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大將軍與小師妹 第七章

「小姐,你沒事吧?」秋香擔憂地搖晃著兩眼無神的楊虹。「小姐,對不起,都是秋香的錯……」一想到陳政將隨喜兒離開,秋香更是難過。

「秋香,我想單獨靜一靜。」楊虹心事重重地望著園中的秋菊。

「小姐……」秋香不放心地喚道。

「下去吧,我知道你心里也夠難受的。」

「是,小姐,那我走了。」秋香轉身離開。

望著因風而左右晃動的菊花,楊虹忽然有一種不知自己為何要活在這世上的想法。

她三歲時父母雙亡,從此住在姨娘家,直到叔父功成名就,才將她接到府里來,幾年後叔父生病去世,便由獨孤雋照顧她。她就這樣一直依附著別人,雖然從不愁吃穿,但始終是寄人籬下。

「起風了,進屋里吧?」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楊虹吃驚地回頭,見是靖誠,又轉回頭幽幽地說︰「別管我。」

「今天的你,一點也不像以前端莊溫雅的楊虹。」他靜靜地道。

楊虹身體一僵,「沒錯,或許今日的楊虹完全不似從前,但那又如何?又沒有人在乎我,也沒有人了解我的感受。」

楊虹的眼眸含著淚水,兩手環臂,冷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秀發,無助悲傷的模樣令靖誠大為心疼。

再也壓抑不住內心對她的渴望,靖誠倏地擁緊她,低頭覆上她的唇。

楊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感到震驚又羞怯,不想探究靖誠為何對她如此,閉上眼楮享受這甜蜜與溫暖。

忽然,她腦中閃過獨孤雋和顧憶綾相倚偎的畫面,她倏地清醒過來,用力推開靖誠,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迅速奔回房內。

靖誠凝望著楊虹消失的身影,神色黯然的離開虹院。

☆☆☆

憶綾用筷子撥弄著桌上的飯菜,一點想吃的也沒有。

「夫人,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呀?」小翠見她一口也未動,狐疑地問。

憶綾索性放下筷子,雙手托著粉頰,幽幽地說︰「不是不合我的口味,而是我根本就沒有胃口。」

小翠輕笑一聲,「夫人是不是在想將軍,所以才沒胃口?」

憶綾瞅了她一眼,「你愈來愈像喜兒了,就會取笑我。」

「小翠不敢。小翠是怕夫人得了相思病,要是真的病了,小翠可擔待不起哦!」

「淨會說風涼話。」她又白了小翠一眼,蓮步輕移地走至銅鏡前坐下。

小翠也跟了過來,梳理憶綾一頭如雲的秀發。

「說真的,夫人,將軍這回上京比較久,以前除了奉旨出征外,他從未離府超過兩個月。」

憶綾長嘆一聲。她覺得獨孤雋不止離開兩個月,她彷佛已等了好久好久,如今她才真正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的意思。

「小翠,你把晚膳拿出去吧,我頭有些疼,想休息了。」

小翠拿出薄荷油涂抹在憶綾的額際,「小翠待會兒端蓮子湯來給夫人喝,補補身子吧。」

「不用了,我吃不下。」憶綾走向床,躺了下來。

小翠幫她蓋好被子,嘟著嘴說︰「夫人多少吃一點吧,你已經好幾天沒好好進食了,將軍回來看你消瘦的模樣,豈不是會更心疼?」

「小翠!」憶綾抗議道。

「好,我不說了,小翠這就出去。」她將桌上的飯菜放回托盤,捧起後掩門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憶綾依悉听到關門聲,她以為是小翠端蓮子湯來給她喝,便掀開羅帳想拒絕,但映人眼簾的卻是她思念多日的丈夫。

「相公!」她驚喜喊道。

見到略有倦容但依然英挺的獨孤雋時,她多日來的相思之苦一掃而空。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她興奮地下床,奔向丈夫的懷中。

「小心別著涼了。」獨孤雋趕緊把剛才月兌下的披風披在她身上。「雖然是初春,但天氣還是很冷。」抱著多日不見的愛妻,獨孤雋也有些許激動。

憶綾一雙星眸迎上他說︰「怎麼回來沒先叫小翠通報我,我好去前廳接你。」

獨孤雋發現她赤著腳,濃眉微蹙地抱她坐在床沿,蹲搓揉她冰冷的小腳。

「原本早該回來,因為陪皇上狩獵,所以給耽擱了。」感覺妻子的雙腳已漸漸暖和,他才起身坐在床上溫和地說︰「我急著回來見你,所以不想驚動很多人。」

「憶綾也好想相公。」她將羅帳放下,臉紅地替獨孤雋褪下衣衫,嬌羞地主動獻上自己的雙唇。

對于憶綾的改變,獨孤雋有些吃驚以及更多的歡喜,他以無盡的溫柔和愛憐來回吻懷里的嬌妻……

☆☆☆

楊虹來到書房外。

今早吃早膳時,她愕然于獨孤雋已回府,而她卻全然不知,用膳時見他與顧憶綾如膠似漆的模樣,她心里更恨。不過沒關系,楊虹揚起嘴角微笑著,前兩天她無意間听到從京里回來的密探在閑聊時,說了一件令她震驚不已的事,她現在就要找獨孤雋證實這件事,只要他一承認,那顧憶綾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楊虹原本善良的心已被妒意給蒙蔽了。

獨孤雋和靖誠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見是楊虹,獨孤雋又埋首于公文中。

「有什麼事嗎?虹兒。」

靖誠頗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隨即轉頭對獨孤雋說︰「將軍若沒別的事,屬下先行告退。」

當靖誠與她擦肩而過時,楊虹的心不自覺地顫動一下,彷佛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般。

「說吧。」獨孤雋淡淡地說,依然沒有抬頭看她。

楊虹振作一下迷惘的心,「雋哥,嫂嫂的姊夫是不是賈治存的兒子賈子安?」

獨孤雋聞言,這才抬頭看她,語氣冷然的問︰「你是從哪里听來的?」

「你先別管我是從哪里听來的,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

「沒錯,他是賈治存的兒子。」

楊虹聞言心一喜,又問︰「那你這次上京是不是為了賈治存藏匿聖旨的事?」

「虹兒,你問太多了。」獨孤雋有些微怒的說。

看獨孤雋那嚴峻的神情,楊虹已猜出了八九分。她微笑地說︰「既然雋哥不願意說,虹兒也不勉強,虹兒心里已有數,告退了。」她禮貌地福個身,轉身離開書房。

獨孤雋看著合上的門,心里突然浮現一種不好的預感……

☆☆☆

一早起來,憶綾發現獨孤雋已經不在身旁,于是也起身準備梳洗,忽地一陣暈眩,她趕緊靠在床邊,接著竟又乾嘔起來。

「夫人,你沒事吧?」小翠甫進房門,見狀便飛快地跑了過來。

憶綾難過地搖搖頭。

小翠眨了眨眼楮,恍然大悟地驚喜道︰「夫人,恭喜你有喜了!」

憶綾蒼白的臉孔揚起兩朵美麗的紅雲,她將手放在平坦的月復部,臉上的表情是幾許驚訝以及更多的喜悅。

「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將軍。」小翠高興地轉身。

「小翠,等一下,我想過一陣子再讓將軍知道。他剛回府不久,很多事還要他親自處理,等他不忙時再說吧!」憶綾喜悅地低頭撫模月復部,「何況這才剛開始呢。」

小翠扶憶綾走到銅鏡前坐下,笑道︰「小翠實在太高興了,竟然忘了這種事應該是夫人的權利才對。」接著,她專心地替憶綾梳妝。她今天一定要幫夫人打扮得比往常還要美麗,小翠臉上揚起快樂的笑容。

兩人都不知道一場無情的風暴正漸漸到來……

☆☆☆

幾天後,將軍府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甫少鴻在將軍府的花園內不安地來回走著。

自從數月前,憶綾斷然拒絕他的求婚後,他就沒有再去顧府拜訪,而當他得知思綾因為這件事而離家時,他更不能原諒當初的自私。

皇甫少鴻凝視手中的貝殼項鏈,心想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但縱然憶綾已嫁為人婦,但他依然無法將她忘記,他不禁輕嘆一聲,就讓那美麗的倩影永留心底吧。

今日他千里迢迢前來,除了歸還項鏈之外,也想知道憶綾過得是否幸福,好一了心中那股深深的遺憾。

「皇甫公子。」憶綾甜美的聲音柔柔地響起。

皇甫少鴻連忙回頭,有點尷尬地笑道︰「憶綾妹妹,我還真怕你不肯出來見我呢。」

「怎麼會呢?你大老遠來看我,我高興都來不及。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皇甫少鴻詳看憶綾愈發美麗的容顏,不禁欣慰地說︰「看來獨孤將軍對你很好。」

憶綾微笑且堅定地點頭。

皇甫少鴻心中釋懷不少,語氣誠摯地說︰「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以前的自私。」

「我是個不善記恨的人,所以我早就原諒你了。」憶綾笑道。

「謝謝你。」皇甫少鴻感激地看著她,接著他又長嘆一聲,「我想我對思綾所造成的傷害,是永遠也無法彌補得了的。」

憶綾連忙安慰的說︰「你放心,思綾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我相信吉人天相,她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也定會原諒你。」

「謝謝。」皇甫少鴻再次感謝她。或許是上輩子自己的福分修得不夠,今生才無緣娶得眼前這位美麗又善良的女子為妻,他在心里又長嘆一聲。

「憶綾,我這次前來主要是還你這個。」皇甫少鴻從懷里拿出他珍藏已久的貝殼項鏈。

憶綾看到它,驚訝道︰「怎麼會在你這里?」她接過項鏈仔細看著,確實是她失蹤已久的貝殼項鏈。

「對不起,這是我那天在憶綾樓撿到的,原本想送還給你,可是又怕你不肯原諒我,所以才……」

憶綾拍拍他的手,「你別再自責了,我不會介意的。」

「謝謝你。」面對她的寬容,皇甫少鴻不禁緊握著她的手,含笑地凝視著她。

「憶兒,你們在做什麼?」隨著這聲充滿怒氣的質問,獨孤雋怒氣沖天地從?廊處朝他們走來。

「將軍。」皇甫少鴻對他頷首。他常听父親提起保國將軍的英勇事跡,如今一見,氣勢果然不凡,但不知為何,他覺得獨孤將軍十分眼熟。

獨孤雋冷哼一聲,驀地,他發現憶綾手中的項鏈,他臉色凝重,語氣冰冷地問︰「是你送給他的?」

「不,是我無意間撿到的。」皇甫少鴻趕忙解釋。

獨孤雋粗魯地把項鏈戴回憶綾的頸子,「不許你再將它弄丟。」

「你還不快走!」獨孤雋冷冷地對皇甫少鴻下逐客令,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盯著憶綾看。

「相公,你怎麼可以這樣趕我的朋友?」憶綾生氣地瞪著他,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是這麼沒禮貌。

「憶綾,沒關系,我還有急事,原本也不打算久留。我告辭了。」

皇甫少鴻離去後,憶綾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領著小翠回房。

獨孤雋目送妻子離開,有些自責地嘆氣……

◇◆◇

憶綾放下手中的針線,單手輕托著下巴。自從皇甫少鴻離開後,她已經有兩天沒見到獨孤雋了,不知道是他還在生氣所以故意躲著她,還是真的有事纏身。

「夫人、夫人!」小翠推開房門,輕喘地說︰「夫人,顧老夫人及夫人的大姊、姊夫來府里拜訪。」

「哦,娘和姊姊?」憶綾感到有些驚訝。

「是呀,人已經在樂賓廳里候著了。」

「將軍呢?」憶綾讓小翠幫她披上外袍。

「將軍一早就和靖總管出府去了,我听侍衛們說,城外有些村莊被山賊洗劫,將軍他們便是前去查看這件事。」

「噢。」憶綾輕應了一聲,隨即出房朝樂賓廳走去。

◇◇◆◇◇

陸詠詠打從踏入保國將軍府,心頭就不是滋味,憑什麼一名青樓女子所生的女兒能有如此好的際遇?而她乃是堂堂王爺的女兒,為何卻淪落到向顧憶綾求情的地步?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憶綾妹妹怎麼還不出來?」賈子安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廳里踱來踱去。

「沒用的家伙!」陸詠詠不屑地瞟了丈夫一眼。

「你說什麼?」賈子安生氣地反問。

「我就是說你沒有用,只會給我捅婁子。」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這又不是我的錯,更何況要不是當年你想加害驍王爺的母親,我們也不會被陸雲驍趕出來,更不必千里迢迢來找憶綾妹妹了。」

「賈子安,你是什麼意思?你父親闖的禍竟要我陸詠詠來承擔?!」提起被陸王府趕出來一事,她就覺得難堪。

原以為憑自己曾是郡主的身分,再加上又是陸雲驍同父異母的姊姊,想必陸雲驍會替她向皇上說情,怎知她竟被僕沒阻擋在門外,說驍王爺「不便見她」,于是她在既難堪又憤怒的情形下返回顧府。

陸雲驍會如此對待陸詠詠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陸王爺去世那年,竇蓁就返回娘家去住了,陸王爺的母親和樂公主因重男輕女,所以非常疼愛陸雲饒,這讓善妒的陸詠詠懷恨在心,為了確保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陸詠詠誣陷陸雲驍的母親崔氏和總管有染,崔氏為表清白,竟服毒自盡,雖被救活,但卻從此體弱不堪。

待和樂公主查明真相後,一氣之下便將陸詠詠逐出王府,而陸雲驍始終沒有原諒陸詠詠,如今才會發生「不便接見」的事件,實際上是在羞辱陸詠詠。

「這次前來雲南,事關你賈家的存亡,與我陸詠詠何關?我不管了,我要立刻回眉縣。」陸詠詠氣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你回去啊!你回去也月兌不了關系,而且也沒人會替你撐腰!」

「你!」陸詠詠氣得發抖,要不是在別人的地盤,她早就賞他一巴掌了。

「你們也鬧夠了吧?」竇蓁實在听不下去了,生氣地拍著桌子。「詠兒、子安,你們都給我坐下,都什麼時候了,還吵!」

陸詠詠冷哼一聲;賈子安也懶得看她。

竇蓁無奈地說︰「詠兒,子安說得對,這件事竇、賈兩家都有份,誰也月兌不了關系。」

「為什麼?」陸詠詠驚訝地問。

竇蓁重重地嘆了口氣,「當年先帝下旨赦免獨孤鵬一家時,是由子安的父親賈治存傳旨,結果在途中遇到你外公,那時他正要去酒樓,結果不管事情輕重硬要賈治存陪他前往,結果誤了時辰,造成獨孤一家冤死。唉,所以這次皇上若要降罪,賈、竇兩家是難逃其罪的。」

「天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陸詠詠知道事態嚴重,不禁哭叫了起來。

竇蓁也難過得垂首,霎時似乎老了十幾歲。這些日子以來,丈夫的死、愛女的失蹤以及當年因父親的貪杯而犯下的過錯,讓她心力交瘁,不復以往貴婦的模樣。

「不要再鬧了,憶綾妹妹來了。」賈子安喝止妻子的哭鬧,連忙迎向前去。

「憶綾妹妹近來可好?」賈子安熱絡地想要拉她的手。

憶綾避開他,直截了當地問竇蓁,「娘,有什麼急事嗎?」

竇蓁听到憶綾依然喊她娘,她不禁羞愧地流下眼淚,「你能原諒我嗎?在我對你做出那麼多不好的事後?」

憶綾微笑道︰「娘,你別想太多,你是思綾妹妹的親娘,又是爹爹的妻子,理當也是我的娘呀!」

竇蓁欣慰地點頭,憶綾真的是太善良了,她更加後悔自己以前的作為。

「是呀,娘,你別想太多,憶綾妹妹人漂亮心地好,她早就原諒我們了,咱們還是說正事要緊。」賈子安在一旁催促,惹來陸詠詠的白眼。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憶綾妹妹,這次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救咱們。」陸詠詠拉著她的手說。

憶綾疑惑地望著竇蓁。

「憶兒,不知你是否听聞當年先皇在處死獨孤一家之前,又下旨赦免獨孤一家的死罪,但聖旨還未到府,獨孤一家就已行刑之事?」

憶綾點點頭,「這件事我略知一、二。」

「唉!但你大概不知道當年帶著聖旨的官爺是子安的父親賈治存大人,而耽誤時辰的人則是我父親竇威。」竇蓁無奈地嘆口氣,「當年我父親強邀賈大人上酒樓喝酒,怎知兩人黃湯一杯杯下肚,卻忘了重要的事,待清醒時已鑄成大錯。他們不敢向先皇認錯,便宣稱在途中遇盜匪劫物,聖旨因此不翼而飛,以致獨孤家枉死。正好當時黃河潰堤,河水泛濫成災,邊境又有外族騷動,所以這件事就被擱了下來。如今皇上下旨嚴查此事,恐怕賈、竇兩家上百人將難逃一死。今日娘前來就是希望你能向將軍求情,盼他能網開一面。憶兒,求求你。」

「娘,你別這樣,憶綾定會相助的——」

「我不答應!」一道冰冷含怒的聲音由大門傳來。

「相公!」憶綾吃驚地叫道。

「我絕對不會答應的。」獨孤雋冷冷地對竇蓁重復道。

「你……」竇蓁臉色蒼白,顫抖地跌坐在椅子上。

「將軍,這不公平!如今岳父和我父親已不在人世,為何要我們承擔他們犯下的過錯?」賈子安激動地說。

獨孤雋目光冷凝地看著他,「你沒听說過『父債子還』這句話嗎?」

「相公——」憶綾想要開口卻被獨孤雋阻止。

「小翠,送夫人回房。」他不容置喙地說。

小翠連忙扶著憶綾離開大廳,看來將軍這次真的生氣了。

「憶兒!」竇蓁求救地喚著。

「來人呀!」獨孤雋冷漠地喊,不一會兒就來了數名侍衛。

「把他們送出府,保國將軍府不歡迎他們。」說完後就朝書房走去。

竇蓁一行人見事已至此,毫無轉寰的余地,只能垂頭喪氣的離去。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