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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相公 第5章(1)

好累哦!必小白彎著腰,抱著小小的筆盒拾級而上,另一只小手成拳,拍打累壞的香肩。

今天去了七八家酒肆嘗東嘗西,嘗到小肚子都快撐破了,午時未刻返回書肆,沈四少又有事找她商量,討論雕版付印一事,而遠在咸陽的悠仁又寄回來好多書信要她看。

帶著一身勞累踏進老宅,一眼便看見枝頭積雪的櫻桃樹,她放下筆盒,上前踮起小腳丫,掃掉樹枝上她能模到的白雪。

掃完雪,風長瀾的面容突然浮現在她腦海中。

那個人……消失十天了吧。她不知道他丟下鋪中的事去了哪里,可才短短十日未見,自己竟已如此想他,超過以往任何時候。夜里,她會望著西廂無燈的窗,看很久很久。

前些天,東叔和小宗哥已被送往玉門關,鬧了這麼久,她的抗爭還是無用也無力。

她很困惑,他會在雪中等她,憂她淋雨受寒,甚至願意委屈自己搬來這里,奔忙于老宅與藥鋪之間,寧願為她付出這麼多,為何不肯答應她那麼一點小小的請求?

濃郁的醬肉香味時斷時續地傳來而來,打斷她的思緒。

醬肉包的味道!吸吸鼻子,關小白準確判斷出這是她心心念念的味道,是自從悠仁離開長安之後,她再也沒能吃到過的美味。

水燦的眼瞳瞬間亮起來,她提著裙角追著香味,來到老宅的灶房。

屋中是濃濃的白煙和一道與灶房這種地方相當不搭的冷傲身影。

「瀾……」小白下意識地想喚他,又在回過神來之後咬緊紅馥的唇辦。

灶房里的爐灶上疊放兩個大蒸籠,底下的火正呼呼地燒著,一股一股暖和的白煙帶著撲鼻的香氣騰然而起。

棒著裊裊上升的白色輕煙,銀色的發絲輕飄,向來冷硬的臉此刻柔和地笑著,「小白,你回來了。」

跨過門檻,關小白來到他面前,圓圓的眼楮倏然瞠大,小手連忙捂住半開的小嘴。

他清俊的臉上掛了彩,眼晴紅腫,挺拔的鼻梁上有青紫淤痕,嘴角也破了。

認識他快八年,有大半生的歲月都和他在一起的她是又驚又痛,她的瀾哥哥心思縝密,身手不凡,從來未曾讓自己處于不利的情況。

「你……出什麼事了?」她忍不住了,心疼地上前模模他的嘴角。血已經干了,但傷口還在。

「知道這里面是什麼東西嗎?」他抓住她的手,不說自己的傷,手指向冒著暖暖白煙的蒸籠。

「是悠仁才會做的……醬肉包。」

「好靈的小鼻子,來,坐到桌邊去。」他躲開含淚的視線,轉過頭去揭開蒸籠,「這是我離開咸陽時,特地請悠仁做給你的。」

胖乎乎的醬肉包被他輕巧地夾進瓷碟里,送到她前。

霧氣氳氤,她的眼眶有些濕了。

冰天雪地的,道路又泥濘,官道上的積雪不知阻礙了多少商隊,而他只因她某天曾對沈四少說,想吃悠仁親手做的醬肉包子了,就千里迢迢地去了咸陽!

那句話她不是在他面前說的,況且她從未奢望能在冬天嘗到悠仁的醬肉包,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如此神通廣大,察覺了她的渴望。

「你的傷是誰干的?」瞄了一眼胖胖的肉包,關小白既歉疚又心疼地問,如果是悠仁她也不會感到意外,悠仁不喜歡瀾哥哥,瀾哥哥也討厭悠仁,兩人天生就不對盤,按悠仁的臭脾氣,她想,瀾哥哥在咸陽一定不好過。

「對我動手的人比我還慘。」見她臉色變得慘白,他連忙補上,「我不打女人。」跟他肉搏的是悠仁的夫君,無良惡霸樓定業。

縴手擦著眼角不停掉下的淚珠,關小白聲淚俱下,她的胸口漲漲的,像是有什麼要噴涌而出。他不愛進廚房,以前他寧願在藥鋪中做更累更重的活,都不願進灶房幫忙;他也不喜歡悠仁,兩人常常唇槍舌劍的互不相讓。

但就因為她一個小小的,他願意放下高傲和身段,去見自己討厭的人,去求不願求的人,悠仁的性情她最了解,一定沒少給瀾哥哥苦頭吃,縱然他是好姐妹的夫君也一樣。

「快嘗一口,希望那家伙手藝不要退步,讓你吃了不開心。」悠仁做的醬肉包最好能讓小白滿意,否則,他一定會返回咸陽毒死那兩口子!這十日的曲折辛苦,他都要討回來。

貝齒咬開包子皮,包子中咸香的汁液流入喉,濃郁富有層次的醬汁味充滿口中,香滑的滋味讓人食髓知味,肉還是那麼香,皮還是那麼軟滑,可她也嘗到了自己咸咸的淚水。

「他們怎麼為難你了?」嘴里塞著包子,關小白追問。

「不是你想的那樣。」難為?這兩個字不足以形容那兩個惡人的行徑,他四兩撥千斤地帶過,不想讓她為難,他不會告訴她,為了討到這些包子他所下的苦功,也不會告訴她他跟惡霸斗狠的經過,更不會告訴她要不是她會傷心,那個臭臉毒舌的諸葛悠仁早被他悄無聲息地毒死好幾回了。

「我帶回了醬包,還讓悠仁教會我怎麼做。」風長瀾轉身從蒸籠里又拿出幾個小包子,這些包子比悠仁做的小了許多,「包子做小一點,方便入口。」

啊?他不但帶回了包子,還學會了怎麼做?關小白愛吃也很會吃,但要她做出好吃的菜肴,她就完全無能為力。

此時嘴里叼著大包子,關小白的表情凝住,雙目死盯著小小巧巧的肉包。

包子做得很漂亮,很有風長瀾的風格,他不管做任何事都比別人好。

「怎麼了?」看她不動手,風長瀾的眸子一黯,柔聲說道︰「不想吃也不要緊,我會繼續做,做到你想吃為止。悠仁教會我怎麼炒醬肉了,這醬肉必須經過四五道工序,才能滿口留香,余味厚濃,她還告訴我放姜是關鍵,雖然眼下包子皮沒有悠仁做得好,但我會努力。以後,你就不會想吃包子的時候找不到好吃的了。」即使被拒絕,他依然認真地說著。

哇!必小白扁著嘴,像個小女圭女圭一般放聲大哭起來,一把風長瀾手里端著的小包子全搶進懷里,邊哭邊跑回東廂,把自己鎖在房中,抱著可愛的小胖包子哭了好久好久。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好。原諒他?她會對不起離去的東叔和小宗哥;不原諒他?她已被他的深情和呵護包圍,根本無法抵抗。

院中的櫻桃樹枝隨著寒風搖來擺去,就連光禿禿的灰白樹枝都仿佛像是在輕輕說︰原諒他吧!

空蒙的暮色里,屋檐上掛著長長的冰柱,關小白沿著街道走向老宅,在靠近老宅時,她瞧見破舊的大門前有一抹灰沉的身影。

他站在門口等她。

暮色之中,他站在老宅大門前朝她張望,當看見她時,冷肅的臉上多了幾分喜悅與愛憐。

她看著他,緩緩走近。

風長瀾立在門口,對拾級而上的她道︰「很冷吧!快進屋。」

必小白呆了呆,沒來得及避開他伸來的手,小小的手便落入大掌中。

他牽著她進了正堂。「今日天氣寒冷,你又連日在外忙碌,我特意早點回來給你做了姜茶。」

帶著桂花清香的暖茶隨著話聲落下出現在小白的眼前,飄浮的白煙氤氳了她的眼眸。

「瀾哥哥……」她皺了皺眉頭道︰「你可以交給其他人做的。」抬眼,他的疲憊神色讓她心痛,她在生他的氣,可見他這樣,她又怎能好受?縱然有爭執,但相互牽掛的習慣不會改變。

「其他人做不來,他們拿捏不好你喜歡的口味。你不愛太辣,又討厭姜味,過甜你又會嫌膩,要煮出你喜歡的姜茶,得下一番功夫才行。」他拉過她冰冷的小手,放在熱熱的瓷杯上。

「你煮的姜茶我的確愛喝。」軟言輕聲之中,她也忍不住直率承認,手也任他焐在瓷杯上,熱意透過掌心往她心里鑽。

自從他也搬入老宅,關小白原本對他的埋怨與不理解也漸漸不像初時那麼強烈了,她的心還是軟了,畢竟他為她做的一切,她全都看在眼里。

「姜茶里,要放上西域產的黑砂糖味道才會更溫和,為了擋住姜的火烈辣味,我加上了桂花,加少一分,香氣不夠,加多一分,又會太過甜膩,所以別人做不來這姜茶。」他握緊她的手,焐了半天,那雙小手還是涼涼的。「快喝一口,暖和一子。」他催她。

在他催促的眼神下,她張口喝下姜茶,香甜滑順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肚月復,她閉上眼楮,深深吸完全無能為力。

此時嘴里叼著大包子,關小白的表情凝住,雙目死盯著小小巧巧的肉包。

包子做得很漂亮,很有風長瀾的風格,他不管做任何事都比別人好。

「怎麼了?」看她不動手,風長瀾的眸子一黯,柔聲說道︰「不想吃也不要緊,我會繼續做,做到你想吃為止。悠仁教會我怎麼炒醬肉了,這醬肉必須經過四五道工序,才能滿口留香,余味厚濃,她還告訴我放姜是關鍵,雖然眼下包子皮沒有悠仁做得好,但我會努力。以後,你就不會想吃包子的時候找不到好吃的了。」即使被拒絕,他依然認真地說著。

哇!必小白扁著嘴,像個小女圭女圭一般放聲大哭起來,一把風長瀾手里端著的小包子全搶進懷里,邊哭邊跑回東廂,把自己鎖在房中,抱著可愛的小胖包子哭了好久好久。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好。原諒他?她會對不起離去的東叔和小宗哥;不原諒他?她已被他的深情和呵護包圍,根本無法抵抗。

院中的櫻桃樹枝隨著寒風搖來擺去,就連光禿禿的灰白樹枝都仿佛像是在輕輕說︰原諒他吧!

空蒙的暮色里,屋檐上掛著長長的冰柱,關小白沿著街道走向老宅,在靠近老宅時,她瞧見破舊的大門前有一抹灰沉的身影。

他站在門口等她。

暮色之中,他站在老宅大門前朝她張望,當看見她時,冷肅的臉上多了幾分喜悅與愛憐。

她看著他,緩緩走近。

風長瀾立在門口,對拾級而上的她道︰「很冷吧!快進屋。」

必小白呆了呆,沒來得及避開他伸來的手,小小的手便落入大掌中。

他牽著她進了正堂。「今日天氣寒冷,你又連日在外忙碌,我特意早點回來給你做了姜茶。」

帶著桂花清香的暖茶隨著話聲落下出現在小白的眼前,飄浮的白煙氤氳了她的眼眸。

「瀾哥哥……」她皺了皺眉頭道︰「你可以交給其他人做的。」抬眼,他的疲憊神色讓她心痛,她在生他的氣,可見他這樣,她又怎能好受?縱然有爭執,但相互牽掛的習慣不會改變。

「其他人做不來,他們拿捏不好你喜歡的口味。你不愛太辣,又討厭姜味,過甜你又會嫌膩,要煮出你喜歡的姜茶,得下一番功夫才行。」他拉過她冰冷的小手,放在熱熱的瓷杯上。

「你煮的姜茶我的確愛喝。」軟言輕聲之中,她也忍不住直率承認,手也任他焐在瓷杯上,熱意透過掌心往她心里鑽。

自從他也搬入老宅,關小白原本對他的埋怨與不理解也漸漸不像初時那麼強烈了,她的心還是軟了,畢竟他為她做的一切,她全都看在眼里。

「姜茶里,要放上西域產的黑砂糖味道才會更溫和,為了擋住姜的火烈辣味,我加上了桂花,加少一分,香氣不夠,加多一分,又會太過甜膩,所以別人做不來這姜茶。」他握緊她的手,焐了半天,那雙小手還是涼涼的。「快喝一口,暖和一子。」他催她。

在他催促的眼神下,她張口喝下姜茶,香甜滑順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肚月復,她閉上眼楮,深深吸氣。

「他們起程前我也讓阿貓給他們準備了好多御寒的衣物,還給他們做了兩身水貂襖,塞北風再冷也不會凍著他們,而且玉門關那邊的藥鋪也是在黑水城中最繁華的地方,來往的客商不計其數,他們也不會寂寞。」他說著,取餅桌上的瓷杯,換掉里面有些涼的茶水,再斟上熱燙的姜茶,塞進她的手里。

雖然東叔跟小宗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但他對他們仍然很寬厚,說到底他還是讓步了,因為不忍她傷心,所以只堅持了不讓他們回長安,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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