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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單身漢 第六章

只要她晚上當班,任無檠便會在她下班的時刻出現,無巧不巧地遇見她,又無巧不巧地走同一條路,護送她到家門口後便徑自離去。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總會知道她何時上晚班,並準時出現在她面前。

「你不需要這樣,我自己會小心。」她明白地拒絕。

但今晚,任無檠又出現在她回家的路上,非親非故的,他何必這麼累?她不得不懷疑他別有用心。

任無檠遙望前方,似是沒听進她說的話,直到她執意停下腳步,故意不跟上他時,他才正視她,用那深邃得看不出心思的眼眸,凝視著始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一樣的美麗、一樣的倔強,以及一樣的防備。

她被他凝視的目光惹得沉不住氣,想用話語掩飾。

「我不需要你護送。」她再次強調著。

「為什麼?」他挑高了眉,好似她說的話很可笑。

「我會照顧我自己。」

「憑妳?」

他的眼神道出了他的懷疑,以及對她剛才那句話的不以為然。江心蕊很不服氣,拿出一罐新買的防身噴霧器,高傲地秀給他瞧。

「我有這防身就夠了。」然而,得到的反應卻是他嗤之以鼻的神情。

「這東西,倒是可以嚇嚇路邊的野貓野狗。」

她更不服氣了,這人分明是嘲笑她買了個沒啥用處的玩具。「對付你這大塊頭綽綽有余了。」

她作勢要嚇他,但才將噴頭對著他,卻被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手一檔,手一松,噴霧器剛好落在他快速伸來的手里,幾乎是一眨眼的光景,噴霧器就到了他手上。

江心蕊傻了,呆呆地瞪著他。

「現在,空手的妳,如何對付我這大呢?」他逼上前,故意色迷迷地盯著她。

她被他逼得後退,這時的他看起來還真像十足的大婬魔,邪氣得令她一顆心猛跳個不停。

「別過來……我、我還有電擊棒!」才拿出,又被他一晃手輕易搶過。

「還有什麼法寶?」

「你別過來。」她的語氣開始不穩,困難地吞咽著口水。

「噴霧器和電擊棒全在我手上,妳還能用什麼當武器?」

她的背抵上了牆,才發現已無後路可退,不但被他困住了,還沒了防身武器。此時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我……會尖叫。」

「尖叫?這不算武器吧?」

「引來其它人,到時看你怎麼辦?」

「雖無創意,但很有趣,我倒是很有興趣听听妳美妙悅耳的聲音。」

江心蕊瞪大了眼。他可是認真的?老天!這時的他真教人害怕,就像會吃人的豺狼虎豹,那對深邃的眸子,邪氣得令人不寒而栗。

「我真的會大叫。」

「是嗎?」他的掌心拂上她的臉,輕抬起她的下巴,以指畫過那秀色可餐的唇瓣,他的確在輕薄她。「在妳叫之前,我會先堵住它。」性感的嗓音低啞而魔魅,充滿了威脅性。

比害怕更甚的是她的怒氣,這人太自負了!行為也踰越得過分!

「救命——」她才出聲,他便立刻實踐諾言堵住它——以唇。

他對她朝思暮想,不知經歷了多少個黑夜,自從嘗過吻她的滋味,從此便像染了毒癮般戒不掉,他深切的明白,自己已經放不開她了,是強取也好、掠奪也好,他不後悔自己破壞了原則接近她,而現在,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沖動,吻上那兩片柔軟的唇瓣。

這舉止嚇壞了她,她掙扎、奮力打他,但都徒勞無功,他的力量是如此地強悍,她逃不開他密實的擁抱。

他不但要吻她的唇、還要吻她的頸項及一切的一切,卻在沾上她的淚水後,暗斥了一聲,他不要她有羞辱的感覺。

「別怕我……」他渴求地低啞。

如同晴天霹靂,江心蕊突地震懾住,身子也因為太過震撼而顫抖著。

「是你……」

任無檠望著她震驚的神情,有瞬間的納悶。

「是你!」她驚恐地重復。「那一天……佔有我的……是你!」她認得這低啞的聲音,一輩子忘不了。

他也怔住了,面對她的驚恐和厭惡,事實突然揭開,一時讓他慌了手腳。

「妳听我說——」

「走開,惡魔!你不是人!」

她椎心泣血地吼著,這禽獸不但玷污了她,竟然還不放過她,陰魂不散地跟著她?!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和母親已經被趕出家門了,他還想怎麼樣?只因為她是弱女子,所以他可以繼續輕薄她?!

她恨!好恨哪要這男人竟如此折磨她!

既然傷不了他,她只好傷害自己!心蕊憤恨地往牆上撞去,甘願撞得頭破血流,也不願面對這可惡的男人。不料她撞上的不是硬實的牆,而是他的手臂,任無檠及時阻止了她。

「放手!」

「我不放,死也不放開妳!」

任無檠低吼著,他當然無法放開她,她的心碎和失控的情緒就像一把刀子插進自己的心口,她可以打他、恨他,但是不要傷害自己。

看她這般痛苦,他幾乎要月兌口而出向她全盤供出實情,說他沒有踫她、說那一夜的纏綿全是假象;然而他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失控地垂淚。

江心蕊氣自己掙不開他的箝制,突地抓起地上的石頭,想用尖銳的一角劃破自己的臉。

全是這張臉害的,害得她被男人三番兩次糾纏,也因此被姊姊們討厭,連母親都要利用她的美貌來貪取盎貴!

她恨自己那張美麗的臉,只要能毀了這張臉,她死而無憾!

「住手!」任無檠驚慌地大吼,然而他阻止了她傷害自己,卻阻止不了她在氣憤之際,將石頭往他臉上奮力甩去。

鮮紅的血自任無檠額頭汩汩流下,這駭人的景象讓她怔愣住,握在手上的石頭也掉到了地上,她從來不曾想過要去傷害別人,即使她恨透了這男人,也沒想過要傷他。

任無檠任額上的血流著,但兩手仍不放開她,深怕稍一放手,她又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再不放開我,我會繼續做出更可怕的事,我會很高興……看到你流更多血!」她喘著氣掙扎,想用冰冷的語氣威脅他。

「沒關系,只要妳不傷害自己,我無所謂。」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會相信你!」

「信也好、不信也好,答應我,別做傻事。」

什麼跟什麼?他毀了她的一切,現在卻裝得一副很關心她的樣子,不去處理傷口,任憑血流如注,只為了防止她傷害自己?

這該死的男人,瞧不起她的膽量嗎?

「別以為我不敢傷你,如果有刀子,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刀子狠狠刺進你的心髒!」

「也好,總比妳傷害自己好。」

他苦笑著,額上的痛楚哪里比得上她悲痛欲絕的眼神更令他心痛?如果這麼做可以撫平她內心的傷口,就算她拿刀子刺他,他也會接受的。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無法真正狠下心來傷害別人,這不是她擅長的事,此時此刻她只想逃離這可惡的魔鬼……

「你到底想干什麼?」

「妳該明白我要的是什麼。」

「你也該清楚我給不起。」

「做我的女人,我會一輩子保護妳、讓妳衣食無憂。」

「感情不是交易的物品,我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物質生活對我而言不算什麼!」

「我可以給妳榮華富貴,妳不愛我也沒關系,只要妳肯待在我身邊。」

「你听不懂嗎?我不要錢,也不稀罕!」

「那妳要什麼?」他逼她正視自己,只要她開口,他說到做到。

「你……放手!」他的力量大得驚人。

「妳不說,我不會放。」

江心蕊怒瞪他,掙不開他的箝制令她生氣。這麼強悍又霸道的男人哪里懂她的心?她要的是心靈上的自由、精神上的解月兌、一個可以安穩睡到天亮的避風港,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得到,他又怎麼會曉得?

「我要你遠離我的視線,你做得到嗎?你不可能做到的,我太了解你們這種人了,你是個卑鄙無恥的無賴!」

「住口!」他一拳重重地打在牆上,喝止了她的言語。

任無檠的神情寒冷如冰,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結,拳頭隱現青筋,瞪視的利眸彷佛可以殺死人,他知道自己嚇壞了她,但他就是受不了這女人眼中的輕鄙,誰都可以鄙棄他,唯獨她不行!

江心蕊感到心跳快停了。他會打她,一定會的!就像父親、哥哥們及林俊杰一樣,只要不順他們的意,暴力立即加諸在她身上。

如果他對她施暴,她一定無法承受,他是如此的強壯而可怕,連那些意圖輕薄她的男人看到他都要低頭,自己又怎麼可能在激怒他之後妄想逃過一劫呢?

等待的時間彷佛永無止境,在這沉肅危險的時刻,他終于緩緩地開口︰「如果我做得到呢?」

她怔愣住了,原本閃避的目光也對上他的眼。她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如果我做得到,是否可以得到妳的原諒,妳不再鄙視我或當我是無賴?」

他的語氣變得溫和,戾氣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心及令人猜不透的情緒,他在向她要求一個承諾。

「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請求,我請求妳的寬恕,如果答應妳的要求,可以降低妳對我的恨意,那麼我會做的。」他輕輕拭去她的眼淚,用著低啞而溫柔的語氣哀求。

「回答我。」

她不可思議地盯著他,如果從今而後他可以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她還有何好猶豫的?

「是的。」她輕道,內心深處明明警告自己不可以和這男人定下任何承諾,但整個人像著了魔似的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我答應妳。」他對她立下了誓言,既然說得出就做得到。

放開了她,任無檠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後才回頭,發現她仍杵在原地。

「最後一次,讓我送妳回去吧!」

她猶豫了一會兒,沒有拒絕,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望著那偉岸高大的背影,心中升起了種種疑惑,他並沒有對她施暴,這是不合邏輯的,他明明那麼生氣,他肯定在演戲,只為了騙取她的同情心。

這段路上兩人之間只有沉默,他看著她進了門後才離去;而她則偷偷目送他的背影,揮之不去的疑惑始終在心頭盤旋,她說不出來,為何感到惆悵……

◇◇◇

她再也沒見過他了。

一個禮拜過去,任無檠消失了,遵守對她的諾言,遠離了她的視線。

這是好事不是嗎?江心蕊這麼告訴自己,可是當他不再出現時,江心蕊沉澱自己的思緒,也看清了自己對他的感覺,她應該恨他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恨意並沒有想象中的強烈,這使她無法原諒自己,她必須忘記,忘記那個奪去她貞潔的男人。

她在廚房洗碗盤,一邊俐落地擦拭盤子,一邊思考著任無檠的事,此時前廳傳來爭吵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一群人全出去觀看怎麼回事,她停下手邊的工作,一塊走到前廳。

「怎麼回事?」江心蕊向負責拖地的張媽問道。

「故意找碴的,那幾個流氓說我們端菜的小姐不禮貌,存心將茶往他們身上潑,嚷著要老板負責,小梅看不過去,正在和他們理論,那種人不講理得很,擺明了是來要錢的。」張媽憂心地說道。

現場火藥味十足,那三名凶神惡煞般的大漢咆哮著要告老板,端茶的小妹早嚇得在一旁哭泣,老板則是擦著汗頻頻道歉,唯有小梅理直氣壯地與那三人理論。

「明明是你們吃她豆腐,才會害她不小心打翻了茶壺,居然惡人先告狀!」小梅氣不過地反駁。

「臭娘們,干妳什麼事?有話叫老板來說!老板呢?」

「客人……先別生氣……不如這餐我請,當做賠不是。」老板連忙躬身有禮地安撫,這些人是惹不起的。

「開什麼玩笑!這樣就想打發我們?」

「不然你們想怎樣!」小梅不畏強權地頂他。

為首的大漢獅子大開口。「那茶燙得要命,不但燙傷了我,還弄濕我這身昂貴的衣服,燙傷的醫藥費和這件衣服的錢就不只這一餐了,再加上咱們三人的精神損失,起碼要賠五萬塊。」

「五萬塊,你當我們是銀行來搶劫啊!」小梅罵道。

被惹怒的大漢揚起拳頭威脅。「妳這死娘們,把老子惹火了照扁!」

江心蕊護在小梅前頭,冷道︰「男人打女人,算什麼英雄。」

她的美麗制止了要下手打人的惡漢,三人賊溜溜的眼毫不掩飾地在江心蕊身上打轉。

「喲,這種店還有這樣的水姑娘?」為首的大漢嘖嘖稱奇。

其它兩人向老大建議道︰「不如叫她代替那笨女人來倒茶陪罪,免費吃這一餐,讓她來侍候我們。」

「你們想得美!」小梅將心蕊拉到身後,然而這舉動再度惹怒了他們。

「妳不要命了,敢得罪我們,也不去打听我們是誰,這間店別想開了!」

三名男子威脅的同時踢翻了桌椅,並抓住小梅就要教訓她,心蕊為了小梅的安危上前阻止,也落入了他們的手中,情況混亂得幾乎失去了控制。

在這危急時刻,另外出現了四名男子,這些人心蕊見過,正是那個自稱勁哥的粗壯男子及他的三名手下瘦皮猴、肥龍及阿發。

勁哥揪住了那名為首鬧事的大漢,擺出了江湖中人談判的架勢。

「黑馬仔,這里是我罩的,有什麼事用說的,別動手。」

在地方上混的人多少有些認識,勁哥的插手,制止了一場爭斗。

「這里何時變成你的地盤了,我怎麼不知道?」黑馬仔斥了一句,同樣是在地方上混的,多少給些面子,何況勁哥在地方上也是響叮當的人物。

「我是為你好才提醒你,這里的人你動不得,尤其是這位女士。」他指著江心蕊,並以眼神示意瘦皮猴。

瘦皮猴向黑馬仔的一名手下耳語一番,再由那名手下將訊息回報給他們老大。黑馬仔臉色立即一陣青白,不可思議地瞪著江心蕊,態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地大轉變,忙向眾人鞠躬致歉,並將過錯全歸給自己,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或是該死之類的話後,率著兩名嘍匆忙離開,留下餐廳一臉茫然的眾人。

勁哥則向各位道歉解釋︰「沒事了,讓各位虛驚一場,放心吧,以後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了。」他轉頭笑意盈盈地對江心蕊道︰「大嫂受驚了,小弟們保護不周,以後有人敢再來找碴,大嫂通知一聲,小弟們自當效勞。」

江心蕊黛眉深鎖,嚴正道︰「別叫我大嫂,我跟你們又不熟。」

「任先生視為最重要的人,當然就是我們的大嫂。」四人討好地暗笑,對于任先生的交代,拚死效命都來不及,哪敢讓他的女人有任何閃失?

「別提那個人,我跟他沒關系。」

「是、是,大嫂說的是。」

真是說了也是白說,她轉身走回廚房去。

危機解除了,大伙兒開心得松了口氣,雖然不明白那些人為何突然落荒而逃,但總歸是沒事了,老板高興地向勁哥連聲道謝之外,還說要請他們大吃一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這沒什麼啦!」勁哥有模有樣地說著,只敢威風地接受四面八方傳來敬佩的目光,卻不敢答應老板慷慨的請客,只因他不敢在任先生的地盤上放肆,哎!可惜了這頓免費的大餐。

不經意的,勁哥瞥見身旁一道射來的目光,來自于一名綁馬尾的女子。別人的目光是景仰外加感謝,而她的卻是不客氣的打量。

「干麼?」他問。

「看不出來你挺英雄氣概的,不像以往老是騙吃騙喝的,非要老板請客。」

勁哥想起來了,這女的好象叫……小梅,對了,每次來這里吃飯,別的小妹會買他們的帳,點了鴨肉會另外加送幾罐啤酒,但偏偏遇到她來招呼時,每筆帳都算得清清楚楚,一分錢都不能少。

「喂,小姐,妳說話很直喔!」

「我說的話不但直,還是真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看不順眼逢迎諂媚那一套。」

呵,這妞兒個性挺辣的。

「我平常哪有騙吃騙喝的,妳這樣說不對喔。」

「前天你們來吃飯,硬向我們小妹拗了一盤炒魚干,大前天喝了五瓶台灣啤酒的錢還沒給,上禮拜三你們吃了兩千多塊的龍蝦螃蟹,賒的帳也沒還,還有上個月底,你帶了兩個妹妹來請客,吃完錢不夠付,說這個月初會給錢也沒有,不是騙吃騙喝是什麼?」

她一五一十的數落,說得他好沒面子,一旁的老板嚇得忙制止她。好不容易趕走了一批惡棍,可別又招來麻煩啊!

「沒關系、沒關系,有錢再給就好了,不急、不急!」老板暗笑又陪禮地幫勁哥找台階下,想不到小梅又補了一句︰「你這麼說他會更食髓知味,這輩子不會給錢的。」

勁哥臉紅脖子粗地惱怒道︰「要不是我出面,剛才那三人肯定會把你們揍得鼻青臉腫,而且我這次又沒說要白吃你們的,老板說要請客我不是拒絕了?」

「所以我才說你今日挺英雄氣概的嘛,謝啦!」她爽朗地對他笑,對他的贊美也不拐彎抹角,讓他升起的怒氣無處可發,只能杵在原地愣愣地瞪著她。

「妳的膽量不小,倒是挺有個性的。」

「哼,彼此、彼此。」

這妞兒不但不怕他,反倒還挺對他的胃口的,勁哥又說了她幾句,而小梅也不甘示弱地與他爭辯。

最後,小梅很爽快地說這一餐由她請客,反倒讓他猶豫了起來,男人怎麼可以比女人氣勢還弱?他堅持自己出錢,小梅拗不過他,結局是他自己出錢吃飯,而她則請他喝啤酒。

回到廚房默默工作的心蕊,心里明白勁哥那群人會出現制止這場紛爭,應該是任無檠下的命令,她一點也不感激,如果以為這麼做會讓她原諒他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恨他!他帶給他心靈的傷害更勝于身體上的,只要一想起他用卑鄙手段對她所做的事,便不由自主地揪緊了心。

小梅進來廚房打算拿五個杯子出去,盯著心蕊一會兒才問道︰「妳怎麼了?心情不好?」

「我沒事。」

「沒事的話,為何用刷子洗盤子?」

經小梅提醒,她才發現自己手上拿的是刷子而不是菜瓜布,她有些糗大,別開臉,避免被人看出自己的心事。

「妳和他怎麼了?」

「哪個他?」她不解地望向小梅。

「就是那個時常出現在咱們餐廳附近、每天送妳回家的俊男子呀,小倆口吵架了?」

「我和他沒任何關系。」

「咦?是嗎?大伙兒還以為他是妳男友咧,長得又酷又帥,阿芳和阿嬌嫉妒死妳了,每次都偷偷瞧著。」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江心蕊嚴厲地更正,她的態度怔住了小梅,在看到小梅訝然的神情後,她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發脾氣,我只是……不想听到任何人談他的事。」

小梅聳聳肩,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原來是我誤會了。」拿了五個杯子後她轉身出門,但在走到門口時又補了一句︰「妳不喜歡他太可惜了,依我的直覺,他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呢!」

心蕊沒有回話,埋頭用力搓著鍋子,她不願想起他,卻偏偏甩不開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感覺,對他的記憶太深刻,這是一個恥辱,她告訴自己,他對她再好,也磨滅不了他強行掠奪的事實。

想起他,只會加深她對自己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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