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避翊羚非常不願再見到鄧肯杰,但,該來的還是閃不掉。
這天下午,「非常橙」的設計團隊派了四個人,由鄧肯杰領軍,浩浩蕩蕩地來到「杰森多媒體」開會。
「杰森」即將推出最新型的筆記型電腦,因為先前「詩?手機」的企劃獲得空前的成功,好評不斷,因此,這一款新筆電也打算交給「非常橙」來設計外型,期望一樣能夠引領風潮,締造佳績。
會議由下午一點一直開到五點,翊羚不得不承認,鄧肯杰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他事先做足了準備功課,把目前市場上各家筆電的優缺點逐一分析,清楚地指出「杰森」這款電腦必須主攻的優勢和市場定位,而他們所提供的簡報也字字珠璣,毫不含糊。
不過,翊羚也懊惱地發現,整個會議過程中,她不時會分心!
只要鄧肯杰一開口發言,她就會莫名其妙地想到資訊展那天發生的糗事,等她結束神游太虛回過魂時,猛一抬頭卻又看到鄧肯杰正掛著莫測高深的微笑,興味盎然地看著她,壞壞的眼神仿佛已洞悉了她的不安、她腦子里各式各樣亂七八槽的書面……
喔,翊羚快嘔死了,卻只能恨恨地瞪他一眼,然後轉開視線。她真討厭這個會擾亂她心思的男人!
幸好會議很有效率地結束了,雙方也達成共識,簽下合作計劃。
接下來的設計細節交給行銷部門的經理和「非常橙」繼續討論就行了,翊羚可以先離開會議室。
她一奔入自己的辦公室,立刻痛苦地搗著額頭。
張秘書倒了杯溫開水,並拿藥給她,關心地問道︰「亞梅,請給我一顆止痛藥。」
「副總,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沒事,可能是開會開太久,所以感覺頭昏昏的,待會兒就好了。前一陣子為了資訊展的事幾乎天天加班,忙到焦頭爛額的,今天我們都早點休息吧。亞梅,你先下班吧。」
張亞梅笑逐顏開。「謝謝副總!那我整理完一些資料就下班。」
亞梅出去後,翊羚關掉電腦,揉揉酸痛的脖子,抓起自己的包包進入電梯。
累死了,這一陣子的工作量真大,接下來馬上又要為了新型筆電開始備戰,今天還是早點回家補眠好了,畢竟養足體力才有精神繼續戰斗。
當!
電梯到達B2,門打開,翊羚筆直地走向自己的跑車,沒有注意到另外一部電梯也在同一時間打開門,里面走出一個男人。
「鈴鈴鈴∼∼」外套口袋里的手機響了,翊羚有些遲疑,因為專屬的來電鈴聲告訴她,這是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李佑隆打來的。
听到手機鈴聲,翊羚不僅沒有興奮的感覺,一顆心居然還慢慢地揪在一起。
唉,這一陣子她跟佑隆常常爭吵,兩人交往得越久,越發現彼此對于未來的人生規劃、婚姻觀、價值觀都截然不同。
上個周末,兩個人原本在五星級飯店享用浪漫的晚餐,誰知道吃到一半後,又為了老問題而吵起來,最後翊羚氣到連飯都吃不下,拂袖而去。
鈴聲一直響,翊羚被動地接起手機。
「喂?」
「翊羚,你還在公司嗎?」
「對啊,不過要下班了,今天可以早點走。」她有股直覺——這通電話可能又會讓他們陷入爭吵。唉,這一陣子她真是吵怕了。
「翊羚,我……」李佑隆吞吞吐吐地說︰「關于明天晚上的聚餐,呃……我知道伯父跟伯母結束環游世界之旅,最近剛回國,身為晚輩的我理當去你家拜會一下。可是真不巧,我臨時有很重要的事……」
翊羚揉揉發痛的太陽穴。「什麼事?」
「就是我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生死之交——彼得嘛,他去英國念完書了,明天早上的飛機回來台北,我們這票死黨要替他接風、洗塵。你知道的,彼得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朋友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義氣,所以我不能不去。」
翊羚咬咬下唇。「但是,你已經先答應我,要跟我的家人一起吃晚餐了。我爸媽回國後跟我提了好幾次,他們說很久沒見到你了,很想跟你見個面,多聊聊。這個約會早在兩個星期前我就跟你敲定了,我想,要你跟我的父母親吃頓飯,應該沒有這麼困難吧?」
「翊羚,我知道……但是……唉,你不要讓我這麼為難嘛!這樣,我在朋友面前會抬不起頭來的。」
翊羚幽幽地道︰「我一點都不想為難你,但,這是你自己承諾過的事,不該出爾反爾。你突然爽約,我父母親一定會很錯愕,我都不知該如何跟他們解釋,是我比較為難吧?」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應該是正在思索著該如何說服她吧?冰雪聰明的翊羚早已猜出端倪,嘆了口氣道︰「要在哪里替彼得接風?又是夜店?」
她以遙控打開車門鎖,彎腰坐入駕駛座,渾然不知一旁有人正注視著她。
被一語道破,李佑隆的語氣更加慌亂了。
「呃……地點還不確定啦!其實地點是其他朋友選的,不是我出的主意,他們說明天下午再告訴我約在哪里,我猜應該是選在哪個朋友的家啦!」
翊羚深深嘆息。「佑隆,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要去夜店。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跟我的父母見面,但,你不覺得自己太過沉迷于夜店了嗎?上次的事,倘若不是及時把那些相片和報導壓下來,你又要登上數字周刊的封面,鬧得滿城風雨了。你明明答應過我,絕對不再陪進夜店的。」
翊羚跟李佑隆兩家雖然算是世交,不過,在台灣時兩人並沒有比較親密的互動,一直到兩人都出國念書,在異地互相照顧後,才慢慢發展成男女朋友。
在國外念書那幾年,翊羚覺得佑隆的個性還算誠懇踏實,沒有一般富家公子的紈褲氣息,也懂得趁年輕時多多充實自己,好好地在課業上打拼。
但,不知為何,回台灣後,他的個性居然慢慢轉變了。
苞朋友去過幾回夜店後,李佑隆居然迷戀上那個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世界。
身為財團第三代的他,卻老愛跟一些企業小開到夜店去,理所當然會成為八卦周刊的最愛。狗仔最喜歡跟拍這些小開,窺探豪門子弟的感情生活了,所以只要一拍到小開跟名模或當紅藝人在一起的親密相片,鐵定會登上周刊封面。
李佑隆早在半年前就曾在夜店喝得爛醉,還被狗仔拍到火辣名模坐在他大腿上耳鬢廝磨的曖昧相片,當時鬧得滿城風雨,翊羚也勃然大怒。但,他拼命道歉,解釋說那個名模其實是死黨的女朋友,他當時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
翊羚選擇原諒他一回,沒想到數月後,他居然又犯下了同樣的錯。
他又在夜店醉酒鬧事,這一回還為了一個當紅的女明星,跟另外一個男藝人大打出手,丑態百出,而且全程都被狗仔拍了下來!
幸好佑隆自知事態嚴重,事後花了很多錢才擺平數字周刊,沒有再度登上雜志封面。
翊羚當然也知道這件事,而且怒不可遏,兩人激烈地大吵。吵完架後,李佑隆再度上演拼命道歉的老把戲,原本堅決分手的她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又心軟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所以她告訴佑隆,倘若再有下一次,她絕對不會回頭,更不可能接受他。
另外,她也要他鄭重允諾,絕對不會再流連夜店,也不再去那些容易惹是非的場昕。
其實,翊羚覺得早在第二次出事的時候,兩人的感情就產生劇烈變化,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以往的互相信賴與愛戀了。反覆的爭吵、爭吵,早把兩人的感情吵淡了,倘若她對一個男人連起碼的信任都蕩然無存,那麼,他們還能談什麼未來?
听到翊羚提起那件事,李佑隆惱羞成怒了。
「不要再講那件事了!我不是說過那只是誤會嗎?我被設計了,那個紅不起來的男藝人知道狗仔混在夜店里,所以故意設計我,刻意來挑釁我,還把酒潑在我身上,我一時氣不過才會跟他大打出手,跟那個女明星一點關系都沒有!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呢,翊羚?難道你情願相信別人的胡言亂語,卻不信任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嗎?」
翊羚疲倦地閉上眼楮。她知道男女交往一定要信任對方,但面對這麼蹩腳又荒唐可笑的借口,要她如何繼續信任?她不是白痴,她感受得出這個男人的行為和心態上的轉變,她也清楚兩人的戀情已經轉淡,甚至岌岌可危了。
她嚴肅地開口。「我再說一次,我無法接受你去夜店。佑隆,倘若你還在乎我,還珍惜我們的感情,就請你以實際行動證明給我看,讓我知道你值得信賴,不會再做出令我傷心的事。」
李佑隆火大地吼著。「我不是說過彼得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嗎?就算要去夜店,我也只是去看朋友而已,絕對不會再惹事了,你為何不能信任我,整天疑神疑鬼的?說到底,我只是因為以前在國外念書時壓抑太久了,太土、太封閉,都沒有好好享受過人生,所以才會去夜店嘛!況且,我去夜店也只是喝杯小酒,又不會怎麼樣,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嗎?哩叭嗦的!」
親耳听到他說出這麼無理又刻薄的話,翊羚頓感痛楚,仿彿他正拿著刀凌厲地劃過她的心弦般。她傷痛地道︰「好,你壓抑太久,你要好好享受人生,那就請便。我不會阻攔你,更不想再當一個疑神疑鬼的女人,我不會再管束你任何事了。」
不讓滿溢的淚水掉出眼眶,深吸口氣後,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跟我在一起這麼痛苦、這麼不自由,那就不要再勉強,分手吧。」
李佑隆倒抽一口氣,連忙向他解釋,「翊羚,不要隨便把分手掛在嘴邊,我……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是說你管太多了,我只是不喜歡有人約束我……」
「分、手。」這一回,她講得更加的斬釘截鐵。「佑隆,我們到底有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你還關心我嗎?真的在乎我嗎?心疼過我的感受嗎?這一陣子,我們幾乎一見面就吵架,就連通電話也常常吵架。為了你喜歡上夜店這件事,我們激烈爭吵過幾回了?
「好,喜歡上夜店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但是,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更不想一再上演吵架的輪回戲碼了。也許我們應該慶幸,可以在結婚前看清楚兩人之間有這麼大的差異。分手吧。我沒有意氣用事,只是很清楚地看到了最適合你我的道路。」
幣斷電話前,她听到佑隆一直大叫著——「事情沒這麼嚴重吧?喂喂,蘇翊羚,你不要拿分手來威脅喔,我——」不想再听到他的滿口謊言,翊羚切線。
把手機丟到一旁後,她伸出兩只手撐住痛到快爆炸的太陽穴。說出「分手」這兩個字時,心弦痛到要斷裂,卻又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傷和釋懷。
好累、好疲倦……
在這半年的爭吵中,她已經慢慢看清自己跟李佑隆之間的極大差異。兩人沒有共同的價值觀和未來規劃,根本無法再繼續走下去。
雖然潛意識里她一直知道該分手,卻又被感情的線牽絆著。
「分了……也好、也好……」豆大的淚珠滑落臉頰,她傷痛地抹去。「既然在一起這麼痛苦,既然他不需要我的關心,那就不要再繼續耽誤時間了……我不想再跟他吵架,更不想口出惡言,所以,就讓一切結束吧,再繼續下去只會帶來更大的傷害……」
淚珠不斷地墜落,明明知道分手才是最好的抉擇,但,心卻還是這麼痛、這麼難受。
畢竟,李佑隆是她交往了五年多的男朋友,整整五年啊!
回想起兩人在冰天地的異國國念書時相互扶持的種種回億,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壓抑已久的委屈和失落襲上心頭,低落的情緒再也無法控制地爆發。
一開始,翊羚只是悶聲啜泣,到最後,她索性趴在方向盤上放聲痛哭,以淚水來哀悼那段曾經美好的記憶。她知道,那段最單純的戀情已經變質,再也回不來了。
她不是花心的女孩,對這段感情,她一直抱持著認真的態度。只可惜,感情這種事需要雙方共同經營,不是她一個人拼命努力,就可以得到好結果的。
她無法理解,佑隆為何會在回台北後迷失了自己,深深陷入紙醉金迷的場合?五年的感情被迫放手,她悲傷、不舍、茫然又痛苦,但,面對一個已經不在乎她的男人,除了放棄,她還能怎麼樣?
不知道究竟痛哭了多久,翊羚只知道自己一次釋放了積壓已久的傷痛,哭得聲嘶力竭……
就在蘇翊羚痛哭的同時,鄧肯杰也坐在自己的積架跑車內,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其實,他無意偷窺她的隱私。剛剛跟「杰森」的行銷部經理開會後,他發現有一份很重要的同意書要讓蘇副總簽名,因此直接到她的辦公室去找她,但她的秘書張小姐卻說她剛剛搭電梯下樓了,于是他便立刻搭乘另外一部電梯,試圖攔住她。
出電梯後,鄧肯杰原本加快腳步要追上蘇翊羚,請她簽同意書的,但,她卻在他開口的前一秒接起手機,他只好識相地退到一旁。正當他猶豫著該不該先上樓,改天再讓翊羚簽同意書時,卻不小心听到了她和對方說的一些話!
「我一點都不想為難你,但,這是你自己承諾過的事,不該出爾反爾。你突然爽約,我父母親一定會很錯愕,我都不知該如何跟他們解釋,是我比較為難吧?」「要在哪里替彼得接風?又是夜店?」
然後,他看到蘇翊羚臉色僵硬地坐入一輛BMW跑車,他赫然發現還真是巧,自己的車子剛好就停在她的旁邊。
原本,鄧肯杰打算上樓,跟設計伙伴們繼續討論有關新型筆電的企劃案,但看到駕駛座內的翊羚臉色越來越蒼白,眉頭也越揪越緊,他突然有一股莫名的不忍。
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受,但他很想知道,在多媒體資訊展會場上那麼勇敢、那麼嗆、可以粉墨登場當showgirl的她,到底接到了什麼電話,臉色竟會如此灰敗?
因此,他也坐上了自己的車,目睹了整件事情的演變。他看到翊羚拿著手機越講越激動,還不時咬著下唇,緊握雙拳,眸底閃著淚光,似乎與彼端的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然後,令他錯愕的畫面出現了——蘇翊羚居然甩開手機,趴在方向盤上大哭!
一開始,她還只是悶聲啜泣,可隨著她肩膀的劇烈起伏,他看得出她情緒崩潰了,哭得驚天動地。
鄧肯杰完全呆住了,無法想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跟蘇翊羚只見過兩次面,但印象中,她是個非常獨立自主的女孩啊!
第一次見面,是在資訊展會場上。她勇敢地親自上場當showgirl,還把他誤認成,惡狠狠地追罵他,威脅要把他扭送警局。
第二次見面,就是今天的會議。上回在資訊展的第一次接觸,蘇翊羚給予鄧肯杰的印象是麻辣勇敢、凶悍潑辣,外加長相正點、身材火辣,而今天的會面,則讓他眼楮一亮,更加的激賞。
當翊羚走入會議室的那一秒,鄧肯杰清楚地听到背後那三個家伙的抽氣聲,驚艷的贊賞聲也悄悄流泄出來——
一號發言。「哇哇哇∼∼她是‘杰森多媒體’的副總?不會吧?超美、超正點的絕世美女耶!我還以為是哪位新竄起的模特兒,要來拍廣告的呢!厚∼∼真是美得驚天動地啊!」
二號一臉鄙夷地說︰「你少孤陋寡聞了,早就听說‘杰森’的副總非常年輕漂亮,定個讓人過目難忘的頂尖美女,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長得比孫芸芸還漂亮,身材也比林志玲還棒啊!」
三號已經快要流口水了。「麼壽喔!真定夭壽‘水’∼∼電影明星都沒地漂亮呢!不但艷尤四射,而且氣質高貴大方,真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啊!」
很怕背後的口水會泛濫成災,當下,鄧肯杰惡狠狠地轉過頭去,凌厲肅殺的氣勢果然令三頭乖乖閉嘴。
不過,今天的蘇翊羚果真明媚亮麗、典雅大方。剪裁合身的套裝將她濃縴合度的身材展露無疑,高雅的設計也讓她看起來更加端莊自信,很有專業的架勢。套裝內的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可以隱約看到那細致的鎖骨,她頸上配戴一條單顆美鑽項煉,鑽石墜子靜靜地棲息在鎖骨中央,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也讓她整個人更添神秘與性感。
整個開會的過程中,雖然蘇翊羚很少發言,但鄧肯杰發現她真的是個很優秀的領導者。她尊重專業,給予「非常橙」設計公司很大的發揮空間,而且她的思緒精細縝密,反應靈活,也提出很多設計上的建議,令人耳目一新。
那麼,如此冰雪聰明,可以順利撐起龐大集團營運的女孩,究竟為了什麼事而崩潰大哭呢?
鄧肯杰揣測著,應該不是為了公事,以她的伶俐聰慧,恐怕很少有讓她煩惱的公務。
那……他很自然地想到,一定是感情問題。畢竟,不管男女,情關最難熬過,一遇到感情的事,任何人都有茫然無助的時刻。
鄧肯杰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上前去敲她的車窗安慰她嗎?不,他相信以蘇翊羚驕傲好強的個性,絕對不會頤意讓人撞見她脆弱的一面。
那麼,他應該繼續留在車里,等她把車子開走後,自己再上樓去找工作伙伴嗎?
但是,這樣好嗎?她實在哭得很傷心耶,就這樣放任她自己開車出去,安全嗎?
就在他陷入兩難之際,翊羚已經抽出好幾張面紙,把眼淚擦干,發動引擎,橫沖直撞地往外沖了。
「天啊!她也開太快了吧?不要命了嗎?」
鄧肯杰趕緊發動引擎追上去,並利用手機的藍芽配備,撥了電話給還在「杰森多媒體」的同事,說明不用等他,他們可以直接下班。
罷好,他們遇到了下班的車潮,車流量很大,不過蘇翊羚專門鑽小巷子,東拐西拐的,一路上險象環生。幸虧鄧肯杰的駕駛技術也是第一流的,始終緊咬她的車不放,這才沒跟丟。
後來,翊羚把車開到一條通往郊外的偏僻道路,眼看前方幾乎沒有來車,她更是肆無忌憚地狂飆。
鄧肯杰罵聲連連。「瘋了!她一定瘋了!時速一百六,她以為自己在F1賽車場啊?再不把她攔下來,這瘋女人不是去撞電線桿就是去撞山壁!」
幸好他在國外念書時也很喜歡賽車,還當過校際賽車隊的隊長,開車橫跨過美國許多大洲,所以要比飆車,很少人會是他的對手。
鄧肯杰反應靈敏地換檔、加速後,終于逮到空隙,飆到BMW跑車的前面,硬把她橫攔下來。
他火速下車,把車鎖好後大跨步地走到她的車邊,輕敲車窗示意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