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浪蕩采風 第一章

汪漪帆簡直要發瘋了!

她好不容易才舍得花錢買頭等艙的機票,原本以為從台灣飛到加拿大這段漫長的飛行時間,她可以好好地休息,充分享受頭等艙的寧靜,並擁有良好的睡眠品質,沒想到……

喔∼∼她好想尖叫!她覺得自己運氣真差,第一次坐頭等艙,居然遇到一個惡心巴拉的風流八卦男!

坐在她前面的男人,從一上飛機就開始不斷地跟空姐調情、不斷地稱贊空姐的身材有多棒、多正點,還夸她們的笑容像天使、像蜜糖、像小甜甜。接著更是忙碌地向她們要名片、預約約會時間,東邊調情、西邊安撫,忙得不亦樂乎。

坦白說,別人要怎麼風流根本不關她的事。但……這男的也未免太聒噪了吧?!

他打從上飛機起,就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更怪的是,那些空姐都看不出他是個花心大少嗎?居然每一個都被他逗得大笑,那一陣陣的嬌媚笑聲,讓漪帆根本無法入睡!

Shit!她痛苦地揉揉太陽穴,天知道她多想好好地睡一覺!這幾天,住在加拿大的三姊天天打電話來哭訴,也不管兩地之間的時差,硬是把漪帆從睡夢中挖起來,哀哀地哭訴著她的婚姻問題。

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親姊姊,所以盡避漪帆困得要命,還是盡職地安慰三姊,並承諾會立刻飛到加拿大幫助她。

天啊!她到底有幾天沒有好好地睡覺了?頭等艙的機票貴得要命,豐盛的餐點與美酒她都沒興趣,只求好好地睡一覺,難道這也是項奢求嗎?

懊死的!她覺得自己真是倒楣透了,竟然坐在一個神經病、聒噪男的後面!包慘的是,這班飛機的頭等艙竟然大客滿,害她想換位子都沒得換。

再度拿出薄荷油想揉揉太陽穴,漪帆又听到前面那個聒噪男對著身旁的男人惡心巴拉地說著

「嘿,你看!那一排站在那邊的空姐,我單用眼楮看,就可以精準地測量出她們的三圍和罩杯尺寸喔!例如最左邊的清秀小佳人,嘿,別小看她喔,她絕對擁有三十四D的傲人胸圍;再來那位裙子短得不能再短的美艷俏妞,唉……別看她一副唐朝豪放女狀,我保證她穿的是魔術,因為形狀太不自然了,像是塞了兩顆山東大饅頭!」

漪帆听到對方沒好氣地回答。「你倒是‘觀察入微’啊!」

真惡心!漪帆對前面這個男人更加反感了,他居然一個個地研究起空姐的胸部下流!

想不到,那個惡心男又笑咪咪地道︰「多謝稱贊啦!呵呵……小弟就是有這等特異功能耶!還有啊,剛才推餐車來的那個小甜心,雖然長得挺正的,不過,很遺憾,我一眼就看出她了不起只有B罩杯。而且兩邊胸部不一樣大,左邊是三十二A、右邊是三十二B。唉,真遺憾啊……她在青春期沒多喝木瓜牛女乃嗎?至少也要多吃點通乳丸嘛!」

喔∼∼漪帆真的要吐了!她把椅背上的塑膠袋拿出來,防止自己真的吐出來。太過分了,這個八卦男簡直是在侮辱女性嘛!別人的胸部大小必他什麼屁事?他居然還說那個空姐沒有多吃通乳丸!

雖然沒有看到這男人的長相,但漪帆對他已經反感到了極點,下流、惡心、又超沒品的男人!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跟這種人搭同一班飛機!

深吸一口氣,前面又傳來惡心男的聲音──

「所以我才說我真是天賦異稟啊!對了,接下來是那個老是借故來問空調會不會太冷的空姐,兩邊的咪咪好像不太合耶?老是各走各的,外擴得粉嚴重,她最好趕快去買集中型,她的尺寸應該是……」

漪帆真的听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麼想拿支超級大榔頭,狠狠地往這個花痴男的腦袋K下去。他根本就是全世界最惡劣的爛,一點都不尊重女性!

為了怕自己真的吐出來,漪帆干脆起身。去上個洗手間好了,省得再听到那個臭男人荒謬的長篇大論。

要進入洗手間前,漪帆听到兩個空姐興奮地交談著。「欸,那個帥透了的樓采風,有沒有跟你要名片啊?」

「當然有啊!」裙子超短的空姐笑得花枝亂顫。「人家他還跟我約好,到了加拿大之後要出來吃飯呢!他說一定要請我吃燭光晚餐才能表達對我的愛慕!喔∼∼被他那雙電眼一電,我整個人當場都酥麻、腳軟了。樓采風耶!‘樓氏集團’里最帥、也最風流瀟灑的男人!快快,你快幫我出意見,我要不要穿低胸晚禮服赴約?當天晚上就跟他上床會不會太快了,有失女性矜持?听說依蘭精油具有催情作用耶!我要不要滴一點在耳後,讓他一舉得逞?」

另一名空姐嬌笑。「什麼‘讓他一舉得逞’?我看根本是你得償夙願吧,你這天字第一號大!」

漪帆真的快昏了,她迅速進去洗手間,關上門板,以免自己當場吐出來。

太惡心了!難道這些空姐都看不出來,那個男人根本是個花心大蘿卜,見一個愛一個、來一個騙一個嗎?她敢打賭,那混帳騙過的女人,絕對比他吃過的鹽巴還多。他根本就是個愛情大騙子!

樓采風?漪帆捧著冷水沖沖自己的臉,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挺耳熟的。方才空姐有提到「樓氏集團」,難道……就是那間在加拿大發跡,事業版圖迅速擴展到全世界的超大財團?

漪帆在廣告公司上班,平時要吸收許多不同的資訊。所以,她當然曾在財經雜志上看過有關「樓氏集團」的報導。听說那是五兄弟聯手創立的,因為投資眼光精準又獨到,所以短短幾年之間便發展成跨國大財團。

她記得那本雜志好像有附上樓采風的相片,因為他是「樓氏集團」的公關發言人,所以常常上報,長得就是一副超愛放電的惡心狀。

算了,只好忍耐了。漪帆看著鏡中的自己,無奈地扯扯嘴角。也許待會兒她應該跟空姐要杯紅酒幫助入睡才是……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做的是跳機!再多听一句那惡心男的胡言亂語,她真的會煩躁到砍人!

十天後,台灣。

漪帆一身疲憊地走出海關。唉,這幾天下來簡直是度日如年,她快要累死了。她很懷疑自己真的只在加拿大停留不到十天嗎?感覺上,她好像已經老了幾十歲。

這次她會到加拿大的溫哥華,純粹是因為要去安慰三姊──汪漪莘。

三姊發現老公黃國德居然有外遇,而且那個狐狸精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因此三姊把她找出來談判,沒想到那個洋妞居然譏笑三姊人老珠黃,所以才會留不住男人,並要她識相地快點滾蛋,好成全她跟黃國德。

三姊幾乎要氣瘋了!最令她感到寒心的是,丈夫居然對她冷言冷語,一再要求離婚。而且,甚至還縱容情婦三天兩頭地打電話來騷擾她,逼她快點退讓。

所以,三姊才會打電話跟她哭訴,要她這個當妹妹的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去加拿大為她出主意。因為,漪帆從小就很冷靜,而且思慮清晰又縝密。

好累……漪帆領了行李,疲倦地輕捶肩膀。她覺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一場可怕的戰爭中,打了十天的爛仗。最令她感到沮喪的是──奮斗了十天,她也盡了最大最大的努力,卻還是無法讓黃國德回心轉意。他仍堅持要離婚,而且根本不回家了,夜夜都留宿在情婦的香閨中。

漪帆約他出來懇談過好幾次,她心平氣和地勸他趕快回頭,不要毀了辛苦建立的家庭。但,他的態度卻讓漪帆徹底絕望了,他就是鐵了心要離婚,在他眼底,除了那個金發女人外,根本看不到哭成淚人兒的結發妻子!

到最後,他甚至拒接漪帆的電話,並直接把已簽名的離婚協議書寄回家里。三姊收到信後,就一路狂沖到黃國德上班的公司,在眾人面前又哭又叫,毫無自尊地要求他回頭,並表示她什麼都可以答應他……

眼看姊姊已經失去理智了,再加上黃國德要離婚的心意已決,漪帆實在不忍看到姊姊這麼沒尊嚴地在眾人面前哭叫。所以最後,她不得不狠心地拉姊姊回家,並且平靜而無奈地告訴她──放手吧!既然這男人的心早就飛走,也毫無挽回的余地了,那麼,姊姊又何必作賤自己呢?

無論如何,女人還是必須保有自己的尊嚴。

三姊一開始不肯,還天天想去黃國德上班的公司哭鬧,幸好都被漪帆給強拉回來。到最後,眼淚幾乎流光的她終于不得不接受丈夫已變心的事實,並簽字離婚。

愛情,是很殘忍的東西。兩人相愛的時候,可以愛得驚天動地、如火如荼,你眼中有我,我眼中也只有你;但,只要有一方變心,這段感情便會徹底變調,不愛就是不愛,沒有道理可言。

眼看三姊已經慢慢平靜下來,漪帆便陪她搭機到美國找住在紐約的二姊,拜托二姊照顧她。漪帆心想,換個環境散散心,也許可以讓三姊的心情好一點。

然後,帶著一顆沮喪的心,她搭機回來台灣。

她不得不回來,因為她任職的廣告公司是大姊開的,規模不大,所以人事很精簡,這一陣子又正好是旺季,案子多得不得了。大姊擔心三姊的狀況,才會一口氣讓她出國十天。

不過,她知道大姊一個人肯定撐得很累,所以她最好趕快回來幫忙,才不會流失大客戶。

好累……

雖然已經離開加拿大了,但漪帆耳邊似乎還充斥著三姊的哭吼聲、怒罵聲,還有黃國德的咆哮聲……

唉,最慘的是,困死了的她還要熬夜趕一份企劃案,因為很急,明天一早去上班時就要交件。

在飛機上,她根本沒辦法好好入睡,可能是因為還很擔心三姊,再加上飛機不時遇到亂流,所以讓她想睡都睡不著。

拉著行李走出機場,漪帆走向一輛計程車。

她的手才剛揚起,冷不防地,旁邊卻竄出一個女人,邊向計程車揮手,邊以高分貝的聲音回頭喊著──

「采風!這里,快過來!」

計程車停下來,女人不顧愣住的漪帆,大搖大擺地拉開車門,還白了汪漪帆一眼,仿佛是在嫌她「沒事干麼站在這里擋路」似的。

「小姐,」漪帆試圖跟她溝通。「抱歉,是我先招手叫車的。」因為下雨,所以平常大排長龍的計程車居然只剩這一輛,漪帆現在累得要命,只想快點回家趕完要做的工作,好多爭取一些時間睡覺。

想不到,那女人傲慢地瞟了漪帆一眼。「什麼叫‘你先叫車的’?這輛計程車上面有寫你的名字嗎?哼!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你去搭下一輛吧!」

漪帆真的火大了,如果這女人態度客氣點,也許她會願意退讓,再等下一輛車子。但,女人盛氣凌人的態度惹毛了她,她為何要退讓?

她冷冷地道︰「無論如何,是我先招手的。請你讓開,我要坐進去了!」

女人更尖銳地吼著。「喂,你這女人真是無理取鬧耶!你是听不懂國語啊?我看你一定是剛從菲律賓出來,要來台灣幫佣的對不對?這樣好了,我給你錢,你等下一輛吧!」她一副趕小狽的神情,想掏出皮夾。

漪帆更加憤怒!這女人以為她是路邊乞討的乞丐嗎,居然想用錢來打發她?更何況,就算她真的是菲佣又怎麼樣?菲佣憑勞力賺錢,又不偷、不搶,值得尊重,根本沒有必要承受這個女人輕蔑又粗鄙的言詞。

所以,她硬是要爭到底!這純粹是「奇蒙子」的問題。

她正想要開口,背後卻傳來一道男性嗓音

「荔芬,你怎麼在跟別人吵架?」

漪帆還沒回頭,潘荔芬竟霎時換了另一張臉,親匿地撲到男人懷里。

「采風,這個女人好凶喔!明明是我先叫車的,我還很有禮貌地跟她溝通,沒想到她居然罵我,把我嚇壞了!」

漪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這女人「FACEOFF」的技巧也未免太精彩了吧!她沒去演「台灣火」還真是可惜啊!憑她那瞬息萬變的演技,連拿好幾座金鐘獎絕不是問題。

不過,最令漪帆意外的是──走過來的男人居然就是樓采風!不會錯的,她在雜志上看過他的相片,又在飛機上飽受他的魔音穿腦,她不會認錯人的,絕對是那個惡棍!

懊死!她在心底詛咒著。她一定跟這個姓樓的臭男人有仇、八字犯沖,所以只要一遇到他就沒好事。

先是在飛機上被「強迫收听」他所講的一大串黃色低級笑話;接下來,居然連想搭個計程車都會出問題?

這臭男人簡直是超級大災星,比千年掃把星還掃把!

樓采風沒有理會矯揉造作的潘荔芬,僅是興致盎然地盯著眼前的女孩。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五官漂亮且靈氣逼人。但,坦白說,如果以最嚴苛的標準來衡量,她還算不上是絕世美女。不過,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與眾不同的特殊氣質,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尤其是那雙晶燦奪目的眼楮,看起來水汪汪的,卻閃爍著不知名的火焰,令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往下看,她有一頭及肩長發,又長又直,完全沒染過,在這種染發盛行的時代,反而形成一股特殊的個人魅力。

她的穿著也很簡單,T恤搭配低腰七分褲,足蹬藍色球鞋。身段修長,一看就知道是個很有個性、具有自我風格的女孩。

很會觀察女人的他也發現她的腳踝非常漂亮,而且戴了一條純銀腳煉。坦白說,雖然他負責的是「樓氏集團」旗下的女裝和化妝品部門,不過他可以接受女人戴項煉、手環、耳環,就是不喜歡女人戴腳煉。感覺上,好像只有死刑犯才需要戴腳煉!

但,很意外的,他第一次發現,這條造型簡單的腳煉搭配她縴細而白皙的腳踝,竟非常的出色,非但不突兀,反而很吸引人。重點當然是她的腳形很漂亮,修長且毫無瑕疵。

這麼美的腳,再搭配上這麼有個性又出色的五官……酷愛狩獵的他已經蠢蠢欲動了。

「你看夠了嗎?」

冷冷的一句話,把樓采風由「綺麗幻想」中拉回現實。他抬起眼,發現對方正以噴火的雙眸狠狠地瞪著他。

真是個死豬哥!漪帆的憤怒全寫在臉上。這家伙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大,一看到女人就像蒼蠅見了蜜,明明都有女人來接機了,居然還不安分地東瞧西瞄,深怕漏掉哪一個。她最討厭這種「吃在嘴里,看在眼里」,貪得無厭的爛男人!

「就是嘛!采風,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快上車吧!」一旁的潘荔芬也很火大,不過她氣的是──樓采風真的太不給她面子了!她潘大小姐親自來接機,他非但不理她,反而把她干晾在一旁,對其他女人大流口水。

如果換成其他男人膽敢這樣待她,驕縱成性的潘荔芬早甩他兩大巴掌再拂袖而去了。不過……唉,誰教他是又酷、又帥、又壞、又邪惡迷人的采風呢!第一眼見到他,潘荔芬就被他所向披靡的超級電眼給電得神魂顛倒了!

采風還是完全不理會潘荔芬,他揚起風度翩翩的笑容,對汪漪帆道︰「真抱歉,我的朋友可能太急了,所以才會跟你搶計程車,造成你的困擾。」他笑意更深,魔魅黑眸電力直射。「這樣好了,為了表達我最高的歉意,請你一定要給我機會,讓我請你吃頓飯當作賠罪。對了,還沒請教你貴姓芳名還有手機號碼呢?」

呵呵!他對自己的招牌笑容和火力超強的電眼可是深具信心的。從八歲到八十歲,只要被他電過的女人,無一能幸免!

漪帆在心底冷笑。問姓名、要電話?接下來是要名片、吃燭光晚餐,最後再?上床吧!這家伙行騙的手法都是一樣的嗎?還真是速戰速決又毫無創意啊!

她的態度更加不屑。「不用,我只希望你們立刻從我眼前消失,讓我盡快坐入計程車,可以嗎?」

采風呆了兩秒。縱橫情場的他當然也被女人拒絕過,不過,那些拒絕全部是以退為進。也就是說,那些女人全是因為想釣他,所以才故意朝反方向操作,試圖引起他更大的注意力。

但,他在這個女孩眼底卻清清楚楚地看到拒絕和鄙夷。怪啦,她為啥鄙夷他呢?樓采風非常非常的困惑。下飛機之前他剛照過鏡子,他還是擁有一張得天獨厚、魅力無邊的俊俏臉蛋啊!而且勾魂電眼的功力還是足以媲美十座火力發電廠──這點從空姐爭先恐後地想為他服務就可以印證了。

那……這女孩是?他看得出她絕不是故作姿態拿喬,或是耍心機想讓他對她印象深刻。她是真的討厭他,希望他快點滾!

仿佛跌入一個巨大謎團中,樓采風真的非常、非常的困惑。太奇怪,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被女性動物嫌棄過,不管是小女娃、女孩、女人、阿婆……到性別是雌性的動物,只要一看到他,沒有不雙眼閃閃發亮的。

那,為什麼會這樣呢?

「先生,你可以讓開了嗎?」司機已經把漪帆的行李放入後車廂了,她非常不耐煩地推開他。「我還要趕時間,抱歉。」

頭也不回地坐入計程車後,漪帆吩咐司機加速離開。

「……」瞪著絕塵而去的車影,樓采風這才真真切切地體認到──他、被、拒、絕、了!

活了二十七年,有生以來頭一遭,他──帥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樓大情聖,居然被拒絕了!

這女孩不但懶得跟他說話,甚至還不耐煩地推開他,迅速坐上車後揚長而去,仿佛他是一只最惹人嫌的大蒼蠅──而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采風英挺出眾的臉上寫滿疑惑,一股奇異的火焰也在他眼底竄起。毫無疑問地,這個女孩引起他前所未有的巨大興趣了。

哀著下巴,他勾起興致勃勃的笑容。

呵,反正台北說大不大,他相信他們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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