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北武林的各個門派一直處于紛爭的情況,經過數十年的爭奪及代換後,只有真正具有實力的門派才能存在。
南武林有三大派為首,而在北武林,開山六派最久的首推翠楓山莊,以行事溫和、待人以禮聞名。再來則是聲名威赫、野心勃勃的神武堂,但因行事狠辣,人人听而懼之。而逍遙山莊建莊不過短短數年,卻已建立起偌大的名聲,加上背景雄厚,讓人不敢小覷。北武林雖然大小門派林立,但是誰也不服誰,並競相爭奪當領導者的情形下,小小的沖突也可以演變成各門派間的殺戮。可以想見的,在紛爭不斷的北武林又有驚天動地的故事要發生了。
翠楓山莊
一名約莫十八、九歲,長相嬌美俏麗的年輕女孩快步走近書房,舉手敲了敲門,等不及房內的人應聲,便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劈頭就問︰"爹,我听說神武堂派人送邀請函來,要在五月初五那天搭建擂台,準備以武會友,希望各大門派共襄盛舉,是也不是?"
莊主黎霄呵呵笑道︰"玉兒,依爹看,你急得不是這件事是不是真的,而是逍遙山莊莊主會不會參加吧。"
黎明玉臉一紅,嘟著嘴道︰"討厭啦,爹,您怎麼可以笑女兒嘛!女兒是擔心您,才不是……才不是為了燕……莊主呢!"
"唉,女大不中留啊。"黎霄故作感嘆的說,接著望向妻子,"夫人,看來咱們得好好為玉兒的終身打算了,免得誤了玉兒的姻緣,那可是會教玉兒記恨一輩子的。咱們可不能成為罪人哪。"
"爹!"黎明玉跺跺腳,不依的拉著娘親的袖子,"娘,您看爹取笑人家啦,您要幫女兒作主啊!"
"好,好。"黎夫人拍拍女兒的手,"老爺,你就別再鬧了。倒是神武堂那件事,老爺是否打算要參加?"
黎霄撫了撫胡子,沉吟道︰"熊墳既然發了帖子邀請各門派,不論如何,各派也得給個面子去一趟。這幾年北武林相當的不平靜,能夠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有利。我打算三天後出發。"
"爹,我也要去!"黎明玉連忙說道。
"那種場合可能會發生一些流血的情形,不適合女孩子去。"黎霄雖然寵女兒,但也不希望女兒涉及江湖事務太多。
"爹,您讓我去嘛!"黎明玉走到父親身旁,輕搖案親的手臂,撒嬌道︰"我保證一定會乖乖的,絕對不會鬧事讓您為難,您不讓我開口,我一定不會多說半句,您就答應有去嘛!"
"不行。"黎霄搖著頭說。他自己的女兒他怎麼會不清楚,現在為了要去,當然是說了一堆的保證話,但一等出了家門,這些保證話便被她拋到腦後去了,到時到了人家的地盤,他這個任性又率直的女兒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絕對不能讓她跟去。
"爹。"
"不行,爹說不行就不行。"黎霄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黎明玉見來軟的收不到效果,于是將語氣一改的說︰"您不帶我去就算了,可是爹不要怪我沒警告過您喔,您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到時候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我就不敢保證了!"
黎霄哭笑不得的瞪著女兒,太寵女兒的後果就是讓她爬到頭上,而他則是一點輒也沒有。
唉,誰教他就這麼個女兒,不疼她還能疼誰。也幸好玉兒雖然個性驕縱些,但從不會仗勢欺人,也不會四處胡作非為。說來,玉兒還頗有俠義本色,不畏強權。不過這也讓他頭疼不已,就因為她太直率了,所以總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人,教他緊跟在後頭收拾。
"讓你去也可以。"黎霄慢條期理的說。
"真的?"黎明玉喜形于色。
"不過玉兒,你得答應爹,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獨自行動,一路上都得乖乖的跟著。"他看了女兒一眼,正色道︰"爹可以答應讓你出去見見世面,但是不許你隨性莽撞,給翠楓山莊惹麻煩。"
"是,爹。"黎明玉不以為然的應道。
听她爹說的那是什麼話嘛!難道她真的那麼莽撞嗎?她當然不會沒事卻故意去惹是生非呀。
想是這麼想,不過她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標準和她爹的標準,顯然是有一段很大的差距。
為了能早點回莊,燕無痕在視察完各地的產業後,總是盡量趕路,難免會錯過客棧。不過對一個行走江湖的人而言,風餐露宿的生活早習以為常了。
燕無痕自從十八歲離開師門,只身闖蕩江湖三年後,便建立了逍遙山莊。凡事萬事起頭難,他曾遇過的困難危險自然不在話下,但燕無痕一一承擔下來。經過五年的努力,逍遙山莊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莊,到今天擁有偌大的名聲,只要想在北方做營生的,就免不了要與逍遙山莊有所往來。除去江湖人的身份。"燕無痕"這三個字,同時也代表著北方商業的霸主。
如同往常一般的趕路,跟隨他多年的孟磊早已習慣。入夜後在林子內找了一處較安全的地方,將馬拴好後,孟磊便生火準備弄些吃的。燕無痕則取出行李內的帳冊借著火光看了起來。
要讓一個產業能夠穩固的發展並不容易,孟磊十分清楚今天這些成就是燕無痕花了多少心力所換來的。除了要有智慧能在商場上與人斗智外,本身亦必須具備絕對的自保能力,才能應付那些失敗者的暗殺。在沒有強而有力的背景,以及不靠任何人的幫忙,燕無痕憑著高超的智慧、莫測高深的武功,將逍遙山莊建立起來,以傳奇之姿席卷了整個北武林。
不過,他這個主子的生活實在太嚴謹了,每天除了公事還是公事。跟了燕無痕這麼久,他從沒見他真正的笑過、放松過。除此之外,燕無痕也不沾酒色,他簡直與聖人無異了。
"孟磊,你在想什麼?"燕無痕沉冷毫無起伏的音調傳來,驚醒了沉思中的孟磊,他這才發現架上的烤雞因久未翻動已焦黑了一半。
"沒什麼。"他如夢初醒的趕緊換面,卻為時已晚。燕無痕沒多說什麼的繼續看手上的帳冊。
未幾,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悄然而至,燕無痕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他不動聲色的將帳冊放回行囊中。
孟磊也隨之警覺,他看到了燕無痕的動作,若無若事的轉回視線,專心烤著架子上的雞。
隱在暗處的黑影輕悄而迅速的移動著,其中一人朝火光處丟擲了一個物體,那物體落地後立刻冒出一陣濃濃的白煙,瞬間籠罩住了燕無痕兩人。
待白煙漸漸散去之後,那幾道黑影正準備上前觀看已經昏倒的人時,卻反而被嚇了一跳。
奇怪,人呢?
兩道黑影立刻走出藏身之處,卻奇異的發現場中除了仍在架上的烤雞外,根本沒有任何"應該"昏倒的人。
還未來得及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便見其他四名埋伏在暗處的同伴,被人制住穴道的丟了出來,倒在他們的腳邊。
"憑你們這幾招不入流的功夫就想學人家行刺,你們不覺得丟臉,我還替你們覺得可恥。拜托你們下次學得像樣點,免得出來丟人現眼,糟蹋了必殺門的招牌!"孟磊邊搖頭邊數落的走了出來。
那兩名殺手登時愣在當場,他們不但行動失敗,連自己的來處都教對方輕易的認了出來。
孟磊見他們不動,沒好氣的說︰"喂,你們還不走,難道要留下來瓜分我烤的雞嗎?"
"真是的,沒見過像他們反應這麼慢的殺手,任務失敗了還不快走,一臉呆樣的站在那邊干嘛?"
其實必殺門派殺手來的目的並不是真要殺他們,只不過想測測燕無痕真正的實力在哪里。不過截至目前為止,必殺門所派出的殺手全都鎩羽而歸。
那兩名殺手這才回過神,互望一眼,轉身準備離開。孟磊突然又出聲︰
"等一下!"見那兩個人一臉惶恐的回頭,孟磊這才又開口道︰"把地上這向個笨蛋順便帶走。"
那兩人隨即抄起躺在地上的同伴,然後頭也不回的用著最快的速度離開,生怕孟磊又一個反悔,他們便真的得去見閻羅王了。
孟磊見必殺門的人跑遠了,這才走近火堆看了看。嗯,烤雞已經可以吃了,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應孟磊正準備伸手取肉的同時,卻發現架子上的烤雞,竟然不翼而飛了。
孟磊那張口結舌的模樣,令在一旁的燕無痕覺得好笑,但在他開口之前,一道清亮而毫不掩飾的大笑聲卻先響起。
"哈哈……"
燕無痕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道身影隱藏在樹上,手上還不怕死的抓著"戰利品"揮了揮。
孟磊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楚,便破口大罵︰"你這個可惡的偷雞賊,有膽子下來和我較量較量。"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呀,我干嘛要听你的!"說完,那人還從葉隙間朝孟磊做了個大鬼臉。
"你!"孟磊氣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卻足夠讓觀察力敏銳的燕無痕看清楚對方的容貌。
"這位小泵娘,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不妨下來和我們共用晚餐如何?"燕無痕出聲道。他不指責又不失禮的邀請,讓樹上的人感到滿意。孟磊卻听得震驚不已,莊主竟然對一個偷兒如此和顏悅色。
"這還差不多。"她身形輕巧的從樹上躍下,落地無塵,連走路都靜得讓人听不出聲來,這等輕功讓燕無痕有些驚訝。
只見這名女孩,身上的衣服破舊不起眼,臉上與手上亦沾了不少髒污,令人看不表她的長相,只有那雙眸子,轉動間露出慧黠與靈動讓人不敢小覷。
一走近,她便將手上的烤雞丟給孟磊,"還給你,只是開個小玩笑,我才沒興趣吃你的雞。"說完,便走到燕無痕身前,好奇地盯著他打量。
"喂,你瞧什麼瞧!"孟磊得回雞後,看到她奇怪的舉動立刻不滿的出聲,這個小女娃兒一照面就將他耍著玩,讓他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她聞聲立刻轉回頭,"你很吵耶!我又不是在看你,你窮緊張什麼!"
瞪了孟磊一眼,她又將注意力擺回燕無痕身上,久久才吐出一句出乎另外兩人意料之外的話。
"你長得好好看喔!"她一臉天真笑容地說。
燕無痕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的舉動,想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不料卻听到這麼一句讓他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話。一旁的孟磊更是听得眼楮差點掉下來。
沒等他們做出反應,她又偏著頭,疑惑的問︰"可是你好像很少笑,為什麼呢?如果你笑了,會不會更好看啊!"她瞪大一雙黑眸,直直的看著他。
很少有人能夠面對他冷然的眼神而毫不受影響的,但跟前這個小女孩可能就是那"很少"的其中之一。
"喂,你這個偷雞賊!"孟磊正想教訓這個小女孩,不料話剛出口便被對方打斷。
"你才叫喂!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才不叫偷雞賊!"女孩不滿的眼再度對上孟磊,"你真的很吵喔!我又不是跟你說話,你干嘛一直插嘴?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雞肉吃多了,才會像只老母雞一樣咯咯叫個不停!"末了,還煞有介事的指了指他手上的雞。
孟磊登時傻了眼,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開口。一開口不就承認自己是老母雞,但若不開口,悶在心里又難過。
燕無痕听見她的話,向來冷硬的臉上竟然有些軟化的表情,眼中也浮現一抹有趣的笑意。
"你笑了!"眼尖的她瞄到那抹一閃即逝的笑容,如同發現什麼珍貴的寶物般大喊一聲,一雙小手毫無所覺的拉著他的手臂,興奮得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看著她這副天真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燕無痕一向的冷淡竟無法在她面前展現。明知道自己該提防、明知道即使她看起來這麼小,但她的輕功卻不容小覷。但令他更訝異的是,自己竟然無法不去看她臉上燦爛的笑容。
"小泵娘,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他並沒有推開她。
"回家?"她搖了搖頭,"我好不容易才溜出來,想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才不要這麼早就回去。而且爹跟娘也不在家,只有我一個人,還不如出來玩一玩,才不會太無聊。"
這話听在燕無痕耳里,卻成了一對父母獨自出外,把自己的女兒丟在家中,他忍不住在心中責難起那對不負責任的夫妻。
"你怎麼了?不高興嗎?"她擔心的望著他忽然沉下的臉色。
孟磊在一旁看著,他猜莊主接下來是冷冷的瞪她一眼,然後小女孩便會嚇得落荒而逃,再不然就是莊主根本不再理會她。
然而出乎孟磊意料外的,燕無痕緩下表情,柔聲道︰"沒有。听我說,你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快點回家去。"
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孟磊听見她的話,不禁瞪大兩只眼看著她。
燕無痕輕扯嘴角說︰"從沒有人說過我是好人。"說完,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撥開她額頭凌亂的發絲。
"那他們一定都瞎了。"她很自然的下注解,甚至還皺了皺鼻子,一副對那些人不敢苟同的模樣。
燕無痕聞言只是搖搖頭,對她的天真再度失笑。于是再換了個話題,"你在這里很久了?"
她點了點頭,"我本來想要告訴你們,有人想對你們不利,因為我最討厭別人一身黑漆漆、又鬼鬼祟祟的模樣了。結果我還沒出聲示警,你們就把他們擺平了。"他們動作之快,令她看得不禁咋舌。
"你的輕功不差。"普天之下能夠來到他身邊而不被他發現的,不到十根指頭就數完了。
"不用太佩服我,我也只會輕功而已。"她聳聳肩道。
燕無痕微挑一眉,"為什麼?"能練成如此上乘的輕功,內力底子肯定不錯,又怎麼只會功輕而已呢?
她揮揮手不在意地說道︰"我爹說我不適合學武,不過他要我一定要學會輕功,因為至少逃命不能逃輸別人嘛!"她朝他嬌憨一笑。
"很高興認識你!如果下次有緣再見的話,記得,你一定要笑喔!"說完這句話,她轉身離開。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身,"對了,我爹娘都叫我嫣兒,你要記住喔。你就算了,就當我們下次的約定好了,下回你再告訴我你的名字,也許這樣我們還有機會可以見面,再見羅!"最後再投給他一抹笑容,接著縱身一躍,轉瞬間已然失去蹤影。
嫣兒……燕無痕輕動雙唇,卻是無聲的呼喚。
多麼特殊、又多麼天真的女孩!他緩緩收回視線,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悵然由何而來?
武林不論大小門派均接到神武堂的邀請函,而已回到逍遙山莊的燕無痕自然也收到了請帖。
孟磊看過內容後,嘖嘖出聲道︰"這個熊霸天還真是不要臉,居然自詡為北武林之首的發出這種請帖,我看這種熱鬧不湊也罷。"
"不,他既然敢發請帖,逍遙山莊沒有不敢去的道理。"燕無痕微蹙眉,深思的回答。
神武堂的作風一向霸氣,而熊霸天想稱霸北武林的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能按捺這麼久才開始有動作,已經算是相當有耐心的了。
最近設在神武堂附近的商家,堂有神武堂的弟子上門鬧事,如果他料得不錯,逍遙山莊和神武堂遲早會對上。
孟磊打開另一封書信,"咦,必殺門門主竟然還敢派人送帖子來,說要邀莊主一同前往神武堂赴會。"
燕無痕接過信,面無表情的看完,眉眼不曾稍動一下。
"孟磊,回信給必殺門,就說逍遙山莊承受不起錯愛,請門主見諒。"
"我明白。"說完,孟磊隨即離開去辦事。
孟磊邊走邊想,必殺門的門主周若虹只見過莊主一次,在看過他不凡的身手後,便下定決心非嫁莊主不可,及至後來逍遙山莊成立,她對莊主更是窮追不舍了,心意明白得人人皆知。
除了周若虹外,連翠楓山莊的大小姐也都迷上了莊主的豐采。不過,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莊主連個笑容都不曾施舍給她們,但她們卻愈挫愈勇,真是一點女人家的矜持也不懂。
"又失敗了!"周若虹眼楮一亮。
被燕無痕及孟磊"遣回"的黑衣人回到必殺門。誠惶誠恐的報告行動失敗的消息,原以為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卻沒想到門主一臉開心的樣子,似乎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結果。
"不愧是我周若虹看上的男人,的確是不同凡響,這麼多次的暗殺行動,竟然沒有一次傷得了他。"
"門主,我們……"黑衣人期期艾艾地開口。
"你們下去吧,加強自己的身手。"周若虹平聲道。雖然燕無痕的身手讓她滿意,但是必殺門屢次暗殺他失敗,可也會影響自身的名譽,看來對他們的要求得再高一些才行。
"門主,逍遙山莊派人傳回消息。"一名屬下遞上一封信。
周若虹接過信,立刻打開一看,原本盎麗如花的嬌美容顏瞬間變得鐵青,她生氣地將信撕得粉碎。
"燕無痕,你未免太不識好歹!"
周若虹怒不可遏,她咬牙立誓道︰"燕無痕,我就不相信我治不了你。總有一天,我要你親自來我面前求我,否則我周若虹誓不為人!"
"咦!有條岔路,我該往哪邊走才好?"
嫣兒一走出林子,就見原本筆直的道路由此分開,她不知該走哪一條,只好站在路口處,輕蹙眉頭看著左右兩側。
記得爹說過,在中原有個景色很美、氣候溫和的地方,那個地方叫作"江南"。她此次溜出來就是想到江南看看,可是如果沒有人帶路,她根本去不了。
現在,她應該往哪里去呢!嫣兒嘟著小嘴苦惱的想。
突然,她隱約听見一陣急速奔馳的馬蹄聲,她不假思索的躍旁的樹,登高循聲望去,看著那陣聲音的來源。
她看到了一行六騎的人馬,其中有一位是名年輕的姑娘,在最前頭的是一名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應該是那群人的頭頭,其他四名男子則跟在那位姑娘身後,就這麼不停蹄的通過她的視線,往右邊的道路揚長而去。
嫣兒還來不及想些什麼,遠處又來了另一批人馬。這次來了七個人,騎在最前面的是個女人。她一身黑衣勁裝,臉上也蒙著黑色的輕紗,一頭長發在身後飄揚,另外六人恭順的跟在她後頭,出了林子,他們一樣往右邊的道路而去。
她在樹上看得奇怪不已,為什麼他們都往右邊那條路去呢!難道那邊有什麼好玩的事要發生嗎?
才正想著,耳邊又听見一陣馬蹄聲,與前面兩批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輕巧而且整齊,沒有一絲紛亂的感覺。
嫣兒不禁抬眼望去,是他們!
來者只有兩人,她一眼便認出來了,是前些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好人",還有那個吵得跟只老母雞一樣的人。
她好奇的看著他們也往這里騎來,一個不留神,左腳一滑,差點跌下去,她趕緊扶住樹干穩住身子,不小心弄出了一點聲音。
騎在前頭的燕無痕凌厲的目光立刻掃過來。嫣兒敏捷的移身到樹干的另一邊,掩去了差點暴露的身影,屏住呼吸小心的探出去。
只見他並沒有停下馬,在奔出樹林後,兩人同樣往右邊的道路直奔。接連三批人同樣的行徑在嫣兒心中引起了莫大的好奇。
"奇怪,連好人和老母雞也往右邊去了。嗯,一定有什麼事發生,才會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也許我可以去瞧瞧。"
說完,她縱身從樹上跳下來,有些髒污的小臉上,突然綻出一抹天真而嬌憨的笑容。
"好人,我們很有緣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