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綠 第十章

清哥哥騙人!

他不但沒去接她,還不打算跟她相認……

在青鳥偷偷的向她解釋之候,歐陽婍琪終于明白當年被同時領養走的七個人,後來的命運是如何。

那是一個她難以想象的世界,但她依舊努力地去理解,在心中想象著他們不同于自己的成長過程。

封閉又艱辛,難怪清哥哥不願讓她窺伺他的世界。

在她視他為心靈依靠,總在電話里對他傾訴心事,稍受外人打擊就向他哭訴時,他卻在接受影子組織嚴苛的求生訓練,不斷地在生死邊緣來來回回,不知曾經在鬼門關前繞了幾次,一直過著她根本無法想象的危險生活。

苞他比起來,她的生活簡直幸福得無法比擬,誰知總是他在听她訴苦。

他從不跟她訴苦,隱瞞了他所承受的嚴厲考驗,遺總是讓她誤以為他的生活平凡無奇,只是過得貧困了些,才會說他們的世界不同了。要是他哪次的任務失敗了,她極有可能就會失去他的消息,卻永遠不能知道原因。

清哥哥關心她的方式殘忍了!

望著鏡中顯得無比天真的臉龐,歐陽婍琪緩緩舉起手中的剪刀,毫不留戀地剪去兩條及腰的辮子。剪刀發出清脆的聲音之後,兩條黑色的發辮應聲落地,換來一頭參差不齊的短發。

連她都不曾看過自己頭發這麼短的模樣。

剪了頭發之後,她幽黑的眼眸中並沒有出現不舍的目光。

柔弱縴細的模樣在鏡中清楚呈現,她從鏡中看到自己被保護過度的模樣,忍不住對自己生起氣來,厭惡連自己看起來都覺得純真過頭的臉孔……

「妳在做什麼?!」

一進門,綠就搶走了她手中的剪刀,只是為時已晚。

為她增添幾分夢幻氣質的飄逸長發,早在他進門之前就落在冰涼的地板上。她現在頂著一頭凌亂的短發,像個可愛的小男生。不管她剪了什麼發型,甚至是像個小男生都無所謂,但他不明白她怎會突然剪去自己的長發。

她的神情讓他有些不安。

「你不是討厭我原本的模樣,要我做自己嗎?」歐陽婍琪輕輕揚眉,對上他在鏡中的目光,雲淡風輕地反問。

她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模樣才叫做自己,但她可以為他做出任何改變,只要他不再當她是不同世界的人,拒絕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她知道,他打算在今天送她回歐陽家。

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得走……

「強詞奪理!」

綠盯著地上的烏黑發辮,明白她是在賭氣,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嘆氣。

留她愈久,他就愈禁不起考驗,他的決心時時刻刻都在動搖。

既然她的身體已經康復,就沒有理由讓她繼續待在影子組織里。

她都快跟他的幾個影子下屬混熟了,這不是好現象。

如果他不開口要送她回家,恐怕她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

在他外出辦事時,她總是徑自在影子組織里走動,彷佛她原本就是影子組織里的一份子,一直都住在這里。

「不能讓我留下來嗎?」

歐陽婍琪回過頭,再次露出充滿懇求的眸光。

就算他真的只拿她當妹妹看,她還是想留在他的身邊。

她很清楚,他不會以阿德的身分跟她回歐陽家,在她回去以後,不但他們要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他也未必會和她保持電話聯絡。

但她不想和他分開啊!

「我說過,這里不是妳應該留下來的地方。」再次因她楚楚可憐的眸光而心生不舍,但綠遺是狠下了心,「很多人在等妳回去,妳的幸福不在這里。」

他不能因為一時心軟而毀了她真正的幸福,

歐陽婍琪望著他欲言又止,最後她只是咬著下唇,緩緩閉上又開始泛紅的眼楮。其實她早就知道,再怎麼乞求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如果連清哥哥都不要她了,天底下根本沒有她真正想去的地方。

綠……早就不是她的清哥哥了吧。

在歐陽婍琪失蹤一個多月,警方完全找不到線索,沒有人敢冀望她還活著的時候,她一個人健健康康地回到歐陽家了。

歐陽夫婦重獲愛女,不禁狂喜地對她又抱又親,只差沒有放鞭炮慶祝。

很快的,接獲消息的梁啟風也和母親一起上門探望。

除了歐陽洸始終擺著一張臭臉之外,其它人還是十分歡迎梁家母子,歐陽夫婦也依舊拿梁啟風當女婿看待。

在梁家母子出現了一會兒後,歐陽婍琪才從二樓走下來。

「婍琪,妳沒事真是太好了!妳就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妳……」見她出現,梁啟風立即殷勤地上前,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她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咦?妳的頭發怎麼會被剪成這副德行?對了,妳有沒有被……」

他很懷疑她在這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她不僅被綁架,還被……

「擔心到頭發上頭去了,還真是深情款款哪!」看著虛情假意的梁啟風,歐陽洸不以為然地冷諷︰「要不要順便檢查一下婍琪還有哪里少了塊肉,不滿意就退婚?」

一個多月來,梁啟風根本就是當婍琪已經死了,從來也不曾幫忙尋找。

婍琪能夠活著回來,而且如此健康,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德!

他和爸媽充滿感激,一點都不在乎她這段日子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依言向警方澄清,她並不是被阿德綁架了。如今,梁啟風以未婚夫的身分追問她有沒有被怎麼樣的態度算什麼?如果他真的關心婍琪,應該在乎她的身心狀態,而不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失身了沒有。

照他和爸媽的揣測,阿德會帶走婍琪就是為了把她救活,而且他真的辦到了。

在婍琪恢復健康歸來之後,他們始終對查不出真實身分的阿德充滿感激,根本不曾懷疑他侵犯過婍琪。

除非是變態,否則沒有人會費盡心思去照顧另一個人,只是為了去侵犯對方吧。

雖然婍琪剪了頭發,說話語氣也有些不同,但她不像是受過欺負的樣子。

比起一個多月前,她還圓潤了不少,像個健康寶寶。

「你!」梁啟風對歐陽洸三番兩次的挑釁動了怒。

在兒子發脾氣之前,梁母已不客氣地挑明道︰「婍琪沒有被怎麼樣吧?我們梁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可不能要個不干不淨的媳婦。」

不管原本多麼滿意這門親事,一想到許多人都知道歐陽婍琪被綁架了一個多月,不知道在這一個多月里發生過多少事,她的確對「退婚」二字頗感興趣。

不能讓她敗壞門風,他們梁家要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媳婦。

今天,她就是來確定她的狀況,考慮是否退婚。

「妳到底有沒有被怎麼樣呢?只要妳說沒有,我一定相信妳。」

听見母親的話,梁啟風暫時忍下對歐陽洸的不滿,轉而向歐陽婍琪求證,一副願意信任她、寬宏大量的模樣。

依他對歐陽婍琪的了解,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當他得知林佩姍竟然花了五百萬要她的命,而她感染的不知名病毒,正是有人貪圖賞金搞出來的結果時,他還以為她死定了,氣得甩了壞他好事的林佩姍一巴掌,把她氣得跑回黑道老爸的家里,到現在還不肯跟他和好。

姍姍的計劃失敗也好,這門有益于他的婚事,只要她沒被玷污就可以照常進行。

母親不了解,梁家現在面臨到什麼樣的困境,其實他很需要歐陽家的援助。

歐陽婍琪看著目露精光,盤算著能從她身上得到多少好處,根本不曾真心愛過她的梁啟風,突然覺得他變得非常陌生,懷疑曾打算嫁給他的自己當初在想些什麼。

嫁給他,她這輩子就別奢望能得到幸福了。

話說回來,梁啟風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在影子組織療養的這段期間,清哥哥已經給她看過他的「出軌檔案」。不過在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愛他以後,他跟林佩姍的親密照片,根本一張都刺激不了她;然而,他事業上近日來面臨的種種危機,多是清哥哥為她出氣的「杰作」。

梁母只顧著面子,梁啟風卻得急著請歐陽家支援。

在父母听得傻眼的時候,歐陽洸已經開始暴跳如雷地怒吼︰「真是太可笑了!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婚事吹了,要撒臭尿回自己家去撒,歐陽家不歡迎你們!」

這兩個可笑的人,簡直快氣死他了!

歐陽夫婦亦在此時認清,梁家母子根本不在乎婍琪還活著的這件事,只在乎婍琪到底有沒有被人玷污,娶了她會不會壞了梁家的名聲。

「婍琪,我們上樓吧。」

懶得跟梁家母子多說話,歐陽希蕾臉色鐵青地拉著女兒轉身離去。

「你們這種態度是什麼意思?」

被潑了冷水,梁啟風開始失去風度。

在家人說話之前,歐陽婍琪對梁家母子搖搖頭,徑自開口︰「我不知道你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媳婦,何謂干干淨淨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你們可能也不知道的事,我是媽咪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孤兒,然而那間孤兒院的確不怎麼干淨。」

不僅髒亂,還因為貪婪的院長而腐敗。

聞言,梁家母子登時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回過神,梁母想都沒想地就沖著歐陽夫婦惡聲嚷道︰「你們好惡毒啊,竟然存心要騙我們去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雜種進門!」

他們梁家絕不能娶個孤兒進門!

「我有父有母,不是什麼小雜種,妳沒有資格這麼說我!」歐陽婍琪朝梁母冷冷一瞪,在梁母被嚇得噤聲之後,才魄力十足地道︰「我曾經以為嫁給啟風就是我的幸福,從頭到尾都是大錯特錯,在我拿掃把趕人之前,你們可以自己滾了!」

話一說完,她便冷然地轉身上樓,連看都沒看曾是她未婚夫的梁啟風一眼。

不僅梁家母子傻眼了,歐陽家的人也全愣住了。

生性溫順的歐陽婍琪,幾時如此對人疾言厲色過?長發剪短,穿著改變,連神韻都變了許多,她完全像是另一個人。

以前的她,連大聲說話都很少,更別說要她說出難听的話了。

歐陽夫婦和兒子面面相覷,很確定她不僅外型改變了,內心某部分也已經被改變了,她再也不會是原來那個純真無邪的歐陽婍琪。

不但人格改變,她的眸光里也充滿了不再任人擺布的氣勢。

唉!阿德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啊?

時光荏苒,一年之後--

罷走進影子組織里屬于綠的私人空間,青鳥就看見緊皺眉頭的綠,他的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里,站在長廊下若有所思地盯著院子里的黑色樹林。草木若有感受,那些被綠嚴肅的目光盯了許久的樹木,必定已嚇得抖落一身「樹汗」。

可憐的樹,成了無辜的代罪羔羊。

「你來干嘛?」毋需回頭,綠已十分不客氣地問道。

存心找死的家伙!

「我無聊嘛,來找你串串門子!」無視綠的不友善,青鳥聳肩一笑,「你這里什麼時候開始不歡迎我啦?」

綠不友善了一整年,早就讓他們習慣成自然。

反正他們也沒有期待過他的好臉色。

當初為了救活歐陽婍琪,主子刁難綠的條件,就是要他降級一年換取她活命的機會。一年來,他們六人突然高了綠一個階級,所以綠不僅得任由他們擺布,接下影子領導者早就不接的任務,更沒有資格對他們的決定表示意見。

罷恢復領導者的身分,綠對他們必然有著滿月復怨氣。

綠緩緩回頭,以冰冷的目光掃視眼前的人,「你當我這里是你家後院,不代表我就得歡迎你隨意踐踏。」

綠的聲音平淡,听在青鳥耳里卻極為尖銳刺耳。

「你要記恨多久?」青鳥嘆了口氣,一臉無辜,「我不過是隨口提提,讓她進影子組織可是老大和主子的決定呢。」

不用說,青鳥當然知道綠對他的態度為什麼特別差--

九個月前,歐陽婍琪不但進了影子組織,還被分配在紅雁手下,成為儲備影子接受訓練。而她之所以能進影子組織,全拜他那張在主子跟前亂嚼舌根的「金口」所賜。主子對她好奇,便破例讓藍凰收下早已超齡的她成為儲備影子。

如果歐陽婍琪拒絕進入影子組織,也沒有人會勉強她接受。

但歐陽婍琪義無反顧地投身而來,他又能如何?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關他什麼事?

「哼!」綠還是送了他一記白眼。

若非扯到主子,他必然會想盡辦法把她送回去。青鳥肯定是看準他這個致命弱點,害他無法改變事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涉入影子的世界。

從不親近她,他卻比誰都清楚她要成為影子有多辛苦。

在暗處看著她過著不屬于她的辛苦日子,他心疼不已卻又束手無策。

那不是他想給她的生活!

覷了綠難看的臉色一眼,青鳥轉了轉眼珠子,若無其事地提起︰「串門子是一回事,順便告訴你,有人從今天開始出任務。」

不用挑明,綠也知道他口中的人是指歐陽婍琪。

「紅雁派任務給她!」綠的雙眸驟然竄出火焰。

懊死!以她的身手出任務,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雖然她進入影子組織的資歷尚淺,不過既然身為影子,遲早都要出任務,也該是讓她試試身手的時候了,不是嗎?」睇了緊張兮兮的綠一眼,青鳥倒像沒事人般聳聳肩,「你別去壞人興致,她可是躍躍欲試呢。」

說是這麼說,青鳥知道綠不可能罷手不管。

他們從小就一起出生入死,也沒見過綠這麼緊張,簡直像是過度保護雛鳥的母雞,讓屬下們發現可是很丟臉的。

不過……這樣才有好戲看啊,呵!

綠狠狠地瞪了悠哉游哉的青鳥一眼,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最後他在極度難看的臉色中,不吭一聲地邁開步伐離去。

「我要把人帶走!」

綠來到紅雁面前,此時紅雁正在跟歐陽婍琪說話,似乎在吩咐她跟另一個影子出任務。

綠的眼神不曾落在歐陽婍琪的臉上,徑自睨著見他出現而微微挑眉的紅雁。

「請便。」紅雁連理由都沒問,只給了他冷淡的兩個字。

歐陽婍琪的存在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只是藍凰丟來的包袱。

平常,他也只是把她丟給屬下訓練,不曾刻意對她多加聞問和照顧,並沒有因為曾是孤兒院的同伴就給她不同的待遇。

她想當影子,生女敕過度了!

「謝了。」

不管歐陽婍琪的表情有多訝異,綠一把抓起她的手,在其它兩人的視線中拖著她大步離開。

腳步有些踉嗆的歐陽婍琪,只能吃力地跟上他的腳步。

直到遠離紅雁,四下無人了,被拖著走的她才喘著大氣問道︰「清……綠老大,我們要去哪里?」

「誰要妳這麼喊我的?」

綠突地煞住腳步回頭,害她撞進他的胸口。

「有、有什麼不對嗎?」

模模撞疼的鼻子,歐陽婍琪一臉不解地仰頭,態度和口氣始終恭敬。

她是學其它的影子喊影子領導人,喊紅雁就得喊紅雁老大啊!重要的是,在她進影子組織以來,他跟她避不見面,根本沒和她說過話。

連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喊他清哥哥。

畢竟,她成了影子,跟他的身分變得極為懸殊,似乎不該踰矩。

深吸了幾口氣,綠才悶悶地道︰「別這麼喊我。」

不管她的認知如何,他都沒有辦法只把她當作屬下看待。

她當他是上司的態度讓他感到郁悶難受。

「那我該怎麼喊呢?」她出現茫然的表情。

綠瞪著她無辜的表情,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一直都喊他清哥哥的,還用間嗎?

綠暗自運氣,平復胸口驟然的起伏之後,力持平穩地道︰「怎麼喊不重要,玩夠了就回家吧,這里不適合妳。」

不管紅雁怎麼決定,他都不會讓她去出任務。

听見他的話,歐陽婍琪不由得皺起眉頭,突然抽回自己的手,賭氣地道︰「誰說我在玩了?我已經是影子組織的一份子,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

壓抑著突如其來的沮喪,她懷疑自己的努力白費了。

她要對他證明,自己不是溫室花朵,他能過什麼樣的生活她就能過啊!為了能留在他的身邊,她甚至舍下了父母和哥哥。

離家之前,洸哥支持她,希望她能擁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爸媽雖然不舍,終究還是被她的執著打動,含著眼淚讓她離家追求夢想,所有的人都明白她為了能靠近他,不惜付出一切的決心……

可是為什麼他就不能看見她有多麼認真,絕對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呢?

「妳為什麼這麼固執?」

綠的臉色鐵青,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她不只固執,還固執得要人命,一點都不像她柔弱的性子。他是很高興她開始為自己作決定,能夠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卻不希望她把主見發揮在這件事上頭。正因為不想抹煞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的自我,所以他並沒有直接照自己的意思將她送出影子組織。

這是主子給她的選擇,然而她也做出了抉擇。

「這是跟你學的吧?」郁卒到了極點,她心情不佳地應了一句。

如果他不是那麼固執,又何必認定她該過怎樣的生活?

她的伶牙俐齒,令綠愣住了。

這一年來,她似乎變得更多了。

「清哥哥,十八年了,你到底想躲我躲到什麼時候?」她咬著下唇,突然感慨萬千地望著摯愛的容顏,禁不住惆悵地紅了眼眶,「你說過會去接我,沒有實現諾言也就罷了,為什麼我把自己送到你眼前,你還是不要我?」

綠和她四目相接,如遭雷擊地僵住了。

她在跟他告白?

「不管你說不說,我都知道你愛我。」在他震愕的反應中,她忍著不掉淚,一臉受傷的望著他,做出結論︰「但我不懂,為什麼你愛我卻要趕我走,你應該知道,你在我心中早就不是哥哥了。」

如果他守護了她十八年,為的只是把她送進別的男人懷里,那才是不可思議。

進了影子組織,她才知道他這十八年來為她做了多少事,還為了救她而被降級一年無怨無悔,要她怎麼相信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

她能回報他的,只有自己的心而已,而她對他有著滿滿的愛。

除非他親口說不愛她,否則她永遠不會死心離開。

一瞬間,綠從她認真無比的黑眸里,讀出了她不亞于自己的澎湃情感,整個人被震驚得無法動彈,只能像個木頭人一般愣在原地。

「清哥哥?」他怎麼了?

在表達情感之後,歐陽婍琪發現眼前的男人像棵大樹般杵在原地,老半天都沒有反應,不由得伸手在他兩眼前晃了晃,遲疑地喊了聲。

「清哥哥,你有沒有听見我說的話?」怎麼傻了?她眨著雙眸,又好氣又好笑地再度問道。

綠還是望著她,沒有半點反應。

「好吧!沒听到就當作你同意你愛我了,這個我可以接受。」賊賊的目光一閃,歐陽婍琪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一吻,露出燦爛笑顏挽上他的手臂,不客氣地拖著他往前走,邊走邊道︰「既然你愛我,記得以後要好好疼我,不可以再把我從身邊趕走了喔。」

「等、等等!」好不容易回過神,綠頓時漲紅了臉。

不管他要說什麼,歐陽婍琪立即嬌嗔道︰「女人的青春是很保貴的耶,你怎麼可以一直叫我等?我等了十八年,已經算是很有耐心的了。」

王寶釧也不過就等了十八年。

「婍琪!」綠突然有種……不知該怎麼說的感覺。

「說實話,你是愛我的對吧?」她忽然停下腳步,嚴肅的間道。

在她佯裝堅強卻生怕受傷的眼神中,綠終究誠實地點頭。

一見他點頭,歐陽婍琪喜上層梢,露出既感動又幸福的笑容,深情地道︰「我也愛你啊!只要你愛我,別老是把我當成不堪一折的花朵,我可以像雜草一樣堅忍不拔地生存下去,不管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我都不會被現實打敗!」

她本來就是孤兒院里的一棵小雜草,被養得嬌貴,不代表她會忘記自己是誰,打什麼地方來。

漸漸的,綠望著她的眼楮也有點熱了。

她渴望留在他的身邊,她正努力地在證明她的愛……

「清哥哥,你是不是很感動啊,你看起來像是要哭了呢!」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煞有其事左右張望,小聲安撫︰「別哭喔!讓人看見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這樣人家會說我以下犯上,我會很冤枉耶!」

說實話,她是整顆心都慌了,既幸福又感動。

清哥哥這麼酷的大男人,因為她而想哭呢!

「傻丫頭!大白天的在胡說些什麼!妳以為影子組織里會有誰活膩了,有膽對綠老大的女人有意見?」

綠揚起跩跩的酷眉問道,還佯裝生氣地捏了她女敕女敕的臉頰一把。

罷了!既然送不走她,他決定要把她留在身邊好好照顧。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他能夠盡全力地呵護她,讓她擁有她想要的幸福。

被捏疼了臉頰,歐陽婍琪卻在紅紅的眼眶中幸福地笑了。

因為……清哥哥肯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了啊!

本書完

★〈影子傳說〉系列--

1有關青鳥的曲折情事,請翻閱非限定情話F1110《青鳥》

2想看黃雀的絕妙情緣,請鎖定非限定情話F1118《黃雀》

3《好奇紫鳶的異國戀曲,別錯過非限定情話F1138《紫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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