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反骨金釵 第七章

「老女乃女乃,您可記得那房親戚喚何姓名?家住何方?」一得知血泊的消息,武探春再也無法壓抑滿心的歡喜,緊握賈老夫人一雙布滿皺紋的手,焦急地逼問著。

「咦?你這丫頭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奇怪?

不過是件巧合之事,瞧你問得好像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似的,真是怪異喲廣賈老夫人人雖老,可腦子可不胡涂,她一看武探春今日這反常的舉止,心里已對她起了幾分懷疑。

「這……」武探春心里掙扎著,不知是否該對老女乃女乃吐露實情,可想到自己對諸葛遠樵的承諾,她于是把心一橫,咬牙謊稱道︰「其實我是滿心不甘,想到自己絞盡腦汁所做出來的東西,竟然和人相似,我說什麼也得見它一見,看看它的模樣。」

「你啊!」這丫頭就是不肯服輸,凡事總要跟人爭個長短,這樣的性子她實在不知該說好或是不好。

「唉,算了!既然你不甘心,女乃女乃告訴你便是。那房親戚跟我們同姓,家就住在金陵城的北面,你若想拜訪他們,見識那樣東西,只要打著女乃女乃的名號,我想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才是。」

听了賈老夫人的話之後,武探春心里更感愧疚,只因她撒謊騙了這對自己好到不能再好的老人,這讓她不禁因心情沉重而淚潸潸,「女乃女乃,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發誓,等所有事情解決後,她一定會到老女乃女乃面前負荊請罪,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老人家稟告清楚。

「傻丫頭,你到底在道歉個什麼勁?不過是個巧合,做了相似的東西給我,女乃女乃怎會為了這種小事跟你這傻丫頭計較,最重要的是你那顆誠摯的心,懂了吧?」

賈老夫人不懂武探春心里的愧疚因何而來,徑自把她當成是禮物與人相同的因素。

「懂了,懂了。」對老女乃女乃的誤解,武探春真有股想對她解釋清楚的沖動;若不是答應諸葛遠樵在先,現在她肯定不顧一切地說出口。「好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該是用膳的時候,探春就不打擾老女乃女乃了,改日有機會,我定然再來造訪,到時保證會再送您一份特大號的禮,當作這次的補償。」補償對她的欺騙隱瞞。

「特大號的禮?」老人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反問,「是你這丫頭心儀的男人嗎?」

「男人?!」天啊、地啊,饒了她吧!「女乃女乃,這輩子您若想著探春嫁出去,保證無望;我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試問當今世上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我,對吧?」

「呵呵,這很難說幄!」探春」丫頭不只人長得美,心性又聰明,這樣里外皆備的好姑娘,也只有真正具慧眼的好男人才有娶她的福氣。

前陣子她還听寶玉提起一個叫諸葛什麼的,對他們家探春表現得很心儀的模樣,想來應是有心才是。

對這種事,她老人家雖不打算出面干涉,卻也樂觀其成、只要這對小兒女互相情投意合,那……呵呵,賈府可又能熱鬧好幾天了呢!

不知老女乃女乃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的武探春,一看她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禁頭皮發麻、全身發冷,趕緊開口說了聲再會,便腳底抹油,溜得比什麼都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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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同樣的黑衣人再次出現在賈府的大觀園中。

但瞧他行蹤詭異、躡手躡腳,邊走還邊小心注意四周景況,確定沒人發現他的行跡,才轉身對一扇熟悉的門板輕叩幾聲。

正在房內秉燭夜讀的諸葛遠樵,一听這敲門聲,以為是好友賈寶玉夜訪而來,不疑有他直接把門打開往外一看,卻見門外之人一身是黑,與他之前夜探賈府的裝扮很是相同,這分明是針對他而來嘛!

「你是誰?為何做這樣裝扮?」這可是他的正字標記,豈容他人模仿!

「噓!小聲點。」天啊!他是惟恐天下不亂嗎?

喊這麼大聲,也不怕被人听見。「武探春,知道了吧?趕快讓我進去。」

話落,她也不管他肯或不肯,直接伸手一推,大方地踏了進去,跟著才解開覆在自己臉上的黑布,以一張美麗絕倫的容顏面對他。

「這麼晚了,你竟然只身跑到一個大男人房里,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壞作名節?」這女人的膽子實在大得過分,總喜歡做些驚人之舉,惹人替她憂心,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哼!」女子名節在武探春眼中形同無物,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一生只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哪怕人怎麼去說。「我已經有血珀的消息了,你听是不听?」這才是她今晚來此的目的,其余的她懶得浪費唇舌。

一听血珀二字,諸葛遠樵再也無心于其他,一個跨步焦急地鉗緊她細弱的雙肩逼問︰「趕快說,血珀現今流落何方?被何人所收藏?」

「放手!你掐痛我了啦!」這男人的手勁實在大得嚇人,別看他只是輕輕掐住她的雙肩不放,那勁道可足以掐紅她細女敕的雪膚;不用月兌衣細瞧,武探春也能知道自己的雙肩鐵定瘀青了啦!

「喔,對不住,在下只是心急了點,所以才會……」一听她呼疼,諸葛遠樵滿臉愧疚地趕緊放開她,更焦急地開口道︰「來!我瞧瞧,是否有傷到你?」

瞧?「呵呵!耙問這位君子,你要怎麼瞧?難道要小女子當著你的面褪衣讓你看個清楚不成?」廢話一堆,根本于事無補。

「這……」失當的言詞,再次逼紅諸葛遠樵一張俊臉,「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個是故意的,望姑娘能原諒在下的失言與方才的粗魯行徑。」

「哈哈哈!」看他一張俊臉紅得可比天上晚霞,武探春忍不住炳哈大笑,不但笑得夸張,還笑彎了腰,捧著肚子笑出兩泡淚。

看這女人笑得如此放肆,諸葛遠樵一時惱羞成怒,干脆橫眼怒瞪,直逼她住了口,他才沒好氣地導回正題︰「現在姑娘總可以把話說清楚了吧?」

「是、是。」諸葛遠樵表現的越是怒氣騰騰,武探春的笑意就益發無法控制;若不是對他那雙怒眼還存有幾分忌憚,她可能會再次仰首大笑,哪管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我今天去見老女乃女乃,從她口中得知賈府的一房遠親擁有如你所描述的東西至于那樣東西,是否真是你所說的血珀,就得由我親自出馬證實了。」

「你想親自出馬?」諸葛遠樵攢眉忖度,越想越覺得不妥。不知這件事有無危險,他實在很不放心讓她獨自涉險。「我看還是由我陪你一同前往比較妥當。」

不知為何,諸葛遠樵就是受不了她可能會遭遇任何危險,這會讓他的心感到莫名的焦慮、莫名的不安,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讓她親身涉險。

「你要陪我一起去?」武探春好笑地反問︰「敢問諸葛公子,你想以何種身份陪我一同前往?」兩人既不是親戚,也無夫妻名分,若真相偕而行,恐怕惹來的閑話會更加不堪。

「這倒是個問題。」確實,無名無分,他如何陪一個姑娘家探訪親友,這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突然,諸葛遠樵靈機一動,想到……「這樣好了,我就以姑娘的未婚夫婿為名,伴你一同前往,這樣如何?」

「未婚夫婿?」哼!這擺明就是在佔她便宜嘛!

「不妥,不妥,我看你就以賈府僕佣為名,陪我這千金小姐走一遭,這樣人家才不會說啥閑話。」

想佔她便宜,門都沒有!她武探春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與其讓他以自己未婚夫婿為名,不如讓他當個僕佣來得妥當些。

「僕佣?」一听這兩個字,諸葛遠樵不由得瞠大雙眼,怎麼也無法苟同這卑賤低下的身份;想他身為刺勒國的王子,怎能當人僕佣,這事若傳回刺勒國,他尊嚴何存?

「如果你不願意也無妨,不如就由我自己前往就好,你就安心在府中靜等我的消息,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反正武探春從一開始就沒把諸葛遠樵算在內,有他或無他的參與,對她的計劃都沒啥影響。

「不行!」諸葛遠樵說什麼也不放心讓這魯莽的女子孤身涉險,但實在無法可想的他,最後也只好贊同她的提議,「好吧!就依你的建議,我當你的僕佣,陪你一同前往就是。」

「哈哈!太好了,那就這樣決定!」想到有人能陪自己一起前往,武探春還真松了口氣。

她口中雖說不怕,還大膽地決定要自己前往,可心里還是有點恐懼就是,畢竟未知的情況會隱藏什麼危機,還是難以預防的。

如今有了諸葛遠樵的相伴,她終于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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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個房間,武探春個性向來粗枝大葉,沒想那麼多是理所當然,可諸葛遠樵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等大事底定後,他首先意會到這尷尬的狀況,想開口請她離開,卻又莫名地感到不舍;不知為何,他就是自私地想多留這女人在自己房中片刻,就算只是須臾也好。

「呃……你會下棋嗎?」想留人總得先想好借口,諸葛遠樵怎麼也想不出個好法子,只能就著桌上的棋盤,臨時湊出一個很拙的借口。

「下棋?」武探春向來喜歡的就是些動態的游戲,看到棋盤她實在提不起興致,于是猛搖頭道︰「若是比拳腳功夫,本姑娘還能陪你過個兩三招,可這……」

她指著桌上的棋盤,搖頭續道︰「這東西我不拿手的。」

「那……」

「不用那了啦!夜已深,明天我們可還有正事要辦,還是早點上床睡覺,才有精神應付明天的事,知道嗎?」話落,武探春身子一轉就要離去。

諸葛遠樵見她真要走,不由自己地伸出手,扯住她離去的腳步。

被人扯住手走不了的武探春,疑惑地轉眼一覷,誰知這一眼竟讓她莫名地感到心跳加速,這種奇怪的感受可是她生平首次遇上的。

她掙扎地想挪開自己的視線,無奈那雙深沉幽邃的雙眸卻像強力磁石般,強悍地鎖住她水盈盈的雙眸,讓她怎麼也掙不開來。

霎時,一對男女默默無言,你看我、我看你,誰也動不了,誰也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諸葛遠樵使力將她扯人自己懷中,緊緊地抱住她窈窕縴細的身子,深聞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淡香,當真是不飲而醉。

置身在諸葛遠樵懷中的武探春,理智與情感互相掙扎著。理智告訴她,她應該一把推開他不該不知恥地讓他緊擁著不放;可情感卻拼命誘惑著她,稱贊他的懷抱溫暖無比,贊美這男人能給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這股安全感可是武探春從跌落古代至今首次感受到的;在他懷中她不再是個沒有老爸、沒有親人的孤兒,而是一塊瑰寶,一塊只屬于他的瑰寶。

武探春的不掙扎,對諸葛遠樵來說形同一種沉默的鼓勵,讓他不由得精神亢奮,想更進一步采擷屬于她的甜蜜;只手撐起她細致美麗的下巴,他對準她那張紅艷鮮女敕的唇,緩緩地欺近,一寸寸拉近兩張唇的距離,眼看就要——

突然,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驚醒里頭這對差點被沖昏頭的男女。

武探春焦急地想推開他,諸葛遠樵卻堅持不肯放手,只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靜,接著才對門板喊問︰「誰?」

「兄台,是我,賈寶玉。」

寶哥哥!天啊!

一听門外之人乃賈寶玉,武探春更是慌亂,「怎麼辦?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才好?」一個大姑娘夜訪男人的房間,已經夠驚世駭俗了,若再讓賈寶玉見到他倆相擁的情況,她就是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先別慌。」看武探春慌成這副模樣,諸葛遠樵真覺得好笑,沒想到這女人也有如此驚慌失措的一天,當真是不多見啊!

「賢弟若無重要的事,可否明天一早再來,現在我已經月兌衣上床休息了,實在不便……呢,你知道的嘛!」他力持鎮定地對門外的人喊話。

知道什麼?兩個大男人哪須顧慮這麼多?賈寶玉怎麼也想不透這其中道理,只是固執地堅持己見,「兄台,賢弟今夜來訪,確實是有要緊的事,可否請兄台先開門讓我進去?」這樣喊來喊去還真是不方便呢!

看來今夜是趕不走賈寶玉了!迫不得已之下,諸葛遠樵只得將武探春攔腰一抱,往自己的床上放,並趕在她開口前先捂住她的嘴道︰「現在一切照著我的話做,不準有任何異議。」話落,諸葛遠樵突然伸手就想月兌武探春身上的衣服。這武探春怎肯?她舉手狠甩他一耳光,正想朝他破口大罵,沒想到他的唇竟趁勢封住她的檀口不放,更放肆地以雙手侵犯她胸前的柔軟。

此時,在門外久候不到諸葛遠樵來開門的賈寶玉,干脆伸手往門一推,沒想到還當真給他推開了;一腳跨進去,誰知竟看到一幕幕春色正在床上如火如茶地上演,害得他尷尬不已,只得悄悄退回房外,用跑的回到自己房間。

本來只是為了趕走賈寶玉,並不讓他發現武探春夜訪自己的事實,誰知這一吻竟讓諸葛遠樵不由得沉溺,陶醉在她檀口的滋味中而無法自拔。

武探春根本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對自己做出這樣大膽放肆的舉止,可那張熾熱的唇卻讓她抵擋不住,他強勢的吻更讓她呼吸不順,一顆腦子脹得什麼也不能想,只能無助地攀著他的頸項,沉溺在他溫暖強勢的懷抱中,隨他恣意妄為。

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就像蔓延的火苗般,剎那間成為狂燃的巨焰,在寂靜的夜晚無止境地燃燒起來,席卷兩人的理智、吞噬兩人最後的堅持。

繾綣纏綿的熱情、熾熱撩人的欲火,終于讓一對男女陷人最深沉的欲海中翻滾不息……

*********

翌日清晨,武探春首先張開雙眸,她靜睇眼前的一景一物,感覺陌生萬分。

奇怪,這不是她的房間啊!她怎會睡在這里?

想到此,她腦中突然竄過一幕幕旖旎的畫面,霎時驚紅了她一張俏臉,轉頭一看,那可惡的男人竟還徑自睡得香甜,這可讓她胸中的怒焰燒得更加狂熾;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他竟還能睡得如此香甜,當真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此時她手中若有一把利刃,定親手捅他一刀泄恨,可惜她手中無刀,要不……哼哼,明年的今日就是他諸葛遠樵的忌日!

都是他!全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昨晚她怎會莫名失身,可惡!

武探春真想狠狠地捶他幾拳,可一想到這麼一來豈不是把他給驚醒了,到時就怕事情會越鬧越大,若不幸讓這件丑事給宣揚開來,她武探春還有何顏面留在賈府?

仔細斟酌後,武探春終于決定放過他,靜悄悄地爬起身,打算下床穿妥衣物。

誰知身子才一動,她就疼得擰起眉頭。天啊!

原來這就是女人初夜後的感受。

簡直是活受罪嘛!哪有什麼浪漫的情調可言?

騙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在騙人的!

她武探春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讓任何男人有親近她三步之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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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尷尬的一夜後,武探春是再也不想跟諸葛遠樵有任何瓜葛,可答應他的事又不能不做,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得找妙元與妙芳兩姐妹陪她走一趟老女乃女乃所說的親戚家。

賈霍是賈老太爺一房很遠很遠的親戚,若不是賈霍自己上賈府攀交,賈老太爺根本早遺忘自己還有這位遠房堂親了。

賈霍之所以會上賈府找賈老太爺攀交情,還不是想倚靠這有權有勢的親戚,以助其登富貴豪門之列。

在听到門房進內稟告說賈府的十二金釵之一的武探春姑娘來訪,他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親自出門迎接。

兩人客套地寒暄一番後,武探春即被賈霍迎人大廳中盛情招待,武探春也不客氣,開口就說︰「日前佷女上老女乃女乃那里請安,有幸從老女乃女乃口中听聞叔叔擁有一件非凡之寶,听說此寶通體血紅,上頭還刻有一只翱翔天際的血鷹,探春一時好奇故來叨擾,不知叔叔可否借看一眼,讓探春見識見識?」

「好!既是老女乃女乃親口所提,叔叔怎有拒絕的道理?你在此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話落,賈霍當真轉身進人內室;不多久,就見他手捧著一個檀木盒走出來。

「那寶是否就裝在這盒子里?」武探春興奮地問,伸手就想取餅來看個仔細。

誰知賈霍卻躲過她伸過去的小手,親自打開木盒,才送到武探春面前供她觀賞,「來!你看。」

看賈霍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武探春不禁暗斥他一聲小氣,可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就著他的手,仔細觀察那件寶物。

它果然如諸葛遠樵所描述的那般,渾身通紅、四四方方,武探春不敢用手去模,只能以一雙大眼仔細觀察;它看來的確像血玉所制,若想來個偷天換日,還得花一番工夫才成。

心里有了主意後,武探春收回觀察的視線,抬頭對賈霍客氣地說︰「感謝叔叔的大方,讓探春有幸觀賞這天下奇寶,當真是不虛此行。待我回去後,定把叔叔對探春的盛情向老女乃女乃稟告清楚,我相信以老女乃女乃疼我的程度,定不會失了該有的回禮才是。」話落,武探春隨即偕同兩位婢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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