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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要出嫁 第九章

住進香悅客棧的第一天,喜兒便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根本不該自己一個人跟著單翼臣上路。

而單翼臣恐怕也忘了她是個女人;更無奈的是,她還是個眼楮看不見、什麼事都不能自理的女人。

她這樣一個什麼事都需要人在旁幫她的盲人,如何跟著單翼臣前往那大夫的住處?

扁是她這會兒肚子正疼得想如廁,這種急事她要怎麼向單翼臣這個大男人開口?

扁想就令她十分尷尬了,更遑論開口。

可肚子又一陣一陣的疼,好疼啊!

喜兒抱著肚子,疼得額頭開始冒出細汗,卻不知此刻她能向誰求助。

若是小樂在這里就好了,心想著,肚子又開始一陣抽疼,喜兒忍不住發出痛苦的申吟。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單翼臣推門而入,就見她縮在床上,抱著肚子,只差沒疼得在床上打滾了。

「我……」她哽咽一聲,咬住疼得泛白的唇瓣。

「你肚子疼吧?」他一眼即知她是如何了。

看她抱著肚子、忍著痛的模樣,實在是太明顯了。

喜兒頓時脹紅臉,硬是咬牙什麼也不肯承認。可是好疼,真的好疼!誰來救救她!

「不要逞強,喜兒。」他來至床畔,嘴角噙著一抹詭譎的笑。

這里只有他,恐怕她只能求助于他,而這也正是他不讓小樂跟來的真正原因。

他就是打算利用這段路程,讓她凡事都依賴他,如此一來,她對他的心防必然會逐步瓦解。

「我沒事,你走開!」她猛揮著手,接著倒抽了一口氣,疼得一度差點要昏過去。

不行,她就要忍不住了,眼角噙著淚,喜兒忍不住啜泣出聲。

「我要小樂,我要小樂!」

嘆了口氣,單翼臣決定強行抱起她,就算會引起她的反彈,也由不得她了。

丙然,他才抱起她,立刻就引起她的掙扎;單翼臣絲毫不予理會,逕自將她抱至茅廁,才將她放下來。

「這里就是茅廁,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吧?」他說得十分自然,沒有絲毫尷尬。

喜兒卻始終紅著臉,那羞憤的模樣令人莞爾,但此時可不容他放肆。

「別再忍了。喜兒,我不在乎。」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不在乎,她在乎!喜兒氣呼呼的正想反駁,肚子卻又作怪了,當下只好顧不得顏面,直接將他推出去。

「你小心一點,我就在外面等你。」他不忘交代。

「不需要!」她忿忿地回道。

可以想見她在說這話時一定又是滿臉通紅,呵呵!看來這一路上,日子肯定不會太無聊了。

單翼臣挺拔出眾的身子倚在茅廁外的柱子上,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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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她要忍受這種事!

喜兒坐在床上逕自生著悶氣,但覺自己往後再面對單翼臣,定會覺得尷尬萬分。

他居然敢提議要請人提浴桶進客房讓她洗身子!她不如干脆直接淹死在浴桶里算了,免得一路上要一直這麼過。

可要她一直不淨身,這一身髒兮兮,她更無法忍受。最好的方法,就是——

「請把小樂接來,好嗎?」她央求著。

「我們已趕了不少路程,再等小樂趕上,恐怕會誤了行程。」他早想好了說詞。

「我可以等。」她表示道。

等個幾天,總比一路尷尬面對他來得輕松。

「喜兒,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他遺憾的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突然有抹不好的預感。

「我們再不盡快趕路的話,只怕我所說的那位大夫就要閉關了;而只要他閉關,即表示他不會再見客,你想再等他出關,恐怕得等上個大半年。」這話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聞言,喜兒臉色立刻哭喪著臉,仿佛他的這番話直接定了她的死刑。

「所以,你若是想洗個舒服的澡,也只有今天了,因為明早我們就要繼續趕路,這一路上不見得會有客棧讓我們留宿。」他好意提醒她。

「你的意思是,往後幾天我們都要夜宿荒野?」喜兒這會兒更是嚇白了一張花容。

為了醫治她的眼楮,這一路上她究竟還要經歷什麼樣的事啊?

「你放心,一路上有我保護你。」他許下承諾。

雖然他這麼說,她還是感覺到很不安。她明明那麼討厭他,這會兒卻又要相信他會好好保護她,這感覺好矛盾。

「現在你的決定是什麼?喜兒。」他詢問,一切遵照她的意思,他可完全沒強人所難,只不過是略施小計而已。

喜兒抿著唇,好久沒有回應,半晌過後,終于小小聲的說︰

「你保證不會有失君子風範?」

她本想直接挑明要他不準偷看,或有其他逾矩的舉止,隨即又作罷。若是他有心侵犯,怕是她口頭警告也沒轍。

「放心,我只扶你進浴桶里。」他保證道。

他的目的是為了取得她的信賴,並非覬覦她的身子。

「好,我決定洗洗身子。」她把心一橫,決定豁出去了。

即使如此做會損及她的名節,但自從百花閣事件後,她心里就已經決定今生絕不嫁人,是以此刻她犯不著再顧忌禮法的規範,她要為自己活下去而努力。

「那麼,我請人送熱水來,你再等些時候即可淨身。」說著,單翼臣來至客房門口,吩咐小二準備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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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將一切準備就緒,單翼臣帶著喜兒來至客房里的屏風後面。

「你的換洗衣物就放在這兒,還有,這是浴巾。」拉著她的小手,他一一向她確認所有物品的擺放位置。

他細心的舉動令喜兒心頭一暖,覺得自己已不若先前那樣憎恨他,但她可不想告訴他。

誰教他先前的行為那麼惡劣,既然他想贖罪,就讓他多忙一些時候好了。

「現在我要抱你進浴桶了。」他做著指示,同時將她提抱至浴桶上方,才將她放進水里,便听見她驚慌的叫聲。

「好燙、好燙!」她尖叫著,踢著兩條腿,瞬間弄得水花四濺,很快就將兩人給弄得一身濕。

眼看著自己和喜兒一身狼狽,單翼臣不由得爆出大笑聲,渾厚的笑聲回蕩在房里。

喜兒當然知道由于自己的緣故,才會造成這好笑的局面,她本來十分沮喪,但听見他愉悅的笑聲,隨即也忍不住苞著笑出聲。

眼看著她一身是水,卻宛如出水芙蓉般吸引他的視線,又見她笑得如此開心,瞬間對她的愛憐充塞得滿滿,一度令他難以自持。

「你的衣服都弄濕了,喜兒。」為了讓自己悸動的心慢慢平緩下來,他隨即轉開視線,不再凝視她因為泡水而顯得曲線畢露的曼妙嬌軀。

非禮勿視。單翼臣一再告誡自己,雖然這十分困難,明明他想望的小人兒就在眼前……

「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喜兒也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了四周,當下止住笑聲,趕緊要求進浴桶。

單翼臣這才將她放進仍微燙的熱水里,讓她穿著衣服,在熱水里洗淨身子。

「你可以先轉過身去嗎?」她紅著臉要求。

雖然她知道這要求是多此一舉,因為他是否會當真轉過身,眼楮看不見的她恐怕也無法得知。

然而經過這一天的相處,他的言行舉止,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自己可以信賴他。

盯著她羞紅的香腮,單翼臣眼神一沉。先是轉過身,才回道︰

「我已經轉過身,背對著你,你可以安心洗了。」

這是個非常痛苦的折磨,明明她就在他背後,那軟玉溫香幾乎唾手可得……

但這也是重新取得她信任的重要一刻,盡避這一刻十分折磨人。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月兌衣的聲音,他跟著屏住氣息,隨著衣物丟置桶外,落地的聲音,他的氣息也跟著沉重起來。

一陣陣打水的戲水聲更考驗著他的意志力,他必須咬緊牙、捏緊手心,方能強忍住想回身「一望美人戲水的沖動。」

他並非聖賢,也稱不上是柳下惠,更河況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兒就在身後,且全身無一物……

猛然抽一口氣,單翼臣打住思緒,知道若再想下去的話,就算他是聖人,恐怕也會獸性大發。

于是他緊閉雙眸,將腦子放空,什麼都不想,一直到身後傳來她的叫喚。

「你還不能轉過來,但可以請你站在我前方,我需要扶著你,才能出浴桶。」喜兒但覺洗這身澡,真是費盡千辛萬苦。

雖然她已經盡量加快速度,但還是費了好些時間,才得以在水中將所有衣物褪去,有幾次不小心差點活活淹死自己,又怕驚叫會引來他的注意。連要淹死了都還不能叫出聲,想來還真心有余悸呢。

現下只剩下穿上衣物的艱難動作了,她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眼前黑漆漆一片,她要如何完成這對個瞎子而言十分困難的動作?

「你不要害怕,喜兒,還記得我告訴你,浴巾的擺放位置嗎?」單翼臣適時開口。

她的困境他老早就事先設想奸了,否則他又怎會信心十足的帶著她上路呢。

「我記得。」她立刻伸手抓來一旁的浴巾。

「很好。你現在先將浴巾圍在自己身上,並抓住兩角,記得確定圍住身子。」否則春光外泄,他可不負責。

「我圍好了。」她一一照辦,並小心拉住浴巾的兩角,以防止浴巾突然掉落。

闔言,單翼臣立刻深吸一口氣,轉回身,不多想,迅速地把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

一來到床旁,他立刻將她放在床上,並拉下一旁的床帷,將她和他以著床帷棒開,他這才回到屏風後,取來她干淨的衣物。

「我將所有衣物都放在這里。」他說著,便將衣物放在床畔。「你只要照著順序,一件一件穿,應該就不會弄混了。」他交代著。

「你——謝謝你。」床帷里的喜兒萬分感動的道謝。

不管他先前的行為有多麼惡劣,但見他現下為了她所做的所有細心舉動,都足以令她動容。

就算他曾經使過那樣卑劣的手段,現下他的所作所為,卻令她願意原諒他的過錯。

「你還是先穿上衣服,著涼了可不是件好事。」單翼臣心情大好的咧嘴而笑。

事情果然如他所預料,發展得十分順利,他自然是十分得意了。

「你不也被我濺得一身是水?你也去換件衣服吧。我沒關系。」她一面和自己的衣服奮斗,一面說道。

聞言,單翼臣倒也沒反對,逕自走至一旁,從行李中拿出干淨的衣服,迅速換好裝。

倒是床帷里的小人兒恐怕還有得忙了。他好整以暇的倚在一旁的梁柱上,耐心十足的靜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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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里,喜兒顯得昏昏欲睡。這沿路不平穩的路面令她十分不舒服。

但思及他們正在趕路,她著實不想再因自己身子不適而造成單翼臣的困擾。

這幾天來,一路上他對她噓寒問暖,細心照料她這個盲人,也夠他累了,她不想再造成他額外的負擔。

「阿部,停車。」單翼臣突然命令道。

前頭駕著馬車的阿部立刻將馬車停下,關切的拉開布簾,探頭問。

「大少爺,有什麼不對嗎?」

「趕緊去取水來。還有,去附近買點食物。」他吩咐著,再將昏昏欲睡的喜兒以著極輕柔的動作將她抱下馬車。

這細微的動作仍然驚醒了她,她試著阻止道︰

「不用停車休息,我沒關系。我只是還不習慣坐馬車。」從小被限制在上官府,她從未有出遠門的機會。

「無妨。馬匹也需要歇息、喝喝水,你也趁這個時間休息一會兒。」他將她抱至陰涼的樹蔭下方,他先是盤腿坐下,才讓她坐在他腿上休息。

這親密的舉動並未引起她的反對,恐怕疲累的她也無心顧及自己究竟是靠著他還是靠著大樹而眠,當下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思緒才這一打轉,喜兒隨即沉入睡夢中。看著她沉睡的嬌美容顏,單翼臣眼底訴說著滿腔柔情,修長的手指在她細致的五官輕輕觸踫著。

他想,這一生,他是栽在這小人兒手里了。

偏偏這小人兒卻一點自覺都沒有。單翼臣在心中一嘆,俯下臉,帶著懲罰意味,卻又眷戀不已地將唇落在她微啟的嫣紅小嘴上。

細碎的吻隨著他的移動灑遍她無瑕的臉龐,最後又回到他最迷戀的紅唇,靈巧的舌滑入她唇內,擷取芬芬,大手則在她身上上下游移,若非一旁傳來阿部十分難為情的叫喚,恐怕這會兒他就要直接將人壓倒在草地上為所欲為了。

「大、大少爺,水、水和食物,我都取來了。」阿部在旁看見眼前這一幕,但覺十分難為情。

大少爺怎麼像個登徒子?

只要和上官小姐獨處,大少爺就會獸性大發,這樣下去,只怕尚未找到大夫,上官小姐的貞潔就不保了。

然而,這一路上大少爺和上官小姐孤男寡女在一起也有不少天了,恐怕上官小姐也非嫁給大少爺不可了。

「你似乎總是在這緊要關頭礙事嘛,阿部。」被自己的僕從一再撞見好事,單翼臣心情不悅到極點。

「我不敢!這只是巧合,我什麼都沒看見。」阿部連忙將水和食物放下,便閃到一旁喂馬兒喝水去。

對于阿部畏事的模樣,單翼臣只是扯了扯嘴角,便兀自合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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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馬車里,而馬車仍然在趕路。

「醒了?肚子餓壞了吧?」單翼臣的嗓音從她頭上方傳來。

「啊,對不住。」她這才驚覺自己幾乎是被他抱在懷里,難怪這一路上她睡得這麼安穩,且感到十分溫暖。

「無妨。先吃點東西,再一些時候,我們的目的地就要到了。」他將手中的干糧交至她手上。

「你是說我們就快到那位大夫的住處了?」聞言,喜兒臉上不由得漾開一抹甜美笑容。

單翼臣望著她的笑臉,久久移不開視線。見這笑容之甜美,也不枉他一路細心呵護她至此了。

前頭阿部則不忘清清喉嚨,克盡厥職的提醒幾乎已看痴了的大少爺,他還有所謂的計畫要進行。

「阿部,把布簾拉上。」回過神,單翼臣責難的瞪著阿部,直到他拉上布簾為止。

「是,大少爺。」阿部這才拉上布簾,不敢再多觀望。

肚子早餓壞的喜兒只顧著吃著干糧,渾然不覺這主僕二人有何不對勁。

「謝謝你,大少爺。」將食物吃完後,她不忘言謝。

「你叫我什麼?喜兒。」她的稱呼,令他大皺眉頭。

「大少爺呀。有什麼不對?」

「倘若你再叫我大少爺,恐怕我們就得打道回府了。」他狀似遺憾的說。

此時馬車突然一陣搖晃,喜兒身子一個不穩,跌向前去,他及時攬抱住她,將她重新放回位置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喜兒顧不了自己險些跌倒,她只在乎他適才說的話是何意。

經過一路顛簸之苦,好不容易目的地就在眼前,他居然說要打道回府?

「難道我沒告訴你嗎?」他問,見她一臉困惑,他隨即揚起笑容。

「你說過什麼?」

「那個大夫是個怪人,這你知道吧?」見她點頭,他接著說︰「所以要他點頭答應替人醫病的條件是——」他故意停頓下來。

「是什麼?」她等不及的追問。

「他只替相愛的夫妻醫治。也就是說,由于他不忍心見相愛的兩人其中有一人染病,另一人為此擔憂而活不下去,他才肯伸出援手。」他隨口胡謅,目的只有一個,即是先拐她點頭成親。

「這……是什麼大夫呀!」喜兒不禁咋舌道︰「那萬一不是夫妻上門求助,難道他就見死不救?」

這是何道理?太不通情理了吧!

「所以我才說他是個怪人,但他的醫術偏偏高明到無人能及。」

「那我們要如何是好?」喜兒一時也沒了主意。

他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難不成真要因此而回頭?那她的眼楮又該怎麼辦?

「最好的方法是——你和我成親,喜兒。」他直接挑明。

聞言,喜兒狠狠驚喘一口氣,接著搖首回道︰

「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可是你爹的——」

「去他的姨太太!你不是,你永遠不會是!」他大聲打斷她未竟的話。

喜兒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眼淚跟著冒了出來,撲簌簌直滾而下。

「我知道你討厭我,就是不肯接受我——」她才說至此,身子便教他用力的抱進懷里。

「你別傻了好不好?」

「我就是傻,就是笨,行不行!?這一路上你對我那麼好,那麼細心呵護我,我還以為你終于肯接受我是單家的一分子。我從小就沒有享受過家的溫暖,好不容易大夫人和蘭姨、桂姨都肯接受我,偏偏就你不肯接納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排斥我?」她一面抱怨,一面將所有怨氣化作拳頭一一落在他肩上、胸口。

「只要你不是我爹的三姨太,我根本不會排斥你,你還不明白嗎?喜兒。」他握住她的手,輕柔的說。

她確實不明白,所以十分坦白的搖著頭。

「我要你,喜兒,我要你是我的人,不是我爹,甚至是任何人都不行,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妻。」他說,低頭又在她唇上偷香。

「你——這是不可能的。我已經進了單家門,已是你們單家人。」喜兒不禁心慌了起來。

他說他要她是他的人、他的妻?他的妻?雖然這番話听來令人感到心里甜滋滋的,但她畢竟已跟了他爹,他和她根本不可能。

她承認早在那日在市集上遇見他,她的一顆芳心確實有那麼一點心動,但這份心動早被掩藏至內心深處,永不見天日。

「你的確是我單家人,只是和你成親的人是我,單翼臣,你要牢記這一點。」他堅決的說。

「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明事情就不是——」她的話又教他以一記深吻打斷。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他揚起嘴角笑道。

「你……這到底是……」她模著自己的唇,搖頭。

「這是親吻,是極為親密的行為,是夫妻間才能有的親密接觸,你要不要試著回想,我究竟對你做過此親密行為多少次了?」他的笑容極其可惡,只可惜她看不見。

聞言,喜兒倒抽了口氣,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她根本不用去回想究竟有多少次!扁是先前那兩次,就足以證明他輕薄了她。

「你……你怎麼可以……你……」她頓時氣紅臉,也或許是羞紅臉。

不,也許不只他有錯,連她自己也錯了。是她傻傻的任由他輕薄,明明知道這舉止不對,她卻未加阻止,更甭提反抗了。

謗本沒有人教她這方面的事,如今她平白讓人欺負了,卻怨不得誰。

「我可以。當我對你做出這親密行為時,早就已經將你當作是我的娘子了,喜兒。」他傾身又想偷香。

但這次喜兒十分機靈的直往後退,盡避眼楮看不見,他的氣息,她卻不會錯認。

見她如此,單翼臣詫異的挑了挑眉,卻又不容她拒絕的直接拉過她,在她想掙扎的同時,頭一俯便直中紅心,這次他硬是將她吻得嬌喘吁吁,才滿意的將人放開。

「你!你!」喜兒羞憤著一張臉,頻頻喘著氣。

「現在,你只能嫁給我了,我親愛的小娘子。」他說完,故意又在她香腮上落下一吻。

瞬間又見喜兒脹紅臉,氣呼呼的朝他揮出拳頭,卻教他直接抓住,就宛如是對著他投懷送抱一般。

「喜兒,我知道你心很急,但也犯不著這麼急著投懷送抱——」他朗朗笑道。

「你!可惡!我才沒急,我沒說要——唔!」一陣沉默後,又傳來她的喘息聲。

「放開我,你不要老是來這一套,唔……」她的抗議聲再次消失。

駕著馬車的阿部,始終尷尬著一張臉,努力裝作什麼也沒听見。但這實在很困難,明明馬車里正上演著惡徒搶「親」,他卻不能「見義勇為」。

唉!大少爺的求親方式就不能再文明一些嗎?這樣實在有失大少爺風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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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家的溫暖,我可以給你。」

坐在向附近人家借宿的房舍里,喜兒腦海中不時回蕩著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這句話很動听,對于從小就被自己父親丟至後院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她來說,更是向往。

她想要有個家︰這個家不用太大,只要有人肯給她溫暖,哪怕只是間小小的木屋,她都會甘之如飴。

而今單翼臣說要給她一個溫暖的家?沒錯!單家是很溫暖,但給她溫暖的人,不能、也不該是他啊。

她明明是坐上單老爺迎親的花轎,被抬進單府的,若再嫁給老爺的兒子,那豈不教外人議論紛紛?

即使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恥笑,她也不能讓單家人因她而落人口實。

這事無論如何都行不通,她說什麼也不答應。

「上官小姐。」阿部在這時拿著食物和水走進來。

「你不必叫我上官小姐,阿部,直接叫我喜兒就好,我並非真正的上官小姐。」喜兒苦笑道。

上官這個姓氏,她從來就不稀罕。

「好吧,喜兒小姐,你很苦惱吧?」阿部將食物放在木桌上,便隨手拉來一張椅子坐下。

「你想說什麼請直說。」她擰了擰眉。

這個叫阿部的僕從很少主動開口,這是他第一次找她說話,她想听听他究竟想說什麼。

「你應該還記得那日在市集上大少爺救了你的事吧?」阿部見她點頭後才繼續說︰「那是我跟隨在大少爺身邊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大少爺對一名女子動心。太少爺長年四處游山玩水,見過的美女無數,但他一向清心寡欲,極少為任何人動心,你是第一個。老實說,連我都覺得意外。」阿部說著,停下來喝口茶。

喜兒靜靜听著,心里頗感詫異,兩頰不由得浮現紅雲,那桃腮微暈的模樣,果然十分迷人。

眼前這美絕的一幕,教阿部連忙撇開臉,佯裝沒看見;他心里明白,若是連自己都看痴了,恐怕無法完成進房里來的任務。

「大少爺找了你好幾日,一直都找不到你︰當他發現你居然是那妝扮成小黑臉的喜兒,還在他眼前尋短時,你可以想象大少爺心里受到多大的震撼。他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是他找了好久的小人兒,他卻——」

「我不想听!你不要再提那一天的事。」喜兒尖聲阻止他,人也跟著縮到最角落。

丙然還是行不通。這件事在喜兒小姐心里仍存在著十足十的恐懼,阿部沮喪的在心里嘆氣。

但他不氣餒。這件事一定要在今天解決,明兒個一早,他們就要去見那個怪醫,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對不住、對不住,喜兒小姐,你要怪就怪我,要打就打我好了。」阿部說著,突然往地上一跪,雙膝跪到地面上的聲音很大。

這聲音立刻引起喜兒的注意。

「你在做什麼?阿部!」

他是撞到什麼東西了不成?那一定很痛吧?

「我在跪著求你原諒,喜兒小姐。如果你要求磕頭也行。」畢竟他可算是幫凶。

「你……為什麼要這樣?你又沒做錯什麼。起來啦!」她忙揮揮手。

「不,我有錯,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這很老套,但他想一定很有用。

「你先說你做了什麼,阿部。」

「那天那個蒙面男就是我,喜兒小姐。」阿部深吸口氣,說出了真相。

「你說什麼?!你就是那個蒙面男?!你——走開,走開!」聞言,喜兒先是一驚,接著便尖叫起來,還不停抓到東西就朝阿部的方向擲去。

「喜兒小姐,你听我說!我什麼都沒做,真的,相信我!」阿部努力躲過她扔向他的枕頭以及瑣碎物品,一面以著比她還大的聲音申訴著他的無辜。

「真的?」驚慌的喜兒終于听見他想表達的話,這才停止所有攻擊。

「是真的!喜兒小姐,我和大少爺只是想嚇唬你,我絕對沒有踫到你一絲一毫,若你還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阿部——」

「不用了,阿部,我相信你。」喜兒阻止他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然而听阿部這麼保證,那一顆懸在心頭、幾乎要將她壓到喘不過氣的石頭,終于完完全全放下了。

而這一放下,放松的淚水隨即跟著一擁而上。她一直好擔心,卻無法跟任何人提起;這有關她個人貞潔的事,現在終于得到澄清,她只想好好宣泄一場。

「喜兒小姐,你還是不相信我嗎?」見她猛掉眼淚,阿部一時慌了手腳。

喜兒只一味的掩面痛哭,完全不理會一旁跪在地上、顯得十分著急的阿部。

「喜兒小——」阿部正要試著說話,卻在抬頭時見到大少爺,驀地停了口。

單翼臣朝阿部比了比門,阿部立刻點頭,連忙退下,心里可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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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過一些了沒?」單翼臣就坐在一旁靜候,確定她已哭夠了才出聲。

即使听見了他的聲音,喜兒也不予理會,兀自轉身躺下,準備休息。

她可沒忘他是始作俑者之一,盡避阿部已說他們只是想嚇唬她,不過,這一嚇唬卻把她嚇到去撞牆,更因此而瞎了眼。

她現在正火大,所以不想跟他說話,他最好別來招惹她。

「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喜兒。」

她努努嘴,背對著他,默不吭聲。

「明兒個一早,我們就要去見大夫,你若不快下決定,明天我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不行!」她急忙坐起。由于太過急,身子一時失去平衡。

他已經非常習慣的伸手攬抱住她的身子,將她嬌柔的身子抱至他膝上。

「若你不想治好眼楮,也無妨。」他滿不在乎的說。

「這是什麼意思?」她身子一僵,氣鼓了香腮。

「因為我可以趁你眼楮看不見時對你這麼做……」他說,故意在她嬌唇上一吻,接著又說︰「我也可以這麼做……」說著的同時,他的手落在她曲線玲瓏的嬌軀上,還有意無意的這兒踫踫、那兒踫踫。

「你……你放開我,不要亂來!」她又是羞又是氣,扭動著身子,就是不想讓他得逞。

「不要再亂動了,喜兒。我保證,若你再動下去,我馬上提前和你過洞房花燭夜。」他氣息不穩的對她提出警告。

喜兒倒抽一口氣,身子馬上挺直,不敢再有絲毫掙動,然而因為羞赧的火紅雙頰格外吸引人,在在考驗著單翼臣的自制力。

「嫁給我,喜兒。」他像哄小孩子似的,柔聲道。

「我明明跟你說行不通,你——」她心里雖然很高興,但她卻不能這麼做。

「由不得你了,喜兒。」單翼臣突然板起臉。幾度求親遭拒,他也生氣了。

「你不要這樣,你明知道——」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答應成親,二是我直接和你洞房,你一樣都會是我的娘子。」他火冒三丈的打斷她的話。既然她一再表示反對,那麼他也不想再保持君子風度。

天知道他這一路上忍得有多辛苦。

「我什麼都不要選!」她尖叫,推開他的手,想從他懷里逃開,但隨即被他強行摟住。

他這簡直跟逼婚沒兩樣,她才不要向惡勢力低頭。

「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喜兒。」他眼一眯,眼里迸出了一絲惱火。

她當真惹惱他了。

「我沒有做任何選擇,你……不要……亂來啊!」察覺自己被放倒在床上,她立刻花容失色的發出尖叫。

「我說過,這是你逼我的。」他嘶聲道,一手捉住她不斷掙動的雙手,一手輕易的挑開她衣領上的衣扣,過程十分緩慢且撩人。

當頸部的肌膚接觸到冷空氣,那冰冷的感受,絕對不及當他將溫熱的手指探進她不曾被人踫觸過的肌膚,那火勢駭人的感覺,更讓人心慌意亂。

「不,不要!」她好怕這種連自己都模不清的感受,身子猛地開始顫動。

單翼臣怒火當頭,完全不理會身下的小人兒早已無助的輕泣出聲,他逕自強行拉開她的衣襟以及里頭的襯衣,更甚至是肚兜。

「不……」她低語,那酥麻的感覺,宛如火燒般襲來。

她甚至不清楚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眼前黑漆漆一片,唯有那駭人的感受不斷席卷而來。

不行,絕不能讓他在怒火當下對她做出這種事,否則不要說她會恨他,就連他在恢復理智後也會痛恨他自己,居然強行對她做出這種事。

而她怎麼可以讓一路始終待她溫柔至極、細心呵護她的他,在明天醒來時面對這樣難堪的局面。

不行!是她的錯,她不該一再拒絕他;在傷了他的自尊後,也難怪他要像只受傷的野獸,只想以暴力反擊對方。

「單……翼臣。」為了怕更加惹火他,她直接改口道,卻在要往下說的同時,突然倒抽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胸口正被人吮吻著,這是……

她整張臉瞬間燒紅起來,必須一再吸氣,方能順利呼吸。

不行,現在不是害臊的時候,她頻頻喘著氣,一再告訴自己。

「不要這樣,翼臣,我答應和你成親。」她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正在為自己褪去上衣的單翼臣停下了動作,火熱滾燙的唇也自她胸口移開,他抬起一雙氤氳著的眼,仔細盯著她。

她突然改變主意倒是令他十分意外,然而不管她心里究竟作何感想,既已說出口,他就不容許她再反悔。

「我已經同意,是不是可以……」她紅著臉,隨即抓件衣物阻擋在胸前,一臉嬌羞的低下頭。

她已經做到了這地步,希望可以阻止他所有婬亂的念頭。

聞言,單翼臣當下明白她心里正打著什麼主意,他就在懷疑,幾時見過她如此嬌羞答答的模樣,原來是有目的的。

想來她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她越是表現得如此嬌羞可人,他越是停不了手,但不可否認的是,心中那屢遭拒婚的火氣倒也消了一大半。

「既然你已經同意成親,那今晚我們就提前過洞房花燭夜。親愛的小娘子。」他說著,隨手拉開她擋在胸前的衣服,抱著她一起躺下。

「啊……」她驚叫一聲,聲音消失在他隨即覆上來的嘴唇里。

啊!她不是已經答應婚事了,他怎麼還是不肯罷手?喜兒嫣紅著臉,在他一陣輕柔下,身子一陣顫動,思緒一片空白。

在他一記比一記更熱烈的親吻下,喜兒只能不由自主的發出嬌喘聲,迷醉在他溫柔的親吻里。

至于她為什麼會答應他的親事,這會兒早被拋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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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借宿人家的大力熱情幫助下,單翼臣順利的和喜兒完成了簡單的婚禮儀式。

向那對熱心的夫婦道別後,單翼臣帶著喜兒坐上馬車,起程前往他們的目的地。

這一路上單翼臣心情大好,笑容始終掛在嘴角,滿面春風的,好不得意。

反觀喜兒,雖然嬌顏依然嫣紅,表情卻是十足十的不甘。

她怎麼想都有種上當的感覺。明明她是那麼反對、且不該點頭答應和他成親的,偏偏他一使上卑鄙手段,她就完全沒他的辦法,傻傻的上了他的當。

這下她要如何去面對單家人?尤其是單老爺和大夫人。

心里十分苦惱的將臉埋進曲起的膝上,喜兒真想就這樣躲著,什麼都不想,什麼人都不見。

「喜兒?」一旁傳來他關切的嗓音。

「不要叫我,我不想理你。」她可沒忘記昨晚他那樣對待她,害得她現在身子又酸又累,才不想原諒他哩。

「嫁給我,當真這麼不開心?」他斂眉道。

「你明知道我在不開心什麼。」她嗔怪道。

「你指的是我昨兒個夜里不太溫柔,還是索求——」

「啊!你害不害臊啊!扁天化日之下,你、你怎麼、怎麼可以……」喜兒氣呼呼的抬起頭,急忙打斷他的話,卻又慌亂得結巴了起來。

「哈哈哈……」他的反應是直接仰頭大笑出聲,接著一如以往的一把將她提抱至膝上,低頭親了親她紅女敕的芳唇。

「單翼臣,你、你不要再鬧了,我……」嬌呼一聲,她索性由著他,反正他只要興致一來,她怎麼也阻止不了。

只是,他真的很討厭!每次都在馬車里親吻她。那駕著馬車的阿部會毫不知情才怪。

「大少爺,咱們的目的地到了。」前頭果然傳來阿部清著喉嚨、難為情的叫喚聲。

「啊!討厭。」只見喜兒尖叫一聲,隨即響起的是單翼臣開懷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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