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待女圭女圭睡著後,元小苡回到房里,卻感到渾身不舒服。
除了直冒汗之外,還有熱浪纏身的感覺,熱得額臉發紅、口干舌燥,而且愈來愈嚴重。
「我到底怎麼了?」她拿出手絹不停拭著汗水,「水。好想喝水。」
無力地走到廚房,她倒了杯水喝下,沒一會兒工夫又渴了,她想該不會是病了?
「我怎麼可以生病呢?不行,絕不行……」
她若病了,誰來照顧女圭女圭?還有東海……
走到後頭,她想淨個身涼快些,于是提了桶水沐浴。
罷開始沁涼的水讓她覺得非常舒服,體內的熱液緩解不少,不過片刻後同樣的感覺又產生了,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難過!
「救我……誰來救我……」她想爬出木桶卻渾身無力,只能癱在里頭發著抖。
這時候閻東海趕回來了,在她房門外叩門許久都不見回應,硬生生闖入後卻發現里頭空無一人!
這麼晚了她究竟跑哪里去了?
就在經過後面的時候,他听見細細碎碎的聲音,頓覺不對勁兒地沖了進去,看見的就是元小苡趴在木桶上的身影。
「小苡,你怎麼了?」他迅速抱起她,只見她氣息微喘,臉蛋通紅。
「我好熱。」她抬起臉,「我好像快死了。」
「別想太多了,我拿到解藥了,你不會死的。」他隨即拿了件干淨的衣裳將她包起來,直奔她房里,輕放在床上,然後又倒杯水過來,讓她將解藥服下。
她听話的吃下藥後,抬眼看著他︰「我到底怎麼了?今天一整天過得好漫長,又好像發生好多事?」
「是呀!今天真是多姿多彩。」他緊抱著她。
「我究竟中了什麼毒?也是範棋方搞的鬼嗎?」她倚在他懷中,難以想象,「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他雖然自私,但還不至于使壞。」
「錢除了可以改善一個人的生活,也會令人心性大變。」懷中的嬌軀與他隔了一層布,撫揉中下難感受她身子的熱軟滑柔,情不自禁下他在她腰側緩緩撫揉了起來。
「你!」她呼吸一促。
「小苡,你實在太熱情了,讓我隱忍不住。」他埋首在她頸窩。聞著那份令他懷念的體香,不禁又想起午時那個需索無度的小浪女。
「可是我——」她的話還沒完,他已鎖住她的紅唇,同時拉下披在她身上的衣衫,激情地著。
元小苡再次迷眩了,漸漸也想起之前的事,憨柔問道︰「我們這麼親吻過嗎?」
「對,而且還有更多,」他蜷起嘴角勾魅一笑。
「多多少?」她傻氣地問。
「我就告訴你有多少。」閻東海的吻從她的唇緩緩往下移,經過她細膩的頸項、豐滿的,直到她敏感的幽蘭之境。
這唇舌的不僅讓她沉迷,更有一股奇異的熟悉感徐徐攪動著她深藏的記憶,在嬌羞的狂嚷低喊下,兩人再次嘗盡銷魂的滋味兒。
此時此刻,她體會到身為他的女人竟是這般暢意又滿足,心中更充斥著濃濃的幸福感。
閻東海回到住處之後便開始思考該怎麼抓到林豪更多為非作歹的把柄。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拿到證據?」他捧著腦袋,拼命想著辦法,「如今已經有了小苡,也該將過去的事做個了結,否則一直沉溺在過去就太對不起她了。」
直到天色亮了,他听見有人走進屋子的腳步聲。
本以為是元小苡來喚他吃早膳,但是在閻東海將大門打開的瞬間卻愕愣住了!
「水、水蓮!」他眯起眸,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真是你嗎?」
「沒錯,是我。」水蓮身著布衣,一見到他便哭哭啼啼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到現在才來見你。」
「你沒死?」他震驚問道︰「那麼妞妞呢?妞妞在哪兒?」
「東海,我真的很抱歉,當時沒能保護好妞妞。」她垂下臉,哭得更凶了。
「當時你和她在一塊兒,為何唯獨你活著?而且我明明在房里找到一大一小的尸首……」一憶及當時的情景,他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另一位可能是丫鬟綠兒。」
「那你呢?」
「我在那之前被人給擄走了。」她哭喪著臉。
「是誰擄走你?」他越想越不對,嗓音逐漸放沉。
「我也很想知道是誰,但這三年來我一直被囚在地窖里,誰都沒見過。」她抽抽噎噎的,紅著臉的模樣看來既脆弱又惹人憐愛。「好不容易逃出來,到了都城才知道那場大火的事。」
「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因為……我記得你說過你想搬到七延山上住,所以我就找來這里了。」瞧他眼底又出現疑問,她立刻撲進他懷中,依偎著他,「別再問了,你這樣好像對我很不信任,讓我很難過。」
「水蓮,我只是想搞清楚一切……你別這樣!」他才想推開她,卻驚見元小苡就站在前面怔忡地看著他們。
「小苡!」閻東海走向她。
元小苡卻不等他過來,連忙轉身奔離。
「小苡……小苡……」他快步追了過去,「你不是來找我的嗎?怎麼不說一句就要離開?」
「我想……我來得不是時候。」她的眼神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倉皇。
她不知道那女人是誰,為何會靠在他懷里,又為何會哭泣?瞧他們的關系似乎並不尋常。
「听我說。」他擋住她的去路,「她就是水蓮。」
元小苡猛然一震,「你不是說她已經……」
「我也這麼以為,但她卻沒死,今早出現在我屋外。」雖然可以見到活著的水蓮他也很開心,然而這一切來得太詭怪,讓他不免浮上疑惑。
「那……那很好呀!你的紅粉知己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元小苡忍住滿腔酸楚,露出牽強的笑容。
「你別擔心,我現在只有你,絕對會對你負責的。」閻東海看出她的憂心。
「負責?」她秀眉輕蹙,「你為何要負責?」
「我既然對你——」
「那是為了救我你才不得已這麼做,若我還要你來負責,那就天理不容了。」
元小苡搖搖頭,搶了他的話,「再說我是自願的,你的負責卻讓我變成了傻瓜。」
「小苡!」他拉住她。
「別管我了,你可是堂堂的三品醫官,我早就心里有數咱們是不相配的。」淚水與笑容交錯在她的小臉上。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根本不在意醫官的職位。」他激動不已,臉上肌肉失控的顫抖起來,「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水蓮怎麼辦?」元小苡無助地反問道。
「我自有想法。」他可以確定現在的水蓮已不是過去的水蓮。
何況三年的分離他們各自都變了,原有的感情也蒙上了一層紗。
元小苡卻無法形容此刻是怎麼樣的心情,她喜歡他、她愛他是無庸質疑的,但她也不忍心讓水蓮難過。
于是她什麼話也不願多說地繞過他,直接回家。回到家,女圭女圭見到她沒將叔叔帶來,于是跑到外頭張望,「姑姑,叔叔人呢?」
「叔叔家里有客人,不回來了,我們先吃飯。」元小苡為她盛了碗粥。
「叔叔有客人?誰呢?」女圭女圭爬上椅子問。
「一位很美的姑娘。」元小苡忍著心痛說,低頭喝著粥,熱粥燻紅了她的眼,也碎了她的心。
「東海,你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咱們還是回都城吧!」
水蓮瞧閻東海一個上午都窩在菜園里,又熱又累不說,還有蚊蟲,她不耐地撥了撥鬢發,嘴里碎碎念著。
「都城的府邸已經不在了,回都城也無家可歸。」他連頭都沒抬地說,手指靈活地拔著雜草。
「咱們再重新蓋一座府邸吧!可以弄得氣派些、舒適些。」水蓮笑盈盈地說道。
閻東海眯起眸,直瞅著她,「你知不知道你變了。」
「什麼?」她模模臉,干笑兩聲,「三年不見是不是老了?憔悴了?」
「不,你的臉色反而變得非常紅潤。」他睨了她一眼,該說的話點到為止,其他部分他希望她能自動坦誠。
「紅潤?有嗎?」她的表情有點緊張。
「對一個三年來被囚于地窖的人來說,你的狀況也未免太好了。」閻東海眯起眸,「我不是傻瓜,水蓮。」
水蓮倒抽口冷氣,以笑掩飾心慌,「你怎麼這麼說呢?好像懷疑我似的,好委屈喔!」
閻東海深鎖眉心,不再回應她,然而那對冷銳的眼楮卻帶給水蓮無比壓力。
水蓮待在這里的三天,可以明顯察覺到閻東海對她的不信任,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崩潰了!
不行,既然要做就得及早做才成,省得夜長夢多。
「東海,你等我一會兒,我剛剛煮了壺菊花茶,應該涼了,這就去拿來。」她不自然地對他笑了笑,隨即離開。
不一會兒,她端著茶壺與杯子過來,為他倒了杯菊花茶,「來,快喝吧!可以消暑降火。」
閻東海接過手,想都不想就直接喝下,又問︰「你怎麼不喝?」
「我不渴。」她抿唇笑笑,片刻後又看看他,「你不累嗎?要不要進屋歇歇?」
「我不累。」
他拔完雜草後便站了起來,發現她一雙眸子直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