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奔之後,邪莫爾在河邊勒住馬。
他們來河邊做什麼?靈眸瞪大雙眼,困惑地望著他。
「來吧!」他率先下馬,然後環住她的腰將她抱下。
只一眨眼工夫,她穿著牛皮軟靴的腳就陷入河畔的軟泥里,「呀——」她輕呼出聲。
「來,像這樣。」邪莫爾示意她像他一樣月兌去皮靴,赤足踩入軟泥中。
「咦?」學他解開一只皮靴的系帶,然後釋放小腳,可她卻咬了咬唇瓣,怎麼也沒有勇氣把它埋到軟泥里。
「不用害羞!」看她皺起秀眉,玉足停在半空中的可愛模樣,他的眼底漾起笑意。
「可是……」她蜷縮著小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不料,一個沒站穩,竟一頭栽向河床,「啊——」
「小心!」在她親吻河床之前,邪莫爾及時將她抱持在懷里。他橫抱起她踏泥走向河邊的一塊大石,感覺她的嬌軀不停打顫,他溫柔的安撫她,「別怕。」
在他的撫慰下,她漸漸地回魂。「這是哪里?」她輕聲問。
「聖河。」邪莫爾將她安置在大石上。
「聖河?好莊嚴的名字呀!」她張大好奇的瞳眸期待他進一步說明。
「聖河是匈奴人的聖地。」邪莫爾解釋道︰「在聖河里沐浴能洗去不潔,從而得到神明的保佑,所以,遠征歸來的戰士都會在此淨身,以洗去他們一路的征塵。
左右張望後,她偏頭問道︰「可這里沒有其他人呀!」與他一同征戰歸來的戰士應該有許多才是,但為什麼此刻聖河邊只有他們倆?
「每月的五日、十五日和二十五日是專屬于單于的日子,只有單于和他屬意的人才能踏入聖河。」
多年來,珍寶、土地、權勢……該有的他全有了,但內心仍覺得空虛,以前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有這種感覺,可現在他知道了,那是因為他過去的生活並沒有她!
擁有她令他的生命充實而滿足,即使他仍記得若干年前阿爸的告誡——絕不可踫觸靈族的女人!但他仍無法抑制心底對她的渴望,而且他不想再忍受那些孤寂的夜晚。就算她真如傳說的那般會施魔咒,他也認了,因為她早已擄獲他的心。
「今天我選擇了你。」邪莫爾的手輕輕撫過她水女敕的臉龐,似宣誓般對她低語。
听出他話里的含義,靈眸的臉色倏地變蒼白。他太過于靠近,以致讓她的腦子沒法兒正常思考,更不知該如何應對。她下意識想要躲避,誰想一後退,竟滑進了淺水中。
好冰啊!刺骨的寒冷凍得她牙齒「咯咯」打顫,也令她四肢僵硬得無法動彈。
邪莫爾俯身將她拉出水面,強迫她直視自己,「看著我,不許轉開臉,否則……」
拋下令人匪夷所思的「威脅」,他起身抖落外面的皮袍,然後是中衣……
「啊——」非禮勿視!靈眸不敢轉頭,只好用小手遮住臉,但好奇心使然,她忍不住透過指縫偷看,當男性結實的肌肉完全展現在她面前時,她的臉紅得似火燒一般。
理智告訴她,一個好女孩絕對不該直視一個男人的,即使他撂下狠話也不該屈服,可她還是被那震撼人心的陽剛之美震懾住,因而無法把目光挪開,她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注意到那雙在指縫間偷窺的美麗黑眸,邪莫爾忍不住戲謔道︰「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呃……」靈眸的俏臉漲得更紅了,舌頭像打結似的說不出半句話。
噢~~他太喜歡她滿臉暈紅的可愛模樣了!他壞心眼地逼近她,直到她小巧的鼻尖幾乎頂到他赤果的胸膛才罷休。
男性的氣息逼得她幾乎要窒息,她悄然後退,但心中仍忍不住贊嘆,那古銅色的胸膛好壯觀喔!她從不知道,原來人類的身體也能充滿震懾人心魂的力與美!不自覺地,她又放任自己的靈眸光了。
這份美讓她忘了矜持,也忘了三思。「你真美!」她月兌口而出道。話才說完,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孟浪,但已經來不及了!她懊惱的以細白的貝齒咬住變得蒼白的下唇,不知所措地瞪著他。
她竟說他美?!邪莫爾怔愣了一下。他也許能用悍勇壯碩來形容,不過,他從不認為自己是美的,事實上,他的身體烙印著不少勇士的痕跡——
左肩的一處傷痕,是初學騎射時被長刀所傷留下的;背上那道鋸齒狀的疤痕則是在大漠時,一只大蒼狼給他留下的紀念;大腿上的傷疤雖然不是很明顯,卻因為箭鏃喂了毒,差點要了他的命……
可她痴迷的目光讓他相信,在她心中他真的很美。他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惡作劇是小孩子的權利,對此,他是全然陌生的,因為他幾乎從孩童時期就跟著阿爸四處征戰,可此刻她的天真卻激起他惡作劇的沖動。
「想觸模嗎?」沒等她醒悟過來,他已捉著她的手「強迫」她踫觸他的身體。
這怎麼可以!這個單于真不害臊呀!而她不僅看了他,還……模了他!天啊!羞死人了啦!靈眸斥責自己。
當她的指尖接觸到他的身體時,似有火焰在肌膚磨擦之下燃起,那電光石火的感覺嚇了她一大跳,她連忙蜷縮起小手。
「現在才害羞不嫌太遲了嗎?」邪莫爾將她的雙手包裹在他熾熱的大掌中,在她耳畔低沉地戲謔。
「我……我……」她的臉著火似的泛紅。
她的純潔讓他能輕易地用引誘她,從而得到她的,可他忽然不想這麼做了。他原本以為她只是得勝後的獎賞,而現在,他竟發現她對他的意義似乎不僅止于此。
就像此刻,她只是單純地陪在他身邊,他的心卻獲得了少有的平靜。他得先好好理清她對他的意義才行!他默默地告訴自己。他放開她,獨自踏水走入聖河,試圖用冰冷的河水冷卻自己燥熱的身體。
唉——任何有教養的女子都不會像她這樣,著了魔似的盯著一個男子梳洗潔身。可回到這片大草原後,她就不再是原來的她了,尤其是此刻,她竟感覺她的血液里奔剩著屬于匈奴人的野性!
聖河畔籠罩在奇特的沉默中,天地岑寂,只聞他的掬水聲與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清脆的馬蹄聲踏碎了這份充滿盅惑的靜謐,邪莫爾眯起眼看向來人,「你來做什麼?」
斜睨了靈眸一眼,須卜當若在心中冷哼,這外貌平平、瘦得似一陣風就能吹走的鬼丫頭,竟是邪莫爾的新寵?!
尖利的指甲掐入了肉里,但她臉上仍是一片平和。「雅米娜居次回來了,我怕單于急著見她,所以……」她俐落地跳下馬。
「屠耆也回來了嗎?」他涉水走上岸。
「也一起回來了。」須卜當若取餅布巾替他擦干身體,並服侍他穿衣。
「他終于知道回來了。」他不悅地說道。
頓突單于共有五位閼氏,孕育了三個歌給(匈奴語,兒子)和九個五稀(匈奴語,女兒)。他和屠耆雖為一母同胞,但個性、脾氣大不相同,他反倒與異母的妹妹雅米娜感情深厚。
不過,在有真正屬于他的歌給之前,屠耆仍是他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深知優柔寡斷的屠耆並不適合統治驃悍的血族,為此,他迫切需要能擁有他血脈的歌給,以延級血族對匈奴的統治。
一思及此,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靈眸的身上。他想要她,更想要她為他產下的子嗣,可生產是艱苦而漫長的過程,即使強壯的血族女人也未必能熬過生產的痛楚,更何況是縴弱的她呢?
他不想失去她,即使這意味著他必須為他的歌給另找一個健壯得足以順利產下他的唉起(匈奴語,母親。)不過,那個女人絕不會是心如蛇蠍的大閼氏,他不會給她更大的籌碼為所欲為。
或許,他該考慮若羌靈族,畢竟若羌靈族的女人一向以多產聞名——
「單于。」須卜當若打了他的沉思。
「什麼事?」他皺著眉,口氣透露著不耐煩。
「雅米娜居次正等著您哪!」看出邪莫爾的眼里有對那異族人的眷戀,她怨恨的瞪視著靈眸。
那凌厲的目光似利刃劃過靈眸的心,她瑟縮了一下。
「乖乖在這兒等我。」他望向靈眸交代道。
靈眸還沒反應過來,他已躍上馬背與大閼氏並轡而去。遠遠看來,男的壯碩、女的健美,儷影雙雙,好一對璧人呀!她的心不知怎地竟覺得酸楚。
這是怎麼回事呀?靈眸蹲以雙臂環胸,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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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戰事頻繁,他總是南征北討,鮮少有與家人團聚的時間。
上一次見到雅米娜應該是三年前吧!邪莫爾記得那時她還只是個黃毛丫頭,個子小小的只及他胸口,而此刻的她身材高挑,雪膚猶如上好的羊女乃,鮮女敕得似乎能掐出水來。
她的美麗帶有野性與不羈,這常常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更別說她的婚姻所能帶來的巨大政治利益,一般人是抗拒不了這樣的誘惑,他相信樓蘭王也不例外。
「小鷹已經長大了。」邪莫爾躍下馬背擁抱他心愛的妹子。
「單于哥哥,听說你綁了個靈族女人,是真的嗎?」對那傳言中的神秘女子,她可是好奇得要命呢!「你想立她為下一個閼氏嗎?」
「還是像只小麻雀,一見面就嘰嘰喳喳的!」他點點她俏挺的鼻戲謔道。
「人家一回來就听說這件事,當然很關心嘛!」仗著邪莫爾的寵愛,雅米娜不死心地追問,「她長得什麼模樣啊?」
「她很嬌小。」想起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他大概找不到比她更縴細的女人了。
「嬌小?!」她記得單于哥哥一向偏好豐腴的女人,怎麼這回……
「想見她嗎?」邪莫爾好心情地問。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她的身邊。
「現在?!」不會吧!天色已近晌午了呀!
「嗯!」在此同時,邪莫爾看見天邊有一片烏雲正迅速掩來。看樣子,很快就會有一場豪雨,她單薄的身體可禁不起狂風暴雨的肆虐啊!「跟我來。」他躍上馬背,並示意雅米娜跟上。
「可——」雅米娜才想開口,見他已撥轉馬頭向聖河的方向絕塵而去。
老天!這就是她那關心政事勝過一切的單于哥哥嗎?他似乎變了好多耶!這都是因為那個靈族女人嗎?雅米娜的好奇心更熾了,當下急切地騎馬追著邪莫爾而去。
而始終被冷落在一邊的須卜當若則是一臉的嫉恨與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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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靈眸才發現時已過正午,而她已在此傻等了很久很久。也許,要她在此等候只是他打發人的一貫伎倆罷了,偏偏她卻笨得信以為真。
他是血族的單于,而她只是活死人的後裔,他怎麼會真心對她呢?內心不知名的酸楚更濃重,當中還摻雜了幾分自憐。盡避此時陽光燦爛,她卻冷得必須用雙臂抱緊自己。
不等了,也不該再等了!她站起身,這才記起她的皮靴仍陷在河泥里,她得先拾回皮靴才行。她伸出一只白淨的小腳丫子,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往淤泥里踩。噢——這淤泥看起來好深喔!
在她無措之際,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而那手里提闐的正是她的靴子。
「這……」她驚愕地抬起小臉。
「這是你的嗎?」大手的主人微笑地問。
他是個斯文的年輕男子,雖然穿了匈奴袍子,身材也頗為高大,卻少了屬于匈奴人的野氣與活力。那股野氣與活力,在邪莫爾身上表現得極為鮮明而熾張。
唉~~她又不自覺地想起他,用力搖頭想甩掉出現在她腦海中的他。
「你不舒服嗎?」她的臉色蒼白,讓屠耆錯以為她生病了。
「不,我很好。」她連忙否認。
「我是屠耆,你是漢人吧?」看她的骨架縴細,口音也像是南方人,屠耆猜測道。
「嗯!有一部分是。」她雖是胡漢混血,外貌卻與中原人沒什麼兩樣。
「我從未見過你,不過,這大概是因為我很少在單于庭的緣故。」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你住在哪里?」他的友善立即贏得她的友誼,讓她放下戒心與他攀談。
血族人對她這個被單于擄掠來的靈族女人,總是抱著謹慎與防備的態度,這令她不自在到了極點;至于和邪莫爾的接觸,總像是在波峰浪谷上,讓她緊張不安,卻又期待不已,總之,在他面前,她老是會變得不太像自己;而和屠耆在一起,就像和家人相處般輕松,如同在麻禮身邊一樣。
「西邊的玫瑰谷。」
「玫瑰谷?」她瞪大眼楮望定他,「這草原也有玫瑰嗎?」
「嗯!我住的山谷里滿是玫瑰,到了玫瑰盛開的時節,整個山谷絢爛得能與日光爭艷。」他驕傲的描述道。
「只用想的就覺得好壯觀喔!」她的眼神發亮,心向往之。
「你等一下。」說完,他突然跑開。
不久後,他抱著一大束紅色野花回來交到她的手上,「這些送給你。」
這些花並不美,也沒有好聞的香氣,但色澤卻紅得煞是可愛。「這是什麼?」靈眸好奇地問。
「蔫支。」
「閼氏?閼氏不就是單于的妻子嗎?」她偏著頭,張大美瞳不解的問。
知道她是將在匈奴語中有著相同發音的「蔫支」與「閼氏」弄混,屠耆在泥里劃出「蔫支」二字解釋,「是蔫支,而非閼氏,不過,草原上有種說法,閼氏之所以為閼氏,是言其可愛如蔫支也。」
「言其可愛如蔫支……」靈眸喃喃地重復道。眼前突然浮現出邪莫爾與大閼氏並轡而去的身影,她的心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捏著,幾乎讓她疼得喘不過氣來。
「許久以來,靈族人以它制成胭脂給女人作為艷色之用。不過,制作最上等胭脂的秘方一直歸靈族的靈巫所獨有,自靈族戰敗,靈巫成為活死人後,草原上已沒有真正的好胭脂了。」他嘆口氣,惋惜的說。
靈族!一听到話題與自己的靈族人有關,她立刻認真了起來。「哦!」
「我正試著用玫瑰花瓣制作另一種胭脂,只是目前還沒有成功。」
「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的。」她用力的點點頭,加強自己的語氣。
「謝謝。」听得她的鼓勵,他大為高興,當下便將她引以為知音。
他喜歡制作些胭脂香粉的嗜好,常人是無法理解的,甚至的親哥哥邪莫爾也因此而蔑視他,畢竟,在血族男人眼中,做這種事哪比得上馳聘沙場快意,這也是當年頓突單于對制胭脂的秘方不屑一顧的原因。
「對了!什麼是活死人啊?」靈眸來不及想知道關于靈族人的一切。
「活死人護陵就如中原的活人殉葬一樣,他們的生命是墓主人所有,雖然他們不至于得陪葬,但活動範圍僅限于單于陵,而且也不能與外界接觸。」屠耆皺起劍眉繼續解釋,「這對于喜好自由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可那個……不是有人去過單于陵嗎?」那次明明先有血族人到單于陵,然後才有她的血族營地之行啊!她困惑地看著他。
「只有當他們急需靈巫救治最在意之人時,才會不顧禁令以身犯險。」
「哦!那靈巫是什麼呢?」她像個求知欲旺盛的學生不停的發問。
麻禮曾告訴過她,她將會成為下一任的靈巫,也知道祖母蘭婆婆就是現任的靈巫,可靈巫究竟是什麼,又背負著怎樣的責任,她卻完全不知道。
「靈巫是靈族的精神領袖,據說他擁有先知釋利的神秘力量,能佔卜吉凶、預言未來。歷代以來,有資格成為靈巫的只有靈族蘭氏一脈,不過,自蘭月倫死後,蘭家就絕後了。」
「可蘭婆婆不是現在的靈巫嗎?」靈眸提出她的疑問。
「這些年確實有傳言說老族長的妻子達妮,也就是你所說的蘭婆婆獲得了這種力量,不過實情如何,誰也不清楚。」他雙手一攤,聳了聳肩,「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可以確定的是,有了那些相信她是靈巫的人,靈族的活死人才不至于餓死。」
「原來是這樣!」她茅塞頓開。祖母實在是太辛苦了,她希望自己能幫上忙。「要怎樣才能成為靈巫呢?」她急切地問。
她的明靈眸滿是懇求之色,屠耆拒絕不了這樣的眼神。「傳說靈巫的繼承人會在十八歲生日當天獲得神秘的力量。」傳說是很荒謬的,可他說話時卻很認真。
「十八歲?」難道說她會在十八歲生日的那天繼承先知的力理!她內心感到一絲惶恐。
「嗯!」他應了一聲,卻不明白她為何對這個話題這麼感興趣。
他無意中抬頭,卻發現剛才還陽光燦爛的天空,此刻已布滿烏雲,眼見就要下起大雨來。「喏!你的鞋。」他這才記起手里仍提著她的皮靴。
哎呀!她竟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光著腳丫!
「噢——」她懊惱的申吟,臉上迅速染就了胭脂紅,心急地抓過那只皮靴,還沒來得及穿上,天空就」 哩啪啦」下起雨來。
「來!」他月兌下披風遮擋在他們的頭上。
手忙腳亂的她邊顧著穿靴,邊又急著躲雨,一不留神,手中的皮靴竟滑了出去。
「糟了!」她著急的低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靴子一直滾、一直滾,然後停在一雙大腳前,她順著大鞋、皮袍往上看——
天!竟是邪莫爾!
「我……」驚嚇之余,她雙腿發軟得幾乎支撐不了她的身子。
眼見她搖搖晃晃,隨時有可能掉進泥淖,屠耆趕緊扶住她的肩膀。
邪莫爾看著屠耆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而她全然沒有反抗,當下,他的臉色比此刻下著豪雨的天空更難看。
「三哥,你怎能隨便勾搭單于哥哥的女人呢?」雅米娜正巧趕上這團混亂,看著單于哥哥的臭臉,她立刻將整件事連貫起來。
「單于的女人?」屠耆大吃一驚,轉頭看向靈眸。
她只是低垂螓首,不發一語。
「把手從我女人的身上拿開!」邪莫爾的聲音比千年冰雪更寒冷。他的女人不容任何人染指,即使是他的親兄弟也一樣!
「是!可是……」屠耆連忙松開手,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們在一起做什麼?」邪莫爾一把搶回她,大手威脅地擱在那縴細而秀直的頸上。他絕不允許背叛,否則,他寧願親手殺了她!
「我……我們沒什麼……」她痛苦的皺著秀眉。他弄得她好痛!他想來了她嗎?
「還不老實說!」他的怒氣更盛,卻松開了箝制她的大手。
「我做錯什麼了?」她委屈的問。失去了披風的遮蔽,她很快就一身濕透,而他鐵青的臉色更是嚇得她雙眸凝淚。
「該死!」邪莫爾詛咒一聲。她只是含淚瞅著他,他便為之心軟。他猛的抱起她,將她放上自己的馬背。
「單于,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們只是——」屠耆追著欲解釋他們之間的清白。
「左賢王,部落大會之後,你就可以回你的玫瑰谷了。」邪莫爾頭也不回地打斷他的話。
「是。」屠耆忍不住拭了拭臉上的冷汗。
邪莫爾不再理會他,躍身上馬,懷抱著靈眸策馬離去。
「三哥,單于女人的滋味好得很吧!」刁蠻任性的雅米娜縱容她的烏孫馬踩著水將屠耆的匈奴袍子濺得一塌糊涂。
「雅米娜……」生性文弱的屠耆對這頑劣成性的妹妹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像旋風般離開。
好冷!好痛!冷風如刀,割著靈眸嬌女敕的肌膚,這讓她記起自己仍未著靴子。她蜷起腳尖,不料正抵著他結實的腿。
她的兩足冰冷,他的雙腿火熱,足與腿隔衣相抵,曖昧悄然而生。粉頰生熱,她向後縮,但他不動聲色地以結實的大腿覆蓋住她冰冷的果足,果足很快恢復了溫暖,而她的臉蛋也更艷紅如火。
◎◎◎◎
這天夜里,一人一馬出現在單于庭的周邊,馬因勞累而瘦削,人則因思念而憔悴。
這些天,麻禮逃過了血腥戰爭與草原猛獸的威脅,一心只想救回他的靈眸。他曾以為復興靈族是他的責任,為達成目的,犧牲任何人都在所不惜,可現在他只求靈眸平安無事。
在聖河邊,他下了馬。「靈眸,我一定會救你回來!」
他對著聖河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