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我的流行教父 第三章

日本•東京

這是什麼地方啊?

黑頭轎車平穩的行駛于道路上,坐在車內的孫亦晨不可置信的看著窗外飛快閃過的景物,尤其在看見一個道路標示時更顯訝然。

是的,他們現在位于日本東京都內。可是在她入睡之前,他們明明還在台灣啊!怎麼一醒來人卻在日本,這一跑也未免跑得太遠了吧?!

打從在家門外被他逮到,又被母親當場目擊他們在一起,孫亦晨心慌之下跟著邵司禮開溜。幾天下來的精神煎熬,加上怕被母親罵到臭頭的恐懼,讓她一上車沒多久便昏昏欲睡,只是礙于身旁還有個大惡狼在,使她放不下戒備。

偏偏邵司禮這個臭男人就在她理智逐漸喪失、判斷力下降的時候撒下一張甜密的網,說什麼累了就睡,他保證不會做任何事。

結果咧?要她在車上休息,她醒來時人卻已飛過一整個海洋到了東京!

這次的經驗使孫亦晨再一次深深覺得,邵司禮說的話全都是不可相信的屁話。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看著眼前古色古香的傳統日式建築,孫亦晨語氣不善的問。

她在心里詛咒這個惡作劇的男人沒有好下場。他怎麼可以未經她同意就把她拎到日本?!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瞞過海關把她挾帶出境,在沒有護照的情況下,她又要怎麼回去?!

「你不覺得這里很漂亮嗎?」邵司禮漾著笑容,看著大屋旁的繽紛落櫻,神態輕松自在。

這是他在日本的私人住宅,只有他與幾個負責打掃、煮飯的佣人居住,連自家兄弟都是拒絕往來戶,更別說外面那堆自以為能夠鎖住他的女人。

至于為什麼會帶孫亦晨來這里,邵司禮自己也沒有答案,只是在飛機上望著她安睡的容顏時,突然很想讓她也看看居所的櫻花……但他很快就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找到搪塞的理由。

他告訴自己,這樣做是為了保住孫亦晨的神秘感,他要孫亦晨再以最特殊的方式登場一次。思及此,他不禁對自己的奇想感到滿意,唇角不自覺的揚起笑容,讓孫亦晨看得頭皮發麻。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孫亦晨戒慎恐懼的問。

這條伴隨著美麗櫻花的道路上,沒有人煙、沒有車跡,唯一的車輛便是載他們前來的黑頭轎車,但邵司禮剛才已經命令司機把車開走,換句話說,這幢美麗的傳統日式建築前只剩下他們兩人。

孫亦晨開始思考逃月兌方式,但是根據前幾次的經驗,她一定是還沒起跑就先被他逮住,要不然就是還沒跑到市區就先迷路餓死;再者,就算她成功逃離邵司禮的控制,萬一遇上日本警察,她這個沒有護照的偷渡客也沒辦法安全返回台灣。

「我能打什麼主意?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我能做什麼事?」邵司禮看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的工作怎麼辦?」孫亦晨氣得頭頂冒煙。

「我不就是你的工作?」

「我是寫你的新聞沒錯,可是我不是為你工作!」

邵司禮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逕自掏出鑰匙開啟大屋門鎖,另一手撫著不知何時皺緊的眉頭道︰「我們先進屋休息好不好?」

他語氣中的疲累令孫亦晨一愣,心頭不由得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有種想陪他進門休憩、洗去他一切疲憊的感覺。

孫亦晨深吸一口氣,試圖拋棄那種荒唐的感覺,她告訴自己,跟邵司禮進門只是因為想有個休息的地方,不是因為心頭莫名其妙生起的情愫。

但她還是站在門口,遲遲不敢踏進去。

邵司禮發現她的遲疑,好聲好氣的勸誘道︰「你不進來嗎?這里面可是有許多記者沒發現的秘密,你想要的獨家都有。」

「真的?!」記者的本能被他勾引出來,他那溫柔的誘惑讓孫亦晨不僅想把他完全解析,也想把他拆解入月復,然後寫出一篇驚人的獨家。

「都已經帶你來了還有什麼怕你寫?」邵司禮見孫亦晨一掃困擾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拋出的餌成功釣住她了。

「那我就不客氣!」孫亦晨忘記方才的氣憤與遲疑,眼眸發亮。

見她那麼高興,他也暗自好笑。「只要你敢寫,我都不反對你寫。」

「那太好了!」孫亦晨沒有細想這句話的意思,開開心心的跟他進入屋內,絲毫沒察覺自己再度落入邵司禮布下的陷阱。

思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邵司禮不禁揚起唇角。雖然還沒決定要以什麼方式讓孫亦晨大放異彩,但他已經預見到結果會讓他多麼歡欣鼓舞。

他的一切盤算,孫亦晨都毫無所覺。

緩緩合上的大門,似乎代表著孫亦晨已經和平凡的過往告別——

不管她同意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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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亦晨在柔軟舒服的棉被里醒來,一睜眼,看見的並非她平常慣見的景象,而是描繪細致的壁紙圖樣,她不禁愣了一下,有些迷糊的盯著壁紙瞧,然後才慢慢想起來,現在她身處日本。

她伸了個懶腰,抱著棉被不想起床。

昨晚把報導傳回台灣給老總,順道告知老總她人在日本追蹤邵司禮的消息,還好老總看過稿後十分滿意,又听見她跟到獨家,二話不說就同意她繼續留在日本。

堡作方面順利,反倒是家人那邊不知該怎麼交代。

因為怕被母親炮轟,所以孫亦晨只打電話給哥哥告知自己的行蹤。

孫亦然將那天晚上的後續發展告訴她,說母親為這件事大發一頓脾氣,而他雖然很高興還有男人肯接近妹妹,但是礙于母親的怒火,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孫亦晨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釋,只好挑情節輕微的部分告訴大哥——她在日本進行深入報導,一切安好,等到工作結束就會返國。

至于何時回國,孫亦晨自己也不知道。

想起這些,讓孫亦晨再無睡意,簡單的梳洗過後,一步出房門,入耳的便是一陣輕柔的鋼琴聲。

她赤著腳走于原木地板上,循著琴聲找到在大廳中工作的男人。

他專注的彈奏著鋼琴,時而暫停下來思索,烏黑的長發並未束起,任其披散在左肩上,那副秀麗的模樣讓她幾乎看傻了。

天,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有比女人還嬌媚的一面?

即使穿著隨性簡單,卻更加襯托出他的不凡,要不是此時手上沒相機,她真恨不得馬上將他拍下來。

「怎麼了?」邵司禮頭也沒回,敲著琴鍵問道。

他這一出聲,孫亦晨才知道他老早就發現自己的存在了。

「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說不出自己是因為看呆了才啞口無言。

「看男人彈鋼琴很奇怪嗎?」邵司禮知道她大概的疑問。

「看男人彈鋼琴是不奇怪,不過看一個長發美男子彈鋼琴就覺得心里毛毛的。」

「你不喜歡?」他沒想過有人會不喜歡他的頭發,他的發質好得連女人都會嫉妒,歷來接近他的女人們無一不贊嘆,可是孫亦晨竟然說心里毛毛的?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畫面協調得有點過分。」

「協調?」

孫亦晨嘆口氣。「你是男人耶,怎麼可以比女人還要美麗?簡直教我這個女人無地自容。」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唉……孫亦晨終于了解家人為何總覺得她嫁不出去。

「其實我剪了頭發還是一樣帥。」邵司禮毫不考慮的回答。

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雖然這是事實,但也用不著說出來吧!

「你不怕出去被雷劈嗎?」孫亦晨睨他一眼,諷刺的問,後者若無其事的繼續敲著琴鍵。

「要劈也不會先劈到我。」他們家自戀的不只他,邵家四兄弟哪個不自戀?

「你還有兄弟?!」孫亦晨領悟他話中含意,不可思議的問。

天啊!這樣的人再多幾個,天下豈不大亂?

「呵,你又挖到一個獨家了。」邵司禮繼續在五線譜上作記號。「我還有三個孿生兄弟,一個在美國,一個目前也在日本,一個在威尼斯,職業個個比我出色。」

「和你這張臉一樣?!」她不禁咋舌。

「沒錯,而且四個人的癖好都差不多。」邵司禮一想起同胞兄弟,眼底緩緩浮起暖意。

「癖好?」孫亦晨挑眉,企盼的望著邵司禮。

邵司禮干脆停筆,托著下頷看她。「想知道更多嗎?」

嗅到他語氣中的不懷好意,孫亦晨嚇得連退三步。「不用了,這樣就可以了。」

他佯裝失望的搖搖頭。「想不到你的求知欲就只有這樣,難道我這麼大的一個活新聞在你面前,你都沒有想過要把我扒得一干二淨?」

不能中計!

孫亦晨在心中不斷的警告自己,要保持冷靜理智,不能被邵司禮牽著鼻子走。

「根據你這兩天的行為模式,如果我想要更深入的報導,一定要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在我還不知道你要怎麼惡整我之前,我絕對不可以要求任何特別的獨家。」

邵司禮撐著下頷,一臉無趣的敲著琴鍵,琴音有一聲沒一聲的流泄,竟也自成一首樂曲,這樣的行為看似平靜無害,但是唇畔那抹算計的笑容卻隱隱泄漏出他心中的惡意。

他沉吟了一會兒後,站起身合上琴蓋。「好吧,既然你不想要死的獨家,那我就帶你去找活的獨家好了。」

「什麼死的獨家、活的獨家?」孫亦晨還來不及拒絕,就被他一把捉住辦膊拖著走。

老天,他們剛才的距離明明那麼遠,為什麼他一下子就來到她面前,速度快得讓她毫無反應的時間?

「以你對我的了解,我還需要解釋嗎?」邵司禮揚起笑容問道,「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在日本最主要的活動是什麼吧?」

是時候帶她去準備、準備了,今晚的她將是眾人的目光焦點所在。

不等她回應,他漾出詭譎的笑容繼續說︰「晚上我帶你去‘月光協奏’在日本的最後一場演唱會,這樣的活新聞你就有興趣了吧?」

「你真有那麼好心?」孫亦晨懷疑的問,不知他又要耍什麼花樣來整她,否則怎會突然變得如此好心。

「這趟日本行,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說完,邵司禮松開她的手臂,逕自走出客廳,孫亦晨半信半疑的追著他,就算他壞心的挖了個大坑給她跳,她還是得乖乖的往下跳。或許他就是故意要看她溺水滅頂之後,才肯丟救生圈給她自己游回岸上吧!

走在前方的邵司禮臉上浮現她看不見的算計笑容。這種游戲他已經玩過不下十數次,不過這次可能是最有趣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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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巨蛋球場

孫亦晨一襲優雅的禮服,和邵司禮一同出席「月光協奏」在日本的最後一場演唱會。

由于世界巡回演唱即將開跑,代表邵司禮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待在日本,因此今天幾乎全日本的樂迷都涌來聆听這場演唱會,只差沒將巨蛋給擠破。

邵司禮一派從容的領著孫亦晨步上紅毯往貴賓室去,一路上眾多媒體發問的聲音與鎂光燈閃個不停,他卻一如往常的拒絕回應,連記者纏上孫亦晨問她問題或拍照時,他也有技巧的將她帶離,直到兩人來到他專屬的休息室。

必上門的剎那,他臉上嚴肅的表情立即逸去,充滿算計的笑容又掛回唇邊。

「你又想做什麼?!」孫亦晨戒慎恐懼的瞪著他問。

邵司禮的目光徘徊在她的禮服上,雖然不是那種想將她生吞活剝的有色目光,卻讓她頭皮發麻,極度不安。

「我在想,如果你的裙子再短一點,袖子的樣式再特別一點,這件衣服在你身上的效果一定會更好。」說著說著,他已經來到她面前。

「你用不著靠這麼近吧!」她已經夠難過了!她原本就不喜歡這種打扮,然而只要跟他出席公開場合,她就免不了要裝扮成這副樣子,可是听他的語氣,好像她穿得還不夠引人注目,她真該慶幸這里沒有任何可以更換的衣物,要不然她可能又要遭殃了。

邵司禮神秘一笑,月兌下手上的銀戒拆卸折疊後,竟變成一把超迷你的短刀。孫亦晨還來不及訝異一枚銀戒怎會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他已經將她的裙擺劃開一道高衩,雪白修長的雙腿霎時在他眼前。

邵司禮贊嘆道︰「你看,才這麼一點小小的改變,又讓你漂亮許多了。」

「你這個死變態到底在搞什麼鬼?!」孫亦晨氣得直跳腳。「你把衣服弄成這樣要我怎麼穿?!」

「你會是今晚最美麗的女人。」

「嗄?」孫亦晨才一閃神,裙擺又被開了另一個超高的衩,還多了好幾條流蘇的造型,氣得她兩眼發直。

這麼一來,她有穿跟沒穿還有什麼差別?

這時,孫亦晨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不由得臉色發青。「其實沒有什麼獨家對不對?你把我帶來是因為你想報復我,想要把我整瘋對不對?」

「這哪是整你?」邵司禮看著自己的杰作,得意得不得了。「我發現你的腿真是上帝的杰作,你老是穿褲裝壓抑它們是不對的。」

接著,就看她的聲音是不是也跟外表一樣出色了。

「那也用不著露成這樣吧!」孫亦晨覺得雙腿涼颼颼的,忍不住四下張望想尋找遮蔽物。

「參加演唱會這樣算是普通的打扮了。」邵司禮語帶玄機的說。

他撫著下頷思索還可以做什麼改變,眼前的孫亦晨雖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那份屬于她的冷艷氣質卻壓抑不了,他發現她真的是未被雕琢過的果鑽,經過一番精雕,一定可以馬上竄紅,甚至不需要沾染他的名氣。

不過,不管她願不願意,她的靈魂都注定要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關于我的歌,你會的有多少?」他神情詭譎,漾起高深莫測的淺笑。

「我會多少關你什麼事?」孫亦晨看著那道令她冷顫不已的笑弧,打從骨子里對這個男人感到害怕。

說真的,追了他十年的新聞,就算對他這個人不是真的很了解,但是對他寫的歌即使跟不上節拍,歌詞也都已背得滾瓜爛熟。

「等等你就知道了。」邵司禮的眼神高深莫測,輕輕推開她身後的鏡子。

隨著鏡子的敞開,身後傳來的喧嘩聲讓孫亦晨霎時明白,原來這間貴賓室是直達舞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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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孫亦晨知名音樂制作人邵司禮不顧日前自殺的女歌手悅琪,今日偕同一名陌生女子出席「月光協奏」樂團在日本的演唱會。

演唱至最後一首歇時,更讓那名女子與「月光協奏」一同演唱,充滿爆發性的聲音造成全場轟動,「月光協奏」主唱更激賞的在演唱結束時,不顧邵司禮憤怒的神情低頭親吻那名女子。

隨後邵司禮就帶著那名女子離開演唱會場,至今無人知曉那名神秘女子的身分。根據消息指出,她是日前邵司禮來台宣傳時的新女伴,而她是否會繼悅琪之後成為另一個國際巨星?

邵司禮向來以發掘歌手、樂團為樂,旗下女歌手只要與他傳出緋聞後,即可一路竄紅至國際樂壇,但神秘冷漠的邵司禮從未對自己的感情世界發表任何意見,一直都是由女方單方面發表談話,直至兩人分手。

出乎意料的走,這次邵司禮竟然大方承認這位神秘歌手是他的女友,這是他首次對外界公開他的感情生活,也使兩人的關系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如今各家媒體爭相追逐神秘女子的身分……

「唉……」孫亦晨看著網路上的電子新聞,哀怨的長嘆。

這下子真的完蛋了,她真的逃不掉了,經過這兩次的公開亮相,尤其第二次她還被逼開口唱歌,這下子,所有的人必定以為她就是邵司禮繼悅琪之後將力捧的歌手。

問題是她壓根兒不是,這根本只是邵司禮主導的一場游戲。

在這場游戲里,邵司禮就是主宰一切的神,而她絲毫沒有反抗或是更改游戲規則的權利。

難怪他會那麼大方的任她貼身采訪,她還以為自己真的挖到獨家,在吃過幾次苦頭後,竟然還是不知死活的踩進他設好的陷阱——那根本不是獨家,而是綁縛她的誘餌。

如今她被媒體封為音樂天王邵司禮的新寵兒,而他竟也欣然承認,好像非常樂意見到這種結果。

「唉……」

孫亦晨倚著和式門,透過長廊看著屋外的櫻花飛舞。在這幢日式大宅里,有太多的特殊與新奇之處,而她眼前所見的場景,更不知道作何解釋。

在接近盛夏的六月天里,竟然會有滿屋子的櫻花飛舞,而且這些櫻花好似沒有凋謝期,隨時的盛開與飄落,讓她愛死了坐在這里的感覺。

穿著簡便和服的她隨手放下書,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說真的,她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悠閑的一天,跑了數年的新聞下來,她一直沒什麼機會真正休息。

能夠這樣慵懶的過一天,是之前的她完全想象不到的,最神奇的是,她竟然還穿著和服。

身上這套和服雖說是樣式簡單的浴衣,不過依她對布匹和色料的了解,這件浴衣可是傳統的京有禪染法,衣服上的彩樣全部是純手工,就連她身上最簡單的腰帶,上頭也都是手工的刺繡和暈染,不用想也知道這套簡單的浴衣價值不菲,動輒數十萬上下。

穿著數十萬台幣在身上走的感覺,老實說還真不錯。

孫亦晨起身走到木造長廊,靠在廊柱上,伸手盛接飄落的櫻花瓣,湊近鼻間輕聞。這種愜意的生活大概是她這輩子不會再有的生活吧,說來還應該感謝那個霸道的男人,硬把她拉到日本來,而且還是非法入境。

思及此,她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麼,這麼開心?」

突來的聲音讓孫亦晨嚇了好大一跳,差點就跌到外頭的草地上,不過身後的男人這次可發揮愛心了,及時拉她一把,讓她跌靠在他懷中。

「我說晨,我有那麼恐怖嗎?你一听到我的聲音竟然嚇成這樣。」邵司禮看著眼前出奇適合穿和服的美麗女子,心里不由得一陣悸動。

「你走路都沒腳步聲,講話都突然出聲,我不嚇死才怪。」孫亦晨一頓,「我問你,你到底存什麼心?」

她想由他懷中抽身,但他的手勁卻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她受傷,卻也沒辦法掙月兌。

他總是有辦法讓她一步步踏入陷阱里,就像現在,她明知道這個男人只是想讓她深陷在這種鎂光燈下的虛榮生活里,更甚者,根本是想讓她也體驗一為公眾人物被記者追著跑的窘境,但她卻沒有辦法說抽身就抽身。

她極力想在這場游戲中保持中立狀態,不想讓這個男人影響到她的思維,可是卻沮喪的發現她已經開始動搖——對于邵司禮,她原本就無法保持純粹的客觀,要不然這些年來也不會執著于追逐他的新聞。

「我的心老早給了音樂。」

孫亦晨聞言一愣,當他說出這句話時,語氣中的痴迷攫住她的心神。

的確,邵司禮創作出來的音樂,除了有濃濃的「邵司禮」風格之外,還能讓樂迷們感受到他對于音樂的著迷。

「但是我最近發現一件比音樂更有趣的事。」邵司禮留戀著她身上的馨香,不想放手。

昨天她在演唱會上的精彩表現讓他跌破眼鏡,遠遠超乎他原本的預期。她用幾近完美的嗓音將演唱會帶向高峰,而且還是在完全沒有受過歌唱訓練的情形下。

她分明就是為了舞台而生,可是他卻因為主唱流石冥川那個吻失去風度,匆匆帶她離開演唱會。

原來,讓他以外的男人吻她,是這麼的……不是滋味。

「什麼事?」孫亦晨不懂這個男人的腦袋里到底在運轉些什麼,前一秒是這樣,下一秒又換成那樣。

「你說呢?」邵司禮依依不舍的放開孫亦晨。

在她身邊待久了,腦袋都會變糊,所思所想全都是與她有關的事。他退後數步,拉開與孫亦晨之問的距離,然而眼神卻離不開她。

孫亦晨站于長廊上,身著和式浴衣,背後是紛飛的櫻花,這副景象美得教邵司禮想立刻作一首曲子來歌詠。

「難道是捉弄我這件事?」孫亦晨恍然大悟。「這根本是在摧毀我,一點也不有趣!」

「摧毀?」他椅在廊柱上的身軀霎時僵住。「晨,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孫亦晨因他的昵稱揚了揚眉,「我想我們並沒有熟識勁可以用這樣的稱呼,或許你習慣對你的女伴如此,但是我不習慣。」

「能讓我用單單一字稱呼的人並不多。」對于邵司禮來說,平常要他開口叫人都嫌麻煩了,能用一字稱呼的,除了近親至交之外,就只有眼前的孫亦晨。

「那是你的事情,沒必要跟我解釋。」

邵司禮雙手環胸,無奈的嘆道︰「晨,你一定要這麼尖銳嗎?」

孫亦晨冷哼。「難道我該說,能夠讓你用單字稱呼是件很榮幸的事情?或許很多女人想爬上你的床,想藉你的名氣闖出一片天,但我不會是其中之一。」

克制。孫亦晨知道她必須克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卻無法遏止的說出心里話,她不想就這麼讓邵司禮掌握在手中,她憎恨這種沒有主導權的戰爭。

「你是在提醒我,我們還沒有上床?」邵司禮感受到她隱藏于平靜表相下波濤洶涌的怒氣,不悅的問。

他不喜歡孫亦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和言語。不過,她生氣的樣子此平常那副要死不活的冷靜貌來得好太多了。

「如果你對女人的想法,只是想把她們變得出名又美麗以後供你在床上使用,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取用我了。變美麗的目標你已經達到,但是出名我不需要,只要讓我回家就好,我從此之後不會再追逐你的新聞。」

「這是條件交換嗎?」邵司禮又露出那種壞壞的笑容。「不是名女人上不了我的床,你認為你有那個條件了?」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還不夠格,但是你的最終目的不就是要女人上你的床?既然如此,又何必堅持要我跟那些蠢女人一樣,攀上高峰之後再摔下來?那些笨女人會蠢到愛上你這個惡魔,我卻絕對不會干這種傻事!」孫亦晨只要想到那些爬上他的床、沾上他的名氣、愛上他的邪氣的女人,一個個到最後的下場有多慘,她便無可救藥的害怕起來。

那些歌手是出了名沒錯,在事業上或許極度風光,可是在感情上卻受傷極深,她害怕一旦自己對邵司禮投入真感情,便無法再全身而退。

「晨,你太嚴肅了,難道不能把這當作一場游戲?」

是的,游戲。只有他喊停止時,才可能真正停止的游戲。

「在我的認知里,感情無法當成游戲,或許在你身邊的女人都是如此,但是我不一樣。」

「成為明星難道不足以吸引你?在我身邊,你將會以最快的速度竄紅,賺進大把鈔票,而我只要求你在我的床上好好表現,這樣的要求過分嗎?」

說著,邵司禮走向她,繞著她轉了一圈,至她身後站定,指尖沿著她的長發劃過肩膀、背脊,停留在她縴細的腰身上,這樣鮮明的挑逗讓她著實打了個冷顫。

他貼在她耳畔輕輕的說道︰「我是你最好的階梯。」

可以讓她快速攀上成功、品嘗成功的階梯。

「我不需要。」孫亦晨快瘋了,她無法相信這個男人竟如同惡魔一般,要求她以身體作為交易籌碼。

櫻花仍然以美麗的姿態子風中飛舞著,她的心卻如同墜入冰窖。邵司禮的要求完全破壞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讓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何花了這麼多年時間在追逐他。

「但這是你唯一能夠月兌離我的方法。」邵司禮輕輕捏住她的下頷,清楚而篤定的告訴她。

「為什麼?!」孫亦晨有種想落淚的感覺,這樣的窘境是她始料未及的情況,要月兌身還得先成名再獻身,這是什麼鬼游戲規則!

邵司禮的回答是給她一個微笑,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掩面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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