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間,他停止了,她睜開迷蒙的雙眼,他已退開身。
「我不會要一個不愛我的女人,還有……我要你解開我的領帶只不過要你重新打好它,你別會錯意了。」他看著衣衫凌亂的她嘲弄,旋即進房去換衣服,很快地出門去了。
她怔怔的,全身發顫的火熱並末消散,猶如擂鼓般的心跳也還沒有恢復過來,等她意會出他的意思,她羞恥地抱著自己,蜷縮在冰冷的餐桌上,無聲地哭泣。
她真的好丟臉,不只弄錯他的意思,還被笑話沒有愛情卻可以急著想獻身。
她怪自己只想到單方面地回報,根本沒有顧及過他的感受,他並不要她這種女人。
而她並不是不愛他,而是……他沒愛上她啊!
她從頭到尾都不清楚他對她是什麼意圖,他半夜跑到她打工的地方,他拿警察威脅她,強迫要把她帶回台灣,又讓她住他住的飯店……他說他是出自友誼。
她終于想通了,錯就出在她不該褻瀆了他神聖的友誼。
她該珍惜他的這份友誼,可是痛覺卻在她心里蔓延,她並不滿足于他們只有友誼……
她緊抱著自己發顫的身子,完全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而如今她要如何善後才好?他可能再也不會原諒她了,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她支撐起自己,溜下餐桌回到房間里,洗去一身的女乃油和他留在她身上的氣息,心頭的難過無法退散,而她已疲憊不堪,擦干身體換上衣服,她躺到床上,帶著不安,昏沉睡去。
夜晚,十點,舒采緹習慣性地醒來。
往常她必須上晚上十一點到上午七點的班,在她起床的那一刻,恍神中還以為自己得去打工。清醒點看了看四下,才明白自己在飯店里,她從此不必再去打工,正等著包家衛送她回台灣。
可是他們吵了一架,他可能丟下她不管也說不定。
她心底仍然感到不安,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溜下床打開房門往外看,客廳里沒有一丁點聲音,他好像不在。
她走了出去,看見餐廳已經整理過了,那一地的狼藉不知何時已清理干淨,看不出曾發生過什麼事。
她再走到門口檢視鞋櫃,見到包家衛的皮鞋干淨的擺放在里頭,她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真的安定下來。
他回來了,應該就在房里吧!
她走到他的房門口,敲敲他的房門,想慎重地向他道個歉,想向他說……她想維持他們的友誼,請他不要誤會她,她沒有冒犯他的意思。要是他有更好的方法,她願意照他的方式去做,把欠他的還給他。
敲門敲了老半天,里頭沒人應聲,她又開始下安了。不由得猜想,說不定他帶了很多雙鞋出國,她不能因為有雙鞋在鞋櫃里,就認為他在房里。
她急切地想確定他是否有回來,輕輕地開了他的房門,里頭好暗,她看向他的床,發現他正睡著,赤果而結實的上半身露在被子外。
幸好,他真的在。
「喂!老師沒教過你,偷窺別人的睡相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嗎?」包家衛往門口瞧去,她美妙的身影就立在那兒,小腦袋探了進來,不知道又有什麼詭計?
他下午就從賣場回來了,洗澡入睡到現在,正想起床出去吃個東西。
「我是想問……你餓嗎?」
「你呢?」
「我好餓……我請你吃東西好不好?」她辭掉便利商店的打工,領了一星期的薪水,請得起他吃速食。
「你請,當然好。」他沒有拒絕。
「謝謝。」
她無厘頭的謝意讓他覺得莫名其妙。「哪有請客的人還說謝謝的?」
「你願意讓我請,就表示願意原諒我的魯莽了吧!」
有這樣的邏輯嗎?「我可沒這麼說。」他一躍起身,下了床,走向門口的她,手抵在門上,低頭看她。
「我很希望你能原諒我。」她的視線從他結實的月復肌、寬闊的胸膛往上栘,閃動的水眸無措地看著他的俊臉,他頭發微亂,唇似笑非笑,性感得令她心狂悸。
他玩味地問她︰「我記性不太好,你倒是說說你是做了什麼,非得要我原諒?」
「我……」她表情艱澀,有些難以啟齒。
他十分有趣地盯著她火紅的臉瞧,她欲言又止的小嘴嘟嘟的,一雙大眼楮透著無措,很難得看見她這副柔弱無助的模樣,教他很想吻她……
「快說,我等著。」他嗓音磁性低沉地催促她。
「對不起,我不該污辱了你對我的友誼,其實你人真的很好。」
知道他是好人,表示她不是腦殘。「你是做了什麼污辱了我們的友誼?」
「我很笨,竟然想用身體還你的人情。」
沒錯!那對他而言是人格的謀殺。「你就為了這個,所以請客,要我原諒你?」「還有那個領帶……我不該捉弄你。」這倒是。「我希望能跟你維持友誼,好嗎?」當然是不好!他希望他們之間因為愛情而有超友誼,他希望她能愛上他……「還是你自己去吃吧,記得回來。」他失望地退開,關上門。她訥訥地站在門邊,心里很難過,他們和解破局了,他連友誼都不再給她了。她蹣跚地走回房里,坐在床上,吃不下,也睡不著,心空空的,沒有他的支持,她忽然感到無所適從了。
幾天下來,她幾乎都不曾再見到包家衛,他似乎很忙,直到啟程回台灣的那天,他的男秘書來通知她去機場,也幫包家衛收拾行李,她才知道他這幾天根本沒有回飯店來。
「董事長會在機場苞我們會合。」男秘書是華人,做事謹慎,說話也語多保留,沒問她是誰,也不提包家衛去了哪里。
舒采緹識相地沒多問,背著行李隨他出發到機場。果然包家衛已在機場里,他的一群干部正向他辭行,他沒時間理她。登機後,她的位子和他離很遠,他和男秘書坐在一起,以她的位子角度根本看不見他。
她無奈地望向窗外,失去了友誼果然不同,受他冷落的感覺並不好……應該說很糟。
她逼著自己轉移注意力,把思緒轉向台灣的爸媽,她一下飛機就要直奔南部去找他們,大約半年前她和媽通電話時,媽說和爸搬到雲林去了,他們現在在菜市場擺攤位賣自己種的菜。
她迫不及待地想見爸媽,還有久違的故鄉。
「我要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另一端,包家衛問秘書。
「已經聯絡好舒小姐的父母了,也請夫人跟舒太太談過話,並且已經派好專車接他們到桃園,他們都會來接舒小姐。」秘書報告自己的工作進度。
「很好。」包家衛在舒采緹願意跟他回台灣後,就已派永和包子大王總店的老員工幫著他找到舒家的電話,交由秘書聯系,打算要給舒采緹一個驚喜。
據說舒媽媽接了電話後,不太相信他要送回舒采緹,于是他請出了自己的母親大人去跟她說,以前彼此有生意上的往來,兩們老太太是熟識的,彼此也好溝通,雖然他還沒有問媽跟她說了些什麼,但結果是令他滿意的,舒媽媽總算放心,願意北上。
「她有沒有問我這幾天去哪里?」包家衛探探秘書的口風,他這兩天到紐約,視察他的另一個賣場,不知那女人有沒有問起他的行蹤?
「沒有。」秘書答道。
他心口抽了一抽,好個沒良心的女人,還說什麼要維持友誼,他不在,她連問都沒問。
他戴上眼罩;心底對她已是失望透了。
他跟她……將沒有明天了吧!把她平安地送回台灣,交給她的父母後,他們將各奔東西,再也沒有交集。他再也沒有機會再追她了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