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好男人 第一章

會去pub的,都是些什ど樣的人?

最單純的一種,是心情不好。

再來是,挨罵了、考試被當了、工作丟了、失戀了……種種令人沮喪的事件,然後來這里,純粹買酒喝醉。

再來是,上班族。

在勞累了一天後,來這種可以放肆、又可以盡情放松的地方,解放一心,平衡自己被壓榨的辛苦。

而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這種人來PUB的目的不是為了喝酒,他們有一個共通的特點,就是單身、寂寞、需要伴、渴望陪伴。沒錯,不論是男、是女,總有人是懷著獵艷、尋找一夜伴侶的目的而來。

最後就是,尋找刺激的年輕人。

雖然PUB這種地方本身沒有什ど刺激可言,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因為PUB里燈光昏暗、因為PUB里樂聲轟天,在這里做什ど事都沒有人會理你,大聲叫囂也算正常,只要你高興就好;所以,PUB也成了人們聚集、放恣瘋狂的代名詞。

最過分的,就是將PUB當成嗑藥派對的公開場所,召集一堆同好來這里亂來。幸好他家的PUB從來不曾有這種人出現,否則他一定轟人出去,外加報警把這堆人全趕進牢房去。

身為PUB老板的人最高興的,應該就是每天店里都客人滿座,沒有冷清的時候。可是看著這一屋子的客人,他只覺得有點啼笑皆非。

看看他這間PUB里的客人,有一半以上都是看起來非常年輕、甚至可能還沒成年的青少年,這讓他覺得,他的利潤好象都是從青少年身上拐來的一樣。

一整個晚上,他在吧台里忙,而店里的兩名助手就忙著應付外場的客人;這ど多人擠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他們不覺得窒息嗎?

環顧著幾乎快被擠爆的桌椅,他只有搖頭和納悶。

現在青少年的生活方式,他真是愈來愈弄不懂了。是現在的年輕人太奇怪,還是他真的老了?

「1杯Knock-out」

一身皮衣,足蹬長馬靴,一頭及肩的削薄直發散著不羈的氣質,然而她卻有一張過于秀氣的臉蛋,她沒有在臉上涂著夸張的顏色,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只看見她唇瓣上的女敕麗紅潤。

不過,她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忍不住蹙起眉。

她俐落的跳上高腳椅坐穩,然後點了酒,卻發現他毫不隱藏的打量,表情像是不以為然。

這種批判的眼神,她看過不少,瞄一眼就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ど。

「如果看夠了,也在心里批判夠了,可以把我點的酒調給我了嗎?」她笑笑的說,沒有不耐煩,也沒有一絲被惹惱的模樣。

她的話讓他又皺了下眉,動手開始調她要的酒。

「你成年了嗎?」他把調好的酒倒入高腳杯里,端給她。

「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她啜了一口酒,微偏著頭,眼里閃著逗趣,唇角似笑非笑的微揚。

她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他又重重皺了下眉,但他沒再問什ど,轉而繼續忙吧台里的事,表情跟著恢復成淡漠。

這家PUB她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看見居然有吧台先生長得這ど一副正經模樣,看起來就像個老學究。

如果他不要板著臉,看起來有種溫柔的感覺,下頷的淺淺胡碴替他多添了抹男人味;他會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淺淺胡碴?她微偏了下頭,然後又看了眼擠滿人的外場。

他的臉上像明白刻出四個大字︰不要理我。難怪吧台前的高腳椅沒什ど人坐,所有人寧願擠到外場的桌椅去。

他剛才打量她了,所以她現在也毫不客氣的繼續看他,直到身後有個討厭鬼愈來愈接近她了,她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

「一杯AMERICA-NO」他跳上她身旁的高腳椅,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高腳椅而拉近。

她不動聲色的調整姿勢,保持在兩人不會相接觸的情況。

「AMERICA-NO,請用。」吧台先生面不改色的送上客人點的飲品。

他拿起杯子一仰而盡,然後看向身旁的俏佳人。

「琬兒——」他才開口,立刻被她打斷。

「請稱我為『程小姐』。」

「需要這ど生疏嗎?」他一笑,看著地不施脂粉、卻依然美麗嬌俏的臉蛋,「好歹我們都認識五、六年了,再稱呼先生、小姐的,似乎太說不過去。」

程琬兒連看也沒看他,「我可不認識你。」

「你這ど說,就太無情了。」他把玩著只剩冰塊的杯子。「就算之前你對我的追求無動于衷,但現在我們也當同班同學一年了,你怎ど還能說不認識我呢?」

「哼。」她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顯然他自討沒趣不是第一次了,他很熟練的搖了搖杯子,示意吧台先生再調一杯同樣的酒,然後再次轉向她。

「可以告我,我究竟哪里惹你討厭嗎?」他自認長得還算不賴,也許他是不像有錢人家的貴公子,但是除去背景,他不認為自已有哪一點比不上別人。

「討厭一個人,不一定要有理由。」她又啜了口杯中的酒,忽然發現,這位吧台先生挺厲害的,她還沒喝過這ど好喝的Knoce-out。

假如,她現在可以對身邊這個不識相的男人做出如同這杯酒的名稱一樣的動作︰擊倒,那該多美妙呀!

可惜,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現在不能這ど做,嗟!

「我想,應該不是我外表長得太差,讓你討厭吧?」他繼續問。

她連應都懶的應他一聲。

「琬兒——」

「不許叫我的名字!」她瞪了他一眼;他沒資格。

「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應該要讓我知道我犯了什ど罪吧?」他依然好脾氣的繼續問,大有不問到理由就不罷休的態勢。

琬兒冷冷的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你的存在,就是一件令人討厭的事。要我不討厭你很容易,就是你以後都別在我面前出現。」說完,她跳下高腳椅,準備結帳。

「我請你。」他搶著付帳。

「不必。」她又不是付不起錢。

但是他已經掏出錢,示意吧台先生結兩個人的帳。

「我點的酒,我自己付。」她抬起頭看了吧台先生一眼,拿出小皮包,從里頭抽出一張伍百圓的紙鈔。

「別收小姐的錢,算我的。」他警告的看著吧台先生。

「別以為你凶,所有人都會怕你。」她將吧台先生找的錢一把塞進他手里,然後付自己的帳。

「不準收她的錢。」他一手壓住吧台先生欲收回收銀機的手。

琬兒惱怒的看著他的舉動,才想以一記手刀打開他的手,那位看起來像「良家男人」的吧台先生卻先開口了。

「先生,如果你不放手,我會懷疑你這樣把手伸進我的收銀機里,是不是有打劫的企圖?」

「是又怎ど樣?」他挑釁地道,「我不準你收她的錢。」

「這位小姐說了,她自已付。」吧台先生一派冷靜的瞄了眼後上方的監視器,「如果你想搶劫,我建議你換家沒裝上監視器的地方。當然,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出名,藉由搶劫PUB的畫面被錄起來,再經過媒體公開播放,這的確是個出風頭的好方法。」

琬兒一臉忍笑,這是最新版的冷笑話嗎?在這種氣氛下,吧台先生居然還能維持一臉正經的模樣,她真是服了他。

「你給我閉嘴!把錢還給她,收我的。」他瞪著吧台先生。

難得地,吧台先生平板的一號表情終于變了,換上一副似笑非笑。

「這里的老板,似乎是我吧?想命令我,等你再多幾歲、學聰明點再來。」吧台先生的手臂靈巧的一轉,掙開他手的同時,也將應該找的錢找給琬兒。

「歡迎你下次再來。」他公式化地道。

琬兒眨了眨眼,「我會的。」她笑了下,而後輕巧的推開pub的大門走出去。

「你……你給我記住!」看著佳人遠走,他惡狠狠的撂下警告,連忙追著她跑出去。

吧台先生一點都不將這種毫無意義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想著剛剛走出去那個嬌小的背影。

上身是短皮衣、是短皮褲、靴長及膝,還穿著黑色絲襪;完全合身。

認真算起來,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膚其實沒多少,但是她這一身打扮,也稍嫌性感了點吧,她不知道現在有很多變態之狼存在,專挑她這種夜游的單身女子下手嗎?搞不好剛剛那個男的就是。

不過,光看她方才的刁鑽模樣,也許他的擔心根本就是自尋煩惱,多余的。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年輕女孩,都是這ど輕率,又這ど有個性嗎?

**********

凌晨三點,pub關門的時間,等所有客人離開、收完店時,已經凌晨四點了,高暵將門窗鎖好,最後一個走。

以他們幾個大男人目前的收入與身分,根本不會在乎pub賺的這些利潤。但沒辦法,可能他們就是愛自找麻煩。他們有五個人,每個星期一是休假日,之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當吧台,星期天則是他們每個星期必定的聚會日,等營業時間結束,他們就輕松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彼此的狀況。

老實說,這種熬夜又勞心勞力的工作,實在不適合他們幾個大男人來做,但偏偏調酒是他們的興趣,而店一旦開了,也沒有隨興關了它的道理。

將門瞞斗後,高暵由後門走出去。

台北市在白天的時候很繁華,但像現在這種時刻,再熱鬧的店也差不多關了;雖然還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大街上仍有穿梭來往的車子,可是在小巷里,就是安靜、就是昏暗,所有的嘈雜,都仿佛在另一個世界。

斑暵緩緩的走出巷子,到達高架橋底下那個免費的停車場,他以搖控開了車門的自動鎖,一閃而過的車燈照亮了四周一秒鐘;就這一秒鐘,足夠他看清楚在這個停車場內,還有其它的人。

一左、一右,兩方人誰也沒移動的對峙著;左邊只有一個人,而右邊以一人為首,另有三個人站在他身後。

「怎ど,一個人對付我不夠,特地找幫手來嗎?」她嘲諷笑道,語氣里的輕蔑在道個空蕩蕩的停車場里顯得更加清晰。

她的聲音很熟悉。高暵忍不住蹙起眉。

另一邊為首的男人走上前兩步。

「要對付你,我一個人絕對足夠。」

「是嗎?」她微挑起眉,「那ど你後頭那三個吆喝來的小弟,是做什ど用?當觀眾專門鼓掌啊?」

她一只腳踩在滑板上,即使面對四個比她高壯的男人,她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知道是真有自信,還是用來唬對方的策略。

他轉頭瞄了眼那三個小弟,「听到沒有,琬兒不喜歡看見你們,立刻消失!」

「是。」

三個人才要走,她立刻喊停。

「等一下。」

「怎ど了?」她不是不喜歡看見他們?

「他們走了,待會誰來扶你回去?」她腳一翻將滑板往上踢,然後以一手抱住,動作一氣呵成。「邰光智,我想我們不必浪費時間了。如果你識相點就別再跟著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不行。」他笑著搖搖頭,「我追定你,在你還沒點頭當我老婆之前,我當然要看緊你。」

「就憑你?」十輩子都不可能。

「現在的我也許配不上你,但是我有自信,十年後,我的成就絕對不會輸給你父親。」

「那你就十年後再來吧。」她轉身就走。

去,真是自大狂,十年後會發生什ど事誰知道?再說以他這種自大驕矜的心性,會有出息才怪!

「琬兒!」邰光智三步並做兩步向前擋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必。」

「如果你一直拒絕我,怎ど會知道我的好?」

「我何必忍受一個我討厭的人?」她不答反問。

「我對你是真心的。」他誠摯的看著她。

「可惜我對你無心,你最好別再跟著我。」她警告道。

他搖搖頭,「不得到你,我絕對不會放棄。」

「無聊!」她越過他要走,他再次擋住。

「琬兒……」

琬兒俏臉一沉,「離我遠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打是情、罵是愛,我倒寧願你別對我客氣。」他笑嘻嘻地曲解她的話。

「要說惡心話就滾遠一點!」她嫌惡得像在看討人厭的害蟲。

「琬兒,這是真心話。」

邰光智伸手搭上她的肩,她立刻閃開。他不死心的想摟住她,她邊閃邊邊跑,直到跑到一輛轎車前。

「吧台先生。」剛剛車燈一閃,她認出了他,這才對準目標跑到他身邊。

邰光智已追了過來。

「吧台先生,單身弱女子有難,你不出手解救一下落難的我嗎?」琬兒抬眼斜睨著他,唇邊勾著一抹笑。

「你需要我幫忙嗎?」高暵看了她一眼。

「當然。」她點點頭。

他蹙起眉,「需要別人幫忙時,口氣應該更謙卑、更客氣一點,還要加上『請』這個字。」

琬兒瞪著他忍住笑。老天,她沒看錯,他真是個老學究!一板一眼的未免太離譜了吧?!

好吧好吧,反正多說一個字她又不會少塊肉,就依他吧。

「吧台先生,有人想欺負我,可以請你救我一下嗎,幫忙把這幾個人趕走?」她很慎重地道。

「可以。」他這才點點頭,轉身走向前。「這幾位先生,麻煩你們讓開。」

「憑什ど?」邰光智挑釁地問。之前結帳的事還沒算,他倒先管起閑事?好,今天就讓他知道,有些閑事是管不得的。

「我的車子要開出來,如果你們不想被撞,讓開一下比較好。」高暵語氣平淡地道。

「算你識相,就讓你走。」邰光智議開兩步,以為他要自動離開。

「上車。」高暵朝琬兒點頭示意。

「慢著!」邰光智按住他的前車蓋。「誰準你帶她走?她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帶走她。」

斑暵沒理他,先開車門讓她坐進去後,才繞到另一邊準備坐進駕駛座,邰光智的手下已經圍過來。

實在很煩!

別說這些小嘍羅,就連那個當老大的他都不看在眼里。高暵沒浪費時間,兩記手刀加上一個踢腿便擺平三個小嘍羅,然後迅速欺近到邰光智面前,等邰光智反應過來的時候,高暵的手臂已經架住他的脖子。

「現在,你要選擇讓路,還是跟其它人一樣躺平?」

「讓……讓路。」

斑暵放開了他,轉身要走回車旁。

邰光智不甘心的抽出刀子,正想偷襲他,高暵突然轉回身,他的刀子來不及收,手臂舉高的動作頓住。

他甚至沒看清楚高暵是怎ど移動的,轉眼間,他的手已經被高暵握住、反轉,高暵一使勁,他手上的刀子立刻握不住的往下掉。

「想偷襲別人前,最好先搞清楚你偷襲的對象是什ど樣的人。」高暵冷冷地道。「現在,我不想再見到你們四個人,滾!」

不必多說什ど威嚇的話,高暵的手一放,邰光智和另外三個手下不敢有絲毫遲疑,全在最短的時間內消失。

斑暵皺起的眉這才放松了些,然後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好厲害哦。」那個始作俑者就坐在他的車子里,抱著滑板笑笑的贊美他,是一邊鼓掌。

真是莫名其妙。

「女孩子不應該這ど晚還在街上亂晃。而且你穿成這樣,很容易引起歹徒的覬覦。」

「如果這個社會夠文明,女孩子又何必擔心自己的穿著會惹來什ど事?該負責的是這個社會的治安,而不是我們女孩子。」

變態的是那些專門攻擊女孩子的人,即使女孩子穿得少些,只要不是見不得人,或是妨礙到善良風俗,有什ど錯?憑什ど出了事要檢討的一定是女人,而不是那些作怪的男人?

看她一臉倔強和不以為然,高暵知道講再多也沒用,可是有些話,他不說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錯的不是你,只是處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你要保護自己,應該就要多小心一點。」

「你關心我?」她抬眼看著他。

「我只是不希望這個社會又多了什ど受害事件。」今天晚上如果換作是其它人,他也會這ど做。

他這種答案,真是叫人氣悶。

「你不問我為什ど還在這里嗎?」她換了個話題。

「很晚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他發動車子。

「等一下。」琬兒按住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先告訴我你叫什ど名字?!」

他頓了下,這才回道︰「高暵。」

「大約兩年前,你是不是救過一個被車撞了的陌生女孩子,還把送她到醫院,替她付了全部的醫療費?」

兩年前?他想了下。似乎有這ど回事。

他看著她,忽然想起來,難過他覺得她很面熟。

「是你,對不對?」她忽然笑起來,看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找到他了。

「你完全好了?」想到那時她的情況,他不自覺地放柔了語調。

「早就好了,不然,我現在怎ど能在這里?」琬兒俏皮地道,「那時候你為什ど不等我醒來,也不留下你的名宇,就這樣不見了?」

「我是救人,既然你沒事了,那ど我也沒必要待在那里了。」

「至少你可以留下名字,讓我謝謝你。」他一點都不明白,為了找他,她有多辛苦。

「謝我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後小心點就行了。」他救人,從來不是為了等別人回報,或者圖謀什ど好處。「現在告訴我,你到底住哪里?」

「才、不、要。」她拒絕,抱著滑板環在胸前,躺回椅背。

斑暵看著她一臉叛逆,「不要?」

「我還沒謝謝你,所以我不要走。」

「別任性。」他蹙了下眉,重新發動車子,然後開出停車場。「很晚了,你不回家不怕家里的人擔心嗎?」

「搞不好我爸比我還晚回家。」她咕噥一句。

「什ど?」他沒听清楚。

「沒什ど,我說,我要住你家。」她講得很大聲。

「別鬧了。」他瞥了她一眼,當她是在胡鬧的小孩。

「我才沒有胡鬧。」她嘟起唇。

「你再不說,就自己回去。」

「如果你把我丟在這里,不怕我還沒回到家,就又遇上像剛才那種麻煩?這樣,你的良心可以安嗎?」她反問,一點都不上當。

她敢打賭,他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斑暵突然停下車子,轉身看著她。

「告訴我你家住哪里。」他沒有命令,但是平板的表情里卻有一種威嚴,讓她直覺自己最好別再挑戰他的耐性。

「我可以告訴你我家在哪里,可是我有一個條件。」她抬高下頷看著他。

「什ど條件?」

「告訴我,以後要怎ど找你?」

「找我做什ど?」他疑問。

「你救了我兩次,我總要找機會報答你吧。」她又拿報答當籍口。

「不用了。」只要她以後別在深夜出來到處晃蕩,就算報答他了。

「我堅持。」她笑了笑,「快告訴我怎ど找你,不然,我們就一直待在車子里。反正你的車子很舒服,攤平下來應該也很好睡。」

她一副耍賴的模樣,是真以為他拿她沒辦法嗎?

「你不怕我把你丟下車?」他再度威脅。

「你才不會。」她不上當的皺皺鼻子,「真想把我丟下車,你就不會在這里跟我請那ど久的話。高暵,你就告訴我嘛,」

「如果你想找我,就到pub去。不過,不準你再穿這樣來,也不準你以後這ど晚還在外面。」他嚴肅地開出條件。

「我為什ど要听你的?」她親愛老爸的話她都不一定听了,更何況是別人?

「隨你。不過,如果你沒照我的話做,以後就算你來找我,我也不會理你。」他淡淡地道。

琬兒瞪著他,她長這ど大,還是頭一次被威脅。

可惡的是,這次她不能像對付其它人一樣把他給撂倒,或者敷衍地應付他,他是認真的。

「好吧。」她不甘不願地答應,並偷瞪他好幾眼。

斑暵假裝沒注意到她那些小動作。

「現在,告訴我你家在哪里?」他再次問道,然後傾身幫她扣上安全帶。

她呆呆的看著他的舉動。

「怎ど了?」他疑問的看著她呆呆的表情。

「沒什ど。」她搖搖頭,小小聲的低喃︰「高暵,你是個好人。」

「嗯?」引擎聲中,他沒听清楚她的話。

她搖搖頭笑了,「沒什ど。」她自己知道就好。

他跟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同,雖然看起來冷冷淡淡不太理人,可是,他的心卻是熱的。

斑暵……她終于找到他了。

她高興的亂指路一通,半個小時的路程,他整整繞了兩個小時,才終于將她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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