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沒?讓我進去瞧瞧,讓開啊!」清脆的童音帶著強勢的霸道。
「不行吶,公主,皇後在婚禮上暈過去,需要靜養的。」壓低的宮女嗓音夾雜著婉轉與為難。
一陣喧鬧聲傳進了耳里,原本輕閉著眼的裴珞,下意識地蹙起了眉,迷離的星眸眨了幾下,看著這陌生的擺設,神智還處于乍醒的紊亂,一時之間不知身在何處。裴瑤再度閉上了眼,想將紛雜的思緒厘清。
對了,她已經到了士軒,甚至拜過堂了。憶起下午那日讓眾人手足無措的婚禮,她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雙冰冷的眼眸,一雙屬于她夫君的眸子,深烙在她的心坎。
裴珞輕輕張開了眼,倏地一張粉女敕的童臉躍入眼簾!將她嚇得輕抽了口氣。
「這不是醒了嗎?還不讓我進來看她!」
一個身著宮裝的矯俏娃兒躍下了床榻,不悅地皺鼻。
「公主,皇後是被你吵醒的。」站在後方的少女無奈道,將小鮑主拉退數多。
「皇後,您覺得怎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另一名女少搖搖頭,掛起垂放的床幛,俯身將裴珞枎起,拿過一個背靠蟄在她的腰際。「婢女叫做雀喜,是女官派來服侍皇後您的。」
「我睡了多久?」一坐起身裴珞才發覺,房內點著燭火,天色已完全昏暗。
「三、四個時辰了。」雀喜應道,端過桌上的茶盞,雙手捧上。「太醫說您會昏倒是因為路途疲累的關系,多喝些參湯補補身子就沒事了。」
盛情難卻,即使不喜參湯的味道,裴珞還是接過啜欽了幾口。
「你就是那個夌嵐國派來的護身符啊!」小鮑主掙月兌了少女的手,鑽到榻前跪坐,手支在榻上撐著下頷,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瞧她,一臉好奇。
「公主!」少女驚喊,沖上前一把捂住小鮑主的嘴,不住地欠身賠罪。「皇後請息怒,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鮑主你居然咬我!」突然間听到大喊一聲,少女捧著手又跳又嚷的。
「誰教你蒙著我的嘴?咬你,算便宜你了,依你這以下犯上的罪條,把你打入天牢都可以!你這可惡的丫頭片子,臭翠玉!」小鮑主插著腰,忿忿不平地威嚇著,但是那稚女敕的嗓音將話里的脅迫感降到了最低,根本沒人甩她。
「周丞相說過的,如果公主做錯事,奴婢是可以無視公主身分予以適當教導的,不然咱們找周丞相評評理去,看誰對、誰錯?」翠玉輕哼了聲,雙手環胸,一副有恃無恐。
「我又沒說錯,她明明就是護身符嘛!」小鮑主不服地大嚷,圓短的手指直指向裴珞。
「公主!」翠玉挫敗地驚嚷,想要故計重施時,一見小鮑主將嘴巴張得老大,原本伸出去的手立刻又收了回來。雖然小鮑主正值擙牙期,牙齒少了幾顆,可咬起人來還是挻痛的。翠玉心念一轉,順手拿起桌上碟子里的小扳點,迅速塞進小鮑主嘴里。
「你們在做什麼?公主年幼無知,連翠玉你也跟著沒大沒小了起來?皇後在看吶!」
見她倆越鬧越不象話,雀喜板起臉,低沉一喝,原本鬧得不可開交約兩人立即垂首斂目,乖乖地站在一旁。
「沒關系,我不介蒠。」裴珞溫柔笑笑,搖了搖頭。小鮑主那副小大人的模樣可愛得緊,她們主僕問的門嘴、斗法也讓她看得興味盎然。
「我就說吧!」見無罪開襗,公主急忙將口中的糕點咽下,喜孜孜地躍坐榻沿,穿著繡花鞋的小腳懸空,不住地晃啊晃的。「我是閻舲純,今年七歲。」
「打蛇隨棍上。」翠玉不悅地低聲嘀咕,端著茶盞走了出去。
雀喜偷偷瞄了閻舲純一垠,心里暗自慶幸,還好公主沒听見,否刵雜免又是一場唇槍舌劍。
「周丞相說女孩子不能拋頭露面,所以不讓我參加大婚。好可惜啊,听說皇兄把全部的人都嚇傻了,刺激的很呢!」閻舲純嘟嘴,天真地說著。語音方落就听到明顯的抽氣聲自身後傳來。「雀喜,你喉嚨不舒服啊?喘這麼大聲。」不滿說話被人打斷,閻舲純回頭嘀咕。
「皇後您別理她!」見小鮑主這麼欺善壓弱的,雀喜忍不住開口伸張正義。是他們士軒國辱人在先,沒派出使者請罪就已經很過分了,如今還任由一個七歲小女孩來興師問罪。「公主只是個小孩,什麼也不懂。」
「你走開啦,我要踉皇嫂閑話家常你別來插嘴。」閻舲純為之氣結,翻了翻白眼。
雀喜死命地搖頭,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她在場時,小鮑主都這麼口不擇言了,要是她退下還得了?
「雀喜,你就讓我跟公主聊聊吧!」裴珞點點頭,示意她退下。
「是。」連皇後都開口了,雀喜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房門。
「先踉你說啊,我可不想跟你有說有笑的,我是來下馬威的。」閻舲純表情瞬間一變,一張小臉仰得老高,老氣橫秋地悶哼著。
她從小就是孤伶伶一個人,陪伴她的不是太監就是宮女,每次看到大臣的小孩們都是整群兄弟姊妺玩在一起時,都讓她好生羨慕。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父皇的擉生女,後來才從太傅那里得知原來她還有一個皇兄待在別的國家當人質。從那時起,她就天天掰著手指頭數著還有多少日子皇兄才會回來,心中一直期盼著皇兄回來後能陪她玩。
誰知道她好不容易盼到了皇兄回來,以為自己終于也可以向那些每次都不跟她玩的討厭鬼炫耀時,誰知道,這個從夌嵐國嫁過來的妨礙者卻又蹦了出來。雖然這從未謀面的皇嫂長得一副我兒猶憐的,可她早就跟自己商量好了,要從皇嫂一踏進士軒國就仇視到底的。要是讓皇嫂纏上皇兄還得了?那忙于國事的皇兄不就更撥不出空來陪她玩了嗎?
「為什麼?」裴珞眨了眨眼波流轉的雙眸,不解地問道。
好美哦!雖然皇嫂只眨了眨眼,但那柔媚的動作卻優雅秀氣,比她在任何一幅仕女圖上所看到的美女都還不食人間煙火。閻舲純微張著小嘴,看得怔然,良久才回神。
「你別問那麼多啦!」她是來示威的啊!怎麼可以「被美色所惑」閻舲純不耐地揮著小手,心底暗罵自己的意志不堅。「反正你听著就是了雖然你是個皇後,可是也不能常常賴在皇兄身邊,皇兄有很多事要做的。他要忙國事,還要陪我,沒多少時間可以理你,知道嗎?」
看著閻舲純煞有其事地宣示所有權,裴珞並不覺得受到冒犯,只為了她強裝大人口氣的童言感到啼笑皆非。難怪她一進房就專找她麻煩,原來是要她知難而退。
「可是我許配給皇上,我如果不常在他身旁,我要做些什麼?」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很有趣,裴珞突然起了童心,對她所說的話故作不解狀,用無辜的語調說道。
「繡繡花啊、撫撫琴啊什麼的,很好打發時間的啦!我還不是都這麼過日子的。」
看到裴珞苦惱,閻舲純反而開口安慰起她了。
奇怪,看她難過不正是自己所願嗎?為什麼自己反而覺得不忍?閻舲純好生納悶,兩道小小的肩皺著,隱約覺得不對勁,卻又想不通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
裴珞听到閻舲純的話,一股不舍瞬時填滿了胸憶。她才幾歲?就得用這隀方式來打發日子?她該是被父母捧在掌心上疼哄,和玩伴嘻笑玩鬧的孩子啊!裴珞心意甫動,念頭已定,她不會讓這個小女孩再這麼孤單無趣地過下去了。
「不然,你來陪我好了,這樣我就不會纏著皇上,你說對不對?」裴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般,撫掌欣道。
這個提議讓閻舲純一怔,小腦袋不住思索裴珞所說的話。對啊,她只要一直跟在皇嫂身邊,然後等皇兄暇余時,再把她踢到一邊,自己跑去找皇兄玩不就得了?
既可以牽制對手,又可以打發等待皇兄的無聊時間,真是一舉兩得!
「你覺得怎麼樣呢?」裴珞看著那張認真思考的小臉,忍不住微笑。
「好吧,我就陪陪你吧!」閻舲純點點頭,沒有發覺這樣的結論已遠遠月兌離自己原本所打算的,反而和一個她想欺負的敵視對象定下了承諾。此時,突然一陣類似雷鳴的聲音從她月復部傳出。
怎麼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時候叫?閻舲純脹紅了臉,扭怩地急忙用手捂住聲音來源。自從下午大婚所引起的風波後,所有人的心思全真注在皇兄和皇嫂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正為了不能參加婚禮而進行的賭氣絕食,現在那不爭氣的肚皮已開始發出抗議了。
「這里的東西我一個人吃不完,你能不能幫幫我?」沒有拿她的窘狀取笑,裴珞嫣然地牽著它的手,下床走到外室的桌旁。
圓桌上一雙玉伓上龍鳳相望,原是人了洞房後,喝交杯酒用的。置滿桌面的是用來下酒的精致小菜,還有小巧的糕餅甜點,缺了一個空隙是方才被翠玉拿來塞舲純的嘴用掉的。
皇上今晚大概不會來了!在大堂上就已當眾挑去她的紅綃,想必這杯交杯酒對他而言,也沒有絲毫意義。裴珞拿起桌上的象牙箸,挾起一塊核桃棗糕湊近閻舲純的唇旁,說道︰「來,嘗嘗看。」
閻舲純張口整個吞進,棗泥糕餡塞了滿嘴,又甜又香的。她一邊咀嚼,一邊偷偷斜眼看向裴珞。所有人都找皇兄去了,就連待在新房的禮部也因愧對皇嫂而借口找皇兄躲了起來,整個新房冷冷清清,交杯酒的宴席就剩下皇嫂一個人孤零零的。
「今晚是因新婚之夜耶,看樣子皇兄是不會進來的,你不生氣嗎?」閻聆純悄聲問道,看著拿的繡帕為他抹去唇邊糕屑的裴珞,一時之間,突然覺得這個從異邦嫁過來的皇嫂好可憐。
她真有表現的那麼哀怨嗎?連一個小女孩都同情她。裴珞放下繡帕,輕輕搖了搖頭,「皇上有他的做法,我只要嫁了他,就該依順著他。他不喜歡繁文褥節;他要直接挑去頭蓋;他要避過交杯酒和洞房花燭夜,這些原是他的任意妄為,如今卻是我的世界。」
看到閻聆純一臉似懂非懂的,裴珞差點啞然失笑,她居然跟一個小女孩說這些,這哪是童心所能懂得呢?
在他挑去紅綃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她了,她化為一個依附、仰賴夫君而活,即使他再做出如何傷人的舉動,依然不能撼動她的堅定分毫。
皇嫂說的話閻聆純半點也沒听懂,她皺了皺眉,眼珠子轉啊轉的,決定還是避口不語,先吃了這些食物再說。
「公主,該就寢了。」門上響起扣扣兩聲,翠玉推門走進,在看到閻聆純大啖桌上的食物時,頓時睜大了眼。「這是皇上、皇後喝交杯酒用的啊,你居然吃了!」
皇兄又不會進來!閻聆純瞥了大驚小敝的翠玉一眼,輕輕悶哼。看在皇嫂幫她擦嘴的份上,這句刺耳的話就不說出口了。
「我看時候也晚了,皇上應該是不會來,這些東西我又吃不完,丟了可惜。」裴珞出聲澄清事實。「是我請她幫我吃的,別罵她。」
「皇後……」給予安慰好象太諭矩了,卻又不能責怪皇上,盡避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過分了些。裴珞所說的話讓翠玉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接口。
「我吃飽了,走吧!」閻聆純用袖子抹了抹嘴,跳下椅子,也沒有看到翠玉正一臉尷尬,直接拉了翠玉的手往外走,剛好替翠玉解了危。「我明天再來找你啊!」臨去前,還不忘探頭交代。
隨著兩人離去,房門關合後只留下滿室寂靜。裴珞走回床榻坐下,閻聆純的慧頡可愛讓她不禁莞爾。側頭看向案上不曾點燃的喜燭,她輕輕斜靠著牆,怔然出神。
宛如黑緞的夜幕,輕悄地覆蓋人間,將一切暄囂滌靜。深夜中,萬事萬物好似都沈睡了一般,只有瓖撒其上的點點星子散發離離舒光,隨著夜色轉濃越是高懸,熒熒星光璀耀燦爛。
一抹迅速掠過的人影是靜寂中唯一清醒的,輕悄的腳步沒有帶起任何聲響,只有被風拂起的衣袍在黑暗中飄動。只一眨眼,連月娘要為他留下影子都來不及,那抹身影就已閃進房內,而那房門像是不曾被開合過一般。
閻聿足下無息地來到榻旁,一雙如炬的眼眸在黑暗中炯炯生輝,投注在榻上那張宛如謫仙的麗容上。
她側躺著,墨黑的發絲在枕套上散放,有幾綹落在頰上,與雪白的肌膚形成惹人恣憐的強烈對比。絲衱的覆蓋下,一身保守的罩衣將窈窕的軀體緊緊包里,胸前的曲線隨著規律的呼吸輕輕起伏,周圍環繞著一股寧韾的氣氛,給人身處幻境的美好錯覺。
挺拔卓爾的身形不曾移動,一直保持同樣的動作,眸光停留在他的臉上,不曾稍瞬。
他原來是打算完成婚禮後就不再見她一面的,沒想到,除去紅綃後的驚鴻一瞥,卻將他的決絕銷融。
比她更炫人神目的麗顏他不是沒看過,卻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引他須臾失神,就連讓他稍做停留也不曾有過,而她,只一雙淡然柔弱的眸子,就使他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決定,踏入這個他原本不願涉足的新房。
或許是他體內久未獲得紓解的已到達一個臨界點,而她不過是正巧叩進了這個關口,剛好勾起他蟄伏已久的火焰。他會踏進這個新房,並不是對她有任何感覺,純粹只是為了將那股被她引起的熄滅罷了。閻聿看著她絕美的側容,為自己的出爾反爾行徑,找了個令自己信服的借口。
冷俊的容顏因片刻的沉思而柔和了線條,雖然冷冽依然,卻少了一絲噬人的騺恨。
閻聿足下一點,凌空躍到身後數尺的躺椅上坐下,鈄倚著身子,手支在下頷處,削薄的唇拫緊,面無表情地凝視著。
床上的人兒嚶嚀一聲,隨著絲綢摩挲的聲音,姿勢變為正躺,原本置于被褥下的柔荑伸出,輕輕揉了揉眼。裴珞柳眉輕顰,不解自己為何會在夜半突然驚醒。她輕吟了聲,翻轉身子想再次沈入睡夢,卻讓遠處的那雙瞳眸給攫去了呼息。她記得那雙眼,即使只看過一次,她依然牢記在心。
裴珞掩口低呼。不是為了房中多了一個人驚慌,而是為了他的突然到來而感到訝異。
她還以為,以他對她的冷淡態度,今後她只能在公開場合才能以皇後的身分和他相伴,沒想到,她居然能這麼快就和他獨處,還是在這個被他遺棄的新房中。
「醒了?」那聲低呼雖然聲悄,卻沒逃過他敏銳的耳。閻聿起身走到榻旁,靠著床沿坐下,視線掠過外室桌面,唇畔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看來你已先喝過交杯酒了。」
裴珞慌亂地生起身,雖然他只坐在榻沿,離她的腳還有數尺遠,但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卻是那麼明顯,將她完全籠罩。
「這就是你對待君王的方式?就這麼沉默不語?」閻聿嗤笑道,手指一揚,紅燭開始緩緩燃燒。「你這張讓士軒千求萬求才得到的護身符,是不願開口還是不屑開口?」
護身符?真不愧是兄妹,連對她的稱呼都如出一轍。裴瑢微微訝然,在這種緊張時刻,她居然還有想笑的念頭。她趕緊捉回心神,要自己專注在對話上。
「臣妾以為皇上不會進來了,所以……」裴珞低垂著眼睫,柔聲道。不經意間,視線所接觸到的景象讓她驚羞,他的手正置在她的腿上,雖然隔著一層絲被,但那透過指尖傳來的溫度卻炙熱了她的雙頰。她不敢過于刻意,只是稍稍地將雙腿曲起,試圖在不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避開這擾人的接觸。
察覺到它的動作,閻聿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反將手伸造絲被中,攫住她小巧的足踝細細撫模。這個突來的舉動引起裴珞的低呼,她抓緊了被角,閻聿在她足踝所造成的酥麻感讓她不安地扭動著。
「難道喜婆只跟你說洞房花燭夜要挑頭蓋、喝交杯酒,沒說找可以踫你的事嗎?還是夌嵐的規矩不一樣?」閻聿微傾身子在她耳旁低喃,聲音溫醇如絲,誘人中又帶著冷冷的嘲諷。他修長的手指不斷往上游移,將褲管上拂,滑過她的小腿、腿彎,在她潔白無瑕的大腿上輕撫。
他的撫模帶著滾燙的溫度,撩人的氣息又在耳邊吹拂,從不曾和人有如此親密接觸的裴珞,低垂的麗容已是一片嫣紅。她只能咬緊下唇,身子不安地往後挪移,聲若細蚊地說道︰「別這樣……」
「看來喜婆是沒說了。」閻聿斜睨著她,唇畔凝著冷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我得親自傳授了,洞房花燭夜該這樣……」
「啊……別……」突然的沖擊讓裴瑢本能地夾緊雙腿,她無助地搖頭,背抵上身後的牆,無法理解體內那股莫名的躁熱和空虛所為何來。
她只能抓緊絲被,凝聚渙散的心神,不敢放任那炙熱的欲火游走。
看見了她的掙扎,閻聿笑得邪魅,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頜,不許她避開他的眼眸,俯低的唇在她的頰邊低語,每一吋吐息都溫熱地撒在她細致的肌膚上。「這種感覺,喜婆不會告訴你的。」言語間,在那片溫度逐漸升高的暖熱中挑逗。
望進他深邃的瞳眸,她的理智全被他造成的快感攫取,裴珞已完全無法思考,她本能地拱起了上身,胸前的曲線隨著呼吸急促不斷起伏,只覺自己已快被那一波波無法紓解的渴求焚毀。
閻聿一直噙笑著欣賞她迷離的表情,當他感覺到指月復傳來的蠕動時,他知道時候到了,迅速吻住她櫻紅如火的唇,將它的喘息與丁香吞噬,用他溫熱的舌造成另一波快感,和手指不住的律動相互呼應,將她帶上狂喜的巔峰。
下月復處不斷升高的火苗突然間灼燃,仿佛在體內爆開,陷于狂亂的裴珞緊緊攀住閻聿貼近的強魄身軀,迷失在他的唇舌汲取中,任由舒融的快感泛八四肢百骸,溫熱連綿。
「這種感受要親身體驗,口耳相傳是沒有用的。」閻聿在她耳旁嚙吻蓄,用濕熱的語息撩撥著她。
方才經過高潮的裴珞虛軟地靠著牆,潮紅著臉,羞怯得不敢抬頭。他的手還在她身上逗弄著,難道除了剛才那種無法控制的感覺外,還有其它的嗎?不解男女交歡意義為何的裴珞,心中感到困惑,卻又羞于敵口,只能任由他為自己除下單衣,又逐漸燃起欲焰。
听到她的低吟嬌喘時,閻聿滿意地勾起了唇角。將她身上最後屏障的褻褲除去,這個動作又引起她難掩的激烈喘息。閻聿將褲頭的結拉開,該是他釋放的時候了。
感覺到他拉開距離的空虛,裴珞睜開原本已因氤氳而半台的星眸,當接觸到他熱烈的目光時,意識到自己末著一絲片縷,立刻羞赧得想屈起身子,卻被他牢牢地箝住了雙手,無法動彈。
「我要你看著我佔有你的這一刻,不許別開頭。」閻聿用瘩沈的語氣柔聲道,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裴珞像一只被豹子耵上的小動物,在他的注視下完全移不開視線,她無助地用舌潤潤干澀的唇,等待的心緊懸,帶著期待和不安。
……
「喚我的名……」
「我不知道……」裴珞咬著唇,在他造成的迷亂情挑中憶起,她居然到現在還不曉得他的名。
「聿,閻聿,我要听到你的口中喊出我的名……」閻聿輕撫著她唇部線條,柔聲誘哄。將她的身子壓向他。
合聿,我的夫君……裴珞將這個名字牢記心坎,反復默念。
「聿……聿……啊……」裴珞不住輕喚,立刻轉成嬌喘。那股火熱感又開始在內灼升,不同的是較之方才還多了讓人無法承受的激狂。
「聿……」她無助地喊著,緊攀著他的肩頭,對這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無所適從。
閻聿微瞇的眼眸已不見冷漠,此時已被狂熱完全填滿,視線流連在裴珞因快感而眉頭輕蹙的模樣,一股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愛憐在心底滋生。他吻上她的唇,感覺彼此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