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投入工作的劍豐與以往判若兩人﹐準時上下班、謝絕應酬﹐陪伴在妻子身旁像煞一對新婚燕爾的佳偶。
他們的婚姻正逐漸步入軌道﹐劍豐也努力表現他的愛意與體貼。他寧願忍受塞車之苦﹐往返奔波公司與木柵之間的路途﹐也無意搬回原來的住處﹐所持的理由是——他住在木柵已經習慣了﹐不想再變動。
將月仙的勸告壓在心底﹐蓉仙懷著隱憂和劍豐過著兩人世界的生活。為了變換心情﹐她修剪了長達腰際的秀發﹐齊肩羽毛剪多了幾分嫵媚與朝氣。
在聆听「魏樂富.葉綠娜雙鋼琴演奏會」時﹐蓉仙遇見了石青雲和他的女伴﹐蓉仙有一絲驚喜﹐樂于看見石青雲結交了性情相投的女友。
一陣寒暄後﹐石青雲意味深長地望著劍豐。「看來車禍對你而言是因禍得福。」
「謝謝你。」劍豐坦然微笑﹐「大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似乎全然不覺和石青雲之間的嫌隙﹐蓉仙終于拋開了這項憂慮。
每個人都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角色。蓉仙欣慰地想﹐沒有發覺劍豐表情有異。
推掉了許多應酬﹐劍豐和蓉仙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只有今天的聚會實在躲不過。
何氏建築的楊建築師即將小登科﹐準備月兌離單身漢行列的最後一夜﹐由不得劍豐不去。
眾人來到酒店門口時﹐劍豐心情頗不自在﹐還是眾人取笑一番才拉扯進去。
亞隻今晚穿著一襲紅底白牡丹的旗袍﹐更顯得身材凹凸有致。她瞇起了雙眼﹐像貓咪一般慵懶性感﹐聲音沙啞低沉的自問﹕「怎麼好久不來﹖」
一整晚﹐亞隻像花蝴蝶般來去穿梭﹐對劍豐只有禮貌的客氣敷衍﹐並沒有造成他的困擾。
當其他人提議轉戰酒場時﹐劍豐婉拒了眾人邀請﹐歸心似箭﹐劍豐才剛發動車子﹐亞隻尾隨身後﹐徑行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旁。她發出低沉的笑聲﹐「氣色不錯呀﹗劍豐。」
「托福。」劍豐木無表情。
「玩這種喪失記憶的把戲像極了三流連續劇﹐你想騙誰﹖」她輕描淡寫的道。
「我知道了。妳要多少﹖」劍豐毫不訝異她會猜到。
「照你以前允諾的再加上一倍﹐算是堵口費。」亞隻獅子大開口。
「妳太貪心了﹐亞隻。」劍豐冷淡道。
「你該考慮到被拋棄的女人受傷的自尊心是很難彌補的。」亞隻懶洋洋地說。「你也可以拒絕﹐我一毛錢也不要﹗」
「明天我再跟妳聯絡。下車吧﹗」劍豐下逐客令。
「噢﹗原來你還記得我的電話號碼﹖真是奇跡﹗」亞隻巧笑倩兮。
劍豐將轎車泊入車庫﹐手表上顯示著二點四十分。
他輕輕打開臥室的門﹐看見蓉仙安穩的睡在床上﹐心底一陣暖意。
他終于讓蓉仙主動棲息在屬于他的領域中﹐心甘情願沒有受到一絲強迫。
他也知道﹐這幾次的﹐她根本無暇服用避孕藥﹐他那位好管閑事的小姨子所送來的避孕藥仍然原封不動擺在她的首飾盒底。
他不認為現在是坦誠認罪的時候﹐也許……是在一、兩個月後吧﹗劍豐想像著蓉仙懷有身孕的模樣。
他月兌下襯衫﹐換上睡袍﹐點上一根香煙﹐在書房中吞雲吐霧。
他從來沒有喪失記憶過﹐而是剛從「瀕死經驗」的震撼中醒來﹐加上麻醉、鎮定劑等藥物的作用﹐腦海中呈現一片渾沌狀態。母親的擔憂只是讓他順水推舟﹐將錯就錯的藉口﹐這一切都是為了挽回他的婚姻與愛情﹐如今就快達成的目標﹐他不願因亞隻而有所閃失。
填好了她索求的金額﹐劍豐將支票放入皮夾﹐這也算稍微彌補亞隻這幾個月來的服務。
處理好一些公事﹐早上十點三十分﹐劍豐離開公司﹐徑往亞隻的住處而去。
經過車禍地點時﹐他有人事皆非的感慨﹐簇新的雙並公寓昂然矗立﹐他真的曾在這里險些喪命嗎﹖生死懸于一線之間﹐是他對蓉仙的執著眷戀才使他重返人間﹐只要有情﹐百煉鋼也會成繞指柔。
亞隻一襲低胸露背裝來應門﹐眉眼間堆砌風情﹐劍豐清楚地分辨情愛與色欲的不同。
詫異于劍豐的無動于袁﹐亞隻媚眼如絲地依偎在他懷里﹐挑逗著他﹐「不想來場臨別紀念嗎﹖」
劍豐拉開她的手﹐「別這樣﹐妳知道我的來意。」
「好狠心﹖」亞隻薄嗔﹐隨即因支票上的金額眼楮一亮。
「你一向闊氣不打折扣。」她笑嘻嘻說。「我猜﹐你假裝喪失記憶﹐是為了騙你那個『處女新娘』﹖」
「與妳無關。」劍豐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她沒起疑心嗎﹖」亞隻問﹕「她大概想不到你會耍這種花槍吧﹖」
「她不像妳﹐我的妻子很單純﹐沒有對我起疑心。」劍豐瞪視著前任情婦﹐「我已經照妳的要求做到了﹐希望妳也能遵守承諾。」
亞隻可不是被唬大的﹐她漫不經心地問﹕「你愛她﹖」
「沒錯。」劍豐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回答﹕「從以前到現在。」
妒意的火花在亞隻眼眸一閃﹐她笑容燦爛地說﹕「那麼﹐祝你好運﹐」
劍豐如釋重負地離開。
亞隻拿起無線電話﹐縴指按出號碼﹐「徐經理﹐您能不能幫我辦出國旅游﹖愈快愈好。關島﹖免簽證……多快﹖後天……好﹗麻煩您了﹗」她在電話結束前給對方一個飛吻道謝。
幣上電話後﹐她跪在沙發矮幾前﹐露出詭譎笑容。「對了﹗差點忘了按停。」
她從書報縫隙中拿出一台袖珍錄音機。
「臨別之前﹐」亞隻喃喃自語﹐「我要送你一個禮物﹐也為那些曾被傷過心的姊妹淘報一箭之仇﹗」她泛起惡意的微笑﹐視線緩緩移往雙卡式的音響組合。「何劍豐﹐你活該倒大楣﹗」
蓉仙在丈夫的臂彎中醒來﹐即使在睡夢中﹐劍豐仍然摟著她不放﹐她只能靜靜側躺﹐盡量不要驚擾到丈夫。現在天色還早﹐不到上班的時間﹐若是吵醒了他﹐恐怕又和她有得纏了。
劍豐這兩天像小孩搬耍賴撒嬌﹐非要她為他生個小寶寶﹐幾乎令她招架不住。她心中有些忐忑﹐感覺自己也在改變﹐身體心靈都能配合反應。性﹐對她而言不再是罪惡的事。
以前那個霸道專制的丈夫只要在她身旁出現﹐她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而現在﹐看著睡眼惺松的劍豐刷牙洗臉﹐同寢共眠的舉動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習慣了朝夕相處的親密﹐劍豐上班後﹐她反而感到孤單。
中午﹐臥室里的電話響起﹐蓉仙按下免持听筒按鍵﹐「嘿﹐找哪位﹖」
「何太太嗎﹖」一個女聲說道。
「我就是。」蓉仙答﹕「哪位﹖」
話筒一端傳來「卡達」一聲﹐接著她隱約听到機器轉動的聲音﹐並傳出刺耳的說話聲—
—「……你假裝喪失記憶﹐是為了騙你那個處女新娘﹖」一名女子尖銳的嗓音首先傳出。
「沒錯。」這聲音——是劍豐﹗蓉仙一顆心糾緊著﹐突然沒來由的感到慌亂起來﹐機器不停轉動著——「好狠心﹗」
「與妳無關﹗」
「你到底愛不愛我﹖」
「……從以前到現在。」
「騙人﹗」
「別這樣﹐妳知道我的來意。」
「我猜﹐你的妻子不能滿足你……」女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好可憐……」
「她不像妳﹐我的妻子很單純……」
卡嚓﹗電話傳出斷線後的嘟嘟聲﹐聲音回蕩在寬敞的臥室內。
蓉仙有如五雷轟頂般的失魂落魄。
那是……劍豐和另一個女子的對話。他並沒有喪失記憶﹗蓉仙愣坐近十分鐘後﹐才恢復思考。
「你……你又騙了我一次﹗」她痛苦低語﹐「你這個騙子﹗」
滿腔怒氣堵住了蓉仙的淚腺﹐她霍然站起﹐拉出了衣櫃中的旅行袋﹐打開衣櫥收拾衣物。
這是我最後一次當傻瓜﹗她拿起唇膏﹐在梳妝台鏡子上留下鮮紅的字跡。
從未有過的怒火在她的心中爆裂﹐等接到眉姊電話後﹐趕回來的劍豐﹐看到的是一室凌亂。
「出了什麼事﹖」劍豐問眉姊﹐心里隱約有數。
「我也不曉得﹐只知道太太接了一通電話後就氣得發抖﹐我從來沒見過她生這麼大的脾氣。」眉姊狐疑地問﹕「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沒那回事﹗」劍豐矢口否認。
「我要跟他離婚﹗」蓉仙斬釘截鐵﹐聲氣微顫。
範仲禹揚眉問﹕「劍豐他怎麼了﹖」
蓉仙含淚哭訴﹐「他恢復……不﹗他根本就沒有喪失記憶﹐他騙我﹗」
「怎麼會﹖」範仲禹訝異﹐他從來沒有看過蓉仙生這麼大的氣﹐還提著衣物、行李賭氣回娘家。
就只為了劍豐恢復記憶﹖這理由太牽強了吧﹖他暗忖。
「他在外面有女人﹗」蓉仙嗚咽。
「有這種事﹖」範仲禹老神在在。原來如此﹐他不禁失笑﹐他嫻淑貞靜的大女兒打破醋缸了。想了一想﹐他又問著﹕「還有別的事嗎﹖」
「爸﹗」蓉仙睜大雙眼﹐委屈氣憤的喊﹐「您一點都不生氣嗎﹖」
「當然生氣﹗」範仲禹安撫女兒﹐「可是﹐蓉仙﹐妳是不是也該听听劍豐的說法﹖」
話聲剛落﹐月仙開門進來。
「姊﹖妳怎麼了﹖」月仙望著地上的行李﹐了然于胸﹐「夫妻吵架﹖」
蓉仙將電話的內容告訴妹妹﹐氣得聲音顫抖。
「听起來像是被陷害。」月仙一听就直覺不可能。
「他騙我﹗」蓉仙仍未從這個震驚中恢復過來。
月仙泛起微笑﹐「我可以諒解。」
蓉仙瞪著妹妹﹐她一向和劍豐水火不容﹐現在居然幫他說話﹖是天要落紅雨了嗎﹖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須臾工夫﹐劍豐登門請罪﹐「蓉仙﹐妳是怎麼了﹖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他小心翼翼詢問。
月仙露出興味盎然的表情﹐範仲禹連忙忍住笑意﹐輕咳兩聲。
「你自己心里有數﹗」蓉仙怒氣仍盛﹐冷若冰霜。
「老虎不發威﹐人家拿她當病貓。」月仙出言調侃。
劍豐恨得牙癢癢的。「劍豐﹐蓉仙說你外面有女人。」範仲禹不慍不火地好心提醒。
「天大的誤會﹗」劍豐呼冤﹐「是誰爛嚼舌根的﹖」
月仙連忙為姊夫釋疑﹐「是當事人自己得意忘形﹐被人錄了音﹐自打嘴巴承認騙什麼『處女新娘』來著的﹗」
亞隻﹗劍豐咬牙切齒﹐那個女人是出了名的刁鑽難纏﹐他怎麼會那麼疏忽﹖「蓉﹐妳听我解釋。」他低聲下氣。
月仙幸災樂禍﹐豎起耳朵準備聆听舌燦蓮花的劍豐能「掰」出什麼新詞。
「我不要听﹗」蓉仙站起來走向自已以前的房間﹐劍豐亦步亦趨擋住了門。
「蓉﹗」他提高聲音。
「你走開﹗」蓉仙發飆推他一把﹐隨即回身入房。「砰﹗」一聲鎖上房門。
月仙樂不可支﹐發出咯咯笑聲。
連範仲禹也快撐不住﹐頻頻以咳嗽掩飾笑聲。
「小丫頭﹐陪爸爸去散步。」他對月仙說。
「我才不……」月仙在範仲禹不贊同的目光下妥協﹐「好吧﹗真沒意思。」
看何劍豐搖尾乞憐才有趣﹐她如此認為。
「爸﹗對不起。」劍豐踫了一鼻子灰﹐面帶羞慚﹐「我發誓﹐這全是誤會。」
「算了﹗這些話你應該留著說服蓉仙才是。」範仲禹擺手說道﹕「年輕夫妻斗嘴難免﹐有時也需要溝通溝通。」
範家父女走出大門﹐劍豐顧不得男子氣概﹐在蓉仙房門前苦苦哀求﹐房里依然毫無動靜。
劍豐虛聲恫嚇﹐「蓉﹐妳再不開門﹐我就要撞壞它了﹗」
「嗯哼﹗」範仲禹一聲假咳﹐拉回劍豐的注意力﹐令他汗顏羞赧。
已走出家門的範父又折回來﹐「我和月仙有事要出去一、兩個鐘頭﹐」他強作鎮定交出了一串鑰匙﹐「就麻煩你看家了。」
「是﹗謝謝爸爸。」劍豐面紅耳赤。
「退一步海闊天空。大概你以前也有些不是﹐所以這孩子才有這些反應。忍一忍﹐過後就沒事了。」範父半責半勸。
隨後﹐範仲禹和ど女走出屋外﹐「走吧﹗丫頭﹐我們去吃大餐。」
「好吧﹗爸﹐你猜要多久的時間才夠令他們和好﹖」月仙淘氣問道。
「一、兩個鐘頭大概夠了。」範仲禹樂觀估計。不管劍豐以前有多麼不是﹐總算也雨過天青。
「真難為他了。」範仲禹微笑。
「誰﹖」月仙故意問。
「劍豐那孩子。真虧他想得到﹐假裝喪失記憶﹗」他實在想不到劍豐會出這種花招。
「如果我是姊姊﹐才不會讓他那麼好過﹗」月仙想了想﹐不覺好笑﹐「這可是一輩子的笑柄。」
劍豐拿著整串鑰匙﹐逐一嘗試打開蓉仙的房門﹐試到第三支鑰匙時﹐門鎖應聲而開。
蓉仙和衣而躺﹐背對著他﹐懷里摟著一個抱枕﹐劍豐幾乎忍不住要嫉妒那個褪色的舊抱枕。
「蓉。」劍豐出聲喚她。
蓉仙根本不予理會﹐他嘆了口氣﹐順手將房門關上﹐坐到單人床床畔。
「你走﹗」蓉仙眼眶微紅﹐淚光浮動﹐
「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發誓﹐我真的是被陷害的﹐因為我想和她分手。」
劍豐坦承﹐「那是我過去的錯誤。」
蓉仙何嘗不明白﹐在劍豐出車禍以前﹐彼此形同陌路的情況下﹐他在外面的逢場作戲反而令她心安﹐巴不得離他愈遠愈好﹐公婆也不致責備她不肯生育的堅持﹐她還落得做好人﹐博得「賢慧」的名聲。是她「縱容」丈夫在外尋求慰藉的。
「你太壞了﹗」蓉仙心底一陣酸澀﹐歸咎于劍豐的欺騙﹐「假裝喪失記憶﹐來騙我……騙我上床﹐還騙我的感情。」
「我知道我錯了﹐妳可以打我、罰我﹐我都甘心承受﹐」劍豐乞求﹐「別生氣了。」
「你不用對我裝模作樣﹐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對我凶﹐」她念怨帶嗔﹐「讓人無所適從﹐要怎麼樣﹐你干脆直說﹐不要再玩這種掩人耳目的把戲。」
劍豐毫不猶豫地單膝下跪﹐信誓旦旦的說﹐「我是誠心誠意想挽回我們的婚姻。蓉﹐我已經錯過了一次﹐絕不願再錯第二次﹐妳要相信我。」
「又來了﹗」蓉仙撇嘴不滿的說﹕「每次你下跪認錯時﹐就是在使壞心﹗」
劍豐微笑﹐啊﹗知夫莫若妻。
「原諒我了﹖」他試探問。
蓉仙不搭腔﹐劍豐將它視為默許。
他自動站起身﹐順勢坐在蓉仙的單人床上﹐擁住了發完脾氣的嬌妻。他在蓉仙耳畔低語﹐「有一句詞好像是什麼『冷對千大指』的﹐我突然想不起來……」
「橫眉冷對千夫指﹐」蓉仙沒好氣指正﹐「俯首甘為孺子牛。」
「啊﹗沒錯……不對﹗不對﹗」劍豐搖頭否決。
「哪里不對﹖」好奇心被挑起的蓉仙美目流轉﹐這時才真正直視負荊請罪的丈夫。
劍豐的眼眸中有隱約笑意﹐熾熱的光彩催眠住蓉仙的思緒﹐令她忘了怒意。
「應該是『俯首甘為老婆奴』。」他諂媚道。
「你這人﹗」蓉仙破涕為笑﹐「真是壞透了﹗」
她握起拳頭捶他﹐劍豐借力躺下﹐像八爪章魚般纏住了轉怒為喜的妻子大人﹐狹窄的單人床鋪令兩人的身體不得不交纏緊貼。
「蓉……」劍豐申吟出聲﹕「我等了好久……」
礙手礙腳的抱枕掉落床上﹐心跳聲交疊的兩人總算在漫漫情路上邁出相同的步伐。
他厚顏地伸出祿山之爪﹐撫過蓉仙圓潤的曲線﹐「家里沒人……」
良久﹐劍豐心滿意足的嘆口氣。
如果早知道惹火了典雅溫柔的妻子會有這麼美妙的結果﹐說什麼他也要冒險一試﹐享
受這「床頭吵床尾和」的閨房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