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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下錯凡(下) 第18章(2)

她不敢迎視上官逸的眼,只好把目光移向他處,卻不經意地瞄見了那些跳舞的女子當中,有一張熟面孔,她很快認出,那女子正是那個與辛大人密會商談的婉麗姑娘!

她狐疑地盯著那位婉麗姑娘,赫然發現對方手中藏了一把匕首,心中大驚,當對方射出匕首時,她也立刻護住上官逸。

「危險!」她想也不想地沖到上官逸前面,為他擋住對方射出的利刃。

當匕首刺中她的胸口時,她感到心口處一陣劇痛,接著倒在上官逸的懷里,耳中听見有人大叫刺客。

她瞧見上官逸驚怒的臉容,以及搶身過來御敵的殷羅。他擋在前頭,揮劍將刺客劈退,並且轉頭望向她,她看見那雙眼底透露的驚懼和憂心。

「你怎麼樣了?」上官逸盯住她,擔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沒事。」她搖頭,這話看似說給上官逸听,實際上是說給殷羅听的。她知道他也在擔心她,並且憤怒于有人傷害她,她生怕他因為一時沖動而泄漏了底細,所以忙要他安心,她絕不能讓上官逸發現他。

幸好有防彈衣護身,刺客射出的暗器沒傷到她,不過瘀青是一定有的。

殷羅眼底閃過一抹光,兩人的眼神交會僅在瞬間,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專心御敵。

原來刺客並非沖著寶石而來,而是沖著上官逸來的。她們混入宮中,喬裝成舞伎歌女,趁著酒宴之中,御王和眾人最松懈的時刻,出其不意地刺殺御王。

上官逸不愧是王,臨危不亂,拔劍迎敵,在這團混亂之中,甄月華被兩個男人護在中間,看著他們與敵人刀劍交鋒,讓她揪著一顆心。

不管是殷羅還是上官逸,她都不希望他們任何一人受到傷害。

禁衛軍很快趕來,刺客們心下大驚,她們本想趁著酒宴下手,誰知御王身邊那名女子竟壞了好事,更想不到,御王身邊竟藏了一位功夫如此了得的高手,眼看機會已失,刺客紛紛要逃。

「給本王抓起來,一個都不準放過!」上官逸喝令,同時命人護衛母妃和宮中女眷們離開,他留下來調度人手,要親自抓住這些刺客。

甄月華也被護送回宮苑,她其實並不害怕,在救上官逸時,知道自己身上的防彈衣會保護自己,所以有恃無恐,她擔心的是殷羅。

當時自己並不願意離開,但是大王有令,因此侍衛們強制送她回宮苑,並且在外頭守著。

她無法自由行動,為了知道情況,遂命雅兒和秀兒去前頭看看,打听一下情況,再回來報告給她知道。兩位宮女受她之命,立刻趕去了解狀況。

她一人待在宮房里,隹急地等待著,而這種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想坐也坐不住,只好在房里來回的踱步,焦急使她心煩,禁不住在嘴里嘀咕著。「真是的,明明叫他在客棧里等我,居然潛到王宮里來了,要是被上官逸發現,肯定死路一條!他難道不曉得這樣很危險嗎?也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害人家坐立難安,真是氣死人了!」

她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罵著,沒發現有人偷偷潛入她的宮房里,毫無預警地從背後擁住她,同時一手捂住她的嘴,免得她尖叫出聲。

她心下大驚,忙要掙扎,但在發現抱著她的人是吳四維——不對,是殷羅後,她立刻停止掙扎。

「你有沒有受傷?」他劈頭就問,顯然是掛懷她的傷勢而趕來的。

她把捂在嘴上的手拿下,氣得咬牙。「果然是你!你居然跑進宮來,不要命了嗎?門外有人守著,你是怎麼進來的?」

「哼!區區幾名侍衛,哪里擋得住我?我自有辦法。」他關心的是她的傷勢。

「你怎麼樣?傷到哪里?」說著,居然開始解開她的衣襟,立刻「驗傷」。

她忙抓住他的手阻止,還不客氣地拍開。「干什麼啦?不準月兌我衣服!我身上穿了防彈衣,是一種可以抵擋刀劍的寶甲,在汗林城那一次,煬軍射來的那一箭都傷不了我,我怎麼可能被暗器所傷?」

殷羅當然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神奇的東西,是屬于他們天上的東西。那次在青樓里,他踫了她,不只知道她身上穿了哪些奇怪的東西,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也都了如指掌,只不過看到刺客的暗器射中她時,他驚懼得要發狂,哪里想得到那麼多。

這女人就是有本事把他嚇得壽命起碼減少二十年。在曉得她安然無恙之後,一張臉也轉為鐵青。

神情一轉,雙眸爆出危險的怒芒,忍不住低吼。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躺在他懷里?」他目光殺氣騰騰,像是隨時要跟人拼命似的。

她就知道他會氣得抓狂,她才火大咧,氣得用手指戳他的胸膛。「我才要問你,為什麼不听我的話待在客棧?你知不知道萬一被人發現,你連命都沒了!」

一想到他冒然進宮,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她就擔心得心髒快要停止。她瞞著他,就是怕他這樣,想不到他還是潛進宮里了,真會把她給氣死。

「叫我待在客棧,然後你自己入宮,瞞著我躺在別的男人的懷里?!」他什麼都可以忍,就是無法忍受別的男人踫她,他恨不得立即殺了上官逸。

她知道他誤會了,若是讓他的醋勁繼續發下去,肯定會壞了大事,雖然她很氣他潛入宮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也沒用,必須以大局為重才是。

「什麼躺不躺的,你當我是的女人嗎?你這樣誤會我,叫我情何以堪?為了維護眾人的安全,並且拿回能源,我費盡心思,希望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卻只會跟我計較這個,把我說得好似花痴,到處勾引男人,你這等于是在羞辱我!」她心中感到委屈,他這樣指控她,分明不了解她的苦心,令她心好痛。

殷羅原本氣壞了,一瞧見她受傷的神情,以及微紅的眼眶,整個人頓時一僵,就算有再多的怒火、滿腔的怨憤,也敵不過懸在她眼中嬌弱的一滴淚珠,讓他霧時腦筋一片空白,原本要說出的氣話也吞了回去,忙為自己辯解。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咬牙道。

「你是!」她委屈地控訴他的不體諒,語氣是哭哭啼啼的那種。「你只會跟我發脾氣,也不想想我留在宮里為的是什麼?你以為只有你想保護我嗎?有沒有想過我也想保護自己喜歡的男人呀?我不想讓你知道,就是怕你誤會呀!」

一句「喜歡的男人」,讓他心都軟了,渾身的戾氣也消了。她從來沒如此對他開誠布公的坦白過,向來都是他主動,就算他已經得到她的人,但對她的心,總是沒有十足把握,所以他才會想時時刻刻守著她,可如今她明白的表示自己的心意,令他又驚又喜的同時,也感到被指責的狼狽。

但這不能怪他,就因為她是他的女人,他才會如此失去理性,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躺在其他男人懷里?他寧可被千刀萬剮,也不願意!

「我們可以另想辦法。」他說道。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什麼辦法?王宮戒備森嚴,耳目眾多,不是武功好就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的,一個不小心都會惹來殺身之禍。你可知道,上官逸就是御王,也因為他的關系,我才可以在宮中自由行走,所以我找到第二顆能源了。」

殷羅愣住,詫異地問︰「你拿到手了?」

她離開他的懷抱,轉身往內室走去,而他則跟進來。她在床榻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個用布小心包好的東西,解開布給他瞧,里頭正是一顆雞蛋大小的能源。

「這就是第二顆能源,費了一番功夫,總算讓我拿到手了,這樣你還有什麼問題?」

「我……我……」想不到他殷羅也有口吃的一天。瞪著能源,他臉色值硬,自知理虧,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他的沒良心。「為了不讓大家涉險,又可以拿到能源,我才想出此計策,你也不想想我這麼做其實是犧牲自己,但若能順利保護大家又可以達成任備,我願意粞牲,也無怨無悔,唯一能讓我怨的只有你。你不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真教我心寒!」她搖搖頭,說著兩滴淚珠滑下臉龐。

殷羅完全棄械投降了,他深感狼狽和慚愧,是妒火沖昏了頭,才會讓他一時失去理智的口不擇言。

他一點都不想讓他心愛的女人傷心,趕忙上前將她擁在懷中,而她不依的想推開他,他立刻把她摟得更緊,還笨拙地用手為她拭淚。「別哭,是我不好,我錯了,你別生氣。算我怕了你了,你要是真的不理我,那簡直比殺了我還痛苦。是我心胸太狹窄了,才看不出你的用心,能夠得到月華仙子的垂青,我殷羅此生再也無憾了。」

她含淚的面容突然噗哧一聲,被他的話給逗笑了,忍不住愛嬌含嗔地睨他。「什麼仙子不仙子,你以為叫我仙子,我就會原諒你嗎?」

原本緊繃的峻容,因為她的破涕為笑而心花怒放,怎麼也不能放過這個討她歡心的機會。

「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我親眼看見你駕著七彩雲光出現,而日.你容貌年輕不夸,若不是仙女是什麼?」

呵,懂得說甜言密語討她歡心了。

她抬高下巴,故意跟他唱反調。「也有可能是妖女啊!當初你不就是認定我是妖魔鬼怪,才會攻擊我的嗎?」

殷羅連忙告鐃。「那是在下愚昧,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仙子,還請仙子寬宏大量,別跟我這凡夫俗子計較。在下願意受罰,就讓仙子再用法力來讓我全身發麻,或是把我綁到樹上被蜂蟻叮咬,再不然用那個繡花針來扎我也行,在下絕對毫無怨言。」

他這一番求鐃的言詞和惶恐的模樣實在滑稽好笑,讓她再也氣不起來,忍不住失笑了。

所謂一笑傾倒眾生,殷羅一直認為說這話的人太夸大了,但如今他似乎能明白其中的意境,因為他整個人正因她動人的笑靨而飄飄然的。為了她,就算叫他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

見仙子不再生他的氣,心情大好,他執起她的縴手握在掌心中,對她說道︰「既然拿到了能源,我們趕緊離開王宮吧!」

她收起笑,立刻搖頭。「還不行。」

峻容一怔。「為什麼?」

「御王知道最後一顆能源的下落,我必須留下來。」她堅決道。

他的臉色又回復了緊繃,神色也沉了下來。

在他反對之前,她率先堵住他的嘴,在他唇上親了一記,柔聲道︰「別反對我,好嗎?相信我,只有跟御王合作,才能找回最後一顆能源。」

殷羅仿佛孫猴子遇上唐三藏一般,只要唐三藏念一下咒經,頭上的緊箍圈就把孫猴子制得服服貼貼,而她送上的芳唇,正是他的咒經,教他硬生生將滿月復的反對給吞回去,努力平心靜氣的開口。

「你打算怎麼做?」這話無異是表達他妥協了,願意配合她的計劃來行事。

甄月華感激地望著他,她就知道在這世界上,殷羅對她最好了。

「我們只知道最後一顆能源的位置在地圖西邊,也就是京城,而御王告訴我,能源在皇宮中,他答應幫我拿到能源,我必須跟他合作。」

鷹眸閃著如劍般鋒利的精芒。「他會這麼好心要幫你?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同樣身為男人,他了解御王的想法。

扁看御王那盯著月華的目光,他就明白了,那男人對月華的態度,並非只是單純的貪圖美色,那男人跟他一樣,被月華獨特的氣質給吸引了。好幾次他都恨不得殺了對方,一想到有人在覬覦自己的女人,他便無法忍受。

月華改而反握住他的大掌,並且輕輕撫模著上頭的繃帶,這傷,是那日他為了救自己,不惜徒手抓劍所受的。

她輕聲溫柔地對他開口。「你放心,我答應你會保護好我自己。其實御王是位好王,他對他的子民很好,在這亂世中,一位愛民的大王實屬難能可貴,這也是為什麼我在酒宴上要救他的原因。他看似貪圖美色,其實是裝出來的,雖然他對我有企圖,但是我知道他不會強來的,因為這人心高氣傲,除非女人對他心悅誠服,否則他不會強迫我。」

她垂下眼,面露愧疚之色。「而且說實在話,其實是我在利用他對我的好,為了找回能源,我不得不這麼做,如今有人刺殺他,多少我也想幫他一點,就當作是我對他的彌補吧,你能明白嗎?」

听了她一番剖白後,殷羅渾身的火氣全消了。他怎會不明白?她的蕙質蘭心和聰敏伶俐,只會讓他更愛她而已。

在內心一番掙扎後,他終于投降,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她欣喜地抬頭,與他相視而笑,把臉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汲取讓自己安心的力量,欣慰他的諒解。有他的支持,比什麼都讓她高深深地擁抱著這個令人日夜掛念的小女人,他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這世上最珍貴的至寶,為了她,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依偎在殷羅懷里,任由他撫模自己的頭發,珍惜著兩人難得可以獨處的時光,她知道殷羅絕不會離開王宮的,但她實在很擔心他。

「我好害怕,萬一被人發現你潛進來該怎麼辦?你能不能為了我,先離開王宮好嗎?」她哀求著。

他板起面孔,連考慮都沒有即拒絕了。「不,在經過剛才的危險後,你想我會離開嗎?」

她抬起臉。「可是——」

他打斷她的話,神情堅決地說道︰「什麼都可以依你,就這點不行。你放心,我很安全,宮里有我的人在。」

她一臉意外。「咦?真的?誰?」

他眼神垂斂,輕描淡寫地回答。「一位朋友。總之,你不用擔心我,我之所以能夠順利潛入宮中,也是這位朋友幫的忙,萬一出了什麼事,她會幫我。」

她狐疑地盯著殷羅的臉,好像嗅到了什麼不對勁,總覺得殷羅像是故意避重就輕在敷衍她。正當她想再問仔細一點時,門外突然傳來響亮的通報聲——

「大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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