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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愛全麥吐司 第七章

「凱欣,妳看。」

江思俞和小菲拿著報紙奔進方凱欣的房間,將手中報紙遞到她眼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凱欣低頭一看,驀然愣住,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傻傻地盯著報紙上的報導--

士霖集團接班人翟士易將于下個月與商界新貴蘇富成的堂妹蘇可可訂婚,消息一傳出便引發商界熱烈的討論……

「妳別只是傻傻的看,快說話呀!」江思俞心急地說。

「有什麼好說的。」方凱欣揮開報紙,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妳到底在做什麼呀?」小菲似乎還不能理解,「妳這陣子不是天天出去約會嗎?該不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對呀!我看這男人不簡單,居然可以隱藏得這麼好。」江思俞點點頭。

「我跟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面了。」方凱欣終于說了出來。

「啥?」小菲激動的嚷著,「那妳這陣子出去約會只是幌子?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怕妳們追問,就像現在這樣。」說著,她又翻開剛剛在看的雜志。

「我們是關心妳呀!」江思俞氣得抽走雜志︰「拜托妳看著我們說話好不好?別逃避話題。」

「妳們夠了嗎?」方凱欣受不了地暴跳起來,「妳們要我說什麼?說他根本不曾愛過我,從頭到尾只把我當成玩物的在耍?」

她雙眸含淚,終于將這一個月來的委屈宣泄出來。這陣子她都不敢照鏡子,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丑,那掉淚的懦弱樣是她不曾有過的。

「其實我們要的也只是這樣了,希望妳能大聲哭出來,不要憋在心里。」小菲見狀竟比她哭得還慘。

「妳這丫頭哭什麼哭,是我被甩耶!」方凱欣用力抹去淚,忍不住揉了揉小菲的腦袋。「放心吧!我會過得很好。」

「才怪,妳知不知道妳這陣子瘦了多少?」江思俞直望著她瘦了一圈的身材,「本來我還以為戀愛中的女人都喜歡減肥,妳大概也是其中之一,現在我才知道,妳心里的委屈有多深!」

「委屈又如何?總不能要我去破壞人家,他們……他們已經要訂婚了。」方凱欣說到這,嗓音已控制不住地嘶啞了。

小菲抱住她,「我真替妳難過。」

「哇哇哇,就算失戀,我也不會愛上妳的,別抱我這麼緊。」方凱欣哭著開她玩笑。

小菲這也才笑了,「妳會這樣說表示妳沒事,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妳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方凱欣眉一挑。

「想不想再做一次點心讓人來買?」

「暫時不要,我沒心情。」方凱欣轉向江思俞,「以後有我和妳作伴了,其實,我覺得一個人的生活也不錯。」

「瞧,我的觀念一向正確的吧?」江思俞抿唇一笑,「既然沒事了,凌羚和小菲今晚又沒有約會,倒不如我們提早關店,出去大吃大喝一番。」

「好,現在就走,我請客。」方凱欣回頭拿了背包,當余光閃過桌面報紙上那幾個大字時,心頭難免又是一痛。

但她卻偽裝得很好,把所有的苦放在心底,不想再讓朋友為她擔心。

當一行人離開後,天色漸暗,月亮顯得明亮皎潔。

一輛保時捷跑車緩緩朝這里駛來,最後停在街燈下,駕駛座上的男人透過車窗望著「裘艾面包坊」緊閉的門扉,兩片薄唇逸出一聲嘆息……

凱欣,妳過得好嗎?

整整一個月未踫面,潛伏在心底的思念也蠢蠢欲動,讓他迫切地想沖進去將她攬進懷里。

閉上眼,翟士易輕輕揉著眉心,十幾分鐘後,他重新發動引擎,緩緩駛離……

同時間,另一部黑色轎車朝這里而來,停在翟士易方才停靠的地點,車里的人勾起嘴角,拿下深色墨鏡……

翟士易接到蘇富成的電話之後,便迅速來到他的辦公室。

望著一臉陰沉的他,翟士易瞇眼一笑,「我來了,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為何不在電話里說清楚?」

「哪時候你才會決定娶可可呢?」蘇富成凝睇著他,眼底光芒冷熾,等了一段時間了,他已不想再等。

「我覺得這樣挺好、挺自由的。」翟士易雙手插在褲袋內,炯亮的眼瞳盯著他。

「可各大報都已刊登你們要訂婚的事。」他不死心地又說。

「但你我都知道那是假的。」走到落地窗邊,翟士易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夕陽灑落他一身,反映出他頑長的身影。

「唉!」蘇富成搖搖頭,「你該知道我非常重視你。」

「我當然明白,你看我這陣子不是戒掉許多壞習慣,像是漫不經心、貪戀?」他笑著轉過身。

「但是我的工作真的必須很隱密,不是至親至信,我是不敢托付的。」蘇富成揚起眉,對他說出心里的顧忌。

「那好,你就別托付我了,我也不想知道,還落得輕松呢!」翟士易咧唇一笑,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士易,你這種個性真要不得,還說你改了呢!我看你的惰性依然重。」蘇富成氣得對他咆出口。

「我是真心想改,但很多事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眉一蹙,「光拿結婚這事來說,就非常讓人為難。」

「是嗎?我想並不是因為你還不想定下來,而是你心里已有了人,我說的沒錯吧?」蘇富成邪惡地勾起冷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翟士易劍眉一蹙,心頭突生一股不安。

「方凱欣,我一直覺得你對她的感情不一樣。」

「那個男人婆!炳……我已經好久沒跟她聯絡,現在她是好是壞我一無所知。」他故意做出一副冷絕樣。

「真的嗎?」蘇富成諷笑。

「當然是真的。」翟士易勾起嘴角,「不用拿她來測試我,那是沒用的,你該知道就連我老子也管不了我,我翟士易做任何事都得心甘情願。」

「好,很好,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信嗎?」蘇富成綻起一絲別具含義的笑影。

「你信最好,昨晚失眠,我得回去補個眠了。」翟士易伸了個懶腰,故意對他所說的「隱密工作」絕口不問,就是要蘇富成自動送上門。

但如今他心里多了負擔,那就是方凱欣,不知道蘇富成心里有何打算?

「你還真沒救了。」蘇富成難以掩飾地流露出一抹鄙視的臉色,「你就回去睡吧!睡飽一點,成天混吃等死就好。」

「哈……沒想到你還真了解我。」翟士易眉揚輕笑,「那我走了。」

「對了。」他喊住翟士易,「你答應你父親接掌『士霖』了嗎?」

「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接掌之後你就從米蟲搖身一變成為大老板了呀!」蘇富成拳頭緊握。

「但還是當米蟲舒服呀!」丟下這話,翟士易便大步朝門外走去,留下一臉憤怒的蘇富成。

「這小子還真是沒用到了極點。」蘇富成咬牙。

不管了,如今還是得利用他來代言他公司旗下的產品,如此一來,在運送時就可引來大批記者的關注,通常這時候海關為避免麻煩,定會放行的。

這是著險棋,得在險路中求勝,既然他已賭上,又怎能讓翟士易一人輕松自在呢?

而走下辦公大樓的翟士易,用他附在表上的特制通訊器送出一道密碼,躲在小巷內,對著表面說︰「報告,蘇富成已漸漸上勾了。」

「很好,繼續……誘出證據。」從表內傳來一道合成的機械聲。

「我知道︰只是--」翟士易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如果他有意加害無辜,我是不是該以人命為重?」翟士易壓低嗓問道。

「我想蘇富成還不至于傷及人命,關于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另外有派人監控,絕不讓他做出這種事。」

「若是當下事態緊急呢?」翟士易蹙眉又問。

「你怎麼了?似乎質疑同伴的能力?你該知道做我們安全調查組的人是不能夠有太強烈的自我意識。」對方沉冷的嗓音驀然震住了他。

「我懂。」翟士易閉上眼道。

「有事再聯絡。」訊息立即切斷。從通訊到斷線不過三分鐘,翟士易已持續放出干擾訊,就怕訊息被竊听,由此小心謹慎的態度看來,他們的安全調查組每個人都是受過極嚴格的訓練。

可是他能不為凱欣擔心嗎?蘇富成既已挑明了說,他就不能當作全然不知情。百般思考之後,他還是決定去找方凱欣,就算她已不再理睬他。

搭上出租車後,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面包坊,非常湊巧的,看店的兩人其中之一就是方凱欣。

他先在玻璃門上敲了下,望著她的眼神深幽難測。

方凱欣聞聲猛抬起頭,驀地,她愣住了……可三秒過後,她的小臉立即染上一層怒色,拿起掃帚沖到門外,直往他身上打,「你還來做什麼?滾遠點。」

「凱欣。」他矯健地閃開,大手抓住掃帚,「別這麼激動,咱們有話好說,行嗎?」

「我跟你無話可說,你趕緊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她瞪大一雙圓亮含怒的眼,里頭卻隱藏不了點點水氣。

「凱欣,我是真的有話對妳說,妳能不能搬離這里,隨便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行。」最好讓蘇富成找不到。

「你要我搬家?!」她錯愕不已,「你干脆直接叫我少出現在你面前不就行了?不過,今天好像是你來找我的吧?」

「我沒有那意思。」他用力抓過掃帚往角落一放,「能不能讓我進去說?」

「不行。」

「那妳跟我到別的地方說。」

「我不要。」她頭一撇。

「妳不願意也不行,快定。」抓住她的手,他半強迫的將她帶往他的車旁,「進去。」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她利目一瞪。

「妳是怕我?那好,不敢跟來就算了。」他熟知她的個性,這女人就非得用激將法才會就範。

「我怕你?!」果真,方凱欣主動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你開車吧!天底下沒有我方凱欣不敢去的地方。」

看她一副孤傲樣,翟士易撇開嘴角,輕笑地坐進車內,「一個月不見,妳的脾氣怎麼不見改善?」

「改善!我覺得我這樣很好,有些人才需要徹底改造,說謊、欺瞞、戲弄別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她將心底的怨氣一古腦地吐了出來。

「呵!我知道妳在說我。」

「你知道?還真是難能可貴呀!」她嘲諷地道,「什麼時候結婚?背著未婚妻跟舊情人約會,不怕被逮嗎?」

「我沒什麼好怕的。」他做任何事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哦……」她拉長尾音,加重語氣,「也是,有人花心慣了,總以為風流是正常的,你這種人怎麼不得AIDS呢?」

「真希望我得?那妳也難以幸免。」他回眸壞壞地一笑。

不知為什麼,只要一面對她,他即便再累都會精神一振,尤其跟她對話,真可以解百病。

她就是這麼可愛,可愛得讓人舍不得她受傷害。

「你很缺德。」她怒瞪著他。

他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我只是說實話,難道妳沒跟我上過床?」

「停車--」方凱欣咬緊牙根,慍惱地喊道︰「要說什麼就在這里說,我不想跟一個痞子耗太久。」

他點點頭,將車停到旁邊的路燈下,「我重復一次剛剛的話,我希望妳離開台灣,找個地方躲一陣子。」

「我為什麼要躲?」方凱欣這下覺得更奇怪了。

「因為……妳有危險。」他瞇起眸,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

「危險?!」她坐直身子,謹慎地望著他,「你是不是有事瞞我?還是……這又和那些黑衣人有關?」

「凱欣!」他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會聯想。

「我說對了是不是?」她眉頭愈蹙愈緊,一顆心像是突然清澈了般。

她不再激動,開始思考這陣子所發生的事,發覺一切似乎都帶點詭異,尤其他在茶藝館說的那番話根本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

天……她該怎麼辦?到底要相信哪一個他?

「我不許你瞞我,任何事都不行。」實情還是得他親口道出。

「凱欣,妳想太多了。」他又怎能對她承認?「如果妳不想出國,就暫時去南部,我會幫妳找好棲身之所。」

她仍不語,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妳不要什麼話都不說,到底答不答應?」他深吸口氣,急促的語氣顯示出他的煩郁。

「好,我答應你。」她突然改變態度,決定先答應他,再好好調查這整件事。

「妳真答應了?」她的爽快讓他欣喜,卻忽略了她眼底的企圖。

「嗯,有個凱子想出錢讓我去玩也不錯,再說,那是你欠我的。」她故意裝作一副輕松樣。

他笑著點點頭,「對,是我欠妳的。」

「還了以後呢?」想起未來,她心頭又是一酸,只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她愛他……愛得好深……

「未來的事我也不知道。」這次他所執行的任務很艱難,他不敢給她任何保證。

「是嗎?那我去度我的假,你就好好做你的新郎倌吧!」方凱欣說著便推開車門,「不用送我,我自己會坐車回去。」

目送她定遠,翟士易並沒有追上去的意思,如今他已分身乏術,只要她願意暫時避開,那就夠了。

眼看蘇富成對自己的施壓愈來愈重,翟士易已決定不再沉默,打算伺機反擊。

今天是蘇富成前往香港洽談生意的日子,翟士易立刻利用這機會找上可可。

「是你!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可可打開大門一見是他,立刻笑開嘴,開心不已。

「其實我以往很少來找妳是有原因的。」他站在門邊,對她撇開嘴角,「就不知道妳歡迎我嗎?」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了。」她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里頭,「想喝點什麼嗎?」

「隨意,有什麼我喝什麼。」他笑著勾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眼瞳里的媚色。

「那喝酒好了。」她輕輕推開他,走到酒櫃前找出最好的酒,「對了,你剛剛說很少來找我是有原因的,是什麼原因呢?」

「還不是因為妳堂哥。」他撇嘴冷哼。

「怎麼了?」

「妳也知道他一直極力撮合我們,但是他的態度每次都很強硬,我是男人,就算愛妳也不想被他所脅迫。」坐進沙發,他接過她遞來的酒杯。

「你說……你愛我?」她呼吸一抽,小臉一片酡紅。

「那是當然。」他瞇起眸,瀟灑一笑,「我恨不得能立刻將妳娶進門,但妳堂哥總是咄咄逼人,我當然會起叛逆之心。」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幾次都拒絕了我。」可可現在的心情可說是雀躍到了極點。

「很抱歉,讓妳傷心了。」他緊握她的手。

「不要緊的。」

「所以今天我趁蘇富成不在國內,特地跑來找妳跟妳說個明白,免得妳誤會我。」他眼中波光粼粼,魅惑不已。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也安心了。但……」可可細眉一攏,「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娶我呢?」

「等他不威脅我的時候。」

「那可久了。」可可心慌了,「其實……其實他要你娶我是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他眉一挑。

「我不能說。」她趕緊站起,就怕說溜嘴會惹來堂哥的怒氣。

「算了,妳不說也沒關系,我也不想知道,知道太多就太累了。」他放下杯子,伸了下懶腰,故作不在意狀,「還真的好累,我想回去了。」

「你才剛來,連酒都沒喝就要走了?」可可趕緊拉住他的手臂。

「因為……我發覺妳並不信任我。」半瞇著眼,他眸光深黝地瞟向她,「既然妳的想法和蘇富成一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你別走,我相信你。」他可是難得上門,怎能放他走呢?

「妳真信我?」

「對,那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但你今晚得陪我。」她再次拿起酒杯遞給他,「來,我敬你一杯。」

翟士易接受了她的敬酒,舉起杯子喝了口才說︰「我知道妳堂哥是個狠角色,剛剛只是一時氣話,如果怕他就別說了,我能理解的。」

「不,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否則就我一個人放在心上也不好受。」她拋開以往的矜持,整個人趴在他胸前。

翟士易輕拍她的背脊,听她繼續說著蘇富成要他與可可近期結婚的計劃,雖然在重點上可可有所隱瞞,但這些對翟士易而言已經足夠了。

「想不到他的野心還真大。」他不屑地說。

「所以我真的怕他呢!」她委屈地噘起嘴,翟士易立即俯身給她一記銷魂的吻,一手撫上她的胸,另一手則偷偷伸進西裝外套,在手機上按下「自鳴」的裝置。

手機立刻響起,他裝模作樣的接起,「富成是你!那麼晚了,還有事嗎?什麼?要我找出那份數據!可……可我現在離你公司很遠呀!」他故意提高音量,為的就是說給可可听。

「你……好吧!我這就去行了吧!」切斷電話後,他朝可可苦笑了下,「沒辦法,我得先走了,改天再來找妳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吧!」可可嘴里雖這麼說,心里可嘔極了。如今連帶的她也討厭起堂哥的霸道。

「好吧!妳要想我喔!」在她嘴角再印一吻後,他才起身離開。

此時翟士易心底已經有某個計劃,他這次一定要一舉拿到蘇富成販賣黑槍與毒品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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