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日不再離開日本了,不再離開這個家族了,那麼是不是就代表他的人生開始有了另一方面的改變,而第一個——就是結婚。
這是家族的規定,她知道炎日一直都是家族里的特例,不過他不能永遠都享有特權。想到這里,她不禁蹲子,難過地哭出聲,她的心好痛、好痛,為了這個事實。
炎日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他開了燈,便發現已有人坐在他房里的椅子上,桌上更有酒等著他,絲毫不覺得意外,他瞼上只是浮現澹澹的笑意。
「歡迎你歸來。」說這句話的是炎仁,也是他們幾個人的大哥,他還是不改以顏色的裝扮,而那隨性的穿著教炎日也隨之感到輕松。
「怎麼來了?」都已經半夜了,炎仁應該陪著他的嬌妻不是嗎?他與那個小大嫂只有一面之緣,不過他知道她個好女人,一個會全心照顧炎仁的好女人,同時也是炎仁用生命去愛的女人。
想到這里,他腦海里閃過一個身影,一個他熟悉不已的倩影,不過他隨即甩頭想將那畫面甩掉,他不打算讓炎仁看出他的思緒。
「想跟你聊聊。」
炎日在炎仁對面坐下,衣服的扣子被他全部解開,袖子也被他給挽起,那副不羈的模樣,正是女人心目中理想的情人。
炎仁為炎日倒了杯酒,兩兄弟很難得才有機會這麼坐下來暍上一杯,所以炎仁便先干為敬。
「好久沒一起這麼坐著喝酒、聊天了!」
「思,確實是很久了。」
所有兄弟都不想要有婚姻的約束,特別是家族的規定,使得他們才剛步入成年就要遠離家園在他鄉生活,就算有機會見面,也只是短暫的交集,不過炎日知道,這一回他應該是不會再離去了!
「還好吧?」
炎仁看炎日也是一口干了杯中烈酒,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在他面前的炎日不再是過去那個體弱的男孩,現在的他已是個成年的男子,一個充滿魅力、成熟陽剛的男人。
「還可以。」
背靠向椅背,炎日顯得有些疲累,以往他總是習慣要沈舞為他按摩,不過今晚應該是不行,她也累了,長途的奔波教她有些不適,這一點從她蒼白的小臉不難看出。
「看來我身上的重擔可以減輕點兒了。」炎東為了妻子,不得不先暫時待在台灣,而現在炎日應該也可以分擔那份重責了。
炎日沒有回話,只是繼續飲著手中的烈酒,他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飛離,而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炎月呢?怎麼沒見到他?」早他一步回來的炎月,若是沒意外,應該還在炎派才是。
「離開了。」
炎日澹笑著,「怕了家族的重規?」沒有成婚,不得返回家族,這個規定更讓他們視結婚為畏途。
「他舍不得丟下他的另一半。」炎月的感情過于神秘,但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該他回到家族,他還是得回來,由不得他拒絕,這就是大家族的壓力。
「看得出來,炎月是愛慘了那個女人。」這個話題在他們兄弟問早已不是個秘密,只是大家不提,就怕炎月遭到逼婚。
「那你呢?」
炎仁在這時切入話題,因為這是他讓炎日回來的主要目的。
「我還是一個人,沒有什麼不一樣。」而他身邊還是有個陪伴,一個從未離開過他的沈舞。
「你與小舞之間沒問題?」
炎仁打算給炎日一個機會,他不願意拆散兩人,不過若是炎日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那麼他也愛莫能助。
炎日因為這句話而直視炎仁,那目光中寫著防備,更寫著掩飾。
「別把小舞扯入話題。」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拿她來當話題,那只會惹來他的不悅及怒火。
炎仁哪會不明白炎日的警告,不過他還是必須提,「你該結婚了。」
「不可能!」
炎日直接的拒絕,他不以為自己會陷入情愛里。
「這是家族的規定,而你現在已經回到炎派了,所以你沒有說不的權利。」炎仁無情地再次重申。
炎日幾乎要跳腳地站起身,「那我是不是可以馬上掉頭離開?」
「可以,不過沈舞必須留下。」
「憑什麼?她是我的陪伴。」
「她屬于炎派,當初是炎派要她成為你的陪伴,現在,也就能取消這項要求。」炎仁平靜地把話說完。
炎日臉上的憤怒十分清楚,那鐵青的表情讓炎仁明白炎日的確是被他激怒了,不過,他並不打算停止這話題。
「炎仁,告訴我你要什麼?」炎日發現了,這次的歸來與上次大不相同,更可以說,他似乎是走進陷阱里了!
強忍住心中那份不悅和亟欲離開的念頭,他要自己耐心地等候炎仁接下來的話。
「小舞不能再成為你的陪伴。」
「給我理由。」
「她該為自己而活了。」
「你要她離開炎派?」
沈舞離開炎派也就代表要離開他,這個理由他不接受。
「不全然,不過族里認為該為小舞找個好對象了。」炎仁故意這麼說,那話中的語氣很閑定,教炎日不滿。
「找個好對象是什麼意思?結婚嗎?」
「可以這麼說,只要小舞有中意的對象,結婚對她是最好的。」
「我不同意!」
「炎日,小舞陪在你身邊太久了,她該有自己的生活空間,況且長輩已經開始為她安排相親的對象,就算你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不知怎麼的,炎日有種被出賣的感覺,為此他只能無奈地盯著炎仁,並且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說吧!怎麼樣才能讓小舞留在我身邊。」
炎仁搖頭,「你不打算讓她離開?」看來炎月所言不假,在炎日平澹的表像下,對沈舞早有著超乎平常的情感,否則他不會這麼在意,也不會這麼激動。
「她屬于我。」
「小舞並不屬于任何人,她是個自由的個體,除非你許下她。」
炎日沒想到炎仁會這麼認真地說出這個話題,「結婚是嗎?」
「沒錯。」
在炎仁的立場,他當然希望炎日能夠與自己所愛的人結婚,若他真的想與沈舞相守,那麼他就該結婚,否則對沈舞來說並不公平。
「若是我不呢?」
「那麼小舞就不再屬于你。」
「該死!」
炎日詛咒一聲,揚手將手中的酒杯擲向牆邊。
「想一想,你的答桉決定小舞往後的生活。」
「家族有什麼權利替小舞決定她的人生?」
「因為我們沒有,所以才要小舞離開你,她不用再當你的陪伴,但若是她愛你,想與你在一起,那麼情況自然不同,否則你不能再像過往般地要求她。」
炎仁把話帶到,而後他起身,緩步地走向門邊,在離去前,沒回頭地丟下話︰「想要擁有,就要懂得珍惜,否則最好就別抓在手中。」這是炎仁送給炎日的忠言,而後他便離開了炎日的房間。
炎日獨自地面向窗外沉思,這一次他沒再將腦海里的沈舞驅逐,反而是在心中仔細地描繪著她那嬌弱的模樣。
他忽地想起,當他剛知道沈舞將成為他的個人陪伴時,心里十分火大地直拿她出氣,而她則是像個安靜的洋女圭女圭般不出聲,任由他不停吼叫,再想起那樣的畫面,他心中涌起了滿滿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