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為史威卓只來賴她一晚,可就大錯特錯了。
這家伙絕對不會那麼客氣,時光仿佛又回到高中時兩人初見的情況,所不同的是,高中時是她去他家照顧他,現在則是他賴在她家吃定地。
隔天,姓史的米蟲又不請自來——
「你今天怎麼那麼晚回來?我快餓死了。」
她沒好氣地瞪著那個粗魯地坐在地板上、衣衫不整、舉止不雅、狂打電視游樂器,卻還是帥得沒道理的臭家伙,竟敢擺出一臉幽怨的小媳婦表情。
「肚子餓不會自己去吃東西啊!麻煩你下次別像小偷一樣開我的門好不好?否則哪天被警察抓去我可不救你!」她不自覺地跟他對罵起來,像極了丈夫的語氣。
「誰說的,我有鑰匙。」小媳婦理直氣壯。
「你哪來的鑰匙?」大丈夫瞠目結舌。
「你放在鞋櫃里的備用鑰匙。」小媳婦天真無邪地回答。
「……」
「來啊來啊∼∼∼」他一副任君為所欲為求之不得的垂涎樣。
「不跟你說了!」她紅著臉逃進浴室,身後則傳來他肆無忌憚的狂笑。
第三天——
「我要吃家常菜。」
「收費!」她伸出手,擺出刻薄的房東樣,想白吃白喝免談!
「拿去。」丟給她一本存折和提款卡,用著老公慷慨的語氣。「想領多少隨你。」
她眼地瞪著存折里的天文數字,本來是要故意刁難他才這麼說,卻忘了這家伙最不缺的就是錢,害她好沒成就感,到頭來還是乖乖地去煮飯。
第六天——
「今天我要吃蔥爆牛肉、酥炸黃魚、蝦球——」
「姓史的,你當我開餐廳啊!別忘了我這里是小套房耶,只有一台電磁爐。」她沒好氣地說,連跟他吵的力氣都沒了。
「可是每天吃面很膩哩。」俊容一臉幽怨。
「嫌膩就回你家啊!」
「不要。」幽怨又轉為臭臉。
「要不然吃海鮮粥?」
「不要。」
「吃火鍋?」
「不要。」
「冬粉?」
「不要。」
「水餃?」
「不要。」
「這個不要、那個不要,你到底要吃什麼?」
「吃你。」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十天——
她認了!
既然有人賴定她,趕也趕不走,就當作多養一條狗好了。
「史威卓,去把樓下信箱的報紙拿來!」
「寵物」乖乖去拿了,真好。
「史威卓,燈泡壞了,去換!」
有現成免錢的修理工,挺方便的。
「史威卓,鹽巴沒了,去買回來!」
有人跑腿,真省時省事。
「把這個放好——打開這個——搬開那個——開電視——轉大聲點——拿那個過來——挪這個過去——」
「喂!你當我是什麼?」
「當你是聲控的家具。」
「……」
近一個月來,兩人雖然不是同居,但也差不多了。
她的浴室里有他的牙刷和毛巾,床頭櫃上多了他的手表和手機,衣櫥里多了他的內衣、內褲和衣服,這還不打緊,最要緊的是睡覺時多了一個人跟她搶被子。
因為每次睡覺,隔天醒來一定會發現自己被史威卓抱到床上去共眠,既然避免不了,她也懶得計較了,不知不覺便與他睡在一起。
他與她,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說不是,大概打死一堆人都不相信,她就算再不願承認,其實心里也是喜歡他的,只是高中時的反抗心還在作祟,搞不清理還亂,就給它亂了吧!
「你在干麼?」身後一顆大頭故意探過來,聞著她梳洗過的發香,將她包圍在男性氣息下。
每當她在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他就非要湊過來吵她不可,有時用唇,有時用手。
「工作。」她頭也不抬地回答,專心地坐在書桌前整理采訪稿,對他特意的撩撥不為所動。
「明天不是星期六?」
「記者是沒有休假的。」
「你最近的工作量好像變大了?」
「托您的福,提供我不少寶貴的演藝圈消息和門路,所以總編給我負責的版面也多了。」
他眉頭微擰,她沒看到,但心有靈犀地知道他的不悅。
身後兩只手悄悄摟住她的腰,頸項傳來他的耳鬢廝磨。這半個月來,史威卓一下班就往她這里跑,每晚共處一室,雖然她很努力地防止他越雷池一步,但不表示可以躲過其他偷襲。
說到偷襲,他的招數可多了。
趁其不備強吻她,直到把她的唇辦吻得又紅又腫,才得意洋洋地放開她。
當她看電視看得正入迷時,他就有意無意地踫踫她,待有機可乘時賊手就探進她的衣服里,以唇封住她抗議的嘴,吃盡她的豆腐。
總之,除了最後的防線,她身上其他地方都給他實地勘察並仔細造訪過了。
「肚子餓了想吃宵夜是不是?」她酷酷地問,對他的毛手毛腳無動于衷,反正也阻止不了。
「餓了。」他可憐兮兮地說。
她翻著白眼,早知他會這麼說!
「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一天不餓?」
史威卓愛死了她酸言酸語的樣子,從以前到現在,她不管是罵人、埋怨、數落、頂嘴,都別有一番滋味,罵人不帶髒字,說得很絕,有種余音繞梁的味道。
「因為你一直不肯喂『他』。」他低啞地在她耳邊輕吹熱氣,樂得與她打情罵俏。
「我沒空,去睡覺!」她擺起地盤主人的威嚴。
「餓得難受,怎麼可能睡得著?」他不依,死黏著她不放。
「睡不著就讓他繼續『罰站』,累了自然會睡著。」
「熙美∼∼」
她不理,知道這家伙一直企圖勾引她。
「熙美∼∼」點點吮吻印在她的耳垂和脖子上。
她忍住,心想只要表現得不來電,就會讓他自討沒趣又自動放棄。
「熙美∼∼熙美∼∼熙美∼∼熙美∼∼熙美∼∼熙美∼∼」
肉麻的魔音直穿入她腦里,讓她根本無法思考和工作,一般來說,動物到了發情期就會不斷求偶,叫魂叫一個月,若得不到滿足,恐怕會沒完沒了。
她終于忍不住嘆了口長氣。「唉……真拿你沒辦法。」
史威卓雙眸爆出異常光亮。「你的意思是終于肯跟我——」
她站起身,二話不說往冰箱走去,拿出一個東西丟給他。「喏,別說我對你不好,拿去。」
他盯著手上的東西,濃眉緊蹙。
「這是什麼?」
「上等五花肉,彈性好,脂肪厚,模起來的感覺其實跟女人一樣——呀——」她尖叫著逃跑,因為史威卓正面色鐵青地撲向她。
「叫我跟豬肉做?喬熙美!你好大的膽子,用五花肉侮辱我!」
「是你說餓了嘛,正好有現成的肉可以——」
「你還敢說!」
她又叫又笑地四處逃竄,問題是房間就這麼點大,她能逃去哪兒?一下就被他逮個正著。
「哇——好嘛好嘛——我認錯行了吧!」她忙告饒。
耳畔傳來他灼熱如火的氣息。「現在求饒太遲了!」
笑鬧之中,兩人交纏在一起往床上跌去,她的力量終究敵不過他,再加上笑得太厲害,所以失去不少力氣,最後被他制伏,兩只手腕被他牢牢扣住。
這下糗大了,她在他身下動彈不得,成了待宰的肥羊。
當笑聲漸歇,房間里只剩下彼此的喘息聲,氣氛開始曖昧起來,在他男性氣息包圍下,她突然感到自己好渺小,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強而有力,刺激著某種一觸即發的渴望。
他定定地凝視著她,隨著他溫熱氣息的逼近,她心跳也隨之加快了。
「你想干麼?」她吞著口水,滋潤干渴的喉。
「你知道我想干麼。」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答案,烙下吻,將堅定的訊息送入她口中。
她已經熟悉了他的吻,卻依然對他的唇舌糾纏感到臉紅心跳,而且—次比—次難以自拔。
這次的吻比以往更激烈且深長,他想挑起她的熱情,而她也真的被挑起了。
也許是情境使然,她情不自禁地回應。
對他,她不是沒感覺,畢竟少有人抵擋得住他的魅力,只不過因為太熟悉這人的劣根性了,在被他邪氣的一面深深吸引的同時,卻又害怕被他一輩子吃定。
喜歡他,卻又怕他,那種矛盾的心情就像老鼠要嫁給貓,雖然知道這只貓不會吃老鼠,但是天天玩貓追老鼠的游戲也是很恐怖的。
好一會兒後,他放過她的唇,讓她得以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熾熱的吻往下延燒。
「喂——做什麼——」這家伙竟得寸進尺。
「你以為咱們永遠只是蓋被子純聊天嗎?」好笑。
「可是你——你——我——我——」
「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你也很心動。」
被他說中心事,令她好糗,想以抗議行動來證明自己一點也不心動,卻因為他在自己頸子上種草莓而發笑。
「別咬——會癢柳——」
被他啃吮吻咬過的肌膚,皆燃起一把火,引得她不住輕顫。
「你比高中時豐滿多了。」
「當然!啊呀——討厭啦——」
糟!她全身好熱喔!全是這該死的「史家伙」害的!
「啊——不要臉——」
兩三下她的武裝就被解除了,衣服都被他丟到最遠的角落去,在她忙著遮掩自己外泄的春光時,換他開始卸下自身的衣物。
……
「你不專心?」
「啊?」
黑暗中,隱約有兩道灼光在瞪著她,令她心驚膽戰。
「這個時候,你居然給我神游?」很危險的語氣。
「咦?這樣你也看得到?」察覺到自己說溜了嘴,她忙又改口解釋。「因為沒事做嘛,一時無聊就——」
「無聊?你竟然覺得無聊?」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警告。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一時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我這麼努力做事,你竟敢給我靈魂出竅,好!」好字一撂下,他的動作突然變大。
「哎呀!你輕點!我——」
「我會讓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依稀見到黑暗中的眸子光芒一閃,惡魔咧開了邪笑。
天呀∼∼她遇上的不但是技巧好的那一個,還是優等生中的優等生。
這下子,她真的呼天喊地又叫爹喚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