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泄賓有三個孫子--
大孫子駱仕勛二十七歲,目前單身,且還會一直單身下去,因為他曾誓言這輩子絕不和令他深惡痛絕的女人結婚。
這句話經常使旁人誤解,以為他是愛人同志,許多喜好相同的人士便會自動靠過來,而這些人的下場,往往是直接被踹倒在地,死得很難看。
不和女人結婚,不代表他的選擇是男人,這些人死有余辜,不必同情。
二孫子駱仕喬二十五歲,也是單身,未來不見得會為女人定下來,是人人眼中標準的花心大蘿卜,更是女人的最愛。
三孫子駱仕垣二十二歲,還是單身,將來自然有無限可能的發展,二十二年來從未交過女朋友,十足十的童子一個。
這三個儀表同樣出色的男人,是駱泄賓三個兒子各留下的唯一血脈,因為一場無情大火奪走駱泄賓的妻子,以及三個兒子及媳婦的性命,僥幸逃過死劫的是正好帶著三名孫子到公園玩耍的駱泄賓,和三名幼小的孫子。
這是一場策畫已久的浩劫,若不是駱泄賓恰巧帶著孫子外出,恐怕他和三名孫子同樣逃不過這個劫難。
家中僕人的叛變,無人料想得到,更甭想事先提防,是以先是放有安眠藥的茶水讓家中所有人陷入沉睡當中,再以一場無情大火奪走所有人的性命,計畫可謂是完美無缺!帶著所有值錢的物品,兩位縱火犯在事發後,一人被捕、一人早已逃逸無蹤,事過多年仍然沒有她的下落。
沒錯!犯下此案的正是兩名再平凡不過的女佣人,沒人料得到她們會因為駱家的珍貴珠寶起貪念,更沒想到會讓她們因而做下這喪盡天良的滅門血案。
這場浩劫對駱家人打擊甚大,在三名孫子心里更是留下不可抹滅的陰影,從此改變對女人的觀感。
大孫子駱仕勛恨透女人的虛偽、貪婪,更立誓一生不與女人結婚,對所有女人不屑一顧。
二孫子駱仕喬則抱持著玩弄所有女人的報復心態,打算一個一個追求她們,再一個一個無情地甩掉。
三孫子駱仕垣卻從此懼怕女人,認為女人是人世間最可怕的生物,能不踫為妙。
于是乎因為他們對女人始終沒有什麼好感,駱泄賓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擔憂。
自從這些孫子長大成人,他不止一次試著化解他們對女人的怨恨,但無論他好話說盡,也試過各種方法,仍然未能改變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
駱泄賓可以想見自己晚年的悲哀,空有三個長相出眾、英姿煥發的孫子,卻沒有人肯為他這個老人家把心定下來,只要和女人扯得上的事,他們絕對馬上翻臉。
唉!他怎麼會愈老命愈苦,想抱個曾孫子恐怕這一生無望。
「駱老,好好的干嘛嘆氣?是我來的時間不適當?」吳源隆手里抱著吳家的金孫吳豫升,一臉疑問。
「不是你的問題,源隆,我只是看著你懷里的孫子是這麼活潑可愛,心里一時頗有感觸罷了。」
駱泄賓和吳源隆是多年好友,也是忘年之交。
「我了解你的意思,眼看著你的孫子都已獨當一面了,當然不再是當年讓你抱在手里的小孫兒。」吳源隆是有孫萬事足,經常抱著孫子四處炫耀。
「我不是在感嘆這個,我是看見你這寶貝孫子都三歲了,我的孫媳婦卻仍下落不明,曾孫子就更不知流落何方了。」駱泄賓又是一嘆,他的歲數大了,到底還能等幾年,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沒親眼見到他一手帶大的三名孫子成家,他實在不甘心就此合眼。
「你真會說笑,駱老,你不是尚未有孫媳婦來著?」吳源隆咧嘴一笑。
他記得駱老的孫子個個未成家,何來的孫媳婦下落不明、曾孫子不知流落何方的說詞?
「我就是沒有孫媳婦,才不知道她會是哪戶人家的女兒,更不知我的曾孫子現在正在什麼地方等著投胎。你愈來愈不懂我說話的方式了,源隆。」駱泄賓沒好氣地哼道。
「哈!炳!炳!我了解你的意思了,駱老,原來你擔心的是你那三個孫子,遲遲不肯成家的問題,是吧?」
吳源隆朗笑出聲,懷中的孫子也不明就里的跟著吃笑。
「我年紀一大把了,究竟能再等幾年誰也不知道,我不想在我雙眼一閉、兩腿一伸時,仍然未見到我那三個兔崽子定下來。」駱泄賓語重心長地說。
「駱老,別這麼說,你會長命百歲的,你的太太和兒子也會庇佑你活得身強體壯。」
「是嗎?如果我的老伴和兒子能庇佑這些孩子早日找到幸福,我就很滿足了。你也是知道的,那三個兔崽子對女人是深惡痛絕,要想他們成家實屬天方夜譚。」
駱泄賓不怪孫子這麼想,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是矯枉過正的作法。
「這其實也不能太譴責這三個年輕人,當年的慘劇在他們心里必然留下很大的陰影,對女人自然敬而遠之。」提到此事,吳源隆也不免頗有感觸。
「我不是在責怪這些孩子,只是……」駱泄賓又是深深一嘆。
「對了,我看仕喬那孩子不是不受影響和許多女孩子交往嗎?」
「甭提了,仕喬那小子根本是在玩弄那些女生,別以為他是真心對待人家。」提到二孫子,駱泄賓口氣更是莫可奈何。「我真的不敢期望這些孩子能有安定下來的一天,若是有什麼方法能使他們安定下來,我也不必這麼煩悶了。」
「听你這麼說,我突然有個想法,倒是不知可不可以幫上忙。」吳源隆模著下巴,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你有什麼方法?快說來听听看。」駱泄賓眼里迸出亮光,原先的沮喪瞬間教興奮所取代。
吳源隆于是將他的方法說了出來,只見駱泄賓先是一怔,接著緩緩拉出一抹笑痕。
嗯!這的確是個好方法。
「請你不要拒絕我,我真的很愛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自己的真心?」
當這些告白話傳進方若綺耳里,方若綺發誓她不是故意要偷听,她不過是想上個化妝室,誰知道會有這麼一對男女,什麼地方不選,居然就在化妝室旁的走廊上,大方地演出告白戲碼。
而在這重要的一刻,她還是不要貿然走出去,免得打擾到他們談情說愛。
「妳要怎麼向我證明?」駱仕勛眉一挑,睇視著田淑媚的眼神充滿著不屑。
「呃?」田淑媚料不到他會有此一問,神情呆了一下,才回答道︰「你要我怎麼證明?」
「如果我想看看妳的心呢?」駱仕勛眼里掠過一抹冷酷。
「你……要怎麼看?」田淑媚再怎麼遲鈍,這下也明白他的語意不善。
「當然是直接?開妳的身體,方能看個明白。」他冷冷地回道。
站在暗處的方若綺倒抽一口氣,雖然她這角度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她幾乎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笑得很殘忍。
他的語氣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瞧不起那女人對他的一番情意。
怎麼會有這種男人?就算不喜歡向他告白的這名女人,他也用不著說這種殘忍的話吧?
「你……你不是認真的吧?」田淑媚嚇得聲音都戰栗了起來。
「妳認為我不是認真的話,妳不妨試試看,但是妳要有相當的勇氣才行。」駱仕勛語氣平平,一副選擇在她自己,只要她不會後悔。
「我……你……」田淑媚被逼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六神無主的她一方面想證明自己愛他的決心,不畏懼他的任何刁難,但另一方面她又好怕自己看走了眼。
捫心自問︰她真的了解這個男人嗎?
萬一他其實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殺人魔,她這一跟他賭,自己豈不是沒有明天?
「妳的決定是什麼?快說,我沒有時間跟妳耗。」駱仕勛不耐煩地挪身。
會肯站在這里听她告白,實乃她是爺爺多年老友的孫女,否則他連最基本的一眼都懶得看。
「你……好殘忍!仕勛,你連一絲希望都不願給我,你會後悔的。」田淑媚終于痛哭出聲,很是狼狽的踩著高跟鞋跑離現場。
「啊!」方若綺料不到這可憐的女人會突然沖出轉角,就這麼硬生生被她撞倒在地。
「對不起。」田淑媚匆匆留下這一句,人就奔出餐廳外頭。
好痛!揉著摔疼的,方若綺正想從地上爬起來,一道龐大的陰影卻在這時從她身上籠罩而來。
方若綺直覺地抬起小臉看向來人,結果這一看她的視線再也移不開。
好、好帥的男人!
她現在總算了解適才那飛奔而去的女人,何以寧願遭受這男人無情的羞辱,也甘心向他告白了。
是女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受這種男人吸引吧?
但是她會是唯一的例外!方若綺在心里慶幸道,因為她才剛滿十八歲,猶稱不上女人,這種梳著整齊的發型,西裝筆挺的男人,在她眼里差不多和歐吉桑是同等級的,就算再帥也一樣。
「小表,妳擋到我的路了。」駱仕勛斜睨著坐在地上傻傻地凝視他的小女孩,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下。
這小女孩一定不清楚她的姿勢讓她的裙下春色曝了光,女人果然是愚蠢的生物,連小女孩也不例外。
「我不是小表。」方若綺本能地反駁回去。
很顯然,不是只有她把對方當歐吉桑,這歐吉桑也不把她當女人看待。
「不是小表會坐在地上,任人欣賞妳的裙下春色嗎?」他調侃道。
「什麼?」
方若綺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臉僅在一瞬間便整個燒紅起來,兩只手飛快地將裙子拉好,遮住她穿著粉色上頭還印有可愛小花的內褲。
她抬起頭,泛紅著一張粉粉女敕女敕的臉,對他痛斥道︰「你這個!」
駱仕勛擰眉又瞪眼,然後才從鼻腔中嗤笑一聲,動作優雅地繞過她往外走去。
「站住,你--」方若綺正想叫住他,怎麼可以讓他這樣就走人,他欠她一個道歉。
「若綺?妳不要緊吧?」關心若綺上洗手間耽擱太多時間的柯美惠,走過來就撞見這一幕。
「惠姐,我沒事,不過被人撞了下。」方若綺連忙收回忿怒的視線,拍拍裙子站起來。
「是剛和我擦身而過的男人?」柯美惠回頭望向餐廳的門口,就見那男人正好消失在門的後方。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方若綺點頭又搖頭,回答得很模糊。
她雖不是直接被那歐吉桑撞倒,但他也難推其咎,若不是他傷害那可憐的女人,那女人也不至于會傷心到沖出來撞倒她。
所以整件事說來說去,最大的罪魁禍首是那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她就是要把這筆帳記在他頭上。
「若綺,妳這是什麼回答?」柯美惠沒好氣地敲了方若綺額頭一記,笑看著她馬上撫著額頭大聲喊痛。
「好痛耶!惠姐每次都動手打人,我要告訴妳的親親老公,要他替我教訓妳。」方若綺故意鼓起腮幫子,威脅道。
柯美惠的老公是方若綺的干哥哥,他們之間的緣份正是方若綺在旁促成的。
「他有這個膽子才怪!」柯美惠高昂起下巴,擺明是吃定自己的老公。
方若綺自然了解干哥哥吳仁志有多疼愛他費盡心思才娶到的老婆,要想干哥哥替她這個干妹妹強出頭,恐怕是難了。
就算她是干哥哥極寵愛的干妹妹,踫上他老婆,她這干妹妹也只能退至一旁涼快去。
于是方若綺故意自憐自艾地說︰「早知道就不要介紹干哥哥給妳,唉!是我失算。」
「生氣了?」柯美惠將臉湊到她面前,討好著她的小紅娘︰「好,是我不對,我向妳賠罪。」
方若綺聞言噗笑出聲,很快地和柯美惠笑成一團。
駱仕勛才回到家中,便從小堂弟駱仕垣口中得知,他們偉大的爺爺離家出走,並留下一卷錄音帶,里面的內容是︰
「仕勛、仕喬、仕垣,你們這三個兔崽子給爺爺听著,爺爺我這次是鐵了心,決定不再縱容你們的任性,所以這回你們若是再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是絕對不會露面,你們也不必前來找我,就算讓你們找到我,我也不會跟你們回來。你們好好想一想,是要我這個拉拔你們長大的爺爺,還是要堅持你們的理念,這一次都由著你們,我不會再勉強你們,給你們想要的自由,爺爺我消失便是。」
聲音至此已結束,圍著錄放音機而坐的駱氏三孫子,在听完他們爺爺的留言後,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沒有人願意承擔這個把爺爺逼得離家出走的責任。
「嘖!來這一套,爺爺也太狡猾了。」最後還是駱仕喬悶不住話的嗤聲道。
「仕喬,你不許這樣說爺爺,爺爺現在都不知人在哪里,爺爺很可憐,因為有我們這種孫子。」駱仕垣臉上淨寫滿擔憂,他年紀是三個孫子里最小的一位,也和爺爺最親。
「仕垣,你說這是什麼話?有我們這種孫子有何不妥?我們在事業成就上,哪里讓咱們的爺爺丟過臉?」駱仕喬張開手臂往後斜靠在舒適的椅背上。
「我們的事業是很有成就,但是感情生活卻令爺爺很擔心。」駱仕垣苦著臉,他也是教爺爺擔心的一份子。
「你還好意思這麼說,也不想想是誰見到女人就畏畏縮縮,連一步都不敢靠近的?」駱仕喬不以為然地反諷道。
「我,我才不是畏畏縮縮,我不過是不想靠近她們,我不是你駱仕喬,女人一個玩過一個,根本沒有真心對待她們。」駱仕垣馬上反駁。
「真心對待她們?笑話,你有听過復仇者有心嗎?我是在玩弄她們那些愚蠢的女人!玩弄這兩個字,你明白吧?」駱仕喬蹺起二郎腿,可笑地回道。
「這樣不好,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能因為那兩個凶手就玩弄所有女人。」駱仕垣難以苟同這種作法,太偏激了。
「有什麼不好?至少我多少替我的家人出一口氣,總比你因為當年的事一直懼怕女人的實在。」她要玩遍所有女人,教她們後悔她們身為女人。
「我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才懼怕女人,我只是--」駱仕垣一嘆,懶得再向仕喬解釋他怕女人的原因。
「你怕女人,不敢接近女人是事實,你不必向我說明原因。」他也沒興趣知道。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我們該商量的是爺爺出走的事,少在我面前提起女人這兩個字。」駱仕勛慍怒地打斷兩人的一來一往。
「是啊!都忘了這里有個比誰都歧視女人、恨女人的正主兒。老大,你說怎麼辦?」
「再給爺爺幾天的時天,也許他會自己回來。」駱仕勛不打算做盲目的找人行動。
「我也是這麼想,但不知爺爺究竟會ㄍㄧㄥ多久。」駱仕喬晃了晃右腳,響應道。
沒錯!爺爺一定會因為想念他們這幾個兔崽子,而自己跑回來,到最後還是必須妥協于他們的理念。
離家出走只是幾天限度而已,爺爺絕對舍不得離開他們這麼久,不信大伙兒走著瞧。
「老大,爺爺在留言中把意思說得很明白,我們不能不當一回事,萬一爺爺當真不回來……」
「仕垣,你很會杞人憂天耶!是男孩子就不要這麼婆婆媽媽,我看最讓爺爺擔心的人就是你。」駱仕喬就是看不慣仕垣優柔的個性。
明明是同一個爺爺拉拔到大,偏偏仕垣就跟個娘兒們一樣,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我知道我最教爺爺擔心,但是我會努力改進,我也希望你們能好好想一想爺爺留下的話,不要把爺爺的出走當成玩笑看待,這一點也不好笑。」駱仕垣握緊拳頭,忿忿地為爺爺仗言。
「你--」
「仕喬,仕垣說的沒有錯,你是該好好想想爺爺對你的期待,趁早結束你那些礙眼的女人也好。」駱仕勛和仕垣站在同一陣線上,女人還是少接近為妙。
「老大,你們--」駱仕喬瞪直了眼,然後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下去說︰「哈!我怎麼會忘了歧視女人和懼怕女人,本質其實很雷同,難怪你們會連成一氣。」
「你找死。」駱仕勛說著,立刻朝駱仕喬送上一拳。
駱仕喬也馬上回敬他一拳,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眼看著又在比劃力氣的兩人,駱仕垣心里明白這是他的兩位堂兄逃避責任的作法,既是如此他也不想管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爺爺這次是鐵了心,當真不肯回來,眼看都已經整整兩個星期過去,就是沒有駱泄賓半點消息。
這會兒即使駱家三堂兄弟再如何抱持著樂觀的想法,也不得不重視這次爺爺離家出走的嚴重問題。
他們何嘗不知爺爺的用意何在,不想面對實在是因為他們堂兄弟三人沒有人肯屈就自己,去達成爺爺心中的希望。
然而不願面對,不表示問題不存在,他們更不可能一直讓爺爺一個人待在外面。
扁是想到爺爺在外面是否安好,就足以令他們堂兄弟三人擔心個大半天了。
「老大,再這樣下去不行啦!爺爺歲數一大把,萬一在外面著涼出了什麼事,誰來照顧他?」駱仕垣憂心忡忡提道。
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爺爺的身體狀況,畢竟都是一大把歲數的老人了。
「看來爺爺這次當真是跟我們卯上了,老大,你看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爺爺自己回來?」駱仕喬這回也不敢再抱持著爺爺會自己回來的想法,口氣也免不了露出一絲憂心。
駱仕勛看著兩位堂弟擔憂的神情,這才起身走到他們面前,緩緩說道︰
「唯一的方法就是--達成爺爺的心願。」
他的話甫落下,駱仕喬和駱仕垣各有不同的反應,一個輕啐一聲,一個則明顯地倒抽口氣。
他們三人都十分清楚爺爺的心願是什麼,這麼些年來就是沒有人願意成全爺爺的心願。
「如果我們之中有個人願意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在短時間內找個女人安定下來,爺爺一定會回來。就看我們三人之間,有誰願意這麼做了。」駱仕勛說著的同時,視線已停在駱仕喬身上。
駱仕垣自然也不例外的把所有希望,全放在女人眾多的駱仕喬身上。
這兩道明顯的視線,盯著駱仕喬全身開始冒起雞皮疙瘩,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喂!你們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這兩人甭想聯合起來算計他。
「你不是一向自豪是萬人迷,女人多到擠不上自強號?要從這其中找出一位美女安定下來,應該不成問題吧?」
「就是,就是。」駱仕垣頻頻附和。
扁看這兩人一搭一唱,他就知道有鬼,想誆他沒這麼容易。
「就算我女人眾多,也沒道理就我一人負起這件事吧?更沒理由把我犧牲,你們兩個卻依然悠哉悠哉過日子吧?天底下沒有這種事,要就大家一起犧牲,就我一個人免談。」
要死三個人一起死,他駱仕喬可不是什麼偉人,做不到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偉大情操。
「什麼?我才不--」駱仕垣臉色驟然大變,正想提出反駁。
「你不願合作?是誰口口聲聲說擔心爺爺,希望爺爺趕緊回來的?」駱仕喬卻斬釘截鐵的以一句話,堵得駱仕垣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當然希望爺爺趕緊回來,但是要他找個女人……這對他無疑是種刁難。
「你說呢?老大。」駱仕喬不理會畏畏縮縮的駱仕垣,把矛頭轉向駱仕勛。
「無所謂,反正爺爺只要我們找個女人安定下來,又沒規定我們要好好善待她們,總之,先把爺爺拐回來再說。」駱仕勛不以為意地聳肩回道。
「老大--」一旁的駱仕垣仍想做垂死掙扎。
「好,就這麼說定,我們以三個月的時間為限。」駱仕喬當作沒听見駱仕垣細微的聲音,徑自道︰「時間一到若是沒有達成目標,那麼這人就必須接受爺爺的安排,和爺爺屬意的女人結婚。」
相信這種後果,絕對比自己挑選的女人,要慘上一百倍。
自己挑選的女人,至少是依自己喜好而定,若是經由爺爺替他們挑選,唉!想也知道一定是那種中規中矩,既枯燥又乏味的大家閨秀。
「老大--我--」
「仕垣,一句話,你希望爺爺回來吧?」駱仕勛不跟他嗦,直接講重點。
「我當然希望。」
「那麼你就別無選擇,在三個月內趕緊找個自己不那麼害怕的女人應付爺爺。」
仕喬說的沒錯,他們堂兄弟三人,要就一起下地獄,誰教在十多年前,命運就將他們堂兄弟三人牽扯在一起了。
至此,駱仕垣未再多言,光看老大和仕喬兩人聯手攻他,他就知道自己根本別想置身事外,更不可能從他們身上,看到親情的光輝。
唉!有這種堂兄弟是他的命!暗暗嘆口氣,駱仕垣也只能認命。
「既然我們三人都有共識,那麼我現在就打爺爺的行動電話,告訴爺爺這件事,也許爺爺會立刻回來。」駱仕喬拿起電話,準備和爺爺聯絡。
他真是想念死爺爺了。
「爺爺怎麼說?仕喬。」待駱仕喬通完電話,駱仕垣迫不及待地追問結果。
爺爺最疼惜他,也最舍不得他,爺爺一定不會狠心讓他去接近女人。
駱仕喬放下電話,聳聳肩回道︰
「爺爺知道我們為了他肯妥協,自然很欣慰,不過……」
「不過什麼?你快說,別賣關子。」
「爺爺說他覺得我們三個人要一起在三個月內找到女人安定下來,這里頭一定有詐,他表示如果要他相信很簡單,就是我們必須把女人帶回來,由他做最後審視,而且必須一個一個來,而不是我們三個一起完成。」駱仕喬重述爺爺在電話里的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駱仕垣仍有些迷迷糊糊。
「意思就是你暫時獲救了,不必在近日內去找任何女人安定下來,呆瓜。」駱仕喬沒好氣地回道。
「所以爺爺的意思是由我先把中意的女人帶回來,給爺爺鑒定,待他覺得我沒騙他,才又輪到你這老二上場?」駱仕勛一下就看穿爺爺的想法。
丙然是老謀深算的爺爺,連這種伎倆也無法騙他回來。
「沒錯!爺爺表示長幼有序,所以就先委屈老大你了。」駱仕喬口氣里不免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口吻。
嘿!待老大先上場,將爺爺騙回來後,哪還需要他出場呢?
爺爺真是太英明了,呵!呵!
「你不必在心里笑的得意,仕喬,如果我要死,一定會拖你一起。」駱仕勛豈會不知仕喬心里那小小心思。
聞言,駱仕喬表情一怔,不敢再帶有任何玩笑念頭。
老大一旦要起狠來,可是六親不認,他才不想自討苦吃。
「所以我不必勉強自己去接近女人嘍?」駱仕垣高呼一聲萬歲,整個人如獲大赦般的又叫又跳。
駱仕勛和駱仕喬對看一眼,然後頗有默契地走向駱仕垣,一人先拍向他的後腦,另一人則一腳踹向他的,將他踹進沙發上,再異口同聲道︰
「你想得美,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駱仕垣被這一拳一腳整治得昏頭轉向,但仍笑容滿面,因為他們的爺爺要回來了--
「這樣好嗎?好不容易這三個孩子一致決定要找個女孩子安定下來,我還這樣刁難他們。」才剛結束與二孫子仕喬的通話,駱泄賓不免感到後悔。
「你這不是刁難他們,而是在以防萬一,你就不擔心他們三個年輕人聯合起來騙你?萬一這只是把你騙回去的幌子,你以為你防得了嗎?」吳源隆可是什麼都替他這位老友設想周到。
那三個年輕人的精明能干,可不能小覷,他和駱老兩人就算年事已高,也不想輸給這三個年輕人。
「再說,如果真讓他們三個一起把女人帶回家,你絕對無法從中看出哪個人是虛情假意吧?唯有一次一個讓你鑒定,你才能看出真偽。相信我,駱老,你不用太心急,只要你先搞定老大,接著老大會拖著老二下水,老三自然也不能幸免。」他了解人性,也了解那三個被老友一手帶大的年輕人。
吳源隆這番話十分有道理,駱泄賓不得不佩服他這位老友的深思熟慮,說起老謀深算,還是吳源隆才當之無愧。
「我現在總算了解,為什麼你這麼快就當起兩個孫子的爺爺了。」駱泄賓的語氣里不無贊美之意。
「好說,好說。」
吳源隆筆意洋洋得意地仰起下巴,然後和駱老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