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楮沒瞎的人都看得出,大少爺的表情變溫和了,不再冷漠得毫無溫度,除了偶爾會與他們聊幾句,有時候甚至臉上還會帶著微笑。
眾人由早期的回避、近期的察言觀色,一直到現在的寒暄打招呼,如今大伙不再戰戰兢兢了,遇到大少爺除了問候,還會聊上幾句,其實仔細想想,大少爺也沒那麼可怕,只不過比較沉默寡言罷了,一次兩次閑話家常後,久了便習慣。
尤其夫人在的時候,氣氛更是熱鬧滾滾,不像以前一天二十四小時,偌大的冠家听不到人說話,有的只是令人寒毛直豎的靜悄悄。
這三天以來,寧嫵媚幾乎閑得發慌,老公應邀下南部做一場臨床教學,她決定趁這時候活動一下筋骨。
她早計劃好要做的事了,天爵答應讓她自由更動家里的布置,前些天她已畫好一張構圖,決定自己動手實行。
在夫人的一聲令下,冠宅全員動了起來。
首先,寧嫵媚命人把窗簾由原來的冷色系換成了暖色系,牆壁與天花板的顏色也采取不同色調搭配,在原有家具不變的原則下去做變化。這是她研究了好幾本的裝潢雜志,跑了各大家具店後自行設計出的新裝潢。
有了構圖後,再來便是人手的分配,她依照每個人原本的工作性質來安排負責項目,例如擅于木工的,便分配負責窗簾的拆裝工作,手巧的負責粉刷,身強體壯的人負責家具的搬動,其它人則在一旁輔助或當跑腿。
壁天爵雖然口頭承諾可以更改家里的布置,但可沒想到他的小妻子會一切DIY,以至于此刻的他面露驚色,站在一樓玄關前眼睜睜地仰瞪著小妻子吊在二樓窗戶外,正在做她的驚人之舉。
寧嫵媚早就想這麼做了,在每一個窗口種些花草,不但富有詩意,還很溫馨。
驀地,她的身子被左右夾攻的兩只手臂給包抄圍住,一使勁,落入了熟悉的臂彎中,耳畔傳來咬牙的低吼。
「妳在做什麼!」
她起先是訝異,在看到是自己的老公以後,立刻歡欣地緊摟住他。
「你回來了呀,老公!」才兩天不見,便想死他了!
面對小妻子熱情的回應,冠天爵嚴厲的神色稍緩,甚至是喜孜孜的,一會兒後才發現不對,自己不該因為她小小的撒嬌而失去一家之主該有的威嚴。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冷問。
「我想在每一扇窗邊種些花草點綴。你怎麼提早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她發現老公每次南下動手術,總會比告訴她的預定時間提早一天回來呢。
「醫院的宿舍我住不慣。」其實是心系佳人,讓他事情一辦完後,便即刻啟程趕回來見她。沒想到,一回來卻見到這麼嚇人的場面……思及此,他又恍然大悟自己被轉移了話題。
「種花需要這樣吊在外面嗎!」
「我怕風大吹掉了花盆,所以想把它綁牢,免得砸傷人嘛!」
「我來,給我乖乖到後面去!」
他強制拿過妻子手上的繩子將花盆固定在木架上,纏了幾圈打個死結,將四個角落綁得牢牢的,就算風再大也不可能吹得動了。
手在做,但他嘴上可沒閑著,不斷叨念︰「像這種事就交給男人,一個女人家的力氣哪能做得好,稍一不慎摔出去怎麼辦!真是的,以後這麼危險的事不準妳──」回過頭,除了空氣,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早就不在了。
他抓住其中一位經過的僕人問︰「夫人呢?」
「在三樓書房忙著。」
二話不說,冠天爵大步往三樓邁去,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剛才巴著他一副狂喜的樣子,沒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人影了,為了見她,他可是沒任何耽擱地便趕回來,他倒要看看有什麼事比陪他更重要!
一進書房,依然不見芳蹤。
「夫人呢?」他問向一名正在粉刷的僕人。
「老公,我在這。」銀鈴般的聲音來自他頭頂。
壁天爵高貴清冷的神情再度破功!
她──正立在層層疊起、足足有兩公尺高的椅子上。
「妳在做什麼!」他吼了出來,讓一旁的僕人全嚇了一跳,習慣了冰冷的大少爺,印象中很少見過他這麼激動。
寧嫵媚也嚇了一跳,呆呆立在原地。「我在……換燈泡。」難道不行嗎?他的樣子好似她這麼做犯了滔天大罪。
「下來!」他命令,甚至沒等她完全爬下來,便一把抱住她低吼︰「誰準妳這麼做的?」
「呃……我只是覺得黃色燈光會比較柔和,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換就是了……」
「混帳!我是問妳干麼不用梯子!要玩疊羅漢也不是這種玩法!」他心髒嚇得都快停了。
「梯子不夠嘛,只好用椅子代替了,我很小心的,安啦!」
「為什麼不叫其它人換!」
「大家都在忙呀,每人都有每人負責的部分要做,而且我只是換個燈泡而已──」像這種小事一點也難不倒她,不過她不敢再說下去,因為老公快變成「包公」了,陰沈的臉色有夠黑。
壁天爵搶過她手中的燈泡霸氣地命令。「我來換!」
他不能讓她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萬一摔傷了,他可能會失控地砸毀所有椅子,因為他夠高,換燈泡這種小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好了,這下妳滿意了吧。」
「老公好棒喔!」
「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夸贊的。」
她吐吐舌,笑得好甜美,那模樣真是可愛至極,看在他眼底有說不出的疼愛,嘴巴上雖然言詞不屑,其實他心里是高興的。
「老公,你再幫幫我好不好?我想在牆上釘幾幅畫。」她拉著他央求。
「何必這麼累,找專人來裝潢不就得了?」燈泡自己裝,窗簾自己換,花草自己種,連畫都要自己釘,真有她的。
「這樣才有樂趣啊!你都不知道自己設計有多好玩,而且我並不想做大變動,只是想換個感覺而已,最重要的是這里是我們的家,當然得親手打理嘍!」
家?冠天爵心中微微震動著,有多少年他沒想過「家」是什麼樣子了?打從冠嘯道人收養他後,他一直處在叛逆的生活中,不是成天與養父斗法,就是恨不得趕快長大獨立。
為了獨立,他努力念書得到文憑,還成為全國醫學院的榜首,他敬重冠嘯道人,因為他是資金援助人,而這棟房子除了遮風避雨之外,他從沒想過和「家」這個字連在一起,當嫵媚提醒他時,著實讓他震撼了一會兒。
「你在發什麼呆呀,快來嘛。」她催促著。
壁天爵任由妻子拉著,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上眾僕人皆好奇地盯著,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只敢偷偷瞧著。大少爺也要加入DIY行列?稀奇哪!
有老公幫忙,讓寧嫵媚省事不少,而冠天爵也不知自己中了什麼邪,就是無法殘忍拒絕她的要求,望著她因興奮而潮紅的臉蛋,自己似乎也因感染了那份情緒而起了動手做的興致,最後干脆撩起袖子和褲管,開始當起臨時木工。
她意外地發現,相貌一表人才、氣勢凜然不可侵的老公,沒想到對這種粗工還挺在行的,不論是拆卸或組裝家具,敲釘、接電線、換燈泡或粉刷等等,做起來有模有樣,甚至還修改她的設計圖,提出更有創意的點子,讓一旁的她不自覺地對他投以傾慕的眼光,當然,多少還摻了點訝異。
「一直盯著我干麼?」他問。
「你好厲害喔∼∼」她毫無保留地展現對他的崇敬和愛慕,語氣是不可思議的高亢。
「妳以為妳老公除了拿手術刀,其它的都不會?我在拿鐵錘玩的時候,妳還在娘胎里等著出生呢!」他揚著眉,自傲的語調中含著取笑她孤陋寡聞的嘲諷。
嫵媚不服氣地嘟起嘴兒反駁。「才夸你一句,就目中無人。」
「誰叫妳大驚小敝。」
「這不叫大驚小敝,是不敢相信。」她故意睨著眼,作狀上下打量他,一副看輕的表情。
「妳敢瞧不起我,小心我吃了妳。」他邪氣地威脅。
她則故作委屈的小媳婦樣。「人家才不是瞧不起你呢,明明是不屑你。」話一出口,她立刻逃得遠遠的,留下來等死是白痴!
壁天爵當然不放過她,有膽子挑釁,就要有受死的準備!
闢兵抓強盜的戲碼從三樓書房演到一樓客廳,眾人的目光也隨著一前一後的身影一路跟去。大少爺和夫人在玩追逐游戲,可是千百年難得一見哪!看到的人除了嘖嘖稱奇,還順便招來其它伙伴一塊看好戲。
壁天爵的速度是夠快了,卻好幾次撲了個空,小妻子快如狡兔的身手激起他昂揚的斗志,同時也恨得牙癢癢的,決定抓不到這小妮子,誓不為男人!
她一路尖叫一面跑,他的速度超出她想象的快,她承認自己低估了他,料不到向來舉止儒雅的男人也會有猛虎般的爆發力。她捋了虎須,只好拚命逃了!
幸好她身手夠敏捷,說到運動神經不是她自夸,連狗兒都跑輸她,她可是世界第一個跑贏狗的人喲,這麼說就知道她有多快了吧!呵呵,只要沒人礙著她,只要──
哇──前有障礙物!
眼前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讓她措手不及,在高速度之下她已盡了最大的努力緊急煞車,問題是,地球上還沒有人可以違反慣性定律立即停住腳步,如果有,他一定是外星人。
嬌女敕的身軀就這麼跌入一堵結實魁梧的胸膛里,顯然對方也及時做了承接撞擊的準備,當她撞上去時,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
她抬起頭,在看清來人後,漾出甜美的笑容。
「天擎哥,你好。」即使在驚險的情況下,她仍不忘禮貌地打招呼。
「嚇死人,幸好我反應快,否則──哇哇哇──」砰地一聲,又一個大撞擊,他被來不及煞車的大哥給撞得四腳朝天,這一撞可不輕,兩具身子重重地將他壓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有沒有受傷?」冠天爵臉色蒼白,急切地問著身下的愛妻,哪怕是一滴血,都會讓他眉頭皺上三天三夜。
「沒有。」她驚魂未定地回答。差點以為自己要變成人肉三明治了,好險!
「怎麼沒有,妳的鼻子都撞紅了,疼不疼?」
「放心,我沒怎樣的,你呢?」她好關心地問。
「男人跟女人不同,身子硬撞不痛。」
「那就好,不然我會好愧疚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完全忘了自己沒受傷是因為身下還壓了個墊背。
「麻煩你們談情說愛之前,勞駕尊臀移開先。」
「啊,對不起。」嫵媚忙著移開,輕靈的身子尚未站起便被騰空抱起,圈在冠天爵的雙臂之中。
「放心,他是鐵打的身子。」
「喂,鐵打的身子也是肉做的好不好!」冠天擎揚聲抗議。
嫵媚愧疚,低子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不過冠天爵沒打算讓她離開雙臂。
「別理他。」
「可是……」
「死不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嘛。」她輕斥。
「是呀!真無情!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五弟啊!」
壁天爵沒空理他,一顆心全在妻子身上。「與其擔心別人,還是先擔心妳自己吧,我可沒忘記妳剛才的挑釁。」
她縮著脖子怯怯地恍如受困于虎口的小綿羊,貝齒輕咬著唇瓣,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恨不得立刻帶她回房好生欺負一番。
任誰都看得出寧嫵媚對他的重要性,冰凍人的眼中竟然充滿春天的愛意,不但冠天擎看出來了,連跟在他身後進門的三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老五,是你打擾了人家恩愛的時間,被冷落也是應該的。」
「可不是,怎能怪人家眼中沒有你呢?」
三哥天賜與二姊凝嫣不但沒幫他,還順道取笑一番。
「喂,怎麼連你們也欺負我?」
「我們只是比較識相,懂得察言觀色而已。」凝玉大笑道。
看到大家,嫵媚既興奮又慶幸,連忙招呼。「凝嫣姊、凝玉姊,還有天賜哥,你們怎麼來了,快請坐!」
「天賜剛回國,而我們大家正好都有空,便想過來找你們聚一聚,畢竟我們五人要聚在一塊很不容易哪,就不知大哥是否方便。」凝嫣柔柔一笑,玩味地看著大哥霸摟著佳人,深怕她消失似的舉止。
「歡迎、歡迎!我立刻叫張媽準備,晚上大家一起吃飯。」她掙扎著想跳下老公的懷抱,可惜手臂的主人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急什麼,听我的命令。」
她只好乖乖安分地待在他懷里。唉!計謀沒得逞。
天賜環視四周,問道︰「你在裝潢?」
「稍微改變一下。」
「自己做?」看看大哥卷起袖子一副做工的模樣,昂貴的襯衫上還沾了些灰塵。
嫵媚代他答道︰「是啊,我們全部自己粉刷喔,天爵還幫忙換燈泡、釘釘子呢,而且所有的設計都是我們自己想的喲!」她開心地陳述,提到老公時,那臉上幸福洋溢的笑容可真是十足嬌媚呢!
「既然如此,我們也來幫忙吧。」凝嫣建議。
「我正有此意,人多好辦事。」天賜也卷起袖子,說著立刻著手,其它人也同意,還很感興趣。
壁天爵直覺不妥。「你們去房間休息就好,我叫陳叔他們先整理你們的房間。」
凝嫣不以為然。「咱們是自己人,跟我們你還客氣什麼?」
「太見外就不夠意思了。」天賜拍拍大哥的肩膀。
「沒錯,要釘釘子或搬東西怎麼不找我,自己偷偷做真沒義氣。」天擎也輕捶了他一拳。
「別跟他說廢話,快動手吧。」凝玉率先拿起刷子粉刷。
他們深知大哥的個性,這人從不開口要求人家幫忙,跟他講客氣話等于浪費時間,直接動手做還干脆點。
四人很有默契地各自拿著刷子或滾筒開始粉刷牆壁,並在心中偷笑天爵一臉尷尬的樣子。嫵媚當然注意到了丈夫臉上微現的紅潮,他就是這樣,不擅表達也不知如何應對這種親情,那表情真是可愛極了。
她不像其它人在一旁竊笑,而是當著丈夫的面呵呵傻笑。
「妳笑什麼?」
「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耙情她忘了自己還在他的箝制之下,逗他之前,沒看清自己的處境是大大的失策。驀地,衣衫下的肌膚遭到一記狼爪偷襲,引來她驚惶的嬌嗔。
天哪!他竟然當著眾人將手伸入她衣服里,在此時此地對她吃豆腐。
「你做什麼呀!」這回換她羞紅著臉低吼。
「我可沒忘記剛才是誰先挑釁的,敢逗我就要有受罰的心理準備。」撫著她平坦小骯的手繼續往上攻,撫向其中的柔軟渾圓,讓她既羞又急。
「求求你不要呀!」她力氣敵不過他,只能雙手抓著他的掌,免得他壞心地得寸進尺,並頻頻看向四周,擔心讓人給發現了,多羞呀!
「有膽逗我,卻沒膽受罰。」他壞壞地笑道。
「別這樣,會讓人看見的。」
事實證明,跟他玩游戲,她永遠是輸家,因為這人就是喜歡以強欺弱。
她臉紅的模樣真是美麗極了,令他心里滿溢著幸福的感覺。不知從何時開始,欺負她已成了他最大的樂趣,愛煞她慌亂膽怯的表情,又惹得他心癢癢,他想起自己已經整整三天沒踫她了。
「今天晚上,不讓妳睡覺。」
她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害羞得心慌意亂之際,更急著想在被人發現之前趕緊月兌離他熾熱的掌控。
「你快放開呀!」她輕叫。
當他一松手,她立刻從他懷里跳下來,離那雙魔掌遠遠的,深怕遭受他第二波攻擊。太危險了!這人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為了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她趕快遠離丈夫的視線,免得他心血來潮又有驚人之舉。跑到遠遠的窗戶邊,拿起一塊抹布狀似在擦玻璃,玻璃卻反射出她遲遲未消的嫣紅雙頰,她出神地想著丈夫剛才說的話,以致沒注意凝嫣姊的靠近。
「妳在這兒生活愉快嗎?」
柔美的嗓音拉回她神游的心緒,嫵媚抬起臉,害羞地低語︰「很愉快,大家……都對我很好。」
「他呢?」
她明白凝嫣姊指的是老公,點頭道︰「他也對我很好。」
「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我當初還很擔心呢,現在總算可以安心了。」
「他很照顧我,不過有時候又很喜歡欺負人。」她嘟起櫻桃小嘴,氣呼呼的模樣煞是逗人發笑,讓人看了,不禁對「欺負」二字有不同的解釋,這欺負的另一個意思便是喜歡,既然喜歡,也就「欺負」多了。
「托妳的福,天爵變了很多呢,很少看他笑過,大多時候總是沉默不語,妳來了之後,我感覺到他開朗不少。」冠凝嫣柔柔說著的同時,一對美目瞟向客廳那兩個追逐的影子,追的人是大哥,而被追的人是五弟,看起來好像是五弟故意把油漆涂在大哥身上,惹得大哥揚著拳追緝。
多麼不可思議!除了小時候,已有許多年她沒見過大哥這般形于外的情緒了,更遑論玩起追逐游戲。
嫵媚也順著視線看過去,不禁搖頭斥責。「那油漆很貴的,被他們拿來當顏料玩,要是不夠就糟了,真是的。」她兩手插著腰,頗有一家之母的味道。
凝嫣若有所思地望著嫵媚,誠心地道謝。「多虧了妳,大哥才會這麼開朗,謝謝妳。」
「哎呀!怎麼謝起我來了,千萬別這麼說,害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是說真的,這幾年大哥一直郁郁寡歡,沒什麼事值得他高興,加上他父母下落的線索始終沒個頭緒,所以很少看他笑過,現在看來是不用我們操心了。」
凝嫣笑看那追逐中的兩人,發現不但天賜也加入陣營,就連凝玉也被追著跑。
「二姊,天擎好過分,居然把油漆刷到我臉上!」凝玉氣得跑來告狀。
「難得大家玩得這麼開心,妳就別計較了,呵呵──」才說著,一道水泥漆灑在她保養有術的秀發上,冠凝嫣僵住了笑,呆呆地瞪著自己肩上的頭發,已經變成隻果綠色。
誰也想不到這事會發生在她身上,一旁的嫵媚驚訝得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個字,而冠凝嫣則僵硬地瞪著那個罪魁禍首。
「真抱歉灑到妳,我本來要陷害凝玉的,放心啦,那是水性的,用水沖掉就行了。」
「你……」她頭頂上的烏雲正在聚攏中。
「難得大家玩得這麼開心,妳就別計較了,呵呵呵──」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不知「死」字怎麼寫。
「冠──天──擎!!」
氣質最好、形象最佳的冠家二小姐,終于破口大吼,撈起整桶的水泥漆追上去。敢惹她,就別想全身而退。
寧嫵媚躲在桌子底下避難,雖然置身事外有點過意不去,不過這是人之常情嘛,不能怪她呀!
這場混亂,她還是別介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