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又親又吻,主動迎合,試圖把他吻得意亂情迷,好讓他無暇去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
這可愛的女人,總有辦法勾得他心癢難耐。
熱燙的唇,嘗著她的嘴,溫存她的甜蜜。
趁這個空檔,她趕忙對窗外的人比手畫腳,兩手一攤。
我也不知道,你們自己看著辦。
斐仲威做了個手勢,往脖上一抹。
殺了他!
美眸怒瞪他,張牙舞爪。
你找死啊,說那什麼鬼話!
手勢改為指指頭。
不然打昏他!
被吻腫的嫣紅秀唇,噘得高高的,雙臂護衛的摟著胸前正忙著吃她的心愛男人。
不行!不準傷害他!
他是她的寶,她才不舍得打昏他呢!
反正只要能讓他不要這時候離開,極力勾引他,轉移他的注意力就行了。
他是男人,不過,他也是懂得克制的男人。
自己再不罷手,將一發不可收拾,他不該這時候吃了她,雖然想得發狂,但應該等到為她贖了身,正式娶她過門後,才能踫她。
「不行,再繼續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
窗外遠處,忽見火光。
「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幾個竄飛的黑影,上上下下的跳著。
「明兒我再來看你。」
開玩笑,外頭打得正火熱,這時候哪能讓他走啊!
她猛地撲向他,一把抱住他的頭,也剛好遮住他的視線,不讓他有機會轉頭。
「別離開,求求你……」
她一邊警戒的看著外頭,一邊盡全力誘惑他,用酥軟蠱惑的嗓音,融化他的意志力。
他低吟一聲,原本的薄紗輕衫在他的揉扯下,已然衣衫不整。
這迷人的小東西,簡直快讓他發狂。
一雙眼兒心驚膽跳的看著一名不長眼的刺客,才剛闖進,便立刻被周遭圍上來的人搗住嘴,七手八腳的用拳頭招呼一頓,拖走!
「你的心……跳得好快……」
「是呀……」她差點嚇死,心跳不快才怪。
才剛松了口氣,她瞪大的眼珠子又差點跳出來,因為又來了一群刺客,拿著亮晃晃的大刀,鬼鬼祟祟的砍向耿雲天。
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怎麼了?」抬起頭來,疑惑的望著她。
刺客們又被周圍神不知鬼不覺的手腳給搗住嘴,拖到一旁去。
「繼續……我、我好喜歡……」
敵我兩方,扭打一團,演著無聲的打斗,她也瞧得喘氣連連,直到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桌案,推倒了東西。
「什麼人!」
雹雲天大驚,警戒的跳下床,四處張望,像一頭被侵擾地盤的黑豹,渾身散發危險。
暗君繡忙跟著下床,拉住他。「沒人啊,你听錯了吧。」
「不,我的確听到聲響。」
她的心髒幾乎要停了,偷偷瞧著有人倒掛在梁上,有人藏在床底下、還有人縮在櫃子里,一個個額上冒出的冷汗,沒有比她少。
再這樣下去,耿雲天很快就會發現,急中生智下,她伸手撈了一個花瓶,將它橫著放。
「哎呀,原來是花瓶倒了。」
雹雲天回過頭,濃眉微擰。「花瓶?」
「一定是春花姊養的貓兒跳進來,弄倒了我的花瓶,瞧,門窗沒關好呢。」
她做狀將花瓶擺好,關上窗戶,不給他思考的空間,拉他回床上,一把將他推倒。
「閉上眼。」她用嬌軟的嗓音,蠱惑他。
當他順從的一閉上眼楮,她立即伸手到床幔外,對房里的其他人打手勢。
一得到她的指令,隱藏在四周的人,像毛毛蟲般,鬼鬼祟祟的爬出來。
大伙兒躡手躡腳的移動身子,抬著被打暈的刺客,全都屏著呼吸,就怕一個不慎,驚動了鐵捕頭。
「別動!」
一聲大喝,剎那間,被嚇得靈魂幾乎出竅的眾人,全像是被點穴一般,僵住不動,連傅君繡也嚇得臉色發白、背脊發涼。
老天!被發現了嗎?
他雙目充滿血絲,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警告︰「你再動,會害我克制不住。」
嚇呆的她,好不容易找回神智,原來他指的是這個。
在曉得他的意思後,她露出一抹媚笑,眯著征服的眼,再度欺壓上去,嬌軟的嗓音,說著枕邊細語。
「我就是要撩得你心猿意馬,從現在開始,不管發生什麼事、听到什麼聲音,你都不準找理由拋下我。」
這暗示夠明顯了吧?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偷偷模模的人影,趁著床上兩人正忙時,一個一個溜出房外,不敢再有任何耽擱。
她以畢生所學極力討好他、媚誘他。
她可是賭上自尊在做,對什麼事都很認真的她,就算伺候男人,她也要做到盡善盡美,好得讓他沒話說,當初從秘笈學到的技巧,總算可以派上用場。
她一邊誘惑他,一邊注意房內的動靜,直到確定大家都走了,她終于可以偷偷放下心,松口氣。
現在,她可以放他走了。
她坐起身,擦擦嘴,很開明地說道︰「不過我想想,勉強人總是不太好,如果大人不願意,奴家不會為難的。」
有些事情,不是說停就能夠停的。
身下的男人早已克制到極點,不再打算停住,食髓知味,要得更多。
……
望著在她身旁熟睡的男人,她的心口充滿無限甜蜜。
清晨曙光乍現,她雖累,卻因心中的狂喜甜蜜,而興奮得無法入睡。
「小姐。」內房門外,傳來小聲的叫喚。
她悄悄起身,生怕驚動他,輕手輕腳的穿好衣裳後,走出內房,將門輕輕帶上,小昭在門外已等候多時。
「事情辦得如何?」
「咱們抓了幾名刺客——」
「噓……」
暗君繡生怕擾了床上的人,也怕被他听到,她拉著小昭。
「咱們到前面說去。」
兩人輕手輕腳的來到花廳,這兒說話就方便了,傅君繡迫不及待拉著小昭坐下來,問道︰「抓到刺客了?問出主謀了嗎?」
小昭搖頭。「那些刺客都受過嚴格的訓練,口風很緊,尚未問出任何消息。」
暗君繡難掩失望。
想想也對,要從牡丹刺客口里問出消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牡丹幫的刺客,個個心狠手辣,他們神出鬼沒,跟蹤不易,這次設下陷阱,能抓到幾個刺客,已是大有進展。
「小姐,斐莊主想見你。」
「現在?」
「他在觀月樓等你。」
暗君繡回頭朝內房方向望去,沉吟了會兒,才又轉回頭。「好,你去告訴他,我換件衣裳,等會兒就到。」
「是。」
小昭向小姐告退後,忙覆命去。
暗君繡離開花廳,穿過小院,悄悄推開內房的門,床上的人兒呼吸平穩,依然熟睡著,她這才放心。
拿了件見客的衣裳,她走到屏風後,輕解羅衫,褪去薄紗裙。
猛地,身後一雙手臂,將嬌軀給扯入暖燙的胸懷里。
「呀——」她低呼,驚訝之際,很快認出這熟悉的臂膀,以及屬于他的氣味。「你怎麼醒了?」
「你去哪?」
「沒有啊,倒是你,怎不多睡一會兒?」
「肚子餓了。」灼熱的氣息,燙著她敏感的耳。
「是嗎?那……我叫人弄些吃的給你送來。」
「不必。」「我想吃你。」
她輕輕掙扎著。「不行呀。」
「為什麼?」
「呃……因為……咱們已經忙了一整夜了嘛……」
幾乎整夜,他倆翻雲覆雨,算算不過才睡了兩個多時辰而已。
「這要怪你,誰教你在我面前卸下衣裳……」
他從未想過,會有女人可以讓他如此痴迷瘋狂。
他不是個貪圖的人,卻對她貪得無饜。
他記得很清楚,這個刁鑽的小東西,昨夜是如何用她獨特的技巧來折磨他,而他,也想要如法炮制。
她心中叫苦,不能耽擱太久,卻又無法抵御他這甜蜜的折磨,困在他強烈的氣息下,只能可憐兮兮的讓他恣意妄為。
小昭在門外著急的等候,一瞧見小姐的身影,立刻迎上。
「小姐,你可來了,一直等不到你,正想著去找你呢——」
「咳……有些事耽擱了。」
「什麼事耽擱?」從小姐嫣紅的容顏上,她驀地恍悟。
暗君繡糗大的睨了她一眼。「不準問,也不許說。」
「問什麼?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小昭那想笑卻又忍住不笑的表情,令傅君繡尷尬死了;這丫頭越來越皮,真是被芷兒教壞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從耿雲天的懷抱里月兌身,半哄半勸的,才又讓他睡著,她自己則快累死了,一雙腿到現在還在發軟,卻又得快快整裝,溜了出來。
她一臉尷尬,只好轉移話題。
「莊主呢?」
「在里頭,已等候多時呢!小姐今天好忙啊,應付完耿大俠,又要來應付斐莊主,不愧是咱們嬋娟樓的紅牌花魁。」
「敢取笑我?」
「我哪敢啊!小昭是佩服小姐的冰雪聰明,小姐把耿捕頭迷得團團轉,最後,他還不是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多虧小姐的機智,若非小姐將耿捕頭留在房里,昨夜的計劃就無法順利進行了。
「不跟你說了,莊主還等著我呢!」
主僕兩人有說有笑的,沒注意到有個人,在她前腳一踏出房門後,後腳便跟了上來,並將她們兩人的對話全听進耳里,親眼看著她進入觀月樓,那房里,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雹雲天雙拳緊握,他沒想到,看到的,是這種結果。
小姐今天好忙啊,應付完耿大俠,又要來應付斐莊主……
他繃緊下巴,額冒青筋,心口像被狠狠撕裂般疼痛,這就是為什麼,她要偷偷起床,溜走的原因,因為有另一個男人在等她。
小姐把耿捕頭迷得團團轉,最後,他還不是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原來,她只是不甘心他的悔婚,這一切,只是為了證明她可以征服他,將他玩弄于股掌之問。
他早就懷疑,她有事瞞著他,似乎在暗中計劃什麼,若非親耳听到、親眼見到,他不會相信。
原來,自始至終,她一直在報復他。
暗君繡渾然不知,自己被耿雲天跟蹤,與斐冷羿密商結束後,她一個人坐在案前,雙手撐著兩頰,深思著。
斐冷羿向她提出的事,事關重大,她不得不慎重考慮。
「小姐,你真的打算住進翡翠山莊?」
「嗯,經過這次埋伏,斐莊主認為,牡丹刺客為了刺殺他,可能會對我下手,為了安全起見,咱們最好到翡翠山莊避一避,他也可以保護咱們的安全。」
「咱們去翡翠山莊,那耿大俠這邊怎麼辦?」
「我正打算等會兒告訴他呢!經過我的勸說,斐莊主也同意了,將咱們的計劃告訴他。」
要住進翡翠山莊,她當然得征求耿雲天的同意,她可不想讓他誤會呢!她只是在擔心,斐冷羿會不會答應?
不過沒關系,如果他不同意,她就用她的媚功,說服他臣服為止。
想清楚後,她不再擔心了。
「我得回房了,說不定他也醒了,正在找我呢!」她起身,興沖沖的離開,在跨出房門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那位姑娘醒了沒?」
「小姐是指……」
「就是那位新來的歌妓,斐莊主特別交代,要好好照顧那位姑娘,我記得……好像叫雙雙是吧?」
小昭道︰「她還在睡呢,似乎吸了太多鎖魂院的藥。小姐,為什麼斐莊主交代要特別照顧她?難道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暗君繡搖頭。「他沒有明說,不過我感覺得到,他對那位女子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同。」
說不定,斐冷羿中意那女子,而她也發現,那位叫雙雙的姑娘,並不像是當歌妓的料,卻也不像是牡丹幫派來的刺客。因為,有哪個刺客會在刺殺行動中,跑到房里呼呼大睡的?
「知道了,小姐,咱們會通知春花姊,特別關照她。」
暗君繡放心的點頭,交代完小昭芷兒後,便返回梅院。
一跨入房里,她不由得怔住。
「啊,你醒了!我正想叫你起來用午膳呢。」
「不必了,我正要離去。」
「這麼急做什麼?用完午膳再走吧。」
她想抱他,卻被他伸手擋開,令她不禁一愣,冷不防的對上那雙冷眸。
「怎麼了?你……好冷淡。」
他的目光,令她沒來由的心兒一緊,突然間,他像個陌生人,感覺好疏遠,明明他的人就在眼前,她卻覺得踫不到他。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什麼?」
他始終面無表情,對她的態度,一反先前,連語氣都是冰冷的。
「我不會娶一個青樓女子,做我的妻子。」
暗君繡渾身劇震,怔怔的瞪著他,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深深的望著她,許久許久後,才緩緩開口︰「游戲結束了。」
他說的,是她的游戲,她的報復,而她以為,他從一開始,就當這是一場比斗的游戲。
他的所作所為,只是回報前仇罷了。
她僵硬如木,動彈不得,直直看入他不帶任何感情的眼,寒意,侵入她心。
一記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
他沒躲開,仿佛這巴掌是故意送給她的,但被打痛的,卻是她的心。
這男人,再次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