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听護士長說你在找我,有什麼事嗎?」寒若梅身穿白色護士服匆匆忙忙走進院長辦公室。
同樣也是一身白衣裳的寒博瑞听見大女兒的聲音,這才從窗邊轉回來。
而他臉上帶著的竟是一抹掩不了的哀愁,這教一向特別了解父親的寒若梅也忍不住苞著蹙起眉心來。
「爸,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裴伯母嗎?」從父親愁苦的表情好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所猜測的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
裴伯母,也就是馬英淑女士,是父親的一個病人,自從三年前住院以來,父親就時常關切她的病情發展。
案親總是給予裴伯母最好、最安靜的治療,深怕一個不是,裴伯母便會戰不過病痛的折磨,從留遺憾在人間。
而這個遺憾只要是醫院的人都知道,這三年下來唯一支撐著裴伯母與病魔奮戰的推動力,就是她的兒子一阿軒。
這個阿軒究競是何許人,至今尚且是個謎;三年來從未見他踏進醫院探望過裴伯母。
倒是裴伯母總是惦記著他,開口閉口提的全是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如此鐵石心腸狠心到連自己母親生病,都不來慰問一番?寒若梅不懂,她唯一知道的是那個叫阿軒的已傷透了一個做母親的心。
而這使得裴伯母的病情更加惡化,由父親沉重的表情她早已看出了這一點。
「爸,你告訴我啊?」
「的確是馬女士的病情更加惡化了。三年了,難道我當院長這麼久,竟然無法挽救一個人的生命?女兒,你說這樣爸還算是個遠近馳名的好醫生嗎?」
「爸,這不是你的錯,全醫院上上下下哪個人不知道扎伊爾為了裴伯母費了多大的心思?你上全好醫生,爸!裴伯母不會輕易認輸的,別忘了,她還有個在背後支撐著她,這股力量絕不容許裴伯母倒下的。」寒若梅來到父親身旁,以非常肯定的語氣說著。
「是嗎?那個阿軒嗎?這麼久了,他連個影子也沒出現過,怕是馬女士也看中他不會出現了,一旦失去支撐她活下去的這股力量,恐怕烏女士……」寒博瑞無法把話說完,在他心里他知道還不能認輸。
「不會的,不管他是誰,我相信他會出現的。」寒若梅打氣道。
話甫落,院長室的大門︰踫地」一聲被人打開,三個身高不齊的小表沖進來。
「我們可不這麼主為,大姊。」家中排行第二的寒若蘭穿著一襲高中制服,像極了日本小女生。
「爸,我听見消息就馬上趕來了,裴媽媽又出狀況了,是不是?」老三寒若竹小小年紀已見俊容的臉蛋緊張地問。
「大姊,裴媽媽要死了嗎?」小女兒寒若菊已經開始一把鼻溺、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
「喂!你們跑來這里做什麼?學校全放學了嗎?」寒博瑞清清喉嚨,等他們一一發泄完之後,才開口斥道。
梅、蘭、竹、菊,想當年為了想盡辦法說服妻子為寒家多生幾個孩子,才想出這四個名字討妻子的歡心,好讓妻子成全他擁有許多孩子的願望,而為了湊齊梅、蘭、竹、菊,發年為了想盡辦法說服妻子為寒家多生幾個孩子,才想出這四個名字討妻子的歡心,好讓妻子成全他擁有許多孩子的願望,而為了湊齊梅、蘭、竹、菊四個大字,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呢!
是以不管在什麼狀況下,寒博瑞都不曾大聲對他們說話,就算是現在他也是帶著寵溺的口氣斥責著那三個未滿十八歲的小表。
「爸,我是听到裴媽媽的病情惡化,才忘了自己還在學校上課的!我可是裴媽媽的干兒子,唯一的一個干兒子,這時候不過來,是不是就太對不起干媽了?」寒若竹亮了亮手中的課本,證明他的確是從學校匆忙趕來的。
「爸,我跟竹哥哥一樣。」寒若菊這會兒趕緊拉著哥哥的手月兌罪道。
「若菊,跟你說過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叫我竹哥哥,听錯的人會以為是貝戈戈耶!」寒若竹馬上毫不客氣地拿開小妹的手。
寒若菊不依,小手一逕抓著也不放。「可是你就是竹哥哥沒錯,就像大姊是大姊、二姊是二姊一樣,你就是竹哥哥。」
「我是三哥,听清楚,是一、二、三的三,三哥。」寒若竹咬回道。
「大姊是大姊、二姊是二姊,他這排行老三當然是三哥了,小妹會不會算術啊!、
小學四年級沒學過算術嗎?寒若竹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一面努力拉開妹妹的手。
「好了,你們兩個,這里是醫院,不是在家里。」寒若蘭看不過去地開口。
「爸知道你們都關心裴媽媽,可是裴媽媽的是她真正的兒子,不是你們。」
「那就去找裴媽媽的兒子啊!」
語畢,眾人全看向一語驚醒夢中人的寒若菊,後者看著他們個個的臉,莫名其妙地囁嚅著︰「我說錯了嗎?’’
「沒有,若菊,你是很對!爸,我們怎麼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他不來,我們可以主動去找他啊!」寒若梅恍然大悟地微笑道。
「對啊!大姊說得沒錯,我們可以去找他,既然登報這麼久了,他都不肯露臉,這就表示要他主動出面已屬不可能。」
「對!大姊說得對。」
「竹哥哥,是我說的。」寒若菊扯著他的依角,邀功道。
寒若竹這才丟給她一個與的笑容,模模她的手,不再拿開她。
「那麼趕緊打電話情人調查這個阿軒的下落。」寒博瑞說完,立刻拿起電話撥著號碼。
「爸,一找到人我立刻伺機接近他,找機會說服他。」順便好好伺候他一頓飽拳,寒若梅心中暗想。
對著話筒交代幾句,寒博瑞放下電話後,才對女兒說道︰
「就這麼辦,若梅。」
「大姊,希望你馬到成功。」
「大姊,希望你旗開得勝。」
「大姊,希望……」寒若菊也拚命想說出好話,結果擠了大半天,她還是呈不出半句辭來。
面對竹哥哥和姊姊的凝視,她更是不甘心自己這麼不中用,小學四年級,該學的成語也差不多了,怎麼她就是想不出一句祝福的話來呢?
充斥在她腦海里的盡是什麼事事煩心、天天開心之類的,真是急死人了!
「若菊?」寒若梅可不想為難妹妹。
「希望大姊凱旋歸來,哈哈!我說出來了,爸,我是不是比竹哥哥還厲害?」寒若菊笑著奔向父親。
眾人一陣大笑,只有寒若竹一人在旁暗自納悶,他是不是生下來就和妹妹有仇?
否則若菊怎麼會老是拿他個這哥哥做比較?
寒若竹就是怎麼想也想不透問題究間是出在哪里……
###############################
「若梅,那個裴伯母的病情好點了沒有?」史丹妮把頭探進掛號的洞口處,並朝里頭的護士揮手。
「是你啊!丹妮,你等一下,我準備一下就可以下班了。」
幾分鐘過去,寒若梅穿著便服和史丹妮走出醫院。
「若梅,你和我哥最近怎麼了?怎麼都沒見你去找他?」
看了史丹妮一眼,寒若梅默默無言。她總不能老實告訴史丹妮,她對她那位大哥沒意思吧?
一開始她就執意不和兄浩野來往的,是念在丹妮的分上才勉強自己和他見那麼幾次面。現在回想起來,寒若梅覺得也許一開始就不該給他任何機會的。
「若梅?」
「沒事,最近裴伯母的病情惡化,院里忙得不得了,根本沒有時間做自己的事。」如今她中有這麼說。
「是這樣啊!裴伯母沒比較好一些嗎?」
「還是那樣擱在那兒,不上不下的,教人憂心忡忡。」寒若梅秀眉微蹙,也不知道請來的人調查得怎樣了。
「那寒伯伯打算怎麼辦?」
「我們打算盡力找出那位叫阿軒的人。」
「阿軒?他是誰?」
「裴伯母的兒子,也是唯一可以激厲裴伯母生存意志的人。」
「你是說那個沒人性的不孝子叫阿軒?」阿軒?仲軒?會是他嗎?
不,不會是他,仲軒才不是那種不孝子!怎麼可能會母親在生病,他還悶不吭聲?
不,仲軒不是那種人!一個甩頭,史丹妃甩掉這種可能性。
「是听裴伯這麼說的沒錯。」寒若梅轉頭看她。
這時,突然天空飛來一物,正巧對著她迎面而來,痛得她痛呼出聲,伸手撫住額頭,彎來。
「第,你不要緊吧?是誰這麼沒水準,拿空罐子攻擊人啊!」史丹妃關切地詢問,另一方面看著四周想找出那個罪魁禍首。
而平白無故受此痛擊的寒若梅比兄丹妮更有決心想找出凶手,只見她一個小跑步身子已沖向前了,牢牢地抓住一位背對著她們的男士。
「喂!先生,你傷了別人,難道不知道該說句道歉嗎?」傷了人就想逃之天天,休想。
在她寒若梅的生活準則里,犯下錯事的人就是該道歉。
被他抓住的人這才轉過身來,莫名其妙地盯著她那令人眼楮為之一亮的嬌顏,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對你做了什麼嗎?」
「你——」她正想指出他的罪狀時——
「非仲軒?是你!」一旁的史丹妮已眉開眼笑地奔向他。
「丹妮,你們認識?」
史丹妮用力點點頭,而那位叫做裴仲軒的男人,可沒和她一樣的反應,他就只是站在那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就算想離開,礙于仍然被寒若梅抓住衣擺,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成。
「小姐,你再要如此抓著我,像個小偷一樣,我要大聲喊命了。」
「你想非禮我,我是不是該尋求路人保護我的清白?」裴仲軒斜月兌著她,輕挑似的挑挑眉毛。
「你一在說什麼?裴仲軒先生,我在等你的道歉。」什麼嘛!她會想非禮他?他腦袋透逗了嗎?
「若梅,挑可能誤會仲軒哥了,他不是會亂扔垃圾的人,而且——」
「而且什麼?」寒若梅倒是好奇史丹妮接下來會說什麼了,在她心里也立即升起一道懷疑。
丹妮該不會……偷偷再望了這叫裴仲軒的一眼,高高的顴骨、高傲冷漠的眼楮、有個性的下巴,在說明了在她眼前的這位男人,的的確確相當出色,但卻是看來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丹妮怎麼……
「而且仲軒哥向來不喜歡喝汽水,那瓶寬罐子絕對不是他扔的。」史丹妮肯定道。
「原來我的罪狀就是拿罐子扔你?小姐,你若是想搭訕,拜托你也找個高明一點的方法,這種已經屬過去式的搭訕方式,可不可以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裴仲軒依然還是保持著他那輕佻放浪的笑容。
「你!」寒若梅被他氣得是手腳發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對她來說可是天下一大奇談,在醫院服侍病人兩年來,不管是駐纏存心刁難人的病人也好,或是尋死尋活一點不體恤護土辛勞的病人也罷,林林總總的病人都無法激起她寒若梅的一丁點怒氣,是以醫院里所有人往往都她是最有耐心的白衣一使,對她是佩服得無以復加。
而令人難在相信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輕輕松松就引爆她好好小姐的怒氣,這情形不只是史丹妮感到好意外,就連寒若梅本人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因此這會兒只見她頻頻深呼吸,硬是忍住奔騰的怒火。
「若梅,我看這年事就算了,也許是誤會一場吧!」史丹妮忙做和事老,看看裴仲軒,又看看她。
「就算是誤會,我也——」
「大姊姊……」一道細小跡近耳語的聲間,從她們倆的背後飄上來。
寒若梅先行轉身尋看來人,當她看見一位小男就站在她背地,她臉上的線條霎時軟化了下來。
身後裴仲軒面對此轉變,依舊揚揚眉,雖是不敢置信她快速的改變,卻仍未發一言。
他有個預感,這個男孩將使事情真相大白。
「小弟弟,你有什麼事嗎?」彎身看他,寒若梅的笑容就像個天使一樣甜美。
「大姊姊,你頭上那個包是我造成的,我是想將罐子扔進垃圾筒里,誰知道就正好打中了你,對不起,是我的錯……」小男孩雖是勇一認錯,但他的表情卻是小生怕怕的。
這會兒寒若梅當下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楞直地看著小男孩。
「大姊姊……」
「沒事,小弟弟,你可以走了。」回過神,她拍拍男孩的頭笑道。
像是獲得赦免似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離去。
目送小男孩離去好一支兒,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得面對她亂栽髒的人,寒若梅挺直胸膛,旋過身看此時已經神氣活現著一張嘴臉的他,霎時她感到一陣氣惱。
「若梅,我就說不是仲軒哥了,你就不信,硬是要胡亂栽髒給他,這下可是臭大了!」史丹妮這廂笑得是樂不可支,一副好像寒若梅早該听她的表情。
對于她的話,寒若梅是一面感嘆自己交友不慎,認識了一個不會幫助朋友——說是見色忘友也成——的朋友;另一方面則把注意力全放在那個至目前為止一直瞅著一張得意的神情猛盯著她瞧,卻未吭一聲的男人身上。
她心里十分明白胡亂栽髒別人是她的錯,而犯了錯就該道歉的準則,她也懂得的,只是像他這樣一臉神氣,又一副般看著她的神情,要她說聲對不起著實很難。
就算真是她的過錯,但,像他這樣好似她身上未著任何衣裳直勾勾盯著她瞧的放肆眼光,簡直是在侮辱人嘛!
想著,已到嘴邊的道歉便硬生生被她收了回來,強自吞回肚里。
「我們走吧!丹妮。」
「著梅?」這樣就要走了?史丹妮匆匆看了裴仲軒一眼,有點舍不得走開。偏偏她又不好意思開口表示什麼。
倒是一直死盯著不放的裴仲軒開口了!他一個跨步,手臂抓住她的手腕,嘲弄的口氣同時從他口中逸出︰「小姐,你還沒道歉呢!你還不能走。」
寒若梅轉過身,驚訝于他的口氣竟是如此充滿戲謔,听進耳里實在不是十分悅耳;另一方面則甩動手臂想掙月兌被他握在掌中的手。
「等你把那放肆輕侮人的眼神改掉,才配得到我的道歉。」她輕哼。
「放肆輕侮人?」說完,裴仲軒哈哈大笑起來︰「你倒是告訴我,我是怎麼個放肆,怎麼個輕侮人了?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眼楮出了什麼毛病。」
「你少在這兒裝瘋賣傻,你這種輕佻的眼光人我是見多了,想知道民楮出了什麼毛病,就去照照鏡子吧!」甩了太多次依然甩不開也的掌控,她于是放棄掙扎,任由他繼續抓著她的手洲。
在一旁一直來回探詢他們的史丹妮卻急得發慌,目光直直落向裴仲軒那只握著寒若梅不放的手,暗自希望被握住的人是她。
「你告訴我比較快。」
「你放不放手?」
「怎麼?這公兒換你想呼救了,是不?」他調侃的神情不見正經,活像是他一生下來就是如此似的。
這人是如此的于世不恭,寒若梅幾乎可以感覺到一股厭惡之情直涌而上曠、
也許,早道歉早擺月兌他也好,再這樣僵持下去,受不了的人會是她自己。
「好,我道歉,我不該誤會你,現在可以把不的手放開了沒?」
挑高一邊的眉毛,裴仲軒在意外中放下她的手,而一得到自由,寒若梅隨即收回手,掉頭就想走開。
沒想到她的聲音如影隨形似的傳過來。「別想走,你還欠我一樣東西。」說完,他一把捉住她的頭發末端。
「什麼?!」這人有完沒守真想教人發火嗎?寒若梅秀眉蹙起,再次回過身看他究竟是想干什麼。
「一個吻!小姐。」
「仲軒哥!」首先發難的是史丹妮,仲軒哥要吻若梅?
哦!她不準!
但他不理會她的吼叫,退自泰然自若地等著寒若梅的反應。
「先生,你知道得寸進尺怎麼寫嗎?」她咬牙道。真想就此走開,偏偏這會兒換作是她教人抓住了頭上的發尾,想走也走不成。
「得寸進尺?你錯了,小姐,我向來是一次全部拿到手,絕不會慢吞吞等機會。而一個道歉、一個吻就是我要得到的,跟什麼寸啊、尺的,絕對扯不關系。」
如果她不是文明人,這會兒她支狠狠地痛打他一頓,無奈,她偏偏就是個不懂得怎麼攻擊人的人,因此踫上他這種既無禮,侵略能力又特別強的無賴漢,她根本沒辦法。
「她已經道嫌了,仲軒哥,你不要為難若梅,她並不你經常交往的那些女孩,你的那一套別用在她身上。」兄丹妮抓住他的手,勸道。
「我的那一套?我不認為,丹妮,我只是想得到我應得到的道歉方式,因為她是女人,所以一個吻足以彌補她所犯下的錯。如果她是男人——」
「我是男人會怎樣?」寒若梅不免好奇道。
「當然是要面對我的拳頭了!不過你不是男人,不用擔心我會揍昏你,小姐,來吧!一個吻之後,你便可走人。」他說得是理直氣壯。
「你去死吧!像你這種惡人最好早死早下地獄。」地卻是忍不住想一拳揍向他。
「我已經身在地獄。小姐,廢話少說,一個吻你還能拖多久?」說著他還故意把視線落在她的紅唇上,一副無戀的神情。
看得寒若梅是怒氣騰騰,身子開始掙扎了起來,一掙動卻疼得她嘴牙咧嘴,連忙停止了所有動作。
「仲軒哥,夠了!你今天是怎麼了?平常不見你這樣欺負人的,快放開著梅啦!」史丹妮在旁大叫。
瞟了她一眼.再看向狠瞪著自己的寒若梅,裴仲軒嘴角一揚,趁她一個不注意,快速彎身在寒若梅的芳唇印下一吻後,這才松開手,輕哼著歌曲離開。
被他偷了一吻,寒若梅傻了好久,足足站在原地瞪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會兒,最後在史丹妮的搖晃下才徐緩地回過神來。
「他吻了我?他怎麼敢!」一回過神她馬上意識到旬才被他奪去了初吻。
史凡妮直盯著她的怒顏,卻是什麼也沒說,史丹妮就算再笨也看得出來裴仲軒此舉究竟代表著什麼。
仲軒哥對她有相當大的興趣!她太了解裴仲軒了,絕對可以保證這項聲明錯不了。
而這項認知卻使得她忍不住暗自難過了起來,長久以來她,一直就盼望著裴仲軒能注意到她的,可是……
想到這兒,史丹妮禁不住捻地深嘆了一口氣。
不清楚史丹妮的痛苦與失望,寒若梅只是逕自氣虎虎地一張臉,一面希望自己這一輩子最好不要再教她踫見那個無賴。
#############################
寒若梅一走進病房,立即注意到病床上的馬英淑在匆忙中伸手擦去眼角中的淚水,像是不想讓人發現似的。見此狀,寒若梅忍不住心酸了起來。
「裴伯母,今天有沒有舒坦一些?」為了不想增添馬英淑的悲傷,她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笑著發問。
「我已經好很多了,若梅,你很忙吧?去忙你的,別管我,我是個不中用的老婦人了,還有許許多多比我更需要照料的病人,你去照顧那結人吧!」」馬英淑在淚眼中擠出一抹滄桑的笑容。
「裴伯母,那些病人有其他護士在,你不用替他們擔心,倒是裴伯母你把身子養好,心情放輕松的好。」寒若梅笑著扶著馬英淑躺下之際,床單下掉出了一張照片。
「啊,照片,若梅,麻煩你幫我撿起來,那是我兒子阿軒的照片。」
裴伯母兒子的照片?
聞言,寒若梅立刻彎下腰撿起落在地上的照片,睜大眼正月想將照片上的人牢記在腦海里,交還好派上用場。
而才將照片撿起,一看,她隨之瞪大眼,吃驚得不得了!照片上那個人……那個人不正好就是昨天下肺吻她的惡人——裴仲軒嗎?
裴仲軒,阿軒,這不就對了?名字、照片為證,一定就是那個無賴錯不了!當時她自發以會沒想到呢?
「若梅?若梅?」馬英淑叫喚著。
寒若梅立即打住思緒,看向馬英淑,並將手中的照片歸還給她。
「裴伯母,談談你兒子好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倘若她打算親自去見那個男人,說服他見他母親,對他先作一番了解是絕對必要的。
「我兒子阿軒是嗎?」
「就是他,裴伯母,能讓我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嗎?能讓你這樣掛記著他,他該是個好孩子吧?」在說這話時寒若梅並不把那個惡人和馬英淑的兒子劃上等號。
「阿軒的確是個好孩子,他是個善良、體貼、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為人義坦誠、正直,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我是那麼為他感到無限驕傲,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件事,我相信阿軒不會如此憎恨我,憎恨到連來看我一眼也不肯,但是他一直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他也不等我把真相告訴他,掉頭就走,一別至念……不知道他究竟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地方讓他休息、有沒有足夠的錢……」說著,馬英淑眼眶里蓄滿淚水,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當下寒若梅立刻明白自己犯下大錯,趕緊伸手按鈴,一面以手掌輕拍著馬英淑的胸膛,輕柔的語調同時從她口中逸出。
「裴伯母,我不是要惹你傷心的,冷靜下來,深吸口氣,慢慢來,現在我要你什以都別想,我爸馬上會趕來。」她輕哄,一面暗自後悔自己不該忘了裴伯母的兒子是一大禁忌。
「我沒事,若梅,不要勞動寒院長了。」伸手抓住她的手,馬英淑穩住了呼吸。
寒若梅這才松了一口氣,說︰「我還是請爸來一趟,這樣我才能真正放心。」
「若梅,能踫上你們這家人,是裴伯母這生最大的福氣了。」
#################################
「爸,裴伯母沒事吧?」
「情況還算穩定。」寒博瑞月兌下外衣。將桌的資料交給她。
「這是什麼?」
「馬女士兒子的調查報告表小你自己看著辦吧!女兒,別忘了,馬女士的命就系在她兒子身上,說什麼你也要盡全力勸服他,必要時揍昏他帶來醫院也行。」十分明白女兒的溫馴上性,寒博瑞只好再一次提醒她,說服倘若不成,訴諸武力也行,總之,人就是必須帶到便是了。
「爸,我見過裴伯母的兒子。」
「真的?在哪里?你有沒有告訴他,他母親的病情?若梅,你——」
「爸,那時候我壓根兒也不知道裴伯母的兒子長相是圓是扁,我自然是什麼都來不及告訴他。別忘了,你可是現在才將資料給我的。」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糊涂,寒博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
許他真是急過頭了。
「那麼只要見過他就好國事了,若梅,從明天起你開始放長假,一直到任務完成為止。」
「遵命,院長大人。」她做出敬禮的動作,惹得她父親又是一陣笑意。
「若梅,一切拜托樂了,如果辦不到,別忘了爸是一點也不會責怪樂,畢竟我們都不能預測未來,是不?所以,受了委屈也別忍,回來這兒,有爸在這兒等你。」一向溺愛女兒的寒博站起身,將女兒擁人懷。
「爸!你是不是太夸張了?」被父親抱得幾乎快喘不過氣,寒若梅哇叫。
又不是生離死別,爸這麼離情依依可是表錯情了,被抱的她可是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
但為了不想潑老爸的冷水,她硬是十分辛苦地將笑意忍了下來。
「你就多少不會配合配合你老爸一些?讓你爸我過過離別的干癮也不行?」寒博瑞斥責女兒的不解風情。
像她這樣子要如何說服那個阿軒?依他這做父親的看來是難了。
「爸,將來我要是嫁人了,你再來個痛哭流滋也不遲。」離開父的懷抱,她笑說。
「嫁人?現在說起這個?是不是和史浩野那小子有個結果了?」
「才沒有!爸,你少胡說,我和史浩野根本不可能的。」她立即強烈否認。
「我想也是不可能,不然不會這時候還直稱人家為史浩野。」寒博瑞自是了解女兒。
「爸!」
「好,不說這個,我的話亦可是記住了?一有不如意你就馬上回來,但在這之前你經對不要再踏進醫院一步,馬女士一有什麼狀況,我會讓若竹通知你。」
「我知道,我會記住。」說著她突然奔上前去抱住案親,說︰「爸,我愛你。」
「你這孩子要嚇死我啊!莫名其妙說這些,當心你爸心髒負荷不了。」塞瑞的表情捍來的確像是大吃一驚。
一串悅耳的輕笑聲響起,寒若梅笑著跑出院長辦公室。
身後寒瑞嘴角掀起掀慰的笑容,當初一個才呱呱落地的小嬰孩,如今已蛻變成一個可以捉弄自己父親的大女孩了。
丙真是歲月不饒人,但有這些可愛的兒女,寒博瑞已別無所求,心滿意足了。
###############################
當天晚上,一听見統梅明天就要進行說服工作,三個小表——寒若蘭、寒若竹、塞若菊立即窩在大姊的閨房里,一個個好心地提出自己的意見。
「大姊,我想我勸好個阿軒去見裴媽媽,只有一個方法。」寒若蘭偏著頭說……
「什麼方法?二姊,你快說。」
「直接告訴他,裴媽媽病情危急,他會回來的了。」
「要回來早回來了,告訴他沒有用。」寒第沒這麼樂觀。
「對呀!二姊,已經三年了,要回來早回來了,大姊,還是听我的準沒錯。」寒若竹拍拍胸膛鼓吹道。
「好呀!你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好辦法。」寒若蘭努努嘴巴說道。
「男人嘛!只要給他好處,他一定會乖乖听你的話,所以大姊只要給他一點好處就行了。」
「若竹,你在說自己是不是?」
「二姊,我也是男人,立場是一樣的。」
「臭小子,你充其量只能算是個男孩!少命自己和大人相提並論。」
「二姊。」寒若竹抗議地大叫。
「我看我還是自己想辦法,你們這幾個兔崽子趕緊上床睡覺去,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寒若梅為保耳根清靜,立即聰明地起身趕人。
她知道再讓這三個小表待下去,今晚她也別想有覺好睡了。
說不出什麼好主意,寒若蘭和寒若竹兩人幾乎是垂頭喪氣走出大姊的記間。
待他們走出門後,正想關上門,寒若梅才發現小妹寒若菊還端坐在自己遙床上,沒有離開。
「若菊?你怎麼還在這兒?」
「大姊,我一直沒走開啊!」
「你知不知道現在好晚了,已經超過你平常該上床的時問了?」
「可是我還沒說出我的方法,二姊、竹哥都說了就只有我還沒說。」
聞言,寒若梅笑了,她不該忘了她這個小妹什麼都要和哥哥一樣的,遂地,她往小妹身旁一坐,笑問︰
「那麼快告訴我方法是什麼,大姊好趕快辦完這件事。」
「大姊,你可以去誘惑裴媽媽的兒子啊!只要他一喜歡你,他一定什麼都听大姊你的。」’
「若菊!」寒若梅訝呼。
她一直就知道她的小妹若菊,一向小人鬼大聰明得不得了,但是小學四年級就懂這些?會不會太成熟了點?還是她這做大姊的落伍了?
「大姊?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寒若菊瞧見大姊的神情有異,馬上不安地詢問。
「沒有,你想的法子和大姊想的一樣,可是,若菊,你還是小孩子,有時候小孩子是不該有這些想法的,要不然是會長不大的。」自從媽媽逝世後,家中雖有呆母,終究還是不夠的,寒若梅很過地意識到這一點。
听見大姊的話,寒若菊咯咯大笑了起來︰「大姊,你唬不到我的,我只要飯吃得多,多吃有營養的食物,自然就可以長得和竹哥哥一樣高。
「若菊,大姊是說真的。」她氣惱道。
「我知道,大姊可是你會用我的方法,對不對?」寒若菊想知道的是這個。
「對,可是這是因為裴媽媽情況危急,所以大姊才這麼做,這麼做是不對的,知道嗎?她不想先做壞的榜樣,讓若菊以為可以為她得到一切。
「大姊,我知道騙人是不對的,也知道你是為了裴媽媽,所以你不用害怕虎姑婆會來把你抓走。」寒若菊似懂非懂的說辭,更教人放民就下。
寒若梅閉了閉眼楮,實在不明白怎麼和小妹溝通。她這個小妹時而聰明得不像是小孩子,時而又天真得宛如孩童。
看來就算是她父親也不見得能徹底了解小孩子的內心世界,更別說是她了。
所以,還是算了吧!
「好吧!大姊全明白了,你可以上床睡覺去了。」拍著寒若菊的,她說。
寒若菊立刻飛也似的離開。
寒若梅嘆口氣,總算得以如願地關上房門,睡她安詳的覺了。
明天的事就留到明天再去煩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