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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艷欲滴 第六章

完了,她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一覺醒來,冠凝嫣差點沒羞愧得挖洞把自己埋起來。原本她想趁展令岩熟睡時用棒子打昏他,然後將他五花大綁,用熱熱的蠟油燙他、用狼牙棒痛快地按摩他的背、再用鞭子好好地鞭打抽他的腳丫子,豈知,自己竟流著口水一覺睡到天亮?!

包夸張的是,當她睜開眼楮時,赫然發現自己頭不對枕、腳不沾床,橫躺在人家肚子上睡得不省人事,一只腳還跨到床頭櫃去,而人家老早睡飽了,還盯著她看了好久……

誰來一棒打昏她啊?這一定是噩夢,自己不雅的大字形睡姿全讓展令岩給看光光了。

想到這里,她的睡意消失得一點不剩,忙坐起身子,羞赧得不敢直視他的眼。

「早。」他溫柔低語。

原本嚴肅的面孔突然笑得像黑人牙膏的廣告明星,想嚇死人啊!

「呃……早。」慘了!她干麼也跟他打招呼,明明打算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可惡!

哼,還敢笑,看本小姐如何教訓你!

「都是你啦!塊頭那麼大,床都被你佔去了,害我沒地方睡!」明明是可以容納三人的大床,她就硬是要把白的掰成黑的,將自己睡姿不雅的原因全怪罪到他頭上來。

「睡得好嗎?」

「這肌肉硬死了,睡得好才怪!」

嘴上這麼說,她卻心口不一,壓著人家的肚子沒有離開的打算,就算很舒服,嘴巴上也不會承認。

不一會兒,瞧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想必是被她壓著難受吧?

活該!能這樣折磨他也不錯。冠凝嫣在心底竊笑,更是故意裝傻,壞壞地在他肚子上左搖右晃,還上下震動。

壓死他!壓死他!壓死他!

展令岩強忍著痛苦,微微變色的臉顯示出他正極力壓抑著自己,再不制止這個小東西,恐怕他就要克制不住了……

「你這麼積極我很高興,不過大家都在客廳里等著,恐怕現在不太方便。」

「你說什麼?」

她沒听懂,還一個勁兒地搖來搖去,舒服得不想下來,只是納悶手掌下好象有什麼東西鼓鼓的,而且還會動,不禁好奇地往下瞄。

呵——原來是他壯不隆咚的「小弟弟」啊……

僵住!

原本帶笑的眼眸,瞬間充滿血絲,驚恐地瞪大。

「呀——」

為人妻子的新婚生活,就由這聲響徹雲霄的尖叫來揭開序幕。

突然響起的女人尖叫聲,將門外等待的眾人嚇得不是從椅子上跌下來,就是嘴里的茶噴得到處都是。

「大哥!大哥!」

「凝嫣!凝嫣!」

展令岩的六位徒弟以及冠家四位兄弟姊妹,急急沖上前拍打著房間門,凝嫣的尖叫聲讓所有人緊張不已。

「發生什麼事了?快開門呀!」

門里遲遲沒有回應,眾人正打算破門而入之際,門打開了,出來的是展令岩。

「大哥!」洪忠等六人神情肅穆,緊繃著身子準備隨時應戰。

「凝嫣怎麼了?」冠天爵問。

「她沒事。」展令岩淡道,說話的態度跟平常沒兩樣。

「我們听到有尖叫聲。」凝玉擔心地問。

「她只是受了點驚嚇,不礙事。」

天賜率先注意到他臉色有異樣。「你的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有哪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還能沉得住氣的?當然不可能,他現在下月復脹痛得很,必須用外套擋著才行。

沒多久,凝嫣也出來了,跟展令岩一樣,臉色很不自然。

「凝嫣姊,你沒事吧?剛才那聲尖叫把大家都給嚇壞了,姊夫說你受到了驚嚇。」凝玉忙上前關心。

「是呀,到底怎麼回事?」天賜也很想知道。

「我……咳、咳……我看到蛇了。」

天擎大聲道︰「蛇?這麼高級的飯店里竟然有蛇?我去解決它!」

「不用了,那蛇……跑掉了,鑽進馬桶里你抓不到的。」她忙道。

「待會兒一定要向這兒的經理抗議,竟然讓蛇跑進來嚇壞我們的凝嫣。」

「幸好沒跑到床上,不然還得了?」

「算那條蛇運氣好,沒被我遇到,否則一定抓來炖蛇湯進補。」

凝嫣表情尷尬。老天!可不可以別再談這件事了呀,她都快羞死了!

「對了,凝嫣,那條蛇有多粗、多長?」

「我怎麼知道!」她幾近歇斯底里地吼道。

奇怪,他們說錯了什麼?瞧她激動得臉都紅了。

壁凝嫣心中叫苦。不!她不能失控,必須冷靜,說來說去都是展令岩害她的。狠狠瞪他一眼,什麼——他還敢在一旁竊笑,天殺的!

「好了,既然沒事,你也該上路了。」天賜提醒。

「上路?上什麼路?」她莫名其妙地看著大家,這才覺得奇怪為什麼大家都在這里,還這麼多人,而且好象很慎重的樣子。「你們干麼—堆人擠在這里?」

「我們是來送行的。」凝玉道。

「送誰?」

「你呀,沒人告訴你,你們要回姊夫的家嗎?」

壁凝嫣黛眉深鎖,還覺得四妹是不是頭殼壞掉了?

「我閑著沒事干呀,回他家做什麼?」

「從今天起,你搬到我那兒住。」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的展令岩,用著輕柔的語氣說道,並且不著痕跡地圖住她的小蠻腰,以防妻子月兌逃。

壁凝嫣一臉見鬼的表情來回瞪著他和大家,忍不住提高了語調。「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住我家住得好好的,干麼要跟你走?別異想天開了!」

基本上她只想結婚後拿回項鏈就落跑,從此各走各的路永不相干,所以完全沒考慮到婚後的生活。既然不打算履行夫妻義務,又怎麼會跟他走呢?只是沒料到自己一覺睡死到天亮,錯失了折磨他的機會。

「我才不會跟你走,頂多分你一個地方睡覺,還有,把項鏈給我!」

「到了我那兒,項鏈自然會交給你。」

「你賴皮!大家听听,他說話不守信,想把我騙去,我才不跟他走!」她努力想要掙月兌腰間的手臂,掙不開,只好改用口頭威脅。「我哥哥弟弟妹妹都在,他們才不會允許你把我帶走。」

「呃……這個……老實說,我們昨晚討論過,一致同意姊夫的建議。」天賜微笑道。

「你吃錯藥了啊,說那什麼鬼話!」

「你住到姊夫家比較安全,他可以就近保護你。」

「死天擎,連你也發神經!」她不敢相信五弟竟幫外人講話,轉而求助地看向凝玉。「你一定覺得這個決定很離譜對不對?」

「嗯……我也覺得凝嫣姊暫時到姊夫家避一避比較好。」凝玉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二姊的眼楮。嗚嗚——二姊—定恨死自己了,但是為了自己最喜歡的二姊,她也只有忍住淚水同意。

反了!反了!竟然連凝玉也一起發神經!

她低估了展令岩,原本想設計他,不料卻被對方給設計了。這人竟然趁她不注意,把大家都給收買了。

「天爵哥,你說過會站在我這邊,你不會失信的對不對?」大哥是她最後的希望了,老天保佑,不會連他也一樣。

壁天爵點頭道︰「我當然站在你這邊。」

噢——還是大哥靠得住,大哥最好了!抽動的眼角忍不住泛著感動的淚光。

「不過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我決定破例一次。」

哇咧——

在眾叛親離的情況下,連行李大家都幫她打包好了,可憐凝嫣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在眾人的微笑目送下,就這麼吊在展令岩的手臂上給提著離去。

靜思堂從來沒有這般忙碌過,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有女主人了。

整個武道館的人手全部動員起來,熱鬧滾滾地為新女主人布置新房及準備生活用品。

壁凝嫣先被安置在一間大房間里,行李也堆放在房間的一角,帶她來此休息之後,展令岩便離開去處理一些其它的事。

她孤坐在床上,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的擺設。這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房間,沒有太多的裝飾,家具也很簡樸,一切設計都是以簡單的線條為主。

原來這兒就是她暫時的棲身之處,上次來,她只見過前院和客廳,還沒有機會一窺里頭的真貌。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厭倦的,在此之前,她會好好享受折磨他的樂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從行李箱中拿出—件輕便的家居服換上,將大波浪長發簡單地綁了束馬尾,隨後便走出房間,準備四處逛逛。

這地方挺大的,應該弄個路標才對。記得剛才進來時他們是沿著一條長長的走廊,經過九彎十八拐之後才來到這房間的,途中有不少宜人的景色,而且每一棟房子之間也都種植了不同的樹木和花草,除了主要信道,還有好幾條分支出去的小路,她決定再沿著走道回去逛逛。

才走出房間沒多久,便有人上前招呼。

「大嫂。」一位年輕女子小聲地喚她。

壁凝嫣轉過頭瞥了對方一眼,是個長相十分秀麗的女孩子,看起來年紀大約十八、九歲。

「你叫我?」

「是……是的。」女孩戰戰兢兢地。

「什麼事?」

「展大哥說請嫂子在房間等他,不要亂跑,他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

壁凝嫣神色一凜,女孩不禁瑟縮了下。

「我要去哪,還用得著他同意嗎?」不理會女孩的制止,她繼續往前走。然而走沒幾步,又出現一位女孩擋在她前頭。

「大嫂,展大哥很快就會來,您還是在房間里等他比較好。」

凝嫣雙臂交叉在胸前,上下打量了對方一遍。這女孩和剛才那個年紀相仿,長相同樣清秀柔美。

「為什麼要我等他?有本事叫他來找我。」越過女孩,她轉往另一條長廊而去。

這一次,在距離前方五步之處,已經有一位女孩擋在那兒,見了她,立刻恭敬地問好,嗓音柔柔甜甜的,一看就知道教養良好。

姓展的到底是找了多少人來監視她呀!

他把她強制帶來,還不準她任意行動,更可恨的是,同一個屋檐下竟還住了這麼多嬌美的小泵娘陪他?!

壁凝嫣隱忍著快要發作的怒氣,沒來由的醋意涌上心頭。不給她逛,她偏要逛,腳是她自己的,她愛去哪就去哪!

「你們誰再跟著我,小心我不客氣!」

她嚴辭制止任何人擋住去路,為了避免有人不識相地再攔她,決定改抄小路。

趁沒人看到,她動作俐落迅速地往回廊旁的矮樹叢下溜去,就見那三名少女形色匆匆地忙著找她,發現她人不見後,立即陷入了慌亂。

噢——她承認自己的確很皮,听到那些人因為不見她的蹤影而起了不小的騷動,禁不住壞壞一笑。

活該!誰叫他們自找麻煩。要找到她可沒那麼容易,別以為她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小時候為了躲避臭老爸惡作劇的追逐,早已練就一身躲貓貓的絕學。難得她突然心血來潮,決定來個不見人影,就讓他們找死好了。

直到確定鑽得夠遠了,她才緩緩從樹叢里爬出來,輕松地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樹葉,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

不知自己鑽到哪個世外桃源去了,管他的,一邊逛一邊見機行事吧!

「哇——」她低呼,看見眼前有一大片開滿了小白花及浮萍的水池,掩不住心中的雀躍,索性月兌了鞋子在草地上奔跑,無拘無束,快樂得像個小天使。

這花兒她從沒見過呢!都市里很難得能見到這種充滿鄉村氣息的小白花,開在池邊顯得更為嬌艷。

跑累了,她便趴在池水邊,一手撐腮,一手用指尖輕點著花瓣,兩只白晰如玉的果足在空中晃著,就像迎風招展的百合花,舒適愜意得什麼都不想了,只想懶洋洋地享受這個風和日麗的早晨。

其實待在這地方也下錯,有水有樹,芳草碧連天,就當是來度假吧!

「哎呀,有魚耶,呵呵。」她開心地自言自語,試圖透視滿是浮萍的水面細看魚兒長得什麼模樣,從水面的波動來判斷,這魚兒挺肥的呢!

她撥動著池水,泛起一圈圈漣漪,希望引起魚兒的注意。想不到魚兒還真往她這兒游來,應該是因為被飼養的關系,所以不怕人吧!

水面上的浮萍因為魚兒的靠近而搖晃起伏著,乖魚兒游到她面前,驀地浮出水面。

她呆住了!

眼前的龐然大物,一動也不動地與她大眼瞪小眼。

這魚兒眼楮比她大,頭也比她大,嘴巴更是她的好幾百倍大,正確的說,它不叫魚,應該叫——

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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