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爺爺八成是對某個人一見鐘情了。」商威仁放下碗筷,嘆口氣道。
「咳……咳……」商雋堯原本一口飯菜才吞進喉嚨,這下差點全吐出來,他頓時咳出聲。「爺爺?」
「小心點!」
「咳!爺爺,你說什麼?什麼一見鐘情?」商雋堯將碗筷放下,抬起頭看著爺爺泛紅的臉。
泛紅的臉?天啊!爺爺都幾歲的人了,怎麼還會有所謂的一見鐘情?
「也就是你們時下年輕人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啊!爺爺好像也動情了,你說怎麼辦?」
動情?愈說愈離譜了!商雋堯心想,但見爺爺臉上那靦腆的神色,他又不敢篤定爺爺是在說笑話。
「爺爺,你能不能再說清楚一點?」
「爺爺說得還不夠清楚嗎?爺爺對某個女人一見鐘情,最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她。」
「爺爺!你該不會是在說你……你……」
「沒錯!你女乃女乃也逝世有二十年了,而這二十年來,爺爺也一直不曾有過再續弦的念頭,可是最近我突然想在這未來的晚年里,有個老伴可以做做伴。然後,孩子,你也可以開始你的生活,不用再死守著你父母留給你的責任。」商威仁來到孫子的身前。
「爺爺,我從來沒有認為你是我的責任,孝敬您是應該的,爺爺,你大可不必因為這樣就編出來你愛上某人的謊言,我不贊成爺爺你的作法。」商雋堯扶著爺爺一起走向客廳。
「爺爺不是因為你才想再續弦,爺爺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商威仁禁不住壓重口氣。
「爺爺,喜歡一個人不是嘴巴說說就是了,更何況你都已經……」
「已經老了,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爺爺。」
「你這小子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爺爺!」
「好了,爺爺不想和你爭,也爭不過你,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想管也好,不想管也罷,反正兩樣都阻止不了我。」商威仁做出不想再談的表情。
但商雋堯可不予理會,徑自往下問︰
「爺爺,我是真的不會嫌棄你。」
「爺爺有說你嫌棄我嗎?」
「你雖然沒說,卻做出這樣的行為,爺爺,你教我怎麼想?」商雋堯氣惱地用手耙過頭發。
「不是跟你說只是想在晚年有個老伴談談心嗎?」商威仁豈是不了解自己的孫子。他突地笑了︰「孩子,我是真心想找個伴,但你也別以為我有了伴就會放著你不管,你還是一樣得孝敬我。」
「好吧!爺爺,那麼告訴是我哪位人家的女兒?」不對,他忙改口︰「是哪家的長輩,我——」
「你想做什麼?搞破壞?」
真不愧是爺爺,果然是「知孫莫若爺」,商雋堯雖是被當場逮到,但他依然睜楮說瞎話似的回答︰
「爺爺,我怎麼會這麼做呢?我不過是想知道是哪個人這麼幸運,讓爺爺一見鐘情而已啊!」
「她啊!她可神氣呢!在她家左鄰右舍人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孩子,你放心,將來有這位新女乃女乃,你絕對受用無窮。」
「受用無窮?」這話才教人感到毛毛的呢!
「將來你會知道的。」
但會不會有將來還是個未知數呢!尤其是在自己刻意的破壞下,這「將來」二字肯定會化為烏有,從此不再出現!商雋堯暗自打著如意算盤。
爺爺都這麼大把歲數了,他這做孫子的自然是得優先替爺爺實地勘察一番。
什麼一見鐘情,不過是老年人的胡思亂想罷了;要說續弦,那麼早該在二十年前他的父母及女乃女乃同時在一場意外死亡之後,就該這麼做了。
但爺爺沒有,而所以沒續弦,全是因為他是這個商家僅存的唯一命根;為了扶養他,爺爺放棄了再娶妻的念頭,當時爺爺也不過五十出頭。
而現在二十年過去了,才想要續弦?為了爺爺的將來設想,他必須先查一切。
「爺爺,別吝嗇,快說吧!我也該知道未來的新女乃女乃是何方人士啊!」
覺得孫子的話很有道理,商威仁于是將對方的住處說出來。
*********
「如音,我告訴你一件事,但你千萬別在我說話時轉回頭,知道沒?」鄭由香抓住好友的手小聲說著。
「什麼事?瞧你說得神秘兮兮的,你當這里是哪里?」畢如音一頭霧水,但仍好笑地打趣道。
「我知道這里是哪里,但我懷疑有人在跟蹤你。」鄭由香煞有其事地緊張道。
「你說……跟蹤誰?」畢如音的反應是睜大眼,但里頭有的可不是驚慌。
苞蹤她?一個身上加起來不值一千元的人?
「你。我看得清清楚楚,絕對錯不了,打從你進來,他的人也跟著進來;你坐下,他也跟著坐下,你——」
「我喝咖啡,他也跟著喝咖啡?」她說,看見鄭由香真的朝她用力點頭時,她噗地一聲嬌笑起來,接著道︰「由香,這里是咖啡室,他不喝咖啡,不然進來干嘛?而且他既然進來不坐下,難道還叫他站著喝東西不成?你是不是電視看太多了?把現實和連續劇扯在一塊兒來著?」
「你不相信我?」鄭由香這下可為自己的可信度大為不平了。
「相信你什麼?相信大白天里有人跟蹤我?跟著我一起進來?一起坐下?一起喝咖啡?算了吧!由香,就算我們兩個都是有錢人好了,在這里也不會有人綁架我們的。」畢如音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誰跟你說這個來著?我是在說那個人也許是暗中心儀你的人。」鄭由香愈來愈肯定自己的看法,否則沒道理那個看起來斯文又俊秀的男人,會把目光直直向這頭投射過來。
還好他看著的目標不是她,而是畢如音,否則這會兒她的背後也許早燒出一個大洞來,思及至此,鄭由香不禁開始納悶,為什麼畢如音的背部現在還完整無缺?換作是她,恐怕她早就融化了,還好不是她!
「由香,你真是愈說愈離譜,我這個模樣誰想靠近我?」畢如音瞄了她一眼,拉拉自己身上寬松的T恤,另一手推著自己鼻梁上的四方眼鏡。
「我也很懷疑啊!你不過才幾歲?二十出頭而已,干嘛裝扮成這副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一定受過什麼男人的打擊,才會這樣武裝自己,偏偏好笑的是,你,畢如音,畢家大小姐,從小到大是沒談過什麼戀愛,就連個kiss經驗也沒有,我看再這樣下去你鐵定會成為本世紀最後一個處女。」
「你說夠了沒有?我愛怎麼裝扮自己是本姑娘的事,我是不是談過戀愛也是我自己的自由,由香,別以為你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就可以這樣掀我底牌,你是最清楚我為何要裝份成這副模樣的人了。」畢如音本能地為自己抗爭到底。
「我知道啊!還不是從小生就一張又甜又美的女圭女圭臉,再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成年人,所以只好戴個眼鏡,把那雙又大又亮的罪魁禍首藏在鏡框後面哩!」鄭由香哪會不清楚這位和她一起長大的好玩伴究竟為何如此裝扮自己。
只是畢如音一張甜美可人的臉蛋兒,根本不是一副眼鏡就可完全覆蓋住的,可惜的是畢如音本人完全不明白這一點。
而她鄭由香這個一向只說實話的人,這一次卻不想老實告訴她這一點。
她就怕這一說,畢如音不把自己的臉蛋再一次重整那才有鬼呢!
畢如音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在她臉上作文章,像是女圭女圭臉、洋女圭女圭等字眼什麼的,最好別在她本人面前提到,要不然那人不死得非常難看才怪。
想到此,鄭由香突然瞪大眼,看著畢如音板起一張極為冷酷的表情,正往她投射過來,她這才驚恐地發現適才自己所犯下的大錯。
她記得剛才好像有提到了女圭女圭臉這要人命的字眼,這下她開始擔心自己的下場會是如何了。
突然地︰「哇!如音,冷靜點,我不過是不小心說漏嘴罷了,你千萬別生氣。」
畢如音不理她,端起手中的咖啡正準備——
鄭由香又趕緊往下說︰
「如音,那可不是一杯白開水,潑不得的。」
瞧著好友恐慌的神情,畢如音突然笑了起來,並將咖啡往嘴巴里送。
「你在窮緊張什麼?這杯咖啡貴得很,潑在你身上就太不值得了。」
鄭由香這會兒張口結舌,滿臉不相信地盯著她看,突然間會意了過來。
原來……原來她是被耍了還不知道!
「好哇!畢如音,原來你在耍我,這會兒可不能怪我不客氣了。」鄭由香說著端起桌上的咖啡就要朝畢如音灑去。
後者反應極快地立即從椅子上跳起,緊接著身子便像老鷹抓小雞似的往隔桌的某人背後閃躲。
眼看著畢如音的閃開,鄭由香當然也想到要收回手中的力道,但那伸出去的手就好像是潑出去的水一樣,再也收不回來,只見那咖啡色澤的水正好不偏不倚地灑向畢如音身子前的某人身上,而這之間不過才短短兩秒鐘。
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得那人發出一陣懊惱且十分惱怒的驚呼︰
「搞什麼——」
「對……對——」鄭由香當下傻了眼,正想賠不是的同時,身子已被畢如音強行拉走。
「快走!」
「可是——」鄭由香來不及回頭,也沒有把話說完,整個人已被她拉出門外。
而被咖啡淋了一身都是的人,正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倒霉的商雋堯。好好的一個下午,竟然會落至落湯雞的下場,看來要當個閑人還真不是挺容易的。
原本他只是打算出來走走看看,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處理爺爺的事,沒想到下場卻是……
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女人果真不好惹,不管外表看起來多麼單純可人,依然都是不可小覷的,就像先前那位看起來像個洋女圭女圭的女孩,看來可人,可誰也沒想到她會是個連道歉也不懂的女孩。
唉!這教他不禁擔心爺爺口中的新女乃女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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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音,你拉著我出來做什麼?」
「不然那種場面我還能怎樣?跟你一樣像白痴似的說對不起嗎?」
「本來就是啊!潑了人家一身的人是我們耶!」鄭由香吐吐舌頭。
「是你,不是我,要說對不起等下再踫見他時,再說也不遲,何必當著眾人的面讓自己丟臉呢!」畢如音一向是臉皮甚薄的典型。
在剛才那種場面,她所有的念頭也只有逃這個字,對于那個實在很衰的人,她也只能說抱歉了。
誰叫他哪里不坐,就正好要坐在她的後面呢?
「你就這麼肯定會再遇見他?」
「就是不能肯定,我才會說大話啊!」畢如音咯咯笑著說。
「原來如此!」鄭由香恍然大悟地張嘴回道。「我就在想,要你向別人道歉,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呢!」
畢如音高仰起下巴,一副她說得對極了的表情看著鄭由香。
後者見狀就只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顯然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就是他!」鄭由香突然又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呼叫著。
「什麼就是他?你又對誰一見鐘情了,是不?」畢如音以十分了解的口氣看著她說。
「你在胡說什麼?我是說剛才一直跟著你的人,就是被我潑了一身咖啡的那個人耶!」
「真的?」畢如音訝異地問,真的這麼巧?
「沒錯,他就是一直看著你的那個人。」
「那麼說一定是你一直看著他,你才會注意到他的眼楮看著哪里了。」
「如音,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你扯到哪里了?」鄭由香氣急敗壞地。
「唉!怪我多事,早知道就不要急著扯你出來,應該讓你把握機會認識那位看起來是位超級大帥哥的男人才是。」畢如音故意重重地嘆口氣,伸起手責怪似的敲著自己的額頭。
「如音,你有完沒完啊?」
看著好友那氣紅的臉蛋,畢如音哈哈大笑,並且快速閃過鄭由香的五爪攻擊。
鄭由香只得加快腳步地跟上來,嘴巴直喊叫著︰「別跑!如音。」
畢如音當然是拔腿就跑,連一絲絲的猶豫也不曾有之;她知道一被鄭由香追上,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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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踏進家門,畢如音就發現不對勁,而且是非常地不對勁,因為她可以感覺到所有的寒毛全豎立起來。
外婆和那個小妖怪一定又在打她什麼主意了,這些日子來,只要一有事,她渾身就會立即感應到危險,所有的寒毛皆會站起來事先警告她。
而這項毛病自從那個小妖怪出現以後,就經常發生。
畢如音當機立斷以最快速度沖向樓梯。所謂眼不見為淨,只要沒看見,管他們這一老一少又想打什麼鬼主意,那都不干她畢如音的事。
只要她跑得夠快,她就一定躲得過。然而無奈的是,在校時賽跑從未拿第一的她,自然是無法和韋小盟的一雙翅膀對敵。
因此,沒多久畢如音便一臉認命地乖乖坐在客廳的圓型沙發上,面對著坐在正前方的老少頑童。
「有什麼事嗎?外婆?」再讓他們這樣像審犯人似的直盯著自己,她肯定早晚有一天她當真會犯下殺人罪。
「小盟他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洪眉把機會留給韋小盟,徑自靠在搖椅上。
「好消息?」畢如音喃喃著,隨即不敢領教地看向韋小盟。
好消息?!天知道這些天她受夠了多少個他們口中的好消息!
所謂的好消息並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麼美好,畢如音諷刺地忖道。
一開始她也總認為天使嘛!是天使口中說出來的好消息,不外乎就是擁有三個天底下別人所沒有的願望——而那個願望還是她花了三天三夜才想出來的,像是花也花不完的鈔票、永遠穿不完的漂亮衣服,還有外婆身體永遠健健康康之類的。
然而,教人感到非常失望的是,天底下根本就沒有這麼好的事,就是有個天使在身旁也一樣,想不勞而獲擁有這些願望,她畢如音在此聲明——她對韋小盟這個公私分明的天使是徹底死了心。
但死心並不代表認命。因此,要她接受韋小盟口中所謂的好消息,她同樣奉還給他一句話,那就是︰他也趁早死心吧!
什麼好消息!還不是又關于一些白馬王子、夢中情人之類的話語。
不是她喜歡什麼類型的,就是適合什麼樣的男人,說得好像她畢如竟沒什麼頭腦,又不嫁不出去似的。
這種好消息她理都不想理,但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外婆的一聲令下,她想逃都成問題。
「這回又是什麼好消息?」這會兒沒見人回答,她只好開口。
「我已經幫你找到如意郎君了。」
「哦?」畢如音訝異地張大了嘴。
這可怪不了她,這小妖怪已經來這里不少天了,從來只聞他口中提到要幫她找對象,卻從未見他實際行動過,她還以為他只要有吃有喝有享受就足夠了,沒想到這時他竟然告訴她,他已經幫她找到對象了,而且還是個如意郎君?不過,畢如音自然也不相信這妖怪口中的如意郎君會如意到哪去。
只要是男人在韋小盟的眼中——他幾乎對男人沒啥興趣,都稱得上是白馬王子、夢中情人。
「在哪兒?」
「我相信他過兩天會過來這里。」
「過來這里是什麼意思?」她相信一定要有相當高的智商,才能听懂這妖怪的話。
「小盟把人家請過來了。」
「請?」這字眼可真含糊,她相信就是別人也听不懂,更何況是她。
「沒錯,我特地請他過來看看你。」韋小盟說完,期待地看著她,等著她向自己說聲「謝謝」。
但畢如音只是張大嘴巴,吃驚地忘了合起來,于是只見她張大嘴巴,急速說著︰
「看看我?你說看看我?」
不是他說話沒頭沒腦,就是她瘋了,要不就是突然變傻了,因為她發現這小子說的話,她沒一句是听得懂的。
「是啊!我是這麼說沒錯。」
「那麼請你解釋‘看看我’是什麼意思?」
「就是看看你啊!」他一臉迷惑地看她。
「看看我?你別說笑了。」畢如音哇哇大叫,說看看是好听,說穿了不過是來評鑒她的長相罷了。
這個小妖怪以為她畢如音當真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嗎?
「這里可沒人跟你開玩笑。」韋小盟毫不客氣地明白指出。
「外婆,我不是說過我的終身大事不用你擔心嗎?更何況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沒有!」在一旁的韋小盟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句。
「韋小盟,你——可惡!」畢如音開始忿怒起來,氣自己不該忘了在這小妖怪面前根本不會有一件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如音,小盟說的可是真的?」
「外婆,呃……」她這下真想拿把屠刀,一刀砍死他,想著想著,她同時看到廚房里的桌上放著一把菜刀。
菜刀!多好的主意啊!眼前就有把菜刀,何必麻煩再去找屠刀呢!
窺見到她心里的念頭,韋小盟登時呼吸為之一窒,嚇得他立即反應極快地躍起身子,直接飄向天花板。
就算不怕任何刀槍,但光想到必須眼睜睜看著刀子砍向自己,韋小盟還是不敢領教。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用不著這麼生氣,我以人格保證對方絕對叫你滿意,不論是人品、長相、體格,以及性——」
「夠了,我受夠了這一切,尤其是你韋小盟,我不想結婚,你听不懂是不?」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下來幫你啊!」韋小盟用最有說服力的聲調說。像小男孩的笑容足以融化最冰冷的婦人,但用在她身上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無法跟你溝通,韋小盟,我放棄,你想怎樣就怎樣,但別想我會配合你。」
「如音!」韋小盟搖尾乞憐似的看著她。
她只是當作沒看見,站起身子往樓梯走,再不走她極有可能被說服做任何事。
這小妖怪那一雙眼楮太具威脅力了,她可不敢太輕敵。
「婆婆,看來我就快完成任務了。」
「是嗎?」洪眉懷疑道。
「是的。」他卻是直用力點頭。
「小子,看著吧!」洪眉神秘兮兮地走向廚房。
佇立在大廳的韋小盟直瞪著老婆婆的背影,思索不出這老婆婆究竟在暗示他什麼。不會吧?以他韋小盟的功力,竟然搞不清楚一位老人家的思緒?更何況對方是人,而他是天使?
反了,真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