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藏起來的妻子 第5章(1)

自從回到經紀公司後,楚薔就不見蹤影,為此韓之郡非常擔心。

好幾次打電話給她卻都是關機中,打回家里也沒人接,問過幾位與她交情較好的助理,卻沒有一個知道她的去處。

對,她極可能是故意不接電話,肯定是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

試著一直打電話到半夜,得到的仍是同樣的結果,韓之郡再也忍不住,連忙開車回家看看,一進門才發現她竟然不在家里!

這麼晚了她究竟去了哪兒?

楚蓮……對,她肯定去找楚蓮了!

他隨即按下楚蓮的電話,「我是韓之郡,楚薔去找你了嗎?」

楚蓮一听是他的聲音,立刻發了火,「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提了,沒想到你卻告訴了她,她剛剛來找我了。」

「我告訴了她的話,她還會去找你嗎?」這女人怎麼從以前到現在都這麼自以為是,把錯都往別人身上推?

「我……」楚蓮雖然生氣,卻被他頂得無話可說。

「算了,我只想知道她現在在哪,還在你那里?」韓之郡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她皺著眉,「從我這里得知真相離開後,她就沒有任何訊息。」

听她這麼說,可見楚薔之前根本不知道楚蓮威脅他的事,「你快告訴我,她知道了什麼真相?難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當初楚薔根本就沒有告訴我那晚的事,那件事是……是我靠其他管道得知的,所以在知道我拿這件事逼你娶她時,她非常……非常受不了……」事到如今,楚蓮也只敢說出一半實情。

「其他管道?」

「對,就是其他管道,這點你就別問了,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給我點時間。」今天晚上怎麼這麼混亂?楚蓮覺得頭開始痛起來。

「既然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其他以後再說。」用力按掉電話後,韓之郡心想呆在家里等也不是辦法,于是又沖出門找人去。

下來樓,他開車在附近轉,繞過兩個街口就見楚薔人徐步走在騎樓下。

老天,雖然台北市是個不夜城,但這一帶是住宅區,根本沒什麼人,她一個女孩子走夜路難道不害怕?

深深吐了口氣,他隨即將方向盤用力一轉將車子開到她面前。

楚薔在黑暗中看見有車燈朝她直射而來,著實嚇了一跳,當看清那是韓之郡的車子時,不禁走上前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問你,你一個人晚上去了哪兒?」他立刻下車,來到她面前逼視著她。

「我……」她緊張的看看四周,「你干嘛跑出來,快回車上去。」

「你不必顧慮我會被看見,說,是不是去哪偷哭了?」她那雙眼楮就跟那晚一樣,又紅又腫。

「誰哭了?」她轉過身,揉揉眼楮,「我正要回去,已經沒事了,你也可以走了。」

罷才她想了很多,仍理不清該怎麼做?明明知道該放手,卻因為深愛著他,她沒辦法裝得太灑月兌。

「還說沒有?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就在前面,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從今而後,她要學著自己過日子才是。

「你這是做什麼?氣我、恨我?沒關系,你就氣吧!但我還是得把你帶回去。」韓之郡強行將她拉上車,隨即開車回家。

韓之郡所買的這棟大樓對住戶的隱私保護極佳,一層一戶,連停車場都做了特別的路線規劃,極少遇到他人。

回到家後,他為自己倒了杯水,又問︰「要不要喝杯水?」

「我可以自己來。」楚薔才要去倒水,就見他已經拿著水過來。她看著他,「你不必這麼做,是我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我什麼?」他雙手抱胸,「你姐很多話不說清楚,你可以告訴,有什麼讓我誤會的,都可以解釋清楚。」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現在的心情很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裝傻。

「你——」他眯起眸子,旋即點點頭,「好吧!反正已經那麼多日子過去了,我也不在乎答案。」接著他坐了下來,「你也坐下吧!」

「你怎麼還不回去?」以前他很少願意留下與她聊天,可最近是怎麼了?這麼反常。

「這是我家。」

「你……你的意思是想趕我離開這個家?」听他這麼說,她震驚的站起。

「你怎麼會這麼想?當我就這麼沒心沒肺嗎?」韓之郡皺起眉,她的猜測令他氣結不已。「如果我真是這樣的人,兩年前就跟你劃分界限,怎麼可能還會偶爾回來看你?」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想,可現在——」她扭開臉,小聲地說。

「現在怎麼樣了?」韓之郡抓住她的肩膀,用力轉向自己,「是不是因為白天的事,所以現在面對我很尷尬?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忘了,忘了會比較輕松。」

「輕松?!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自然?我……」就因為深深愛著他,她怎麼能夠忘了?此時的她好希望自己失意,就可以如他所願了。

「你怎麼樣?你恨我?那好,這樣正好,我們就算扯平了。」他目光如炬地望著她,「回答我,恨嗎?」

「你這是做什麼?」她後退一步,怯怯地望著他。

「我只想問你,恨我嗎?」眯起眸,他專注的看著他。

「為什麼要問這個,你這人真的很奇怪。」今天,她經歷了起伏最多的一日,心情宛如洗了三溫暖,現在只想一個人躲起來,什麼也不听、什麼也不看。

「怎麼奇怪了?你只要老實回答就行。」他又朝她走近一步。

她緊張的深吸了口氣,再抬眼望著他那對深邃而炯烈的眼神,竟然控制不住對他說︰「我愛你。」

見他表情一變,她跟著呼吸一窒,連忙推開他奔進臥室,鎖上門。

楚薔捂著臉,又羞又臊,更覺得自己不可思議,「為什麼我會說出這種話,真是丟臉。」

一個讓他討厭的女人說愛他,他听了之後又會做何感想?真是惱人呢!

「楚薔……」房門外他似乎也有點兒愣住,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愛他。

如果她說恨他或討厭他,或許可以讓他對今天所做的事少些愧疚,可她說愛他,又要他怎麼辦呢?

***

楚薔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

睡著時夢里全是他,醒來時又會想著他到底走了沒?

他一向不留下來過夜,更不習慣睡在客房,偷偷下床打開房門偷瞄,他也不在客廳,那麼他應該是走了吧?

***

棒天是休假日,她有借口可以晚起,但是已習慣早起的卻無法賴床太久,好不容易等到十點,她這才走出房間。

然而意外的是,她竟然看見他就坐在客廳,一邊翻著報紙一邊瞧著她,數秒後眯起眼問︰「昨晚失眠嗎?看來你睡得不好。」

「怎麼會?我睡得很好。」只是睡得腰酸背疼。

「看看你那張臉,不像睡好的樣子,去喝杯水吧!」他勾起唇,「早餐想吃什麼?我叫外送。」

「我以為你走了,你還沒吃早餐?」天,沒想到讓他餓這麼久,「我來做。」

「別麻煩,留下來不是要讓你為我做早餐。」他讓她看了看手中的劇本,「這是我新接的電影,我想好好看完劇本,郭哥那里有阿原在,太吵了。」

「那我來叫,你要吃什麼?」楚薔有些氣餒,看樣子他留下不可能是因為她了。

于是她打電話給附近的早餐店點餐,然後進浴室梳洗,直到早餐送來之前她都沒敢去吵他。

門鈴響了,她走到門外取來餐點放在飯桌上,當看見他的資料袋上那張柯莉的相片時,她刻意轉開臉喝著咖啡。

「不喜歡她?」韓之郡發現她這個小動作。

楚薔恍了下神,蹙眉看著他,「誰不喜歡她了?又漂亮、身材又好,肯定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你不也喜歡她?」

「說得是,她的確擁有很好的條件。」他故意這麼說,還偷偷看著她的表情,「那三圍……還真不是蓋的。」

「你這麼了解?」楚薔的心一擰,這話讓她的心糾結了!

「我和她合拍過一系列的廣告,那時候看過她穿緊身衣。」放下劇本,韓之郡湊近她的小臉,「怎麼了?不開心,因為她吻過我?」

「干嘛這樣?我是不開心,但就算不開心,又能怎樣?」就算是他的妻,她也知道自己就跟掛名的差不多。

當初結婚時他就說過了,她不能干涉他的事,只能像個陌生人,這句話她永遠都記得。偏偏她無法克制妻子對丈夫的佔有欲,竟然跟柯莉吃起醋來。

楚薔的反問令他啞口無言。的確,他過去對她很差,還撂下許多狠話,肯定讓她很難過。

「也對,你不能說什麼,是她偷吻我,我可沒有來者不拒。」

她臉上明顯的醋意竟然讓他開心,反倒是無關緊要的表情會惹他生氣,韓之郡心底很清楚,早在數年前與她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對她留下不錯的印象,隨著相處的次數增加,對她的好感也與日俱增。

那一夜,他是醉了。

雖然意識不清,但如果不是因為內心深處對她有著濃濃的喜歡,他不會這樣對一個女人。婚後之所以由愛轉恨,全是因為她老姐的原因,若不是她口口聲聲的威脅與逼迫,他不會這麼生氣,氣得討厭楚薔。

但如果她真的是無辜的、冤枉的,那他豈不是對她太過分了?

「你再這樣,我不陪你了,反正我留下對你的練習耶沒幫助。」倒不如去買點菜,說不定他會留下吃午餐。

「怎麼會沒幫助?我們來演對手戲如何?你幫我。」突然,他望著她很認真的說道。

「我不是演員,也不會。」他怎麼可以叫她幫他這個呢?

「你不用演,只要當我練習台詞的對象就行。」抓住她的肩膀,韓之郡將她轉向自己,「目光別躲著我,看著我。」

楚薔只好勉為其難的轉向他,說真的,她到現在還不太敢直視他的眼楮,就怕自己會情不自禁的掉進那片深海般的漩渦中。

可現在為了幫他,她不敢回避,只能保持平靜的望著他,免得又掉進去。

韓之郡看了她半晌,突然鎖起眉心,眼眸深處載滿深情,並用一種足以勾魅她靈魂的半啞嗓音緩緩說道︰「很抱歉,讓你受傷了,以前是因為年輕氣盛不懂事,可現在成熟許多,想的也比較遠,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在你心上烙下一個永遠也洗不掉的印記。雖然遲了,現在才清醒,但能不能原諒我?」

楚薔被他這些話惹得一愣,腦子瞬間停止轉動,剛才一度以為他這幾句台詞是對自己說似的!

明知道不是,但是這些話卻句句刺進她的心口,觸到最疼的那個點,讓她忍不住想哭。

見她半天不說話,韓之郡忍不住問︰「已經結束了,你怎麼傻傻的看著我,絲毫沒反應?難道我演技這麼差,都沒讓你感動?」

「呃!沒……不是……」楚薔立刻轉過身,輕拭著眼角。

「這麼說,感動了?」他撇唇一笑。

「對。」她捂著唇,嘶啞地說。

「哇,那表示我的演技進步了?」望著她眼中的淚,韓之郡又怎不感到鼻酸?

「既然演完了,那我該把桌面收一收了。」楚薔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立刻端了咖啡杯進廚房清洗。

看著她的背影,韓之郡垂首一嘆,搖頭輕笑,「傻瓜,那哪是台詞呀!是我專門說給你听的,你真的意會不出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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