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以及岩石的濕氣迎接他們,他熟稔的抱著她穿過第二扇門,爬上塔樓。
那向上旋轉的路程使人暈眩,她將臉頰貼著他的。他聞起來乾淨而踏實,像落葉和剛砍下的木頭。在這些怡人的清香之外,她還察覺到奇異的濕羊毛和某種燃燒的味道。
對他而言,她有如絨毛般輕盈,他的鐵臂環著她,那厚實的胸膛有如一堵牆。「你很熟悉城堡。」
「為了得到你,姑娘,我不惜上刀山、下油鍋。」
「你要帶我到哪里去?」
「到我能找到第一個柔軟的地方。」
「哪里?」她追問道。
「塔里的儲藏室。」
他停下來,她知道他們還沒到達頂端。他以肩膀抵靠牆壁,有如變魔術一樣,牆壁移動。
她激昂的知覺充滿紫蘇、鼠尾草和迷迭香的芬芳。她的腳一觸及地面,他便將她拉到胸膛上,再度吻她,一面呢喃著蘇格蘭情話。他的唇貼在她頸項上的柔膩感覺重燃了欲火,那溫柔的話語誘使她飄然的屈服。
先前她感到焦慮,現在她感到空虛、渴望並且墜入情網。
愛情。她的理智在這里失足。她愛他?是的,她的心回答,他是她的夢中情人。
「月兌下斗篷,」他低語道。「交給我。」
她癱軟的遵從。「你在做什麼?」她說道。
「弄一塊柔軟的地方,以便好好愛你。」
當他轉向她時,他的移動激起那芳香的空氣。她想道,再也沒有任何一位新娘享有更甜蜜的愛之巢。
她急切的手指踫觸他那粗糙的自制襯衫,將他拉近。他的雙手在她背後游移,梭巡她的背脊,托起她的臀部,再度引她貼近他那勃然的男性需求。
她大膽的解開他的襯衫,張開手踫觸他的胸膛。那糾結、柔滑的胸毛回應般的纏繞她的手指。當她探索邊地勛爵的胸膛時,奇異的想起覆蓋伯爵的發毛。她想起伯爵輕松的性感,以及這兩個男人的差別。那位善良、羞赧的伯爵以及這位黑暗、誘人的情人。
但當他松開她裙裝的緞帶,將它褪下時,她便忘了那位溫和的貴族。當他褪下她的內衣和襯裙時,她想起她的愛人還衣衫完整。
她將他的襯衫從馬褲中拉出來,解開他的腰帶。他打開馬褲上的鈕扣,月兌下馬褲。她的雙手貼著他勁瘦的腰,以及那里顫動的肌肉。一道絨毛像路徑般的通往他的肚臍和小骯下,來到那充斥著活力的男性象徵。
她的手指覆蓋在那如天鵝絨般的肌膚。他倒抽一口氣,向前拱起身子,他的尖端抵著她的月復部。
「夠了。」他嘎聲道,抓住她的腰,將她抬起來。她抓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但當他的嘴踫觸她的胸脯時,她癱軟如綿,她的所有意識都集中在他的雙唇、舌頭和他所帶來的狂野激情。
他大口的吮吸她,使她既害怕又祈望他會吞噬她。她的腿間重新濕潤,並且有一份更深沉的疼痛空虛乞求滿足。她咬著唇壓抑一聲尖叫。
他輕嚙地戲弄她的,低語道︰「說出你的感受,若蘭。你不說出來,我不知道。」
她發出一個像輕笑又充滿沮喪的聲音。「我太喜歡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我要更多。」。
他笑著將她抬得更高。「我樂意給你一切,但我不能停止吻你的胸脯。」
他那長而炙熱的堅挺抵觸著她的大腿,但他仍陶醉在她的乳峰上。在愉悅的痛楚下,她抓住他的頭想拉開他,卻驚訝的踫觸到他頭上柔軟的布料。她拉下那條頭巾,手指穿入他那及肩的濃發中。即使沒有光線,她也知道他的頭發是黑色的,就像他的眉毛和雙鬢。
「除非你願意……」他說道。
「願意什麼?」她說道。
他貼著她的答道︰「願意在我耳邊述說你秘密的。」
她毫不遲疑的靠近,以蘇格蘭語說道︰「佔有我。」
他如此劇烈的戰栗,她以為他會丟下她。
「我的榮幸。」他將她放在那張臨時的小床上。
她躺回那張鋪在乾燥花上的羊毛床,清楚地意識到他的每一個動作。然後他來到她身上覆住了她、饑渴的吻她,使她充滿。他的雙腿滑到她兩腿間,促使她張開,使她渴求著即將來臨的結合。當他擺好滿意位置,他的雙手伸到她臂膀下,將她摟在胸前。他的男性摩擦她的。
「你真的有經驗嗎,姑娘?別撒謊。」
一個可怕的念頭掠過她腦中。「你答應不要停止?」
「若蘭,」他痛苦的嘆道。「我停不下來了,即使龍騎兵來攻城也一樣。」
她釋然的說道︰「我知道男女之間的事。」她強調的抬起臀部,令他喘息。「但是確切而言,我從來沒有……噢,管它,我還是一個處女。」
「其實,姑娘,我很高興。我會慢慢來。」他的唇拂過她的臉頰。「你會發現我們的愛是愉悅的。」
她的雙手梭巡他的鼻子、眉毛和臉頰。她的手掌將會沾滿黑色顏料,她的動作必定會剝除他所有的偽裝。之後他會以襯衫盡量擦乾淨她的手。
「我相信你。」她說道。
她的坦誠使他卻步。他從來不要求她的信任。有嗎?身為杜凱爾,他需要她的信任,但邊地勛爵則不需要。不是嗎?兩種身分重疊,困惑和熱情在他內心交戰。
她的胸脯擠壓著他的胸膛,以及那綿綿情話︰「求求你……我要你。」停止了他情緒的掙扎。
他以顫抖的手引導自己進入她,並感到一絲悔意。但接著他的思緒渙散,她的嬌軀向他招手。他被所控制。他溫柔而持續的施壓,突破她的處女屏障。
她沒有喊叫,但欣喜的低語「艾恩」這個名字。然而,她胸脯的迅速起伏以及她輕咬他的肩膀,表明他弄痛了她。他駕御著澎湃的熱情,回復蘇格蘭人的身分,囈語著他知道的所有情話。為了克制欲念,他讓思緒游移。
她在他的身下感覺起來好嬌小,她的窄臀形成完美的托架,修長雙腿是他巨大身軀的柔軟框架。但他無法忘懷她的其他特質——她的聰慧、獨立和對國家的忠心——這些常使女人遠離廚房和洞房。
他突然以身為此種女人的第一位情人而感到驕傲。
捕捉馬若蘭芳心的男人確實是走了狗屎運,她生下的兒女將成為國王的左右手。悲哀的是,杜凱爾不會是那個男人。
「你在想什麼?」
他幾乎失笑。「我在想置身你體內簡直使人愉快得瘋狂。」
他感覺她的唇觸貼著他的臉頰。「我以為你喜歡有經驗的女人。」
「你不同,」他衷心道。沒有任何女人能和馬若蘭相比。「你好極了。」
她配合著他移動。「你遵守了諾言,騎士先生,你沒有弄痛我。」
「很好。因為現在我打算使你飄飄欲仙。」
他急切的沖刺,將自己完全埋入。他屏息,她的甜蜜包圍他、抓緊他。將自己付出的沖動是如此巨大,他不得不閉起眼楮,咬緊牙關。
良久之後,他才恢復自制。「彎屈膝蓋,讓你的身體帶領你。」
她果然是一位稟賦極高的學生,當解放的緊繃再度幾乎降臨時,他感覺她僵硬。內在的女性肌肉收縮、擠壓他,誘使他散播他的種子。他照做,當天堂般的喜悅如浪潮涌來時,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能讓她離開。
他醒來,得知她離開的消息。
凱爾甩開睡意,跳下他的床。「不要開玩笑,安格。這可不好玩。」
全副戎裝的安格退後。「這件事和我不相干。」他投給凱爾一張封緘的羊皮紙。「來,她留給你的字條。」
若蘭走了,就在他和她之後隔天早上。凱爾感到啼笑皆非,而幾個小時前她已經向邊地勛爵道別過了。他帶地下塔樓,到達側廳的門。一番雲雨之後的他直奔臥房,月兌下衣服即沉沉睡去。
「幾點了?」
「快九點,爵爺。」
凱爾展讀那張羊皮紙。
「我去找辛克萊男爵。必要時,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和艾琳小姐。」
必要?老天!他必須掐死她。他必須將她鎖在塔樓中。他揉起那張紙,丟入壁爐中。「她膽敢今天離去。」
安格困惑的蹙眉。「爵爺,你何必生氣?這正是你想要的啊!」
他的驕傲支離破碎。凱爾走到壁爐旁的桌子,抓起一只水瓶,長飲一大口。「她不能不告而別。」
「我想,」安格慍然道。「她是一位做事隨她高興的女人。」
凱爾將水瓶砸向壁爐。「這點卻沒有隨我高興!」
「我懂了,」安格喃喃地道,一面從頭到腳的打量凱爾。「您要穿衣服嗎?」
凱爾心亂如麻的走向衣櫃,一塊水瓶碎片刺中他的腳趾。「噢!」他跳起來,跌坐在一張椅子上。
安格發出低沉的笑聲。
「別杵在那里,」凱爾怒聲說道。「想想辦法。」
安格忍著笑,打開門,要安太太準備為伯爵沐浴。
凱爾拔出腳上的碎片,一滴血從傷口滲出來。「我不需要洗澡。」
「不,你需要,爵爺。你的臉上和頭發上涂得都是黑色顏料,而且——」他清清喉嚨,瞪視天花板。「而且……呃,你的命根子上有乾涸的血跡。」
與若蘭的記憶滲入凱爾的怒氣中。他回想她在他身下的感覺,她喜悅的叫聲。
「我想你不至於傷到那里。」安格擔憂的說道。
凱爾以拇指和食指玩弄著那個碎片。「是那個女人,安格。」
安格驚訝的揚眉。「她引誘你?」
「我記不清楚,事情就那樣發生了。」三次,他記得一清二楚。他對自己的熱情感到訝異,但她並沒有抗議或抱怨;她和他一樣熱切。
「你現在要怎麼辦?」
「收拾善後……等她回來。」
「樂觀一點,」,安格說道。「或許她不會听信男爵的話。」
目前為止,若蘭對這段夙仇的了解是止於外在客觀的事件。但現在恐怕會牽涉到個人的危險。「他會告訴她亞莉的事,他會說我劫持了亞莉。」
安格粗獷的臉孔露出一絲憎惡。「劫持,」他啤道。「你從一位治安官的魔掌中挽救了她的一生。可借你那位漂亮的外交官永遠都不會知道實情。」
凱爾感到疲憊。「我告訴過她男爵對亞莉的企圖,幸虧若蘭記性很好。」
凱爾回想到妻子過世的那段日子,當時沒良心男爵對基德堡的殘暴蹂躪。但是邊地勛爵復活之後,基德堡就扳回了劣勢。有一天邊地勛爵會了結紛爭,除非若蘭破壞他的計劃。
「好了,」他站起來。「我有堆積如山的工作要處理。傳話下去說我下午會在起居室辦公,終於可以不必偽裝了,老天,那頂假發和眼鏡真是累贅。」
安格一個箭步上前。「你還不能拋開偽裝,爵爺。若蘭小姐將雙胞胎其中一位留下來。」
「哪一位?」
「塞拉,那個摩爾男孩。他正在外面的院子里教麥肯使用彎刀。」
那幅情景使凱爾莞爾,但產生一個嚴重的可能性。「若蘭該不會派塞拉來刺探麥肯吧?」
「她有這麼歹毒嗎?」
凱爾的立即反應是不會,但他知道對她的愛影響了他的判斷。愛她。這個念頭使他震憾。
他愛馬若蘭?
他和她,奪走了她的貞操。
她自願獻出的。
她企圖藉此獲取情報,做為晉身之階。
她昨夜沒有提出問題。
她對他有一份深情。
「她有嗎,爵爺?」
安格急切的口吻喚回凱爾的心思,他憾然說道︰「她有可能利用那位年輕書記。」
安格沖動的說道︰「她竟然利用一個孩子來達成她的目的,未免太毒辣了。」
若蘭會這樣冰冷、自私嗎?凱爾不確定。「讓我來對付這個女人,你去和那個男孩做朋友、套交情。」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就和她一樣下流了!」安格反對道。「以那個孩子為犧牲品?塞拉才十二歲呢。」
這段話說明了安格的愛心,凱爾從小就沉浸在安格無條件的愛中。「他和你在一起就不會有問題了。」
「哼!你中了那個外交官的毒太深。她使你相信只要成功,不擇手段也無所謂。」
一語道破。凱爾退讓。「很好,安格,算了。」
安格抓搔他的胡子。「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是我認為艾琳小姐太溺愛他了。」
「那麼當女公爵和狡猾的外交官不在時,他可以受到你良好的管教。」
「你要做什麼?」
凱爾雙手互搓說道︰「我打算再度為基德堡的人民服務——不是以呆子伯爵的模樣。你要負責將塞拉帶開。」
安格嘆息。「今天早上我才听到他問麥肯,他的母親在哪里。」
凱爾震驚地抓住椅子扶手。「麥肯怎麼回答?」
安格搖搖頭。「當時他還自認為是約翰王,所以他說母親是亞奎丹的艾琳諾公主。」
一旦若蘭發現麥肯的生母是誰,必定會大發雷霆。為了報復,她可能會企圖重申八年前他無知簽下的那椿婚約的追加條款。但凱爾將誓死保衛兒子。「如果她偏袒辛克萊,我們就讓她看一下族譜。現在派一個人到辛克萊那里去臥底,我要知道那里的一切動靜。哦,我要安太太的地道鑰匙,我的鑰匙弄丟了。」謊言。在之後,若蘭又順手牽羊拿走鑰匙了。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中,凱爾處理堡中的各種瑣事。奉派在辛克萊那里臥底的人傳回消息︰若蘭小姐和男爵去騎馬、若蘭小姐被封為霜節皇後、她和正從倫敦返鄉的柏斯公爵跳舞、她和柯安維去打獵。
杜凱爾會認輸嗎?
他回到房間,穿上邊地勛爵的衣服,打算進行下一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