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真的離開她了。
雪梅傻傻地坐在小溪邊,獨自療傷內心那份割舍不下的痛。
她用手模著自己唇邊又抽筋拉動的肌肉,失去小王爺身上的魔力,她注定要恢復原來的樣子——成天只會傻笑。
「嗨,傻瓜。」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陰狠狡詐的笑聲,她听得出來是大小姐敏真,故而不顧回頭。
敏真的臉色因雪梅的不為所動而驟變,手上的皮鞭狠狠一抽,打中雪梅形態優美的背。
雪梅跳了起來,因痛而皺眉,也終于正視敏真。
「敢不理我?」敏真嗤著鼻走至雪梅面前,嫌惡地瞪著雪梅,「哼!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是學不乖。」
雪梅目瞪敏真一眼,嘴角卻不能控制的往兩邊咧,在心里這樣問︰「你想干什麼?」
敏真把玩著手上的皮鞭,笑得十分奸險,「小王爺隨地爹回王府了,你這下失去了靠山有什麼感覺,嗯?」
雪梅看著她把玩皮鞭的動作,下意識的往旁邊縮了子。
「你也會怕嗎?」敏真傾身向雪梅,手上的皮鞭湊至雪梅眼前,差點踫上她的鼻子。
雪梅嚇了一跳,猛然跳開,咧著嘴不斷傻笑。
雪梅愈怕敏真就愈覺得有趣,「呵!原來是會怕的?」突然用力的甩了下皮鞭,狠狠抽在腳下的草地,在地上劃下一道鞭痕,草隨鞭飛揚至空中,地面則出現一條光禿禿的痕跡。
雪梅的肩頭抖了一下,手心逐漸冒出冷汗,一對低垂的眼充滿防衛地斜睨著敏真握鞭的手;盤算著什麼時候該跑。
「你也會怕嗎?」敏真猝不及防的揮鞭抽向雪梅,邪邪地冷笑,「會怕就不要勾引我的男人,你這個狐狸精,齷齪、無恥的婊子。」
雪梅一聲痛呼,轉身就跑。
「站住。」敏真大吼,孰料雪梅依然跑走,不禁大吼︰「你再跑,我就去找你娘,用最狠的方式鞭打她。」
雪梅猛然煞住腳,全身顫抖著。
「很好,你听得懂我說的話。」敏真得意的揚高唇角,「回來,如果你不想你娘替你受鞭,就乖乖的听我的話。」
雪梅唇邊的肌肉抽筋得十分厲害,抖著身子乖乖的回到敏真面前,低著頭等待折磨。
敏真用皮鞭的藤柄托起雪梅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現出一臉猙獰,「傻瓜,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用柄端劃著雪梅的臉頰,緩緩地說︰「是這張臉,瞧,一臉的狐狸精相,跟你娘簡直一模一樣。我常常听我娘說你娘私下肯定跟我爹有一腿,我爹才會拼命的維護你們這對狐狸精母女,依我看,一定是你娘千方百計引誘我爹,所以我爹才會袒護你們,你覺得我這個推測有沒有道理?」
雪梅胸中怒火沸騰。大小姐要怎麼侮辱她都無所謂,但是不能侮辱她娘,她娘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很清楚,絕對不會是大小姐說的那樣。她壓抑著想動手打人的沖動,真恨自己不能出言為自己的娘抗辯。
「默認了?我就說嘛,絕對是那樣的。真是一對不知廉恥的婊子母女。」敏真啤道,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雪梅強迫自己壓下想接人的沖動。她這陣子帶來的麻煩已經讓她娘很難在這山莊立足,她不希望又惹出什麼事端,但她的忍耐在下一分鐘沖破限度。
「一個背叛自己丈夫,不貞不潔的大婊子;一個勾引別人的未婚夫,無恥的小婊子,你們母女這麼愛跟男人交媾,干脆開家妓院整天躺在床上咿咿哦哦……」
雪梅豁然跳起,將還在大肆侮辱她們母女的敏真撲倒在地,像騎馬似的騎在她身上,操起拳頭不顧一切的一陣亂打。
敏真沒料到這個傻瓜會反擊,更沒料到的是,這個傻瓜發起瘋來還力大如牛,她根本無力對抗,沒一下子便教她給打得界青眼腫,痛得呼爹喊娘的。
此刻,一個姣美的人影出現在草原上,正是雪梅的母親奧斯雅,她剛剛去跟葉莊主辭行,表明她跟雪梅必須離去,葉在主挽留不成,只好點頭成全。
小王爺走了,跟敏真的婚事也將如期舉行,這是楚王爺臨走前與葉在主達成的共識,而一切都該在此劃上句點,因此,當她得到葉莊主的應允後簡直如釋重負,她要帶著雪梅到達沒有人認識她們的地方,重新過她們平靜的日子。可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她遠遠地看著雪梅騎在敏真身上毆打她,一顆心嚇得差點跳出喉嚨,慌忙拔腿奔過去。
「你在干什麼?」奧斯雅將雪梅從敏真身上扯開,伸手扶起敏真,「您還好吧,大小姐?」天啊!雪梅竟然將她這張臉打得像顆豬頭?
一個耳光毫不遲疑的揮在奧斯雅臉上,敏真一邊撫著臉,一邊叫罵︰「別對我假惺惺,你們這對母女全是骯髒丑陋的女人,一個大狐狸精教出一個小狐狸精,還是只野蠻的狐狸!」她嗤牙喊痛,「你們會下地獄的,天啊!我再過幾天就要當新娘于了,這張臉該怎麼成親?」她不僅痛,還沮喪,然後再度轉向正咧著嘴笑的雪梅,沖過去將她撲在地上,還她幾拳。
奧斯雅用力將敏真拉開,用身子護著雪梅。敏真被突然一拉,身子摔倒在地上,故更加惱怒,操起皮鞭便往那對母女身上猛抽。
「我打死你們這對狐狸精,看你們以後怎麼勾引我爹,勾引小王爺,我打死你們。」
奧斯雅極力護著雪梅。任那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自己的身子,卻咬著牙死也不I頤吭一聲。這是她該受的,是她女兒欠大小姐的,就讓她來償吧!
「住手!」葉莊主急奔而來,將幾乎被打得昏死過去的奧斯雅從雪梅身上拉入自己懷里。驚慌地拍著她蒼白失血的臉頰,「你怎麼樣了?別昏呀,斯雅。」
「娘。」雪梅跌坐一旁,無力地看著幾乎昏厥的母親,心痛得淌出血來。
奧斯雅睜開眼,低聲的說︰「我沒事。」
看見奧斯雅還能說話,葉莊主這才松了一口氣,抬頭就是一陣叫罵︰「你在搞什麼?好端端的把人打成這樣?
敏真氣呼呼的漲著臉,回叫著︰「爹,您是瞎了嗎?您沒看見我也全身是傷嗎?是那個小狐狸精先打人的,她要不把我打成這樣我才不會反擊。
葉莊主不會不知道敏真的個性,她哪里是那種別人不惹她,她就不會惹人的人,事買上她惹事的能力簡直登峰造極,但見到她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卻也不免心疼。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這樣鞭打人,尤其是奧斯雅,她哪兒惹到你啦?
「她是沒有惹我,是她自己硬要護著那個傻瓜的能怪誰?」事實上她恨不得打死她,誰教她生出一個會勾引她未婚夫的女兒來。哼!
「能怪誰?」葉在主想不大發雷霆都辦不到,「你怎麼能說得這優——」他的吼聲被另一個更加憤怒幾倍的尖拔聲音吼斷——
「你這個老不羞果然跟這個狐狸精有染,現在被我當場逮到,你還有什麼話說?」莊主夫人一看見丈夫摟著別人的女人,便捉狂了。
「我這是因為——」
哪里有他解釋的余地,莊主夫人已打翻了大醋缸,才不管他有什麼冠免堂皇的理由,一把將奧斯雅推離葉莊主懷抱,擦著腰又罵又叫又跳的。
雪梅連忙扶住奧斯雅,心疼因自己的忍不住氣又害了娘。
「雪梅,扶我起來。」待雪梅將奧斯雅扶起,又遭︰「咱們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
拋下那依然混亂的場面,在雪梅的攙扶下傷心地離去。
※※※※※※
小王爺剛回到王府,便被他那個死忠兼換帖好朋友——陸忻,給拉往吟翠樓去了。
吟翠樓那個有著特大號車臀的老鴇,一看見他倆立即安排他們上專門留給貴賓的小綁樓,然後招來吟翠樓目前最紅、聲音最嗲、身材最撩人的雅雅姑娘,以及以甜美歌聲、清秀玉女的外形所出名的可可姑娘坐陪。
小王爺從被拉出王府到此刻軟玉溫香在旁,臉上皆不曾展露過一絲笑容,因為他的心根本已經遺落在紅葉山莊的某個角落。
陸忻詭譎地瞄了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小王爺一眼,一手摟著可可,一手握拳,朝小玉爺肩頭捶了下。
「好家伙,你即將成為紅葉山莊的乘龍快婿的消息早傳遍全城,而你這個被我視為生死之交的好朋友竟然故意隱瞞,分明是不把我當好朋友了。」
小王爺逕自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酒,滿臉不屑地哼道︰「那有什麼值得提的?」
陸忻略顯詫異的挑起一邊眉毛睨著小王爺,俊美絕倫的臉龐呈現出滑稽的表情,「為何不值一提?楚王府與名滿天下的紅葉山莊聯姻,這是多麼讓人羨慕又忌妒的事啊。尤其傳言那紅葉山莊的千金小姐美艷無雙,每個見到她的男人無一不因她出眾的容貌而驚艷,而且,我還听說她是只溫柔的小綿羊——」
「噗——」小王爺再度入口的黃湯猛地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可可姑娘門得快,但陸忻可就倒霉了,一臉都是由小王爺口中噴出來的酒漬。
陸忻扭曲了俊臉,伸手狠狠在臉上抹了一把,睜著一只眼楮哀道︰「好兄弟,你噴這麼準干什麼呀?」這話引起兩位姑娘咯咯嬌笑,笑聲清脆響亮且十分悅耳。
小王爺見陸忻那一臉滑稽樣,唇角不禁微微勾了一下,死氣沉沉的臉總算出現一點人氣,「你活該。」哪壺不開提哪壺,噴他滿臉算客氣了。
見小王爺露出笑容,陸忻也笑了,任由著可可坐上他的腿,擰著粉彩手絹擦拭著他的俊臉,而當可可湊近她那張清秀可人的俏臉審視他時,他猛地攬住她的縴腰,乘機在她紅潤的唇瓣上偷得一吻,引發可可一陣嬌嗔,而陸忻則開心得大笑,又猛親她一口,卻也沒忘記發問︰「我剛剛說錯什麼了嗎?」他睨了小王爺一眼,一邊等待回答一邊與可可打情罵俏起未。
雅雅微皺眉頭看著陸忻與可可兩人親密的樣子,突然難過起小王爺今天的反常與不解風情,卻仍努力的用她那對豐腴堅挺的雙峰,磨蹭著他結責的胸膛,但該死的,他竟然連半點反應也沒。
「你說對了一半。」小王爺低眸瞥了雅雅一眼,故意忽視似的抓起酒壺斟酒。
陸忻的手撩起可可的裙擺,一只大掌來回撫模她白皙的大腿,另一只手則也沒間著地托住可可的,讓自己逐漸堅挺的部位抵著她的臀部,心不在焉地問︰「哪一半?」
「敏真確實讓人驚艷,但她不是溫柔的小綿羊,而是一只凶惡的虎頭蜂,誰一踫上她就會被螫得滿頭包。」小王爺嗤鼻,感覺雅雅把她的小手伸進他的衣襟內,身子不覺的縮了一下。
「晤?」陸忻停下動作,大掌卻依然停留在可可的大腿上,甚至已經瀕臨她私密處的邊緣了。
「我厭惡會螫人的虎頭蜂。」小王爺沮喪的垂下眼瞼,卻意外發現雅雅的手一直往下滑,拼命的往他腿間探去。他干澀的咽了下,沒有制止。
陸忻突然笑了,大掌在可可裙內,兩腿之間游移觸模,突然吻住可可差點申吟出聲的嘴,咕噥著︰「我卻喜歡虎頭蜂。」他喜歡挑戰,喜歡馴服。
小王爺突然抓住雅雅探至他跨下的小手,低啞的說了聲;「等一等。」然後睜大發亮的黑瞳注視著已經被淹沒的陸忻,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那家伙恐怕再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听地吐苦水了。
唉!他不禁嘆了口氣,雙唇卻突然想到什麼的發亮——陸忻喜歡虎頭蜂?他眨了眨眼,思緒很快的在腦子里轉了幾遍,然後用力彈了下手指。呵!有了!小王爺突然燦爛一笑。一反剛才的不解風情的放開雅雅的手,扯開她胸前系著衣襟的彩色緞帶,讓她的一對大女乃整個跳出來,將臉埋入她的雙峰間。
雅雅因他突然的舉動一愣,隨即綻開笑容攻向他胯下。
陸忻瞄了小主爺一眼,卻沒時間分析小王爺態度突然轉變的原因,因為他的「弟弟」已經快要爆炸了,什麼事都得等地解決了再做分析。猛然抱起輕巧的可可往內房走,今兒個外頭就留給他的好兄弟。
雅雅爬上小王爺的腿跨坐在他身上。噢!天啊,原來他不是沒感覺的。她愉悅地一笑,一邊親吻他一邊月兌掉他的上衣,然後撫模他結實誘人的胸膛,而臀部,則有意無意的在他腿上磨蹭。
他發出一聲申吟,隨即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但,腦子里突然間進一道身影,他猛地停下動作,快感瞬間消失,他突然抽離她的身體翻了開去,閉上眼楮躺在榻榻米上喘息,胸口因為思念而轉為郁悶。
雅雅一張臉漲得更勝于成熟的西紅柿,她覺得體內的快要將她折磨死了,耐不住的攀上他,硬爬至他的身上,坐在他的腿上。
「你干什麼?」小王爺有些憤怒。
雅雅才不管他是不是生氣,雙手磨擦他的那話兒,企圖再點燃他的。
小王爺猛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罵了聲︰「無恥。」便跳起來穿整衣服。「滾出去。」小王爺繃起俊臉怒吼。
雅雅受辱的抓起地上的衣服,遮在胸前,便奔了出去。
陸忻一邊穿衣一邊從內房走出來,一臉的納悶,「發生什麼事了?」
小王爺坐下來,懊惱的蒙著臉。他什麼大人都不要,他只要雪梅。
「兄弟,你沒事吧?」陸忻在他身邊坐下,一邊瞧著他一邊倒酒。
小王爺突然抓住陸忻的手,害他把酒灑在地上,「陸忻,你一定要幫我。」
陸忻弓起一對眉毛,「到底怎麼回事?」
小王爺將在紅葉山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給陸忻听,听得陸折目瞪口呆,「你寧願要一個傻瓜也不要葉小姐?」
「她不是傻瓜。」小王爺嗔吼。
「好好好,她不是傻瓜,就算她真的不是傻瓜好了,也不能改變你必須娶葉小姐過門的事實啊!」陸忻說。
「所以我才要你幫忙啊!」小王爺激動的說。
陸忻不自覺的往後縮,一對眼楮睜得大大的,「怎麼幫?」
小王爺湊向陸忻耳邊嘰哩咕哈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陸忻的雙眼愈睜愈大,然後一聲爆笑——
炳……
※※※※※
多美的夕陽,多絢爛的彩霞雪梅坐在海邊吹著海風,任濕濕咸咸的空氣包圍著她,滿心、滿腦,都只有一個影子——那個唯一不把她當傻瓜看的男人。
他是那樣高大挺拔,那樣英俊迷人,那樣……溫柔。想他她全身上下,親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所帶給她的快樂,他的唇是那樣火熱,他的吻是那樣細膩,他的撫觸是那樣的讓她熱血沸騰,當攀至頂點;那種欲死欲生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妙,她非常非常的渴望能再擁有他,可是……
當她必須服從地隨著母親離開紅葉山莊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跟他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
無邊的思念不斷糾纏著她,她這輩子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而且,她會將他的樣子永遠刻印在心底的最深處,絕對不會忘記。
今天是他與大小姐成親的大好日子,而一想到他會與大小姐行房,她的心無端的絞痛起來,盡避他不喜歡大小姐,但他們終究還是會變成夫妻,然後……然後也許他就會愛上大小姐,愛上大小姐的身體,因為大小姐有著非常修長窈窕且美好的胴體——那樣的身體,男人抗拒得了嗎?
心好亂。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這些,更不該去忌妒,但,感覽就是那麼難過呀!
「噢!」她喉嚨底突然發出一聲又低又細的痛呼,用手按著刺疼的後腦,轉過頭,只見一群漁村小孩個個手棒著大把大把的小石子,正陰險的朝她笑。
她的腦子饗起危險的訊號,卻咧著嘴沖著那群頑皮的小孩笑,而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顆顆的小石子朝她飛了過來,她慌張的抬起手臂遮住臉龐,身子不斷的左閃右躲。那些石子雖小,打在身上卻很痛。
「傻瓜、傻瓜、大傻瓜,哈哈哈,大傻瓜……」頑皮的小孩一邊朝雪梅扔石子,一邊笑謔。當身上的疼痛消失,雪梅緩緩的放下手臂,卻赫見那群小孩朝她撲了過來,什麼都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被那群小孩樸倒在地上,有的泣扯著她的衣服,有的故意用泥土涂她的臉,甚至還有人剝去她腳下的繡花鞋扔進海里。
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因為她是個傻瓜嗎?一個展瓜難道就沒有好好生活的權利,就必須忍受這些嘲笑辱罵以及欺負?來到這漁村已經七天,她所遭到的欺負一天比一天叫人難以忍受,尤其是今天,她為了小王爺與大小姐成親的事已經難過得要死,他們竟還忍心再這樣對付她?
她可以拒絕過這樣的日子,她可以拒絕心痛,可以……可以結束這無止盡的痛苦,她可以的。她猛地用力將那些小孩從她身上推開,身子迅速地從地上爬起,奔向堤岸,便縱身往海里跳。
她的動作嚇呆了那群小孩,而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孩童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拔腿往漁村奔回,一邊喊叫著︰「有人跳海了,救命啊,有人跳海了。」
一匹快馬在數分鐘後出現在海邊,一名做軍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從馬上躍了下來,迅速地月兌上的軍裝,拔身跳人海里。
那群頑劣的小孩此刻皆戰戰兢兢、臉色慘白的等在堤岸邊,等著那名軍人救起傻瓜。
他們不是故意的,他們一直……只是覺得傻瓜很好玩,不會反抗只會傻笑,但哪里知道她竟然會跳海?萬一她死了……
「怎麼辦?她要是死了怎麼辦?」其中一名低咽起來。
「她一定會變成鬼來抓我們的,我們那樣欺負她。」另一名哭了起來。
「其實……其實她很善良的,我們為什麼要欺負她?她要是真的死了,怎麼辦?」
「我爹要是知道她是因為我們欺負她才跳海,他一定會活活把我打死的。」
「我娘也是,她一定饒不了我的。」
一下子,全部的小孩都哭了起來,個個都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直到看見那名軍人從海里將傻瓜救起來,他們才忘了哭泣。
「她怎麼樣了?」那名年齡較大的孩童出聲問。
那名軍人喘著氣,沒時間理會孩童的問題,不斷用大掌擠壓雪梅的肺部,直到她閉著的嘴噴出海水,嗆咳著醒過來。
「噢!謝天謝地。」那名軍人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將雪梅的上半身扶了起來,靠在他的臂彎里,一邊撥開她臉上凌亂覆蓋的發絲,一邊問︰「你還好吧?」而當雪梅那張蒼白卻絕美的臉龐整個出現他的眼底時,他呆住了。
雪梅掀了掀烏黑濃密的眼睫,模糊地看了眼前陌生的男子一眼,接著又閉上了眼楮。
「喂,小泵娘,喂!」那名軍人慌張的探了下她的鼻息,發現她還在呼吸時才吁了口氣,然後轉頭問那群還懸著淚的調皮鬼,「她住哪兒?」
「那兒。」其中一名指指漁村。
「你們誰願意帶我到她家去?」他問,已經抱起雪梅,兩人濕透的衣服皆滴著水。
那群小孩幾乎全部驚慌地搖頭,而這使得那名軍人猛皺眉頭,「你們都不願意?但我需要有人帶路,甚至需要有人去幫我請大夫,你們若不幫忙她可能會死掉喔!」他故意這樣說。
「那……那我帶你去好了。」一名個兒非常小的小男孩自告奮勇的說。
「很好。」他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對那名年齡較大的孩童說︰「麻煩你請大夫到她家里來,好嗎?」見對方點頭,才滿意的由那名小不點帶路走向漁村。
當他抱著雪梅來到一間破爛的小屋前時,他忍不住的皺眉,但還是走了進去。這小屋在漁村的最東邊,破破爛爛的像座廢墟,而他一進門臉就皺得更厲害了。矮矮小小的房子里連張像樣的桌子椅子都沒有,只有兩塊木板橫在角落,而木板上有一床雖破舊卻干淨的被子,顯然的,那是一張床。他搖搖頭,將她放在床上。
「這小泵娘的家人呢?」那名軍人問身後的小不點。
「她娘在西村幫忙人家補魚網,我去叫她回來。」說完,小巧的身子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那名軍人再度看了屋子一周,目光最後停留在破了不知道幾個洞的屋頂上,然後再度搖頭嘆氣這房子若真要住人必須大肆整修一番,否則等雨季來臨就糟糕了。
不一會兒,大夭拎著藥箱跑進來,「落海的人在哪里?」
「這兒。」那名軍人將大夫領向床邊。
而當大夫快診斷結束時,一名雖身著粗布衣,卻滿身雍容華貴的婦女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拉著大夫的手直問︰「我女兒怎麼了?她怎麼會掉入海里的?她會不會有事啊?她要不要緊啊?」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奧斯雅那張絕美無雙的臉龐卻令那名軍人的心怦然一動,而最教他驚奇的是,她雖然穿著粗陋的衣服,卻仍掩蓋不了她的雍容華貴,那身嬌貴讓他一陣眩惑。
「她沒事了的。」大夫說。
奧斯雅這才松了一口氣,而眼淚也不斷掉了下來,挨坐床邊看著雪梅,「我可憐的女兒。
「不過……」大夫的「不過」讓奧斯雅轉回目光,「要小心注意她的身體,尤其這初期,很容易流產的。
「流產?’」奧斯雅吃驚的叫了一聲,然後跳了起來,「你剛剛說什麼?
大夫的臉色僵了僵,「您是她母親不是嗎?你女兒懷孕了,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懷孕?」奧斯雅猛地捂住嘴巴,氣息一陣倒抽,身子一蹈,差點摔倒,幸好那名軍人即時伸出鐵臂將她扶住。她抬眼看著眼前剛俊出眾的臉龐,低低的問︰「我剛剛是不是听錯了,我女兒沒有懷孕對不對?」
「不,大夫說她懷孕了。」那名軍人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