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程士徹一聲令下,門口走進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
李群男手里捧著人事資料走進來,在這次前來應征的人選中,他總共挑選了兩位,特地前來報告。
「你已經找到適當人選了嗎?」
「是的,一共有兩位,一個是畢業成績相當優異,且非常有經驗,我想他是非常好的人選;至于另外一位——是個女孩子,她——」
「怎樣?」程士徹一听到是個女孩子,馬上皺起眉頭。
「她完全沒有半點工作經驗,不過她看起來是個肯上進,而且聰明的女孩。」
李群男盡量替女孩說好話。
「我不需要一個看起來很聰明的女孩,我要的是有實際經驗且工作能力好的人才。」程士徹打斷他再繼續說下去。
「可是——」
「群男,你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李群男只好把話吞回肚里,不敢再替那女孩說任何好話。
「把第一位的資料交給我,至于那女孩,你可以告訴她找個好男人嫁了算了。」程士徹揮揮手,表示會談已到這里結束。
李群男無奈地走出辦公室,往他自己的人事室走去,他幾乎可以看到那女孩失望的表情了。
唉!他是很想幫她,可惜的是,他的頭頂上司程士徹對于女孩子來上班的事,是特別反對的,他的上司總是認為女孩子的工作能力比男孩子是差了那麼一點,所以,程氏企業里倒是沒有幾個女職員。
一想到自己必須是殘忍地把這消息告訴那看來聰明可人的女孩的那個人,李群男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才拿起電話。
***
徐雁婷失望地把電話掛回,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到外面找工作,竟就遭受到不被錄取的結果。
現在可好了,沒有工作、沒有房子,再接下來也沒有錢可以付租金,她徐雁婷這會兒可真是走投無路了。
為什麼她一個二十歲的聰明女孩,竟然會把自己搞得一團糟?
一個小小的獵夫游戲,竟然就這樣難倒她了?這對她也未免大諷刺了!
聰明如她,怎麼可以就這樣認輸?艾梅可以完成任務,更何況是身為大姊的她?
她當然不可以慘敗,徐雁婷堅定起信心,相信她總會找到方法的。
其實,她也明白只要她向她的眾妹妹們開口,艾梅她們絕對不會不肯把錢借給她的,但這不是她的個性,也不是她會去做的事。
無論如何,她總會突破困境的,等著瞧吧!
打定主意的徐雁婷沒有絲毫的灰心,翻開報紙,她努力再從里面找出她最滿意的工作。
***
「你躲了我整整兩天,你這是什麼意思?」祁家基來勢洶洶地走進他的辦公室。
「我這兩天忙得很,可沒空陪你躲迷藏。」程士徹好笑地搖頭。
「你還沒答覆我的消息呢!」
「什麼消息?」程士徹頭也沒抬,依然忙著他手中的工作。
「你跟我裝蒜?那位叫徐雁婷的女孩,你和她談得怎樣了?」祁家基可希望他別搞砸了。
「如你意就是了。」程士徹豈是不了解家基,他最擔心的大概還是價錢問題吧!
「那價錢談了沒?」祁家基果然喜上眉梢地笑問。
「這倒是沒有。」他打算隱瞞住他向她獅子大開口的事。
他可不想真敲詐徐雁婷的錢,也不會讓家基這麼做。
「什麼?你沒談?你真的被她迷得暈頭轉向了,是不是?」祁家基一副承受不住打擊似的吼叫。
程士徹一听見他的說辭,倒是笑笑地也不做任何辯解,教祁家基嚇得冷汗直流,直擔心自己的生意就這樣飛走了。
早知道士徹會第一次上場就給他桶出樓子,他就該自己上場的;既可以賺錢,又可以抱得美人歸。
他真是愈想愈嘔,把機會讓給士徹,他竟然把它給搞砸了!
唉!他的錢啊!
程士徹看著家基如此好笑的反應,實在忍不住地想大笑。
他這小子實在也太愛錢了。
「好了,我只是逗你的,瞧你好像生意沒做成就要自殺身亡似的,家基,你這愛錢的壞毛病早晚會害了你。」不忍心見好友愁眉苦臉,他這才安撫他。
「你是說真的?逗我的?那麼價錢你談了是不是?」祁家基完全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地笑咧了嘴。
程士徹見狀,只是嘆氣地笑著︰「是談妥了,不過——」他停頓了下,馬上看見家基著急地看向他。
「不過什麼?」
「價錢是低了點。」他可不打算真告訴他,他獅子大開口要了十萬元,那不教他樂歪了才怪。
「低?有多低?」祁家基可緊張了。
「三萬元。」他相信他這麼一說,家基肯定會哇哇大叫。
「什麼?才三萬而已,士徹,你到底了不了解我們的行情?三萬元還不夠我付一個人的薪水呢!」他果真開始抱怨。
「那就非常抱歉了,我是不知道你訂出的價錢是多少,這都要怪你平常不肯讓我了解你公司的情形,所以,價錢不滿意,我也沒轍了。」他可是早早就想好借口
了。
「你這分明是賠本的生意嘛!倒不如別接的好。」
「你這小子了不了解做事是要守信用的,一個價錢不滿意,你就不接這筆生意,我怕到最後你會連半個顧客都沒有。」程士徹哪能容許他這麼做。
他已經答應徐雁婷了,他不會教自己做一個不守信諾的人。
何況,他還沒解開她為什麼要花錢租人的謎題呢!
「你真是會害苦了我,原本以為有你的加入,我的生意會賺更多的錢,沒想到你第一次工作,就是個賠本的買賣,我真是估計錯誤了我。」祁家基禁不住滿口抱怨。
程士徹聞言立即爽朗地大笑出聲,而他的朋友祁家基則是滿臉的不滿意,淨是感嘆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什麼外貌出眾的美男子?他心里哼道,還不是一個中看不中用,傻到不會替他賺錢的笨蛋——唉!三萬元,這大概是他開公司以來最低的收入了。
***
等了好幾天,程士徹一直都沒等到徐雁婷跟他聯絡的消息,這教他好生納悶。
怎麼回事?她不會忘了她租了他這麼一位情人吧?
這一星期以來,她竟連捎個話兒也沒有,她不擔心時間一過,她的租金也白白浪費掉了嗎?
他可是為了她花費幾日的時間,把公司里上上下下的職務全交代清楚了。
沒想到他的努力,得來的竟是她沒有任何回應的消息?
他一個堂堂的程氏企業總裁,怎可受此待遇?怎麼說他也必須找她問個清楚。
心里一這麼想,他馬上開車前往第一次見面時他送她回去的公寓。
走進公寓的門口,他尚未伸手按門鈴,樓下的管理員已經走出來了。
「先生,你想找誰?」
「這里不是住著一位徐雁婷小姐嗎?不知道她是住在幾樓?」
「徐小姐啊?她搬走了耶!」
「搬走了?」程士徹訝叫。
「是啊!徐小姐也怪可憐的,爸爸的公司倒了,連這個公寓也被拿去賣給別人了。」管理員一向心腸軟,在他看來,徐雁婷是挺可憐的。
「是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程士徹一臉吃驚。
「她父親倒閉的事嗎?大概有兩星期了吧!」
「哦?」兩星期?這麼說她根本沒錢付租金嘛!
「先生,你是她什麼人嗎?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是她朋友,她哪時候搬走的?」
「兩天前吧!」
程士徹點頭向管理員道謝後,人往他的車子走去,原來如此,這下他上哪兒去找尋她的芳蹤呢?
如果她一直沒出面的話。
***
「哇塞!這哪像是個家?簡直就像是——」崔如夢的訝叫,在徐雁婷的瞪視中自動停止。
但她就是忍不住嘛!而且,她也沒說錯啊!這屋里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這哪是個家,倒不如說它是個狗屋還來得適宜。
「雁婷,怎麼回事?」阮艾梅也被這窄小的房子嚇了一跳。「這里是——」
「是我要住的地方,別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眼光看著我,我這麼做是有用意的。」她總不能說自己當真找不到房子吧?
不過,她是真的故意找這種破舊的房子,好引那位名叫程士徹的男人上勾。
這也是她想了幾天才想出來的辦法,她相信在這一套辦法下,她絕對會成功。
想到此,她的臉上開始蕩漾著可愛、炫人的笑容。
阮艾梅和崔如夢一看見她竟然還笑得出來,兩人交換著不可思議的眼光。彼此皆有同樣的疑問——這種地方怎麼住人啊?
阮艾梅打量著四周,斑駁的牆壁、破爛的家具,她不相信雁婷真能在這種地方住下來。
就算她能,她也不會同意。
「雁婷,你不會當真要租下來吧?」
「我是認真的,只要稍為打掃一下,一樣可以住下。」
「你是不是有毛病,放著好好的公寓不住,竟然跑到這種地方來?」崔如夢大呼小叫著。
「我不是說過了嗎?那間公寓賣人了,還有,我最後一次聲明,我是故意找這個房子住的,而不是什麼有毛病,懂了沒?」
「故意的?」兩人一同訝叫。
「正是。」
「為什麼?」阮艾梅迷惑地詢問。
「為什麼?你竟然會問我為什麼?你忘了現在是誰在執行任務嗎?你就可以有一套秘密的‘獵夫A計畫’,我怎麼可能會沒有替自己想辦法呢?」
听她這麼一說,阮艾梅總算恍然大悟地笑了,她怎麼會到現在才想到這不過是雁婷獵夫的花招呢?她真是笨得可以了。
竟然忘了這麼重大的事!
想當初她不也替自己想出一套獵夫計畫的嗎?而聰明的雁婷自然老早就想出法子對付了,她實在不該如此驚訝的。
「這麼說,你已經見到出租中心的人了?」崔如夢立即興奮地開口。
「見是見到了——」話未說完。
「怎麼樣?」崔如夢已先行搶問著。
「不是挺中意的。」她口是心非地謊道。
要是不中意,她怎麼會三番兩次在夜里夢見他?她根本是反常了,明明是很討厭他,卻老被夢里的他嚇得驚醒過來。
這才是最氣人的,想來現實中的他,嘴巴可是不饒人,連在夢里她也總是被他氣得渾身發抖。
天知道她是哪里不對勁了,不是才見過他一次面嗎?竟然受他影響這麼深。
想必是曾被他扛在肩上,所以對他氣憤難消,以致于白天討厭他得緊,晚上就作起惡夢了。
「他長得不好看?」崔如夢最在意的還是他的長相迷不迷人。
不好看?才怪!他簡直稱得上是人中龍了,不過他的長相恐怕和他的性情成反比吧!徐雁停在心里哼道。
否則,怎麼會生就了教她見了就討厭的性情呢?
看來徐雁婷對他的印象果真是壞到了極點。
「好不好看用得著想這麼久嗎?」崔如夢覺得她的神情大有問題。
「以你的標準來看,是美男子一個。」徐雁婷避重就輕。
「以我的標準?什麼意思?」崔如夢听得可是莫名其妙。
「就是說你崔如夢根本沒有任何標準,任何男人在你看來都是美男子。」阮艾梅不忘促狹她一番。
這下即使再笨,崔如夢可也听懂了,她立即伸出雙手抓向阮艾梅。
後者哇哇大叫著︰「崔如夢,你敢抓傷我,我丈夫可是會找你算帳的。」現在她的靠山就是深愛她的寇航祺,相信誰也拿她沒辦法。
「我管你什麼丈夫,惹火我,你就別想活命。」崔如夢追著她尖叫道。
阮艾梅馬上逃往徐雁婷的背後,咯咯笑個不停,任由她怎麼抓也抓不著。
三人于是像個小孩子似的,玩起老鷹捉小雞的游戲。
滿房子里頓時洋溢著歡樂的笑聲。
***
「什麼?你把她搞丟了?」祁家基一听到士徹告訴他的消息,整個人馬上激動得站起來。
這怎麼可能?
「她大概搬家走掉了。」程士徹頗不在意地聳聳肩。
這事在他看來是有些可惜,但可惜的絕不是那一筆租金,反倒是他可惜他無法再多了解她一些。
這對他這個從不主動想去了解女孩子的人來說,可是天下一大奇談呢!
他相信若把他的感受告訴了家基,家基恐怕會睜大眼楮,滿臉的不相信。
「那一個月的租金呢?」祁家基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錢。
「你想呢?」程士徹實在不想提醒他一個月的期限還沒到,甚至也還沒開始。
他真的是滿腦子的錢,教人對他也莫可奈何。
「完蛋了!」祁家基沮喪地垮下臉,幾乎可以看見他的錢已從他手中溜走了。
「放心,我既然答應你,就會給你好的成果。」見好友愁眉不展,他打氣道;
心想他也有股沖動想再見徐雁婷一面,至少她的花容月貌是教人賞心悅目,頗為心動的。
尤其是當她小臉全氣紅的模樣,更是教人著迷。
他幾乎等不及想再努力激怒她了,想到此,他咧開嘴笑了。
殊不知這是他踏入情網的警告預兆。
一旁的祁家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不過,貪婪、狡詐如他,可是不會把這項發現告訴他的朋友程士徹的。
倘若士徹發現這全部的一切,全是他一開始的故意設計,那麼他恐怕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承受士徹的一記鐵拳。
因此,這項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就是拿一百萬來和他交換,他也絕對會守口如瓶。
士徹的拳頭可比一百萬來得嚇人哩!
***
雖說給了家基承諾,但程士徹還是沒有積極、努力地找尋佳人的芳蹤。
現在一個江子璇,就夠他煩的了,怎麼可能還有閑暇時間出去找人呢?
要找人,等他把江子璇擺月兌掉再說不遲;程士徹重重地嘆了口氣,抓開江子璇攬在他肩上的手。
對女孩他向來是無動于衷的,就連是大美人江子璇也無法吸引他的注意。
「子璇,我是念在你是江伯父的女兒,否則我早對你不客氣了,纏了我這麼久,你還不明白嗎?」他對她就是沒辦法有什麼感覺。
若說她長得不美,這是違心之論,但他早就說過,美麗的女孩在他眼中並不是什麼稀有的寶物。
他在意的是感覺;感覺不對,什麼都免談。
江子璇黑白分明像是會說話的大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他看,霎時,她鼻子一酸、眼眶一紅,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滴滴滑下她晶瑩剔透的臉龐。
又來了,程士徹翻翻白眼,再次重重地嘆口氣,她就是這副模樣,像個搪瓷女圭女圭,禁不起刺激。
她動不動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實在教他承受不住,他不是看見女孩子掉眼淚,就慌了手腳、拿不定主意的人。
包不是一見她哭得可憐兮兮就會心軟的人;反之,他最厭惡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淚。
偏偏江子璇就犯上了他第一條禁忌,因此,要他喜歡她已是天方夜譚。
最後再看了依然抽咽的她一眼,程士徹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決定把辦公室交給她,她想哭就讓她哭個夠吧!他可不奉陪了。
見自己一心喜歡的人已走出辦公室,江子璇眼淚更是無法控制地奔流著。
她也知道程士徹不喜歡她動不動就掉眼淚,但她就是忍不住嘛!
要是他肯喜歡她,她也用不著這麼愛哭啊!偏偏他就是不喜歡她,教她如何不傷心地掉眼淚呢?
***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自己也不怎麼喜歡的工作,徐雁婷總算得以好好休息一下。
現在再不休息她恐怕就沒什麼時間休息了,因為她的工作可是全天候的。
為了賺足那筆租金,她不辛苦工作怎麼行?所以,她的任務必須等到她有了錢才能再進行。
徐雁婷躺在木床上,盯著天花板想著,這工作要是被她父親知道了,恐怕會痛斥她一頓吧!
但以她的個性要她向家里拿錢,她更是做不到!這是她自己的獵夫游戲,她要靠自己的能力辦到。
也許等一個月後,她就有能力可以付那筆租金了,到那時她絕對要整死那位名叫程士徹的男人。
竟然把她扛在肩上,讓她當眾丟臉,這群帳她可是牢牢記著,就等著找他算帳的一天。
等著吧!程士徹。
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怨分明的徐雁婷,此時滿腦子全在盤算著如何找程士徹算帳,倒忘了獵夫游戲的真正用意了。
***
這是徐雁婷的第一天上班,原以為她應該可以順利做完這一天的。
沒想到做不到兩小時,她的脾氣就教她惹出麻煩了。
有個客人居然趁她正在為他倒水時,對她毛手毛腳起來,她第一個反應是馬上不客氣地一巴掌揮過去——這下麻煩可大了。
飯桌上的客人顯然不是什麼正規正矩的人,挨了這一巴掌,整個人鐵青了臉,瞪著她的樣子就像是要狠狠教訓她似的。
徐雁婷倒是從容不迫地迎上他惡狠狠的眼光,絲毫沒有任何懼怕的樣子。
她雖是一個女服務生,但她尚有權利拒絕客人對她的任何搔擾。
他竟然敢伸手模她的臀部?事後還謊說他是不經意踫到她的。
開什麼玩笑?她聰明的腦袋可不是假的,是不是故意的,她還會分不清楚嗎?
別說他是客人,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她都不怕,給他一巴掌對他算是客氣了。
「你這女人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這位客人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一旁的女侍嚇得全往里面躲去。
「打你?我沒把你抓到警察局,已經算是你的好運了,你還想怎樣?」徐雁婷不要命地抬高下巴。
這粗粗壯壯的客人揚起手,眼看就要將其大手揮向她的女敕臉,徐雁婷咬緊牙根、準備勇敢地接下這可能會一掌打死她的大手——她不這麼做也不行,她的手腕被他抓在手中,根本是連動也不能動。
就當她眼睜睜看著大手朝她揮下的同時,半空中竟伸出一條健壯的手臂替她接住了那只大手,這之間的轉變快得教她來不及眨眼,但她的身子卻自動地甩開那人的鉗制,很快地往後退一大步。
這一退後,她馬上吃驚地睜大眼,看著替她擋住巴掌的人——他?那個她口口聲聲揚言要找他算帳的羅密歐——程士徹。
怎麼會是他?
徐雁婷不能相信地看著他和那人對峙著,她怎麼運氣這麼不好?
她原本不想教他踫見她的,至少不是在這種情形下。
如今教他踫見,他肯定思緒一轉就會知道她為什麼在這里上班了。
算了,趁現在逃之夭夭吧!避他是不是打了勝仗,或是敗仗——想到他可能會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她揚起笑容,這倒是替她報仇了!但現在,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教他找不到她。
現在還不是她租賃他的時候。
徐雁婷一面注意著那兩人的火爆對打,並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液;一面悄悄地移動腳步,往大門口慢慢移去。
一步一步挪著,總算讓她走到門口了,就在此時,程士徹已經注意到她想逃離的舉動,遂開口叫道︰「徐雁婷,你別想走掉……噢!」一陣輕呼,對方已一拳正中他的左眼,痛得他隨即反擊回去。
就是現在,徐雁婷見兩人又扭打在一起,立刻抓住機會往門口開溜。
相信這個看起來功夫很不了得的程士徹,自然有辦法可以對付那位對她毛手毛腳的家伙吧?
走著、跑著,直到她認為自己已經安全了以後,她才停下腳步,看著四周,找尋可以讓她坐下來喘口氣的地方。
這一往石椅上坐下,她才認真地回想剛才發生的事,頓時覺得自己可真像個專門惹麻煩的小表。
所幸,是程士徹的出現解救了她,否則此刻她這張俏臉恐怕已經腫得不像話了。
「還好有他出現了。」她喃喃道。
「沒想到你還知道是我救了你!」程士徹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地接下她的話。
徐雁婷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尖叫一聲,猛然抬起頭。這一抬頭隨即又被他左眼上明顯的瘀青嚇到了。
「你受傷了?」她訝叫。
「我原本不會白挨這一拳的,就為了叫住你,結果一分心就挨上這冤枉的一拳了。」他往她身旁的空位坐下,並伸出手按住她正想起身的肩膀,他可看透了她的一切舉動。
「我又沒花錢請你替我擋住他。」她不情願地努努嘴。
「嘿!你這人還真是沒有半點感恩之心耶!」程士徹抱怨道,一皺起眉頭馬上又引起左眼的疼痛。
她見狀也不由自主地隨著他蹙起眉頭,抬起頭關心地看著他的眼楮;看他眉頭深鎖,想必很疼吧?
「算了!不要說了,你要不要去看醫生啊?」她拉下他依然放在她肩上的手,站起來說。
「小傷還看什麼醫生。」程士徹搖搖頭。
「你確定?」
「是的。」
「我看你好像對打架很在行?」
「懂一點罷了,你在那里上班嗎?」原來她是躲在餐廳里,難怪他四處找不著她的蹤跡。
「現在不是了。」她知道自己肯定被炒魷魚了,惹出這等麻煩事,老板還肯用她才是怪事。
「關于——」他何不趁現在向她問清生意的事呢?
徐雁婷毫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很快地開口打斷他的話——「你的傷最好找醫生看看吧!再見。」
程士徹聞言馬上站起來,伸出手想拉住她,阻止她的離去,他正好有話同她說呢!怎能讓他就這樣走人?
徐雁婷卻雙手用力往他胸膛一推,一把將他給推倒在地上,她看了跌坐在地上的他一眼,飛快地往人行道的另一頭跑去,臉上的表情可是十分開心的。
程士徹被推坐在地上,一副幾乎不能相信的樣子,她竟能如此輕易地推倒他?
是她力氣大得驚人?還是他對她沒有任何防備?想必這兩個因素都有吧!程士徹苦笑著。
不過,從現在起,他不會再低估她了——如果再遇見她的話!
這幾乎是肯定的!
***
徐雁婷加快腳步遠離她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在她還沒籌到租金之前,她都不想見到他。
可想而知,他也肯定是為租賃一事前來找她的,既然她付不起昂貴的租金,那麼最好不要見到他的好。
她相信現在和他見面只會壞事,絕不會有什麼幫助。
唉!她也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第一天上班就惹出事端,看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只好再繼續努力找工作了!嘆口氣,徐雁婷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希望下一次的工作能維持久一點,她暗自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