌會不會太感傷了?」谷修深把耳機還她,揚起眉對她笑了笑。「還是妳已經遇到什麼人,要放在心中,一輩子也不說?」
江可梨還沒回答,他突然把頭轉開。
「喔!好冷!最討厭冬天了。」看著方才自己沒關上的大門,透進一陣陣的冷風,谷修深轉頭跟學妹求救。「學妹,幫我關一下門,順便幫我把櫃子里的預算記錄本跟帳本拿出來,好不好?我腳痛不想走過去。」
學長聲音還是溫沈篤定,但話語卻讓讓江可梨有了學長在撒嬌的錯覺,她愣了愣,才跑過去替學長關上門,到櫃子拿了本子遞給學長,順便鼓起了勇氣開口。
「學長,你、你的腳怎麼了?」
「我以為妳決定一整晚都不跟我說話。」終于听見那個軟軟甜甜的嗓音,含笑的黑眸溫柔地凝著她。「下午練球的時候,不小心弄傷膝蓋。」
「那學長有沒有去看醫生?還是……有沒有冰敷?」江可梨瞪大水亮的眼楮,急急地問。「學長怎麼沒有回去休息?」
「也只有妳才想到我該休息。」黑眸閃過一絲疲憊。
「受了傷就該休息,不是嗎?」江可梨不明白學長的意思,一雙小鹿般的明眸閃著困惑。
「可是,我和別人不一樣。」真可愛。明明累得半死,可是看她認真的模樣,心里突然有一點輕松了,一抹俊朗的笑意在嘴角泛開,谷修深有了想逗她的心情,把聲音壓地極委屈。「別人可以休息,可是我不行。沒有人在乎我的死活,他們只在乎我能不能贏比賽、能不能替學校爭光、能不能解決一大堆沒人想踫的問題,你看,都沒有人愛我,我好可憐。」
「學長,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我……。」江可梨沒看出他眼底淺淺的戲謔,急急地想辯解,險些就要說出深埋在心中的情意,只是話沒說全,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
「修深,你怎麼在這里?」黎詠蓓到處找不到人,一進門就看見距離過近的兩人正有說有笑,臉色微微一沈,卻很快又恢復甜美的笑容,走了過去,江可梨也很自然的讓開。「听學浩他們說你膝蓋受傷了?」
「嗯。」
比修深意興闌珊地應了聲,眼神沈了下來,完全沒了方才的輕松寫意。
「那怎麼辦?很嚴重嗎?後天就要比賽了,你這樣怎麼上場?」黎詠蓓連珠炮似的發出問句。
「上場喔。再看看啊。能好就去。」谷修深慢條斯理地答著。
「你別這麼不正經了,後天比賽這麼重要,要是你不能上場,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黎詠蓓緊張地說。
「不是就說了,能好就會去嗎?」谷修深無奈地重復,黑眸卻若有深意地掃向在一旁的江可梨,嘴角彎起無奈的笑意,似乎在說「看吧!不是每個人都認為受傷就該休息的」。
江可梨似乎明白了學長的苦中作樂,秀氣的眉心輕輕蹙了起來。
「喂!修深,別鬧了啦。」那眉來眼去的默契讓黎詠蓓不安起來,急忙上前親昵地挽住比修深的手臂,拉開兩人的距離。「走啦!演辯社的社長在找你,我扶你過去吧。」
「知道了。」谷修深微微挪開她的手臂,站起身,伸手模模始終在一旁沒答腔的學妹的臉頰,俊逸的黑眸閃著溫柔的笑意。「妳不要畫太晚,再過半個小時也該回去。知道嗎?」
江可梨不敢多看學長一眼,點了點頭,白晰的皮膚燙上一抹暈紅,發熱得幾乎要冒煙了,直到會議室的門再度被關起,她才抬頭看著遠離的兩人背影發怔。
學長他其實……很累吧?
已經高三了,卻還要處理這麼多事情,好像真的所有的人都把球隊跟班聯會的事情寄托在學長身上,學長他……真的覺得沒有人愛他嗎?
江可梨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才又默默回到了桌邊,把耳機掛好,切下播放鍵,拿起麥克筆繼續努力,曲目還在同一首,她卻知道,從今天以後,當她再听見這首歌時,心情再也不會一樣了。
——就把你深深藏在我心中,一輩子再也不對別人說,說我曾經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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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花開,離情依依的夏日,畢業典禮在蟬鳴中展開。
從初始喧鬧的集合,到令人耐不住性子的各方致詞結束,唱完校歌後,畢業生們魚貫羅列離開會場,準備繞校園一周,跟學弟妹們告別,並進行對母校最後的巡禮。
「喂,繞校園的學長快走過來了!妳準備好了沒?」
教室里的小女生們吱吱喳喳著,手里小心翼翼捧著親手做的小禮物,不論是幸運帶、星星罐、手寫情書、花束,應有盡有,準備在最後的時刻送上愛的告白。
「可梨,妳有準備禮物要送學長嗎?哪個學長啊?」隔壁的小敏湊過來問著向來文靜、怯生生的同學。
「我……」
江可梨手里緊緊抓著抽屜里遲遲不敢拿出來的禮物提袋,準備鼓起勇氣講出谷修深的名字,卻很快被打斷了。
「跟妳說,我要送給谷學長喔。」小敏拿出星星罐。「妳看,很漂亮吧!一千顆,我折了好久說。」
「妳要送給……谷、谷學長?」江可梨傻愣愣地重復。
「對啊,唉,別這樣看我嘛。我也知道一堆女生都準備要送谷學長,所以我機會不大,不過我還是想送嘛,最後一次了。」小敏有些難過地說。
「很多人要送谷學長嗎?」
向來安靜的江可梨實在不太和同學交換八卦消息,腦海里始終記憶著的還是學長的那句「都沒有人愛我」,才會在今天鼓起勇氣準備送畢業禮物給學長,沒想到……。
「拜托,多得要命,妳等下看學長走過來就知道,剛剛樓下三班就有人跑上來說,學長已經沒手拿禮物了。」小敏夸張地說,也為自己的心上人這麼受大家肯定而露出笑容。
「這麼多嗎……。」江可梨有些茫然地重復。
她突然明白這幾個月都在自欺欺人,好笨,她怎麼會這麼傻的深深相信學長說的「沒有人愛我」呢?
而且好奇怪,明明在學生會幫忙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那麼多女生喜歡跟著學長跑,明明也撞見過其他女生對學長表白的場面,可是為什麼還會深信那句話呢?
「學長來了!」
門邊的女生大聲通知,小敏和幾個女生拿著禮物、相機匆匆忙忙離開了座位,就怕錯過最後的表白機會,只有江可梨還坐在座位上。
她老是遲鈍又慢半拍。看過小敏手上漂亮的星星罐,她把禮物袋更向抽屜里推去。
這份禮物是條圍巾,已經過了應有的季節。
原本半年前听過學長的自哀自怨後,她決定告白,還特別熬夜打了圍巾準備在聖誕節送給學長,可是她太膽小,臨陣月兌逃,所以拖拖拉拉好不容易到了西洋情人節,偏偏那天她又發燒請了病假,錯過時機,只好一拖又拖,終于變成了不合適的禮物。
算了。
江可梨听著外頭同學的尖叫,終于決定放棄。
這個秘密,就藏在心中,一輩子也不要對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